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腿麻酸疼倒在床上哀嚎不已了,但是谢桅枳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连神色都没有变化过。
谢桅枳习惯了等待,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站在窗边等待了。
自那次在窗边看见祁时之后,在天光乍现的清晨,阳光轻洒的屋后或是黑暗裹缠的夜晚,都能在窗户边看见谢桅枳的身影,有的时候,甚至会沉默不语的在那个地方待在一天,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谢桅枳是在等待,他在等待清晨穿着工作服上班的医生先生,午时踩着阳光慢悠悠走去食堂的青年,夜晚踩着星宿回家的祁时。
有的时候,只有零星几次,会碰到祁时抬起头朝着他病房这边看过来的情况,每次对上视线,青年都会挂着笑容,浅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对他说着什么。
“天气很好。”
“今天的菜色不错。”
“早安。”
“晚安。”
很普通的话语,却神奇的让谢桅枳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谢桅枳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却并不讨厌。
像是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温温柔柔,却也炙热无比。
月光偷跑进屋内,在书桌上,两个小盆栽离得很近,几乎挨在了一起,枯黄颜色的那盆伸出纤细干瘪的叶片,虚虚缠绕在白色花朵的根茎上。
这几天两盆盆栽几乎都是眼前这个状态,小黄明显十分喜欢小白,不是缠花盆就是把藤蔓搭在泥土上,会很小心的触碰上小白的根茎。
除非是实在忍不住,才会用尖端那最为柔软脆弱的嫩芽碰碰白色花瓣,但也只是很小心碰一下,很快就移开了。
谢桅枳看了看小黄盆栽黏黏糊糊的模样,耳边回环往复着祁时那句晚安,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陷入睡眠中。
祁时并不知道谢桅枳做出了如此的举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院长那边打来了一个电话,让祁时去医院之后先去一趟办公室,说有事情要问他。
第96章 精神病院
祁时没有第一时间去精神病院,而是将车子转道,先去了医院看了看苏铭。
他过去的时候不算太早,护工已经买好早饭,小桌子放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绷带的苏铭笨拙的用受伤的那只手拿勺子吃粥。
祁时没有进病房,在外面看了看,确认苏铭正在恢复身体,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去了医院。
或许是晚了些时间,祁时到了医院还没有去自己所属的办公位将东西放下,便有人找了过来,让祁时马上去院长的办公室。
脚步顿住,祁时没有说什么,换了方向,朝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敲响了房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祁时转动手把走了进去,发现院长没坐在工位上,反而在沙发上。
今天不知道来了什么人,往日笑着显得十分和蔼的老人此时带着几分讨好,祁时看向另一边,果不其然在另一个沙发上面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打蜡,脚踩皮鞋,手腕上还露出不知价值多少的银表,反正看起来绝对不便宜。
那男人看见青年医生走了进来,眼中闪过惊艳,看的眼睛都不舍得移开,一瞬间暴露了猎艳的本性。
看着姗姗来迟的祁时,老院长的脸色很明显十分不好看,但是碍于有人在这里,忍住了,他打着哈哈,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神色,转过头对着祁时道:“刚好祁医生也来了,既然这样,那就让祁医生带着苏总到处看一看吧。”
祁时还以为院长叫他过来时为了昨天病人发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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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说词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对方那么火急火燎的叫他过来,竟不是为了病人的事情,而是着急着讨好眼前这个男人。
那男人的目光不容忽视,祁时不留痕迹的侧过身背对着对方,连个视线都没有给他。
祁时将纸质报告放在院长年前的桌子上:“这是045号病人发病的分析和总结,关于这次发生的事故,我会负责,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道为何,祁时并没有说出发现的那颗黄色药片的事情,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早就在心里面生根发芽。
祁时主动挑起关于苏铭的话题,出乎意料的是院长丝毫不在意这件事情,随意翻一翻祁时写下的报告就放下了,他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
他开口准备还想说什么,被对面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这就是负责阿铭的那位主治医生吧?”
