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您是如何在这种‘精神污染’中维持清醒的?”
阿加莎艳丽的脸庞掩藏在阴影中,只露出涂着艳丽绯红的唇弯起,无端显得有些诡谲,在墨绿色的幽光下,这座城市的一切都近乎被打上不详的意味。
“这可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了。”青木言眉头微皱,像是抗议般提出异议。
“这也是为了尽快结束这一切,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欧洲组织出现更多的损失。”阿加莎转动了一下伞柄,继续说道:“作为诚意,「钟塔侍从」可以补偿您的损失,或者是满足您的一个要求。”
“真的吗?”青木言难得有些心动,“可以让费奥多尔和太宰治都死在这里吗?”
“可以。”阿加莎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您能够配合我们结束这一切,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这句话已经很好的表示出什么了,他们之间的能力都差不多,对于「钟塔侍从」而言,棘手程度也不相上下,因此能够与生命价值相等的,甚至能够称得上“不算过分”的,只有他自身的生命。
青木言唇边弧度不变,似确认般,“如果「阿撒托斯之梦」结束的方法是我的死亡呢?”
“那我们会在你死后履行承诺。”阿加莎也预料到了对方的决定,她脸上表情逐渐冰冷了下去。
“果然是这样啊,但我更想在我死前看见他们死亡。”青木言口吻有些惋惜,“这好像又回归了最初的信任问题。”
暂且不提青木言相不相信阿加莎,后者是绝对不会在青木言做出行动之前先付出巨大代价去围攻「死屋之鼠」和港口mafia的,虽然她现在的行动也极有可能是在给「死屋之鼠」和港口mafia做嫁衣,但这些都可以在「阿撒托斯之梦」结束之后去向他们一一要回来,相比之下,一旦她先兑现了诺言,而青木却反悔,到那时如果“拉莱耶”苏醒,那么一切都晚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对付一个组织比两个组织要方便的多,更别提「钟楼怪人」在伦敦的成员异能都不是主攻击方面。
“我原本是希望能够和平一些的。”阿加莎蔚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当然能够和平,前提是你能够配合我的话。”青木言遗憾地叹了口气,“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吧?”
「钟塔侍从」怎么可能会退让配合他人让出主动权呢?
“你也很清楚这一点,真可惜我们没能达成共识。”
阿加莎一只手微微抬起,在落下的那一刻,那位银发青年伸手将年轻首领拉入怀中,伴随着雪白衣角的扬起,这片区域落下的异能攻击也随之落空。
阿加莎毫不意外地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场景,她知道空间系异能者的难缠程度,只不过时间太紧,她没来得及准备得更充分一些,因此对方能够顺利脱身是意料之中的发展,原本她还希望能够通过协商达成共识呢,这样更省时省力一些。
蕾丝边的伞沿微微抬起,阿加莎望着远处城市边缘仍旧徘徊不去的灰雾。
以「钟塔侍从」的能力,在面积有限的城市里抓捕两个异能者并不难,只是……
阿加莎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那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就算是需要通过外套传送,有必要紧紧环着对方腰吗?而青木也是,有必要环着对方脖颈吗?
这个问题思考了一秒便被阿加莎抛去,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无论是因为外套面积太小,还是因为法国人刻板印象的浪漫作风都无所谓,影响不到她的计划。
无论那两人是什么关系,只要他们仍旧在伦敦,青木落入「钟塔侍从」手里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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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很长。
第 104 章
异能攻击造成的光晕在废墟之中亮起, 在一片幽暗的世界中无疑成为了最为耀眼的光源,哪怕转瞬即逝,也足够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
太宰治蹲在天台边缘, 撑着腮帮子, 百无聊赖地看完了青木与阿加莎之间彻底谈崩的一幕, 不忘刻薄地点评, “没想到阿加莎也是那种天真的人。”
“嗯, 青木君是法国境内最为强大的异能组织首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阿加莎也不想这么做吧, 毕竟那些人可不会接受首领意外身亡这种说辞, 哪怕推出替罪羔羊,那些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费奥多尔回忆着「钟楼怪人」平时的作风,“那些人可以说是非常护短?最坏的结果会仇视我们所有人也说不准呢。”
“哇哦。”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感叹了一声,“这对于一个组织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法国政府是不是都为此头疼到晚上睡不着觉了?”
