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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维克已经想到了后续剩余的计划方案。

    按照他过去探听到的那些消息,听说圣依教的圣依神会在每周的神赐日，通过竞技场的比拼角逐出最后胜者，并给那些能完美运用竞技场力量的信徒赐下神装。

    对于教堂的制式,就算是圣依教内部也不存在什么具体的标准。

    按照维克对于教会的理解，真要说起来，教堂对他来说实际就是一处供奉着神像让信徒参拜的地方。

    而在此之前,神明甚至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杜纳市外城、甚至于给他这样的普通外城人赐下神装,那也说明了圣依神或许正在注视着这方天地,并慈善地赐下福祉。

    在这样的前提下,教堂的实际制式或许也没那么重要了。

    不一定非要像是内城那样富丽堂皇,也不像是其他神明一样只保佑有钱的内城人。

    他大可直接把自己的家改造成一个临时的教堂，顺便弄一尊神像以此来让神明本尊感知信徒的虔诚。

    相信就算是神明,应该也能理解他们这些外城人的贫穷与苦楚。

    ……当然,如果实在不行，他在继续深入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更像是教堂的地方，这也不是不行。

    而对此,因为自己的这个猜测,维克甚至已经开始想办法收集合适的材料,想要自己在这个没有多少宗教气息的外城弄出来一尊人形的雕像。

    因为时间有点紧，要不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圣依教的神赐日，为了在最小损失的前提下验证自己的计划方案是否可行,他最后只是找了一块大小合适的木料，勉强自己动手刻出来了一个一十公分左右、没有实际面目的人形木雕。

    只是在维克期待的神赐日真正开始前,意外反倒是比他的计划更先出现——

    在凭借同龄人的排挤、莉莉父母的压迫反向让莉莉觉醒了对圣依教的信仰后，即便维克时常叮嘱，让对方一定要在得到真切能作为反抗力量的神装、等到神赐日的神明赐福前，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对于五六岁的小孩来说,就好像莉莉轻易就能因为维克的算计成为圣依教的信徒，“克制情绪”这件事对于这个年级的孩子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

    得到了神赐的竞技场，拥有了能用以自保的力量……在杜纳市的外城，就算是年纪再小的孩子也能模糊意识到暴力和权力之间的关系。

    莉莉对杜纳市外城七区这片的实际了解远没有维克通透，就更别说想到自己召唤竞技场后可能会引起本地□□注意之类的事情了。

    在又一次被强行剥去衣服的时候，莉莉最终没能控制住心底的不安与委屈，她借用那番神赐的力量，开始尝试反抗自己的父母。

    ……并非是意识到了发生在自己过去时刻经历的性剥削，这个年级的莉莉甚至还不能理解“性”的含义，做出类似的举动纯粹是因为被强迫的遭遇让她觉得自己正在被剥削。

    杜纳市外城的父母大多都没有哄孩子的

    耐心。

    因为自己幼时的经历，哪怕莉莉父母心里因为那份过去的痛苦对莉莉带出了微不足道的怜惜，但这点在外城本就罕见的情绪很快就因为莉莉的反抗迅速消磨殆尽。

    相比起浪费时间的哄骗，他们还是选择了那个对自己而言更省时省力的轻松办法。

    也就是在他们再度动手强行让莉莉配合的时候，莉莉按照维克之前教的，对离自己最近的父亲使用了竞技场。

    “我要申请和你进行竞技场比拼。”

    莉莉惊恐地抬手指向自己的父亲，在说出明确的挑战话语时一度因为心里的恐惧，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伴随着熟悉的机械音响起，透明的空气墙将她和自己的父母彻底隔开，让他拥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竞技场持续的事件并不长，甚至于竞技场实际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杀伤力。

    一天只能使用五次的有限次数，更是让竞技场的用场大多限于诡域中应急自保，以及打断敌对超能力者或是敌对信徒的施法。

    但对于其他不知情的人来说，反而因为知道得不多于是下意识觉得神秘危险。

    “这是……超能力？”莉莉的父亲被困在竞技场的透明空气墙中，在惊愕的同时几乎下意识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条件反射地将这份未知的力量归结为超能力，下意识以为自己的女儿在外界的刺激下变成了超能力者。

