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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难得》60-70

    第61章

    第二天还是周末。

    舒泉一大早就离开了。

    她得趁着周末有点时间,去把想看的房给看了,最好能直接定下来。

    而且她还惦记着项目的进度,看完房打算去场馆一趟。

    毕竟这是她职业生涯第一次当项目负责人,还是这么个大项目,脑子里始终有根弦绷着,不去看看总不放心。

    易织年送她出门后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睡到中午起来吃饭。

    午餐时分,餐桌上只有她和易雪林。

    白决和几位老朋友打高尔夫去了。

    白境虞还在卧室里开视频会议,让她们先吃不用等她。

    易雪林正在和卢所安打电话。

    卢所安昨天出国访问行程忙碌,只托人送来了礼物。

    今天得空了,一大早就来给易雪林补上迟到的生日祝福。

    易织年喝着咖啡,听易雪林和卢部长闲叙。

    夏步青从书房走来,拿着易雪林今天要看的书。

    将书放下,夏步青正要离开,易织年叫住她说:

    “夏姐姐,你最近有空吗?我想麻烦你帮我找个人。”

    易织年知道,夏步青不止是个司机。

    除了接送家人外,她还负责处理杂事,以及易雪林在私底下交待给她各项不见光的调查。

    易织年打开舒泉之前发到她手机里的照片,指着照片里黑色长发女人说:

    “就是这个人,叫陈幻。年纪和白境虞差不多大吧。以前是博旭设计的设计师,后来因为犯了事儿,坐了两年牢,提前出来也没联系舒泉,两人就走散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舒泉重感情,一直惦记着她,夏姐姐有空的时候帮忙打听打听,谢谢啦。”

    夏步青拿起易织年的手机,目光落在陈幻的照片上。

    易织年以为她在仔细看陈幻的长相。

    心想,我发给你不就好了?也不用现在直接刻入大脑中吧?

    要是放在以往,夏步青肯定会让易织年再补充点信息,方便她追查。

    此刻,夏步青一言不发,抬起眼皮看向了易雪林。

    易织年不明所以,跟着看向她亲妈。

    易雪林打着电话,也不耽误她听到易织年和夏步青的对话。

    和卢部长约定明年春节去山上清修的事,挂断电话,易雪林将手机握住手里,目光穿过易织年的头顶往二楼望。

    二楼,白境虞开完视频会议,正从二楼书房下来。

    易雪林道:“关于这个女人的事,你可以问问你境虞姐姐。”

    “啊?”易织年不解,“白境虞认识吗?”

    易雪林但笑不语。

    易织年:“……”

    怎么过了个生日,成谜语人了。

    易雪林心想,境虞到现在也没有将那位陈小姐带回家,不知道对这个人是什么态度,不好随意提及。

    还有件事,更让易雪林猜不透。

    年年和境虞的感情,从中学时代就很好。

    可以说比许多血亲姐妹都要亲近。

    年年没谈过恋爱,易雪林心里有数。而境虞,一直都在和女性.交往,这件事境虞在自己的行业内并不避讳,唯独绕着年年,不让年年知道。

    这对小姐妹之间有属于她们的秘密和相处之道,易雪林不打算干涉。

    夏步青说:“夫人,书放在这儿了。”

    “好,谢谢。”

    说话间,白境虞坐到了她御用的位置上。

    易织年目光追随了她一路。

    陈幻的模样易织年越看越眼熟。

    她在山水澜桥遇到过一个很像白境虞的女人,跟那女人在一起的人,她瞥过一眼,感觉轮廓和陈幻很相似。

    白境虞先喝一口咖啡,发现易织年的眼神,“有事?”

    易织年问:“你认识陈幻吗?”

    白境虞眼眸微澜,“怎么?”

    “怎么就两个字两个字的蹦?”

