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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2页)

sp;虞秋烟摇了摇头,歆羡道:“阿文说这回去的路上不必着急,要带着阿玲和舅母游游山水。大抵是赶着年前回家即可。你去过远洲吗?”

    她察觉章启放在她头上的手停了下来,没一会他又抬起手,一下下梳理着,轻声道:“去过。”

    “嗯,我记得戚鼎也讲过,我也去过,但我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同你讲过的,我幼年时不小心十足落了水,忘记了许多事情,所幸被婆子救了起来,说起来还是宋成毓最先发现我落了水,所以我醒来后,很是……相信他……”

    那时候宋成毓还常常说,全怪他水性不好,不然能更早一些救起来她,也不至于害她忘记那许多事情。

    不过虞秋烟没当真,毕竟那时候的宋成毓也尚年幼,他即便通水性也不可能将她救上来。

    虞秋烟以前也提过此事,不过却没有提宋成毓。今日也是忽然想起来,说完话,才想起来章启这人醋意大,她一时口快,赶忙又道:“这都是往事了,我也记不清了。”

    说完,往上看了看,却见章启面色如常,倒是她想多了。

    屋子里静了半晌,章启忽问:“你幼年是什么样的?宋成毓……他后来可有讲过此事?”

    见他似乎是真的想了解,虞秋烟便道:“先前总是由你讲幼年的事情,我的却不记得多少,我记忆中,似乎就一直都在听西席先生讲课,或是跟着宫里的姑姑学琴,有意思的事情实在乏善可陈。宋成毓在我落水后,倒是不常提及。”

    “我落水的事情,不管是宋成毓还是府里的人都不愿提此事,似乎是怕我伤心,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那时候出去远洲游山玩水,而我母亲却在家中病重无人相陪,应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时候我不愿意想起那些罢。”

    虞衡和府上的人隐瞒的还好,但小孩子其实也很敏锐,小时候,她就从大家忌讳的眼神之间,慢慢地拼凑出了大致的往事。小时候,她甚至觉得,失去那些记忆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章启伸出手从上方拨开她两颊的碎发,安抚道:“阿烟,你母亲从没有怪过你。岳母是不忍让你看见她重病的模样方才将你送去远洲的。”

    “嗯,我知道。我后来问过张大夫,我娘她,其实一直在我面前强撑着。”她伸手拉住章启的手,轻声道,“我不难过的。”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确实很难受,后来她想通了。

    “你可知你为何会落水?”章启的嗓音有些沉。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虞秋烟眨了眨眼睛,对上章启的眼神,忽然缓缓挪开了视线。

    “忘记了,怎么会记得?”

    章启没有继续问,想起另一事,提道:“你想要喂鸽子么?”

    虞秋烟睁开眼:“什么?”

    她立即反应过来,气吁吁地转头:“术尘还给你告状!”

    “你是本王的王妃,他是本王的下属,他同本王告状可不管用。”

    章启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问:“不过,你若是同本王告状,必定管用。他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这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才对,章启在回来时,术尘便来请罪了,说是无意间惹了王妃不高兴,但他驽钝不知是何原因。

    初听闻此话,章启也甚为纳闷,这才有此一问。

    “他可不敢惹我不高兴。”虞秋烟轻哼道。不过是不满前世他算计自己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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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 王爷

    ◎逾矩的事还干得少了吗◎

    一夜之间, 青石板路上积了一层落叶,清晨时,有人用扫帚一点点扫去, 露出排布整齐的方砖路面。

    屋顶上的鸽子已经扑棱棱地划过了数个圈,米粒被放在树影之下。

    旺财四处吠叫着, 划过数圈的信鸽偶尔落下, 却不敢久留。

    章启将小碟子放到虞秋烟手中, 吹了一声口哨,屋檐的信鸽宛若训练有素一般,齐齐飞下。

    驯鸽在虞秋烟身边转着圈儿,偶尔有白色的羽毛轻飘飘地落下。

    虞秋烟将小碟子放到了脚边, 青灰,白色的鸟雀纷纷围拢过来, 任由人抚摸顺滑的羽毛,和前几日那冷淡的模样全然不同。

    “如今可开心了?”