    莉莉的父亲咽了口口水，几乎没怎么注意耳边的机械音，只顾着看周身因为竞技场的出现而变得更加繁复花哨的场景。

    一直等到竞技场在结束比拼后自动结束，他先是出于平时对超能力者的敬畏和恐惧，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莉莉，爸爸妈妈刚才确实是有些着急，是不是刚才不小心把你弄疼了？”莉莉的父亲换上了过去惯常和缓的哄骗语气，随即翻遍自己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什么哄骗的糖果零食后，只能临时换一副说辞想要把人哄住，“你别生气，刚才确实是我们不好。”

    “你在家里等着，你先在这等一会儿，爸爸妈妈这就去外边给你买你爱吃的糖果。”

    说着，莉莉的父亲给变身愣在原地的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和自己一起出门。

    莉莉紧贴着墙，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母互相拉扯着一起走出门，隐约还能听到一些类似于“西摩党”、“要价”之类的词汇。

    因为年纪不大，以她的阅历甚至无法从这几个片段式的模糊词汇猜到父母的打算。不过就看自己父母前后过分突兀的改变，倒也能从这份微妙的态度里感觉到不对。

    莉莉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最后也没真的听自己父母的嘱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朝记忆中维克家的位置，想要找到这位来自于圣依教的仁善神父诉说自己的不安。

    她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和遭遇全无保留地告诉了维克。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对面维克那张向来和善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狰狞，眼底透露出来的愤怒和憎恶

    几乎让人心惊。

    因为对方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反应，莉莉见状几乎生出的退怯的念头，下意识想要扭头离开。

    维克很快也注意到了自己表情管理上的不妥，迅速收起了自己面上因为计划出错而表露出来的不满，只适当留下愤怒的情绪。

    余光扫见莉莉面上的忐忑，大概也是知道解释反而显得不安好心，他没有试着说什么“我刚才只是太生气了”之类的话，只是反向给自己刚才的失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维克像是没注意到莉莉面上的表情，装作是气愤的样子继续往下说，就好像真的在设身处地站在莉莉的角度为她着想一样，“莉莉，你只知道么……你的父母，不，那对没有道德的男女，他们想把你卖给西摩党。”

    这个消息远比刚才是失态更让人心惊。

    在听到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卖给本地的□□，莉莉面上几乎立刻就露出惊惧的神情。

    作为杜纳市外城七区的本地人，这片城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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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暴力、所有的压迫大多都来自于西摩党。

    一听说自己即将被自己的父母卖给西摩党，莫大的恐惧几乎在这一刻彻底占据了她的大脑。

    “西摩党……我会被卖给西摩党？这这么可能，我明明还这么小……”莉莉下意识出声反驳，好像只要能说服对面的维克，那么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是知道的，长成的女孩抑或是过分瘦弱的男孩，大多都会被西摩党挑拣着强行带走。

    被带走的那些男孩和女孩究竟都遭遇了什么，莉莉并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那些被西摩党带走的人在未来再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好像彻底在这片城区消失了一样。

    莉莉抬头近乎热切地看向面前在自己心目中近乎权威的神父，渴盼对方能给出赞同的回答。

    然而绝望的是，对面的神父叹了口气，下意识垂眼避开了她的视线。

    随即她听到了维克给出的答复——

    “但你是不一样的，莉莉你的父母，他们把那份来自于神赐的竞技场，当做是特殊的超能力。你将成为珍惜的超能力者，被卖给西摩党。”

    说话间，维克学着记忆中霍尔在看到外城现状后近乎悲天悯人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教会神父。

    只是依靠演技的模仿显然无法模仿出真正的内里，维克暗自咬紧后槽牙，至此依旧因为计划的意外出错而生出怨怼。

    “我之前明明告诉你，让你在神赐日真正拥有神装前，一定要学会克制和忍耐……你为什么没认真记住我说的那些话呢？”

    “现在好了，神赐的力量被视为特殊的超能力，你加入□□背叛庇佑你的神明，同时又在加入□□后蒙骗西摩党……”

    莉莉听到维克说的这些话，几乎被吓得哭出了声：“那现在怎么办……维克，你一定要救救我。”

    维克沉默着没有立刻应声。

    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啧，无论后续怎么发展，在类似的意外发生后，他原本的计划、他计算中理应能拿到手的神装，都因此而彻底成空消失不见了。

