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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RoyalBlue【v啦】
RoyalBlue:13.【v啦】
仿佛忽逢崖断,心一个踩空,坠入万丈深渊,遥不及底。
沈爰灵动的杏眼猝然愣住,慌乱漫上眉宇,翕动唇瓣,说不完整话:“你……”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柔软伤神的目光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却怎么都扎不透易慎那晦暗深沉的眼,探不到他的真实情绪。
易慎平直又锋利的眼尾,装着淡漠,“从一开始。”
沈爰的惶惶目光再次晃动。
“陪你玩玩。”他转过身来正对她,丹凤眼在夜里格外亮,“赛场跟你哥说的那句话你也听见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跟他开玩笑,挨的揍也不无辜。”易慎再往前逼近一步,眼见着她下意识退缩,扬起几分痞劲:“你现在不就追着我屁股后面跑呢么?”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为了报复二哥故意接近她,惹她。
明明知道她是沈爰却不拆穿,就是故意戏弄她。
可是……
沈爰盯着他漆黑的眼,任由眼底蒙上雾气,坚决地摇头。
“你不是。”
易慎缓缓皱眉。
“如果你真的是想报复我,或者耍我。”沈爰总是能在他故意制造的一团乱麻里,找到那根唯一白色的线。
“刚刚贾明冲向我的时候,你根本不会把我护在身后。”
“你如果真讨厌我,应该恨不得看我出丑,被欺负。”
可是,明明才认识这么短时间,他一次次把她挡在背后。
直觉告诉沈爰,他没有嘴上说的这么恶劣。
易慎太小看她了,也早不该惹她。
他二十多年来所接触的世界,根本没有沈爰这样的人,她是一张坚韧的白纸,看着单纯好欺负,但真试图改写时却发现,连他这样的人都难以摇摆她的心性。
也不知是被自己还是她气着了,易慎笑一声。
笑意消散后,是更寒冷的狠意,“非装不懂吗?真让我说狠话,你受不了。”
“离我远点儿,沈爰。”
沈爰鼻尖耸动,喉咙越来越酸苦,面前的男人好似从里到外每一处都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不解又不甘。
他先护住了她,然后又推开了她。
易慎,你到底在想什么。
见她没有动弹的意思,易慎咬重音,警告:“沈爰。”
沈爰直接伸手打在他身上,发出轻轻闷响:“不许叫我!”
“不许你叫我了!”她掉下眼泪,转身往巷口走,头都不回。
她的拳头丝毫没力度,却打得他眉心更紧。
沈爰走出很远后,易慎迟缓地往后顿挫一步,缓缓垂首缄默。
只留单薄身影在泥泞地面。
…………
易慎家所在的居民楼就挨着禄坊胡同最闹乱的小街,楼下一堆大排档夜宵店,每天都要闹腾到凌晨两三点才消停。
本来就着吵闹睡觉已成习惯,却不知怎的,今夜被窗外的零碎喧嚷扰得无法入眠。
睡意迷乱时,他回想到好多以为早就遗忘的画面。
半个月前的会所员工间,不是第一次见沈爰。
易慎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却在抬眸看见她那张不谙世事的小脸时,追忆汹涌。
高中三年,易慎过得比这几年还暗淡,拖着升学的压力,也驮着家里那些几乎能压垮人的苦难。
每一天,他都在看不到头的疲惫和奔波中度过。
那是高三冬天,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下了雪。
整个滨阳都蒸腾着寒气,到处都湿漉漉的。背负厚重书包的学生们个个喷着白雾往学校外走,步履不一,他在其中。
易慎不待见下雪天儿,因为不喜欢那满街的白雪被鞋底,车轮踩碾成泥水。
深冬的乌云笼罩在他的世界里,站在街口等红绿灯的这会儿,易慎随意偏头,往不远处瞟去一眼,却定格在了那里。
