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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应。

    楚立阳刚套好鞋套,接过趴在江序洲背上的阮明栖,好让他能方便穿鞋套。

    一切准备就绪刚要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巨响。

    嘭——

    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Chapter 34

    打开门的一瞬间, 任献他们看到的是梁声的背影。

    梁笙和视频中他们所看到的一样,反手被绑在椅子上,耷拉着头, 原本颤抖的身体现在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众人心中立马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所坐的椅子边上有一滩不小的血泊, 就目前地面的出血量来看,情况非常危险。

    用于直播的手机就架在离他不远处的窗户边,在他们进屋时, 手机就已经将他们进门的画面悉数拍了下来。

    直播间弹幕唰的飞快,不少深夜还在直播间守着的网友看到警察出现的一瞬间松了口气。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异样的声音, 指责他们来的太慢了, 让大家看了这么久的直播, 在怀疑警方的办事效率。

    只有专案组的人员知道, 他们这几天顶着高压连轴加班的心情,他们真的都已经拼尽全力了。

    任献注意到房间的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灰, 隐约可以看到有鞋印在上面。

    目前没有办法判断鞋印是不是绑匪所留下来的, 贸然进入会破坏现场。

    任献立马让人布上了踏板, 带着两个警员以最快速度进入房间。

    来到梁声的身边,任献看到弹幕不断刷新的直播间, 立马动手将直播给关掉。

    而这个时候, 一个警员动作非常迅速的完成了拍照, 配合着另一个人将人松绑。

    梁声被放下时, 双目紧闭,身体冷的像是冰一样, 身上也非常的紧绷, 甚至可以说是僵硬。

    其中一个警员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没有感觉到有气流落在自己手上,顿时就心里一紧。

    “没气, 不会死了吧。”

    另一个警员感觉头皮都麻了,立马去探他的脉搏。

    “好……好像确实没动静。”

    “检查一下他的瞳孔,和颈动脉跳动情况,手上的感觉会有差异,呼吸和脉搏较弱的时候,是感觉不出来的。”

    匆匆赶来的医生立即提醒,因为跑了七层的楼梯,这会儿气都还没喘匀。

    任献在听到身后两人的嘀咕时,心中一惊,将直播用的手机装进物证袋后立马走了过来。

    “我来。”

    阮明栖他们三个进来时,就看到任献正在检查对方的眼睑结膜、以及瞳孔和角膜的情况。

    “瞳孔好像有些散了。”任献到底不是专业学医的,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

    阮明栖立马出声:“把人搬出来,让医生检查,别浪费时间,快!”

    三人立马合力将人从房间里抬出来,在人还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首要任务就是先救人。

    救援动作可能会对案发现场造成破坏,留在现场的证据会不好收集。

    任献他们在进场后立马检查梁声是否存活,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起着更重要的作用。

    梁声还活着,第一要务就是救人。

    人要是死了,案发现场的保留对于他们寻找凶手就非常的重要。

    梁声在被搬出来后,医生立马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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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检查,却发现他身体僵硬的有些异常。

    “不会是尸僵了吧。”

    阮明栖:“别随便下定论。”

    周围的声音立马消失,江序洲目光一直停留在梁声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切口触目惊心,皮肉外翻的割痕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血肉模糊间,隐约能看出他手腕上的割痕不止一道,要比隔着手机看还要更加的可怕。

    不管医生怎么“折腾”,梁声都一点反应都没,就连医生都觉得可能没戏了。

    “阮队,人没有反应,他……”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抽气声响起,显得无比突兀且诡异。

    “我操!”

    正要跟阮明栖说人可能已经没了的医生顿时吓的脸色都白了,下意识骂了一句。

    江序洲原本在看梁笙的伤口,突然看到手指动了一下,脑子就好像是宕机了一样,停顿了两秒。

    周围人也都被吓了一跳,人群中不知是谁声音颤抖的来了一句:“诈……诈……诈尸了。”

    从短暂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阮明栖立马提高音量:“诈什么尸,人还没死快救人!”

