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的天地。
狯岳是在晚饭的香气中醒来的,他有些吃力地支起身子,最近训练的太狠了,一旦放松躺下,所有肌肉都罢工了,无一处不在酸痛。
“师兄你醒啦!”
还没等他调整好身体的状态,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坨人形物体,便冲到了他的跟前。
看着那双洋溢着欢快的琥珀色眼睛,狯岳却只觉得厌烦,梦到那个人的出现已经够让人不耐了,为什么你还要在眼前乱晃悠呢。
他挥了挥手,正要甩开围着他嘘寒问暖的善逸,视线往上一晃,直直对上正端着饭碗,欢乐干饭的见月。
狯岳!
你你你,居然不是在做梦吗!
所以刚刚在道场的一切都是真的咯,他见到了对方,然后昏了过去。
耻辱!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再次见到竹之内见月时,能狠狠的将当年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报复回去吗?!
可他居然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昏倒了!
他急促地呼吸着,死死压抑住自己正逐渐上升的心。
不行,不能害怕,今非昔比,他已经是学会雷之呼吸的剑士,对方却还是个纤弱的女孩子,他不用再害怕她了。
狯岳的视线太过引人注目,别说桑岛慈悟郎了,连迟钝的善逸都隐隐觉得不对劲。
为了缓和气氛,这位前任鸣柱轻咳一声,开口道:
“狯岳,这是鬼杀队总部的现任月柱——竹之内见月,你快来打声招呼吧。”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月……柱吗?”
狯岳知道鬼杀队最高级别的剑士, 便是柱级剑士,而他的师父,那个身材矮小,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头, 正是鬼杀队的前任鸣柱。
他过去曾无数次同桑岛慈悟郎以竹刀对练, 再被轻易地挑飞武器, 那么行云流水的身法,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 这就是柱的实力吗?
他以后,也会继承老头子的衣钵, 修炼成像他那样强悍的人, 成为鬼杀队的下一任鸣柱吗?
光是想想能掌握这种力量, 凌驾在众普通剑士之上,便让他兴奋到全身战栗。
他也曾问过桑岛慈悟郎, 这一届鬼杀队的柱级剑士都是什么样的人, 剑技也如同他那般精湛吗?
老头子闻言, 却是一愣,随后大笑出声,并没有将这一届的柱级剑士的情况说出来,只是柱着拐杖, 一脸怀念地看向远方, 似是欣慰,又似是怅然。
“这一届的鬼杀队众柱,可比当年的我们,要厉害得多, 真是后生可畏啊。
特别是那位月柱, 实力之强横, 恐怕是这百年来当之无愧的首席。”
月柱?
这是狯岳第一次听说五大初始呼吸之外的柱级剑士,可既然能将自己所使呼吸法,以日月为名,大抵是极为厉害的程度吧,当然,也很狂妄。
狯岳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贪心的人,他想要活着,风光而体面地活着,强大且令人向往,无人再能轻易威胁他的生命,他之所求,不过是这些而已。
可是这一切,都率先被竹之内见月做到了。
往日的阴影又缠了上来,像是来自三途川对岸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一遍又一遍,轻蔑他,嘲笑他。难以计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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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藤蔓自地底蜿蜒而上,将带着利刺的荆棘,刺入他的皮肤,尖声笑着,想将他拖入地狱。
“没错,来吃饭吧。”
正当他又深陷自己的执念之时,见月于众人背后冷冷看了他一眼,声音却是如常,甚至还带着几分体贴他人的关怀。
只是这一眼,便让狯岳清醒了过来。
虽然对方的眼神算不上友好,可却像是冰水般,将他泼的个透心凉。
一瞬间,弥漫在他世界里的血色畏惧着瑟缩退下,那些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耳边的呓语,也皆消失的无影无踪。
奇异的,他竟然觉得有些安心。
见月又一次不耐烦起来了,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见自己晕过去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看着她发起呆来了。
该不会当年刺他的那一刀,伤及脑神经了吧?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啦!