毕竟谁能保证每个成员外出做任务时不会出现伤亡?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希望他们能够理智一点放弃这个不算‘完美’的首领, 不然即使是「钟楼怪人」对上整个欧洲的组织也只能消亡。”
太宰治淡淡地扫了一眼身侧的青年,后者苍白憔悴的脸庞上满是愉悦, 看起来果然记了三年的仇。
“接下来做什么?我觉得他不会真的上演一出伦敦大逃杀。”太宰治意有所指地暗示着对方。
这一点费奥多尔自然也预料到了,他轻轻啃咬着指尖,像是在一边思考一边做出决定,“唔……先跟着他们吧, 青木君大概率会在阿加莎布好陷阱前使用「书」,那个造物与‘拉莱耶’不同,它畏惧光与热, 以青木君的警慎程度肯定不会把「书」放在这个世界……”
太宰治听着对方看似零碎的话,已然明白了对方想要做的事情, “你是想等青木君让造物从其他世界拿来「书」的那一刻动手吗?”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时候,太宰治若有所思地分析道:“这确实是个很省时省力的方法,唯一的难点只有如何精准把握住这个时机,果戈里的空间系异能很麻烦,我们没办法靠太近,而且很容易被发现。”
“这点我会处理好的。”费奥多尔眼眸微弯,与温和友善的表情不相符的是他眼眸中的漠然,“到时候或许要麻烦你们拦住阿加莎……也有可能是其他闻风赶来的组织。”
“你好看得起我们。”太宰治歪了歪头,鸢色眼眸中神色也逐渐沉了下去,“港口mafia可没有带那么多战斗力。”
“并不用多少,只需要为我争取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够了。”费奥多尔微笑着说出了太宰治预料到的话,“用中原先生的「污浊」,做到这一点并不算难,不是吗?请不用担心,事后如果出现任何损伤,我们都会为你们提供医疗条件的。”
果然是这样。
费奥多尔一直想要跟他合作不仅仅只是为了「书页」,同样也是为了预防拿到「书」后,他会让中原中也开「污浊」将「书」抢回来,因此想要利用合作计划提前废掉港口mafia的最强战斗力。
更糟糕的是现在局面已经成型,费奥多尔容不下中立。
如果他拒绝,那无疑会被划为青木言的那一方,在局面绝对压倒的情况下,都不用费奥多尔出手,只需要对阿加莎说声他与青木的合作可能,阿加莎就会为了不出现纰漏而先把他扣押,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做判断。
而就算他故技重施,不拖出那三分钟,也极有可能会被费奥多尔察觉,并一同被视为青木言那一方,甚至都不用等尘埃落定再做判断了,而是等尘埃落定之后直接朝港口mafia索要代价。
在青木言没有拿回这个世界控制权的情况下,他给不给对方拖延时间都没有意义,就算他舍己为人故意没有拖三分钟人费奥多尔这次行动失败了,费奥多尔也肯定很快会跟阿加莎达成共识,青木一样没有时间能够在「书」上写下扭转战局的关键。
更何况……除了“拉莱耶”,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其他任何能够帮助对方扭转战局的“因”,而不巧的是他们谁都不确定唤醒“拉莱耶”的条件是否早已形成,完整的已知答案可没办法被莫名篡改。
费奥多尔耐心等待着太宰治的答案,他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因为对方别无选择。
这就是他会将“棋局”定在伦敦的原因。
港口mafia在欧洲过于弱势,哪怕在三年前前首领察觉到了什么而提前让人进入欧洲拓展地盘了也无济于事。
许久,太宰治缓缓出声,“那就按你说的做吧,不过……”
他站起身,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唇边笑容满怀恶意,“只有三分钟。”
……
另一边青木跟果戈里正站在幽静的巷子深处,这里是监控的盲区,同样也距离废墟有段距离。
狭窄的巷子勉强容纳下两人,果戈里蹲在墙角抬头望着墨绿色的天空,漆黑的背景不知是建筑,还是没有被建筑遮盖的夜幕。