    随着一声喝,众人立马回神,赶忙协助随行医生将人送上救护车去抢救。

    120救护车和警车一白一蓝两道影子如同闪电一般,飞快疾驰而过。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道路上的车辆算不上多,但还是能看到的。

    为了不耽误时间,警笛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响了一路,赶往医院路上的红绿灯都做了控制,一路上都是绿灯通行。

    任献去了医院,阮明栖把绿河小区扑空的应时叫了过来。

    现场勘察工作在进行中,桔园小区701大门外的位置被拉上了警戒线。

    江序洲一回头就看到,警员在对着大开的冰柜拍照。

    尽管间隔了一段的距离,还被冰冻过,江序洲仍然能够感觉到,随着冰柜的打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那是的血腥气和肉块冰冻后的味道。

    “林科,头被冻住了拿不下来。”勘察人员立马去喊林培鑫。

    尸体的情况会对尸检结果造成影响,四颗头被冻在了冰柜里,因为血水的缘故,他们牢牢的粘黏在底部。

    他们不能轻易触碰,否则若是造成了二次损伤,是给法医的鉴定带来麻烦。

    林培鑫快步走了过去,拿着设备对着冰柜里的东西一顿拍照。

    江序洲是想走的,一双脚好像被钉在了原地,挪不开步子。

    眼看他们在冰柜边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林培鑫突然弯下了腰,小半个身子都进了冰柜里。

    一瞬间,江序洲的呼吸都慢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林培鑫的动作。

    就看他手捧着一个面目模糊,颅骨凹陷碎裂,凹陷位置的白色物不知是冰霜还是脑容物的头动作缓慢的直起身子。

    林培鑫的动作非常小心,像是捧着个易碎品一般。

    帮他打开装尸袋的警员根本不敢往那边看上一眼,偏着的头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好不容易等到放置完成封袋后,拿着尸袋的警员受不了:“对不起。”

    一声喊完,立马冲了出去,蹲在角落干呕起来。

    呕吐声音大的让人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周围看到的人纷纷打了个寒颤,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不适。

    “别看了,外面等我们好吗。”阮明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江序洲回头的动作是下意识的,他的眼神充满了茫然无措。

    他知道刑事案件现场一般都是血腥且残酷的,在来之前他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也低估了凶手的残忍程度。

    江序洲的眸色微动,眉头皱的紧。

    “出去吧,我们很快出来。”阮明栖声音轻柔,似乎是怕在吓着他。

    江序洲喉咙滚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堵的慌,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围勘察的警员还在忙碌,他在这里也属实帮不上什么忙,遂点头出去。

    江序洲离开后,阮明栖拄着拐到林培鑫身边。

    拐杖是跟着120救护车一起带来的,尽管第一次用,阮明栖“上手”很快,拄着拐十分灵活。

    他一把接过警员手里的尸袋,看他那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让他去做什么赴死的任务。

    “队长?”

    尸袋被拿走,警员脸上表情满是疑惑。

    “我来。”阮明栖沉声说道。

    此时楚立阳也走了过来,手里也拿了个尸袋。

    从头颅拿起来当装袋封好,放进箱子里,三人神色不变,十分严肃。

    最后一部分尸块提取完毕,林培鑫说:“这边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先回去做尸检,有事的话打我电话。”

    阮明栖点头:“好,你走的时候把他一起带走。”

    说着,阮明栖看向门口的江序洲。

    江序洲跟着他们在局里熬了一宿,一大早查到消息后就冲了过来。

    不管是突发的情况,还是现场看到的东西,怕是都把他给吓到了。

    林培鑫点头:“行,我们走了。”

    江序洲看着楼梯口出神,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到艰难抱着箱子的林培鑫。

    “我一个人搬有点困难,他们这边人都在忙,给我搭把手吧。”