沈绰的身边,站了个棕卷发的小姑娘,脸蛋白净圆鼓,洋娃娃似的。
沈爰穿了一身的白,纯白的毛绒外套,棉质的白色长袜包裹细腿,靴子干净,钻石发卡闪烁微光。
个子矮矮的,明显不是高中生年龄,仰着头看着沈绰,说话间笑得甜,融着蜂蜜似的。
不知说到什么了,她抱住沈绰的胳膊晃着,撅嘴撒娇时格外灵动。
在苍茫冬日里,她站在那儿好像会发光,如未被任何人沾染过的雪绒——柔软,美好。
一条马路,隔开了两个永远不可能交集的世界。
绿灯亮起,周围人都匆匆走动起来,他缓慢拖移视线,转身,重新步入被碾压成泥水的世界。
短暂一眼,他记了四年。
所以那天在灰暗的员工间,沈爰挑开帘子露出脸,他一下想起了。
沈爰剔透的眼睛充斥无辜,不怕警告偏要走近。
她伸出手触碰他的瞬间,易慎瞬间折深了眉心。
这场雪,来得他没防备。
就因为知道她是谁,易慎只想赶紧把她弄出去,迅速切断错误的交集,所以,在沈爰回头问出“你?不跟我走吗?”的时候,他杵在黑暗里没动弹。
眼见着她一步步走出暗巷,他心里那股劲逐渐松开。
可谁知道,下一秒,碎碎的脚步声跑回来了。
沈爰折返回来。
再次侵入他的世界。
细雨把她的刘海淋湿,有些打缕,更多了惹人可怜的劲儿,易慎盯着她,对方却无视自己的排斥。
然后,易慎眼见着沈爰把自己的丝巾缠在了自己渗血的手腕上。
摆脱不开,扯不清的瓜葛,被她强硬地续上。
他硬了腮颊,心里躁。
“谁用你了?”
谁知道小绵羊根本不怵他,竟笑着来了句:“果然很衬你。”
再多的狠话,在她洇湿的目光坠入他眼底后,生生噎在喉咙里。
易慎眼见着,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此刻错了轨道。
一错,就错更多。
看见她面对张家铭的纠缠,毫不犹豫起身插手,浑话浑事儿干了个遍。
明知道因为她哥自己这几年不少被摆难题,因为她,堂叔丢工作,自己处境更窘迫,却还是任由她靠近。
由她把自己拉进教室里“摆弄”。
由她捂他的嘴,急切,编谎,脸红。
由她偷偷看自己,由她当着他想尽办法扮演“生窈”,陪她玩。
她站在那儿就是引诱,诱他一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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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走向漩涡中心。
他都觉得好笑。
再多的懑,在沈爰用那双澄澈笑眼看他的时候,都无处宣泄。
他易慎,哪吃过这种瘪。
…………
今天头一次见她真哭,泪珠掉下来的瞬间她转身走了,易慎没看清楚。
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可惜,跟个他妈变/态似的。
即使闭着眼,脑海里还都是她举着拳头砸他,哽着凶他“不许你再叫我了!”的画面。
楼下还在吵闹,净是酒鬼们喝多吹牛的叫喊声。
易慎缓缓睁眼,盯着发黄的天花板,喉结滚动,笑了。
这回行了。
睡意全无,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楼下升空的油烟味,马上就把洗完澡后屋子里弥漫着的浴后清香冲垮吞没。
易慎偏头,视线落在电脑桌上躺着的那块丝巾,过了这么久,总觉得那上面还留着小姑娘馨甜的体香。
粗粝的指腹动了动,他表情淡去,眼底却深了。
偏开视线,他捞起手机翻找电话,给老头下次手术筹最后一笔钱,触屏拨通。
十几秒后对方接通,易慎并不客套,直接跟对方说正事儿:“去年投给你火锅店那笔钱,能提出来还我么,有点急用。”
“这一年多挣的我一分不要,以后也没关系了。”
对方很惊讶,“啊?不是吧,你有什么困难啊,我借你一笔不完了。”
易慎没动摇:“不用。”
“你是不是不想欠人钱啊,哎,都多少年哥们了,我这店能开这么好都亏你给参谋啊,半个店都是你拉扯起来的。”
“这明年还说开分店呢,你这……”
“钱我借给你,你还不还都行,不着急,生意咱接着搭伙做,你看成不?”