    听见章启的话,虞秋烟嘴角的笑意凝滞了一瞬,“你特地带我来喂鸽子么。我又不是因为这个才……”

    她说着说着便没声了, 算了,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其实术尘只是骗了她,前世是她自己往陷阱里跳的。

    “术尘从很久前便效忠于本王,极为忠顺, 立过不少功劳,本王本欲荐他入都督府,若非他自己不愿,现在也该是个都尉了。若他惹怒了王妃, 本王替他陪个不是。”章启背过手, 看着空中飞起的信鸽, 解释道,“这两日,他便会搬出王府。”

    章启都不明白她为何会和术尘生龃龉,就这般护着她……

    虞秋烟过意不去:“不必了,我就是不太喜欢他,他其实没有惹我不高兴。”

    章启转过身:“不太喜欢?”

    “嗯,是我自己的原因。”

    章启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那他更要搬出府了。你若哪一日看顺眼了,可怎么办?”

    “……”

    章启今日休沐,不止带着虞秋烟喂了鸽子,还一早便牵着马带她去了京郊后山骑马。

    她的骑术水平本就不扎实,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后更是投鼠忌器,无从下手。

    章启一直带着她同乘一骑,才算稍微克服一些恐惧。

    午间,两人在街市便的食楼用膳,虞秋烟看着街市对面的西施豆花,特意着人去买了一碗。

    老板娘背对着众人在商铺前忙活着,即便系着围裙也称得上身姿婀娜,铺子前也围聚了不少人。

    店门口的人吆喝着让豆花娘子快一些,屋子里的声音回得有条不紊。

    可等到那名比“西施”的老板娘转过头来,面上却赫然露出数道疤痕,十分狰狞。

    这家的豆花虽然口感细腻,但算不得格外与众不同,只是因为一个不寻常的故事,让老板娘的生意比旁人更多一份人情味。

    虞秋烟好几次路过也会着人去买上一份,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又舀起一勺,才想起章启还坐着,便道:“因为你不喜这些,我只着人买了一份。不过你可要尝尝?”

    她本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章启俯身,咬住了她手中的勺子。

    薄唇上闪着一点润泽,豆花被卷进去。

    “还行。”他点了点头,吞了下去。

    看着他的脸近在眼前,虞秋烟没用地慌了一瞬。

    “你抖什么?”章启伸手帮她稳住了她端着碗的手,“怎么碗都拿不好。”

    “吱呀”,槅门被人推开,食楼的小二将饭菜一一端进来,冲散了屋内旖旎的氛围,

    虞秋烟看着桌上的饭菜,将西施豆花放到一旁,不动声色转了话题:“王爷你可知道西施豆花为何那么多人买?”

    她指着窗外对街上排起的长队。

    章启自然不关注这些。

    虞秋烟卖弄一般将自己之前从梁元星那听来的关于西施豆花夫妇两人的故事讲了出来。

    “豆花娘子没有毁容前是这条街有名的美人,不过听说数年前南市坊有富商瞧上了豆花娘子,那时,她夫君生了重病,没银钱医治,富商威胁豆花娘子卖——身,豆花娘子誓死不从,过了阵子再出现时脸上便有了这道疤,坊间都传她是宁折不弯,自那之后生意愈发好了。”

    虞秋烟推开窗,伸手,又指了指那西施豆花铺子内背对着人的男子:“那个便是她夫君,听闻曾是个秀才,他脸上也有道疤。听闻他治好了病后,豆花娘子见到他面容俊朗,时感心中难过,更是疏远于他,自请归家,她夫君得知她心中有碍,心疼豆花娘子,便自己在脸上划了两刀,并以此为誓,不离不弃……”

    “王爷不关心此等市坊闲事,也是情有可原。”

    这等市坊闲事,真真假假,虞秋烟也不过是听个热闹。

    她讲完,抬头见章启无动于衷,不禁凑上去。

    女子的吐息在咫尺之间,

    她问:“若我是老板娘,王爷会为了我划伤自己的脸吗?”

    章启视线落在她身上,低眸看向她唇间一抹艳色。

    “本王不会叫你处于那样的境况下……”

    可话才说出口,他眉头忽然蹙起,他不是神仙,要如何保证虞秋烟时时刻刻没有危险,她不似他,没有任何武艺。

    更何况宋成毓的前车之鉴在前……

    虞秋烟原本也只是想逗逗他,转身要离去时被章启捏住了手腕。

    他神色郑重:“不过皮囊罢了,若真有一日需要,不算什么。不过……”他顿了一下,耳尖泛起一点红,“若本王划伤了,你可会嫌弃?”