    江序洲反应比平时稍稍慢一些,反应过来后立马帮忙去抬箱子。

    ……

    一直到下午,阮明栖他们才收队回来。

    林培鑫的尸检也结束了,正好给他们检查结果。

    “尸块和头颅都已经对上了,已经进行了缝合,四名被害人均有颅骨骨折,从骨折线的情况可以判断是由钝器击打所致,同时颅骨破裂位置发现利器切割磨损的痕迹,被害人死亡后,凶手对被害人头颅进行了钝器击打,以及单刃利器切割,根据创口的判断,单刃利器应该的水果刀。”

    林培鑫把结论报告给他:“头部损伤以及身体缺失的血液量都可能导致被害人死亡,无法具体判断究竟是哪一种方式造成的死亡,这边给出的结论是并发死因。”

    听到这番结论,众人心情非常的复杂,没有半点案件侦破的喜悦。

    “行,大家在辛苦一下,把线索都整理出来,案子很快就要结了。”

    众人立马应和,为了这个案子,没个人都崩紧了神经熬了这么多天,眼看就要结束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医院那边来了消息,梁声失血过多,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今晚的情况。

    任献有些不放心情况,打算今晚都守在医院等消息。

    阮明栖本想去医院等着,被得知梁声被找到匆匆省厅赶回来的封局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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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医院那边我找人去看着,今晚我在局里值班,你们也辛苦好几天了,赶紧回去的休息,我们这是警察局,不是黑工厂,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心里没数吗,赶紧回去睡觉。”

    阮明栖仍然有些不放心:“不差今天一个晚上,不等到消息我……”

    “你什么你,你是医生啊,去了有什么用,再说我在这值班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封玉平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赶紧回去睡觉,这是命令,瞧你们一个个眼圈黑的跟被人打了一样,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说。”

    阮明栖见他态度强硬,也不再多说什么:“是。”

    听到他答应,封玉平板着的脸才缓和一些。

    “立阳,这次辛苦你了。”封玉平对上楚立阳明显客气了很多。

    自己家的二把手,和别人的宝贝二把手,自然不能一样的态度。

    楚立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修炼的非常到家:“封局客气了,我们队里需要帮忙的时候您也是毫不犹豫的把人借来了,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不说两家话。”

    在封局的催促下,几个连轴转加了好几天班的专案组成员都被“轰”回家休息。

    正好是晚饭时间,回家了也没饭吃,索性一起找个小店吃饭。

    “呵,阮队今天做人了,请客吃饭都在店里了 ,平时可都是路边摊打发我们。”楚立阳笑着调侃。

    “闭嘴吧你,说的好像怎么亏待了你一样,路边摊也没见你少吃两口。”阮明栖不客气的回怼。

    其余人显然是都习惯了他们这种,不说正事三句话离不开损的交流方式。

    应时说:“江顾问,碗放过来我一起烫了吧。”

    闻言,江序洲立马拆了塑封袋碗筷,递了过去:“谢谢。”

    “顺手的事。”应时一边烫碗一边说。

    等菜的空档,楚立阳说:“根据现在的情况,杀人案应该是结了,凶手就是梁声,只要把报告整理出来移交去法院,你们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但梁声的绑架案还没有个结果,那些人神经兮兮的,接下来你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说到这个绑架案,刚刚脸上还有点笑意的几个专案组成员一秒表演笑容消失术。

    “那些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绑架直播,还留信在现场,也太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林澄说。

    张爽喝了口水:“他们要是把警察放在眼里,就不会干违法的事情了。”

    江序洲立马捕捉到关键字:“什么信?”