流星街出来的人可看不得这些。
好不容易将狯岳瞪醒,把众人重新劝回饭桌,她重新端起碗筷,欢乐地准备再次干饭。
这个世界上,唯美食不可辜负。
大概都是老光棍带孩子,当爹又当妈的,桑岛慈悟郎和鳞泷左近次这两位前任柱级剑士,现役培育师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做饭很好吃。
特别是桃山的溪水,因桃树众多的缘故,都带着清甜的桃香,用这水做出来的饭菜,别有一番风味,见月差点都停不下来筷子了。
狯岳这一顿,吃的却不算舒坦。
他低着头,不敢伸手去夹菜,也不敢抬头看一眼见月。仿佛饭碗里有什么奇珍异宝似的,视线片刻不移其中。
善逸将师兄的异样看在眼里,却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无措地看着他。
索性这一顿饭在见月的努力下,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山间的夜来得格外早,常年生活在山中的人,也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桑岛慈悟郎递给见月一盏烛灯,将她带到晨间
刚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子,道了声晚安,便转身走了。
他们师徒几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虽然知道对方身为鬼杀队柱级剑士,肯定不会像她面上看去那般无辜可爱,但终究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总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他也只能绞尽脑汁,将自己能想到的方面都考虑到,尽自己所能给她布置出一个舒服的房间来。
见月不是粗心之人,自然看得出来布置这处房间之人的用心。
心下发暖的同时,她不期然又想起在那株大桃树上时,和善逸的那番对话。
“爷爷”和“兄长”吗?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无人期待,所以才迫切地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能随时包容自己的港湾。
桑岛慈悟郎和狯岳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大概就等同于幸村家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吧。
不过善逸的情况,还和她有些不一样。
她已经长大很久了,足以独自面对这人世间的凄风苦雨,家对她来说,是让她心安的港湾,也是她能够庇护的地方。
可善逸不一样,他还小,还没有修炼出一颗强大的内心。
他是被从小嫌弃着长大的孩子,因此在他苦涩的前半生中,但凡有一个人,向他释放了一缕善意,便足以让他感动至极,甚至立刻上升到亲人的程度。
那令人头痛的,随随便便就对着女孩子求婚的性子,大概也是出于这种令人蛋疼的原因。
夜色更加深了,见月却没有入睡的打算。
只是和衣坐在榻榻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日轮刀的刀柄。
桃山上的的居所还是那种极为老式的建筑,移门上糊着的宣纸有些年头了,在岁月的侵蚀下微微泛黄。
月光从这泛黄的宣纸中穿过,像是纵横了时光,染上了极为古韵的一抹昏黄。
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洒在地上的月光,逐渐从西斜渐渐转正,外头的月,也已上中天,正是夜最深的时候。
“笃笃。”
有人叩响了她的房门。
四遭寂静无声,这敲门声便显得越发清晰明显。
见月的面上却全无惊讶,仿佛早已料到今晚会有人造访似的,坦然自若喊道:
“门没关,进来吧。”
门外的人似乎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将门移开一道小缝,小心探了进来。
见月嗤笑一声,很是看不惯对方这副样子,
“要进来就赶紧的,这般作态给谁看。”
黑色的和服率先映入眼帘,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露出颈间的勾玉,青色的系绳紧贴着雪白的脖颈,很像是见月第一世时风靡一时的choker。
因为角度的问题,月光倾洒在他的半张脸上,忽明忽灭,天青色的眼睛和白皙肌肤上的勾玉相互呼应,格外引人注目。
狯岳的外表其实并不差,那头黑发毛毛躁躁,散乱在耳边,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见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颇感奇异。
小伙子看起来人模狗样,还挺时尚,怎么做人的道德底线就这么低呢?
