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算是第一次有人给高睦布菜。
高睦默默吃完了舞阳公主夹来的菜肴,家宴结束后,她感受着舞阳公主的沉闷,掏出了请求的语气,对皇帝说道:“公主这几天一直很想念父皇和母妃,臣冒昧,想求父皇,让公主留宿宫中。”
“你想让锦衣今晚歇在宫中,你一个人回公主府?”哪怕是皇帝的儿子,就藩之后,也是不可能在内宫居住的。高睦除非想找死,否则的话,不可能主动要求留宿宫中。皇帝相信,高睦的意思是,只让舞阳公主单独留宿,他却依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高睦点头称是。
“傻小子,天下间哪有新婚夫妇分开宿歇的道理?”皇帝笑骂道,“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臣不怕被人笑话。”高睦道。
刘贤妃眼前一亮。
今日回门,是刘贤妃第一次与高睦相见。一看到高睦俊秀的面貌,刘贤妃就对女婿有了三分满意。此刻,这份满意,更是涨到了九分。
世上的女人只许有一个男人,世上的男人却可以有许多女人。在很多男人眼中,女人只是一件随时可以更换的衣服。刘贤妃看来,高睦能将舞阳公主放在自身颜面之前,就超越了世间大部分夫婿了。所以,一听到高睦这句“不怕被人笑话”,她立马对高睦有了九分满意。
至于剩下的一分……新婚夫妻,不乏恩爱之辈;能恩爱到老的,却没有几对。人心易变,等高睦走到人生的终点时,如果还能保持对舞阳公主的珍视,刘贤妃才敢给出十分满意。
高睦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女子必须出嫁,必须住进丈夫的屋檐下。成婚以后的姑娘,哪怕只是回娘家的次数多了些,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在高睦幼时,她就曾经想过:母亲不缺田产,也不缺银钱,要是母亲能带着她搬出越国公府居住,她就能安全了。
若不是舞阳公主的“娘家”是皇宫,高睦愿意让舞阳公主一直住在“娘家”。在这件事情上,她是真的不怕被人笑话。
可是,她不怕,皇帝怕……高睦忆及皇帝那句“垂范天下”,又补充道:“臣可以明日来宫门外接公主回府。”
高睦来迎接舞阳公主,足以对外界宣示恩爱,明眼人都能知道,只是因为宫禁,才“夫妻”暂别。如此一来,让舞阳公主在宫中小住一夜,皇上也不是不能考虑吧?
如果皇帝没有将高睦“升行”,没有拿掉高睦的越国公世子头衔,他确实会考虑高睦的提议。
可是,“驸马升行”这个挑战伦常的做法,让高睦与舞阳公主的婚事陷入了公众的焦点中,已经引起很多非议了。真要让高睦明天来宫门口接锦衣,外头更该觉得朕欺负高睦了……皇帝摇头道:“皇子女出阁后,一律不得留宿宫中。”
“高睦,我们走!”舞阳公主原本心怀期待,一看到皇帝摇头,她就气呼呼地拽起了高睦。
“欸,公主,慢点。”高睦见舞阳公主打算不告而别,连忙定住了脚跟,还伸手制止了舞阳公主。且不说高睦不敢对皇帝不恭,就冲着舞阳公主思念父母,下一次入宫还不知是何时候,真要让舞阳公主就这么负气走了,回头该后悔了。
舞阳公主果真停下了脚步,却不是因为高睦的制止,而是想起了刘贤妃的告诫。她转身,行礼告辞道:“父皇、母妃,儿臣与高睦出宫了。”
“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一眨眼就生气了?锦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皇留你和高睦在长乐宫用晚饭,已经是特恩了。要是留你住在宫中,你哥哥姐姐们都该怨朕偏心了。听话,来日方长,你以后时常入宫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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