    Chapter 35

    “梁声被送到医院抢救后, 医生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衣服口袋里放了一个信封。”

    阮明栖接过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碗筷,被烫的抽气。

    “里面放的也不能算是信,应该说是小卡的东西。”任献说。

    “卡面上是一个被置于高台之上的十字架, 下面放着一个倾斜的天平。”

    阮明栖放好碗筷后, 掏了手机调出小卡的照片后给江序洲递了过去。

    公平正义难以守护之时,我将会守护你——审判者

    江序洲微眯眼眸:“绑匪认为自己是守护正义的审判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对, 不仅如此,我们在现场勘察后发现, 桔园小区的家里只有梁声活动过的痕迹, 那群人有着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

    也正因如此, 阮明栖深感头疼, 面对这样一群人,想要抓住他们没有那么的简单。

    他们打着正义的幌子做事, 今天可以参与梁声的案件, 难保他们不会参与到别的案件中。

    “说起来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们到底是怎么提前洞察到案件的情况。”应时提出了疑问。

    阮明栖后知后觉口干,动作极为自然的伸手去拿江序洲面前都杯子。

    在给江序洲倒完水后, 才给自己倒上。

    “这你就要去问他们了, 等人抓到了, 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审讯由你主审。”阮明栖一口茶喝下去面露苦色,是他最不喜欢的大麦茶。

    倒不是大麦茶不好, 是他属实喝不惯这个味道, 总感觉茶水喝进嘴里油腻腻的。

    应时嘴角一抽:“那我真是谢谢了。”

    看了阮明栖倒水全程的楚立阳摇摇头, 怪异的动作立马引起了阮明栖的注意。

    “你什么眼神?”阮明栖皱着眉,嫌弃的看着他。

    楚立阳:“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1】

    阮明栖给了他一胳膊肘:“说人话。”

    “除了小江你就看不着别人了是吧, 不说给在场兄弟一人倒一杯,好歹坐你旁边的我得有水吧。”楚立阳立马讨伐。

    江序洲从刚莫名其妙的台词中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眸中染上笑意,看着两个加起来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在打嘴仗,还挺有意思。

    “你手瘸了?自己倒能怎么的?”阮明栖给他气乐了。

    楚立阳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好好好,怪我对你抱有希望了。”

    “戏这么多,给你泡面加蛋飘了是吧。”

    阮明栖嫌弃的紧,至今无法忘怀自己每次去禁毒大队打白工,最后被这孙子无情赶出来的事情。

    楚立阳也乐了:“就薅你两个乡巴佬,瞧你这记仇样,不稀的说你。”

    两人跟说相声似的吵吵闹闹,给众人都给看乐了,这不比春晚有意思。

    春晚语言类节目没他俩,少了好多乐趣。

    应时往江序洲方向凑了凑:“他俩斗嘴可有意思了,有一年机关里搞活动要出节目,我们俩单位的局长看他们这么爱吵吵,就给他们报名去台上吵架了,两个人吵的跟几十号人一样,热闹的很不说,还拿了那年活动的最佳节目奖。”

    这件事江序洲知道一点,当时阮明栖拿着节目奖状现在还在他家里放着。

    阮明栖觉得那搞笑喜剧人的奖状有损他的形象,说什么都不肯留着奖状,江序洲就替他收了起来,还买了个相框裱着,放到了书房的柜子上。

    “诶诶诶,你行了啊,别败坏我形象。”阮明栖听到后赶忙打断。

    随后看向江序洲:“别听他们胡说,哥不是那样。”

    江序洲挑了挑眉,眼中带着笑意:“嗯,听你的。”

    听到这话,阮明栖面上才多云转晴。

    楚立阳摇摇头,一副看到自家“不争气儿子”的表情。

    吃饱喝足后,众人散场回家。

    洗漱完躺在床上,困意很快袭来,向来有入睡困难毛病的江序洲这次躺下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

    果然疲惫是最好的入眠良药,精神紧绷了这么久,突然放松下来,困倦感以碾压式获得胜利。

    只是疲惫惊吓过后的睡眠往往不安稳,一整个晚上梦里就好像过电影似的,不断重复案件侦办的画面,好像在脑海里重构了现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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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张照片飘过,江序洲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的,却都扑了空。

    突然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他刚想追上去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什么东西。

    江序洲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回头的瞬间就看到带着冰霜的头离自己只有一寸的距离,仿佛自己的鼻息就落到他的脸上。

