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烤红薯,旁边有个男生走了过来,与她肩膀紧挨,对方似乎也是来买烤红薯的,明杳就往旁挪了下身体。
陈放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气球细绳,不经意抬眼,看见紧挨明杳的男生,男生长相俊秀,戴着眼镜,一看就是那种斯斯文文的三好学生。
明杳今天出来时穿的是一件白色方口领打底衫,红色菱纹格长裙,外搭一件米色呢绒厚大衣,围着围巾,露出一双盈盈的杏眼,清纯又漂亮。
站在明杳身边的男生注意力看似在红薯上,实际上眼神从过来开始,就一直紧跟着她不放,在明杳挑好红薯,要扫码付账时,男生鼓起勇气搭讪:“小姐姐,我能加你微信吗?”
明杳正想拒绝,肩膀一沉,扭头看去,陈放不知道何时过来了,手臂懒洋洋地搭在她肩上,黑眸不掩冷意扫过男生:“加我微信吧。”
男生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的漂亮小姐姐是有主了,只能一脸挫败地离开。
明杳把买来的烤红薯分给陈放一个,陈放没有接过,压着眼尾,眼神沉沉地看着她,明杳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陈放煞有其事地点头,“写了两个字。”
明杳:“?”
“好看。”陈放吊儿郎当地笑。
明杳脸颊红了起来,把烤红薯往陈放怀里一塞,轻声嘟囔道:“你吃东西吧。”
陈放盯着手里的烤红薯,笑了一下,这姑娘意思是,吃东西就能堵上他的嘴了。
明杳和陈放并肩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她小口吃着手里的烤红薯,脸颊鼓鼓的,像只小松鼠,陈放看得有趣,垂放在身侧的指尖发痒,想要戳一下,又给忍住了。
快到停车场时,倏地有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从马路对面跑了出来,斜对面正好有辆电动摩托车驶过来,明杳看得心惊,还没回过神来,身边人已经快步冲了出去。
陈放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女孩身边,先把她抱在怀里,侧身挡住驶来的电动摩托车,左手臂却被摩托车车身一划,黑色外套、灰色卫衣都划出一条口子,线条流畅的胳膊出现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摩托车车主见状,连忙停下车,问:“兄弟,你没事吧?”
陈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没事。”
小女孩妈妈跑过来,从陈放怀里接过女儿,确定孩子没事后,连声和陈放道谢,陈放扯了扯唇角说:“不客气,应该的。”
“来,和叔叔说谢谢。”女孩妈妈让小孩和陈放道谢。
小女孩仰起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陈放,奶声奶气地说:“叔叔,谢谢你。”
陈放伸出右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眼神温柔,语气却严肃:“小朋友,以后在马路上不要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谢谢叔叔。”
女孩妈妈再次和陈放道谢,抱着女孩离开。
明杳站在一旁看着,路灯的光晕出陈放深邃轮廓,他站在光里,眉眼漆黑,眼神坦荡,依旧是那个满腔赤诚,一心想要保家卫国的坦荡少年。
摩托车主见陈放手臂受伤,提议要他去医院,一切费用都由他来承担,陈放摇头拒绝:“小伤,不碍事。”
见此,摩托车主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才骑车离开。
明杳跑过来,看见陈放受伤的手臂,皱紧好看的眉:“这伤口有点深,还是去趟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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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受伤了,没法开车。”陈放懒洋洋地笑,“能麻烦学妹开车送我去吗?”
第54章 54、动心
明杳点头同意, 陈放把车钥匙扔来, 两人前后上了车。明杳打着方向盘,倒车出库,黑色大G如同行驶在暗夜中的一只猛兽。
第一院里广场不远,开车只需要十来分钟, 明杳找到一个停车位, 把车停好,和陈放先后下车。
最近气温骤降, 病毒性流感频发,医院大厅坐满了输液的患者, 空气里飘荡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说话声、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十分嘈杂,刺耳得紧。
明杳帮陈放挂好号以后,陪他进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灯光明亮, 孟如楠才送走一位来看病的患者,揉了揉酸疼的脖颈, 一抬头看见从门外进来的陈放, 疲惫的眉心舒展开。
孟如楠正要笑着打招呼, 看到跟在陈放身后进来的明杳,笑意收敛, 又对两人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巧了, 晚上好。”
明杳对她回以微笑:“孟医生好。”
孟如楠笑着和明杳点点头, 视线落在陈放身上, 他右手捂住受伤的左手, 夹克外套, 灰色卫衣都被血渍渲染成深色, 伤口狰狞恐怖。
“你怎么又受伤了?”孟如楠皱紧眉,问道。
陈放大喇喇地坐下,眼皮漫不经心地垂着,语气无所谓:“小伤,不碍事,麻烦孟医生给我包扎下。”
孟如楠是何等精明的人,一言就听出陈放对她的冷淡和疏离,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她给陈放发消息,他都敷衍地回复,甚至拒绝她任何约饭邀请,完全能感觉到陈放对她态度有翻天覆地的转变。
无论心里掀起多大波澜,孟如楠依旧面不改色,微笑应下后,抬眸看向明杳:“明小姐,我要给陈放处理伤口,能麻烦您出去等着吗?”
