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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妄夺金枝(重生)》23-30

    退婚书

    京中皆知, 元朝郡主痴爱太子,即便太子冷淡疏离,但她依旧上赶着贴上去。如今陛下终于要为他们定下婚期, 她该高兴才是, 怎会说出退婚的话?

    是郡主疯了, 还是他们幻听了?

    下意识地, 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元朝与晏长裕。

    元朝面色平静, 眉目间全是冷静镇定,任凭其他人打量。她只是仰首, 等待着洪文帝的答复。

    这番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疯癫了说出来的话。

    所以?元朝郡主是认真的?

    相比其他人的震惊,晏长裕看上去淡然许多,俊丽的面庞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在所有人包括洪文帝都因?此?愣住的时候,他转头?, 眸色淡淡地看向元朝。

    半晌,声音轻淡地道:“卫元朝,不要胡闹。”

    是提醒,也是警告。

    他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点冷意, 眉宇间的冷光比平日更甚了几分,更透出了几分不耐和烦躁。

    元朝却笑?了。

    在晏长裕的眼里?, 直到此?刻, 她依然是在闹。听到这句话,元朝其实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她在晏长裕的心里?, 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形象,所以?无论她说得多么认真, 她都只?是在胡闹。

    “你应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又该说什么话。”他看着她,神情凉淡,“更应该知道,有些?话不是随便说的。”

    他说:“卫元朝,不要后悔。”

    他真是难得与她说了这么多话。曾经元朝缠着他,只?想?听他多说几个字,可?他总是冷淡地在他们之间划开距离,仿佛与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元朝心中不由自主地涌上了许多嘲意,也不知是在嘲笑?晏长裕,还是自己。

    “太子殿下,臣女并未胡闹。”她深吸口气,唇角笑?意更深了几分,颊边梨涡深深,加重语气,再一次说,“臣女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也是认真的想?要解除这桩婚约。”

    “——臣女绝不会?后悔!”

    神情平常自然,落落大方,姿态优雅,无半分娇蛮之态。

    说罢,她没再看晏长裕,直接看向洪文帝,再次行了一礼,郑重地道:“臣女与太子殿下这桩婚事本就?定得仓促,所以?未曾合过八字。日前,臣女与太子殿下不慎遇险,坠入深谷,臣女心有余悸,便特意去请人合算八字,不料结果却显示臣女与殿下八字相克,若是强行在一起,必伤人伤及,非是良配。”

    “太子殿下乃是一国储君,他的婚事是家?事,更是国事,自然不能有半分侥幸。往日是臣女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既然知道了此?事,定然不能置之不理。”

    “臣女也是大周国民,岂敢因?臣女一人坏了国事?”她向洪文帝福了福身,提高了音量,“所以?请陛下恩准。”

    她语气淡然,条理清楚,逻辑合理,任谁也挑不出错来。非但如此?,听了这番为国为民的话,还得夸赞几句郡主深明?大义?。

    元朝的举动实在出乎了所有的意料,洪文帝一时也有些?难以?消化。太子婚事确实算国事,若是八字相克,便意味着不吉利,这婚自然也结不成了。

    所以?元朝既然提出了这个理由,那皇室就?不得不慎重考虑。

    “元朝郡主,你是找谁合算的?”坐在洪文帝身旁的小陆氏,有些?按耐不住开口,“此?等大事,可?不能轻下结论,说不得就?是郡主请的那人算错了。依本宫看,谨慎起见,还是再让礼部推算一次才行。”

    “陛下,您觉得呢?”