男人的声音放缓,叫着“阿铭”两个词,显得和名字的主人十分亲密的样子,祁时这才转过头朝着那个人看过去。
被青年注视到,苏明磊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然后又朝着老院长隐晦的提醒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看见那小子了。”
院长这才如梦初醒,对着祁时介绍:“这是苏总,苏氏主家那边的人,也是045号病人苏铭的叔叔。”
“那祁医生今天就当放一天假,带着苏总在医院转转,熟悉一下,也去看看病人,到底是血缘至亲,几年没见肯定会想的。”
在苏铭的档案之中,被送入医院的时候还没有成年,半大的少年被关进精神病院,这么一待就是好几年。
院长都这么说了,而且男人身份不同,祁时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当做没听见拒绝对方了,只得答应。
走出办公室,站在外间等候的助理准备跟上来,却被苏明磊拒绝了,在人多的地方对方老老实实的跟在祁时旁边,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就掩盖不住本性,凑了上来。
封闭的电梯里面只有祁时和苏明磊两个人,瞥了眼电梯角落的监控,苏明磊悄无声息的将祁时堵在角落,右手忍不住的向旁边探去,想抓住祁时的手。
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生清隽温柔,像极了一块上成的青玉,一眼就勾住了常人的视线,一双手也是生的极为漂亮。
位于一线城市的上市家族很有钱,苏氏,谢氏,李氏,都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公司,但是上层社会越有钱就越混乱不堪,家族里面的腌臜事脏的没眼看。
苏明磊是那些圈子里面叫的出来的人物,荤素不忌,纨绔、爱玩都是他的代名词,放在现在就是不务正业的富二代。
这也就是苏氏派他来郊外精神病院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的原因,不讨好的差事全都扔给这个光吃大白米饭,不干实事的人身上。
苏明磊起初十分不开心,啃老啃得十分理直气壮,向苏老爷子讨一个公司玩,被两三下打包扔在康复精神病院来,对着一个笑眯着眼睛的老头,还要给对方钱,心情十分的复杂。
但是在青年推开门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又觉得这个差事还不错,至少还能在着犄角旮旯的地方寻到一场艳遇。
就等着温香暖玉入怀的苏明磊有些激动,探出手想要拉住祁时,却落了个空。
原来是他走神想事情的时候,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另一边,离他最远的地方。
祁时拿着手中的报告,淡淡的朝着苏明磊瞥过来:“苏先生请自重。”
被明确拒绝了之后,苏明磊还想在凑上去,这时电梯门打开,一堆人走了进来,将他和祁时各自分隔在角落,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将报告放在了办公室,祁时就依言将苏明磊带到医院转了转,白茫茫的精神病院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病房就是一群病人的,但是苏明磊的本意本就不是参观医院。
期间他多次想接近祁时,刚开始祁时还不留痕迹的躲过去,到后面时候实在被烦的受不了了,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肘往后一扭,嘎吱一声响,手臂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祁时丝毫不怕得罪人,警告道:“我并不喜欢陌生人碰我,若是再有下次,这只手现在是好的,等一下也能直接废掉。”
手臂传来的巨疼着实不好受,苏明磊疼的脸色发白,连忙点了点头:“不碰不碰我不碰。”
求生意味十足,祁时这才放开了手。
有着警告的缘故在,一路上苏明磊都安安分分的,只是比起之前,好像对祁时更加感兴趣了一些。
人都有惰性,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总会念念不忘,相比于能轻易折下的花朵,带刺的红玫瑰会让他们觉得更有挑战性,可祁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面对着苏明磊,颇有点想将对方扔在某个荒郊野外,然后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将人带到了市区里面的医院去了。
按照血缘关系来算,苏明磊是苏铭的叔叔,做叔叔的想要看自家侄子,祁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对方。