明杳点头应好,正要转身离开,陈放伸手拉住她,她低眸看他,轻声问:“怎么了?”
“我怕疼,你留下来陪我。”陈放语气坦荡,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明杳看眼陈放受伤的左手,伤口狰狞,血渍斑驳,她眼底闪过心疼,犹豫一瞬,眼神带着试探看向孟如楠:“孟医生,我能留下来吗?”
孟如楠压下嘴角,看眼坐在那里八风不动的陈放,他从进来那一刻起,眼神就没看过她,一直紧跟着明杳不放。
“你留下来吧。”孟如楠声音淡淡。
孟如楠让陈放脱掉外套,挽起卫衣袖子,线条流畅的手臂盘虬着一条狰狞的伤口,她先用碘伏帮陈放消毒,然后上药,最后用纱布帮他包扎。
“最近忌辛辣,伤口不要碰水,三天来医院换一次药。”孟如楠给开了病历单,递给明杳,“明小姐,能麻烦您去帮他拿药吗?”
明杳接过药单,离开办公室去给陈放拿药。
办公室里只剩下孟如楠和陈放,陈放右手玩着打火机,机匣开合的轻响声有一下没一下地响起,令孟如楠本就烦躁的心情更郁闷,她看着陈放问:“你和明小姐在一起了?”
“没有。”
孟如楠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又听陈放声音响起:“我在追她。”
孟如楠完全怔住了,目光愣愣地看着陈放,男人懒散垂着眼皮,注意力一直在手上的打火机上,幽蓝的火苗从他虎口蹿了起来,他修长指节灵活转动着打火机,动作散漫又勾人。
室内很安静,孟如楠一颗心慢慢沉到谷底,她深呼吸好几次,才缓缓开口:“那祝你早日得偿所愿,不过,我以后还能单独约你出来吗?”
“啪嗒”地一声,陈放合上了火机,掀开眼皮,看着孟如楠:“那年廊阳山秋游,你和明杳是住同一个宿舍,对吗?”
孟如楠心惊了一下,望进陈放漆黑的眼睛,他的眼睛形状生得很好看,看人似自带三分情意,有点像含情眼。可此刻,陈放眼神冷淡,眼尾压着一丝戾气,仿佛可以看穿人心。
“我……”孟如楠正想解释时。
陈放拎起外套起身,单手插着兜,冷眼睨着她:“以后别联系,我姑娘会不开心。”
“今晚谢了,孟医生。”
孟如楠咬紧发白的唇,看着陈放挺拔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她垂下眼睫,自嘲地笑了笑,却也明白,陈放不把话说透,是给她留最后一丝情面。
明杳拿好药回来,看见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陈放,疑惑问:“你怎么出来了?”
