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阁,层楼叠榭,错落有致,奇花异草,假山怪石,点缀其间。
过了一东西穿堂,在仪门落轿。一妇人头戴金累丝双鸾点翠步摇,身穿深红牡丹纹罗裙来迎,后垂手侯着数个穿红着绿的小丫鬟,她口中含笑:“可算把你盼来了。”
季夫人快步上前,“怎劳你在此。”两人携手进了正厅,一老太太歪坐软榻上,左右下首各坐些太太夫人。
季夫人领众人贺寿,又与首座太太寒暄。半刻钟后,李婠几人便行礼退下,与陈家小姐大房陈芸一道出去了。
出了正厅,几人一一见礼,你一言我一语,算是半熟了。
陈芸引人穿过抄手游廊,笑道:“我平日里都难得有个说话人,天天希冀有个姐姐妹妹,今儿可是成真的,各位姐姐妹妹可别嫌我。”
李嫦回道:“哪里的话,平日里也不曾走动,往后可不许拦了我们的拜贴。”
陈芸道:“岂敢、我是巴不得的。”又道:“前面搭了戏台,戏班在唱南戏,也有个花院子在左,有凉亭、有流水,赏花品茗也是妙极。”
李姝性情直率,闻言直道:“咿咿呀呀的我可不喜,不若还是往左罢。”李嫦暗瞪了李姝一眼,笑道:“让芸姐姐见笑了。”
陈芸笑道:“可别,五妹妹心情直率,我心甚喜,我也不耐烦听那些拖长了的调子。”说罢,便在前面引路,一路与李嫦、李姝说说笑笑,李妍、李娟间或说上一两句。李婠寡言,坠在后面。
正此时,右方迎面走来几人。为首之人身着鹞冠紫团花金丝束腰裰衣,腰系一紫田白玉,身材魁伟,彪腹狼腰,更兼剑眉星眼,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后方人俱都着锦衣、配玉饰,仪表不凡。
陈芸与为首之人闲说几句后,双方见礼,一往东,一往西走了。
待对方走远,冯内打趣道:“陈子兴,你莫不看上了后方的小娘子,怎么不错眼的盯了好几下。”冯内与陈昌相熟,来往甚多,刚陈昌虽目不斜视,一脸正色,但说话时,眼角就往那边扫了好几下,虽隐晦,但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其余人也兴致勃勃地说道:“前个儿不还说最不喜那些木头桩子麽,怎么今儿大变样了。”
“陈兄家已有二美,可别伤了两位嫂夫人的心。”“也难怪,那小娘子生得真真标志。”
陈昌笑道:“我见她就觉得熟悉,好似前世见过,今生又相逢,可不得多看几眼。”其余人大笑,叫嚷着不信。陈昌笑而不语,实话已说,不信也是没法子的事。
这头,李嫦见李婠面色不好,轻声问道:“可是身子不适?”其余姐妹俱看过来。陈芸道:“怕是太过酷热,莫要中暑了,我那处院子不远,且去歇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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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婠忙道:“我无事,不必如此。”
陈芸拉住李婠道:“勿要见外,且当是自己家,再说夜宴尚早,你且歇着,待到了时辰,我们便去寻你。”说罢,叫来丫鬟。
李婠遂没有回绝。
到了地方,一婆子并着数个丫鬟早候在门口,拥着李婠进去了。夏菱看这偏厅室宇精美、铺陈华丽,案上置有果盘,屋里果香怡人,榻上也是攒新,暗自点头,遂伺候她歇息,与冬清出门守着。
李婠因着今日见了梦中故人,心中烦闷,谁知合上眼,迷迷糊糊睡去。梦中,她犹见仪门前的贵妇人口中含笑,观之可亲,正于堂上说笑,转眼便成了苛刻尖酸、轻口薄舌之人,软塌上的老妇人蔼然亲善、慈祥和气,也成了逼人的罗刹,这富丽堂皇的府邸也成了吃人的魔窟,光怪陆离中,她满头冷汗地醒来。
夏菱听见里屋动静,忙与众人进去,她见李婠满头汗水,问道:“姑娘,可是做噩梦了?”李婠轻轻点头,问道:“现今什么时辰了?”
夏菱回道:“刚到申时,还早着了,约摸躺了二刻钟。姑娘可要起身了?”李婠点头,众人遂服侍她理发整衣,又奉上些凉汤小食。
李婠头重脚轻,冷汗满背,她强忍不适寻了李嫦等人,强打起精神来,待宴饮事毕,回去便病倒了。
你猜为何这李婠会做此噩梦?若究其缘由,就得说说李婠白马寺梦中之事了。这事也不新鲜,就是滚滚红尘中的一件,说不准大家都已猜到。前因后果,不过几行,只是其中酸楚,满纸难言。容我卖个关子,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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