    在过去，因为维克过去的打算就是和诡异做交易成为超能力者，他过去也有意收集过这方面的信息。

    超能力者能在帮派里获得很多的好处，但相对而言，那些超能力者的折损率也相对比较高。

    就是因为人数不多损耗率也不低，哪怕是本城区帮派之外的超能力者主动要求加入，也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极好的待遇。

    现在莉莉被当做是超能力者，在使用竞技场后被莉莉的父母当做是超能力者上报西摩党。

    □□本来就缺少类似的人才，再加上莉莉年幼的年纪也会被视为优势，花心思培养后相信很快就会哄骗着对帮派全心全意。

    在原本的监护人打定主意为了酬劳将莉莉的存在上报西摩党后，可以说对方注定会被强行带走加入□□。

    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拿出自己的演技骗骗其他人。

    面对西摩党这么大的帮派，想要强行把莉莉留在贫民窟等到之后的神赐日，这压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更别说，就算是他真的能想到把西摩党的人以及莉莉一家全哄住的办法，这类得罪西摩党的事他也不可能会去做。

    不过……如果莉莉真的会被送进□□，成为西摩党的一员，在类似手段已经被附近其他年幼儿童得知的前提下，他能不能发掘出其他类似的圣依教信徒，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这下是真的有点麻烦了。

    维克越想越觉得生气。

    他先是在心里骂了一通贸贸然动手的莉莉，又在心里刻薄辱骂了工作不积极的莉莉父母。

    ……但凡莉莉父亲去往黑市音像店，抵押借用录像设备的频率能更规律一点，他估计都直接掐点，算准了在神赐日的前一天恰好让莉莉生出对圣依神的信赖。

    维克已经觉得有些烦了。

    但饶是如此，以他的能力，未来势必无法更改，莉莉也注定会被其他人带走。

    相比起浪费时间且毫无意义的抱怨，他果然还是得想想后续究竟要怎么做才合适。

    既然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散，他已经大致失去了获得神装假扮超能力者的可能。

    原本还打算骗取神装转投西摩党，但现在如果还继续念着这套，在莉莉加入西摩党可能泄露圣依教信息的前提下，未来就算是真的骗到神装装作是超能力者，估计十有八九也会随着信仰的泛滥而被戳穿。

    ……就算在最初，他就隐约能猜到，圣依教不同于其他教会的具象化的力量，很有可能会像是过去那些超能力者一样，随着第一个信徒的出现从而遍布整个城市，但在意识到实际情况可能会比他的推测更早出现，还是难免因此生出憋屈来。

    只是，如果原本的计划已然没了挽救的可能，那他只是尝试用其他手段获取属于自己的权利和力量了。

    就比如说——

    在信仰圣依神就能获得力量的前提下，试着用自己“外城七区第一位圣依教信徒”的身份，从精神上掌控其他所有本地信徒，以此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维克的心跳得很快。

    在想到这个的时候，他心底甚至下意识因为这份近似于渎神的念头感到惶恐。

    但之后，在惶恐之余，仿佛真的触碰到了权力的感觉又让他开始莫名兴奋。

    其实真要说起来，圣依教想要做什么呢，这个教会无非是希望信徒能拥有自保的力量。

    参考内城的情况，那些圣依教的信徒就算是真的拥有力量后，最多也就是像内城的教会一样让外城变得更加和平。

    就算圣依教的信徒辨别方式确实简单，他确实有在骗到神装前直接暴露的可能，但最差的情况，也无非就是外城和内城一样恢复平静，不是么？

    不管怎么样都不算太亏。

    甚至于因为他没有神装无法召唤竞技场，他甚至都不用在这里面花费多少力气。

    既然原本的计划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团乱麻的糟糕局势，他就该借着这个机会拼一把。

    稳赚不赔。

    “当然……莉莉，当然，我一定会帮你的……”维克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不是恐惧，那是肾上腺激素飙升后感染的疯狂。

    作为一个为了错漏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投机者，哄骗教会的信徒开始谋划渎神，这一切反而让他变得比最初更加兴奋。

    “莉莉，你认真听我说，”维克露出的悲悯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出于好心于是出声嘱咐，“我无法阻止西摩党的恶行，面对西摩党，只有你自己能帮你，只有至高的圣依神才能救你。”

    “你一定要记住，在面对西摩党的那些人时，你要时刻谨记，这份神赐的竞技场，对外只能是属于你的超能力。”

