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我始乱终弃的前任登基了》3、第三章
“呕——”
玉鸾被颠簸到阵阵干呕。
封尧良心发现,将她从马背上捞起来,让她坐直身子时,她已是头重脚轻。今日大婚,她上了大妆,脸色被胭脂水粉所覆盖,瞧不出憔悴之色,但眼底早已一片水润朦胧。
从陆府前去皇宫的路上,不少百姓跪地恭迎新帝。
封尧领兵杀入皇城,并未大开杀戒,尤其善待百姓,故此,天子突然换了个人,并未引起百姓之间的轰然大波。似乎,无论谁坐在庙堂之上,皆与寻常百姓关系不大。
此刻,玉鸾被男人的一双铁臂紧紧禁锢,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到陆家,眼下,全京都皆知,她在大婚之日被新帝掳走。
封尧亦是不可能原谅她。
她与他回不到从前两小无猜时,他也不可能像年少时一样,对她言听计从。
玉鸾后知后觉:“……”她好像没得选择,无路可走了。
又是好一阵颠簸,入了皇宫大门,马速放缓,玉鸾看见不少宫奴正用清水洗刷宫廷,血水顺着青石地面的缝隙缓缓流下低洼处,汩汩血水,泛起漫天的血腥味。
“呕——”
玉鸾这下是真的吐了。
她腹中无物,吐出的酸水滴落在了封尧的手背上。
而就在不远处,还有宫人正拖着数具无名尸体往宫廷焚烧场走去。
宫变仅发生在半日之内,玉鸾知道的消息并不多,但可以看得出来,宫廷的/暴/乱就在不久之前,她大概可以猜出,封尧一拿下皇宫,便直接亲自杀去了陆府。
若是为了控制陆家,大可不必亲自出马。
他是特意去抓她的。
玉鸾绝对不会自信的认为,封尧对自己是余情未了。他与她之间,隔阂太深了。
这时,封尧抬臂,他用手背在玉鸾的嫁衣胸口的衣襟上,反反复复擦了擦:“真脏。”
玉鸾:“……”
彪骑战马继续往前走,直至行至重华宫外,大宫女紫俏走上前,目光快速扫了一眼封尧与玉鸾,这才垂首,恭敬道:“皇上,重华宫已经收拾好。”
紫俏话音一落,玉鸾就被男人握着腰肢,稍一用力,直接将她提下了马背,男人毫不怜香惜玉,近乎是将她丢弃在了地面,玉鸾双腿不稳,又因腹中胃酸翻腾,跌趴在地。
玉鸾仰面,只见男人眸色清冷,那张成年男子的英俊面庞十分清冷肃重,淡漠无温道:“把她带下去,清洗干净。”
紫俏明白新帝的意思,恭敬应答:“是,皇上。”
封尧调转马头,没有再给玉鸾一个多余的眼神,就像那年的冰冷雨夜,他一转身的瞬间,敛了一切眸光。
玉鸾双手撑着地面,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冒出古怪情绪,她的少年长大了,再不是当初清瘦的体格。
紫俏走上前,俯身将玉鸾搀扶起来:“楚小姐,皇上的意思,你也听见了,可千万莫要为难于奴婢。”
玉鸾无力苦涩一笑。
她眼下已是自身难保,封尧没直接杀了她,只怕仅仅是为了讨回当初被她践踏过的尊严。
玉鸾被领入内殿,不多时,清一色碧绿宫装的宫婢抬着热水鱼贯而入。
花瓣、花露、皂胰皆用上了,玉鸾当真被几名宫婢伺候着,处处洗刷了干净。
封尧就这般嫌弃?
她忽然就想到许多年前,她年少顽劣,一次踏青路上跌入泥坑,封尧笑着将她捞起,背她下山,还哄她说:“别哭了,回去洗干净就好。”
她月事初潮,是封尧替她挡住尴尬与窘迫,少年的月白色衣袍被染红,他臊红了脸,却又故作镇定:“姑娘家总有这一遭,你且忍几日。”
彼时,他从不嫌她。
紫俏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整齐的叠放着换洗衣物,玉鸾一抬眼,就看见那绣着并蒂莲的艳红色兜衣,恰好在关键部位绣出小荷尖尖,叫人遐想非非。薄纱睡裙的料子更是清透,穿在人身上一览无余。
紫俏似看出玉鸾的心思,提醒道:“楚小姐,这是皇上的意思。”
言下之意,她不穿也得穿。
玉鸾:“……”
那些埋在心底许久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少年人的喜欢懵懂又热切。
彼时的封尧已是修长体格,他平日里看着温润,可动/情时,比那失控的饿狼还狠。他与她自幼订婚,情投意合,虽没有尝了禁果,但早就彼此“坦诚相待”过。
玉鸾不敢询问楚、陆两家的状况。
她的任何一句话传到封尧的耳朵里,极有可能带来不可逆转的可怖变故。
她要等……
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等到封尧愿意给她一条活路。
出浴、搅发、穿衣、抹香……每一个步骤皆到位,比她大婚之前的准备还要细致。
重华殿是彼时卫贵妃所居,卫贵妃是封尧的生母,卫家犯事之后,卫家阖族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当年西市口的头颅整整砍了半日,血流成河,血迹半月才冲洗干净。
封尧的外祖父母,几位舅舅,表兄弟们,以及他的好友老师们,尚存下来的没有几个。
他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重华殿很快仅剩下玉鸾一人,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薄纱睡裙,隐约可见兜衣里面的旖旎光景……
御书房,因着今日刚刚重新归置,博古架上的书籍被搬了个空。
太上皇与原太子暂被囚禁。
封尧并没有直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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