    毕竟他好好的,尚没有伤到脸,都不敢妄想凭着一张脸便蛊惑到她。

    他以前便是那样,只敢远远地看着,害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她不喜,会叫她为难……

    “如果只是用一张脸换得与王妃厮守,本王求之不得。”

    前世,章启便一直戴着面具,他说他貌丑难以见人,世人畏他,怕他,可玉面修罗,玉面二字不虚,这张脸怎么也称不上貌丑。

    虞秋烟之前就想过为什么他会戴面具,或许他是不愿意以真容见她,要么是因为他面上确实受了伤,若真是受了伤,那受伤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因为救她。

    她前世因吸入过多毒烟,重伤全在内脏,外伤并不算严重,那么章启呢。他只身闯入火海,在那般大火,一个人要护着另一个人全身而退,结果可想而知……

    虞秋烟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不忍心看章启这样。她伸出手将桌上的豆花推开了去,撑着桌沿站起身,揽住了一旁的章启,

    “不会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她哑着声道。

    楼底下豆花娘子夫妇二人,面上的伤疤显然并没有得到妥善治疗,深褐色的疤痕横贯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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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启垂下眸:“本王以前没有伤到脸的时候,你便离得远远的,若本王当真成了那般模样,只怕你更要退避三舍……”

    虞秋烟叹了口气,倾身吻了吻他的脸颊,“不怕的。王爷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怕。”

    “先前在画舫时,你便有些怕本王……”

    “……”

    虞秋烟不过一时兴起提了这个话题,却没想到最后没逗到章启,竟还惹得章启旧事重提。

    她因着前世的缘故又于心不忍,哄了好久。

    而章启也越发会得寸进尺了,一直到回府后,到入了夜,仍旧这副模样,还总是提先前的事,像是积聚了很久的怨言。

    不凶狠,却如涓涓细流,不容忽视地叫虞秋烟察觉章启那一点点暗含的不满和委屈。

    他在言语上闷声不发,但行动上却像是找到了倾诉点,一直存心磨人且难耐……

    虞秋烟看着压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手,身边的男人脖颈拉长,袒露的身上壁垒分明,他另一只手还在背后四处点火……

    忽然有些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般地步的,她就像是戏台上那一把被压着出声的二胡,章启是那调音拨弦之人……

    难耐时,她不爽快地拧起眉,看着身侧拉长的脖颈,不容置疑又带着一点凶狠地咬上去……-

    连着数日在郊外骑马,兴许是吹了风,晨起时,虞秋烟忽感身体不适。

    她本就体虚,章启有心替她调养。连着数日,每日都让厨房做了药汤来,说是暖身子补气血。

    只是那方子一尝便知道是戚鼎开的,虞秋烟没想到重生一世,还是没避开。

    “难喝!”她才喝完半碗眉头就没舒展过。

    赏云瞧见了,纳闷道:“王妃以前吃块蜜饯也能咽下,怎么这几日喝得这般难受。”

    戚九瞧见了,道:“王妃,眉头皱多了可不好看了,奴婢见过的,有人常年喜欢皱着眉头,年纪轻轻就跟小老太太一样。”

    她说罢,还面含忧色:“王妃这般好看,可不能再皱眉了。”

    小老太太……

    虞秋烟听完愈发心梗。

    她算是知道前世为何章启没让戚九来照顾她了,而是另外挑选了丫鬟。

    “你以为

    ?璍

    我想皱眉头么,你兄长开的药,真是……一如既往。”

    虞秋烟将药碗推开了些,剩下的一半实在难以咽下。

    前世她就觉得戚鼎开的药忒苦,还只当是因为她病重需喝苦药,却没想到连日常调养的药都这般难喝……

    “许多大夫会添一些甘草调和味道,但兄长觉得那样不好,确实是会苦一些。”戚九解释完,问道,“王妃以前也喝过兄长的药?”

    “没……”

    虞秋烟转开视线,想起另一件事,便问戚九,“我先前让你去问的,你可打听了,你兄长对面上烧伤可有法子医治?”

    戚鼎太多聪明,虞秋烟不敢在他面前问太多,怕露了馅,所以两日前便只从戚九这旁击侧敲问了问。

    “若是大范围的灼伤,只怕很难去掉疤痕,但兄长说他有缓解疼痛的法子……可是王妃认识的人烧伤了?”