    按照维克对□□的了解，西摩党所有人所求的都是力量，他们才不会管那份力量究竟是神赐的竞技场，还是源于诡异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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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彻底说破了，恐怕也没人会在意，最多也就是想着复刻类似的奇迹。

    而神明会给每一个虔诚的信徒赐下恩泽，准许所有人信徒都拥有打开竞技场的权利，无所谓信徒的现实身份。

    但□□不在意、神明不在意，他却在意这一切。

    自己花费时间、精力、乃至金钱培育出来的圣依教信徒，他可不想让西摩党那些人把所有好处都占了。

    不过这种私人的想法确实不好让莉莉知道，于是也索性直接加以言语修饰将其掩盖。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那样，神明不会容许□□，就好像杜纳市的内城从来不让□□踏足。如果你真的转投西摩党，神明一定会在失望中收回这份恩泽。你将失去神赐的力量，也将被西摩党视为是恶劣的骗子。你会失去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所以，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

    “好的，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牢牢记住这一点。”莉莉面上还带着泪，但这会儿听到维克的嘱托，第一反应就是点头答应下来。

    因为真切知道了无视吩咐的代价，于是这会儿的态度也比最初更加诚恳。

    莉莉求救似地追问：“那是我的超能力，神赐的竞技场就是我的超能力……我记住了，维克，然后呢？然后我要怎么做才行？”

    维克笑了：“然后？然后你就要去看见，那些被西摩党压迫同样受困于痛苦中的人。”

    “就像是过去，我指引着你成为了圣依神的信徒，我教导你拥有了神赐的力量，你告诉他们，在痛苦的尽头，伟大的圣依神会赐下改变所有人命运的神迹！”起码这一刻，他看起来像是一位合格的传教士。

    莉莉有些茫然地听着维克说的这些话，似懂非懂地犹豫点头。

    “额……嗯，我大概知道了。”

    看样子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维克想，当他真的代入了那些神神叨叨的信徒身份后，结果眼前这个正经的信徒反而听不懂了，还真有点好笑。

    维克笑笑，直接把后续获得神装得到力量的手段，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讲清楚：“当然，除此之外，未来最重要的就是圣依教的神赐日，最近的事件就在三天后。”

    “这是我这段时间亲手雕刻出来的神像，你一定要紧紧抱住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将他遗失。在神赐日的当天，你要找上那些在你引导下成为信徒的同伴，然后在早上七点的时候对着神像共同祈祷，并通过竞技场角逐出最后的十个胜利者。”

    “所有比赛的胜利者都能拥有神装，神装的力量会帮助你们彻底推倒西摩党。”

    “当然，如果那十件神装蕴含的力量不够用的话，你们也可以试着召唤公会，和世界上其他圣依教的信徒借用神装。”

    ……因为相比起神赐日的神装恩赐，由于清楚自己并非信徒的身份，相比起后面那部分关于“借用神装”的信徒权利，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判断信徒的方式以及获得神装的过程中。相比起神赐日获得神装的程序，“借用神装”这部分能让信徒更快拥有力量的内容反而有些含糊。

    当然，说到最后，嘱咐的同时也顺势想到了后续可能遭遇的问题，想到了超能力的唯一性以及其他信徒都能打开竞技场后，两者之间的矛盾性，他末了还额外嘱咐了这么一段。

    “对了，到时候你在西摩党内发掘出了更多圣依教的信徒，当不少人都能和你一样打开竞技场后，你一定要表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超能力比较特殊，除了用竞技场保护自己外，你还能将这份力量隔空赐给一些特殊的人，所以其他人才能拥有类似的力量。或者在最开始西摩党的人问起你的超能力时，你就可以直接这么说了。”

    “当然，到了神赐日当天，到时候你也能说——为了让其他人继续保有这份额外赠与的力量，你必须要和他们单独相处。在骗过所有人后，你才能进行早祷，你才能开始跪拜神像。”正好还能找到合适的借口作为托词。