“她有病人。”陈放说。
明杳哦了一声,跟在陈放身边走出医院,嘴里不停地说着每种药物的使用方式,落在陈放耳里的声音灵动好听。
陈放手臂懒洋洋地搭在明杳肩上,拖长音调应:“行,知道了。”
由于陈放手受伤的原因,明杳先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然后给他叫了一个代驾,再转身上楼。
晚上,陈放回到家,收到孟如楠发来的消息:【对不起。】
陈放面无表情看了眼消息,把这条消息删除,又把孟如楠所有联系方式拉黑,给自己倒了杯水,囫囵吃了药,倒床就睡。
孟如楠那边久等半天,也不见陈放的回信,迟疑许久又编辑了一大段文字发送过去,绿色消息框后面跟着一道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陈放把她拉黑了。
孟如楠怔然地看着手机屏幕,缓缓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嚎啕声回荡在安静的午夜里,外面凛风拍打窗户,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陈放这个人,看似散漫随意,对谁都是以礼相待,实际上一颗心冷得要死,对待敌人从来都无比绝情,不留一点儿余地。
她以朋友身份陪他八年。
最后还是抵不过明杳。
……
《长夏》杀青以后,明杳短时间内没有工作,她也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输入学习,为下一个新剧本做足准备。
周五,京城大雪,温度降至零下。
明杳本来计划带明修远回南城过新年,哪想早上接到李萝妃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明杳不得不把行程暂时延后,前去赴李萝妃之约。
李萝妃给她发来的餐厅定位是一家日式料理店,开在京大附近,明杳把车停好,乘坐电梯上楼,门口有侍应生接待,带着明杳往订好的包厢走去。
明杳和侍应生道谢,站在虚掩的包厢门口,暖色灯光从里泻出,视野变得狭窄,能看清包厢里发生的一切。
李萝妃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相对而坐,两人正在聊天,男人谈吐斯文,把李萝妃哄得眉开眼笑,包厢气氛和乐融融。
就这情景,明杳怎么会不明白是李萝妃给她安排的相亲局。
从大学到现在,李萝妃明里暗里为她安排的相亲局数不胜数,今日是某集团继承人,明日是某导演独生子,明杳不想拂母亲面子,总会前去赴约,但每次吃一顿饭后都再无后续。
明杳叹了口气,扬起一个还算礼貌的微笑推门而进,先和李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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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招呼,然后问出现在桌上的陌生男人:“妈,这位先生是?”
李萝妃拉着明杳在身边坐下,同她介绍:“这是你黎叔叔好友的儿子,许鸿羲,你可以叫他一声鸿羲哥。”
“你好,我是许鸿羲。”许鸿羲向明杳伸出手,语气温和地打招呼。
明杳微笑回应:“许先生好,我是明杳。”
一声礼貌又疏离的“许先生”拉开彼此距离。
许鸿羲笑容不变,绅士地把菜单递给明杳:“女士优先,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谢谢许先生。”明杳道谢接过,从始至终都与许鸿羲保持着一定距离。
许鸿羲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明杳,她进来时脱掉了卡其色呢绒大衣,里面是件黑色高领毛衣,胸前弧度饱满,皮肤白腻,绸缎似的乌发慵懒的绑在脑后,唇色微红,低头翻阅菜单时,漆黑眼睫垂下,在白皙脸庞拓出淡淡阴翳。
很漂亮,气质很清冷的女生。
明杳把点好的菜单递给许鸿羲,端起手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神色安静,一直不发一言。
李萝妃皱紧眉,桌下的手打了一下明杳手背,明杳吃痛拧眉,扭头对上李萝妃的眼睛,她正眼神示意她主动和许鸿羲说话。
明杳装作没看见,一直盯着手里的茶杯看。
饭席上,明杳得知了许鸿羲的身份,他是四九城里长大的太子爷,家境殷实,祖上是做服装发家,后涉猎高奢领域,名下品牌无数,是无数女星名媛趋之若求的钻石王老五。
吃饭的中途,李萝妃借口让明杳陪自己去洗手间离开包厢,把她拉到无人的安全通道,语气不满的开口:“我今晚叫你来吃饭,不只是叫你来吃饭的,许鸿羲是高奢品牌的太子爷,你要是和他成了,对我、对你,百利无一害。”
明杳抬眼直视李萝妃,眼神清澈,语气不容抗拒:“妈,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您帮我安排人生。”
“明杳,你是我女儿,我才会费尽心机给你找个好人家,”李萝妃面色不好,冷笑:“你要不是我女儿,我会管你?!”
