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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可时绥不会说出口。

    “喜欢有什么用。”汪城的回答打断了时绥的思绪。

    汪城看着池青消失在校门口,叹了口气,“又不是演电视剧,现实点就是这对小情侣会被逼着分手。”

    “要是他们真的分开,最后却是在互相闹矛盾,想想就闹心。”汪城惆怅道,“这可是池青的初恋,好歹画个好一点的结尾。”

    时绥扶在栏杆上的手渐渐松开,没应声。

    他跟陆淮知的结尾是什么?亲人未遂,还被陆淮知的妈妈发现,相约出门,他却被陆淮知的妈妈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可能最后,他会看着陆淮知以极为出色的成绩靠进他一个望而不及的大学,走入跟他截然不同的人生。

    很不爽。

    时绥突然用力踢了一脚护栏的墙根。

    护栏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把汪城吓了一跳。

    “你干嘛?”汪城说,“池青失恋你这么大情绪?”

    “谁说他失恋了?”时绥没好气地睨了汪城一眼,“没定论的事别瞎说。”

    说完进教室拿上书包,“走了。”

    去奶奶家的路上,时绥脑子里全是汪城所说的——

    好一点的结尾。

    他跟陆淮知的结尾的确不好,无论现在的结尾还是未来的结尾,都让他心烦。

    就跟陆淮知的妈妈说的一样,陆淮知有前途,他只是小城市里的一个小混混。

    两人从始至终都不在一条路。

    汪城说的只是再次佐证了这一事实。

    道理时绥比谁都懂,可这阻止不了他愈发烦躁的情绪,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的他透不过来气。

    等走到奶奶的住处,时绥揉了揉脸,吐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掩埋,推开外院的木门,走了进去。

    这一路时绥走了快半小时,奶奶家距离学校有点远,地处偏僻,很多房屋都空置了,留下来的大多是跟时绥奶奶一样的老人。

    他曾经想搬过来跟奶奶一起住,可奶奶不让,说时绥住这里上学太麻烦,而且她也没老到需要人照顾的程度。

    且时绥性子她知道,还不如两个人分开住来的自在。

    时绥刚推门进去,就听到了奶奶的声音。

    “这是我孙子的月考成绩,是不是比你家那个厉害多了?”

    “行了行了,我都看了多少遍了?你瞧瞧纸都皱了。”

    时绥听出了是隔壁的赵奶奶。

    奶奶经常上别人家串门,或者带人上自家,几人搬着椅子,在院内的葡萄架下乘凉唠嗑。

    时绥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缓和下来,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两个老人背对而坐的身影,面前摆了一盆洗干净的葡萄。

    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

    他刚准备开口,突然听赵奶奶问了一句。

    “你脚上的扭伤怎么样?好些了没有?也就你不追究,要是我,绝对拿着拐杖揍死那无法无天的臭小子!”

    时绥闻言愣了愣,立马上前:“扭伤?”

    时绥闻到了一股很重的红花油的味道,他想仔细检查奶奶的腿,却被奶奶用成绩单拍了一下,“你小子回来不会出声的?”

    她将碍事的时绥拨开,自己下来走了几步,步履如常,“你们俩都看看,我有没有事?”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疼的坐地上起不来。”赵奶奶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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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葡萄扔进嘴里,“还不让孙子知道是吧?”

    时绥奶奶瞪了一眼她的老姐妹,“你就吓唬他。”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时绥搀扶地坐在椅子上,时绥蹲下身,将奶奶的裤腿掀开检查了一下。

    是右脚,脚脖子还有点肿,时绥轻轻扶着奶奶的脚腕转了一下,奶奶没喊痛。

    骨头没事,扭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时绥松了口气,皱眉道:“奶奶,你会用手机给田洪军打电话,就不愿意联系我吗?都说了有事你要找我。”

    他每次给奶奶打电话,奶奶说几句就要挂,让他忙自己的就行,她一切都好。

    时绥过来看望,奶奶也总赶他。

    奶奶不想自己变成时绥的负担。

    “我这不是没事吗?”奶奶将成绩单小心折起来放进口袋,笑眯眯地看着时绥,“上次带的那包牛轧糖你同学喜欢吃吗?我又做了一些,放在冰箱呢!”