    如果西摩党的那些人真的会相信，如果摆放神像的房间真的能视为教堂引来神明的注目，说不定只用莉莉一个人就能帮他直接把事情办成了。

    用最小代价的付出，换取最大化的利益。

    当然，维克还不知道圣依教定义中的教堂是否真的如自己设想中那样。

    但他没说，面上时刻保持笃定的神情，看着格外可靠。

    另一边，松市外城八区，圣依教的教堂里。

    宋时清一连观察了许久，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也算是清楚维克如今的顾虑。

    以前木雕神像所在的房间不一定是教堂，但未来如果真到了莉莉带着其他信徒祈祷跪拜的那一刻，那么教堂的标准确实可以适当放低。

    后续只要追踪莉莉的位置确认未来摆放木雕神像的房间，杜纳市外城的事就算是大概成了。

    就目前来说，借用其他人的贪婪引出信仰，这个方法看起来是真的有用。

    在未来这几天，在关注莉莉的同时，他也可以转而关注世界各地其他情况类似的城市，找一些和维克情况类似的人，将圣依教的信仰引渡到其他混乱的城市。

    第92章

    维克之后又尽可能地细致嘱咐了所有他能想到的问题,来回说了几遍让莉莉尽可能记住自己嘱咐的所有内容。

    而之后确实就像是维克猜测的那样，莉莉的父母转头把自己这个疑似拥有了超能力的女儿卖给了□□，驻扎在贫民窟附近的西摩党分区头目很快带人找了过来。

    “这就是我的女儿了,她好像觉醒了超能力，刚才我甚至还被她的超能力困住了。”莉莉的父亲近乎谄媚地站在西摩党的分区头目边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作为普通贫民第一次接触这种级别的□□人士,此时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他一边指着自己的女儿和对方示意,一边扭头对着莉莉发布指令,以便在验证身份后做成交易：“莉莉,你把刚刚对我用过的那个超能力,现在再对我用一遍。”

    莉莉抱着维克交给他的木雕的神像站在原地，因为听过维克夸张后的告诫,再加上自己也不能把神赐的竞技场和超能力挂上钩,一时怯懦地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

    看着有些木楞的样子确实很难讨人喜欢，西摩党的人也不满这会儿莉莉的反应。

    只是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计较也的确没什么意思，对方甚至还有可能听不懂他威胁话语中的分量,分区头目直接扭头看向了边上的莉莉父母,示意让对方来解决问题。

    不同于莉莉因为认知有限于是无意中表现出来的无畏,莉莉的父母在这片贫民窟里混日子，只是□□的人额外扭头多看了他们一眼，就轻易从这个额外的小动作中意识到了问题。

    “抱歉,她有些不大聪明，我现在就让她听话。”莉莉父亲陪着笑,只能在其他人的注目下凑到了莉莉边上。

    他先是试着说了几句重话却没什么用，再加上边上有西摩党的人看着确实心里发慌，脑子一懵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行的办法，半晌后只能咬牙试着重新复制不久前的经历遭遇。

    莉莉的父亲直接抬手去拽莉莉的衣服,选择在大街上动手，就好像最初逼着莉莉拍视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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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于是一直到这，就算是莉莉心里再这么抗拒被□□带走的事情，她再也没办法继续沉默下去了。

    “我要申请和你进行竞技比拼！”莉莉最后还是指着自己的父亲，说出了竞技场的召唤语用神赐的力量自保。

    西摩党的人看到这，看见空气墙的场景不断变换，陌生的机械音凭空出现在自己耳边，至此也算是相信了莉莉超能力者的说法。

    ……和圣依教的发源地隔了半个地球，他显然不太了解这个和杜纳市相隔了半个星球的教会。

    西摩党掌管贫民窟这片地界的分区头目至此勉强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因为提前知道这个竞技场不会给人造成实际的伤害，这会儿也是大着胆子凑上去观察了一下眼前特殊的超能力。

    他没走几步就被竞技场外透明的空气墙挡住，见状赶忙又让人过来专门击打试验了一下空气墙的强度。

    无论是用拳头击打还是用武器敲击，在竞技场存

    续期间，他们都无法攻击空气墙里的人。

    这份”超能力“别的用处还不清楚，但就目前来看，最起码也能当做是临时的盾牌抵消突然的袭击。而且里面的人似乎也无法随意移动，如果空气墙真的能挡住所有伤害，未来就算是和其他帮派起冲突了，估计也能借机困住敌对的超能力者。

    总体来说，这类防御型的超能力倒也算是罕见，确实也能发挥不小的用处。

    不过就是不知道除了目前表现出来的这些，莉莉的超能力还有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只是这种话不方便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直接发问，西摩党的分区头目直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叠钱，按照之前说好的直接递给了莉莉的父母。