青木站在对方身边马不停蹄地给戈蒂耶和霍尔巴赫说明情况并下达任务,果戈里有些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下达的命令跟现状毫无关系,甚至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青木没有回避果戈里,因此后者很清楚的看见对方除了给那两人说明情况注意安全之外,下达的命令各不相同,给戈蒂耶发的信息是——“「钟塔侍从」或者有价值的组织”,给霍尔巴赫发的信息则是——“研究人员”。
信息发出去很快得到了回应,倒不如说对方一直在等待着青木的信息,霍尔巴赫一如既往地回复“没问题,小青木不愧是你,这个时候居然也不忘这方面”之类的话,而戈蒂耶倒是出乎意料地十分干脆回复没问题,并让他自己注意安全。
青木怀疑是不是自己利用那幅《夏梦》暗示的太直白,以至于不小心攻击到戈蒂耶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转瞬即逝,青木指尖一键清空了信息页面,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再抬头刚好对上果戈里的视线,后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见视线对上,他转而收敛起了表情,重新展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故作疑惑地询问。
“这种时候不收拢下属来保护自己真的好吗?”
“没关系。”不同于果戈里的伪装性笑容,青木唇边绽开的笑意真实无比,“有你就足够了。”
果戈里眼眸微微睁大,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哇呜——虽然听见这种话会有种被小青木依靠的喜悦,但是,但是——!我要提醒你,在敌众我寡的有限舞台中,哪怕是技术再精湛的魔术师,也会在赖皮客人的围攻下出现失误哦~!”
“当然,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魔术师先生,当表演过程中出现失误的时候,我觉得先短暂退场调整状态比较好。”青木模仿着对方的语调,语气轻松地说出了别有深意的话,“偶尔欣赏一下其他戏剧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哦。”
果戈里脸上笑容不变,但那双异色眼眸中的神色却伴随着心中猜测成真而发生了变化。
有局限的城市,无限的躲逃时间,没有丝毫反抗举动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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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只通往一个结局。
他唇边的弧度逐渐收敛,眼眸深处的悲哀浮现了出来,像是名为笑容的浪潮褪去后露出的真实。
果戈里很清楚,对方不可能就这样接受死亡的,但是他也同样清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不可能再次重演三年前的死而复生,或者说——很难,有了前车之鉴,无论是太宰治还是费奥多尔都不会轻易再被蒙骗。
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究竟要如何取得“自由”,也不希望束缚自己的“牢笼”会由别人打碎。
果戈里嗓音很轻,甚至显得有些异常,“小青木,你是在告诉我‘自由’的终局吗?”
“不是。”青木微微抬起头望向天际,“我会向你展示我认为的‘自由’,也会获得‘自由’,但不是现在。”
果戈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后者雾霾蓝色的眼眸在墨绿的幽光下呈现出一种像是黑,又偏向于绿的奇异色彩,那股似而非似的非人感再次借助这双眼眸浮现。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灼热视线的流连,青木故意曲解了对方的意思,拿下挂在脖颈上制成饰品的眼球塞进了对方手里,“这次不能给你挖,用上次的凑合一下吧?”
果戈里没去纠正对方的“误解”,他顺着青木的话,故作为难地说道:“我明明是为了‘自由’才把它还给小青木的,现在小青木又在即将获得‘自由’前把它给我,难道说是想永远捆住我吗?这可是超级恶劣的做法!”