    头上融化血水沿着脸颊滑落,江序洲瞬间惊醒。

    额间全是因为惊吓而冒出的冷汗,心跳快的好像激烈的鼓点。

    江序洲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

    手机铃声响起,神游已久的江序洲才反应过来,他睡前设置的闹钟响了。

    惊吓一场,睡意消散的一干二净。

    洗漱完江序洲去到隔壁阮明栖的家里,他和阮明栖家的密码都是一样的,去到他家里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屋子里传来食物的香气。

    “今天起晚了,早饭还得等一会儿,你自己先玩。”阮明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一个开门他家的门开的顺手,另一个则是听到开门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显然是日常中经常有的情况。

    江序洲坐沙发醒神,阮明栖把做好的早饭端出来时,就看到他神游的样子。

    拄着拐还闲不下来,还能灵活的做早饭,怕是也只有他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过来吃饭。”阮明栖说。

    一下没喊动,阮明栖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走到他面前才发现,江序洲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江序洲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却什么都没说。

    阮明栖挑了挑眉:“脸色这么差,昨晚没休息好?”

    “做噩梦了?” 阮明栖猜测。

    江序洲点头:“嗯,梦到藏尸现场了。”

    阮明栖唇角微微扬起:“昨晚都让你来我家睡你非拒绝,这要是哥在身边,你不就不怕了。”

    听着他轻松的语气,江序洲神情有些哀怨:“我发现你这人马后炮放的挺好。”

    阮明栖被他的话逗笑了:“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骂人都不带重复话的。”

    被阮明栖这么一闹,江序洲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第一次出现场看到害怕很正常,我实习的时候也怕,比你现在好不了多少。”阮明栖说,“那时候我害怕睡不着,就老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吗。”

    江序洲点头:“记得,你老打扰我学习。”

    阮明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直接给气笑了:“我哪次打电话不是五分钟就给挂了,那五分钟能影响您老学习多少知识点,就这么惦记那五分钟?”

    “嗯,我急需那五分钟。”江序洲忍着笑意,故意说道。

    阮明栖怎么会听不出他是故意,可还是被梗了一下:“你可一边完犊子。”

    “你读书的时候我要是不打扰你学习,都怀疑你要成书呆子了,都没点课余生活,要不是哥带着你玩,你的高中生涯回忆起来可就剩学习了。”

    江序洲点头,这点他承认。

    阮明栖的声音丰富了他的童年、少年的所有时期。

    “所以这是你带我逃课打篮球被罚写检讨的理由?”江序洲脸上带笑的反问。

    阮明栖顿时翻了个白眼:“这天没法儿聊了,尽记些不好的,赶紧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

    守了一晚上后,梁声度过了危险期,只等情况好一些,就能进行审讯。

    一直到第三天,梁声的情况好些了,也能开口说话了,阮明栖带人去了医院。

    看到阮明栖的那一刻,梁声的情绪非常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期待。

    对于案件过程一一供述清楚。

    他的家族患有遗传性血液病,目前这类病症是无法治愈的,一旦患上就是在给生命倒数。

    过程痛苦不堪不说,心理的折磨更是难以忍受,眼看父亲和哥哥因为病痛的折磨相继离世后,他开始打起了给自己养血库的主意。

    他不甘心等待死亡的到来的,别的医生救不了他,就选择自救。

    梁声认为自己换了血,也许就能避免病发,所以他利用自己医生的职务便利,暗中收集与自己血型一致的病人的信息。

    可AB型Rh阴性血实在是太特殊了,他工作了这么多年才碰上了那么几个。

    高海就是其中之一,他想自己救了他一命,那他也救自己一命,算是报恩了吧。

    本就缺乏父母关爱的高海碰上了蓄意接近的梁声,高海以为他是真心对待自己好的,完全拿他当自己的父亲看待。

    却没想到,最终了断了他性命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梁声。

    儿子的红斑狼疮放大了梁声对血液病的恐惧,他本来没想杀高海的,可是高海的心脏太脆弱了,两人打斗间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高海的死加深了梁声的恶,也让他更加深刻的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激发了他的求生欲。

