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低头,发现程归离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别说一米半社交距离,估计得突破半米。
低头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柔顺黑发还有那一截白生生的脖颈,清浅的呼吸就扑在他身前,手下肩膀的温度也滚烫起来。
宿舍本来就狭小,陆守南又本能地有点排斥和陌生同性接触。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程归推了一下,“咚”的一声,不小心把人撞上了后头连接上铺的梯子。
“你没事吧?”陆守南赶紧又把程归拉回来,挪到旁边。
他觉得程归体重还挺轻的,力气也不大。
“没事。”程归推开他。
这么一磨蹭,上课的时间也到了,程归扶了一下腰,重新拿起书准备上课。
“其实送你花这人我应该认识,他是我...”
“先上课。”程归打断了他。
于是在花束浓郁的芬芳中,陆守南心不在焉地在文学海洋里遨游。
终于又到了一个课间,程归拿着水杯出去接水。
陆守南也拿自己的水杯喝水,仰头时无意看着那个背影,看着看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于是转头又看了看刚才梯子,发现边缘挺高的地方凸出一块,可能是年久未修,安全隐患挺大。他起身比划了一下,琢磨半天。
等程归进来,陆守南一直盯着他看,发现不仅走路姿势慢了,而且喝水朝后靠的时候碰到椅背便顿一下,然后坐直。
“刚是不是撞着了?”陆守南问。
程归没作声。
“疼不会说吗?我看看。”陆守南向来恩怨分明,如果是他做下的事,一定会负责的。
程归怎么可能给他看,陆守南就也没和他客气,直接把人拽过来,腰侧衣服松松垮垮,手腕一抬就掀了起来。
露出腰侧白皙光滑的皮肤,被撞的那一块极为显眼,泛起青紫。
和周围的皮肤对比强烈,像中世纪油画里那种凌虐的美感,也像平整洁白的布料上涂了一笔。总之看起来和那些粗糙的哥们儿有点不一样。
陆守南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手已经立刻把布料盖了回去。
“我去买点药给你吧,还挺严重的。”他清了清嗓子。
“不用。”程归理着自己的衣服,语气极其生硬。
“现在就去,一个课间肯定回来。”陆守南直接开门走出去,“你被撞到了为什么不说。”
他真是搞不懂这人,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觉得娇气,不小心捏个手指头反应那么大。
宿舍旁边就有药店,因为毕竟是他的责任,出于愧疚便把所有相关的药都买了一通。
又记挂着这人莫名固执的时间观念,买完之后就匆匆返回,让老远跑过来准备跟他玩的小狗再等会儿。
大包的药被送到面前,程归只是垂下眼睛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拿起书开始讲课。那一包无人问津的药仿佛从空间里独立出来的存在,在这个整洁的屋子里很是多余。
两人本就复杂的关系又加了点别扭在里面。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陆守南被迫离开。
程归则完成他的任务,临出门时瞄到桌上的一包药,抬手摸了摸腰上钝痛的那一片,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青了还需要涂药。
反正又不见血看不出来,慢慢地会自己好。
他没碰袋子,不过倒是隔着瞄了一下,里面似乎有喷雾,膏药还有口服的小盒子,还没看完忽然手机响了。
仿佛忽然回神似的,便转过去看消息。
是黄寿中发过来的,本来今天下午程归计划去探望他,黄寿中让顺便给他把几本资料捎过来。
等下午从图书馆出来,程归便到办公室抽屉里取了资料,前往医院。
医院的住院部在整个建筑的最里面,出入都要从门诊部和输液大厅穿过去。
这个设计其实不合理,因为往往外面最为拥挤,一个看病的人往往跟着几个家属朋友,围成一团关切地嘘寒问暖。
也就只有穿梭的程归表情冷漠,仿佛一个过客。
黄寿中状态还不错,看到这个得意门生就高兴。让他走的时候拎两箱奶走,就差把别人来探病的礼品都给他。
不过程归不会拿,给老师削了个苹果聊了会儿之后就告辞了。
再经过外面的时候,忽然听到大厅有个小姑娘叫他名字。
程归回过头,看到程灿曦坐在输液的凳子上,脑门上贴个退烧贴,神情可怜兮兮的,手上还打着吊水。
身旁左右坐着宋雅桐和程振生,一个手里拿水,一个旁边放着袋零食。
程归稍微停顿了一下,调转方向走过去。
宋秋桐和程振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他:“程归,你怎么在医院?生病了吗?”