    得益于白境虞平时就是行走的冰箱,还时不时抽个风,易织年也没和她抬杠。

    “你如果认识的话,给我个联系方式,她是舒泉想找的人。”

    “嗯……”白境虞拉长了调,若有所思地说,“我给你问问去。”

    白境虞吃完饭就出门了,她还得去见客户。

    临走的时候易织年不忘再提醒她一次:“有消息就跟我说噢。”

    白境虞看她一眼,没应。

    和白境虞“斗争”这么多年,身为最了解她的“敌人”,易织年对她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

    如果一点头绪都没有,她肯定直接说“不认识”。

    这回说的是“我给你问问去”,说明已经有了方向。

    有戏。

    白境虞出门了,夏步青开车送她,家里就剩易雪林和易织年。

    没开客厅的电视,易雪林拿着书给易织年念了一段,就像小时候给她讲睡前故事一样。

    易织年和她探讨着作者可能要表达的心境,到了午休时间,易雪林躺在沙发上小睡。

    “年年,半小时后叫我。”

    “好。”

    易雪林会用电子产品,支付和搜索都不在话下,用手机设定个闹钟这种事她会。

    只是觉得科技便捷但冷漠,她还是喜欢和人面对面互动。

    易织年从来没对她这些中老年爱好有什么微词,一切顺着她来。

    易雪林睡了,她就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随便刷刷手机。

    打开微信,往下刷,看到裴醒发朋友圈了。

    裴醒发了一张咖啡的特写,旁边还有一本书的侧面。

    看这书的厚度,感觉可以当板砖使。

    以裴醒用小号糊弄以前学生的行径来看,她俩的朋友圈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易织年看不到她和别人任何互动。

    易织年点进裴醒的朋友圈里。

    裴醒的朋友圈风格很古怪。

    不是咖啡的照片,就是满桌的酒。

    有种醉生梦死,但还想最后挣扎一下的气氛。

    看裴醒最近这条朋友圈的时间,是三天前午夜一点发的。

    这个点钟裴醒不在家睡觉,在书店喝咖啡?

    易织年皱起眉。

    这是什么诡异的作息?

    易织年回复了那条朋友圈。

    烤吐司:【裴老师,在凌晨喝咖啡,会拥有超能力吗?】.

    白境虞去和客户见面的路上,给陈幻发微信。

    白:【我妹说,有个叫舒泉的人打听你。这人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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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往陈幻回她微信回得很快,甚至可以说得上殷勤。

    今天慢了不少。

    三分钟了,都还没动静。

    ……

    上午跟中介顶着大太阳跑了五个房源,晒得舒泉脑壳都快熟了,终于确定了一间一居。

    这间小一居一个月房租4000,有电梯,房子是房龄十年的次新房,自带简单家具。

    最让舒泉心动的就是距离启丰只有半小时的地铁通勤时间。

    在微信上跟年年说了这件事后,她便跟中介签了约,押一付三。下周就能住过来了。

    房子定好,舒泉立即挤进地铁站,匆忙往项目现场跑。

    忙到下午两点,舒泉终于吃上了午饭。

    早餐只吃了两个包子,早就饿过劲了,舒泉在休息室捧着盒饭,没什么胃口,但又不能不吃,下午还得继续工作,她得储存体力。

    《奇幻公路》团队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才刚来吃饭。

    两女两男坐到舒泉对面,一边吃饭一边和她聊了几句。

    舒泉艰难扒饭的时候,对面这四个人从盒饭齁咸聊到昨晚的电视剧,说某某某演的警察像罪犯,最后又提及最近经济不景气,失业率非常高,很多年轻人找不到工作精神压力大,刑侦剧都快成真实事件了。

    一位头发略稀疏的中年女人“哎”了一声,说:“可不么,我队友前几天就遇到一个案子,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的独居女人,死在出租屋里,尸体都臭了也没人发现。”

    吃饭的众人集体“噫”了一声。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舒泉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言难尽,停下了筷子。

    她有点不解,什么是“队友”。

    听他们继续聊天,明白了,原来男女夫妻会称呼自己另一半为“队友”。

    那女人继续说:“真的很可惜,年纪轻轻的个还挺高,一米七多都能当模特了,就这样没了。到现在也没人认尸,谁也不知道她家人在什么地方,怪可怜的。”

    舒泉听着听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将盒饭放下,舒泉急迫地问对方:“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不知道啊,不说了嘛都没人认尸。”

    大家都看过不少刑侦剧,多少都带点侦探细胞,另一个男人分析上了:

    “死在出租屋里,手边也没有个身份证明?手机里呢,没有亲友的联系方式啊?”

