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家?里两点一线, 放假休息也是在家?里洗洗晒晒,跟邻居拌几句嘴。不?能因为拌嘴就把人杀了吧?”
“有的时候一点理由都有可?能杀人, 极端的人到处都有,因为嫉妒杀人的,比比皆是。”
“杜娟长得?好看, 遭人嫉妒?这个理由不?太站得?住脚, 既是嫉妒, 不?可?能会跟她的关系好。”
“你太不?了解女人, 女人一边嫉妒你,一边跟你当好朋友, 再饲机杀了你。”
顾放挑了下?眉毛, “女人太可?怕。”
安信打了个寒战,“怪不?得?说蛇蝎美人, 最毒妇人心, 古人诚不?欺我。”
沈星言看了看两位男士, “只是个别情况,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 大多数女人还?是很可?爱的,比如说我。”她眨眨眼, 笑起来。
安信也跟着笑,顾放却哎呀呀的叫唤,“脸皮真厚。”
“可?我觉得?方?星华有点奇怪,杜娟是他?的妻子,妻子被杀,他?竟然一眼都不?敢看,签字的时候又表现的很心疼,有点矛盾。”沈星言收敛了笑容,又把话题拉回?到案子。
“若一个人爱他?的妻子,在看到妻子被杀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冲到妻子身边,哪怕是她的死状可?怕,也会上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死了。方?星华回?家?后,看到躺在地上的妻子,根本?没有上前确认就知道她死了,马上找邻居报警。”
“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痕检的同事根本?没有找到方?星华的指纹或者脚印,他?只是值了两天夜班,不?可?能家?里一点儿?他?的痕迹都没有。”
“如果杀人的是方?星华,杀完人后清理了现场,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安信骇然地望着沈星言,丈夫杀害妻子,然后再报警,这这这……偏偏顾放还?认真的思索起了这种可?能。安信突然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做不?了刑警,还?是安安分分地做法医吧,他?没有这脑子,也没有扩散思维。
顾放:“你说的这种可?能我会去?验证,若真的是方?星华……”顾放的眼神深了许多,丈夫杀害妻子,这种案子办起来糟心。
顾放重?点放在排查方?星华的社?会关系和他?的不?在场证明,从酱油厂了解到,5月3日确实排的是方?星华的夜班。九点左右保卫科巡逻,有人看到他?在出渣车间打瞌睡。保卫科每两个小时巡逻一次,十?一点左右去?的时候,他?依然在打瞌睡。
保卫科说没有看到他?出去?,凌晨三四点看到他?在卸渣滓。
值夜班打瞌睡很正常,漫漫长夜,谁能保证不?会困。可?是九点就开始打瞌睡,是不?是太早了点。
顾放打算再次走?访方?星华的邻居,为了方?便,他?带上了沈星言。
两人在小区里晃,碰到人就聊几句,对方?星华和杜娟的说法,跟那天的走?访大差不?差。
眼看着要无功而返,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后,顾放察觉,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他?跟沈星言使个眼色,两人迅速转身,一前一后围住了那人。
那人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做警察的就是不?一样,警觉性真高。”
“你跟着我们是有情况要提供?”男人长得?不?太讨喜,五官单拎出来都挺好看,放在一起却怎么看怎么别扭。他?留着长发,穿一条拖地喇叭裤,黑色紧身T恤。
男人道:“我是想告诉你们,杀杜娟的就是方?星华。”
顾放和沈星言相?互看了看,顾放笑起来,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男人看了眼沈星言,“那什么,方?星华那方?面不?行,生不?了孩子。”
顾放暗惊,走?访的时候没有人提这个情况,“你怎么知道?”
“我跟方?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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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他?什么事我都知道。他?小时候骑自行车,被人撞了,正好撞到那个地方?,当时没当回?事,结婚后杜娟的肚子一直没动静,方?星华偷着去?检查,才知道当年被撞坏了。”
“杜娟知道这事吗?”