    时绥将奶奶的裤腿放下,抿了抿唇,“挺喜欢的。”

    陆淮知说他当天晚上就都吃完了。

    “那我去给你拿来。”时绥奶奶说完就起身往屋里去。

    赵奶奶在旁边吃着葡萄,直到时绥奶奶走进屋,才放下葡萄看向时绥,皱眉道:“你小子在外面是不是惹事了?”

    时绥愣了愣。

    相比之前,他最近可以说是安分了。

    赵奶奶压低声音:“你以为你奶奶那扭伤是自己摔的,那是被吓的!”

    “有天一个小伙子不知道来发什么疯,往院子里扔砖头,哐当响,还骂骂咧咧,是骂你呢!”赵奶奶指了指靠近门口的葡萄架,“你看,葡萄架子都被砸歪了。”

    时绥看过去,果然院边的葡萄架往下倾斜,底下用了一根木头支撑着。

    院内的水泥地上也有被砸出的白印。

    时绥不敢想象,要是奶奶正巧坐在底下怎么办。

    赵奶奶继续说:“还好当时我儿子孙子都在我家吃饭,直接出来把人赶走了,我儿子说认识那个人。”

    时绥簌地抬起头,“谁?”

    “说是三中的。”赵奶奶仔细回想,“叫什么牛。”

    时绥眼神一下冷了:“陈牛。”

    赵奶奶点头:“对对,看来你是真跟人有矛盾啊?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你好好跟人……”

    可她还没说完,就见时绥迈步往外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手背青筋蹦出。

    这煞人的气势将赵奶奶吓了一跳。

    “您跟我奶奶说一声,我有事先走,明天再来陪她。”

    ——

    汪城接到时绥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时绥压抑的怒意,“你之前告诉我,三中今晚有歌唱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几点结束?”

    “晚上六点开始,九点结束。”汪城屏着气,“谁惹你了?”

    时绥没回他的问题,反问道:“陈牛参加了吗?”

    汪城心下一咯噔,时绥的目标是陈牛。

    “他参加了,第三个节目就是他的。”

    汪城还准备拉着时绥去看人笑话,所以记得很清楚。

    时绥问清楚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晚上六点,三中大门口。

    三中不像一中管得那么严,周五晚上大门都是开着的,随意进出。

    时绥就站在校门口边的一颗榕树下等,手里拿着一块沉甸甸的板砖,上下掂量,习惯手感。

    粗壮的榕树很好地掩盖了他的身形,这个角度,他偏头就能清楚看到三中进出的人。

    时绥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同一时间,汪城正火急火燎往三中赶,他给池青打电话,显示已关机,只能打电话给陆淮知。

    “学霸,时绥很有可能去找陈牛麻烦了,他现在应该在三中附近,我怕他闹出的动静太大被三中的老师发现。”汪城说话都在喘气,“他听起来挺生气的,我不一定能拦住他。”

    三中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不谈时绥会不会被围殴,要是被三中的老师发现,事情不可能善了。

    陆淮知住安和小区,离三中不远,而且直觉告诉汪城,陆淮知的话比他管用。

    ——

    夜色寂静,三中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隐隐传来拳头落在肉/体上的沉闷响声,夹杂着混乱的哀嚎和痛呼。

    有人抄起旁边丢弃的木棍,狠狠打在时绥背上。

    木棍断开。

    时绥疼的吸了口冷气,回身给了人一拳,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着对方的头发,狠狠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肚子,确定对方躺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后,继续往前走。

    时绥目标清晰,就是前方躲在旧衣回收箱处的陈牛。

    陈牛吓得腿都在抖。

    今天三中歌唱比赛,结束后他带着小弟们一块准备去搓一顿,没想到会被不怕死的时绥单枪匹马地拦住。

    陈牛看着时绥手里的板砖,瞳孔缩了缩,他知道时绥为什么来找他。

    他偶然得知了时绥奶奶的住处,有天喝完酒,酒精上头,他不敢去找时绥,可最近又一直在时绥手里吃瘪,实在忍不了,就找到时绥奶奶家,扔砖头发泄。

    酒醒后,他担惊受怕了几天,还以为没事……

    陈牛看着眉眼间满是戾气的时绥,心都颤了颤,看向他那群小弟,“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