明杳低睫,灰白水泥地被橘色灯光晕出光圈,落在她黑色小皮靴上,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来参加这种饭局。”
李萝妃脸色变好不少,冷淡地嗯了一声,拉着明杳再次回到包厢。
吃完饭后,李萝妃有通告,先行离去。明杳拎着手提包起身,和许鸿羲告别:“许先生,谢谢您今晚的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起下去吧。”许鸿羲拿上外套,搭在臂弯。
明杳不好拒绝,只能和许鸿羲一起下楼,从电梯出来时,明杳鞋跟卡在缝隙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
“小心。”许鸿羲伸出手揽住明杳的纤腰,把她扶在怀里。
明杳站稳身体后,从许鸿羲怀里离开,拉开两人距离,和他说:“谢谢。”
“明小姐客气了,任谁也不想看见美女出糗。”许鸿羲笑意温润,对明杳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有礼的绅士风度。
明杳觉得许鸿羲和谢嘉让像又不像,后者是真正温润如玉的性子,许鸿羲温柔之中却带着一丝冷淡,像是戴着一副有礼的斯文面具,让人看不穿他的心。
今天是韩永言的生日,又是二〇二一年最后一天,韩永言就组了个局,把一伙朋友叫来自己名下的日料店聚会,一群人喝了不少酒,勾肩搭背从电梯出来。
陈放走在最前面,黑色大衣,利落圆寸,身形挺拔,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夹着一根烟,火星在冷风里摇曳,他正侧头和旁边的韩永言说话。
韩永言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明杳,正想叫陈放,又看到明杳身边一身西装挺括的男人,脸上露出玩味的笑:“陈大少爷,你墙角好像被人挖了。”
陈放瞭起眼皮看去,大堂灯光流转,明杳发丝在灯下微微反光,她正侧头和旁边的男人说话,唇角酒窝若隐若现,灯影将两人身影拉长,在地面重叠。
看起来他妈的般配极了。
“许先生也是被家里人逼着来相亲的?”明杳语气惊讶。
许鸿羲扬了下眉,笑:“不像吗?”
明杳正想说话,不经意地一抬眸,视线和陈放在半空撞上,他看着她,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在薄雾里显得深邃又冷。
明杳手指下意识捏紧包带,心底有阵发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放一脚踩灭烟头,大步流星地向她走了过来。
随着陈放的走近,明杳越发觉得心虚,等到他走到她面前后,她的呼吸都放慢了,眼睫不自觉垂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鸿羲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他眉眼漆黑凌厉,身形颀长,周身笼罩着极强的侵略气场,是那种即使隐藏在人群里,也极有存在感的人。
陈放打量许鸿羲,面前男人长相斯文,气质出众,与谢嘉让的温和不同,他就像一把未开封的利刃,温润有礼的眼神里带着直逼人心的寒芒。
让他没理由地升起一阵危机感。
许鸿羲率先收回视线,彬彬有礼地和明杳说:“我先走一步,后面联系。”
“许先生,再见。”明杳微笑颔首。
许鸿羲上了一辆深灰宾利,车子引擎发动,然后驶进茫茫夜色之中,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明杳正斟酌该和陈放说什么,眉心忽然被他重重地弹了一下,她吃痛拧眉,瞪着他:“你干嘛?”
陈放双手插兜,上身微弓,眼皮漫不经心地垂下,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明杳,压低了嗓音,声线低沉又撩人:“学妹,你追求者挺多啊。”
作者有话说:
杳杳:还好,也就几百个罢了
第55章 55、动心
两人距离很近, 明杳能感觉到陈放呼吸间的灼热呼吸, 像片羽毛不停扫过她的脸颊,热意从耳垂一点点蔓延,整张白皙的俏脸都红了个透。
明杳漆黑的眼睫垂下,不敢看陈放的眼睛, 小声开口:“…没、没你说的那么多。”
陈放啧了一声, 站直身体,视线落在明杳微红的脸蛋上, 漫不经意地问她:“刚那人是谁?”
明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虚感又升了上来,舌尖探出, 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在心底组织着词句, 该怎么说才不会让陈放误会。
过了小半分钟,明杳抬睫,看着陈肆说:“我妈今天叫我来吃饭, 我没想到许先生也会在,我和他——”
“他是来蹭饭的?”陈放挑了下眉, 语气悠悠的。
明杳眨眨眼, 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陈放极轻地磨了下槽牙, 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明杳看着他,杏眼清澈分明, 陈放从她眼底读出一句话:“是你说的, 我可没这么说。”
“……”
他简直要被这姑娘气笑了。
明杳余光扫过去, 看见站在一旁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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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的韩永言众人, 脸颊又红了个度, 小声和陈放解释道:“我妈叫我来吃饭, 但我不知道这是她安排的相亲, 所以就来了,我和许先生只见过一面,没有关系。”
说完以后,明杳小心翼翼瞄了眼陈放,发现男人脸色已恢复正常,她松了口气,试探着问:“你不生气了吧?”