    在莉莉父母都喜不自禁的同时，直接让人把莉莉一起带走。

    而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似乎也早早习惯了杜纳市外城的风气，莉莉也清楚自己是被自己的父母卖给了西摩党。在有人主动上前把人牵住往回带时，她从始至终都识时务地没有做出任何挣扎的举动。

    分区首领最后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乖巧地和他们一起找据点去的莉莉，见状倒也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莉莉怀里抱着什么……

    他凝神多看了两眼，最后认出了对方怀里那个勉强有个人形模样的木雕。

    看着是真的丑得有点碍眼了……

    只是想到莉莉未来会作为超能力者成为自己同伴，而不再是一个贫民窟普通小孩，最后到底还是移开了目光选择无视。

    ……

    之后一行人回到了西摩党的据点。

    杜纳市的外城□□一度压过政府，西摩党在这片城区的帮派驻扎地看着甚至比附近的特异局还要更加宽敞明亮，和不远处一片低矮的贫民窟简直格格不入。

    也就是回了据点有了足够隐秘的谈话地点后，分区头目重新捡起了刚才的话题，随即再度开始深入讨论莉莉的超能力。

    也就是在这时候，就好像是维克提前教的那样，莉莉在彻底没了最后那点侥幸心理后，她在分区头目勉强和缓语气询问竞技场的相关内容后，说明竞技场次数限制的同时，说出了“自己能将这份能力额外赐予给其他人”的假信息。

    而对此，听到这样的一个好消息，除了莉莉之外的其他所有人几乎都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西摩党后续也更是组织了人手，一批批地拉到莉莉面前，询问这其中有没有被转增赋予超能力的可能。

    莉莉尝试按照维克教导的那样用自己的眼光去看这些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从这些身量高大的成年人身上看到痛苦存在的痕迹。

    之后哪怕随着一轮又一轮的筛选，被带到自己面前的人从健壮变成了瘦削，但莉莉大概也醒悟了西摩党主动带到自己面前的这些人里，其中绝不存在真正痛苦的人。

    她不敢忘记维克的那些劝诫嘱咐，在无法判断面前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有成为信徒召唤竞技场的潜力时，没有把握的时候

    就直接全部拒绝，含糊表示这些人都没有能被转增超能力的潜力。

    类似的拒绝此时变多后，西摩党的人似乎也从莉莉略带抗拒的态度中意识到了问题，反应过来这个天赐的超能力也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拿到手。

    最初的激动逐渐被冷却后，西摩党也没有再组织人手来莉莉面前打卡。

    当然，除了部分觉得超能力就是很难获得的人之外，也有相当一部分觉得莉莉可能是不愿意配合。

    ……不过在超能力的使用时刻都在损耗自身生命力和理智值的前提下，莉莉拒绝所有人的举动，看着到也能算是正常。

    而除此之外，莉莉在加入西摩党后，也被分区头目悄悄询问了一下存在“内核”的位置。

    莉莉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内核”，但所幸维克也注意到了这个重要的细节，直接提前嘱咐并教她撒谎。

    在本身体表没有明显伤口的前提下，莉莉就按照维克过去教的那样，只说自己从地上捡到了一颗糖果，因为太饿就下意识把它放进嘴里吃了下去。

    分区头目对此倒是也表示理解，外城人确实吃不饱饭，发生类似的事情倒也算是正常。

    唯一麻烦的可能就是后续的维护手段有些繁琐……

    在记下“剖腹维护”的重要事项后，最初收纳超能力者的混乱到这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因为年纪不大，莉莉在这之后很快就被西摩党的这群成年人理所当然地放心收纳进了帮派里。

    她被分到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每天的日常不是进行服从教育，就是配合其他人使用竞技场琢磨这份“超能力”的用处。

    当然，因为竞技场出现在杜纳市后，连带着的背景机械音也换成了这边的语言，在西摩党的人试验发现竞技场究竟是是什么情况后，难免因为这个有些幼稚的换装比拼发出哄笑。

    不过由于实在不清楚圣依教的情况，再加上莉莉本来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类似的背景机械音放到对方身上倒也算是合适。