    可一时没人动。

    谁拦时绥,他就揍谁。

    基本所有人都被时绥打了一圈,时绥胳膊脸上也全是伤,衣服底下更不知道有多少。

    可被打成这样,时绥硬是没显出一分弱态,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更何况时绥手里还拿着板砖,谁也不知道时绥什么时候就会挥上来。

    这让跟时绥打过几次的小弟心里发怵。

    这次时绥的打法跟以前几次都不一样,只不要命地想去抓陈牛,没有丝毫策略,眼神冰冷凶狠,像是想要陈牛的命。

    谁敢去拦?

    时绥在众人忌惮畏惧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陈牛面前。

    陈牛退无可退,背贴着墙壁,惊惧地看着时绥,“你别乱来,这是三中,我兄弟听到动静马上就来。”

    一中跟南巷可以说是时绥的地盘,可三中不是。

    三中除了陈牛,还有其他小混混。

    “我劝你识相——”陈牛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瞪大眼,眼睁睁看着时绥捏着板砖狠狠朝他脑袋上砸去。

    陈牛腿一下软了,迅速捂着头蹲到地上。

    头顶上方传来啪的一声,随即,是砖头粉碎砸到他头上的痛感。

    陈牛傻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仰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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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嘴唇都在颤,“时绥你疯了!”

    要是他不躲,砖头会直接拍到他头上!

    时绥收回震麻的手臂,垂眼,看着地上的陈牛,“躲得挺快。”

    陈牛骇得说不出话来。

    上次他手臂被打骨折,那一瞬间,他也很害怕,可任何一次,都没现在严重。

    他是真的惹到时绥了。

    “时绥,我错了,我不该去找你奶奶麻烦。”陈牛这时候也不在乎什么面子,扒着时绥的裤腿求饶,“我是不是把你家里东西砸坏了,我给你赔钱。”

    陈牛爸妈在外做生意,家里有点小钱,他出手大方,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小弟跟着他。

    时绥淡淡看着他,“谁告诉你我奶奶家地址的。”

    “是钱浩!”陈牛毫不犹豫说出来,“他不知道从哪看到了你的家庭信息,告诉我的。”

    “还说你发微信恐吓他,让我收拾你一顿!”

    时绥俯身,捡起地上碎掉的最大一块砖,“把他叫过来。”

    钱浩刚巧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小巷子里一大群人,立马笑道:“你们在这角落聚会呢?”

    他毫无防备地拐进去,冷不丁在墙角看到时绥的脸,嘴角的笑容一下滞住。

    钱浩下意识转身要跑,可后背突然传来一股大力。

    时绥直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拖着他的领子,走到陈牛面前。

    钱浩被那一脚踹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惨白着脸,跟陈牛对视一眼。

    “你出卖我?”钱浩又疼又气,“陈牛,你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

    旁边那些小弟就干看着?

    陈牛见钱浩就晦气,骂道:“你他妈闭嘴!”

    都怪这小子一直撺掇,不然他怎么可能再去惹时绥!

    而且那个网吧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来历,找上来的人各个人高马壮肌肉发达,他在那个时候就该歇了找时绥的心思!

    不过钱浩的话让周围那些人如梦初醒,他们对视一眼,准备趁时绥心思在钱浩和陈牛身上时来个偷袭。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时绥依旧背对着他们,手用力,往上掂了掂手里大块的板砖,“谁动,我这砖就拍谁头上。”

    没有多大情绪起伏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脚。

    他们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谁也不想当脑袋被开瓢的人。

    时绥靠在墙边,看着互相看不顺眼的陈牛跟钱浩,“我也懒得再动手,你们打一架,分出胜负,这事就算了。”

    钱浩和陈牛立马对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随便打打糊弄过去。

    “我说的胜负——”时绥扫了他们一眼,“是指你们其中一人没有任何还手余力,昏死过去。”