“我生什么气?”陈放勾唇,反问道。
明杳和他眼神对视,陈放勾着唇角,眉眼懒散,一副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模样,轻佻又浪荡。她不自在地抿紧唇角,生硬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
“韩永言生日,朋友聚餐。”陈放懒洋洋地说。
明杳轻嗯一声,正犹豫要不要和陈放告别,又听他问:“今天跨年夜,有安排吗?”
“没。”她摇头。
陈放嘴角翘了下,问:“韩永言在郊外有个度假山庄,我们打算去那玩几天,你要一起吗?”
明杳最近本来就打算休假,听陈放这么一说,索性点头同意:“我回家收拾下换洗衣物,你把地址发我,我自己开车……”
“不用,”陈放打断她,说:“我陪你一起回去。”
陈放和韩永言打了招呼,拉上明杳的手就走,他喝了酒又没开车,只能坐明杳的车去她公寓,上车时,大少爷视线梭巡一圈,往座椅上懒懒一靠,说:“库里南呢,没想到我们学妹还是个富婆。”
明杳正倒车出去,听见陈放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想到陈放开的那两辆车,无论是大G还是AMG GT的跑车,落地费至少是七位数起。
“你别打趣我,”明杳说,“你才是土豪。”
明杳向来乖巧又温静,即使重逢起,陈放一逗她就会脸红,也是难得见她反调侃自己。
陈放低笑了声,侧眸去看她,明杳上车后就解下了围巾,天鹅颈雪白,线条流畅,后脑的马尾不时扫过白皙肌肤,透着一丝纯欲的诱惑。
大概是酒精后劲上来,陈放觉得有些热,喉结上下滚动,低沉嗓叫她:“杳杳。”
“刹——”地一声,车身震动几下,停在了路边。明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蜷紧,耳根一阵阵发热,她不敢扭头去看陈放,只轻轻地嗯了一声,问:“干嘛?”
陈放闭着眼,笑:“没事,就想叫叫你。”
明杳哦了一声,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到明杳家里。她输入了密码,拉开门,按亮开关,灯光照亮黑暗空间,室内一片明亮。
明杳现在玄关处换好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陈放单手插兜,眼神沉沉地盯着地上的黑色拖鞋。
“我爸偶尔会过来,所以家里会常备男士拖鞋。”明杳怕他误会,出声解释。
陈放这才换了鞋,站在玄关处,眼神巡视一圈,看清面前景象。
明杳家是两室一厅小公寓,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一个环形露台,阳台上栽种着不少花花草草,整体装修偏暖色调,从进门的玄关起,地上就铺上了厚厚的米色羊绒地毯,布置十分温馨。
“你要喝点什么吗?”明杳问他。
陈放:“不用,你去收拾行李吧。”
“那你在客厅等我。”明杳给陈放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转身走向卧室。
陈放两条长腿抻直,懒洋洋地搭在茶几上,眼神转了一圈,落在沙发旁的圆形书桌上,桌上放了不少杂志和书籍,他随意抽了一本看。
手里是一本名叫《追光》的小说,封面是湛蓝的天,绿茵跑道,身穿蓝白校服的少女望着前面少年挺拔的背影,作者是叫“木文”,封面上写着一句话:“我用尽一生的时间,去追逐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光。”
在得知明杳出版小说并改编成电影时,陈放也买过几本放在家里,但从不翻看,也不去电影院看电影,只因为这部电影导演是谢嘉让。
陈放懒散翻开封面,排列整齐的目录映入视野,第一章 的章节名是:“杏树下的少年。”他正要往下翻,明杳已经收拾好行李,从卧室出来。
陈放把手里的书一撂,站起身问她:“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明杳点头。
陈放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明杳道了声谢,跟他下楼,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两人前后上了车,明杳调出导航,按照路线,开车前往度假山庄。
车子上了高架后遇上晚高峰,明杳减慢车速,匀速前进。车载音箱里正在播放Eason的《单车》:“……怀念单车给你我,唯一有过的怀抱,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明杳打着方向盘,和陈放说:“我记得高二那年,你送我的磁带,也录的这一首歌。”
“磁带还留着吗?”陈放问她。
明杳:“留着。”
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的。
车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车载音响里放着的歌声响起:“……任世间怨我坏,可知我只得你,承受我的狂或野……”
“我刚翻看了下你出版的小说。”陈放忽然开口。
明杳闻言,心底掀起了巨浪,面上故作平静地问:“你看正文了吗?”