    “那个出租屋是群租的地下室,给钱就能住,一个人就几平米的单间,透气的窗户都没有。不到穷途末路一般人不会去住的。这姑娘也挺绝,身上十多个身份证,也不知道哪个是她本人的。手机也没有,我队友说有可能是牢里出来的,不想着好好改过自新,又干起老本行了。”

    “年纪轻轻的女的能犯什么罪啊?”

    “嗐,谁知道了……”

    几个人接着聊,完全没发现舒泉面如死灰。

    “那个。”脸色惨白的舒泉再次开口,“我……能去认尸吗?”

    所有人瞬间停下了闲聊,纷纷抬头看向她,四脸惊诧.

    小财和吐司双双趴在落地窗前睡觉。

    吐司非常大方,让了一半的窝给它的好朋友,两只傻狗睡成一整坨。

    易织年正在看狗狗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裴醒居然给她发微信了。

    以裴醒那缥缈的存在感,很有可能都不会回复易织年在朋友圈里的留言。

    完全没想到,回了,还回得这么快。

    虽然只是文字,也足以让易织年震惊。

    x醒醒x:【会拥有永远不会睡着的超能力】

    x醒醒x:【鼠鼠冒头.gif】

    妈呀……

    易织年越看这只鼠鼠越可爱。

    易织年回了一条语音:【裴老师,你再发这只鼠鼠,在我脑海里你的脸就要和它合为一体了。】

    裴醒发来一条一秒的语音。

    一秒?

    易织年疑惑地点开。

    裴醒的笑声模糊又短促,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中断得很突然。

    易织年想,不会是手抖,发错了吧?

    裴醒立刻撤回。

    易织年:“……”

    果然发错了。

    此时的裴醒正躺在家里的床上,看了眼体温枪,还是39度,烧一点都没退。

    同学聚会给她带来的损伤,延续至今。

    因为联觉症,她一向不喜欢去人多的场合。

    一旦人多,就意味着她有可能会碰到特别尖锐、对她精神有损伤的元素。

    同学聚会那天晚上,和易织年打牌的其中的一位同学,他的声音很冷。

    不是语气冷,而是真实的寒冬腊月一般的冷气,一直往裴醒身上吹。

    裴醒坐在易织年身后猛喝酒,想用酒来抵御寒冷,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那天晚上易织年离开之后,裴醒的体温就一路走高。

    两天了,吃了退烧药,体温暂时被压下去之后很快又会反弹,现在再次烧到了39度。

    头疼,意识模糊,喝口水喉咙都像被岩浆洗礼。

    这是她非常熟悉的高烧模式。

    裴醒浑浑噩噩地躺着,懒得吃喝。

    她打开微信打算巡视一圈,工作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打算关机继续昏睡。

    无意间发现,易织年回复了她三天前发的朋友圈。

    裴醒烧得有点糊涂,不想让易织年可爱的微信落在地上没人搭理,本能地回复了。

    回完之后有一点后悔。

    没想到,易织年居然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别人对裴醒而言是难闻的铁锈,是刺耳的电流,是刺骨的严寒,是遮挡了口鼻的枷锁。

    让她过敏、疼痛、生病,甚至是窒息。

    只有易织年,清甜的声音是柔软的小羽毛,是降临深渊之顶的那道初晨阳光。

    裴醒看着这八秒的语音,还没听,干涸濒死的心脑就已经回光返照般有了点活力,蠢蠢欲动着想要打开。

    想要易织年。

    裴醒半侧脸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全部遮蔽在外,即便是白天,她的卧室也昏暗犹如洞穴。

