退烧了?”
说这话时,他低头似乎是在打量她的脸色。
常矜见到了熟悉的人,原本逸散的一丝紧张感顿时尽数收回。
她默然,回答的声音带着点砂质的哑:“李姨好像是出去了。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常鹤显然是懒得和她多说:“有点事。”
常矜刚想追问,他回头朝站在台阶下的陌生少年招了招手,“杳然,过来了。”
常矜面上云淡风轻,其实一直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直到眼角余光瞥到身侧慢慢来了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
她这才移动眼珠看过去。
只是来人开口更快,她听到一声带笑的问话。
“常鹤,这是你妹妹?”
他声音也好听,像清风拂过耳畔。
身影更近,空气中原本浅淡的鸢尾木质香变得甘醇。
常矜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恰好对上。
面对面地直视,常矜方觉他身量高,和高了她一个头的哥哥比也不差分毫。
这使得常矜要仰起下颌看他,而他则是朝她低头,垂下的眼睫长而密,盖住一半的眸。
少年穿着迦利雅的校服,一件贴身的白衬衫,深蓝色的西装校服外套被他脱下挽在臂间。
他没有看过来时,琉璃水般的眼底沉着园子里漫开的花骨朵,眉骨深,眼尾却柔缓,随意站着就像一道清湛风光,让常矜想到莫奈的画。
雾蒙蒙的亮色铺开,每一处细节都落笔完美。于是望过去时,给人一种看不完的惊艳感。
他看过来时,那种安静沉穆的感觉就削弱很多,温柔更甚。
常鹤替她应了:“她叫常矜。”
常矜很少觉得谁漂亮,因为家里人的长相已经足够好。她见过的人里,还没有哪个男孩长得比她哥哥好看。
但眼前这个少年显然是例外。
他弯着眼笑着看她,开口复述了一遍她的名字。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能被人喊得这么动听:
“常矜。”
“你好,我叫顾杳然。”
常矜没能在客厅留太久。常鹤顾及她身体,刚进门就拉着她的手臂把她送回了房间。
常矜躺在床上,发现自己了无睡意,意识还格外清醒,便再度离开了床,打开房门走到了门外。
常鹤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她清楚地听见那个名叫顾杳然的男孩笑着对常鹤道了声谢谢,然后和常鹤一起下了楼。
常家大门合上,常鹤刚一转身,就看到没穿外套下楼的常矜,眉头下意识地一拥:“常矜——”
常矜端着水杯,连忙示意性地晃了晃:“我下来喝水呢。”
常鹤止住话头,在她身后走进厨房。
他打开冰箱拿了水果出来,和妹妹隔着一个流理台说话:“看你这么精神,烧是已经退了?”
常矜仰头喝了口水。
她走过去靠在冰箱上,看常鹤切水果:“本来就只是小毛病,我明天就能去上学。”
常鹤不置可否:“那是最好了。”
常矜晃着杯子里的水,看常鹤微微低头收拾案板上的果皮:“哥,你从哪里交到的新朋友,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常鹤:“不算朋友,第一天认识而已。”
常鹤的动作不停,语气淡淡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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