    他把这么多年维系起来的同血型的病人都杀了,为了给自己和儿子“换血”。

    为了处理尸体,他选择了抛尸。

    可是他没想到,抛尸的过程会被突然出现的严展看见。

    他没有办法,为了不泄露消息,他杀了严展。

    并且和杀害其他人一样,放干了他们身上的血。

    却没想到意外“惊喜”,严展竟然也是AB型Rh阴性血。

    刘惠不是这个血型,但梁声的一个病人在医院时提起稀罕事,自己店里的员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血型发生了变化。

    一个被当成稀罕事说出来的故事,成了刘惠死亡的原因。

    供述完了案件经过,梁声神情急切,紧紧拽住阮明栖的手,险些给腿脚不好的他拽倒了。

    得亏应时反应快,把人给捞住了,这才避免了二次损伤。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们快把我抓起来,让我去牢里,快啊!”

    梁声的语气非常迫切,在那迫切之下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们还在干什么啊,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快抓我啊!”

    梁声大吼:“我不能留在外面,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还会来的。”

    阮明栖眉头皱起:“谁还会来?”

    “那群魔鬼,他们说要是我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会来帮我完成,快把我抓起来啊!”

    梁声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不由地拔高起来,甚至碰倒了点滴架,手腕上的伤口隐约有血渗出。

    医生护士听到动静后立马赶了过来,梁声的手死死抓住阮明栖,生怕他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就没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医生给他来了一针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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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折腾下后,所有人都出了身汗。

    “力气也太大了,手跟铁钳一样,掐死我了。”应时倒在门口的长椅上喘大气。

    阮明栖脸色不太好:“刚刚他的话都录下来了吧。”

    应时点头:“是。”

    “好,回去写结案报告了。”阮明栖说,“另外这边再找两个兄弟过来盯着,防止那些人真的来绑人。”

    回到警局,阮明栖将情况都汇报给了封玉平。

    听完案件过程后,封玉平本就黑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报告尽快出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在人移交前医院那边我会找人盯着,处理好被害人家属那边的问题后,放你几天假,先休息几天养养腿吧。”

    阮明栖应了一声,就要出去,拄着拐挪到门边了突然被叫住。

    “局长您还有事?”阮明栖问道。

    “差点给忘了,那有猪蹄汤,你嫂子听说你伤了腿特地给你炖的,喝完再走。”

    封玉平目光看向桌上的保温桶,阮明栖反应过来后立马笑了:“替我谢谢嫂子。”

    Chapter 36

    案子结了, 警方通知被害者家属来医院领回被害人的尸体。

    林培鑫将清洗干净的尸体重新穿上衣服,衣服遮盖出他们身上可怖的缝线,保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

    收拾好一切, 林培鑫对着五具尸体深鞠一躬。

    门边等候的警员看到这一幕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每次案件完成要送被害人“离开”前,林培鑫都会完成这样的“仪式感”。

    倒不是他对死亡有迷信,而是他真诚的尊重死者。

    法医是死者的发言人, 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感受到被害人“交流”的感觉。

    严教授得知今天是带严展回家的日子,说什么都要亲自去接。

    为此父子俩又大吵一架, 最后还是韦教授听说这件事后出面调节, 父子俩才肯各退一步。

    江序洲作为案件的参与者, 也被导师叫上陪同一道来警局。

    他们到达警局时, 已经有几个被害人的家属达到现场了。

    哭声大的门口都能听见,有的在不断咒骂凶手, 有的跪地崩溃痛哭, 表现各种各样。

    江序洲自打进到室内后, 看着家属的反应心情十分复杂。

    看他们的反应像是非常悲伤的样子,甚至捶胸顿足到一副恨不得以命换命的程度。

    可若是真这般在意, 又怎么会在人失踪这么多天的情况下都没有来警局报警。

    江序洲眼中露出了几分的茫然, 案件侦办的过程中, 协查通知下放了很久, 都没有被害者的家属来报失踪,使得他们在确定尸源的过程中消耗了不少的时间。

    韦教授察觉到他的异样, 回头过来轻声问道:“亲身经历的案子和作为助手看资料侦办的案子, 感觉很不一样吧。”