走进医院,到了苏铭的特殊病房,护工许是去打水去了,病房里面只有苏铭一个人,祁时将门打开,让苏明磊走了进去。
看见靠坐在病床上安静看书的苏铭,有一瞬间,苏明磊还以为他这个因为意外得了精神病的侄子已经痊愈了。
苏铭的父母早年出车祸双双身亡,被苏家主家接回来抚养,但是因为主家的孩子太多,苏铭一直都是散养的状态,就这样一直平安无事到少年时期,在偶然有一天就开始发疯变得不正常,一检查就说是得了精神病。
苏明磊还感叹唏嘘过一阵子,小孩没有富贵命,被怪病缠上了,直到这件事情过去了有一阵子,又八卦的听见说是小孩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变成了这样。
吃瓜归吃瓜,苏明磊完全没有当叔叔的自觉性,朝着苏铭靠近,在看到那翻开的带着图画的幼稚书上面愣了一下,直到祁时察觉到不对上前来,挡住苏明磊那探究的目光,男人这才回过神。
苏明磊朝着病床上的苏铭看过去,发现那本幼稚书滑落在地面上,护工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病床上的苏铭瑟瑟发抖,显然十分的害怕他。
因为这个小插曲,苏明磊没过多的停留,很快就离开了医院,苏氏的助理开车来接的人。
祁时将人送到医院楼下时,苏明磊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坐在车后座朝着祁时挥挥手,笑眯眯的:“下次再见。”
祁时十分不留情面的回道:“再也不见。”
车子扬长而去,跟着苏明磊一起来的苏氏助理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口袋里面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在安静的氛围下格外的明显。
苏明磊将手机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他那些不知道排名多少号的哥哥发来的信息,明里暗里的打听他那便宜侄子的消息。
想到少年瑟瑟发抖的样子,又想到那医院做的事,苏明磊闭了闭眼睛,将之前敲出来的文字全都删掉,编辑了一段简洁的话发了过去——
看见了,还是那样,疯疯癫癫的。
手机那头的人又问了几句,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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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下来,结束了对话。
第97章 精神病院
两天之后,祁时如约收到了那颗药的检验结果。
检验科医生:“药品本身含有大量致幻成分,服用者会日渐暴躁,在幻境中迷失自我,若配上大量的安眠药,还能达到在梦境之中悄无声息死去的效果。”
检验科医生:“这药很危险,但是剂量又被很好的控制着,不会让人立刻死去,但效果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样,会逐渐侵蚀身体。”
过两个小时,祁时没回消息,对方又发过来了两条消息。
检验科医生:“激素成分我分析出来了,就是这颗药片里面含有的,包含了大部分,病人的身体因为调理过一段时间,身体逐渐恢复平稳,骤然间又服用这种药物,才会出现应激反应。”
“这种药制作出来还给病人服用是违法的,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祁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道了谢之后先截了图,将它好好保存了起来,才删掉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如果说之前还是怀疑,那祁时现在就有很大的概率能确定他如今所在的这所医院,从事着某些非法的事情。
还没弄懂药是怎么被换掉的,一通电话打过来,直接告诉了祁时答案。
是配药科室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上面发现了祁时改良的那个药方,直接明令禁止了,换成了之前的药单。
祁时询问药单换回来的时间,恰好和那天苏铭发狂的时间对上了。
一切不对劲都有了答案,到了第二天,祁时还被院长叫过去问了一通话,说的大概就是不要让祁时私下换药方,要听从医院的安排。
祁时手中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医院犯罪,便没有说什么,祥装答应了。
时间过了一周,在医院养伤的苏铭被接了回来,045病房已经被整理好了,再不见当日杂乱的模样。
因为发狂失控,苏铭的放风时间大大减少,医院的护士和安保都很少靠近这块地方,监控不严,祁时就悄悄将医院配的那些药全都换掉,换成了自己的药单。
苏铭也很乖,回到医院之后不吵也不闹,乖乖吃药,也没有再发过病了。