“杜娟偶然间看到了他?的诊疗记录,方?星华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藏好。”男人有些不?屑,又幸灾乐祸地撇撇嘴。
“杜娟知道后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要跟方?星华离婚呗。方?星华不?能生,方?家?却一直以为是杜娟的问题,星华他?妈到处说杜娟是不?下?蛋的鸡。”男人哼了哼,不?知道是为杜娟鸣不?平还?是看不?起方?家?。
“方?星华和杜娟经常吵架也是因为这个?不?是说杜娟想换大房子吗。”
“星华不?能生,杜娟就威胁他?,要么离婚要么买新房子。老房子隔音差,又脏又乱,星华妈还?经常上门,说这房子本?来是分给星华爸的,为了他?们,老两口搬到了乡下?,杜娟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反正话说的很难听。”
“方?星华不?能生育这件事没有告诉他?父母?”
“方?星华不?但是个窝囊蛋子还?愚孝,他?爸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可?不?敢实话告诉他?爸妈,要是他?爸妈知道因为他?,方?家?要断后,肯定得?哭死过去?。有杜娟替他?顶着,他?高兴着呢。”
沈星言大为吃惊,被邻居们夸老实心善的人,竟然在大事上毫无担当。在他?心里,杜娟就是个挡箭牌,“方?星华和杜娟是怎么认识的?”
“媒人介绍的,难道要自由恋爱啊。”男人嗤笑,“要不?是父母的意愿,杜娟才不?会嫁给方?星华。”
“杜娟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
“方?星华太老实了,没有一点儿?情趣,杜娟是个浪漫的人,她心里的丈夫根本?就不?是方?星华这样的。”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顾放再次打量男人,个子不?高,说话的时候口水总是喷出来。要说杜娟喜欢这样的人,打死他?都不?信。
男人握紧拳头,咬着牙说:“杜娟长得?那么漂亮,谁不?喜欢,偏偏嫁给了方?星华,方?星华不?知道珍惜,还?杀了她,我要给杜娟报仇!”
“不?是,你刚不?是说你跟方?星华是发小?”顾放皱眉,探究地望着他?。
男人冷笑,“我只说跟他?穿开裆裤长大,什么时候说过跟他?是发小,我才不?跟情敌当朋友。”
即使办了很多案子,顾放也有点被绕进去?了,沈星言哭笑不?得?,“你又是怎么认识杜娟的?”
“通过方?星华认识的。”
顾放:……
沈星言:……
顾放清了下?喉咙,“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方?星华不?能生育的?”
“我跟他?一起喝酒,他?喝醉说漏了嘴。”
所以他?跟方?星华一起长大,方?星华结婚后,把他?介绍给妻子杜娟认识,他?见杜娟长得?漂亮动了邪心,一边嫉妒方?星华,一边又看不?起方?星华,得?知杜娟被杀了,就跑到警察跟前煽风点火。
沈星言直接无了个大语,不?仅女人嫉妒心可?怕,男人也一样。
顾放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可?他?还?想再挣扎下?,“5月3号那天方?星华在值夜班,没人看到他?回?来。”
男人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你们竟然也被骗了。”
“他?回?来过?”
“他?只要避开人,偷偷回?来就没人知道。反正小区没有监控,夜里又黑灯瞎火的。”
“可?保安说他?在打瞌睡……”顾放突然明白过来,恐怕那一直打瞌睡的是个障眼法,“你看到他?回?来了?”
男人点头,“我看到了,他?偷着溜回?来进了屋,跟杜娟拌了几句嘴,过了一会儿?就跑了,我还?纳闷,他?怎么呆的时间这么短,原来竟是杀了人!”
沈星言:“你一直监视杜娟?”
男人愤愤不?平,“我那不?叫监视,叫爱慕!……我喜欢她,只要她跟方?星华离婚,我就娶她,我不?嫌弃她是二婚,我会对她千倍好,万倍好。可?她死了,我没有办法再对她好了。”男人情绪落寞,耷拉着肩膀,像没了精气神。
“你这样的做法是骚扰,她要是还?活着不?会嫁给一个整天骚扰自己?的人。”
“我说了我是因为喜欢她!”
沈星言还?要再说,顾放拉住她的胳膊,朝她摇摇头。他?们已经找到了想要的,杜娟也死了,男人再也不?能骚扰她,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
男人打断顾放,眼神突然阴鸷,“你们什么抓方?星华?”
