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察觉到他的视线,像是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可能一样, 表情忽然变得惊恐了起来,同时飞速靠近重新牵起了他的手。
“难道说——!是伤到哪里了吗?小青木?我明明已经很及时了,亏我还以为又表演出了一个时机抓的绝妙的致命魔术表演呢!没想到居然是魔术的大失败吗?!”
说到最后果戈里像是承受不住这种两级反转所带来的巨大打击一样,深深地把头抵在了他肩上, 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关注了多久才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关键时机,而这个时机有多么的难抓,最后还失败了对他打击有多大之类的话。
青木言只是微微恍惚了几分钟, 果戈里就已经从巨大打击里重振旗鼓,开始对他上下其手检查他到底伤在了哪里。
青木言慢半拍地反握住对方即将触及上他脖颈的手, “我没事,果戈里,你来的很及时。”
“虽然能够得知这项致命魔术并没有失败会让我感到超级——兴奋——”果戈里挥舞着手臂比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圆,紧接着又仍旧有些不死心地想要继续,“可如果小青木你受伤了的话,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哦——”
“我确实没有受伤,果戈里。”青木言语气有些无奈,他总觉得对方似乎对自己脖颈有一些特殊执念。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他们此刻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天台,距离那个发生爆炸的餐厅也并不远,果戈里选择的位置很好,高一些会没入雾中看不清下方,低一些会轻易被地面的人发现。
以他们这个角度,刚好能够把下方发生的混战全部收入眼中。
除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这两道熟悉的身影之外,剩下的那几道身影都是完全陌生的面孔,青木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戈蒂耶给他的名单,发现这几人似乎都不在名单里,极有可能是伦敦本土的小型组织。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中原中也对付那些人时所表现出来的轻松程度来看,那些人实力并不高,武器倒是很精良,但这些武器对于拥有强大异能的异能者来说并不算什么,就跟玩具一样。
看起来这几个人应该是被其他参加宴会的那些组织挑唆利用了,为的就是来试探他,又或者是试探那唯一一个不属于欧洲的组织——港口mafia。
而挑唆这几个人来试探的到底是哪个组织,青木言倒是一时之间无法确定,毕竟他本身树敌就足够多了,比如说「钟塔侍从」,又比如说费奥多尔,甚至还有被他抓了属下那些的组织,而除了这些说不准还会有什么其他零零碎碎在暗地里看不惯他的组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钟楼怪人」本身行事就随意,丝毫不给任何人面子,他当上首领后也没打算去更改这一点,因此他们组织的这个毛病就只增不减,甚至更加乖张。
更别提,这些人也有可能是冲着港口mafia来的,暂且不考虑港口mafia有没有在欧洲树敌的因素,光是非欧洲本土组织这个名义,就足够让一些狂妄高傲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那些人对他们出手了。
青木言静静地注视着中原中也提起其中地上一人的衣领开口说了些什么,从他们这个距离听不太清内容,但他能够从事态的发展以及双方之间的变化明白——中原中也大概是在审问对方来自哪个组织,而那人看起来丝毫不打算回答,反而情绪激烈破口大骂,中原中也怒极反笑把对方往地上狠狠一丢,似乎打算教导对方如何端正态度。
正当青木言看到太宰治终于不再维持旁观而迈出了行动的第一步时,一个毛茸茸的银发脑袋忽然自上而下探出挡在了他眼前,一条梳理整齐银色的麻花辫顺应重力在半空中小幅度晃动。
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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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思考的沉吟模样,“小青木很在意他们吗?”
“也不是……”青木言稍微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跟对方解释这个,他顺着对方性格拟定了几种回答的发展,最后还是言简意赅了些许,“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原来如此~!”果戈里把头又安回脖子,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么那么——小青木现在有弄清楚好奇的事情吗?”