除了苏铭的事情,自从医院回来之后,苏明磊时常以探望侄子的理由跑来精神病院晃悠,院长最开始每次都郑重接待,但是后面发现是富二代没事寻找艳遇打发时间,也就放任不管了。
男人每次跑来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去病房,而是祁医生的办公室,每次来手中总是抱着一束花,醉翁之意不在酒,以至于不过几天,整个医院都知道他们的祁医生有个有钱的追求者。
苏明磊别的方面不强,给一家公司能搞垮,做个生意投资能破产,但是吃喝玩乐,烦人的事情却是一流,从楼上到楼下,从室内到室外,缠着祁时要联系方式,吃了冷脸也不放弃。
春意盎然,阳光明媚,祁时听着那叽叽呱呱的声音,看着眼前粗壮的树枝,想着等下如何打晕对方将人绑在那上面,做的悄无声息的,想着想着,就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祁时朝着熟悉的地方看过去,意外的看见了谢桅枳站在窗边的身影。
时间快到中午了,没有树荫和窗帘的遮挡,站在窗边其实有点热,想想都不是很好受。
他想让谢桅枳待在阴凉的地方,不要傻站在窗边,但是距离太远,对方听不见,到喉间的话就这样被压了下去。
算了算时间,除了那次见面,他上班下班会经过这条路,偶尔抬起头恰好看见谢桅枳站在窗边,才能挥挥手跟对方打招呼,仔细算下来,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这所医院明显有猫腻,症状较轻的苏铭的情况都这么严重,更何况编号为1的病人。
他要尽快将谢桅枳归属到自己的名下,就算是归属不了,也要揭露这所医院,让对方得到正常的治疗,恢复自由。
祁时低着头想着事情,落在上面那个人的眼中,往日朝着他笑着说话的青年此情此举,就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变得不想搭理他了。
谢桅枳机械的转动眼睛,朝着祁时身旁还在说个不停的苏明磊看过去。
【嘀,“双生”恨意值+1,当前恨意值:11。】
察觉到祁时的沉默,苏明磊也安静了下来,这么一静下来自然发现了有人在看他。
他有点近视,太远了看不清,只依稀能看见三楼的地方有一团模糊的人影,影子张牙舞爪咆哮着,周身粗长的黑色藤蔓缠在他的身上。
眼前这一幕太过骇人,苏明磊揉了揉眼睛,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个模模糊糊看不清的人影。
今天太阳很大,苏明磊还以为是太阳晒多了来到阴凉处,眼睛短暂产生的幻觉,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搓了搓胳膊。
这医院里面的病人都好奇怪,看人的目光跟个冰块似的,戾气重的好像要将人当做物件撕扯成碎片。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精神病院,里面的人是精神病人,精神病人并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想他们,便觉得什么都说的过去了.
今天轮到祁时一月一次的值夜班,将从家里面带来的小毯子放在平时休息的房间里面,祁时就开始埋头忙碌了。
这样绝妙的机会自然不会用来睡觉,白天提早将事情处理完,晚上才能空出时间。
他路线都规划好了,趁着这次机会,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出来。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护士站有人值班,百般无聊的刷着手机视频,白晃晃亮着灯的医院走廊,有安保巡逻走来走去。
祁时也在巡逻,但是没和那些人一起,行动之前,他先是到了苏铭的病房看了看。
两下打开了安全锁,门掀开一条缝,苏铭早就等在了房门边。
祁时失笑,手递了过去,五指张开,掌心是一颗小小的糖。
苏铭今天抽了点血用来化验,白天忙不开,为了哄小孩,祁时答应了晚上给对方带糖。
“晚上不要吃糖,牙齿会坏,早点去休息。”
虽然没说话,但是苏铭却当真听了祁时的话,停下了打开糖纸的手,朝着床铺边走去。
看着人躺下,祁时关了灯,将门锁好就离开了。
不想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祁时第一时间想要探查的地方,就是陆华的地盘,毕竟那天对方还威胁过自己,肯定是知道或者做过些什么。
祁时和陆华的办公室隔的最远,要经过重症病房区域才能走过去,因为重症病房病人的危险性,这处地方很少有人来往,所以当祁时踏足这里的时候,空无一人,只有白的刺眼的光线。
看起来莫名有些诡异。