“这样的话……”青木停顿了一下,不一会儿又重新笑着望向对方,“那就暂时为我保管吧?果戈里?”
果戈里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连带着指尖也抵在了下巴处,摆出一副困扰至极的模样,“欸——暂时吗?嗯嗯……如果是暂时的话……”
青木身体微倾,原本在有限的环境中两人靠的就极近,现在距离被再次缩短,近乎能够从彼此眼眸中看见自身的倒映。
果戈里的声音逐渐停止了,倒不如说他是想看对方能够给予什么能够打动他的筹码,当然,如果对方什么都不给予,他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只不过在这种时候,他仍旧会希望对方有所举动,就像是惊喜一样。
“这是个验证的机会,果戈里。”青木手臂环上对方脖颈,轻声说道:“如果你不确定到底是爱居多还是恨居多,那就再来第二次试试看吧。”
来确定到底是因为爱他而想要通过越界的举动来探索更多所未曾看过的反应,还是因为恨他而通过这种看似无害亲昵的举动来顺理成章地欣赏狼狈脆弱的一面。
爱与恨的界限极容易被模糊,也都是炽热深沉的极端情感。
他很喜欢对方身上的——像是不顾一切追逐什么的光芒,他不希望那抹光芒会因此熄灭,又或者是一直摇曳不定。
果戈里忍不住愉悦地笑了两声,看起来对方在之前“全知”的状态下也没能得到具体答案,果然这种事情只能依靠自己去判断。
他一手环在对方腰间,另一只手收好了项链转而抵在对方颈后,微微低下头贴上了对方温热的唇,轻声呢喃。
“好吧,我会为你保管好的,我亲爱的小青木。”
第 105 章
费奥多尔和阿加莎迟迟没有再出现, 一直追着他们不放的是前来参加宴会的其他组织,那些人像是从阿加莎的行动中敏锐嗅到了什么,想要抢在对方之前先分到一杯羹。
考虑到青木的身份以及宴会期间莫名死亡的——「钟楼怪人」的死对头, 他们都采用了跟阿加莎相同的先礼后兵, 也都无一例外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并采取了相同的措施。
正如青木没有带过多战斗力一样, 那些组织也没有过于难缠的异能者, 再除去夜雨中混战消耗掉的那些成员, 剩余的能够对青木和果戈里造成伤害的异能者并不多。
只是即使不多, 这么长时间的不间断袭击下来, 果戈里和青木也都不免有些厌倦这些层出不穷的偷袭和陷阱。
阿加莎和费奥多尔的短暂消失对于青木来说并不是好消息,阿加莎作风傲慢,一举一动近乎可以说象征着女王的颜面,因此等她再出手, 绝对已经布好了有十成把握达成目的的天罗地网。比起阿加莎的绝对强大, 费奥多尔则显得更加防不胜防一些, 他很少跟人硬碰硬,更多是站在幕后等待合适的、能够在两败俱伤时夺得胜利的时机。因此这两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丝毫动作, 那就证明对方肯定在酝酿能够给他致命一击的阴谋。
如果那两人都不想先出手的话,那就只能由他来主动打破僵局了。
除了阿加莎、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他的目标,他可不能无意义的被目标之外的人浪费时间。
青木目光望着不远处的高楼, 「钟塔侍从」给他准备的住处暂时回不去,这样的话只能就近找一个地方了。
他目光微移,落在身侧居民楼里, 附近的居民楼都没有开灯,或者说从海水被汽化开始, 伦敦这座城市的居民楼都没有什么灯光,安宁的仿佛无人居住一样,这可能是阿加莎为了以防居民会被异能者波及而提前将他们转移去了什么安全区,也有可能是提前告诫了居民注意自身安全,使得后者有充足的时间从城市中心跑到郊区避难。
青木随手推了一下身旁紧闭的大门,不出意外没能推开,不过这点细微的阻碍在异能者面前不算什么,果戈里毫不在意地带着他直接传送到了门后。
屋内的陈设家具一应俱全,是再普通不过的客厅,顺着走廊往后可以看见一扇扇木质房门,这里很安静,让人判断不出这里究竟是空房还是这里的主人已经入睡。
果戈里扫了一圈,随后贴在青木耳边悄悄问道:“小青木,我们这样算不算私闯民宅?”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让青木下意识微微侧头,听清对方话语的时候,他眼眸弯弯,“所以我们现在不是正在被伦敦官方组织追捕吗?”