    裴醒的指尖悬停在半空,犹豫着,最后还是点开了。

    易织年的声音缓缓流入她的耳畔,小羽毛轻柔扫过的地方,慢慢被滋润了。

    疼痛欲裂的脑袋,被易织年缝合了。

    果然啊……

    裴醒睁开发沉的眼皮。

    果然好受了一点。

    易织年简直是灵丹妙药。

    裴醒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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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乱,又听了一遍易织年的语音,之前在享受她好听的声线,这回是专门为了听她在说什么。

    听完之后,乐了,不小心手抖,按到了语音键,就这样把傻笑发了出去。

    裴醒立即撤回。

    希望易织年没听到。

    裴醒撤回得飞快,没想到还是被易织年逮了个正着。

    易织年又发了条语音:【怎么还撤回啊。裴老师,你笑起来的声音听上去鼻音好重,生病了吗?】

    “……”

    这孩子也太敏锐了吧,就一秒的语音也能听出鼻音重吗?

    裴醒握着手机,无力地趴在床上,思索着该怎么回复易织年。

    距离她二十多公里的易织年,整个人在沙发上坐直了。

    裴老师为什么生病?

    不会是因为那晚替她喝酒喝的吧?

    越想越忐忑,社牛本牛易织年,直接打语音电话给裴醒。

    易织年的语音通话,对裴醒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但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生病了。

    犹豫间,自动挂断了。

    易织年看着被挂断的语音,出了两秒的神后,从沙发上弹起来。

    半个小时到了,她将易雪林叫醒,问她:

    “上次你说白叔叔生病没胃口,只想喝鸡粥。你能教我怎么做鸡粥么?”

    第62章

    小火慢慢把吸饱了鸡汤的米饭煨得软烂开花,厨房内香味四溢。

    易织年小鼻子翕动着,很满意。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鸡粥太香,弄得易织年都想偷吃两口。

    强忍着不和裴老师抢食,她将鸡粥盛到保温桶里。

    易雪林看女儿忙里忙外的,亲手煮鸡粥,自己还能忍着不浅尝一口,实在不像她的作风。

    易雪林问她:“你这是给谁煮鸡粥啊?”

    易织年回答得极其迅速:“给我以前的老师煮的,她生病了,我过去看看。”

    易雪林眼中含笑,看破不说破。

    年年回答得这么迅速,一看就知道是早就想好借口。

    以前的老师……

    易雪林回忆了一下,年年接触过的同学很多,好像没有跟哪位老师走得特别近过。

    除了她。

    易雪林想起来了。

    年年上大三的时候,有一次食物中毒,是那位女老师将她送到医院,全程看护着,没有离开。

    易雪林从外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年年已经睡着了,神色平静,应该没受什么苦。

    反观送她来的老师,坐在病床边的小椅子上,寸步不离,衣服上有显而易见的褶皱,眼眶也红红的,憔悴和担忧全都写在脸上。

    那位年轻的女老师姓裴。

    看家长来了,裴老师提起精神问了好之后,很快离开。

    年年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好了。

    康复之后,易雪林还想着带她去感谢裴老师。

    结果年年跟她说,裴老师离职了,联系不上了。

    年年着急地找了一阵子,谁也不知道裴老师的去向。

    易雪林犹记那段时间年年饭都吃不香了,偶尔在饭桌上听她给同学发语音,聊的都是这位裴老师可能的去向。

    年年对裴老师也是有感情的。

    一晃四五年过去,两人重逢了么?