晚间用饭时,虽然对方一直没敢抬头看她,见月却还是找到了机会,用念线将一张小纸条偷偷藏到了狯岳的身上,约他于月上中天时相见。
虽然不打算搞死他了,可对方曾经想要引鬼来杀她,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更何况他下半年便要参加藤袭山考核了,见月可不想鬼杀队里出这么一个道德品行败坏之人,有些事,还是早点解决了比较好。
贪生怕死之人,上辈子她在流星街见多了,比狯岳更没有下限之人,也都比比皆是。
对付这种
人,见月总结出了一套极为有效的恐吓流程。
只要让对方认为自己就是最可怕最强大之人,践踏他的尊严,打碎他的人格,重组他的三观,将他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不怕对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啦~
当然,上辈子那套方法太过血腥残暴,耗时还长,这一次见月只打算浅浅吓唬他一下,埋个念线当定时炸弹算了。
狯岳久久没有等到见月的问话,心下忐忑,鼓起勇气看向她,她依旧是方才那副姿势,只是周身气势却沉淀了下来,那双星子般的眼睛漆黑宛若深渊,令人不敢直视。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遍体生寒,他却觉得一阵恍然。
从对方刀下逃脱,已经有将近十年了吧。
这十年里,无论他是露宿在街头,以盗窃度日,还是混迹于乡野,同野狗抢食,每当他合上眼睛,这双眼睛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一开始,他会惊惧恐慌的无法入睡,彻夜不眠,只有在白天才能浅眠一会儿。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习惯了这种无处不在的注视。
像是野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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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锁捆缚,一开始,它哀嚎,挣扎,将利齿爪牙磨得鲜血淋漓,却无济于事;渐渐的,野狗习惯了锁链的存在,习惯了它无时无刻不压抑着自己的身心,慢慢将其视作了生活。
狯岳本以为他已经对这种目光麻木了,可当竹之内见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以这种姿态看着他的时候。
他才恍然,不是他麻木了,而是记忆褪色,他逐渐忘却了。
若他们此生再不相遇,他本可以慢慢摆脱这种病态的扭曲情感,至少将其隐藏下来,伪装成正常人。只可惜这世上大多事,都逃不开注定二字。
狯岳觉得手脚冷的像是冰块,心脏却在一团岩浆里跳动。
他止不住地颤栗,月光下大片雪白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青色的勾玉也像是受不了主人的动静,颤颤巍巍,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在颈间。触电般的酥麻感沿着尾椎骨向上轻抚,最终在大脑皮层绽放出瑰丽难言的火花来。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腿一软,摔在了榻榻米上。
为了掩饰住自己羞耻的反应,狯岳呜咽一声,拱起腰,半趴在地上,将头深深埋进双臂之间。
年岁不大的少年,正是抽条的年纪,纤弱的脊背在单薄的衣物下清晰可见,因剧烈地喘息而上下浮动着。
一双穿着雪白绫袜的小脚停在了他的面前。
见月将五指插入狯岳那一头蓬松的短发里,暗啧一声,果然是像小狗一样的头发,不太顺,但胜在厚实,毛茸茸的。
下一秒,她攥住头发,毫不留情往上一拽。
狯岳被强迫着扬起头,脖颈间的勾玉沿着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眼神略失焦地盯着面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漂亮的过分的脸蛋勾起一抹恣意的邪笑来,见月恶劣得又将他的脑袋上下颠了颠。
“你还记得十年前我最后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十年前……最后说的话?
他当然记得,他的前半生遭受过无数恶毒的辱骂,可只有这一句,却让他难以忘记。
【跑吧,永远不要再回来,垃圾。】
“嗯,记起来了?”看着对方明显回忆起来的表情,见月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了些,“那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的啊。”
狯岳想晃晃脑袋,却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还被拽在他人手里,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之人。
良久,才从喉咙里含含糊糊吐出几个字。
“因为我是……垃圾?”