    两人脸色白了白。

    时绥的意思,是往死里打。

    一时间谁也没动。

    时绥擦了擦嘴边干涸的血,“我懂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陈牛,扯了扯嘴角,“那就从你开始。”

    陈牛吓得肝胆欲裂,与其对上时绥,他还不如朝钱浩下手。

    于是,时绥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陈牛抄起地上碎掉的另外一块小砖头,朝钱浩冲去。

    两人顿时撕打起来,陈牛用砖砸了一下钱浩的肩,砖失控飞了出去,而钱浩也不客气地回了陈牛一拳头。

    甚至扯头发的招数都用上了,打得十分难看。

    时绥靠在墙边,很轻地吸了口气。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压下嘴里的血腥味。

    而在他侧后方,陈牛的小弟们一步步朝时绥逼近。

    这样打下去,不仅伤的是陈牛,也是他们的脸面。

    时绥发现了,他没动。

    浑身太疼了,他多休息一秒,就能积攒几分力气,陈牛跟钱浩也能多打一会。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两人打得很实在,在地上翻滚,用随手可见的东西当成武器,脸上被指甲好几条长长的血痕,看着狼狈又血腥。

    时绥戏看得差不多,直起疼的失去知觉的后背,握着板砖的手攥紧,板砖的边缘几乎刺进他的血肉,新鲜的疼痛感让时绥愈发清醒。

    歇息够了。

    可没等他出手,小巷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人。

    时绥愣住。

    陆淮知来干什么!

    他下意识想让陆淮知跑,可陆淮知直直向他走来。

    陆淮知也看清了时绥身上的伤。

    嘴角破了,胳膊上全是擦伤,站立的姿势也不正常,明显还受了暗伤。

    他见时绥打过那么多次架,没有一次吃过这么大的亏。

    胳膊和脸上的青紫深深刺伤了他的眼。

    时绥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他一直认为身虚体弱的陆淮知,利落地解决掉了那些小混混。

    动作标准,显然是练过的。

    在周围脚步声嘈杂起来的时候,陆淮知大步上前,拿下时绥手中还在燃烧的眼,重重摁灭在墙上,拽着他的手腕离开。

    时绥被扯得趔趄一下,脚步酿跄地跟上了他。

    不过,陆淮知没有走多远,在经过一个狭窄的路口时,拐弯,将他压在了墙边的阴影中。

    耳边的传来陌生的谈话声。

    “是谁在这里闹事?真以为三中没人了是吧?”

    “去找!”

    显然是三中其他的人发现了。

    两人屏住呼吸,谁也没动。

    陆淮知选了一个很危险,也很安全的地方,周围人一拨拨跑过,却没人发现他们。

    不过时绥的心跳还是很快,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因为两人现在的姿势。

    时绥背后靠着墙,身前就是陆淮知,为了避免被发现,两人几乎是紧贴着,陆淮知的呼吸浅浅拂过他的侧颈,温温热热。

    让时绥不自觉想起之前两人在他家补习时的情景。

    陆淮知给他讲题的时候,总喜欢偷偷靠近他,偶尔呼吸也像这样拂过他的侧脸。

    时绥忽然有点恍惚。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他怎么却觉得陌生了。

    他好像,很久没有闻到过陆淮知身上的味道了。

    干净,清冽。

    让人不自觉凑近。

    时绥微微偏头,想闻得真切一点。

    可陆淮知突然压着他的腰将他按在了墙上。

    两人分开,陆淮知的脸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下。

    不知道是不是刚打完架,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可却掺杂了血腥味。

    时绥心下一跳,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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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打完架的身体自动做出防御反应,手抵在陆淮知的胸前,却怎么都推不开。

    陆淮知看着时绥脸上的伤,眸子漆黑如墨,“我记得我说过,不许再打架。”

    自从认识以来,陆淮知从没用这种语气跟时绥说过话。

    凌厉迫人,毫无温度。

    时绥抵着陆淮知的胳膊一僵。

    不害怕了,可心渐渐下沉,刚刚鼓噪的心跳也平息下来。

    下午亲眼见过池青跟陶灵薇被父母拆散的场景,时绥心里就一直闷得喘不过气来,他本以为这场架会让他舒服,让他不再去想陆淮知,可偏偏陆淮知又出现在他面前。

    还用这种语调跟他说话。

    时绥眼眶突然有点酸。

    他跟陆淮知的结尾要变了?