祁时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等到了某一处,前面的走廊传来了动静,一堆保安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他们跑的很快,像是没看见祁时,祁时随手拉住了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那个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恐惧的说道:“不、不要过去了,001号病房的病人失控了”
祁时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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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想的失控是同苏铭那样,拿着头撞墙,自残,所以他选择了和安保相反的方向,朝着谢桅枳的病房跑去。
等到了那里,看着已经变得畸形的安全门,才明白了为何整个医院对001号病人感到恐惧,还有何为失控。
“嘭嘭”,重物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回响,就像是敲在了脑髓上,往日那些不安分的病人现在安静如鸡,病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加固的安全门不知道被里面的什么东西撞击着,门锁凹凸出来,马上就要报废了,那是完全超出于正常人的破坏欲
“嘭嘭”“嘭嘭嘭”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里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出,祁时因为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往后退,脑袋告诉他危险,该离开这里,可身体却动不了。
终于,一声巨响响起,那不成样子的安全门终于倒下了,也现出了里面那人的身影。
明明是一样的面容,可是气质却完全不相同,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僵硬、空洞、没有生命力的,祁时措不及防对上那样一双眼睛。
与此同时
【嘀,激活双生恶性人格恨意值,当前任务目标恨意值:99!】
第98章 精神病院
屋内的灯不堪重负,最终崩坏,谢桅枳的身影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在黑暗的掩藏之下,粗壮的藤蔓在空中张牙舞爪,不断蔓延的枝干在狭小的房间里面蜷缩蛰伏着,隐藏在枝干中的杀伤力隔着空气都能强烈感觉到。
那些藤蔓盘根错节,四处分散,但是仔细一看,最后还是归于同一个来处,但是那个来处并不是小小的花盆,而是谢桅枳的身体。
藤蔓溶于他的血肉,与他密不可分,他们吸食谢桅枳的血肉疯狂生长,他们本就是一体。
虽然眼前的一切全都被房间里面的黑暗掩盖住了,但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祁时全都看见了。
此刻讶异、震惊还有担心充斥在心尖,却唯独没有恐惧,即使面对恨意值极高、恶性人格的谢桅枳,祁时依旧不会感到害怕,对于谢桅枳,他的内心永远停留在初见那时,那被关在安全门后,透着那块玻璃窗,带着好奇朝着他看过来,露出腼腆微笑的青年。
祁时对谢桅枳有着称得上是盲目的偏爱。
或许也带着心疼的缘故…
祁时站着没有动作,他知道此时盲目的跑动或者是发出尖叫,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很安静的站在那里,丝毫不害怕的和谢桅枳那双眼睛对上视线。
站在黑暗之中的人动了动,像是森林之中的猛兽发现了无害的猎物,一步一步朝着祁时走过去。
随着谢桅枳的动作,那些在半空中舞动的藤蔓慢慢缩回身体,变得安静无比,头顶的白炽灯亮的刺眼,这一段路在祁时的眼中似乎很长也似乎很短,等他回过神来,谢桅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青年浑身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嘀嗒嘀嗒”似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走廊中格外的明显。
祁时朝着地面上看去,发现了地面上蔓延的血迹。
是谢桅枳的血吗?哪里受了伤?
祁时很担心,想查看青年是哪受了伤,出血量不小,要及时包扎才行,但已经走到面前的人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骤然落在祁时的眼角,空洞的眼睛看着祁时的脸颊,像是在看着没有任何活物的物体。
眼前的谢桅枳,十分的危险。
身体想往后退,但是祁时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展露出善意,表示自己没有丝毫的攻击性,语气温柔带着关心:“你受伤了,我可以看看吗?