“答对了哦~乖孩子。”
见月咯咯一笑,松开手,像是奖励
小狗似的,在手下人的脑袋上,拍了两下。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山间的雾霭还未散去, 将桃山笼盖在一片乳白色的轻纱中。
有如碧玉的树叶和粉嫩的桃子,在这欲语还休的烟岚里, 也显出几分娇羞。
善逸推开房门, 一头黑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明显还没有睡醒, 打着哈欠就出来了。
他的臂弯里夹着一个木盆, 这是他前些日子新做的盆,还没来得及用上,正好见月来拜访桃山,便当作招待客人, 赠予她吧。
除此之外,他要先去厨房烧一壶热水。
爷爷说女孩子娇贵, 他们这些男人, 早起一直用冰凉的井水洗脸也就算了, 女孩子可不行。
善逸想了想竹之内小姐那张白皙细腻的漂亮脸蛋, 深有所感地点点头。
这么好看的脸,自然是要用心呵护的。
等到他在盆中放满热水,端着盆子来到见月所居住的屋子时, 却惊讶地发现, 对方的门口,居然已经站着一个人影了。
天才亮没多久, 怎么会有个人站在竹之内小姐的门口呢?
等等……这个背影,怎么有些眼熟。
善逸小心翼翼地从侧面靠近, 屏住呼吸, 蹑手蹑脚, 才渐渐看清了那人是谁。
“师兄?!”
那个静静伫立在树下, 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不正是他的师兄狯岳吗?
对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宽松的和服已经被露水打湿,沉沉地坠到草地上,在黑色的布料上头又泅出一块更加深色的湿痕。
那头毛茸茸的黑发也像是被晨露浸透般,蔫蔫地垂在耳侧,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小狗。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你在这站了多久?”
善逸将水盆放在木质的沿廊上,想去拽他手,对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让他有点担心。
指尖刚触碰到一片冰凉的肌肤,就被狯岳狠狠甩了开来。
“别碰我!”
狯岳紧皱着眉头,一脸戾气,这个讨人厌的软弱的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来干什么?”
已经被拒绝习惯的善逸没有将失落表现出来,装的若无其事,一边将手收了回来,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我来给竹之内小姐送热水,她应当已经醒了吧。”
狯岳看了看沿廊上还冒着热气的水盆,再看着眼前这个自从他来后,老头子就减少了对他的关注的“好师弟”,眼底划过一丝浓重的厌恶。
这种软弱又爱哭的废物,真不知道为何要来当剑士。
他冷冷看了眼正准备上去敲门的善逸,出言喝止了他,
“把盆放在这儿吧,我会转交给大……竹之内小姐的。”
说出“竹之内小姐”这五个字的时候,他明显有些不适应,语气僵硬,与其说是在念名字,更不如说像是在吐石头。
“诶?”
善逸愣住了,不明白一向待人冷漠的师兄怎么会变得这么热情,还主动招待起上门的客人。
之前有路过的山中行客来借宿之时,他可是恶劣到连招呼都懒得和人家打一个的。
只不过是片刻的短短犹豫,狯岳便以为善逸是不愿意走,一时间眉峰蹙得更紧,语气也愈发强硬了些。
“听不懂人话吗,还不快滚!”
“啧。”
一声轻微到不可闻的嫌弃声忽然在院中响起,轻飘飘的不带一点重量,明明是极细微的声音,却让狯岳怔在了原地。
不知何时,见月的房门已经被拉开,她此时正半倚在门框上,全身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慵懒而随性。
狯岳有些懊恼地低下头,抿了抿嘴,是他刚刚说话太大声了吗?吵醒了她
吗?
见月其实一早就醒了,任凭谁家房门口一晚上站着个门神,都很难睡着好吧!