    在陆淮知再次目睹他打架之后,对他失望至极,觉得他性子恶劣,怎么都教不好。

    于是跟他渐渐疏远,两人不再是同桌,可能陆淮知还会回到A市,回到他以前的高中。

    时绥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拧巴得厉害,手不自觉拽住陆淮知的衣领。

    拽得很紧。

    陆淮知任由他拽,目光沉沉落在时绥脸上的肿起来的青紫上,“说话。”

    声音比刚才大,还比刚才冷。

    时绥现在不光是眼睛酸,鼻子也酸,不过他还是稳住语气,解释道:“今天是意外。”

    “以后不会了。”

    曾经的他的确喜欢打架,觉得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很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其实刚才也是,但是在陆淮知来之后,那点由疼痛引来的刺激和战栗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心底难受的感觉依旧存在。

    陆淮知能代替打架,打架却代替不了陆淮知。

    可是,他对于陆淮知,也是无可替代的吗?

    时绥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陆淮知对他很失望。

    明天,可能他就听不到陆淮知锲而不舍地问要不要去他家补习了。

    陆淮知看到时绥微红的眼眶,以为他身上疼的厉害,紧紧锢在时绥腰上的手一点点松开,身子也慢慢退开,皱眉问他:“哪里痛?”

    时绥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定定地,仰头看着他。

    陆淮知见他不说话,“时绥,你——”

    话还没说完,时绥拽着他的衣领往下,力气很大,自暴自弃地,闭着眼,跟他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干涩的,带着血腥味的一个吻。

    时绥想。

    起码,故事的结尾,他亲到陆淮知了。

    跟之前手指碰到的触感一样,陆淮知的唇偏凉,很软。

    可是时绥只匆匆碰了一下就退开了,他嘴里发苦,还有浓重的铁锈味,结尾不需要这些不舒服的味道。

    他松开陆淮知的衣领,直起身,很轻地扯了一下嘴角,“只是补之前的,没别的——”[意思]还没说出口,又被人重重压回了墙上。

    陆淮知伸手按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头,延续了这个吻。

    第44章 第 44 章

    陆淮知的吻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冷, 他吻得很重。

    扶着时绥的后颈,指尖陷入他的发间,在时绥想逃开的时候, 就拽着他的头发, 强迫时绥仰头承受这个吻。

    时绥感觉脑海里有无数朵烟花炸开, 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无论是头皮传来的轻微刺痛感,还是嘴里伤口被人舔舐带来的战栗,都让时绥肾上腺素飙升,浑身发麻。

    明明陆淮知动作一点都称不上温柔,甚至算得上是惩罚, 可时绥还是要命地喜欢,后来, 他甚至抓着陆淮知的衣领,仰着头,学着陆淮知的动作狠狠亲回去。

    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完全盖过了烟味的苦涩。

    陆淮知捏着时绥后颈的软肉, 跟人分开,时绥却还是下意识垫脚去追。

    陆淮知偏头,时绥的唇磕到他的下巴。

    “呼吸。”陆淮知看着时绥憋得发白的脸,伸手,捏着他的下巴, 将他的嘴巴捏开, “想憋死自己吗?”

