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已经将对方的名字叫了出来。
“裴如昼!”
“嗯?”
裴如昼愣了一下,轻轻地揉了揉雪蛰的脑袋,下一刻那匹白马就转身,缓缓走到了马车边。
这个时候戚云遥才注意到,裴如昼今天穿着一件圆领袍,银灰色的腰带束得很紧,将少年的腰身完全勾勒了出来。
他手中还拿着一只草编的蛐蛐,看来刚才应该是在忙这个。
戚云遥慌忙将目光移开。
“怎么了殿下?”裴如昼好奇问道。
“你……”戚云遥犹豫了一下,终于眨着那双杏眼说,“上马车休息一会吧,吃点水果什么的。”
熊孩子怎么突然转性了?裴如昼有点疑惑。
不过现在已经快到正午,太阳逐渐毒辣起来。戚云遥不说的时候还好,现在他一说,裴如昼也觉得有点饿和晒。
雪蛰贪吃,自己要是骑在它背上吃水果,估计它又得生气。
“好啊。”裴如昼想了一下,很是利落的翻身下马,把雪蛰交给了后面的侍卫。
他没看到,这个时候,独自坐在马车里的戚云遥神情冷漠,不悦的情绪从眸中一闪而过。
直到裴如昼登上马车,戚云遥才瞬间换了个表情。
“来来,这里有西瓜,还是冰的。”戚云遥假装开心热情地说。
“好的殿下。”
裴如昼没有多想,他直接坐到了戚云遥对面榻上。
而正在此时,戚云遥的视线,忽然落在了裴如昼的腰间。
刚才裴如昼一直侧身朝着戚云遥,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对方的腰间,挂着个月白色的香囊……香囊上绣着忍冬。
这个香囊很不起眼,绣工看上去甚至有些粗糙,完全配不上裴如昼的身份,更别说入皇子的眼了。
但戚云遥的视线,却牢牢黏在那香囊之上。
像,太像了。
“殿下在看这个香囊吗?”裴如昼注意到了戚云遥的视线,忍不住开口问道。
戚云遥本想否认,但顿了几刻,最终还是咬着唇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香囊,是从何处买的?”他的声音微颤。
“哦,这个啊,不是买的。”
裴如昼随手将香囊取了下来,放在了马车里的小桌上。
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家里一个丫鬟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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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什么错,大半夜被罚跪在爹娘居住的小院里。
丫鬟不停地哭,还一个劲朝裴大将军磕头,她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将已经睡着的自己都吵了起来。
他偷偷跑出房间,扒在门口朝院里看去。
“我不想再回去了,将军大人,您杀了我吧,杀了我——”
“说什么胡话!”
“你怎么如此任性……”
裴如昼从没见过父亲那么生气。
甚至于就连身为郡主的母亲,都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声惊叫,裴如昼看到,那个丫鬟忽然起身向一边的廊柱撞去。她的动作很快,显然是抱了必死的心。
而原本躲在门口偷看的裴如昼,也被吓了一跳。
人命关天,裴如昼顾不得会被爹娘发现,已经开始习武的他下意识推了一把手边空着的花架。几息后,它终于绊住了那个丫鬟的脚步……
时间过去太久,后面的事情,裴如昼都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大概记得,后来爹娘吵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将丫鬟留在了身边,还给她改名叫“路如”。又过了一两年,裴如昼记忆中气质清艳绝俗的路如,不知怎的胖了许多,风吹日晒下,皮肤也粗糙了起来。
和从前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路如似乎曾有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孩子,因此对自己格外照顾。戚云遥问的这个香囊,就是她绣的。
也不知道戚云遥为什么会对这个小东西感兴趣。
将它放到桌上后,裴如昼随口说道:“这是我娘亲身边一个丫鬟绣的。”
“这,这样吗……”
戚云遥忍不住攥了攥拳,过了一会才慢慢将东西拿起。
他的笑容,已不知在何时僵到了脸上。
连裴如昼都看出了戚云遥的异常。
“怎么了殿下?”他忍不住轻声问。
“没什么了。”戚云遥终于笑了一下,将东西重新放回桌上。
他的手指,不由微微颤抖。
太像了。
怎么会这么像……
裴如昼的香囊,怎么会和母妃留下的遗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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