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徒然变得乖戾阴柔。
男人动了动被捆绑的上半身,因强行挣脱,衣衫歪斜,领口大开,露出修长的脖子以及脖子下面大片的胸膛,衣袖也因用力过猛,裹住紧实的手臂。
看起来野性十足。
他目光凶狠,嘴角带笑,邪佞佞的。
卫湛还真是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女人,作践他到这个份儿上。
绑他?
好得很!
椅腿在地上发出摩挲声,卫九向前使劲儿,却因背部紧贴椅背,身体寻不到平衡点无法站起身。
“小伯爷别费劲儿了,会受伤的。”怕他伤到自己,青岑出声提醒,“这是北镇抚司绑缚重犯的法子。”
卫九不再折腾,仰着脖颈微喘,目光落在不声不响的宁雪滢身上。
恨不能撕碎她。
撕碎......
就那小身板,都禁不住他撕扯几下。
“宁雪滢,你最好松开我,别等我脱身。”
从与卫湛的风花雪月,到与眼前人的针锋相对,宁雪滢早已筑起了厚实的心墙,不再如先前那样彷徨无助。
眨了眨灵动的眼,她上前两步,学着他之前的语气戏谑道:“那也要能脱身再说呀。今早,我会为小伯爷准备好膳食,配菜是醋泡姜,主菜是清蒸鱼,希望小伯爷赏脸多吃些。”
说完,笑盈盈看着卫九绷紧起下颚。
气到他才好。
她才解气。
夜深人困乏,宁雪滢交代几句,转身施施然离开。
卫九被气笑,抵了抵腮,有些人看着弱不禁风,但韧劲儿十足。他看向青岑,微抬眉宇,“解开?”
青岑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言不语。
卫九闲闲道:“木头桩子。”
还不如宁雪滢有意思。
若说卫湛一向清冷,只对宁雪滢展露温柔的一面,那卫九就可在乖张和温柔之间来回转换。
此刻,他不再挣扎,褪去戾气,安静如斯,淡然优雅,仿若霓虹中最温柔的紫色。
过于优越的轮廓拢在如豆灯火里,忽明忽暗,似在紫调中掺了一点儿忧郁的幽蓝。
他后仰合眼,不再浪费口舌,也陷入思量中。
要怎样才能让卫湛清醒不沉溺情与爱?
克己复礼如卫湛,为何戒不掉一个女子?当真被魅惑了心智?
要他亲自示范如何抽身吗?
劝谏再多,都不如躬行,他倒要看看,宁雪滢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卫湛念念不忘、难以割舍的。
陷入浓情之后,再决然抽身,是对情情.爱爱最不屑的回击。
正房东卧内,宁雪滢窝在被子里,无意识呈现出自我保护的体态,只因隔壁存在未知的危险。
晓色映窗,晴哢泠泠,宁雪滢一袭花间裙,袅娜柔美,娉娉婷婷地回到玉照苑,叩响了书房的门。
“咯吱”一声,房门被青岑从里面拉开。
男子半宵未睡,下眼睫青黛一片。
“大奶奶早。”
“早。”
宁雪滢端着托盘走进去,与青岑交汇过视线,扭动了下旋钮,打开了阻隔在碧纱橱前的泥墙。
幽暗之中,被缚圈椅上的卫九仰面熟睡,眉宇舒展。
听见动静,他懒懒歪头,掀开纤薄的眼皮。
上挑的眼尾勾勒着凤眼的弧度。
这一眼,敛尽心思,转而温笑,像个人畜无害的俊朗青年。
“来了。”
诧异于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宁雪滢顿了顿,本打算用姜和鱼戏谑他的,却哑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总不能心平气和地回应他吧。
处于下风的是他,没必要与之虚与委蛇。
站在圈椅的斜后方,她淡淡道:“饭菜备好了,可要现在食用?”
卫九扭头,依旧好声好气,“可否容我先梳洗一番?”
那语气过于客套和善,乍听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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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卫湛衍生出了癔症障碍的第三重人格。
青岑也觉得奇怪,走上前问道:“卑职不是已经为小伯爷梳洗过了?”
卫九“哦”一声,淡笑着摇摇头,“一夜未睡,意识混沌,糊涂了。”
“您睡了整夜。”青岑忍不住抱怨。
卫九皮笑肉不笑,只动了动嘴角,“青岑,你话太多,退下吧。”
“......”