对方的诚意几乎都扑到脸上了,可易慎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等他把话都说完了,笃然回绝:“心意领了,以后还是兄弟。”
“我就要本钱,就够。”
对方也没想到他这么油盐不进,“哎,行吧……”
“明天我给你弄去,你也再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卧室回归内外静闹对峙的割裂氛围,易慎沉气,把手机扔一边儿。
靠着床头,他阖眼,突出的喉结下压,泄露疲态的性/感。
一闭眼,脑海里某个圆嫩的脸蛋再次袭来,怎么也赶不走。
…………
头一次揍了人没解气,还让自己大哥训了一顿,沈绰一脑袋的烦躁没地撒,晚上扎在健身房里发泄体力。
健身房受众比较高端,关顾的也都是公子哥和老板们,他正戴着耳机慢跑,有人靠近。
沈绰看见平时玩儿的哥们走近,还示意他说两句话。
他摘耳机,喘着气:“啊?干嘛啊你。”
“哟,怎么今儿说话都带气啊。”男生开玩笑,搭在跑步机扶手上,说:“我今天去春福街那块儿,你猜我看见谁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
“我怎么看见你妹和一男的在一块儿呢,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啊?”
“而且那男的,好像是你老骂的那姓什么,姓易的?”
第 14 章 RoyalBlue
RoyalBlue:14.
下车之前,沈爰对着小镜子把泪痕擦干净,确定看不出异样后才进了院子。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失恋,好像流程不太对,但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别人口中失恋后的那种酸楚,像苦胆汁蒙在喉咙,心脏沉钝,喘不过气。
沈爰耷拉着小脸走进一楼,正好又撞见沈绰从一楼浴室出来。
他黑色卷毛还湿着,看见她进家换鞋,愣了愣,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说:“啊?!你一直都没在家啊?”
哥们儿在健身房跟他说的那些,顿时惊醒了沈绰,他蹙眉:“这么晚了跑去哪了?现在几点了知道吗?”
“去哪了?”
沈爰换完鞋径直往楼梯走,“跟生窈去看晚场电影了,她送我回来的。”
“不信你问她去吧。”撒谎撒得毫无痕迹。
沈绰知道妹妹不撒谎的,所以下意识认为自己那哥们儿是看花眼了。
还春电话,我就要让你大哥报警了。”
沈爰双眼一热,情绪顿时爆发:“妈妈!”
刚憋回去的难过又决堤而出,眼泪刷刷掉。
“gosh,怎么还哭了。”周云雁放轻语气,柔悦的嗓音感染力十足:“怎么啦,想我了?”
“嗯。”沈爰抹眼睛,嗓音抖得可怜,“你好久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也不给我写信来,我好想你。”
“抱歉,乖乖,妈妈最近有点忙。我最近在瑞士,要是看见什么好玩的,给你寄回去。”
只要是妈妈的声音,无论她说什么,沈爰都会很安心,以往所有不开心一扫而空:“好。爸爸呢,爸爸跟你在一块吗?”
周云雁似乎轻哼一声:“正常人谁会跟前夫在一起?我不知道,可能失踪了。”
沈爰无语,小声嘟囔:“不跟前夫在一起…可怎么这位‘正常人女士’还跟前夫生了个孩子丢回来。”
指的是她那三弟沈周玉。
“噢哟,宝贝,你什么时候学会笑话人了。”周云雁揶揄:“新认识的大学同学教你的?不错嘛,多交朋友。”
“行了,寒暄结束,告诉妈妈,谁让你情绪这么失控了?”
沈爰愣了愣,料想不到妈妈单通过电话就能判断出来,什么掩饰都瞒不过她,“我……”
之后,就像是姐妹夜谈似的,沈爰把认识易慎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告诉妈妈。
说完以后,她叹了口气,自语喃喃:“妈妈,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怎么都不会喜欢我的人。”
男生的模样和脾性在女儿的口中生动立体,短短几分钟的叙述,惯常乖顺沉稳的女儿随着和他的回忆竟流露各种各样的起伏情绪,周云雁博闻多识,殚见洽闻,哪还能看不透这事儿。
“乖乖啊。”她笑了一声,“你都还没努力过,怎么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喜欢你呢。当年我跟你爸就是我先出手的,你以为你爸那个死木头性子会主动追我?”
