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你也去陪陪她。”
“儿子尽量。”
梁氏点了点头,“嗯。”
“沐白!”她思量着开口。
周沐白看出梁氏有话欲相谈,“母亲有话?直说无妨。”
“母亲知晓你公务繁忙,可你的终身大事也应该上上心,母亲知道你不喜欢桃儿,可你若是有其他心仪的女子,也可告诉母亲,我也好为你说说去。”
让他心仪的女子?
周沐白低下头,把玩着书案上的一只白玉兔镇纸,让他心仪的女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母亲放心,儿子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一定告诉母亲。”
梁氏听到周沐白如此说,心里叹息一声,又失败了,下次换换别的法子试试。
梁氏觉得对于周沐白而言,催婚是一项技巧性的事情,不能逼得太紧,可也不能太松,要准备长期斗智斗勇才对,一次不行还有十次、还有百次。
总有一日,在她不懈努力之下,她能看到周沐白给她领个姑娘回来。
她看了一眼那桌案上堆成堆地奏折,“我不扰你了,你处理好公务,早些睡。”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周沐白忙起身相送,“母亲慢走。”
梁氏叫周沐白回去,自己回到院中。
周沐白坐回到书案前,看着赵顺从宫中带回堆成小山一般的公务,未再犹豫,翻开一本,开始执笔批阅。
批到一半时,他翻开其中一本奏折,这是明青州的折子,回报今日蒙古使团来访,并在折中大加赞赏季韫面对突发状况十分机敏聪慧,勇于担当。
周沐白脑中忽然想起,季韫扮成女装的模样,那一双桃花眼,芙蓉面,似乎无需妆点,就已经靡颜腻理,只消望上一眼,就能够轻易地将人心勾走。
他,在干什么?
他在想季韫!那个花瓶!那只花孔雀!
意识到自己不受控制的思考,周沐白心头一怔,他低下头,看着欲垂下的墨汁,险些脏了奏折。
季韫不就是个花瓶,连个邸报都抄不好,茶也泡不好,一身娇气病,他没看出来他到底哪里聪慧,只不过有几项拿得出手的才艺,雕虫小技罢了,又有什么值得可炫的。
周沐白将其打回,理由,季韫名不副实。
就在此时,他的脑中忽然袭上几丝剧痛,犹如针扎,周沐白皱起眉,伸手扶额,歇息片刻。
稍事休息之后,他欲重新批阅奏章,脑中的剧痛却在加剧,只见他脸色泛白,身子因为剧痛不自觉地微抖起来。
周沐白慌忙地从自己的书架一锦盒当中,翻找出一个玉瓷瓶,从中倒出几粒药丸,一把放入口中。
稍挺了片刻,才缓和一些。
周沐白自弱冠后,便常常感觉头痛,孙岳洺诊断他头脑阵痛是因为用脑过度所造成,遂为他配了药,以备不时之需。
近些时日,周沐白觉得自己头痛发作的似乎有些密集,药量也逐渐增大才能够起作用。
良久,他轻微叹息一声,脸上浮现几缕无奈。
他将来可是要入大晋名臣阁,拖着这样的一个身体,要怎么入?
他坐在圈椅里,闭眼仰头小憩,忽然想起那手臂揽过季韫时奇异的触觉,隔着薄薄的意料,都能觉得那身姿妖娆又纤细,可再细细品味,却又像是有无限生机与力量。
而他的内里,早已经空了,他觉得自己是黑的,从内到外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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