一夜相安无事,青岑也不再绷着心弦,他看向宁雪滢,见她点了点头,便暂且离开书房去用早膳了,只余下一对男女静对。
少焉,宁雪滢搬过另一把圈椅,又端起碗勺,打算亲自喂他。
可以饿到卫九,但不能饿到卫湛。
再者,也能适当捉弄他一番。
将鱼肉拌进米饭搅匀,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宁雪滢耐着性子,道:“张嘴。”
老御厨做的闷煎黄花鱼鲜嫩味美,配以姜丝、椒丝,色泽诱人,奈何有人沾不得半点鱼腥味。
卫九别开脸,绷着嘴角:“不必麻烦,干吃米饭就行。”
宁雪滢没理,硬塞进他嘴里,还笑吟吟地问:“好吃吗?”
心中给这女子减了分,卫九勉强咽下,喉结上下滚动,被鱼肉的味道冲了味蕾,干咳起来。
宁雪滢递上水,没有同情,又夹起醋泡姜片,强行喂给他。
一口鱼肉要了半条命,更遑论姜
的冲劲儿,卫九不打算再忍,哂笑一声,徒然起身。
原本还完好的圈椅瞬间松垮。
木制的构架不知何时被他毁坏。
随着圈椅松散变形,一圈圈的铁链失去绑缚的紧实度。
在宁雪滢后退的工夫里,卫九狠甩身后圈椅,砸在书案的一角,“咣啷”一声,瓦砾般碎了一地。
铁链松落,一圈圈落在靴面。
门外传来护院急切的询问:“世子?”
“无事,离远点。”
留下一句话,卫九大步朝宁雪滢走去,捉鸡仔一样捉住她的后襟,将人困在碧纱橱前,以一只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喂我吃鱼吃姜,嗯?”
青岑去往膳堂还未回,宁雪滢无法呼唤外援,即便唤回青岑,也不是卫九的对手。
为了不让卫湛的秘密被更多人发现,她只能一个人抗。
示弱是此刻最好的自保方式。
抿抿唇,她软了嗓音:“挑食不好。”
原以为会像上次那样被报复回来,强塞一碗饭,谁知,困住她的男人低笑一声,语气温和道:“有道理。”
他抬手,用指骨碰了碰女子的脸,眸光星河潋滟。
若说卫湛的温柔是内敛的,那他就是毫不掩饰,露骨至极。
吃错药了吗?
宁雪滢激灵一下,总感觉他又在酝酿什么阴谋。可没等她分辨出来,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男人扛上肩头。
“你!”视线翻转,头重脚轻,她拍打起男人的背,“放开我!”
手脚并用,还踢掉了一只绣鞋。
卫九弯腰捡起,拎在手里,扛着人向外走去。
要先“喜欢”上她,才能知道抽身的难易,继而对劝说卫湛更有说服力。
啧,用心良苦啊。
步入廊中,在一道道惊讶视线的注视下,卫九瞥眸,有几分欲盖弥彰,“闹别扭了。”
仆人们立即低头各忙各的,哪敢插嘴小夫妻的事。
不过,小夫妻平日也没少闹别扭,从没听世子对外解释过啊,今儿可真稀奇。
当青岑迎面跑来时,卫九加深了笑意,他稍稍歪头,当着众人的面,扛着宁雪滢走进正房。
世子爷带着妻子回自己的卧房,无可厚非,哪里是外人能阻止的。
碍于有仆人们在,青岑无奈地看着正房的门扉一开一翕,遮蔽了他的视线。
兰堂内,日光自直棂射入,投在桌椅和毡毯上,也投在女子的后脑勺上。
宁雪滢不停捶打着卫九,一气之下,咬了口他的背,“没有旁人在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背后传来疼痛感,卫九想也不想施以回击。
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臀,在意识到自己没控制住力道后,还好心地想要替她揉揉。
一触的软弹,在掌心蔓延,极具冲击力,他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廓。
女子的臀哪里是一个“外人”能碰的,宁雪滢气白了脸,却不敢再攻击他,以防被报复回来。
卫九将人放下,一并放下那只拎在手里的绣鞋,“穿上,别着凉。”
不知他假惺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宁雪滢忍着愠怒穿上鞋子,气得快要站立不稳,后退着想要坐在兰堂的玫瑰椅上,却被卫九一把揽住腰,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前倾,撞入结实的胸膛。
被勾了回去,宁雪滢以掌根抵住卫九,“你疯了?我是卫湛的妻子!”
卫九托起她的下颔,认真凝睇这张近在咫尺的娇颜,“嗯,那也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看着女子怔愣住,他提了提唇角,发现这损招有效,必须让她意识到他和卫湛是一个人,除非他消失掉。
“你要接受卫湛,就要接受我,来,先叫声相公听听。”
那张樱桃口被他用虎口捏得变了形,水灵灵的,红润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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