果戈里没能忍住笑出了声,笑的同时不忘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继续表演,“嗯嗯……原来是这个原因吗?这可真是令人意外的缘由——!”
青木朝打开的窗外伸出手,嗓音带着笑意,“毕竟我们现在是‘逃犯’嘛,所以罪名再多点也无妨。”
白皙的手指在暗绿色的幽光下展开,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一片幽暗的窗外不知从何处飘出了不同于这个世界色调的绚丽色彩,那些色彩在半空中交织汇聚,最后化为一只通体彩色的半透明小鸟停留在那只手掌中。
青木收回手垂下眼眸看着手中极会洞察人心投其所好的造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去将‘那个’取给我,你应该记得放哪了吧?”
手中色彩丰富漂亮到怪异的小鸟跳动了一下,像是在表示自己知道,青木觉得如果不是对方没有声带这种东西,说不准此刻甚至能为了更贴合鸟类而发出可爱的“啾”声。
小鸟很快重新化为色彩消失,果戈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收回的手。
“小青木,你也喜欢鸟吗?”
“这个问题就像是你那个时候在钟楼上问我究竟是喜欢那幅向日葵的画,还是喜欢那种不顾一切追逐什么的疯狂与炽热一样。”青木苍白漂亮的脸沐浴在幽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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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蓝的眼眸再一次显得妖异而诡谲,张口吐露出了看似轻佻的情话,“我不喜欢鸟,但是我喜欢像飞鸟一样追逐自由的你。”
“哇呜……”果戈里用双手捂住了脸,故作害羞的声音从指缝中溢出,“小青木不愧是浪漫的法国人,再多来几次说不准我都要彻底沦陷了呢。”
没等青木再次开口,明艳的色彩再次浮现,像是水蒸气一样轻盈地浮在天花板上,在一片无形之物中有实体的「书」从中掉落。
然而异变也在此刻陡然发生,两人脚下的地面忽然往下塌陷,空气中传导水泥地面迸裂时所发生的巨大声响,一股属于泥土的气味侵入鼻腔,失重的感觉一瞬间席卷。
青木下意识睁大眼眸,视野里雪白的书页在伸出的五指间隙中翻飞,顺应重力不断一同下坠。
果戈里反应极快地通过外套想要拦截半空中的「书」,在短短一息之间他忽然听见了青木的呼唤,对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语气裹挟着符合这个时候的焦急,但是……称呼却发生了变化。
“尼古莱。”
近乎是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果戈里敏锐察觉到了极速逼近的子弹,那枚子弹自被打开的窗户侵入,目标落点是他即将触碰到「书」的手。
来不及思考太多,身边青年异常的称呼让他下意识收回了手,子弹堪堪擦过手背带着一串血珠钉入了泥土中,无暇顾及手背上无关紧要的擦伤,果戈里环过青木本能想要通过传送回到地面,但头顶的幽光很快消失,沉闷的声响不断响起,像是有人用许多重物压在了上面。
两人不间断下坠的距离再加上地面上的沉重岩石很快超过了果戈里异能能够覆盖的三十米。
交锋只在一瞬,两人最终顺应重力坠入了坑底,「书」也一同落了下来,只不过「书」却没有跟他们一样落在泥土上,而是在半途被一只修长瘦削的手稳稳接住。
漂浮在半空中的灰尘逐渐散去,不远处地面的探照灯照亮了本该漆黑的坑底,青木借此看见了那只手的主人,他毫不意外地叹了口气。
“费奥多尔。”
“贵安,青木,还有果戈里先生。”费奥多尔心情看起来不错,游刃有余地打着招呼,“你们的耐心似乎差了一些。”
“这跟耐心没什么关系,再继续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青木视线扫过对方身侧的灰发男人,后者头上缠绕着一层纱布,看起来刚动过手术,“这是谁?你的‘新朋友’?”