“大概……弄清楚了吧。”
青木言再次看了眼此刻的情况,太宰治不知道对那些人说了什么,用的应该是偏和气一些的温和话术,总之效果不太明显,那些人情绪更激动了,甚至夹杂着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脏话和鄙夷手势,下一秒那人就被当场锤进了混凝土地面,可以说是血溅当场,此刻太宰治再次开口效果就变得好了不少。
只是……
对方注定问不出什么。
从那几人的态度来看,会对他们动手只是单纯出自于发泄情绪,以及对外地人的排斥与歧视,而对方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到他跟港口mafia见面时间和地点的,估计就连那些人自己都不清楚,极有可能是在喝酒的时候,碰巧听见有关的信息,再加上酒精上头、气氛烘托,头脑一热就跑过来了。
能够把这个信息在悄无声息中传递出去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更别提此刻伦敦汇聚了整个欧洲的各个顶尖组织,几乎任何一个组织都能够做到这一点,这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哪怕他真的花费精力去找到了那个传递信息的组织,说不准那个组织背后还有其他组织,现在伦敦各个势力之间盘根错节,他没必要率先出手为此浪费时间。
青木言收回视线看向果戈里,浅笑着发出了邀请,“要一起去吃晚餐吗?”
“可以吗?没关系吗?”果戈里像是遇到了什么大惊喜那样,爆发出夸张的喜悦与惊讶。
果戈里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实际上并不需要青木言的确认,青木言从对方会做出用异能传送自己的头来吸引他注意的举动里看出了什么,对方似乎觉得这里无聊,不想在这里多呆,对于果戈里来说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暗中观察确实很无聊,青木言甚至觉得对方如果不是顾及冒然带自己离开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说不准早就拉起斗篷直接带自己传送走了。
果戈里一边提起斗篷一角,一边伸手牵住对方,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方便他一会用异能,同时语气兴奋地说出了一长串的话。
“小青木,我发现了一家不错的俄式餐厅,那里有我喜欢的油煎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我们先去尝尝如何?如果小青木你有更喜欢的餐厅也可以说出来哦~!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毕竟这么多天没有看见小青木你中意过这个地方的任何一道菜,哎呀——!我这么说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说到最后果戈里如同暴露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捂住嘴巴,没过一会儿又继续热情地开口,“总之——小青木,我们出发吧!”
伴随着这句话尾音的落下,雪白的斗篷也随之笼罩,两人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搜寻完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埋伏的中原中也又顺带用异能折返回去检查了一遍爆炸地点,里面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人影,看起来青木言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离开了。
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中原中也烦躁地皱着眉头又落回了地上。
不用对方说,太宰治也从中原中也的表情里明白了一切,他抬起头看向高处,仿佛是在看不远处已经空无一人的天台,也仿佛是在看被浓雾笼罩看不见星月的夜空。
回想起青木言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太宰治不由得轻笑一声,“三角形是最稳定结构吗……?”
就像是他在两人还没达成确切合作时,借助异能过分试探了青木言,而对方明明知道却好脾气地配合了一样,这份配合是青木言的诚意,也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对方希望他能够占据目前已经达成合作的三方中、除对方之外的其中一方位置,形成最稳定的结构,而目前他已知的、跟青木言有过接触的组织只有「死屋之鼠」以及「钟塔侍从」,这两者都不太好对付,前者曾跟他们交过手,彼此之间都十分熟悉,后者虽然较为陌生,但有着绝对的主场优势。
如果让太宰治选择的话,他大概一个都不会选,毕竟如果他真的占据了其中一方的位置,得利最大的是——青木言。
对方会一瞬间颠覆目前局面的种种,摒除所有不利因素,成为“棋局”中优势最大、同样也是手握主动权的一方,近乎可以说已经稳坐胜利者的位置。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可以选”,以目前情况看来,他或许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些袭击他们的人说不出自己是从哪听到的消息,只说是“道听途说”,一时头脑发热就行动了,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放在这里却也意外的合理,毕竟这些欧洲人都或多或少有着一些冲动和热血在骨子里,这些人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纵,但究竟是哪一方,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要查的话,耗费的精力是巨大的,甚至说不准此刻停留在伦敦的组织都要查一遍,而如果不查,就从侧面反应了他们忍气吞声与软弱无能,一旦有组织行动起来,他们会是所有组织用于开启纷争的第一个祭品。