    易雪林看易织年将保温桶盖上盖的时候,嘴角荡漾着笑容,出门前还浅浅地化了个小妆。

    易雪林:“要不要妈妈送你去啊?”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到门口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幸好上回坚持送裴醒回家,记下了她家地址。

    到了元天峯荟社区门口,在保安大叔的注视下,易织年给裴醒发了条微信。

    【裴老师,我已经到你家社区门口了,要不你给我个门牌号,让我进去呗?】

    嗡——

    抱着枕头,支棱着最后一点精神没睡的裴醒,缓缓睁开眼睛。

    果然是易织年的微信。

    早有预感,这孩子会擅自行动。

    没想到行动力比她想得还强,眨眼的工夫就过来了。

    这孩子她教了一年,没见她跟谁急过眼,其实很倔强,又很有主见,骨子里有自己的犟脾气。

    人都已经到门口,肯定劝不回去了。

    裴醒只好跟她说了门牌号。

    到了门口,易织年摁门铃。

    易织年心想,裴老师生病了,肯定躺在床上休息,慢慢地走到门口开门,怎么着也得等个一两分钟。

    出乎意料,刚按响门铃门就开了。

    易织年眼睫微闪。

    裴老师一直在门口等着我吗?

    门缓缓开启,屋内冷气森森,窗帘全部闭合,没有开灯。

    裴醒穿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睡裙,外面套了件外套,脸颊烧得发红,眼眶也是粉红色的。

    因为没戴眼镜,相视的距离又近,让易织年觉得裴醒有些陌生。

    而且能看到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清晰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通透又精明的裴老师,此刻得虚弱显而易见。

    需要人照顾。

    “大热天的跑来跑去,不怕中暑啊易织年?”

    裴醒说话的鼻音果然很重。

    易织年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到玄关柜上,抬起手,摸了一下裴醒的额头。

    软软地趴在眼睛前的刘海,被易织年纤细的手推了起来。

    没想到她会有肢体接触,裴醒微怔。

    女孩冰凉的手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清凉感让浑浑噩噩的思绪略略振奋。

    小羽毛扫过她的肌肤,引起轻微的战栗。

    掌心触碰到的热度,让易织年拧起了眉头。

    易织年说:“裴老师,你的脑袋也太烫了,这得高烧到三十八九度了,怎么没有去医院啊?”

    面对曾经的老师,易织年一贯有份作为学生和晚辈的自觉,一向用敬语。

    即便对裴醒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事有些不满,也是在温柔地埋怨着。

    柔软的责备突显了关切的情绪。

    感觉两人的辈分调换了。

    “发烧了,没有力气去。”

    裴醒都没有发现,自己言语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真是的……那你有没有吃退烧药?”

    易织年挽着裴醒,像搀扶腿脚不灵便的重伤病患一样,把她带到沙发上坐好。

    指尖点在她肩头,易织年回头看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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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上的饮水机是易雪林的同款,她经常在家用,用起来格外顺手。

    易织年拿起饮水机边上的杯子,调整水温,给裴醒倒了一杯六十度的热水。这个温度正好能入口,又利于发汗。

    裴醒安静地看着易织年忙忙碌碌的背影。

    小姑娘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热情又外向,向来不扭捏。

    在这属于裴醒的空间里,自如得像屋子的女主人。

    却又精准地拿捏着分寸,不让人觉得她僭越。

    染上了易织年的气息,这阴森潮湿属于野兽的洞穴,有了人气儿。

    裴醒慢慢地喝完水,说:“之前吃了退烧药,体温下去了一阵子,这会儿又烧起来了,反反复复的。”

    易织年将保温桶里的鸡粥倒了出来,问裴醒:“裴老师,你喝粥的调羹在哪?”

    裴醒实在没力气起来,扬了扬下巴,说:

    “就在厨房的柜子里,拉开抽屉就能看到。”

    易织年帮她倒好粥,摆放好调羹,放到茶几上。

    裴醒端起碗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易织年扶着她的手说:“你是不是没吃东西?虚成这样。喝点鸡粥吧,喝完之后有力气了,咱们就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裴醒看着她笑。

    易织年:“怎么?”