陈放靠着座椅,眼神懒洋洋地扫过来,说:“只看了目录,还没来得及看正文,你就出来了。”
“这样啊。”明杳语气藏着一丝失落,心底却又庆幸,幸好陈放没有看正文内容,不然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程风”的原型。
毕竟被暗恋的男生看见自己以他为原型写的小说,明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明杳和陈放到度假山庄已经是晚上九点,环山路两边路灯亮起橘色光芒,远处青山连绵成线,藏在被浓稠如墨的夜色之中。
度假山庄是典型的中式风建筑,红墙绿瓦,灯火通明,大门口还有两座威严的石狮子,从外进来,是仿苏州园林建成的假山流水,水声潺潺,在寂静黑夜里回荡。
在房间收拾好行李后,明杳收到陈放给她发来的消息:【他们要去山顶放孔明灯,你要去吗?】
明杳回了一个去,想到山里夜晚温度低,她换了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又贴了好几个暖宝宝,围上围巾,从房间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等她的陈放。
走廊灯光明亮,拉出陈放身影,高大又挺拔。他懒散靠墙而站,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幽蓝色火苗不时从他虎口蹿起,显得修长指节禁欲又迷人。
陈放瞭起眼皮,看见走过来的明杳,白色长款羽绒服,戴着围巾,脸遮了一半,只露出一双盈盈的杏眼,走路时,像是一只会移动的雪球。
他挑了下眉,笑:“学妹,你演雪球呢?”
明杳听出陈放话里的调侃之意,脸颊红了起来,语气有些害羞:“真像雪球吗?”
“不是像,本来就是。”
明杳抿唇犹豫,思考要不要回房间重新换套衣服,还没等她想好,手就被陈放牵起,她愣然地眨了眨眼,陈放伸手摸了下她头,开口:“还挺可爱。”
“……”明杳低头,藏在围巾下的脸红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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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开车带明杳上了山顶,韩永言一行人已经开始放孔明灯,明杳抬头望去,漆黑的苍穹下,一盏盏亮起的孔明灯被风吹远,像是会移动的星星。
韩永言看见明杳两人到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把孔明灯和马克笔递过来,催促道:“你俩赶紧写,写了放飞,然后我们去放烟花。”
明杳道谢接过,把孔明灯放在膝上,拿着笔思索该写什么愿望,不经意一瞥,看见陈放在纸上写的愿望,他的字迹一如往昔,潦草又不羁。
——愿天下海清河晏,祖国繁荣富强。
明杳心触动了一下,看着写好准备放飞孔明灯的陈放问:“陈放,你还会回部队吗?”
陈放点灯的动作一顿,漆黑眼睫垂下,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翳,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神情。过了须臾,他把手中孔明灯放飞,插兜看着它被风吹远,嗓音淡淡:“不知道。”
明杳不知道陈放经历了什么,他不愿说,她就不去问。
明杳低头在纸上写下:“无所可求,只愿他所愿皆成真。”
孔明灯的烛火映照着娟秀的簪花小楷,随风飘向天际,带着少女对喜欢的人最直白又虔诚的祝福。
旁边韩永言一众人已经开始放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点亮漆黑的夜幕,明杳仰头看着在天空一簇簇绽放的烟花,扭头去看陈放,问:“陈放,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陈放低头看她,绚烂的烟花点亮明杳琉璃似的杏眼,她眼底有光,让他为之心动。
“有,你呢?”他问。
明杳认真地思考了下,说:“我想去看一次北极光。”
“为什么?”陈放好奇。
明杳清脆的声音在萧瑟寒风里格外清晰,一字一句地落进陈放耳里:“因为在北欧神话中极光是女神欧若拉的化身,它象征希望和曙光,据说看见北极光的人愿望都会实现。”
而我的愿望是:我的少年陈放,愿你永远意气风发,永远赤诚坦荡。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应该在凌晨
第56章 56、动心
最后一簇烟花拖着像流星一样的尾巴, 在天边转瞬即逝。幽蓝的苍穹弯着一轮圆月, 落在陈放眸底,他凝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有机会带你去看。”
明杳弯弯眼睛,笑:“好。”
在度假山庄的最后一天, 明杳做完晨日瑜伽, 收到陈放发来的消息,说韩永言一行人今中午打算去外面野炊, 问她要不要去。
明杳同意,在房间里化了个妆, 看眼今日天气预报,穿了件米色斗篷式大衣, 配黑色过膝马丁靴,头发扎成丸子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恬静又漂亮。
她从楼上下来时,陈放一行人已经在停车场等了许久, 他站在人群中间, 黑色大衣, 背影挺拔,指尖夹着一根烟, 正和尤文成谈笑。
陈放余光瞥见明杳过来, 眼神示意抽烟的人把烟掐了, 走过去, 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兔子形的暖手宝递给明杳:“天冷, 注意保暖。”
明杳道谢接过, 纤细指节握着暖手宝, 热意从掌腹蔓延到全身,连心都变得滚烫。
他们一行人开车前去,野炊地点是在山半腰的公园里,同行的女生除了明杳就是昨天前来的夏莉,两个女生站在一聊天话。
今天虽然放晴,但温度依旧很低,夏莉冻得在原地跺脚,说话时吐出白雾:“杳杳,你的暖手宝是谁给你的?”
