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算什么呢?
连珠不想过去,磨蹭许久,直到李翊又差人来喊,才不情不愿地去了。
天晴得正好,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碎金似的洒在榻上,连珠进去时,李翊正装模作样地拿着一卷书,一脸严肃。
连珠站在门外并不进去,故意大声道:“世子爷既在读书,奴婢不便打扰,这就退下了。”
说罢转身就走,李翊急了,两步跳下榻,连鞋也没穿,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你敢走!”他怒火冲天,梳的光洁整齐的发也乱成一团,像只炸了毛的狼狗。
连珠任他拽着,抬头平静地看着他。
她的心里很复杂。
平心而论,李翊待她不坏,府里没有哪个丫鬟比她过得更好。她六岁被卖入王府,一直随侍李翊,读书写字也是他一手教会的,因为李翊对她的厚待,府里下人都待她格外恭敬。
可是错就错在,他不爱她。
李翊待她有青梅竹马之谊,有多年主仆之情,唯独没有男女之爱。
他或许也不满王妃替他纳了她,所以前世才会一直不给她名分,她说是通房,却始终干着丫鬟的活,被人看轻。
可不尽是他的错,她也不该赌上真心,把一辈子都搭上了。
连珠不想同李翊待在一处,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前世愚不可及的自己。
李翊被她看得后背发毛,不由松了手,心虚不已,但嘴上仍不肯服输,梗着脖子道:“你……你最近越发任性了,连主子的话也不听,谁给你的胆子?”
连珠垂下头,默默站得离他远一些,淡淡道:“是奴婢错了,世子罚我便是。”
李翊想让她认错,但事情如他的意了,他却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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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
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待他如此疏离?
李翊看着她缩手缩脚站得远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路上他都在想该如何罚她,提出去打板子?可她那豆芽菜般的身子肯定受不住。罚月钱?她也不是很有钱,那几个铜板还是给她自己留着吧。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好法子,但李翊觉得一定要让她知错,不能仗着主子宠她,尾巴就翘上天了。
于是他仰着下巴道:“你知错就好,下不为例,就罚你为我磨一整日的墨。”
连珠称是,李翊趾高气昂地要去书房写字,他近来向父王身边的幕僚学了一手柳体,想要给连珠露一手。
走了几步,才发现连珠没跟上,李翊奇怪道:“你愣着作甚?还不快来?”
连珠含糊应了一声,李翊先去屏风后换鞋,两人一前一后往书房去。
虽贵为皇亲国胄,但李翊并非纨绔,与此相反,李翊礼乐诗书,骑马射箭无一不通。因此,即便他时常闯祸,但诚王夫妻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鲜少训斥。
一进书房,李翊便安静了许多,他这回出去耽误了课业,为了不被庶弟李康比下来,铆足了劲读书。
连珠习以为常地为李翊磨墨,李翊屏气凝神写完了一篇大字,才轻舒一口气,唤她过来。
“你瞧,爷这幅字如何?”李翊微抬下巴,唇边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连珠顺意,柔声道:“爷的字极具风骨,刚柔并济,实为佳作。”
李翊翘起唇角,轻咳一声,“算你还有些眼光,去,帮爷换盏茶来。”
连珠点头转身出去,见她真离开了,李翊才偷偷拿出藏于书案下的小匣子。
他一直在想要买什么礼物哄连珠,左思右想,女人喜爱的无非就是衣物首饰,便在回府路上去给她挑了支簪子。
原想给她买一整套头面,但又思及府里的规矩,不好让她太过惹眼,只一根簪子,倒也不算出格。
想象着她收到礼物高兴的模样,李翊不由微笑。
他满意地将匣子放到连珠可以一眼看见的位置,而后坐直,开始欣赏自己“极具风骨”的佳作。
不多时,连珠端着茶进来了。
她一眼便看见了那只匣子。
心中一痛,差点将茶水给洒了。
她极力镇压心底的畏惧,将茶盏轻轻搁在李翊手边,规矩地往后退了两步。
“爷,茶来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如前世一样,李翊凤眼微睐,看也不看她,随意一指,“爷赏你的,拿去玩吧。”
一瞬间,连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李翊的神情,还有那只莲花纹的小匣子,甚至是李翊说的话,都仿佛旧事重现。
她好像看见前世的自己,喜笑颜开地同李翊道谢,又与他说笑起来。
连珠咬住舌尖,一阵刺痛唤醒了她的意识,她缓缓福身,苍白着脸道:“奴婢……不敢。”
好半晌,李翊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兜头一瓢冷水将李翊淋了个透,他诧异地看向她,却见她好似十分畏惧似的,单薄的肩膀不住战栗,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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