    洪文帝看了儿子一眼,见他只?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不言不语,仿佛置身事外?。半晌,他点头?应合了小陆氏的话,叹息道:“皇后说得有理,这婚事并非儿戏,当初也是朕考虑不周。如此?,便先让礼部再合算一番,待结果出来之后,再议。”

    “多谢陛下。”

    元朝也没指望这婚事能这么轻易退掉,对?于洪文帝的反应,她与师兄早有预料,所以?她并未慌张着急,只?平静谢恩,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反正他们早已打点好,八字相克,只?会?成为事实。

    宫宴才开始,本该是气氛正热烈的时候,然因?为元朝的惊人之举,此?时气氛有些?僵冷。

    无论是上首的洪文帝御小陆氏,还是宴席上的其他人,一时都没了享宴的心情。

    对?面的五皇子晏长启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毕竟若不出意外?,今夜洪文帝本该为他与陆瑾下明?旨赐婚。然让元朝这么一搅合,这种情况下,自然就?不适合下赐婚圣旨了。

    多拖一日,便多一日变数。

    今日元朝之举太过突然,实在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如此?一来,谁还有心思享用宴席。

    现场唯一还能自如享受的便唯有元朝了。

    她说完那些?惊人之语后,便坐下悠然自在的享用美食。宫宴的味道自然不差,有些?菜式可?是宫中独有,平日可?吃不到,所以?元朝用得还算专心。至于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她全都不知。

    许是吃到了满意的,她眼睛一亮,忽然端起盘子起身,跑到了虞晋身边,献宝道:“师兄,你尝尝这道点心,味道极好。不甜不腻,自带一股清香之味,入口时微苦,却不涩,正合你的口味,你快尝尝!”

    虞晋的位置离得不远,只?与元朝隔了一位,坐在他们中间的是卫阳大长公主。这位公主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美丽雍容,贵气逼人。

    见此?,卫阳大长公主下意识朝太子看去,只?看见青年冷淡漠然的侧脸,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

    但卫阳大长公主活了大几十年,历经两朝,能安稳活到现在,眼力非比常人。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太子捏住酒杯的手指上,那修长的手指绷紧,骨节微凸,指尖泛着白意。

    她意味深长地饮了一口酒,忽而偏头?看向旁边相处极为和谐的元朝与虞晋,笑?道:“元朝郡主与瑞王感情很好啊。”

    卫阳大长公主辈分高,可?是长辈,便连洪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尊称一声姑姑,他们当然不能不理。

    闻言,元朝也笑?着回道:“回长公主的话,我与师兄自幼一起长大,多年的感情了,自然极好。”

    虞晋的回应是,笑?着递过去一块点心,“师妹很乖巧懂事,甚惹人喜爱。”

    这话说得就?有点意思了。

    毕竟方才,太子才说了元朝胡闹,转头?,瑞王便说师妹乖巧可?爱。

    三人的声音不算高,但也不算低,隔着近的自然听得清清楚楚。附近听见的人,脸色难免有些?变化,皆都反射性地朝太子看去。

    清冷淡漠的太子殿下,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受影响。见此?,其他人心中都忍不住赞一句,不愧是太子殿下,果真非常人能及。并且更坚定了太子殿下对?元朝郡主无意的想?法。

    所以?无论郡主是何想?法,太子殿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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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意。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晏长裕手中的酒杯已经显了裂痕。冰凉的酒水侵湿了他的手心。

    卫阳大长公主忍不住多看了虞晋一眼,须臾,也笑?着道:“元朝郡主确实很好。那日赛马,若不是郡主出手相助,姣姣怕是危矣。”

    卫阳大长公主乃霍姣姣的祖母。虽膝下孙子孙女不少,但卫阳公主最?宠爱的便是嫡孙女霍姣姣。

    前世霍姣姣意外?身亡,卫阳公主震怒,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天。

    只?是调查许久,最?后给出的结果也只?是意外?。

    那日事后,公主府与昌远侯府都送了不轻的谢礼到镇国公府。

    元朝对?卫阳大长公主观感还不错,况且,她已收了谢礼,这情便算了了。闻言,她便道:“公主过誉了,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便是旁人看见了,想?来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那可?不一定了。”卫阳大长公主不置可?否地笑?笑?,眸光却是微凉,“这京中的贵人们,可?都不简单。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不会?顾惜任何人的命。”

    元朝敏锐地察觉到卫阳公主的语气中似乎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和厌恶。

    “这殿中有些?闷,知知可?要出去透透气?”不等元朝深思,虞晋忽然开口,“御花园的花都开了,月下赏花,也别有一番风味,知知可?想?去?”