“陈放。”明杳说。
夏莉看眼正把烧烤架往下搬的陈放,语气羡慕:“看不出来嘛,陈放居然这么温柔体贴。”
明杳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夏莉凑过来,边用余光看陈放的方向,边压低声音问明杳:“你和陈放现在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在追你?”
“我们……”明杳正要回答,又停顿了。
她低垂着眼睫,看着手里的兔子暖手宝,也在心中问自己,她和陈放现在算什么关系?
朋友?可他们之间又太暧昧了。恋人?但两人谁也没把那句“我喜欢你”说出口。好像他们就处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里。
见明杳沉默,夏莉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放和她现在处于友情越位,恋人未满的状态,谁都没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杳杳。”夏莉叫她。
明杳抬睫:“嗯?”
夏莉看着她,语气很认真地说:“在感情里,女孩子可以是矜持的一方,但在某些必要时刻,矜持这种东西,完全可以不要。”
“……什么意思?”明杳有些不懂。
夏莉正要继续说话,对面已经架好烧烤架的韩永言叫她们:“两位美女,别聊天了,赶紧过来,准备吃烧烤了。”
“来了。”夏莉应了一声,拉着明杳过去。
吃烧烤的全程,明杳都没动过手,全是陈放给她烤肉。一群人吃完烧烤,席地而坐打牌,陈放和明杳没参加,两人站在一旁观看。
从开局到现在,尤文成输得底裤都不剩,把手里扑克一扔,往铺了毯子的草坪上一趟,嚷道:“不打了,再打下去,老子老婆本都要输没了。”
“德行。”陈放嘴里咬着烟,含糊不清地笑骂道。
尤文成从地上坐起来,跳到陈放身边,和他撒娇:“放哥,你帮我打呗,输了算我的,赢了我俩对半分。”
“不打。”陈放拒绝道。
尤文成眼珠骨碌转了一圈,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明杳,双手合十,恳求道:“明学妹,你帮帮忙,劝劝咱放哥,让他帮我打呗。”
明杳猝不及防的被点名,怔然地眨了眨眼睫:“我……他…不听我的啊。”
“屁。”韩永言偏头看过来,语气调侃:“他就听你一人的话。”
这话说得极为暧昧,旁边一众人起哄开:“哇哦,明美女,你就开开金口,帮尤文成这可怜的孩子求求咱放哥呗。”
明杳被他们起哄得脸颊发热,害羞垂睫,放在兜里的指尖紧张地握成拳头,完全不敢去看身边的陈放。
大家的起哄声还在继续,陈放余光掠过明杳发红的耳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散漫的笑,他单手插着兜,低头凑近明杳,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耳侧,语气暧昧:“要帮他求我吗?”
“我求了,你就答应吗?”明杳偏头看他。
陈放挑眉,笑:“你求我,我就答应。”
明杳正犹豫着,眼睛对上一脸希冀的尤文成,心底叹了口气,不忍出声帮他求陈放:“那你帮帮他吧。”
陈放低眸看她须臾,懒散地笑了一声:“行,听我们学妹的。”
“哟——这叫什么,朋友们?”韩永言吹了声口哨,带头起哄。
尤文成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陈放哼笑了声,一脚朝尤文成踹去,语调闲散:“少他妈乱用俗语。”
“这是事实。”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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