费奥多尔轻描淡写地浅笑着摇头,“不是,只是一个迷途的可怜人,我取走他的苦难,答应引领他走向没有罪恶的幸福世界。”
青木明白了,原来是被费奥多尔欺骗到的新属下,说欺骗可能不太准确,毕竟可能对方会认为这并不是欺骗,如果取走脑子里能够感知到痛苦的部位,罪恶指的是异能者,那对方这番话确实没有骗人。
费奥多尔随手翻看了一下手中的「书」,如他所料,青木没有写完所有内容,而是停留在海水汽化同化为雾、“拉莱耶”降临的那一刻,只用了三分之一的「书」。
“这可真令人意外,我本来都做好整本「书」都是内容的准备了。”费奥多尔故作惊讶地发出感叹。
“真的吗?”青木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平静地述说:“你是在阴阳怪气我吗?你既然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我的行踪,应该也已经很了解我的性格了吧?「书」的特性注定写在上面的内容越准确就越容易失效,如果我真的写到这场变故的结束,那早该失效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指尖迅速从腰后抽出了什么掷出,动作不算干净利落,甚至算不上隐蔽迅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普通偷袭,雪白的光芒在半空中折射,在即将命中费奥多尔时被从地底升出的岩石挡下。
那是一把餐刀,是青木从客厅餐桌上顺的,与岩石相撞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失去力道落在地面。
这是意料之中的情况,青木也没指望能够这么轻易的让费奥多尔受伤,因此他只是想确认对方身旁的那个异能者异能究竟是什么,当然,如果能够偷袭成功就更好了。
“太失礼了!”灰发男人愤怒地指责,“竟然敢在鄙人面前攻击主人!”
一块尖锐的岩石毫不留情地自青木脚下刺出,一旁的果戈里见状利用传送带着青木传送躲过。
闻言果戈里不服气地反驳,“太过分了——!小青木这怎么能算是攻击呢?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候!”
灰发男人唇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怒极反笑,但又看不太出怒意,显得阴冷黏腻,“既然这样,请让鄙人也好好问候一下你们吧。”
伴随着这句话,地面不断刺出岩石,连带着周围的墙壁和头顶上方也时不时压下厚重的岩石块,果戈里的身形像是轻盈的白鸟,抱着青木在灰尘飞舞间不断闪烁躲避攻击,甚至还有空发出一些夸张的惊叹。
“哇呜,这个异能,那个时候在楼下埋伏我的原来是你吗?!”
“那又如何?能够让主人为你们思考是你们的荣幸!”
青木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他视线透过半空中碎裂的岩石看向站在一处岩石平台上的费奥多尔,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原来喜欢这种称呼?”他顿了顿,又点评了一下,“好怪。”
费奥多尔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讥讽他的,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反驳意义的话题,哪怕解释了对方也不会听,干脆略过了这个问题,“您也好不到哪去。”
说着甚至又扫了一眼青木和果戈里身上穿着相同的白大褂制服。
青木:……
虽然对方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但他总觉得这种隐晦的打量更加具有杀伤力呢。
费奥多尔气定神闲拿到「书」却没有第一时间动作反而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举动让青木有些奇怪,是怀疑「书」得到的太轻易是假的吗?还是因为对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拿着「书」全身而退呢?