她也没想到昨晚那番恐吓流程的效果,居然如此立竿见影,对方实在是好驯化过头了,她好些手段都没使出来呢,就上赶着承认自己是垃圾了。
莫非重活一辈子,她的技能树点亮的其实不是呼吸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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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理学?见月沉思。
就是这效果也太超群了吧,让他走,虽然顺从的出门了,却还是在她房门口站了一整晚,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新的山中怪谈呢。
不过……
“怎么能对师弟这么差劲儿呢~”
见月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狯岳,虽是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可那浅淡笑意下透露出来的微微谴责,却让狯岳有些慌乱了。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像是忽然变成了哑巴,张了张嘴,吐出的却是沉默。
“竹之内小姐,师兄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善逸害怕见月误会狯岳,连忙开口帮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子的,师兄其实也很关心他和爷爷的,师兄也是家人,他只是性格别扭些而已。
“嗯,我知道了。”
见月好脾气的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将目光移到善逸和他身旁的水盆上,心念一转,便知道这大概是他特意端来给自己洗漱用的,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更加缓和了些。
唔,确实是个好孩子,就是作风属实有些长辈那味儿了。
上次早起用热水洗脸,还是在幸村家被优子婶婶和锖兔围堵起来强制洗脸呢。
不过若是让见月选,她还是选择让锖兔来执行这项刑罚吧。
也不知道优子婶婶从哪里学的刑讯手段,帮她用热水擦脸时,简直像要把她脸上的皮搓下来似的。
皮糙肉厚如见月,在经过她手之后,小脸都一片通红,更何况那几个身板子更脆的小孩了。
翔太,健太还有锖兔,因为年龄大了,又都是男孩子,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可见月和美穗就没那么幸运了,但凡遇上幸村优子母爱爆发,她俩的脸蛋儿绝对不保。
虽然如此,但那时候的吵吵嚷嚷又热热闹闹,还是让见月的心情一下子明媚了起来,看着善逸,也觉得这小子可爱了许多,话语里便添上了几缕亲近。
“那就麻烦善逸,帮我端进屋啦。”
这么说着,她和颜悦色地朝着善逸点了点头,转身先进了屋子。
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狯岳。
听着屋内两人和谐的交流声,狯岳周身的气压更加低沉,低头静默不语,像是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将掌心掐的一片血肉模糊,极致的厌恶嫉妒之下,竟产生了一缕杀意。
只要杀了我妻善逸就好,杀了对方,他就能独占大人所有的目光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视线放在那个废物身上呢?
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哪怕是厌恶都好!
不要……抛下我。
这缕杀意刚刚生出,狯岳忽然闷哼一声,左肩的陈年伤口处,凭空出现了一道血痕,很快便有汩汩鲜血流了出来,透湿了衣衫,混合着站了一晚染上的露水,紧贴在他的皮肤上。
他知道,这是那位大人对他的惩戒,以人类不能理解的手段,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缚。
因为他忤逆了大人的意志,违背了大人的命令,他应当受到这种处罚。
我妻善逸该死,可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他只需要服从就够了。
狯岳没有采取任何止血的手段,放任血液肆意地蔓延,血肉深处的痛意让他的左臂反射性的痉挛抽搐,
可他却觉得很安心。
真好,大人没有忘记他,他身上,有着大人留下的痕迹。
因为狯岳的原因,见月打算在桃山继续呆一段时间,直到确定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她的恐吓改造法,洗心革面,至少洗脑革面,重新做人了,再离去。
不是不想近距离监视他,只是她身为鬼杀队的柱级剑士,可没有那么多闲功夫花在一个连藤袭山考核都没有通过的预备剑士身上。
不过……狯岳之事,她还得寻得个恰当的时机,告知桑岛先生才行,还有一直以为他已经被恶鬼所杀的悲鸣屿先生。
两人一个是他现在的师父,一个是从前收养过他的人,两人皆是最有资格知晓狯岳之事的人。
至于知道他当初的所做所为之后,还会不会让他去参加藤袭山考核,加入鬼杀队,那就是桑岛慈悟郎该想的事了。
总归她已经将念线埋进了对方的体内,还深刻洗脑,保证他会遵从自己的命令。
这一呆,就是小半个月。
桃山风景秀丽,水草丰茂,除了漫山遍野的果树外,还有许多新鲜的野果野菜和肥美的飞禽走兽。
这里离最近的城镇都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因此,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会选择直接从山中获取食材,深刻贯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山民思想。
而见月,很不巧,从小就是捕猎的一把好手。
这小半个月来,他们的餐桌上,就没少过野味!
桑岛慈悟郎都在委婉地表示偶尔吃一顿也就够了,老人家受不了天天大鱼大肉,放山里的小动物一条生路吧。
这才让见月遗憾收手,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好不容易再次体会一把童年时光,竟然都没法玩的尽兴,她都还没和山熊打招呼呢!