    “嗯……”虞秋烟点头。

    “王妃为何不自己问兄长?”

    章启走进屋来,听见了两人谈话,疑惑了片刻的:“要问什么?”

    他这话是对着虞秋烟问的,戚九正琢磨着是否要回,虞秋烟抢先插上话:“问……问戚鼎能否将药调一调,也忒苦了。”

    她嘴唇翘起,将桌上的药碗往前推了推,白色的瓷碗里一片浓稠的黑色。

    章启挨着虞秋烟坐下,五指微微屈起,用手背碰了碰碗沿,尚有余温,便执起白色瓷勺,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

    虞秋烟顺势含住了他喂过来的药,格外乖顺,咽下的那一瞬还是被苦得皱紧了眉头。

    “蜜饯,蜜饯!”她咧了一下嘴。

    本该觉得她娇气,可章启还是鬼迷心窍地任由她驱使着,回过神来时,手已经将桌边寥寥无几的蜜饯递到她唇边……

    一碗药尚未喝完,一碟子蜜饯都见了底。

    王爷同王妃亲近自然是好事,只是喂了药又喂蜜饯,她们王妃似乎被照顾得相当理所当然。

    两人黏黏糊糊,就连身边的丫鬟见了都面红耳赤。

    留在屋子里的丫鬟一个个无所适从,也不敢贸然出声问是否要再添一些蜜饯。

    戚九是个没心眼的,见那碟子里的蜜饯见了底,忙道:“王爷,王妃,厨房留了早食,可要奴婢去取来?有王妃喜欢的鸡丝粥,红豆饼,王妃方才用膳时便吃得少,王爷刚好劝着王妃再用一些……”

    饶是大咧咧的赏云都抚额,这是要端来让王爷继续喂她们小姐用膳吗?

    虞秋烟一口药咽下去,闻言差点呛住,眼波扫向一旁的章启,像是才意识到这人不是启言。

    上辈子的习惯像是刻在骨子里,章启喂药也似乎格外熟练,倒是让她一时岔了神。

    章启:“想吃什么?”

    “不用了。”她有手有脚,又不像前世那般卧病在床,还要人喂饭,像什么话!

    她猛地端过药碗,一口气喝完了,愣是呛得咳嗽也一句话没再抱怨,章启见状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顺着气。

    丫鬟们自觉退出房中,盈香好心将戚九一道拉了出去。

    戚九莫名被呵斥了一声,还有些发愣,十分好学地追问王妃怎么了。

    盈香实在看不过去,问:“你是王府的丫鬟,不觉得逾矩吗?”

    戚九一惊:“你……你是说王爷逾矩?”

    可是王爷逾矩的事情还干得少吗?

    盈香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王妃逾矩,总不好让王爷服侍王妃用膳……”

    “哦——”戚九松了口气,“无妨的!王爷不会怪王妃的。”

    毕竟她们王爷喂药好像喂得也挺开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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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  ? 不在乎的

    ◎名声◎

    梁元星提前送了书信来, 提醒虞秋烟莫忘了同她约定的时辰,好陪着她一块儿去演武场地。

    若不是收到这封信,虞秋烟还真忘记了这回事, 可问题是她答应了章启要同章启一道过去。

    成了婚难免遇到这样的时刻,一边是手帕交, 一边是夫君, 哪边都不好推拒。

    虞秋烟苦恼了数息。

    晨光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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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启站在窗子后边一片亮光之外的屏风旁穿戴长衫,墨蓝的曳撒武服,腰口以玉革收紧。

    一扭头见虞秋烟站在原地没动,问:“你不同本王一道?”

    他立于明暗之间, 长身玉立,姿容卓绝, 虞秋烟欣赏了一会,心口微动。

    “夫君,你过来!”

    她言笑晏晏,章启依言走过去。

    虞秋烟站在床沿替他挑起了革带, 又帮他将青灰的香囊与腰间佩玉一道挂上去,之后瞧了瞧,又踮起脚贴心地理了理他衣领上的缘边。

    不吝赞美道:“夫君真好看!穿这个颜色尤其好看。王爷今日穿这个出门,一会姜大人和太子殿下见了, 必定眼前一亮!”