想要避免这两种可能,只有直接对上「钟塔侍从」,毕竟那些人是伦敦本土组织,哪怕是不入流的、类似于混混一样的团体,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国籍与扎根地,「钟塔侍从」作为本次宴会组织的发起者与身为隶属于英国女王的官方组织,需要对这次发生的事情做出一些解释,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因此,无论阿加莎给予怎样的说辞,又是何种态度,都能够成为他们对「钟塔侍从」出手的借口。
这种做法看似有些无赖,但也是成功率最高、也是最名正言顺的,因为阿加莎不可能会花费精力在这些不入流的小团体身上,同样也不会重视非欧洲组织的感受。
不过,就算他想按照青木言要求的去这么做,之后的发展也不一定能够符合对方预期,毕竟现在不是稳定的“三角形”,而是多变的“四边形”,费奥多尔肯定会从港口mafia的行动里察觉到什么,并出手保持“四边形”的局势,避免局面落入青木言的掌控。
也许青木言预料到了费奥多尔会出手,但这么一来就有些地方显得很奇怪。
对方应该明白,哪怕费奥多尔会出手,只要对方选择了旁观,让港口mafia单独处理,那么今晚纷争与混乱帷幕一定会被揭开,各个势力都会如同打破了限制开始光明正大出手。
太宰治记得费奥多尔明确跟他说过,青木言没有带拥有攻击型异能的下属,而青木言本人体术也很差,因此对方本不应该希望混战之类的事情发生才对,一旦纷争与混乱帷幕被揭开,将一切都展现在明面上,没有强大战斗能力的青木言一定会在战局中处于下风。
费奥多尔没有在这个地方撒谎的必要,因此问题出在青木言身上,后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比如说他的异能,又比如说……那个寻找了对方三年的空间系异能者。
太宰治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三年前青木言缠着绷带的侧脸,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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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用生命点燃的玫瑰。
如果三年前那些是青木言的早有预谋,那么他承认,他确实小看了对方,甚至说不准青木言实际上一直把他从头骗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而如果不是青木言的早有预谋,实际上那时只是一场无可奈何的热烈退场,与此刻命运的重逢,那么——就证明青木言是个疯子。
太宰治跟果戈里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即使如此,他也能够意识到对方是一个偏激到极致的不稳定因素,对于他们这种人、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率先处理掉身边的不稳定因素才是最佳选择,就像是青木言三年前做的那样,哪怕无法完全根除,也要在关键时刻把对方排除在外,而现在青木言应该完全拥有了能够把对方排除掉的能力,可为什么做出的决策甚至不比三年前?
他不是不相信青木言的能力,而是他很清楚那种对某种概念词汇产生极致执念的人是难以忠心顺从他人的,哪怕能够一时稳定,也保证不了对方会不会突然被某一个他人无法意识到的细微之处刺激到,从而发生想法转变。
在这种局面下,一旦那种情况发生,都不用其他人动手,青木言自己就会走向溃败,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相对的,如果青木言能够保持“不稳定因素”的稳定,那么不可否认,对方在这种局面中确实能够轻松许多,同时还填补了战斗力方面的缺陷,甚至可以说是成为了伦敦目前所存组织中的“最完美配置”,无论是还维持着和平的此刻,还是即将被打破和平的不久后,这份“最完美配置”都足以保证青木言在各类交锋中不落于下风。
那么,对方是想赌自己是否能一直保持着“不稳定因素”的稳定,以此来让自己从头到尾占据都一定优势,并顺利赢下这一次的“棋局”吗?
这样看来,青木言想要更改原本的命运活下去的信念还真是坚定,为此甚至可以连自己性命也可以当做赌注。
明明对方其他有更稳定的选择,虽然这个更稳定的选择可能会让青木言失去一定的优势,但无论如何都比这种风险极高又偏激的选择稳定许多,同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小上许多。
太宰治眉头微皱,半晌,仅似自言自语般发出一声叹息。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第 84 章
青木言没有再去思考港口mafia会怎么行动, 对于他来说,无论后续会如何发展都会是同样的走向。
港口mafia没有选择,费奥多尔如果不想看见他占据绝对优势只能选择出手干扰局面把一切搅乱, 因此去掉一些旁枝末节,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血腥舞台剧”序幕的开启。
不会有其他结果, 除非「阿撒托斯之梦」结束。
但是很遗憾, 这是不可能的。
只有在血腥舞台剧进入结局倒计时, 「阿撒托斯之梦」的结束方法才会逐渐从被染红的水面之下浮现。
就像是他借助这场宴会除掉了「钟楼怪人」在法国的劲敌一样, 其他组织又真的不会借助这一次难得的机会除掉对手吗?