    江序洲点头:“是, 很难受。”

    韦教授脸上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因为你是有良知的人, 所以在放下你的理智时,你会感同身受他们的痛苦和委屈。”

    “但是序洲有一点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感情不能胜过理智,一旦情感胜过了理智,将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韦教授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该提点的时候要提点一下。

    江序洲点头:“我明白。”

    韦文山对于自己这个得意爱徒,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欣赏和夸赞。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封局给我来了电话,说你在办案过程中好几次都提出来非常关键性的方向,给他们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江序洲显然没想到还会有一个小插曲。

    见他有些愣神,韦文山提出:“待会儿跟我去见一见封局,这是一次历练机会还要感谢他能放心的相信你。”

    江序洲点头。

    林培鑫听着前边的哭喊声,实在难以忍受这么悲怆的氛围,“残忍”的将面对家属的工作丢给其他警员,自己来到窗户边透气。

    他来时,阮明栖已经站在那了。

    手里拿着根燃了一半的烟,林培鑫走了过去了:“不是说要戒吗,怎么又抽上了。”

    “没抽,点着闻闻味。”阮明栖轻笑一声,眼底却并无笑意。

    结案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庆祝的事情,每个案子的结束都代表了有生命的离开,他们只是查出来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那些丢失的生命无法重来。

    刑警队里绝大多数的警员都会抽烟,他们当然知道抽烟不好,但尼古丁的味道能够让他们在高压之下得到片刻的喘息,也能在长时间的熬夜中提提神。

    阮明栖的没什么烟瘾,只有在实在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

    “别闻了,一会儿给闻馋了抽上,这几天就白戒了。”林培鑫调侃道。

    阮明栖:“不至于。”

    忽然,前面传来了吵嚷声,距离的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正当阮明栖想去看看什么情况时,就看到姚盼盼气的脸通红从走廊的一头路过。

    “诶,回来!”阮明栖立马把人叫住,“谁惹着你了。”

    话刚出口,阮明栖就发现了不对:“你脸怎么红了,过敏了?”

    姚盼盼闻言立马把刚刚的事情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刘惠的家属说人死了,凶手也抓了,他们该拿到死者的赔偿金吧,然后闹着要找我们拿钱。”

    凶手对被害人家属是否有赔偿可不归刑警队管,刘惠的家人却闹个不停,非要他们拿钱。

    “我们怎么解释都不听,还说是我们刑警队想昧了这笔赔偿款才不给钱,非要拉着其他家属来评理。”

    争执之下还小动了两下手,姚盼盼本是在最前面安抚被害者家属的,直接遭受无妄之灾挨了一拳,脸颊红了一块。

    阮明栖撇了一眼她脸上的红痕:“搞事情是吧,当警局是什么地方。”

    把手里没燃完的香烟塞到林培鑫的手里,阮明栖大步往前面走。

    林培鑫还没从他的雷厉风行的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前边传来了一声呵斥,吵吵闹闹的声音顿时消失。

    林培鑫笑了:“你们队长发起飙来还挺唬人。”

    姚盼盼点头,所以他们怵啊。

    阮明栖人挺好的,还护短,但发起脾气来也是真的凶,跟炮仗似的威力巨大。

    “队霸”出现后,现场局面一下就控制住了。

    旁观了全过程的江序洲眸中染上淡淡的笑意,目光全程看着阮明栖。

    处理完闹剧后,阮明栖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在盯着他看的江序洲。

    原本绷紧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不少,大步朝着他们方向走了过来。

    阮明栖和几人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没他什么事了才站到江序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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