“全天下没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我教你的那句话是什么?”
沈爰复述:“想人爱,先爱人。”
说完这句话,心中某个堵塞破开了个口子。
“对咯。”紧接着,周云雁又说:“最近,我在打算要不要回国,不过呢…”
沈爰眼睛亮了亮,“您是说……”
每次通电话或视频,都是以闲聊为主,妈妈从未要求过她什么。
这次,母亲的“成长题目”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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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准确传来:“圆圆,试试看?”
“让他喜欢上你。”
…………
“什么?”沈爰蹙眉,惊讶极了。
生窈揽着她胳膊走在学校路上,绘声绘色描述:“你都不知道哇,昨晚上校园论坛全体群嘲张家铭,那架势比春晚热闹。”
“好多人都说怕闹到微博热搜去呢,毕竟滨大树大招风,这么牛的一所学校出这种事影响太不好了。”
“校方好像打算严肃处理呢,没准学籍都保不住。”
“啊,这么严重?”
“裸/聊被曝光诶,而且他还有/女票/女昌/的嫌疑,”生窈想想浑身打了个寒颤,“我以后再也不搞网恋了,谁知道竟然这么一个人,认识他真是我人生污点。”
“也不知道是谁拿到证据的,还曝光,真够狠啊,社会性死亡了。”
那几个字眼太烫嘴,沈爰连说都说不出口,“那,那个什么…聊,犯法吗?”
“看情况。”低沉爽朗的男声毫无征兆地挤入。
两人回头,就看见谢肖礼单肩挎着个包挤到俩人中间,眉宇飞扬,尽显恣意:“根据《治安处罚法》条例,简单来说,一对一并未影响到公众,未对公众健康文化精神造成损害的,属于私人行为,不算犯法。”[1]
“但是呢,一旦涉及录制,有传播功能,或者涉及线下淫/秽行为,那涉黄肯定犯法了,就看走的是《治安处罚法》还是《刑法》。”
生窈“噢哟”一长声,瘪瘪嘴:“法学生,就是牛哦。”
“牛的不是法学生,牛的是我谢肖礼。”
生窈:……是是是。
谢肖礼看向身边的沈爰,吹了声口哨:“听说沈绰拿头奖又揍了人,白干一场还丢了脸。”
他笑得一侧小尖牙都露出来了,“不愧是他啊。”
“哎,沈爰,你是不是觉得有这么个哥特丢脸,点评一下。”
沈爰瞥他一眼,眉毛皱动:“谢肖礼,有没有人讲过你真的话很多。”
“有啊,不过自古以来帅哥和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谢肖礼指指自己,挑眉:“何况我这么个帅哥天才。”
“走了,回见。”
他在街角拐走,留给她们个背影,举起胳膊挥了挥。
两人站在原地,半晌,生窈翻白眼,来了句:“傻狗,他装什么啊。”
沈爰忍俊不禁。
“而且啊。”生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凑到她耳畔说:“据说张家铭还意/淫偷拍同校女生,可恶心了。”
“不过这个不在曝光的帖子里,是别人传出来的,不知道真假,可能是造谣。”
光是之前那些就足够刺激沈爰了,没想到还来了这一句,她拍拍生窈:“你平时也小心一点,别给别人可乘之机。”
生窈突然示意她噤声,压低声音:“哎,看。”
沈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径直走向校外方向的张家铭,背着个包,头埋得很低。
周围很多人都在悄悄打量他,窃窃私语着。
可能是不是因为正值下午放学的时间段,各个学院楼四散来的学生都挤在这个中转路口,人特别多。
不知谁喊了句“滨大败类”,张家铭回头,恰好往沈爰这边看过来,下一秒,眼前被一片高大阴影挡住,同时肩膀被怼撞了下,她往后踉跄两步。
熟悉的味道弥来,是淡烟草混着洗衣粉的香味。
沈爰抬头,易慎散漫的侧脸映入眼底。
心跳轻慢停滞。
降温了,他黑卫衣的肩线利落单薄,径直从她身边路过,视线不曾偏过。
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沈爰视线追随他,直到易慎走远,似乎跟张家铭的路线一样,出校去了。
颀长的黑色身影没入人群,她紧皱的眉心也逐渐松下,似有气馁的意味。
还真不理她了呀。
易慎,真讨厌。
“走吧。”沈爰拉着生窈,向背而去。
…………
事件发酵至今36小时,张家铭过得浑浑噩噩,被校领导约谈后,好像天都塌了。
出了学校,他直接去了城南的夜市街买醉解愁。
从傍晚喝到月亮高挂,他支离破碎的未来却似乎无法弥补。
半醉时,他点的酒全都喝完了,坐在小桌板前发呆,双眼布满红血丝。
就在这会儿,有人靠近了他。
捏着啤酒瓶口走进的男人穿着漆黑卫衣,每一步都踏出压迫感。
嘭。
啤酒瓶被他磕在桌子上,易慎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他对面。
他坐姿懒散,像看着只丧家之犬一样,睥睨着张家铭。
易慎拎起酒瓶,给他倒了半杯,悠哉道:“喝两口?”