可惜桃山这一代没有山熊出没,不然她高低得找个熊窝睡一觉,体验一番童趣。
可能是她玩耍的样子太过快乐,善逸又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上一次见月说的她怎么训练无一郎的话还没过去几天,他便全然忘了,固态萌发,整天喊着“呜呜呜我真的不行了,爷爷,这种程度的训练真的会死人”,想要见月救他于水火。
对此,见月微微一笑,亲切地表示:好呀。
随后,提起竹刀,将善逸嗷嗷揍了一顿。
最后甚至还在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的他面前,演示了一番月呼壹之型的九十九连,并和蔼地放下狠话,假如对方的雷之呼吸无法练到这个程度,那他一辈子,也别想娶上媳妇了。
善逸:如遭雷劈!
这真是人类能做到的程度吗?
竹之内小姐可是月柱啊,呜呜呜,为什么要拿柱的标准来衡量他呀QAQ。
他到现在都只是锻炼体能和反应速度的阶段,别说剑式了,连呼吸法都没有整明白。
狯岳对他这幅了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很是不屑。
能够看到大人演示的剑技,能够被大人期望着,明明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他执拗地盯着见月许久,希望也能听到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迎来的,却是见月莫名其妙的眼神。
干嘛这么看着我?脑子瓦特了?
雷之呼吸在五大基础呼吸法中,算是极为难学的一种。
善逸在桃山呆了数月,却一直学不会,连呼吸法的概念都懵懵懂懂的,这更让他加深了自己什么都干不成,不被人期待着的自卑感。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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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会雷呼就不会剑技,不会剑技就没法做到竹之内小姐说的那种帅气的变式,那他……岂不是这辈子都娶不上老婆了!
善逸有一种预感,虽然对方说这话时笑眯眯的,可她绝对会说到做到
的!
正抱着悬崖边那株大桃树emo的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厚重荫盖之上的天象,已然变了。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厚重的积云层层堆叠在苍穹之上, 只能偶尔从云层薄弱处窥见一丝天光,但很快, 又被不知何时积攒起来的乌云掩盖, 将日头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层又一层地堆叠,天空竟像是要倾颓而下,与大地的距离拉得格外近, 压的人心底发沉, 但又被这大自然的宏伟气势所震慑,忍不住伸出手,远远描摹这在飞沙走石中翻滚咆哮的流云。
当那一道贯彻天地的闪电劈向桃山时,见月正和桑岛慈悟郎在内室谈论狯岳之事。
她这几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单独和对方谈谈, 一是因为狯岳一直像个牛皮糖似的紧跟在她身边,让见月烦不胜烦, 今天终于没忍住, 美其名曰指点剑技, 下黑手揍了他一顿, 现在估计还昏着呢。
二则是桑岛先生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儿,一日里有大半时间都在训练自家两个徒弟,若不是今日善逸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见月还真逮不到落单的桑岛慈悟郎。
面对着虽然有些疑惑, 但还是耐着性子引她进屋落座的桑岛先生,见月微叹了一口气, 没有卖关子,利落的将她和狯岳的往事一一道出。
随着她的描述, 往事如画卷般, 在桑岛慈悟郎的眼前展开。
一开始, 他还有些惊讶见月居然在这么早以前就和狯岳认识, 自家大徒弟甚至还曾经是鬼杀队现任岩柱收养的孩童之一。
但当见月谈及后来于夜间练剑时,正巧碰见对方和其引来的鬼之时,他震惊之余,下意识的却先选择想先听听狯岳的解释。
他的徒弟,怎么会为了活命,干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呢。
那个孩子,明明这么努力想要练好雷之呼吸,虽然偏执冷漠了些,但他,但他……
他想要替狯岳争辩两句,话语卡在喉咙,却说不出来了。
桑岛慈悟郎看到了见月的眼神,温和却又包容。
是啊,堂堂鬼杀队的月柱,这一届柱级剑士里公认的实力巅峰,又有什么理由,来污蔑他那不成器的徒弟呢。
这一刻,这位老当益壮,精神矍铄的前任鸣柱,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儿,瞬间衰老了下来。
一直紧紧握着的拐杖也被他无力地置于一边,万千思绪闪过,最后,却也只归于一片沉默。