    章启闻言,狐疑地拧了眉:“本王要他们眼前一亮作甚?让赏云进屋替你梳妆。”

    虞秋烟转开视线,语焉不详:“王爷先去!我,我梳妆慢, 想休息一会, 晚些时候再过去。”

    章启看穿她:“难怪——”

    “难怪一大早就甜言蜜语。你是吃准了本王拿你没法子。”

    没办法, 元星邀她在前,实在不好推拒。至于章启,感觉比较好哄……-

    把章启哄出了门,虞秋烟才慢吞吞地敷粉画眉点唇脂,她和梁元星约定的时辰要稍晚一些。

    演武场内早已经聚集了一群太学的学子。太学学子每年有较为正式的文试,但圣人却希望诸学子文武双全,不要重文而轻武,近几年又加了比武。

    虞秋烟到的时候早早便有人迎了上来,女眷们被迎着从侧门进入演武场高台西侧观景台之上。

    底下的学子张弓拉箭,即便有失准头,观景台的命妇也是一阵喝彩。

    时不时能听见哪家的妇人自得地指着场下道:“瞧见没,左列第二个是我徐家的公子。”

    也有人说着风凉话。

    “东边倒数第二个是刘家的嫡公子罢,怎么比庶子还差。”

    虞秋烟与梁元星一道出现,因着肃王妃以及预定太子妃的身份,直接被众人围在了中间,占据了绝佳观景地。

    场地边缘,太子同章启正在交谈,章启伸出手点了点一列队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忽然朝西边抬头看了一眼。

    虞秋烟一直看着章启,张了张嘴,无声说了一句什么,远远笑起来。

    章启瞧清了她,也跟着抿唇而笑,平素凶神恶煞的模样难得消融,看得身侧的人心头怪异。

    太子顺着他的视线抬眸,不由腹诽,这两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

    而梁元星一见他的视线看过来,赶忙缩到了虞秋烟身后,显然还对日前他的话心存不满,女子当真是记仇!

    太子:“皇嫂方才说了什么?”

    “本王以为她不来了,方才说要给本王惊喜。”

    原来虞秋烟的口型是在问“惊不惊喜?”,这两个人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私房话!

    他皇叔的语气还似乎格外骄傲。太子不由翻了个白眼,看着虞秋烟身后露出来又欲盖弥彰缩回去的那个脑袋,有些不是滋味。

    “皇叔,你知道皇嫂为什么不愿意同你一块儿来么?”

    章启取过一张长弓,伸手拉了拉,扭头示意他继续讲。

    “前阵子本宫也向梁家递了帖子,本来梁家小姐要同本宫一块儿来的,不想日前在皇后宫门外她忽然说不愿同本宫一道儿了……”

    他抬手指了指虞秋烟身旁的人:“本宫可亲眼瞧着梁家小姐坐着王府的马车一道儿进来的。”

    章启反问:“梁家小姐为何不愿同你一道儿?”

    太子愣了片刻,又继续正色道:“皇叔,本宫的意思是,你这般模样,迟早被皇嫂忽悠了,什么惊喜,也就皇嫂哄哄你罢了。”

    “是吗?”章启放下弓箭,面露不满,“你有功夫琢磨王妃是不是在哄我,不如先想想为什么梁小姐不愿同你一道。”

    得,被他拆穿还不爱听-

    观景台上热闹非凡,小内监忽然抱着托盘登上来,扬声道:“太妃体恤诸位命妇之心情,怀胎十月一朝为母,她老人家心疼诸位母亲在这台上为底下的小子操心,心有所感,特地取了玛瑙碧玉头面,届时谁家的儿郎拔得头筹,哪家夫人便也能沾沾光。”

    “王贵妃有感于太妃心意,添了青玉透雕花玉搔头一对……”

    内侍身后还跟了一群小太监,纷纷应和,俱是宫中妃子凑上来的彩头,所说的话也大同小异。

    太妃虽然没露面,但声势尤在。

    一连串的珠宝彩饰玉如意报上来,底下的人也愈发沸腾起来。

    “大兆以孝为善,还望诸位儿郎尽力才是。”

    太妃这一举动倒确实为底下一众小子加了一把士气,命妇们也乐见其成,个个笑容满面,连赞太妃体贴。

    梁元星看了看虞秋烟:“这种小试,圣人不过露个面罢了,吵吵嚷嚷的,宫里人都不爱凑这个热闹,太妃远在宫中竟还特地送了首饰来,只怕是为了肃王来的。”

    以孝为先……一朝为母,这内侍显然话中有话,明面上是添个彩头,内地里,只怕很难不叫人想到肃王身上。

    毕竟肃王如今在外一大恶名便是六亲不认,冷漠无情。

    太妃与肃王虽是亲生母子,可这两人感情淡漠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场中的命妇们便隐隐说起了闲言,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肃王二字。

    “……如今太妃回宫已有些年头了,这亲母子能有什么仇,听闻王爷至今也只进宫看望过太妃一回。”

    “要我说当初如果不是肃王,太妃指不定早就……”

    “慎言!”