他勾唇:“我穷鬼一个,顶多请你半杯,见谅。”
说完仰起喉咙喝了几口解渴。
张家铭盯着他,眼里的恨燃烧起来,拳头攥得发白。
“易慎,你满意了吗?”
易慎歪头,耍赖的劲起来,“说什么呢。”继续装傻。
“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你黑了我的手机是不是…”张家铭扫了眼自己面前半杯啤酒,凄凉笑了两声,“现在好了,没人跟你抢保研资格了,我他妈连毕业都毕不了了……”
“真说狠,谁狠得过你啊……易慎。”
“你这么毁人一辈子,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
对方嘴里的话越来越脏,面对无底线的诅咒,易慎唇边的笑越来越深,蔓延到眉眼。
他打断:“张家铭。”
“我可从没说过我要读研。”
张家铭愣了,缓缓抬眼,面前的男人在他眼里,就像冷面恶鬼一样。
扬着戏谑的眼,高处压迫,血盆大口,把他从内到外全都碾碎。
“你……你……”
易慎翘起二郎腿,手肘撑桌,靠近几分:“保研的不是我,但,也绝对不会是你。”
他说完,又抄起酒瓶子喝了两口,给张家铭搁下:“今儿当我行善,剩下的都送你了。”
说完,易慎起身掸掸灰,离开大排档拐进巷子。
张家铭愣在原地半晌,突然爆发出来,骂了一句脏话,推翻桌子就追他过去。
“易慎我要杀了你!”
“人呢”
他刚跑进几乎没有灯光的巷子里,突然被身后闪出来的人一脚踹进脏水地上,喝进肚子的酒都差点吐出来:“呃——”
在没有光的羊肠巷子,易慎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潜伏灌木丛的黑豹,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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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杀气弥漫。
他慢着步调走近,一脚踩在张家铭胸口,竟让对方动弹不得。
“我听听,你要弄死谁啊。”
这条巷子没有灯,也没有摄像头。
易慎加重脚上压迫的力度,碾得他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松开,俯身,一把扯住张家铭的衣领,竟把人活生生从泥地上提起来。
手机偶生”
沈逾坐在电脑前,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消去温润,冷又冽。
让人联想到几欲摧毁天地的暴风雪来临的前夕。
“不要冲动。”他额角迭着青筋,却劝弟弟冷静下来,“对方给我们这些,也不是让你冲过去暴力泄愤的。”
沈家企业拥到五百块,就拿出一百五给她买冰淇淋?
易慎,你的脑子是出问题了吗?
她捧着冰淇淋,静静地愣了数十秒,然后迈步,挤进他的领域。
沈爰靠近易慎,冰淇淋的盒子几乎贴到他胸腹,她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睛。
片刻,她露出几分赧动又灵气的笑,“易慎,你是在哄我吗?”
“是在跟我道歉吗?”
易慎从小到大什么糟糕事没遇着过?