“该抓他?的时候,自然会抓他?。”
“好,我等着。”男人深深看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沈星言望着他?的背影,道:“这人真是可?怕,你说杜娟有没有察觉到有人每天在跟踪她?”
“也许吧,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不?过倒是方?便了我们,现在就回?市局,我跟张局申请抓捕令。”
抓捕令很快下?来,顾放带队去?抓人,却发现方?星华已经跑没影了,厂子那边也好几天没去?了。
警方?联系了火车站和汽车站,调取了沿路监控,发现方?星华跑到老家?去?了,顾放立刻带人前往。
第65章、诡案(五)
方星华的老家在南阜市雄县的窑林村, 村子里住的都是祖祖辈辈扎根的人。他们彼此熟悉,几乎每一家都沾亲带故。
九十年代?的农村,闭塞, 经济落后?,文?化程度低, 法律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两辆警车, 一前一后?,趁着黑夜, 关掉警笛,悄默默进了村。
前面的警车是派出所的民警, 他们熟悉村里的情况,知道方星华家里住哪儿,有他们在, 方便行动。
后?面的警车是二支队的人, 顾放坐在副驾, 江胜宇开车, 车上的人都屏声静气,腰上别着木仓。
顾放下?令,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木仓。
前面的警车停下?, 民警从?车上下?来。顾放打了个?手势,所有人下?车, 严阵以待。
民警小声道:“前面就是方星华的家, 你们悄悄进去抓人, 我们在这?里放风, 动作一定要?快。以前有别的刑警同志来, 惊动了村民,犯人不但没有抓到, 人还差点没有走出去。”
方家黑着灯,静悄悄的,围墙两米多高。顾放朝邱明点头?,邱明曲起大腿,蹲在墙角,双手交叉,顾放踩住邱明的大腿,蹬住他的双手,借力一翻,人轻飘飘落在了院墙内。
他跑到大门处,打开门锁,队员们鱼贯而入。
里屋的门也上了锁,江胜宇拿出铁丝,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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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打开了。他率先进入,队员们分成两组,分别站在东、西两间卧室门口,顾放低低地叫一声,“方星华!”
“哎!”方星华在西屋应了声,队员们迅速冲进去,捂嘴的捂嘴,扭胳膊的扭胳膊,按腿的按腿,用被子一裹。方星华还没来记得喊,就被驮着就出了门。
东边卧室的灯突然亮了,方星华他妈叫了一声,“小华?”没有听到回应,她推醒丈夫,“你听到啥动静了吗?”
老头?子嘟囔一声,“一惊一乍的,没有。”他翻了个?身,正要?睡,突然门外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老头?子突然睁开眼睛,“坏了!”从?炕上几乎弹跳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就冲到了方星华的房间。
打开灯,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床上只有凌乱的褥单子,被子和儿子都不见去向。
方星华他妈也跑了过来,不禁瞪大了眼睛,“小华!”
“快,去叫人!”
方星华他妈跑回自?己屋,胡乱地穿上衣服,跑到屋外,边跑边喊:“快来人,星华被抓走了!”
灯,接二连三的亮起。村民们冲进来,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铁锹,有的拿木棍。
“星华被谁抓走了?”
“什么?时候抓的?”
“没听到进村啊,这?帮警察,太贼了!”
“赶紧的,肯定还没有出村!”
又有一个?人冲进来,“我刚看到了,两辆警车,还在村里,抄家伙,跟我走!”
大家呼啦啦跟上,方星华他爸趿拉着拖鞋,扶着方星华他妈,跑在最前面。
顾放他们一抓到人,往车里一塞,江胜宇几乎是同时爬上驾驶位,打着了火,车子猛地蹿了出去。
派出所的民警在他们进门后?就回到了车上,车子没敢熄火,见他们出来,赶紧开车,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跟上,踩足了油门。
江胜宇开车是把好手,死死咬着前面的警车。
方星华一直以为在做梦,愣头?愣脑地看着他们,直到颠簸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他才恍然明白,他被抓了!他只穿着底裤,光着膀子,被子盖住了腰部以下?部位,双手戴着手铐。
一间间民房从?窗外快速掠过,眼看着就要?出村,方星华突然发?癫,举起手铐狠狠砸向杨大伟。
杨大伟没料到他会反抗,急忙间去挡,手臂上被砸出来一道血痕,他疼的嘶了一声,正想制服他。就见另一边的邱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方星华的胳膊,连带着人,一起按在了椅背上,沉声道:“老实点!”