地底是对方身边异能者的主场这点毋庸置疑,这是对方针对果戈里异能所特意布置的牢笼,但只要对方不信任下属亲自出面抢「书」,就意味着同样被困在了这个牢笼之中。
毕竟对方没有多余的、能够得到他一丝信任的异能者,同时塌陷的动静太大,极其容易被其他组织的人察觉赶来,如果对方不想拿到「书」后被其他人抢走,就只能选择先将他们抛出去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自己藏身在地底更深处。
但是,他并不是独自一人,果戈里不会让对方拿到「书」还能顺利脱身离开的,只要费奥多尔离开,无论有没有带上那个控制岩石的异能者,果戈里都能在挥出外套的那一刻追上。
所以如果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现在这种情况无疑是个死局,更别提其中还有氧气因素。如果果戈里先体力不支被击败,那肯定也会不顾一切杀掉那个控制岩石的异能者。如果对方失败,那他们确实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因缺氧死亡,也只是有可能,毕竟他还可能用「书」脱离这个困境。
因此暂且不提费奥多尔不可能跟他同归于尽,就算可能,这个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也很小。
那么,对方到底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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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在等其他组织的人赶来吗?
这个猜测出现时,青木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没等他抽丝剥茧分析出更具体的因素,只听费奥多尔低沉优雅的嗓音响起。
“您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您会停留在这栋建筑里,并提前将下方打通的吗?”
“嗯?”青木表情呈现出片刻的疑惑,又很快化为了然,“是跟之前埋伏果戈里相同的手段吧?当时你通过枪击埋伏影响果戈里的逃离路线,最后进入你早已布好炸弹的区域。现在你通过伦敦监控捕捉到我的行踪,透露给能够将我逼向你想要的路线的组织,从而循序渐进判断出我最终会取出「书」的时机和地点,嗯……这样的话,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了解我一点呢。”
“您也一样。”费奥多尔唇边笑容依旧温和,“您能想到这点应该意味着您知道我会在「书」出现的那一刻出手,可是为什么您仍旧毫无防备地让我拿到了「书」,甚至在果戈里差点拦截的时候让他收手呢?是为了避免他受伤影响异能的操控导致您死在漆黑的地底吗?可您也应该知道如果让我拿到了「书」您的死亡就是迟早的事,在异能不受控的情况下,您根本没有办法再夺回去了,还是说……您认为您操纵人心所需要掌控的情报在我之上呢?”
费奥多尔说的这番话看似是在讥讽青木的粗心,但实际上却是在试探对方的后手,如对方所说他很了解对方,因此他才会觉得哪怕是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走——哪怕这个计划是他深思熟虑后制定出成功率最高的计划,也显得太轻易了。
只不过,费奥多尔注定得不到回答。
整个地底空间突然发生了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重物被连根拔起,不仅周围由岩石加固的泥土变得松动了起来,甚至就连上方地面压着的岩石也一同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巨大的尘埃再次扬起,在探照灯的光线下将一切搅得更加浑浊不清。
视野完全被蒙蔽,但对于特定的异能者来说,视野没那么重要。
头顶碎裂的岩石块被施加了异能变成类似于暗器的东西袭向青木,像是想要借助这波短暂的混乱夺取对方的性命,但很可惜不需要视野的异能者不止他一人。
果戈里敏锐察觉到周围刺过来的尖锐岩石,他原本披在肩头的外套被拿在了手中,雪白的外套展开,伴随着挥起的动作将那些攻击尽数反弹了回去。
在无视野环境中,占优势的不仅仅只有那个灰发异能者,同样也有他,偷袭这件事,空间系异能者更合适。
果戈里见缝插针地将右手伸入外套中,握着枪的手在灰发异能者身后浮现,但是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没有听到鲜血溢出的粘稠声,只听见了硬物相撞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子弹被岩石挡下了,那个灰发异能者对杀机的直觉超乎寻常的敏锐。
被反弹回去的岩石又在半途中被重新操控,在一片模糊不清又呛人的灰尘中,除去费奥多尔和青木压低的轻咳,只剩下岩石不断来回相撞的碎裂声响与子弹击中岩石时所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响。