    元朝确实待着有点烦了,而且现在洪文帝也离开了,他们确实不用一直待在殿中。闻言,便兴致勃勃点了头?:“好啊,师兄与我同去吧。”

    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眼睛,虞晋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应了一声好。

    两人与卫阳大长公主告辞,便一同出了大殿,直往御花园而去。那相携离去的两道背影,一高一矮,又都着了一身青衣,从背后看去,竟般配极了,就?像是一对?璧人。

    晏长裕手上猝然用力,本就?生了裂纹的酒杯终于彻底碎裂。

    御花园。

    虞晋说的没错,御花园的花几乎都开了。白日里?的姹紫嫣红,到了夜晚,披上一层柔和的月光,果然另有一番风味。

    一到了此?地,一股花香便顺风飘了过来。

    “好香啊!”

    元朝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

    镇国公府也有花园,只?是卫家?一家?都是粗人,元朝也不是那些?能赏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才女,国公府的花园也美,自是更多的是自然生长的美,不如御花园这般精致。

    看着漂亮的花儿,嗅着花香,元朝忍不住张开双手,心情好极了。

    温柔的月光似乎也格外?钟爱月下的美丽姑娘,柔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圣光,美得不似凡人。

    虞晋看了一眼,便倏然收回了视线。

    “我有个庄子,今日花开果熟,风景极好。你若有兴趣,可?去玩一玩。”他的目光虚虚落在那些?花上,轻声说着。

    “师兄与我一起吗?”

    因?为放下了一桩心事,元朝没有了前几日的紧绷,只?觉得心中畅快,便也有心思去玩玩了。

    “我倒是想?,但怕是不行。”听出了她话语间的期待,虞晋笑?了笑?,“近年来,海上海寇作乱严重,陛下有意派我平寇。”

    听到这话,元朝心中立时咯噔了一下,她想?到了上一世虞晋的结局,本能地想?要开口阻止他。

    不过话未说口,她便意识到不合适。

    师兄一心为国效力,怎可?能因?为有危险便不去?何况身为武将,本就?是以?身犯险,绝不可?能临阵脱逃。

    “这事我也听说了,听闻这些?海寇极为猖狂厉害,他们的装备不比朝廷差,船只?与武器甚至更甚一筹。而且他们常年在海上生活,水性极好。大周的水军,怕是要逊色几分。”

    海上作战,拼得不是人数,最?重要的是装备。元朝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事实上,大周水军就?是杂牌军,甚至还有兵将根本不通水性,这样的水军如何能战胜海寇?

    虞晋点头?:“他们有制船和制火药的高手。”

    至于其他的,他并未多说,只?道:“你不用担心,师兄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元朝抿唇,没有应这话。

    “皱着脸作甚?这样都不好看了。”虞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吧,便是要出战,我们也会?提前做好准备的。工部已经在召集工匠改进战船和武器了。”

    说到此?,他顿了一下,才道:“太子心思明?达,自他入工部后,这方面的进度倒是大大提升了。据闻,已经有了不小的成果。”

    听他提起晏长裕,元朝面色淡了淡,从善如流道:“他确实挺厉害的。”

    这点倒是毋庸置疑。

    无论是做太子,还是做皇帝,晏长裕都很优秀,也很负责。刨除感情,晏长裕确实是一位为国为民的明?君。

    他不好奢华,生活简朴;不好美色,当年登基时,甚至直接废了选秀。在一起的那几年,元朝常常看到他熬夜处理公文,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政务上,连睡觉的时间都一再压缩。

    那时,元朝虽然很想?丈夫多陪陪她,但她更明?白他的抱负。所以?她理解他,便是偶尔抱怨,也只?是想?要他多看看她。

    她其实并不介意他把政事看得比她重,如她自己,她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晏长裕没有时间陪她,她虽然偶有失落遗憾,但也能自得其乐,并不是真的需要人花时间来哄。

    她的底线,从来只?有一个。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元朝的原则。她并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女人能做到从一而终,男人为什么不行?