方星华张嘴咬住了邱明的手背,邱明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直接薅住了他的头?发?,“松口!”
方星华吃痛,不得不松了口,他的嘴角已经沾上了血,眼睛里满是血丝,癫狂地瞪着邱明。
邱明的手背上赫然一圈牙印,骂道:“你TM属狗的!”
方星华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像极了狗在攻击人前的情景,“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又没有犯法!”
“你杀了杜娟。”顾放冷冰冰地道,“不但不认罪伏法,还逃逸,袭警,到时众罪并罚。”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我没有杀杜娟……”方星华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耷拉着脑袋,抓着头?发?,无力地呢喃。
可惜没有人理他,顾放问江胜宇还有多久出村。
“马上了,顶多两分钟。”
方星华盯着越来越宽的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挣扎无用了。
村民们传递消息很快,腿脚更快。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村里,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哪条路是近路,哪条是小道。
他们竟然在村口堵住了警车,为首的人,跨着自?行车,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一个?人,背着锄头?,他们就这?样横在路上。
民警正在因为马上要?出村而高兴,感慨这?次出任务顺利,没想到突然出现?俩人。民警咬咬牙,拉响警铃,通过扩音器喊道:“前面的人让开,不要?妨碍执行公务!”
村民不让,挑衅的露出微笑。警车不得不停下?,民警们不敢下?车,怕下?车后?事情更麻烦。
方星华狂喜,他就知道抓他没有那么?容易,幸好他跑回了家,不然现?在就在警察局了。他伸长脖子,看着前方,等待着警方放人。
江胜宇暗骂一声,“顾队,现?在怎么?办,村民挡住了车子。”
顾放道:“大家都别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下?车。”他通过车载通讯询问民警,以前这?样的情况怎么?处理。
民警道:“要?么?把方星华给?他们,要?么?硬闯。”
把方星华给?他们是不可能的,若是这?次不抓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硬闯!”顾放对着通讯机道。
民警们愣了下?,“那可是人命。”
“方星华手上也是人命,你们车子靠边,我开车,有事情我担着!”
顾放要?跟江胜宇调换驾驶位,江胜宇道:“顾队,还是我来吧。”
“我来,执行命令!”顾放沉着脸,扒着车上的把手,把整个?人吊起来,江胜宇趁机钻到副驾驶,和他位置对调。
同时民警的车子朝后?退,往一边靠。
挡路的村民露出得意的表情,他们就知道是这?种结果,这?招屡试不爽。
可是警察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瞪大了双眼。
一辆类似商务车的警车亮着警灯,响着警笛,嚣张地出现?。车上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第二次警告,前面的人让开,不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若执迷不悟,警方将?采取必要?措施!赶紧闪开!”
顾放踩着油门,没有停留,朝两人开去。
车灯下?,村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没有料到警察竟然要?开车撞他们。
“第三次警告,前面的人让开,警方在执行公务!方星华涉嫌杀人,有阻拦警方抓人者,以共犯论处!警方将?采取必要?措施,拘留相关人员!”
队员们都秉着呼吸,死死盯着前方,他们做好了与顾放共进退的决定。
方星华紧紧攥着拳头?,手指甲嵌到了肉里,暗暗祈祷:别让开,求求你们,千万别让开!
民警们瞪大眼睛,没想到市局来的刑警这?么?霸气,竟然丝毫不退让,他们瞬间有了底气,响着警笛,跟在车后?。
眼看着要?撞上村民,顾放突然道:“胜宇,开窗,鸣木仓!”