地面像是发生了剧烈混战,异能者之间战斗时所造成的破坏严重影响到了这处地底空间,墙壁上用于固定空间的岩石自上而下一寸寸发生龟裂,上方厚重的岩石也终于不堪重负地彻底碎裂,一缕缕墨绿色的幽光投了进来。
铺天盖地的细碎岩石混杂在令人睁不开眼的灰尘中,成为了浑然一体的暗器,大大小小的岩石不断从头顶落下,那些岩石本身就附带着重力具有杀伤力,更别提这里还有个能够操纵岩石的异能者。
更雪上加霜的是地面混战所爆发出的异能攻击也伴随着岩石的碎裂而一同落了下来,在近乎无孔不入的攻击中,果戈里不由得有些分身乏术,他只能尽量不让那些攻击造成两人的致命伤,至于其他的,他已经无暇顾及,毕竟反应再快,异能的传送也会有间隙,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伴随着时间推移增加了一道道细小的擦伤。
这种痛感近乎于无的细微伤痕原本不会引起青木的注意,但就在这道伤痕出现的一瞬间,他心脏骤然一跳,像是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青木下意识看向果戈里,后者似乎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停滞了片刻,然而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带着他传送到原本即将压死他们的大型岩石上方。
在一片混乱中,青木准确无误地锁定了费奥多尔所处的方向,对方的身影在灰尘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对方周身逐渐升起的岩石证明对方即将撤退,像是已经达成目的,也像是对方就是一直在等这个果戈里分身乏术的时机。
果戈里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询问对方的意见,“小青木,你想追吗?”
青木眉头微皱,事态不容他思考太多,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选择,“算了,先离开地底,这里要塌了。”
果戈里的异能虽然足够他们追上费奥多尔,也足够灵活,但如果是在空间有限的地底岩石中这份灵活就会受到极大限制,再加上他至今还没弄懂费奥多尔的异能具体是什么,贸然靠近的话还是有些危险,不过,更主要的是刚刚心底一闪而逝的不详让他认为费奥多尔肯定做了什么,以至于他总觉得如果不顾风险追上去,肯定会发生糟糕至极的事情。
周围的岩石由于失去了操控变成了普通岩石顺应重力不断坍塌,果戈里借助传送踩在半空中下坠的岩石上,得到借力点再次传送回地面。
青木终于看清了地面的情况,原本一栋栋的居民楼此刻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仔细寻找的话还能发现在废墟中奄奄一息的其他组织成员,不远处有两方正在对峙,一方是老熟人港口mafia,另一方青木认不太出来,那些人太杂了,里面有德国的异能组织,也有意大利的mafia,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组织成员。
两方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在听见声响时,那些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青木视线扫过周围,又看向港口mafia中被人架在肩上像是失去意识的橙发青年,那一刻,他骤然明白了混战的来源,也续上了之前被费奥多尔打断的思路。
难怪费奥多尔会表现出一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反应,难怪明明听见了动静却一直没有人第一时间上来破开岩石,原来是费奥多尔跟太宰治达成了合作关系,让后者短暂拦住了那些组织吗?
如同验证什么,站在黑西装成员前肩披暗红色围巾的黑发青年侧过头看向青木轻笑一声。
“看,我说的没错吧?”
第 106 章
青木不清楚太宰治具体跟那些人说了什么, 但肯定具有能够让港口mafia全身而退的价值。
同样的,他可不觉得那些人只是想从自己得到一个关于「阿撒托斯之梦」的情报与解决方法,也不认为告诉那些人费奥多尔夺走了「书」就能够让对方失去对自己的兴趣。
贪婪是人的劣根, 在有着巨大可挖掘的利益面前, 没有人会只吃到一点甜头就满足。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像是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果戈里垂落在身侧的手在衣摆的遮掩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外套的一角, 在某一个节点, 有人按捺不住率先出手妄图抢占先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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