所以, 哪怕有人对「阿撒托斯之梦」的结束方法有眉目, 也不可能会这么早拿出来,更别提——这一次的宴会本就是各怀鬼胎之人共同设的一场局。
青木言收敛思绪,轻轻抿了一口面前的红菜汤,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 果戈里没有在这方面夸大, 也没有带着家乡滤镜, 对方推荐的这家餐厅确实不错。
虽然有些菜式的味道他不太习惯,但比起伦敦某些传统餐厅还是要好上不少, 可以说填补了他对于那家餐厅爆炸导致没地方食用符合口味晚餐的遗憾。
这家餐厅装修的有些复古,桌椅连带着周围的墙壁使用的都是原木色,暖色调的灯光从餐厅高处洒落,仿佛自带北国严寒的效果, 反衬营造出了一种温馨的氛围。
青木言一口接一口喝完了碗中的红菜汤,在红菜汤见底的那一刻,一个油煎包刚好接上了空隙放在了他的餐盘里。
青木言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对方, 只见坐在对面的银发青年眼眸亮晶晶的,那只浅色调、有着奇异花纹的金色眼眸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裹挟上了些许梦幻童话的意味, 仿佛超脱世俗,颠倒了认知的固定框架,让月亮成为了星星的承托。
让青木言不合时宜地再次产生了些许恍惚,自异能一直维持后所尽力压制的人格解体还是被精神疲倦诱发,他像是忽然脱离了沉重的躯壳,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想起了最初的果戈里。
正如对方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亦真亦假的话——“小丑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果戈里无论是偶尔流露出的真实神色,还是灵魂至高展现的异能,甚至就连对方多年前的表现,都足够演绎出“无序”与“疯狂”这两个词汇。
哪怕对方在此刻陷入困惑与迷茫的状态中答应了他会在这场“血腥舞台剧”中保护好他,但谁又能保证对方不会突然找回清醒的道路?
比如说——对方在这中途突然不知道从哪得知自己死亡异能就会消散的信息。
果戈里欺骗自己换得片刻心安理得的理由用的是他死后异能是否会继续维持的疑问,因此,一旦在这场“血腥舞台剧”的最后浮现出的解决方法是杀了「阿撒托斯之梦」的主导者一切就会迎来结束,那么,果戈里在一直追寻的“自由”与徘徊不定的“囚笼”之间,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
青木言近乎可以想象到对方那个时候的状态,以及会使用的那种宛如舞台剧落幕般的咏叹调口吻,或许对于对方而言,在那个最终时间点杀死自己的意义,不仅仅只是「阿撒托斯之梦」的结束,获得物理意义上的自由,同样也是对方从迷茫中清晰,斩断三年间的束缚牢笼,获得精神上彻底自由的见证。
即使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词汇,但只要为其穷尽了一生,那么那个词汇就会被赋予沉重的意义,因为否定了它,就等同于否定了自己的一切,会显得自己的一生像是一个笑话那样,荒诞可悲。
与其让果戈里在混沌中摸索道路,导致他在会关键时刻出现被他人趁虚而入的弱点,不如在这之前孤注一掷,给予对方清醒。
——提醒对方,不要迷失自己。
果戈里兴奋又热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抑扬顿挫的腔调,不遗余力地介绍着自己最喜欢的食物,颇有一副想要他也喜欢上这个的架势。
“虽然这一家餐厅有些菜式的味道做的没有那么贴合‘俄式’这个词,但是但是——这个油煎包超好吃!我觉得小青木你一定会喜欢~!”
青木言没有推辞对方的好意,他轻轻点头拿起盘子里的油煎包尝了一口。
果戈里像是十分紧张似的盯着青木言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表现的就仿佛他才是这道菜的厨师一样,在青木言吞咽下的那一刻,迫不及待地询问,“怎么样、怎么样?”
青木言全程关注着对方的反应,眼眸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确实很不错,果戈里。”
“好耶——!”果戈里兴高采烈地欢呼出声,“我就知道小青木你肯定会喜欢的!”
下一秒果戈里把觉得会符合青木言口味的食物都堆放在了对方餐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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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木,这些也很不错哦。”
青木言看着盘子里逐渐堆起来的食物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果戈里兴致勃勃的表情,最终还是吞回了那句劝对方别放了的话,开始努力地跟那些食物战斗了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他这样放纵对方是不行的。
青木言在艰难吞下盘子里最后一块奶酪饼后,不得不伸手阻止了对方继续往他盘子里放食物。
“果戈里……可以了,我已经吃饱了。”
“诶……?真的吗?”