    “易织年,你的语气像哄小孩。”

    易织年没大没小地摸了摸裴醒的脑袋,说:

    “那你乖乖的让我哄着,病才能好得快一点。”

    易织年还真当起长辈了。

    裴醒有气无力耷拉着眼皮的眼睛,被她这句话弄得睁圆了不少。

    易织年得意地笑着说:“我的裴老师成天穿着板正的职业装,站在讲台上授课的时候严肃得路过的麻雀都不敢大声说话,还动不动点我的名让我上去答题,是让人闻风丧胆、远近驰名的大魔头。现在坐在这里的病号裴醒么,穿着居家的睡裙,可怜兮兮地生着病,端碗都哆嗦,需要人照顾,我没理由怕的。”

    裴醒身上所谓的天才、双商高这些厉害的标签此刻都不存在。

    她理应优秀又坚强。

    可在易织年眼里,裴醒只是一个需要她的病人。

    裴醒被易织年的伶牙俐齿说得一阵沉默。

    点点她的鼻尖,说:“我的病会好,病好了会变回大魔头的。易织年,你小心点。”

    易织年“嗯哼”了一声,“我倒是希望你快点变回去。裴老师,快点把粥喝完吧,不然要凉了。”

    裴醒太享受易织年的声音,以至于一对话就不舍得停下来。

    裴醒喝了一口粥,问:“鸡粥是你自己做的吗?”

    “对啊,我特地向我妈学的。 ”

    还以为裴醒会说几句揶揄的话,没想到她真情实意地夸奖道:

    “这么能干?鸡粥好香,感觉闻一下我的病就已经好了。”

    “裴老师,原来你的嘴不仅会训人,还会说好听话。”

    裴醒喝着粥,易织年目光很自然地落到房间其他的地方。

    她发现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按照一般房子的布局,沙发对面的墙壁上应该挂着电视,可她对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面大白墙,甚至都没有悬挂装饰画。

    客厅很宽敞,总面积起码有五十平米以上。

    但是除了沙发和餐桌,没有任何家具。

    这儿就像是刚刚完成硬装,还没有开始软装,依旧是个没人生活的空间。

    这么说来,裴醒那每隔两三天会发一条的朋友圈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家的照片。

    她拍摄的背景不是书店就是酒吧。

    感觉那两个地方才是她家,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裴醒喝完鸡粥,整个人热得冒汗,原本发苦的嘴里多少有点滋味了。

    易织年说:“躺到床上去睡一会儿吧,醒来说不定就退烧了。”

    裴醒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间对易织年说:“你先回去吧……我可能要睡一会儿,你自己待着……怪无聊的……”

    易织年说了什么,裴醒都没听到,被温暖包裹着,直线坠入梦乡.

    舒泉在走进殡仪馆的停尸房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女尸的所有信息都和陈幻吻合,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

    舒泉的确很渴望和陈幻重逢,但不是在这样的地方。

    不要是她,千万不要。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塑料帘子挡开一条缝,舒泉跟着走进去。

    为了保存尸体,停尸房内的温度比外面要冷许多。

    舒泉浑身的鸡皮疙瘩不停战栗,刚站到尸体前,还没做好准备,工作人员就随手掀开了白布。

    舒泉一眼看见了尸体。

    那张死气沉沉、犹如无机物一般的脸,赫然映入她的眼底。

    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舒泉呼吸被卡在胸腔里,后背都麻了。

    “是吗?”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分过来一眼,等着她回答。

    舒泉冷得浑身发抖,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一层汗。

    “……不是。”

    工作人员没再说话,将白布重新盖了回去,继续忙手头的事去了。

    从殡仪馆出来,烈日当空,身上的冷气蓦地被骄阳蒸发殆尽,舒泉像从地府回到阳间。

    她买了瓶水,坐在塑料椅上喝着。

    大半天,才将骨子里的寒颤彻底驱逐。

    手机响个不停,《奇幻公路》团队做好了联动的新款草莓兔手办的demo,给了舒泉,让她交给林恃看看。

    《奇幻公路》团队在催她,意思是最好今天就能让她和林恃确定demo,他们周一就能火速落地。

    就算舒泉再反胃,工作也不能耽误。

    舒泉打电话给林恃,转达了《奇幻公路》团队的想法。

    林恃正好在新房的后院这边,和别墅管家小彭商量后院的布置。

    林恃说:“你这会儿回家吗?我就在别墅区七号。”