但此刻,他招架不住沈爰的眼神。
易慎抄在兜里的手绷直,眉心神经性跳着,警告:“沈爰,别老自己发挥成吗。”
对李枫石济之他们是,对她也是。
沈爰发现面前的这个人,总是藏在冷漠之下,或许他确实天生缺乏情感,但却又一次次地做出,不符合他表面的感性行为。
都说他是野狗,功利心强,没有感情,浑蛋一个。
但真正的易慎,是什么样子呢,她突然特别好奇。
【圆圆,试试看?】
【让他昌见他这幅态度,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吃个狗屁!护工走了,老子拉有强悍的律师团队,包括沈逾也有私人律师。
拿这些东西让张家铭身败名裂,追诉法律责任简直信手拈来。
打一顿解气,那是年轻人的解决办法。
以沈逾的手段,张家铭将受到致命一击,只会坠落得更深,更深。
已经了解了事情全部经过,沈逾把东西打包收好,准备明天递给律师准备后续事宜。
沈绰相信大哥的能力,就是这孙子一日不遭报应,他一天不解气。
看着大哥好像有些出神,他问:“哥,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逾靠进皮质办公椅,视线盯着屏幕上的匿名发件人,半晌,眼神透着意味深长:“他很有意思。”
指的是发件人。
给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却只是发过来,不要求任何条件作为交换,似乎明显告诉他们:这件事,该你们沈家出手了。
“他不对外曝光,或许是。”沈逾的话只说到一半。
这位发件人怕圆圆亲眼看见这些,会被吓到。
易慎不想她害怕。
第 15 章 RoyalBlue
RoyalBlue:15.
从学校画室回来,沈爰发现把画具清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和胳膊却还沾着脏,所以径直进了宿舍楼里的卫生间,洗干净再回寝室。
周六日她回家住,其他三个舍友都留校,沈爰走到门口,手刚扶上门把手,隔着门听到了些阴阳怪气的对话。
宿舍里好像有别的屋的女同学来串门了。
“你们宿舍那大小姐还没回来呢?这都上了一天课了。”
“今天画室看见她了,估计一会儿回来吧。”
“哎真福街,小妹估计连滨阳有这条街都不知道,别提跑过去玩,还跟易慎?疯了吧。
“怎么看着情绪不高啊?生窈那死丫头惹你了?”他问。
沈爰摆摆手,随着上楼跟他说:“电影太压抑了,我睡啦二哥,你也早睡。”
然后人影消失在二楼转角。
沈绰呆呆站在楼下,有些幽怨地嘟囔:“我受这么大气回来,不安慰就算了,甩啥脸色呢。”
没办法,自己妹妹只能自己惯着,他把毛巾甩肩膀上,转身回房间。
…………
沈爰泡了一个时间漫长的澡,浴球也多放了一个,再多的香味都熏不好她苦涩的心。
从浴室出来浑身疲倦,床上的手机正震动不停,好似非要等到她接通才肯消停。
沈爰仰躺进床里,柔软床垫把人弹起几分,她摸出电话一瞧是境外的手机号,本想当做骚扰电话挂断,下一秒意识到什么,嗖地从床上坐起来接通,语气试探:“……喂?”
女人的嗓音和沈爰的音质有几分相似,但更多的是沉稳,口吻开朗,像个逗小姑娘的大姐姐:“乖乖,你再不接的,不觉得她特嘚瑟吗?几个专业老师。”
挤满四五个人的寝室再次化为一片吓人的安静。
沈爰背上包包,走之前还不忘贴心提醒:“那个面霜功效很强,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皮肤机能很好,一次性抹太多要是闷痘烂脸了,可别说我东西是假货啦。”
同宿舍的三个女生都不敢看她。
这种不掺杂任何愤怒的解决方式才最让她们感到羞辱。
说完,她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轻慢带门离开,看上去软软的一点脾气没有。
沈爰作为精神与物质双重富养出来的女孩,这种豁然襟度,像种温柔的不屑,直冲冲扎穿了那些心胸狭隘的人。
…………
出了宿舍楼她就后悔了,沈爰一边在网上重新买护肤品,一边心疼。
那都是哥哥每天费心费力挣的钱买来的!凭什么都给她们……早知道应该拿回家丢给二哥用,也算没浪费。
越想越气,走到食堂的时候沈爰的小脸蛋已经鼓得像气球了。
她喜欢第四食堂的饭菜,经常到这里来,四食堂挨着信科院,里面理工科学生含量极高。
沈爰刚踏进去,挑眼看见了石济之和李枫两个人坐在那边聊天,心事重重的。
点了一份汤面,她看了看周围没有空位,最后端着走到他们两人身边,“学长们好,你们身边方便我坐一下吗?”