彼此寒暄几句,程振生便借故起身,给他让出位置。
程归腰间一直疼着,上午撞青的地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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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钝痛转为刺痛,愈演愈烈,便没坐,只是一直站在旁边。
好在也没人强求他。后来宋雅桐看了眼吊瓶快挂完了,便去找护士,只剩下程灿曦拉着程归叽叽喳喳。
虽然小脸红红,但丝毫不影响聊天的兴致,侃天侃地。
说累了又从零食袋子里拿出一把印着陆守南的小卡片,展示给程归看。
“哥,我已经收集了这么多了。而且还送给我同学好几张呢,她们都特别羡慕。”
程归点点头,看着护士给她拔了针,打算先回去。
“等等啊哥,你晚上能陪我一起吃饭吗?我都生病了。”程灿曦拽住他。
今晚宋雅桐和程振生答应带生病的女儿去西餐厅吃顿好的,程灿曦想邀请程归一起去。
看着她眼里满满期待,程归虽然几次拒绝的话到嘴边,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程灿曦高兴起来,把零食袋子装进程归书包里,然后抱着比人还大的书包不松手,生怕程归跑了。
“少说点话吧。”宋雅桐给她添了杯水,润润嗓子。
程归和他们一起吃了顿饭,独自回了a大。
刚进宿舍区,就遇到晃悠的陆守南,脚边带着小狗夜跑,看到他这个点才回来非常吃惊。
“其实我昨天下午就想问。””陆守南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提出疑问,“你在我面前不是特别遵守时间观念吗,跟钟表报时器一样,感觉其余时间也不是啊?为什么对我这么严格?”
程归腰疼,不想和他说话。
陆守南观察他表情,感觉对方嘴唇颜色有点发白,往常都红润得特别漂亮,今天惨兮兮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他生硬地问道。
“和你无关。”程归从他身边掠过去。
“哎,还有我朋友给你送礼物那事,我们还没聊呢。”
“不用。”程归说,“全部拿回去吧。”
熟悉的态度,陆守南感到熟悉的不爽。一转头却看到这人走路姿势相当不对,一拐一拐的。
这立刻想起了早上的事情,出于道德感,还是跟了上去:“你上午药涂了没。”
程归没回答,陆守南就一直跟着他,等到宿舍门口开了门,一眼就瞟到熟悉的药店袋子,和上午的摆放位置都没什么差别,塑封完好。
“这是什么意思?”陆守南皱眉,“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愧疚?”
他有点欲盖弥彰地提高些音量,因为确实是心里不太对劲,程归受伤毕竟是他造成的,让人家在宿舍里还撞了一下。
于是把住门硬是挤进507,撕开袋子,在里面翻找几下,拿出跌打损伤的喷雾。
“快点喷一下。”
陆守南拿着瓶子,动作忽然顿了顿,现在是晚上,外头一片漆黑,宿舍灯光偏暗,空间偏小,和白天在这堂堂正正上课的感受有些迥异。
他想了一下,先把刚才因为跑步而敞开的领子盖回去:“我们把这个门稍微开一点。先不要关。”
瓜田李下,陆守南的作风那是相当的端正。
结果折腾半天,人家程归根本就没打算接受,依然示意他离开。
见程归都难受得嘴唇发白还是杵在门口,陆守南有些急了:“我有点愧疚行了吧。你目的达到了,来喷药吧。”
他把程归揪过来,晃了两下瓶子,闭上眼,掀起他腰侧衣服,“咔咔”喷了几下。
然后盖上盖子,退后一米半。
程归都没来得及反应。
“满意了?”陆守南一副献了身的样子,“以后自己涂药,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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