    时绥后知后觉的吸了口气,刚吐出来, 唇再次堵上。

    陆淮知又偏头吻了下来。

    这次不同于刚刚的强势,陆淮知温柔很多, 也没有用牙齿,一点点探索他口腔的伤口,时绥甚至听到了羞人的模糊水声,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脑子却飘飘然,靠着墙都借不到力,一点点往下滑,然后顺势被陆淮知抱进怀里。

    时绥不知道俩人亲了多久,他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只知道原本周围还算嘈杂的环境彻底安静下来。

    唇齿分开,小小的空间里是两人不平稳的呼吸声。

    以及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咕咚,很明显。

    陆淮知的呼吸滞了一下。

    时绥:“……”

    他怎么老干这种丢脸的事。

    陆淮知抬手,擦了擦时绥的嘴角,“不光打架,还抽烟了。”

    吻里都是苦涩的烟味和铁锈的味道。

    “你之前答应过我不打架。”

    陆淮知声音带了一点哑,听起来没之前那么唬人了。

    时绥抬头,想看陆淮知,陆淮知却偏过脸,将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就算你主动亲我,我还是生气。”

    那种干净的味道彻底将时绥包裹住,时绥的手不自在地墙上抓了抓,只摸到了一层粗糙坚硬的水泥颗粒,他悻悻收回手,闷声道:“什么主动亲你,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却卡住。

    他只是想告别。

    陆淮知好像不这么认为,很凶地亲了回来,一点都没有告别的意思。

    “算了。”陆淮知没有深究时绥亲他的含义,“先看你身上的伤。”

    他本来准备带时绥去医院,可时绥死活不去,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家里有药,没必要浪费那个钱。

    两人来到时绥家里,时绥用钥匙打开门,看着身后的陆淮知,犹豫道:“你不回家?”

    陆淮知的妈妈最近不是管得很严?

    “不回。”陆淮知转动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明明已经好几天没来了,陆淮知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客厅灯的开关,摁开,然后去茶几底下的纸箱子里拿出一个袋子。

    里面装着各种药,感冒药,发烧药,消毒酒精,红花油,云南白药喷雾。

    全都是用过的,云南白药更是已经用了一大瓶。

    时绥从袋子里把棉签和酒精拿出来,自己先给胳膊和嘴角消毒。

    全程时绥都没喊疼,只是当他照着镜子,给脸上伤口消毒的时候,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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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陆淮知一眼。

    两人坐在沙发上,陆淮知就在旁边静静看着时绥上药。

    在时绥看过来的时候,两人视线短暂地碰在了一起。

    不过时绥很快就别过了头,心不在焉地将棉签往嘴角送。

    他照镜子才知道,自己的左脸已经肿起来了,一点都不帅气,嘴角还破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陆淮知亲他的时候,是没看清他的脸吗?

    嘴唇好像也肿了,不过时绥分辨不出是打架肿的,还是被陆淮知亲的。

    时绥上药上的不专心,手上也没个轻重,将棉签重重怼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棉签就被人伸手接过,陆淮知扶着他的下巴,给他破掉的嘴角消毒。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时绥却觉得耳朵有点烧。

    陆淮知亲他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

    不过这次,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陆淮知的脸,眉骨饱满,鼻梁挺直,微垂着眼给他上药。

    头顶的光落到他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陆淮知看起来很温柔。

    最后陆淮知亲他的时候也很温柔。

    时绥下意识用舌尖扫了扫嘴里的伤口,脸颊忽然鼓起一个小圆。

    陆淮知上药的手顿了顿,抬眼,跟时绥偷看的视线对个正着。

    要是平时,陆淮知肯定会得寸进尺地追问,可这次,陆淮知只是扫了一眼就挪开目光,“背上是不是也受伤了,我看看。”

    时绥手搭在T恤下摆,下意识准备往上掀开,可卷到一半,他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腰腹,簌地又把衣服压了下去,“骨头没事,我等会去厕所自己喷药。”

    可他还没坐起身,就被陆淮知按住了肩。

    陆淮知没给他离开的机会,将时绥转了个圈,背对自己,掀开时绥的衣服。

    室内灯光明亮,时绥皮肤白,显得背上那道青紫色的痕迹特别明显,已经肿起来了。

    旁边更是还有一些很浅的旧伤痕迹。

    时绥说的没错,这些伤,他经历过很多次了。

    陆淮知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先冷敷。”