    舒泉的确要回去,听到林恃那边敲敲打打的声音,应该在忙装修的事,不好走开。

    社会人的周末,需要解决无数的琐事,有时候比工作日安排得都满。

    舒泉说:“好的,我这就过来,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到。”

    “舒泉。”

    舒泉就要挂电话,林恃叫住了她。

    “怎么了,恃总?”

    “你心情不好吗?声音听上去丧丧的。”

    舒泉情绪的确很糟糕,但在打电话之前已经调整了情绪,自认听上去没什么异样了。

    没想到林恃居然听得出来。

    舒泉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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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持一下,等这个项目完成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几天,放松放松。”

    “好。”

    林恃听她说这个“好”字,软软的乖乖的。

    握着手机的指尖莫名动了一下。

    林恃说:“一会儿见。”

    舒泉也说:“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林恃心想,居然学我说话,像只听话的小宠物,有点可爱。

    小彭的团队已经隔出了水池和露营区,正在搬运大棵的绿植。

    林恃手里拿着平板,对照着效果图,将数十盆花卉按照颜色仔细摆放到规划好的位置。

    舒泉出了地铁,往林恃新房这儿走的时候,又想到陈幻。

    女尸不是陈幻,自然是好事。

    起码说明陈幻还可能活着。

    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陈幻呢?

    她们的人生,是不是早就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悲酸的情绪在舒泉心口翻腾。

    走到林恃家门口,她努力调整着心情,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模样。

    深深呼吸了几道,确定情绪不挂脸,摁了门铃。

    林恃在后院,手里还抓着两盆花,听到门铃响,知道是舒泉来了。

    她对客厅里正在装轨道灯的陈幻说:“麻烦你帮我开下门。”

    陈幻确定了一下灯的位置,摸出手机,一边看白境虞给她的微信,一边往大门口去。

    白:【我妹说,有个叫舒泉的人打听你。这人你认识吗?】

    看到“舒泉”这个名字,陈幻眼里的光蓦地发亮。

    门开了,舒泉以为来开门的是林恃,已经准备好扬起笑容。

    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所有的神情和动作在一瞬间凝滞。

    站在门内的陈幻目光从微信上抬起,也怔了数秒。

    “……芽芽?”

    舒泉眼睛都忘了眨。

    “啪嗒”一声,手包应声落地。

    第63章

    林恃在院子里忙活了大半天,到水龙头前将手上粘着的土冲掉。

    忽然想到,舒泉不是说把demo送来吗?陈幻给她开门去了,大半天了,人呢?

    林恃擦着手往客厅的方向走。

    拐了个弯,看到一个让她不能理解的场面。

    舒泉站在门口,捂着下半脸,眼泪失控地往下掉。

    而陈幻在她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她哭得更伤心了。

    陈幻歪了歪脑袋,抬起手来,居然要去抱她。

    林恃眼皮猛地一跳。

    陈幻也没想到只是叫了一下舒泉的小名,就将她弄哭了。

    怎么劝都劝不住。

    没人知道,舒泉是在何等绝望又压抑的心情下等待着、寻找着陈幻。

    努力控制着失落到谷底的情绪,忽然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推上云霄。

    长时间以来的不安和心酸霎时爆发。

    她知道应该高兴才是,陈幻还活着,好端端地活着,这就是最好的情况。

    可情绪依旧失控着,眼泪无法自控,落了又落。

    不该哭的。

    她应该问陈幻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会在这里,现在生活还好吗?

    如果陈幻过得辛苦,就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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