江胜宇掏出木仓,打开车窗,朝天上开了一木仓。
木仓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像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大家的心脏都跟着木仓响咚咚的跳动起来。方星华更是被吓得一激灵,他骇然地望着木仓上如线的烟雾,猛然意识到他们是警察。
跑到一半的村民听到木仓响,都愣住了,他们没料到警察竟然敢开木仓。方星华他爸见大家露了怯意,大声道:“他们竟然敢开木仓杀我儿子!”一句话成功点燃了村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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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窝蜂地朝村口跑。
挡路的村民精神本就绷着,眼看着警车越来越近,若是再不躲开,就成了车下?亡魂。人家说了,他们在执行公务,抓杀人犯,他们拦着就是共犯,要?是被撞死了,他们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要?是撞不死还要?坐牢。
两人正举棋不定,突然一声木仓响,吓得两人立刻丢了自?行车和锄头?跑了。
一车人松了口气,顾放大气不敢喘,一脚油门,压过自?行车,朝村外开去,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民警的车子更是快如闪电,恨不得开到顾放前面。
方星华在看到村民弃甲而逃的时候,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心情跌到了谷底。既然拦了车子,为什么?不硬抗到底,警察不会撞上去的,胆小鬼!
他回头?看向窗外,村口出现?了一大群人。有两个?人在最前面,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朝前跑,他知道那是他的爸妈。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爸妈,儿子让你们失望了。
第66章、诡案(六)
市局审讯室。
方星华坐在审讯椅上, 双手被铐在桌上,双脚带着脚镣。他沉默地盯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放敲敲桌子, “方星华,你杀了杜娟, 又逃逸, 这是罪上加罪!”
方星华不吭声,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是你的妻子, 就算有天?大的仇怨,离婚就成了, 何必闹到杀人的地步。”
方星华闭上眼睛,长长吸了口气,“我没?想杀她, 真的。我还是?喜欢她的, 虽然她总是?骂我窝囊废, 还骂我挣不了几个钱, 我却一直希望跟她生活下去。”
“可你还是?杀了她。”
“我说了我没?想杀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甚至想不起我什?么时候拿的刀子,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杜娟已经倒在了地上, 肚子上扎着刀子。”想起当时的情景, 方星华颤抖了下。
“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知道, 我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说, 赶紧拔掉刀子, 把现场的指纹擦掉,逃离现场, 丢掉凶器。一直一直重复,我没?办法,我害怕,除了按照它的意思办,我想不起其他的。”
“若你当时报警,或许杜娟还有救。”
“我害怕,我没?有杀过人,我连鸡都不敢杀。我就跟魔怔了似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也是?,我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方星华懊恼地拍着脑袋,像是?要把记忆拍出来。
顾放盯着他的举动,怕他太激动,不利于继续审讯,便换了个角度问,“你每次值夜班都会跑回?家?”
“也不是?,有的时候值夜班实在无?聊,也不会一直有活,我就会溜回?家休息会。”
“你是?怎么做的?”
“宿舍里有我换洗的衣服,我会拿一套过去,给稻草人穿上,摆出打瞌睡的样子,反正保安也不会进?去查。只要凌晨我赶回?去,把积攒的工作做好就行。
其实值夜班的,打瞌睡或者临时走开下,都很正常,夜里那么长,谁能保证一直在车间里干活。”
你说他老实吧,他能想到用稻草人假扮自己加班,说他善良吧,他却杀了自己妻子。
顾放感叹人性的复杂,又问:“你回?家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像往常一样,从厂子的东墙翻出去,东墙矮,又好种了一棵树,很好出去。回?去的路上,我专挑黑暗的地方走,避着人,到家后,准备眯一会儿,杜娟就起来了,她说饿了,吃个西红柿。
我不知道我哪个举动惹她不痛快,她又骂我,说我不好好工作,半夜还溜回?来。干了好几年,还是?个出渣工,每月那点工资除了吃喝,什?么都剩不下,房子什?么时候能买。还说新开了一个楼盘,房子好,户型也不错,我要是?再挣不到钱,她就出去借,要是?借不到,她就,她就……”
“她就怎么样?”
“我忘记了,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方星华拍着脑袋,表情痛苦,“她要干嘛,她说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方星华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杀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控制不了自己。”
眼看着他的情绪要崩溃,顾放停止了审讯,将他带了出去。
江胜宇盯着方星华的背影,道:“我看他就是?为了逃脱罪责,装的,明明杀了人,却说不知道。”
“他的表情不像说谎。”
“你竟然相信他?!”江胜宇大为吃惊。
“他已经承认杀了杜娟,没?有必要在细节撒谎。”
这?样一说,好像也对。江胜宇摸着下巴道:“难道他被附身了?”