果戈里觉得对方吃的有点少,他视线扫过桌面上摆满了的餐盘,忽然又觉得对方好像是正常食量,他有些遗憾地止住了动作,“本来还想让小青木你都尝个遍的呢。”
青木言从一旁的抽纸盒里抽出了张餐巾纸擦拭着唇角,不忘安抚对方,“没关系,总会有机会的。”
“那——”果戈里拖拽着音调,摆出了一副恋爱中害羞又期待的模样,“下一次机会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的话……”青木言以同样的口吻回答,他唇边笑意温和,“如果明天晚上的伦敦跟此刻相同,那明天就可以哦。”
果戈里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也清楚明天晚上自然不可能像今晚一样和平,没等他脸上展现出失落的表情,再顺势开展伤心欲绝的表演,只见眼前拥有着如同幽蓝色雾海般沉寂眼眸的青年开口了。
对方微笑着说:“或者,以后也可以。”
清冷的嗓音听不出语气,平静又随意的态度仿佛只是饭后闲聊一样,说出了无关紧要的话。
果戈里唇边弧度不变,目光却变得有些意味不明,青木言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息的微妙变化一样,招来了服务生结账。
在结完账后,他重新看向果戈里,好似才发觉对方的异常,疑惑地询问,“怎么了?是没有吃好,还有什么其他想要吃的吗?”
这种自然的反应仿佛他刚刚说出的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场面话,无需去深究背后的深意与这句话的真假。
果戈里没能看出对方说这句话的用意,这种结果反而让他有些在意起那句话的真假,但如果直接追问的话,又显得有些过于在意,仿佛被这句简单的话而束缚了一样。
这样的发展可有些不太妙。
“没有啦~!”果戈里的语气又重新变得活跃起来,说出了自己的苦恼,“我只是在想——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毕竟今晚的时光十分难得,不去看看夜景似乎有些可惜,但是——!现在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如果再晚点回去的话,可能会影响小青木你的睡眠,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听起来现在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做什么都不太合适。”青木言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很快又话音一转,“不过,换个角度去思考,说不准也有刚好适合现在这个时间点做的事呢。”
果戈里闻言脸上浮现出好奇,“是做什么?”
“果戈里。”青木言眼眸微弯,说出了昨晚未曾履行的承诺,“你还想听睡前故事吗?”
果戈里缓缓眨了眨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一样,他眼眸逐渐睁大,流露出惊讶与兴奋的神色,“小青木已经想好要为我说什么睡前故事了吗?”
“嗯,如果一直拖着的话,那就有些像一千零一夜这个童话故事了。”青木言仿佛意有所指地将话题牵引到了三年前果戈里第一次找到他本体的那一个夜晚,也仿佛只是单纯在诉说他们此刻跟这个童话故事的共通之处。
果戈里佯装煞有介事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但是小青木没有跟我上演一千零一夜的睡前故事,只是将一个睡前故事拖了一天。”
“毕竟果戈里你说过,你不喜欢一千零一夜这个童话故事。”青木言语气含着些许笑意,“如果真的是一千零一夜那个走向,你肯定会不高兴吧?”
果戈里表情出现了变化,他有些怀疑地凑近了对方,“难道说——小青木,你现在在报复我当初吓你的事吗?”
“怎么会?”青木言面不改色地否认了对方的猜疑,“只是想知道果戈里你的看法而已,因为当初你说不喜欢,那现在应该也会对这个睡前故事没有什么兴致才对。”
“可是——小青木,你应该知道的,人都是会发生变化的嘛,比如说那个时候的我跟小青木你都不熟,也没有预料到未来会变成这样,就像是超脱了原本预料般的——自由地超出了原本的命运!”
果戈里说到最后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又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咦?难不成小青木你想跟我说的睡前故事是童话故事?”
青木言微微歪头,回忆着那个故事的具体内容,“唔……应该算是,这个故事是我小时候,我老师的一位朋友为我讲的睡前故事,虽然不知道果戈里你会不会感兴趣,但是它确实很有意思。”
“哇呜——说的我都期待起来了!”果戈里像是十分激动似的,有些迫不及待地牵住了对方的手,“现在可以回去吗?小青木?”
