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王捕头,这小子撞伤了我娘,让他赔药钱,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这一进城就不认账,跑到衙门来胡搅蛮缠。”大壮恶人先告状,上来就扭曲事实。
陈云州冷静地说:“王捕头,我们的马车没有撞到他娘。相反,我们好心顺路搭送了他娘一程,结果反被他们诬陷攀咬讹诈,请官府明察,还我等一个公道,也还天下热心人一个公道。否则若热心助人反受罚,寒了天下人心,只怕以后路有死伤者,也无人敢相扶一把。这坏的是公序良俗,坏的是天下公义,请大人详查!”
王捕头到底是比李三更有见识些,听这话便明白陈云州恐怕是有些来头,周家这是常在河边走终于踢到了铁板。
他冷冷地瞥了大壮一眼:“周大壮,他说的可是实情?”
对上王捕头锐利的眼神,周大壮有点怂,连忙陪笑道:“当然不是,王捕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就是那个……药钱要得多了一点,小人知错了,余下的钱,小人不要了就是。”
见势不对,他立即见好就收。
王捕头很满意他的识时务,对陈云州说:“行了,大家各退一步,事情解决了,你们都回去吧。”
三壮气哼哼地瞪了陈云州一眼:“算你小子走运,看在官爷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不追究了,还差的药费我们家自认倒霉。”
陈云州被他们这无耻的嘴脸给气笑了:“你不追究,老子要追究。我和刘春好心送你母亲回家,反被你们家碰瓷讹诈,敲诈去了两块碎银子,今日我一定要请县衙的大老爷给我做主,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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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陈云州一转身,冲看热闹的百姓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也请大家帮忙做个见证。该我陈某人担负的责任,我就是砸锅卖铁,卖身为奴,也一文不少的赔上,不该我陈某人赔的钱,我一个子都不会掏,更不会受这等不白之冤。”
“好,好!”
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王捕头的脸都绿了,好个不识好歹的外乡人,这是要将他们县衙的脸都踩在地上啊。
看王捕头怒气冲冲的样子,大壮眼底闪过一抹得色。
这个愣头青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如今得罪了王捕头,有他好受的。
果然,王捕头阴沉一笑:“好,你非要讨个公道是吧。来人,将他押送进大牢中,等大人择日审问再断此案,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一听这话,刘春顿时两腿发软,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手死死抓住陈云州的袍子,语气发颤:“完了完了,公子,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服个软,赔个不是,别再犟了,不然最后吃亏的是咱们。”
三壮看着刘春这胆小的样子,嘲笑道:“你这随从比你识趣多了。”
陈云州不搭理他这个跳梁小丑,而是眯眼看着王捕头:“你要抓我入狱?这是哪一条大燕律规定的?还有,是我状告他们,你要收押我,那他们呢?”
哪有什么证据都没有,也还没调查,就先把告状人先收押入狱的?哪个国家、哪个朝代的律法都不可能有这么一条。
王捕头看陈云州不依不挠,厌烦得很,而且今天这事也是周家人惹出来的,他干脆一挥手:“全押进大牢中,等大人审问后再做定夺。”
三壮脸上得意的笑容立马垮了下去,刚想开口便被大壮拦住。
大壮非常配合地说:“是,今天给王捕头添麻烦了。”
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但被关押入狱在哪个时代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在私刑泛滥的古代,进了牢房挨板子更是常有的事。大壮这么轻易就接受,那只有一个解释,他有恃无恐,说不定前脚将他关了,后脚就有人将他给放了。
他们演这一出不过是为了堵住陈云州的嘴,堵住在场百姓的嘴。
看明白了他们的真实意图,陈云州当然不会给自己找罪受。他想寻公道,他想顺便摸摸底,看看以后自己手底下都是什么人,但可没想真的大牢一日游。
看到现在也清楚了,周家之所以敢在大马路上碰瓷敲诈勒索行人,正是因为官府的不作为,甚至是包庇纵容。
从上到下,这庐阳县都烂透了,所以也没必要忍了。
见陈云州不说话,李三还以为他是怕了,轻蔑地瞥了他一记,招呼闻声出来的两个衙役:“拿镣铐来,将这四人押入大牢!”
“慢着!”陈云州出声叫住了他们。
李三斜眼瞅了他一记:“小子,后悔也晚了!”
陈云州不理他,打开包袱,取出敕牒和告身,展开举在半空中,冷声道:“庐阳县县丞何在,请他速速来见!”
敕牒是吏部颁发的委任状,上面印有吏部的大印,是官员到地方上任的凭据。至于告身,有点像现代的身份证,上面记载着官员的姓名、籍贯、年龄和体貌特征等,也是由吏部采用绫罗等特殊材料统一制造。
这东西平头老百姓大多没见过,认不出来。但王捕头这样的县衙老人还是见过的,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正要踮脚去看敕牒上的内容便听一识字的秀才隔空指着敕牒念了出来。
“皇帝诏曰,今科状元陈云州,文采不凡,忧国忧民,一片赤诚,兹特授尔为庐阳县县令,治理百姓、教化劝善、惩治奸恶、平治狱讼……”
轰!
有什么在王捕头、李三、大壮兄弟脑海中炸开,几人脸色大变,齐刷刷地软了腿,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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