    如他的父亲,也位高权重,不也做到了吗?

    她是从不理解所谓的三宫六院的。

    世人都说洪文帝深爱元后,但元朝内心私以?为这份深情不过如此?。若是真爱,又怎会?娶其他人,甚至还生下了那么多孩子?

    晏长裕是嫡子,却不是长子。

    都说后宫与朝堂息息相关,可?在元朝瞧来,不过是男人好色的遮羞布罢了。若是足够强大,足够坚定,又何须用女人来平衡朝堂?

    所以?当晏长裕宣布废除选秀时,元朝为此?高兴,更为他,为自己骄傲。她选了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夫君,所以?她感到骄傲自豪。

    曾经,她以?为晏长裕能做到,况且她又喜欢他,所以?她愿意去包容,去理解。可?惜事实告诉她,晏长裕确实不好色,只?不过是早心有了白月光罢了。

    于是世间美色,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如她,如这世间除陆瑾之外?的所有女子,无论美丑,都入不了他的眼。

    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想?来陆瑾也不至于只?做一个贵妃了。

    这般来看,倒也算是痴情了。

    元朝勾了勾唇,眼里?有些?嘲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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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还是忍不住生起了一股郁气。她还是没那么豁达,想?到这些?事,还是觉得很气!

    “知知,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自然是真。”元朝唇角嘲意更甚,“是不是我之前太上赶着了,所以?你们都不信?但师兄,我什么时候说过慌?”

    喜欢时,她大胆承认,从不避讳;不喜欢了,她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她的欢喜,从来都是明?明?白白的。

    “师兄,我这人啊,其实受不了太多委屈的。”元朝叹息一声,“我想?我还是更爱自己一点。”

    虞晋看着她,笑?着说了一句:“甚好。”

    两人在御花园待了一会?儿,见时辰不早了,宫宴也差不多散了,便决定回府。虞晋本来要亲自送元朝回国公府,只?是中途却被洪文帝唤了去。

    “师兄不用担心我,反正有飞云他们跟着,无碍的。”见虞晋踟蹰,元朝忙道,“陛下唤你,定有要事,你快去吧,不要耽搁了。”

    洪文帝亲召,虞晋当然拒绝不了。他嗯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因?着方才与虞晋一起,所以?两人没带贴身侍从,虞晋一走,元朝也没了心思再逗留,也抬步离开。

    “郡主。”

    只?不过没想?到,没走几步,竟碰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昏沉的夜色下,今夜打扮得很是精致的陆瑾款款朝元朝走近。论姿容,她确实比不得元朝,但一身书卷气,让她显得格外?特别。

    她身后没跟着婢女,见此?,元朝顿住脚步,客气地招呼了一声,“陆姑娘。不知陆姑娘唤本郡主有何事?”

    “郡主,阿瑾是为了您与太子殿下之事而来。”陆瑾清丽的面庞上带着忧色和愧疚,“郡主为何突然要退婚?可?是因?为我?”

    不等元朝回答,她忙解释道:“若是如此?,那郡主便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婚约早已解了,我们早就?不可?能,郡主大可?不必担忧,我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说到此?,她面上有黯然闪过。

    “我与太子殿下有缘无份,今生已无可?能。”见元朝不说话,陆瑾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还请郡主不要误会?。”

    “说完了?”