    “娘,王爷和太妃为什么不和?”

    “百事孝为先。能有什么不和。只怕是……自幼无人教导,不懂这些。”

    “是啊,太妃娘娘心慈仁善,又怜惜肃王流落在外数年,仍旧一如既往,倒是个可怜母亲。”

    “做孩子的不懂事,做母亲的只会怪自己……”

    众口铄金,这些命妇虽然不会说到虞秋烟明面来,但却十分同情太妃娘娘,人一多了,便肆无忌惮起来。

    有几个声音,虞秋烟听得格外清楚,她转身冷眼一一扫过众人,场上之人才缓缓安静下来。

    台下负责考校武艺的章启一派冷然,似有所感地对上她的视线,章启点了点头,又转开视线。

    虞秋烟面露担忧,今日过后只怕又要有一堆折子参上去,说他粗莽无礼,不孝不仁了-

    虞秋烟在台上有条不紊地命将那些彩头分了类,并按照内侍所说的,与众位命妇定下了分配规则,只有最终胜者才能赢得太妃娘娘的赏赐。

    内侍将台上之事一一传来,问:“太子殿下可也要添一些彩头?”

    毕竟圣人不在,如今这场中掌事的便是太子。

    如今太妃做了表率,场下这些比试之人俱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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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子弟,来日承荫袭爵,确实是趁机收买人心的机会。

    太子先前倒没想过将彩头添到女眷身上去,想了想,点了头,当即让内侍着手安排。

    等内侍领了命退下,太子方才转头看向章启:“皇叔,怀胎十月一朝为母,以孝为先,太妃这番举动可就差直接报你的名字了……”

    这种事,太妃以前就做过不少,太子从皇上那听过一些往事,颇有些头疼,太妃此举无异于将章启架起来,且还是在他掌管的场子上出了这种事。

    太子有些过意不去:“本宫先前不知太妃用意,但如今她既做了表率,本宫就不得不添礼了,皇叔你可不要怪罪本宫。”

    远处的观景台上,命妇们的交头接耳,虞秋烟面露忧色……

    章启转头从虞秋烟那收回视线,看向太子:“本王想请太子殿下帮个忙。”

    这场比试虽说有模有样,但相比于武士而言却有些儿戏。章启已观察了小半日,沉声道:“刘家的庶子箭术不算好,但骑术极佳,今日应当会进前三。本宫希望殿下对刘五可额外嘉赏,并向刘五提出比试。”

    太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皇叔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去拿那彩头?!”

    他忙摇头,“本宫才不想当出头鸟。”

    “太子可还想知道梁家小姐为何恼你,本王有法子……”

    ……-

    正如章启所料,最后算上骑术,最突出的只有三人,而刘五就是其中一个,另两个均是世家嫡子。

    太学武艺比试,分了刀枪剑戟诸多方面,若单拎出来一样,刘五不算最突出,但综合来看,他样样不俗,且骑术一骑绝尘,引得众人惊叹。

    章启身为考校之人,更是钦点了刘五为魁首。

    内监报出前三人的姓名后,太子佯作不知问道:“刘家的五公子?本宫倒是没听过。”

    “回殿下,正是户部刘侍郎家的五公子。”

    太子佯装惊讶,扫了一圈这选拔出来的三人,连道:“五公子骑术如此了得,倒叫本宫也想比一场。”

    周围人立即让开路,恭敬地请太子殿下上马。

    “不过只比赛赛马,可就缺点意思。本宫看刘公子箭术也不错,不如同本宫一块比一场。”

    “殿下的意思是,驭马射箭?”刘五微惑。

    “正是。”

    太子坐在乌雅马之上,在萧瑟的秋景中,笑意宛如春风,内心心情却算不上好。

    今日的比试,太子本身就有意上场,但原本比赢了比输了都不要紧。

    赢了是他作为储君本事了得,输了就谦逊地嘉赏下去,也能彰显风范,还能顺道笼络人心。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但章启的意思是,他非赢不可。

    太子忽而扭头往西侧高楼看了一眼,他身姿挺拔,面容清隽,风头尤盛,引得一众女子含羞低头。

    而原先说章启闲话的命妇也有了新的噱头,有人对着刘夫人说起了风凉话:“五公子……连太子殿下都刮目相看呢。可若是,刘家庶出的公子赢了彩头,也不知是要送给刘夫人呢,还是刘家的姨娘?”