青木言静静注视着对方每一个细微反应和情绪变化,仿佛想要看出对方真实的一面。
但就如同他对果戈里的第一面印象那样,对方会用夸张的表演让人猜不出真实想法,其中混入着真真假假,偶尔才会在某个细微之处流露出些许真实,像是舞台上的完美演绎者。
片刻,他轻轻点头,“当然。”
第 85 章
果戈里表现的再激动, 也没有忘记要寻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使用异能,以防引起他人不必要的关注。
不间断的传送填补了距离,缩短了他们回去的时间。
果戈里一如既往地将青木言送到了房间中, 优雅温和地进行暂时的告别。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对方这次的“一会儿见”没有之前的那么短暂, 也没有昔日那种迫不及待。
直到青木言已经洗漱好, 回复完了戈蒂耶他们的信息, 也没能等到那个银发青年再次出现在房间中。
青木言静静地站在窗前, 微凉的晚风裹挟着高处的潮湿雾气从打开的窗户吹拂进了房间, 没有发带束缚的黑发披散在肩头, 有着些许卷翘的发梢顺着微风轻轻扬起。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发展, 也同样是让他感到困扰的情况。
青木言其实不希望对方会像三年前那样,在遇见矛盾点时选择逃避独自思考。
那样会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让他心中滋长出一种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复杂情绪。
窗外的夜空被雾霭包裹,看不见一星半点儿的光亮, 就连窗户散发出的微光, 也变得像是彰显那抹白色雾霭存在的承托, 朦胧有限的视野带来了似有似无的孤寂感。
青木言耐心地等了许久,久到他都有些困了, 才像是打算放弃般渐渐合上了窗户。
但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一抹银白忽然在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确切出现在了他的床上,并占据了一角。
熟悉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响起, 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青木足足站在窗发呆了一个小时,才回头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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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果戈里先发制人地发出抱怨,仿佛他一直在观察对方何时能够发现自己。
但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语调重新变得兴奋了起来,“提问——小青木一直站在窗边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在等我吗?!”
青木言没有说出对方刚刚才出现的事实, 哪怕他此刻精神状态确实不好,但也没有到那种被别人入侵了领地也注意不到的恍惚程度。
他甚至有些怀疑果戈里是不是一直在暗中观察,或者说是迟疑着,直到看见他准备合上窗户像是选择放弃时,才做出决定,用异能传送了进来。
哪怕心中已经有了可能性最大的猜想,但面上他仍旧顺着对方的话点头,“嗯,我在等你,果戈里。”
如此干脆的坦诚让果戈里有一瞬间的始料未及,但也仅仅只有一瞬。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并把脸埋进了怀中的枕头,像是感到害羞了一样,扭捏着说道:“真是让人有些难为情呢。”
青木言没有对对方这一番用于遮掩什么,而刻意表现出的浮夸到有着明显虚假的演技发表什么看法,他微微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呢——?!”果戈里双手交握在一起,露出一副憧憬的模样,“我超——级——期待小青木为我说的那个睡前故事!”
像是为了验证这一点似的,青木言眼前的景物忽然出现一瞬间的模糊,宛如失重般的感觉同步席卷上神经,下一秒他感觉自己似乎坠入了什么柔软的物体中,视野也更换为了浅色调的天花板。
呼吸间的空气中掺杂着熟悉的奇异幽香,青木言侧过头幽幽看向身侧那个撑着脸颊盯着自己的银发青年,后者仿佛没有察觉到青木言视线中对他乱用异能的细微控诉一样,期待地问道。
“现在这样算睡前了吗?”
从表面所能够看见的反应来判断,果戈里似乎真的对这个充满童年气息的睡前故事颇为期待。
青木言有些欲言又止,虽然他预想过这个睡前故事说出来会导致的各种后果,但看在对方表现出来的、不知真假的期待上,还是提醒道:“这个故事可能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哦,哪怕是这样,也要听吗?”
“当然——!”果戈里一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捞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无论是什么样的故事,只要是小青木为我说的,我都会期待地去认真听~!毕竟——这可是小青木精心为我准备的惊喜,对吧?”