这倒让见月有些惊奇。
她一直明白,人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难言的东西,它热烈而内敛,温暖却又残忍,人类因其变得鲜活,也因其可悲可叹。
在说出狯岳之事之前,她便做好了被桑岛慈悟郎质疑的准备。
他们是相伴数年的师徒,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她一个不过来拜访十数日的客人,有什么脸要求对方一定要相信自己,虽然她说出的……即是真相。
“亲亲相隐”这个词,可是将人类这几千年来,对感情和罪责这二者的轻重态度,概括的明明白白。
可见月没想到的是,她明明看见桑岛先生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最后,他也只是以沉默应对。
见月没有立刻逼着桑岛慈悟郎给她一个回复,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就当是陪伴一个老人,经历这平凡却又不平凡的一天吧。
正当她在思考着狯岳那小子啥时候能醒,居然让自己年迈的师父这么为他担心伤神,她刚刚真是揍轻了,要不一会儿再溜出去重新把他揍一顿之时,对面一直沉默着的老者,忽然有了动静。
也许是因为曾任鬼杀队鸣柱,这一生扶正祛邪,荡平魑魅无数,即使因为失去了一只腿而退役,桑岛慈悟郎身上,却一直有着那种年轻人式的朝气和蓬勃。
他这一生未娶,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投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他也许曾有
心动不已,想要互相扶持一生之人,也许曾有比肩并行,相约饮酒的知己好友,可到最后,他只是孤零零地守着桃山,将一个个他亲手养育长大的孩子们,送往他曾经踽踽独行的,人类社会的另一面。
就是这么一个坚强又正直,总是中气十足地拄着手杖,一脸得意地和小辈们诉说自己当年斩鬼有多么帅气逼人的老者,此时,却深深压弯了自己的脊背。
“您这是干什么!”
见月瞬间炸毛了,从榻榻米上一跃而起,赶紧跳到了一边,不敢受他这一礼。
“身为狯岳的师父,我替他犯下的恶行,向你道歉。”
桑岛慈悟郎没有在意见月躲闪的态度,只是接着说道:
“老朽我啊,这一辈子,都想着为雷之呼吸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继任鸣柱的位子。狯岳和善逸,都是极有天赋的孩子,只是他们,都被自己的内心困宥住了。特别是狯岳……”
提及狯岳的名字时,他的脸上沉痛与懊恼交织,就像是一个父亲,想到自己不懂事的孩子。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我光是察觉到他的偏执,只以为他年岁还小,历练一番自然会弥补心境。却不知道,这孩子他……早已偏执入骨了。
即便如此,他是我徒弟这件事,永远也不会变。
虽然难以启齿,可是,老朽不得不豁出这张老脸来求你。竹之内小姐,哪怕你将他赶走也好,废了他也好,甚至将他双手手筋挑断,余生再也无法握刀也好,至少,留下他的一条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桑岛慈悟郎甚至不敢直视见月的眼睛,难言的羞愧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在乞求受害者放过陷害她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将脊背,弯得更深些。
“若他今后再做下这等事,老朽必将亲自清理门户。”再切腹谢罪……
后半句话,他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见月内心五味杂陈,说实话,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唯一没想过,对方竟然会选择直接相信她,并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只为了留得弟子的性命。
狯岳啊狯岳,你何其幸运,能够遇到这般真心疼爱你的师父。
“桑岛先生,你又何必如此呢。”
她低低叹了口气,将这位满脸沉痛羞愧的老人家,扶了起来。
“我本就没有想过杀了狯岳,只是略施惩戒罢了。再者,当初他还不是你的徒弟呢,这怎么也怨不到你呀。”
桑岛慈悟郎苦笑一声,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一道贯彻天地的闪电打断,略有些昏暗的内室,在那一瞬间照的通明,纤毫毕现。
这道闪电还没有完全消失,寰宇之间又传来一声闷响,似有无形的钟声敲散混沌,清浊始开。
见月有些愕然,这闪电和雷鸣如此相近,恐怕和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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