李枫人内向,脸皮上总挂着淡淡的笑意,没说话但连忙点头,给她拉开椅子。
“是你啊,上次回去…没事吧?”石济之关心道,问的是和贾明,易慎的矛盾。
沈爰摇摇头,莞尔:“没关系的。”
她观察他们表情,“学长们是有什么难事了?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石济之和李枫对视,“害,也不算什么难事儿……就,还是易慎工作室那事儿。”
两个理工男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更没跟女生谈过心,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沈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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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戳中他们的心事:“学长,你们是不是,舍不得易慎啊?”
“也舍不得工作室就这么没了。”沉默的李枫突然说话了。
石济之点头,非常认可:“学妹,你不知道,工作室能做起来真太不容易了。”
“我是晚一年加入他们的,咱们学校的课业算很重你也知道,我简直想象不到,李枫和易慎他俩是怎么一边上学搞成绩一边私下接项目挣钱的。”
“外面那些人,谁看得起现在本科大学生的能力,一开始根本接不到什么好活,擦边不体面的钱易慎又不稀罕挣。”
“从做出‘WANT’以后,我们才算真的有名声了,就是真开工作室吧…确实启动资金不太够。我能明白易慎的顾虑,对我们这种要背景没背景,要钱没钱的穷学生,毕业上个班最踏实。”
对比喋喋不休的石济之,沈爰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枫身上,越内向的人,反而情绪越丰满。
她看着他,开口问:“李枫学长,你为什么这么舍不得他。”
李枫的眼镜有些脏,但盖不住满含情绪的眼神,缄默很久,他才舍得对她敞开心扉:“我是小县城考来的,我妈没得早,老爹常年在外面打工,爷爷身体也不好。”
“大一上了一个学期就不想读了…交不起学费,在滨阳这种大城市,生活成本太高了。”
“那会儿易慎找着我,塞了我五千块钱,凑齐了大二的学费。”
“他那时候,”李枫突然笑了下,“穷得连个新鼠标都不舍得买。”
但是那五千块钱,他眼睛都不眨就拿了。
碗里平静的汤面,像一把能映照回忆的镜子,让沈爰顺着李枫的描述,看到了三年前的易慎。
“他站在我面前就说了一句话。”李枫双手扣在一起,语气都激动了。
“他就说。”
“李枫,你想就这么穷一辈子吗?”
“要是不想,拿着钱把学费交了,下学期跟着我干。”
留在过去的一段话,像一股强悍的风,把沈爰这个旁听者的心激荡得无法平复。
她望着陷入回忆的李枫,眼神不止地撼动着,刚成人的年纪却满心孤勇的易慎仿佛就在眼前。
石济之这时候插话,笑呵呵的:“易慎的钱可不随便给人花,是李枫确实有能力,才被他看中的。”
“不过事实证明他确实没跟错人,他俩一开始弄工作室,李枫就没跟家里要过钱了。”
“不,改变我的,不是易慎带我挣的钱。”李枫摇头,“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回老家早点打工帮家里忙,但唯独他坚决劝我继续读书的瞬间。”
他抬眼,看着沈爰,“我认定他易慎一定是有出息的人,所以我想跟着他干,也是为了我的以后。”
“以我的成绩,各个大公司的offer是不难拿到,上岗就是五位数工资。”
李枫摇头:“但我总觉得,有一条更远的路等着我。”
“我就是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觉得我应该按部就班,踏实上班。”
沈爰缓缓放松,目光了然。
明明决定要放弃平坦大路陪易慎攀峰时,却被对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是他难过的原因。
易慎太理智了,理智到缺乏感情。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包括替他的兄弟们。
可是……
沈爰垂眸,共情力过强的她也复杂纠结起来。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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