果戈里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别有深意,像是单纯地向青木言诉说着自己的期待;也像是在暗示青木言,希望对方能够给予自己愉悦的惊喜,而不是会让他感到仿徨与痛苦的惊吓。
只可惜哪怕青木言能够听出更深层的意思也没有用。
换做几年前的他,可能会因为果戈里这番话而感到愧疚,从而陷入摇摆不定的迟疑中,更改原本的决定。
但现在的他不会,否则他也无法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坐稳首领这个位置。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青木言雾霾蓝色的眼眸微微弯起,温和的情绪仅浮现在表面。
他嗓音平静地诉说起那个被他选择成为给予果戈里找回清醒道路的路标,同样也是饱含幻想的童话故事。
“果戈里,你觉得星星上会住着人吗?”
会有一颗渺小的星星像是缩小版的地球一样,仅住着一个管理星球的王子吗?
由于土地的局限性,这个星球所生长出来的植物里,会有小王子所没有见过的、独一无二的玫瑰吗?
童话故事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童话故事,不仅仅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看似让人匪夷所思的逻辑,还有没有被现实框架束缚的自由与荒诞。
通俗易懂的描绘与寥寥数语,勾勒出了小王子与玫瑰的故事。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久到这个童话故事在青木言记忆中都有些模糊和褪色,唯一记得的,大概是那位先生为他讲故事时所用的温柔语调,与最后他提出疑惑时,那个时期的他所听不懂的复杂话语,也是现在的他已经遗忘了的回答。
果戈里听完这个对于他们而言都有些幼稚的童话故事,安静了许久,半晌,他忽然问道:“最后已经死亡的小王子会回到他的玫瑰身边吗?”
“这是个自由开放式结局,果戈里。”青木言目光望着镶嵌在天花板中散发着明亮光芒的水晶灯,“或许需要看你是否认为死亡是一切的终点,如果是,那他大概就死了,如果不是,那他的灵魂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脱离了沉重的躯壳,自由地回到了故乡,回到了他的玫瑰身边。”
果戈里模糊地应了一声,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似的,“如果玫瑰因为没有人照顾,早就在恶劣的环境里枯死了怎么办?”
“那他们的灵魂就在一起了,玫瑰会等小王子的。”
青木言有些困了,他嗓音有些低,也有些模糊,但足够果戈里听清。
后者不依不饶地问道:“为什么玫瑰不去找小王子?”
“果戈里。”青木言似无奈般侧过头看了一眼对方,“玫瑰是没办法走路的,哪怕是在这个童话故事里也一样,所以只能选择等待小王子。”
——玫瑰是不自由的,就像是他一样。
“那么那么——!如果玫瑰早就死了呢?会去找小王子吗?”果戈里双手撑着脸颊,支起身体看着逐渐要陷进被子里的青年,仿佛单纯好奇着这个童话故事。
青木言顺着对方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嗯……这样的话,说不准玫瑰其实一直在小王子身边。”
“哇呜——!这样一想这个童话故事其实很可怕呢!”果戈里又倒回了被子里,如同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伸手抱住了青木言,“无论小王子去不去找玫瑰,他始终都会被玫瑰束缚。”
果戈里的语气听起来虽然是在发出感叹,但那只手却已经逐渐摸上了他的颈侧,脖子一向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更别提他跟果戈里之间的体术差距,因此这个动作本身就裹挟着危险的意味。
青木言没有过多在意对方的举动,对方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仅仅只是停留在触碰的阶段。
果戈里像是在回忆那个故事似的,突兀地更换了话题,“这是个爱情故事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褪去了浮夸与过度的起伏。
青木言在听见这个问题时,微微走神了片刻,不是因为对方提及的这个词汇,而是他突然回想起了多年前听完这个故事的最后他提出疑惑时,为他讲故事的那位先生是如何回复他的。
他那个时候虽然问的问题是十分符合年龄的稚嫩与天真,但那位先生的回答却是跟果戈里此刻的问题所相近的含义。
青木言没有正面回答,将这个问题又抛了回去,“你觉得是吗?”
果戈里同样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都很清楚,在他问出问题的时候,这个话题就已经发生了改变,所指的不仅仅是那个童话故事,同样也是在映射着彼此。
就像是他们无法从这个童话故事里确认爱情的存在一样,他们也无法确认对彼此的情感到底是深邃沉重的爱情,还是年少时惊艳彼此所留下的一时新奇与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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