顾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少看点歪门?邪道的书。”他走出审讯室,晃晃悠悠去了法医室。
……
祁家宝正在法医室里白话抓捕方星华的过程,讲的那个险象环生,就跟他也去了似得。
安信很配合他,每到惊险的地方就会发?出啊的一声,当他故意停顿的时候,安信还会问一句然后呢,充分发?挥了捧哏的角色。
沈星言微笑听?着,她听?爷爷提起过当年去村里抓捕重犯的过程,都是?偷着去偷着回?,生怕被村民?们围住。村民?们愚昧,很容易被蛊惑,在他们眼里,法根本没?有家人重要,哪怕给定个窝藏罪,也不怕。
面对这?样的村民?,不敢说过激的话,更不敢伤他们,生怕冲突扩大,一发?不可收拾。
当听?到顾放竟然硬着头皮跟村民?对着干,她还是?很佩服顾放的。也许他已经算准了村民?会躲,可这?份胆气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祁家宝还在白话,顾放悄没?声息地站在他身后。
沈星言和安信瞧见都抿着嘴笑,祁家宝毫无?所觉,正在发?感慨以后顾放就是?他的榜样。顾放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故意板着脸道:“工作做完了吗?你是?二支队的还是?法医室的?”
“咱们二支队跟法医室不分家,你说是?不是?沈姐?”
沈星言只是?笑,顾放扒拉祁家宝,“回?去,凌旗带了一堆资料回?来,你去帮下忙,别人都走不开。”
祁家宝不满,“你们办案不带我,把我扔给别人,哼,我什?么时候才能成长成你这?样的神探。”
“神探都是?从小事做起,凌旗那边的案子也不简单。”
“真的吗?”祁家宝顿时来了精神,“那我去,不过顾队,下次再出现场你一定得带我啊,我都多久没?有出过现场了,我连尸体?长啥样都忘了。”
“行了,快去吧,下次带你去。”
得到顾放的承诺,祁家宝美滋滋地走了。
顾放提起椅子,掉了个个,骑着坐在了上面,双手搭在椅背上,幽幽叹了口气。
沈星言乐,“你来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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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是?来叹气的?”
“方星华承认杀了杜娟。”
“那挺好啊,案子破了。”
“可是?细节他不记得,他说他不知道为什?么杀杜娟,也不记得怎么拿的刀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杜鹃已经被杀了。”
“说不通啊,就算他短暂失忆,经过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记起来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要是?就这?样结案,我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跟有什?么事没?解决似得。”顾放身为队长,侦破的案子无?数。
他在不断的破案的过程中有了自己的直觉和经验,哪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能靠着直觉把握案子大致的侦破方向?。
他觉得方星华的案子有问题,沈星言真就认真想起来。
爷爷的笔记里没?有这?起案子,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事情的发?展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还是?爷爷没?有听?说过这?起案子。
她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和知识做出判断,“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人去富豪家里偷金条,在逃跑的时候被抓住。
他大喊冤枉,声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过金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偷,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位富豪。后来警方经过多方调查,才发?现这?个人定期要去见一位医生,这?位医生精通催眠术。医生利用催眠术控制这?个人,让他去偷窃。”
安信像听?天?方夜谭,这?怎么可能,催眠能达到这?种程度?
顾放却听?得双眼放光,“你是?说方星华被催眠了?”
“我只是?从你的描述中联想到这?个故事,破案不就是?集思广益吗,万一呢。”
“哈哈,我就知道来你这?里肯定有灵感,好了,我去确认,晚上可能要很晚回?家,你记得遛球球。”
“我知道了。”沈星言朝他摆摆手,两人熟悉的就跟认识多年的朋友似得。
安信的眼中出现一丝黯淡,顾放和沈星言每次谈起案件,身上就会散发?出万丈光芒,那光芒让人不敢靠近。他一直努力地追赶她的脚步,可他知道,无?论怎么追赶,他都不会赶上她。
突然肩膀上出现一只手,安信抬起头,鲍武对着他笑,“想什?么呢?跟我出现场。”
安信的神情凝重,“又有命案?”