“伤口很严重,要及时医治,不然会有危险的。”
祁时是从地面上的蔓延的血迹看出来谢桅枳的伤口比较严重,至少小的伤口流不出那么多的血。
谢桅枳并没有停下乖乖让祁时检查,他看着祁时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灼热好闻的气息扑洒在他的面上。
目光从脸颊移到了嘴唇,他的脑袋朝着祁时靠近,离得很近,几乎是一低头就能吻上浅色的唇瓣。
但谢桅枳只是虚虚停在那里,像是动物一样闻着祁时呼出来的空气。
灼热的,带着水蜜桃味的清香,是祁时牙膏的味道。
谢桅枳的手停在祁时的眼角处,随后滑落在脸颊上,指尖冷冰冰的,所过之处泛起一阵痒意。
随后那只手划过颈脖,停在了最脆弱的喉结处便不动了。
喉结一旁就是大动脉的位置,脉搏跳动的感觉不容忽视,谢桅枳还能感受到血液在里面源源不断的流动,引着他咬下去。
恶人格的谢桅枳不知道什么是克制,他碎裂的脑海里面闪过这样的念头,下一瞬间就这样动作了。
察觉到谢桅枳攻击的动作,本就紧张注视着自任务有史以来最高恨意值怪物的系统汗毛倒起,疯狂警告祁时:“宿主!快离开,危险”
刚显露出怪物形态的谢桅枳咬下这一口,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尖钝的牙齿破坏力惊人,人类脆弱的颈部会被刺穿,大动脉破裂,滚烫的鲜血会顺着白皙的皮肤滚落。
系统甚至能想到,宿主的血肉和骨头会被怪物吃掉,生生嚼碎咽进肚子里面。
恨意值近乎满值的怪物几乎完全失去了感情,它们没有人性,不会压制欲望,在它们眼中,拥有着呼吸和心跳的人类如同死物一样,全都是碾碎的沉泥。
如冰冷的死物,没有任何存在感和价值。
所有的一切都会化成它的养料。
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手扣住祁时脆弱的颈脖,祁时被禁锢住不能动弹,而在谢桅枳低下头咬上来的那一刹那,祁时做了一个令所有存在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没有如同系统所说的后退逃跑,反而上前一步,双手张开,将谢桅枳抱在了怀里。
这是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
那是怪物不曾触及过的温暖,所以即使是在欲望的驱使下,谢桅枳还是罕见的愣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秒的时间,他没有咬断那浸出甜美鲜血的颈脖。
牙齿收了回去,唇瓣触碰上了一片柔软的皮肤,冷香抚慰着刺疼的神经,连手腕上的疼痛也好似消失了。
……
谢桅枳的后背传来两下轻拍,青年医生哄着人:“没事的,没关系…”
谢桅枳的下巴靠在祁时的肩膀上,他明明可以轻易的挣脱束缚,将人类化作自己的养料,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也许,怪物也会下意识的贪恋从未有过的暖意,它们并不是生来就喜欢冰冷黑暗的,只是从未有太阳照在身上。
所以自然而然的,永坠地狱。
【嘀,双生恶意人格恨意值—1,当前恨意值:98】
像是累了,谢桅枳在那轻轻的力道下闭上沉重的双眼,等着祁时察觉到身旁的谢桅枳一直没有动作,偏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已经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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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过去意味着暂时不会失控,祁时松了口气。
他伸出手捉住谢桅枳的手腕,本想拉开些距离好好看看,却触碰到满手粘腻。
祁时向下一看,手掌心满是血。
谢桅枳的伤口就在手腕那块地方,而且现在他整个人很不对劲,手指冰凉,身体其他地方却滚烫的吓人,像是在发热。
不敢再耽搁,按下走廊的警报键,用了些力气,祁时就将谢桅枳背了起来,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只有那边才有药,才有除菌的手术室能处理伤口。
第99章 精神病院
祁时背着谢桅枳走了一段路,一众安保才姗姗来迟,他们面色发白,甚至一些手脚都还颤抖着,明显十分的害怕。
看着祁时背着昏迷的谢桅枳,也不敢靠上前来,还是几个小护士注意到警报声响起,朝着这边跑过来,连忙上前帮忙。
将昏迷中的谢桅枳放在已经消毒的小型手术室里面处理伤口,躺在工作台上的青年眉眼紧闭,唇色苍白,浑身温度滚烫。
穿上消菌服的关露看见眼前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她取代了一旁有些手忙脚乱的小护士,上前来给谢桅枳做身体检察,祁时则拿着剪刀,将早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衣衫剪了下来
祁时用棉花将血擦干净,露出了手腕处血肉模糊的伤口。
像是被什么利器平整的划开一样,很凶险,差点将整个血管都切断了,可见下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祁时缝合着伤口,明明是在春天,身上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关露见状给祁时擦了擦汗,避免汗水打湿眼睛,影响手中的动作。
关露向祁时汇报自己的检查结果:“身体只是简单的发热高烧,还有失血过度引起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祁时简单“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正在进行缝合收尾工作,将缝合线打上结,才得空去看了看关露检查得到的数据。
祁时说出了几种药,让人去拿,外面有守着的小护士,听见了药名手脚麻利的朝药房那边跑去。
关露看着祁时给001号病人的手腕缠上纱布。
看着那些被鲜血打湿的医用消毒棉花,关露欲言又止,最后看着祁时在手术灯下几乎透明的面容,才忍不住说出:“001病人的这个伤口…”
祁时抬起头:“伤口怎么了?”