    “能不能夺魁还说不准呢。周夫人莫不是觉得太子殿下也不如那庶出的小子。”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太子殿下亲口赞扬过的,能得殿下褒奖想必不一般啊。”

    周围声音渐起。

    梁元星闻言却不停地翻白眼。

    “他这样的人才无所谓输赢呢,惯会收拢人心。偏又挑了刘五,赢了风光,就算是输了,他笑着认个输,把赏赐送出去也是他有容人雅量。”

    虞秋烟原本提心吊胆,被元星这般一说,也忍不住捂着帕子笑起来:“我们元星这样懂太子殿下,想必殿下知道了也很开心。”

    “你还取笑我,你看看你后头。”元星抬起下巴,点了点虞秋烟身后。

    原是在章启身边的小内监小跑着过来,附耳道:“肃王妃,王爷让奴才来接您去另一边。”

    自从太子下了场,要比骑术时,章启便从底下上了楼,此处女眷众多,他不便贸然靠近,远远地同虞秋烟隔了几排廊柱。

    “你过去罢,我自个儿看看。”元星推了推人,打趣道,“总不好叫我一人占着。”

    ……

    场下,侍从们已经将原先分散成一排的靶子尽数挪开了去,只留了两个相对立于场地中央。

    “本宫执红色箭翎,你执蓝色箭翎,寻常射箭,以击中靶子箭数为判。”太子将箭篓挂到乌雅马的背后,同刘五商议,“今日还是这样,不过要改改规则。”

    太子向刘五比了比手中的箭矢,道:“今日人这样多,为了更有意思些,你若有自信可任意击落本宫的箭。同样,本宫也可以击落你的。”

    “好。”

    随着一声鼓响,两匹马便如流星般相向奔去。

    刘五射中了两箭,太子亦中了两箭。第三箭时,刘五率先张弓,蓝色的箭矢率先冲出,向着靶心飞去,可眼见着只离靶子不过半尺,从旁横生一箭,蓝色羽箭被横着挡了一道,竟硬生生从靶边擦过。

    太子竟抄了近路,策马从斜侧打断了蓝色羽箭的轨迹。

    这一下不止满堂喝彩,更是让刘五不敢随意张弓,否则他必得以更大的力度张弓拉箭才行,而太子只需要抄近路从斜侧干扰,还能留存气力。

    这一下不止是比武艺,还要互相算计,刘五瞧着太子气定神闲的模样,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的弓,骑着马在场中绕了数圈,数次射箭皆被对方干扰,始终无一人中靶心。

    场上的比试叫众人提着一口气。

    虞秋烟却无心观战,离了那些命妇,一时静悄悄的,只有一些风声过耳。

    她跟着章启踏步走上更高处的云台。

    “怎么到这边来了?”

    “你可有听见什么闲话?”他问道。

    “她们当着我的面,可不敢说什么闲话。”虞秋烟捏了捏他的手,“王爷不必的担心。”

    章启视线落到交错的手间,转头扫过场下绕着圈子的两人,唇角微勾。

    “本王还以为,刘五是庶子,又崭露头角,想必闲话不少。”

    “……刘五的闲话?这个确实有,王爷是有千里耳不成?”

    虞秋烟笑着接过话,倚着栏杆往武场眺望,“王爷觉得谁能赢?”

    “刘五的马虽是千里良驹,但已经跑了半日了。”

    章启摇了摇头,道,“太子不过拦了他一箭,他便束手束脚,一时被唬住了罢了。”

    他指了指场上两人的位置:“这个距离,如果不想中自己的靶子而只干扰别人的箭,看起来似乎会省力,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要想每一箭都击中并不容易。”

    “再这样耗下去,刘五的马会率先体力不支。”

    “这么说太子会拔得头筹咯。”虞秋烟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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