“刚接到报警,有一名儿童坠楼,在鑫星家园。”
沈星言的眉毛禁不住跳了下,“我也去。”
“只是?坠楼案,不必三个人都去。”
“高坠的案子少,我想去看看。”
“也行,多积累点经验。”
三个法医,加上祁家宝和温客,赶往鑫星家园。祁家宝听?到有案子,说什?么都要出现场,把查资料的活丢给了邱明。
鑫星家园是?南阜市少有的高层建筑,儿童从18楼坠下,躺在血泊里,脑浆迸裂。一名少妇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旁边站着一名男子,男子只是?皱眉看着尸体?,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在检查了儿童的脉搏和心跳后,朝少妇摇了摇头,少妇双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医生手忙脚乱的抢救,男子依然无?动于衷地站着,好似雕塑一般。
围观的群众都戚戚然,有人小声嘀咕,“可怜,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有一名年纪大些的妇人道:“小南的爸爸和爷爷都重男轻女,她一死,小南的爸爸肯定要催着小南妈生儿子了。”
另一名年纪相当的妇人道:“当年小南妈怀小南的时候,小南爸爸到处托人给小南妈把脉,知道怀的是?个女儿后,逼着小南妈喝转子汤,一定要儿子。这?下好了,遂了他的意了。”
“嘘,你小声点,让他们听?见。”
“听?见怎么了,小区里谁不不知道。小南整天?挨打,说是?坠楼,谁知道是?怎么下来的。”
沈星言闷声听?着,朝祁家宝使了个眼色。
第67章、诡案(七)
祁家?宝没想到许久不出现场, 一出现场就碰到劲爆的,爸爸杀死亲生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祁家?宝亮出证件,人群自动散开, 沈星言等人跟在他身后。
安信蹲下身?子,检查死者。死者侧躺着, 双眼睁着, 瞳孔放大,嘴角、鼻孔里都流出了血, 白色的脑浆混合在红色的血液里。穿长袖T恤和印花长裤,看起来像是居家?服。
孩子两岁多, 长得很漂亮,小手里攥着未吃完的饼干,尸体已?经冰冷。
安信有些?不忍, 孩子才这么小, “初步检查, 死者体长约80厘米, 颅脑损伤,脑浆迸裂, 全?身?多处骨折, 内脏破裂。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内,死亡原因为高坠。”
沈星言抬头朝楼上看去, 入住率不高, 有零星几户人家?装了雨棚。又低头看尸体与楼宇间的距离, 拿出尺子, 测量好, 记录下来。
鲍武在旁边道:“你?还真的听进去了?”他是指那几个妇人的议论。
“多考虑几个可能,万一呢。”
鲍武点点头, “这种亲爹杀死自己孩子的事也不少见。”
祁家?宝给小南妈——王好做笔录,王好抽噎着说孩子叫李孝南,两岁零五个月了。孩子乖巧听话,喜欢粘着她。
由?于今天要上班,她就把孩子放在了家?里?,想着丈夫和公公在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道她突然在单位接到电话,说孩子掉在楼下了。她原本以为只是受伤,没想到孩子是从18楼摔下来了。
王好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南,可她毕竟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忍心?!”
小南爸李向阳终于有了反应,“乱说什?么呢,我就是没有看好她,她自己趴在阳台边玩,掉下去了。”
“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不要让小南到阳台玩。楼层那么高,一直催着你?装防盗窗,你?就是不装!这下好了,小南没了!”王好说着又哭起来。
李向阳皱着眉,有些?烦躁,“小南已?经这样了,你?跟我吵还有意思吗,你?早上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她去单位?带过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在家?休息,连照看下孩子都照看不好,还怪我!”王好含泪的眼睛里?带着怨恨,“早知道我就带着小南走了,也好过命丢了。”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没有生儿子。”李向阳斜睨着她,嘴角一抹不屑的冷笑。
沈星言最听不得这个,站起身?,上下打量李向阳,“长得倒是像个人,可惜不会说人话。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生儿子还是女儿都在男方,是你?自己没本事,排不出生儿子的小蝌蚪,你?怪你?老婆,真是拉不出shi来怨茅坑。”
围观的群众一听都窃窃低笑,李向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瞪着沈星言,一时间想不起反驳的话。
王好却?心里?畅快,总算有人替她说了句公道话。
祁家?宝在心里?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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