青年医生的面容十分的冷静,但是布着细微血丝的眼睛里面却不掩担心。
关露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说道:“伤口不像是被其他人弄出来的。”
谢桅枳的威慑力太大,很少有人能让他身上出现这么致命的伤口。
关露想说的是这伤,很像是病人自己弄出来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半句她并没有说出来。
祁时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一样,仔细将药膏抹上去,好好包扎上,随后淡淡说道:“我知道,大概率能确定,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祁时在最初看见谢桅枳病案的时候,就有注意到自残倾向那一点,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切口太过齐整,才想到了会有这方面的可能性。
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但就伤口而言,自/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祁时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何原因刺激了对方,难道是医院按捺不住,已经开始折磨病人了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于是关露在说出这些话之后,明显察觉到祁时周围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变得危险了起来,
关露此时莫名有点不敢靠近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医生,看起来格外吓人的样子。
很快,拿完药的小护士回来了,恰好打断了手术室里面诡异的气氛,看见青年医生恢复了正常,关露松了口气。
除了手腕上的伤口,其余地方只有一些擦伤,祁时都处理好了。谢桅枳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好在的是关露去取了一套新的病服过来,递给了祁时。
在给谢桅枳换衣服的时候,祁时有注意对方的背部,那些异于人类的藤蔓从青年的血肉里面生长出来,无论如何在背部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凸显出来,但是谢桅枳的背部光滑一片,虽然因为生病的原因有些偏瘦,但附着层薄薄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只是什么都没有,连一丝疤痕都没有。
系统出声刷存在感:【在人类面前,怪物会绝对伪装自己非人的一面,除非是特定的情况或者特殊的人面前才会显现。】
【比如遇到极度危险的事情,亦或者是在伴侣面前,才会将本体展现出来,展现出本体的怪物十分的危险,就像刚才任务目标恶性人格出现的时候,它轻轻一咬,宿主你的脖子极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断掉。】
系统提醒祁时:【此位面的怪物有着极强的攻击值,甚至完全没有人性,如同野兽一般,宿主,你刚才的行动可真是差点把我吓得死机了。】
【很危险。】
祁时将已经完全弄脏的白色医生制服换下,只剩下里面穿着的那条白衬衫。
“无方向感的逃走会更危险。”
他说完,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一间特殊的房间。
医院里面每个病房都有特定的病人,谢桅枳原来的房间已经不能住人了,暂时腾不出安全防护极高的病房出来,便只能先在祁时这边安顿下来。
这个房间是由一个病房改造出来的,是祁时平时休息的地方,床上有着祁时从家里面带来的小毯子,窗户边有着两盆小多肉,还泛着水汽。
书桌上有笔有本子还有书,笔盖并没有盖上,白纸上整整齐齐写着一些关于医学方面的专用名词。
东西不多,很整齐,比冷冷冰冰的病房多了几分人气。
现在已经是深夜,警报声响起,有人第一时间就已经联系了院长和那些上层领导,包括陆华也联系了,因为谢桅枳还是他名下的病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死没有听到声音,没一个人接电话。
所以谢桅枳就这样离开了病房,在祁时这边安顿了下来。
让熬红了眼睛的小姑娘们去休息,祁时就留在房间里面照顾谢桅枳。
暖黄色的小毯子盖在身上,越发衬的面色苍白,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打着吊瓶输着液,受伤的那只手包成了一个大粽子,谢桅枳还没有醒过来,但是眼前这一幕,怎么看着都是可怜兮兮的。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祁时也渐渐的放松了,虽然今天并没有查探到什么消息,谢桅枳受伤的原因也还没有找到,但是此时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祁时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左右想不明白,等到明天人醒了,问一问自然也就清楚了。
第100章 精神病院
天刚蒙蒙亮,祁时醒来时,就看见谢桅枳半靠在病床上看着自己,也不知道醒了有多久了。
手上的吊针早就在半夜就被取下来了,祁时伸出手探了探谢桅枳的额头,确定烧退下来了,这才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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