    除了在发现最初觉得有些好笑外，倒也没真觉得这里面存在什么麻烦的问题。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西摩党的人已经习惯了她每天抱着木雕神像到处跑，对她也逐渐开始放松警惕后，莉莉也终于强忍着恐惧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由于这段时间的各类繁琐程序，真要说起来，莉莉甚至已经错过了最近的那个神赐日，实际进度远比维克预设中还要更慢。

    好在神赐日的计算本来就比较简单，她自己倒是也能记住后续其他神赐日的时间，不然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白白耗在西摩党里，在被神明抛弃后很快就会被□□杀死。

    为此，她几乎每天起床和每晚睡觉前，都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对着木雕的神像对着圣依神忏悔，希望神明在听到她的解释后继续允许他使用那份神赐的力量。

    ……在忐忑和恐惧中，莉莉对圣依教的好感度甚至都在不断悄然增加，随着时间的延长甚至已经变成了“9/10”

    ，按这个速度估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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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多久就能达到满格。

    莉莉在得到在据点建筑里自由行动的权限后，她立刻就开始了行动，搜寻其他可能遭遇挫折被痛苦折磨，能和她一样短时间内信仰神明的人。

    莉莉尽可能在建筑内部最后脏乱偏僻的边角转了几圈，按照维克说的这些疑似具象化的痛苦，搜寻其他合适的同谋。

    只可惜能搬到据店内居住的人，大多都能视为分区头目的心腹。几圈看下来，这里压根就没有多少是真的生活在痛苦中的人。

    他们满脸春风得意，就连莉莉也能看出来这些凭借暴力获得优待的人，绝不可能转头信仰神明。

    然而幸运的是，就在莉莉久久找不到合适的人开始觉得慌乱绝望时，她最终意外看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一个被其他人专门带到附近的少女。

    在莉莉看到对方的时候，此时对方正跪在地上，像是什么小猫小狗一样贴在另一个有些眼熟的成年男人腿边。

    少女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整个人因为长时间的食物摄入不足而显得有些瘦弱。

    当她弓着背跪在其他人腿边的时候，后背的蝴蝶骨还会嶙峋地向外突出。

    而除此之外，因为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存在破损，除了干瘦的身体外，莉莉还能在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看到大片的青紫和红印。

    相比起其他肢体残疾或是什么明显的伤口，这点只发生在皮肤上的损伤似乎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痛，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作为旁观者的自己有些难受。

    莉莉看着少女面上几乎是强逼着自己扯出的僵硬的微笑，痛苦没有在她身上化作具象化的剧痛伤口存在，但却在她的精神上有所体现。

    她好像很难受很痛苦。

    即便看上去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但好像有什么看不到的重要内里正在悄然腐化。

    周围不时有人露出莉莉难以理解的暧昧表情，甚至在看到此情此景后还不时发出哄笑。

    莉莉想到了自己过去听到的那些来自同龄人的嘲讽。

    哪怕少女面上依旧挂着笑容露出讨好的样子，像是从始至终都无所谓其他人的评判，但在这一刻，她好像代替了那个众人视线中的少女，心底的难堪和绝望也跟着变得越来越浓重。

    “……你还好么？”莉莉抱紧了自己手上的神像木雕，好像从怀里这块坏死的木头中得到了勇气。她走到了对方面前，犹豫后还是问出了类似的话。

    因为莉莉对外超能力者的身份，西摩党的人对她倒勉强也算是和善，即便在这时候也没像是平时打发普通小孩一让她直接离开。

    只是少女依旧沉默地跪在地上没有吭声，反而是那个把她带进来的成年男人见状，露出了一个莉莉很难理解的笑容，像是来玩笑一样回答道：”她还好，她现在简直好得不得了。”

    “能跟着我一起来到这里，有幸看到这么多西摩党的兄弟，甚至还有机会发展自己未来的生意，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莉莉犹豫道：“可她刚刚都没说话……”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不会说话才正常，狗会说话才奇怪呢。你说是吧？”那人笑着说着，还拿自己的鞋尖随意踢了踢边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少女从始至终都没说话。

    而她甚至还从旁边人的动作中体会到了什么刻意的暗示，到最后甚至还真就吐出了半截舌头。

    周围的哄笑声更响了。

    人类似乎天生就能学会欺压同类，轻易就能让其他人感觉到痛苦。

    ……一直到几年后，莉莉逐渐长大在得知更多外界的信息后，才能在偶然回想到今天这一幕后，反应过来对方意味不明的笑容中蕴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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