    他起身走到卫生间,很轻松地找到了他之前敷胳膊时候用的毛巾,时绥将他叠得方方正正,放在了浴室架子上。

    冰箱也有冰水,陆淮知湿了毛巾,将他搭在时绥的背上。

    时绥被冰的瑟缩一下,背上伤口的灼烧的痛感减轻了很多。

    他看不到伤势,可是基本能猜到,应该没破皮,只会肿得很难看。

    在跟陆淮知刚认识那会,他也被抽过,去医务室上药的时候,陆淮知也见过他难看的样子。

    那次还是被陆淮知讹到医务室的。

    时绥趴在沙发靠背上,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陆淮知,“你一直都在装是不是?你打架很厉害。”

    亏他一直以为陆淮知是个需要被保护的菜鸟。

    “我练了几年散打。”陆淮知将毛巾翻了个面,“我也没说自己不会打架。”

    时绥没话反驳。

    陆淮知是没说过,可他会装弱,时绥下意识就误会了。

    他顿时有点挫败,偏头,木着脸看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之前还说他能教陆淮知打架。

    打屁。

    敷了一阵,陆淮知给人喷上云南白药,就拉下衣服,“两个小时后再洗澡。”

    要等彻底吸收药效。

    陆淮知做完这些,将云南白药盖上盖子,放回原来的袋子。

    两人之间忽然安静下来。

    时绥先给汪城发了个消息,说自己没事,然后退出微信又点开,再退出,点开开心消消乐,准备打发时间,可却没心思玩下去。

    两个小时,也就是120分钟,7200秒,他要跟陆淮知在沙发两边干坐着吗?

    这时,陆淮知的电话响了。

    陆淮知看了眼,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时绥只听到陆淮知喊了一声妈。

    他刚刚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彻底散了。

    那几本辅导书还在他卧室床头柜放着,像是悬在他头上的利刃,时刻提醒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前几天,每当陆淮知跟他说晚安后,他就会拉开抽屉看看那几本书,让自己清醒。

    陆淮知回来后,时绥已经点开了开心消消乐,时不时响起夸张的音效。

    “要回去了吗?”时绥没抬头,眼睛一直盯着游戏,语气也漫不经心。

    陆淮知看着时绥挺直的背,“背部放松,绷太紧不利于药的吸收。”

    时绥:“……”

    刚蓄起来的气势一下垮掉。

    他抬头,看着陆淮知,又问了一遍:“要走了吗?”

    “你想我走吗?”陆淮知反问。

    时绥一时没答。

    他不想陆淮知走,可他开不了口。

    不过陆淮知却会错了意。

    前几天,他每次问时绥要不要补习,时绥都会拒绝,问多了,就是沉默。

    他从沉默中读懂了时绥的意思。

    陆淮知将茶几上的小袋子收好放进底下的纸箱,“云南白药快用完了,记得买新的。”

    他蹲下身,将纸箱推进茶几底下,又顺手将时绥沙发上的垫子放正,才缓缓站起身。

    时绥以为他要走了,紧紧抿着唇,指尖搭在手机屏幕上,却一直没按下去。

    不过陆淮知却站到他的身前,抬手,将时绥卷边的T恤拉平,盯着时绥脸上的伤,开口道:“其实今晚我很生气,时绥。”

    生气时绥答应过他不打架却还食言,生气时绥一如既往的冲动不顾忌自身,生气跟时绥相处这么久,每次碰到这种事,时绥都没有想过自己。

    要不是汪城给他打电话,他都不知道时绥又陷入了危险。

    上次是李璐璐,这次是汪城。

    他就没有从听时绥主动朝他开口过。

    陆淮知心里清楚,这次时绥打架是事出有因,可是时绥也没准备跟他解释,一笔带过。

    他好像走进了时绥的生活,又好像没有。

    时绥手紧紧抠在沙发那个破洞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在今晚看到陆淮知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陆淮知的怒气。

    很严重。

    可他不会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立场去哄。

    两人之间似乎又沉默了下来。

    眼前的阴影动了,时绥以为陆淮知这次真的要走了,看了下一刻,沙发微陷,陆淮知坐到了他旁边,扣沙发的手被人轻轻覆住。

    “可我现在不气了。”陆淮知说。

    在尝到时绥那个苦涩的的吻时,他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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