    元朝抬了抬眼皮,懒懒看了她一眼。

    许是没料到她是这般反应,陆瑾明?显怔了怔。

    “放心,本郡主不会?误会?你们。”元朝哼了一声,“反正本郡主与太子的婚约也要解除了,往后,你们会?不会?再续前缘,与我都没关系了。”

    说罢,她抬步朝前走。

    “郡主还是喜欢太子殿下的吧?”身后,陆瑾忽然提高了音量,“郡主为了太子殿下做了那么多,难道甘心因?为误会?放弃吗?”

    元朝停下。

    须臾,她转身看向陆瑾,忽而笑?了,反问:“那你呢,陆姑娘,你可?还喜欢太子?”

    陆瑾没料到她竟然直接这般问,愣了一下,才沉下脸色道:“郡主往后还是莫要再说这些?话了,阿瑾说了,我与殿下已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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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不喜欢他咯?”

    陆瑾张了张嘴,半晌,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沉默即是默认,看来陆姑娘还是心心念念着你的太子哥哥的。”元朝脸上笑?意更深,忽然抬眼朝陆瑾身后看去,”太子殿下,你可?听见了?你的阿瑾表妹,也舍不得你呢。“

    陆瑾一惊。

    急忙回头?,便见不远处,晏长裕竟然立在那里?。

    陆瑾心中一凛,忙朝周围看了看,直到没瞧见其他人,她心里?才勉强松了口气,“太子哥哥,您什么时候来的?”

    晏长裕没回答,只?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越过陆瑾,目光只?落在了元朝身上。见此?,陆瑾眸光一暗,手指下意识搅紧。

    “本郡主是个好人,做不出那等棒打鸳鸯的恶事。趁此?机会?,正好成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能够积德的大好事。”元朝笑?看了两人一眼,“太子殿下与陆姑娘也不用感谢本郡主,好人本就?该做好事,不是吗?”

    “时辰不早了,本郡主先行一步,告辞。”

    话音未落,她已经毫无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那道靓丽的倩影很快便淹没在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晏长裕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太子哥哥……”

    “你为何要来找她?”不等陆瑾说完,晏长裕直接道,“孤与你既然早已解除婚约,如你所说,我们早无可?能,该避嫌才是。”

    陆瑾面色变了变,眼圈蓦然红了,美眸中波光凌凌,极是惹人怜惜。

    晏长裕神情却毫无一丝波动,看着她的目光与其他人无任何不同,冷淡疏离,全无传闻中的深情。

    “往后,还是唤孤殿下为好,莫让人误会?。”语气不轻不重,却犹如重锤落在陆瑾脸上,“往后莫要来寻她。”

    话音未落,他已越过她大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未回头?。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陆瑾胸中一股郁气冲出,忽地喊道:“殿下是在怨我纠缠不清吗?您又有何资格说这般话?”

    晏长裕停下脚步。

    须臾,转身看向她。

    陆瑾直视着晏长裕,只?是在对?上男人墨色深浓的眼睛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旋即想?到什么,又大义?凛然地挺直了背脊。

    “那日赛马,我遇险,是殿下主动出手相救的。”她咬着唇提醒。若不是晏长裕这般做,又怎能不让人多想??

    况且,关于那些?有关他们的流言,她不信晏长裕不知道。

    所以?晏长裕有何资格说这些?话?

    “你说得对?,往日一切皆是孤主动所为。”晏长裕直接坦然承认,“所以?也该由孤来结束这一切,往后再无下次。”

    他没有否认利用陆瑾,一来误导小陆氏等人,二?来……逼卫元朝放弃婚事。既是自己选择,晏长裕也没有什么后悔。

    若是再来一次,他依然会?如此?做。

    “但孤为何那般做,想?来身为才女的陆姑娘,不会?不知。”晏长裕淡淡看了她一眼,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眼,却让人心头?发凉,“孤,也是在成全你,不是吗?”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冷漠如剑,像是要寸寸撕裂她的伪装,陆瑾再维持不了淡然。

    只?是男人说罢,根本没再看她反应,径直转身就?走。只?留陆瑾面色发白的站在原地,身上一阵阵发凉。

    原来从一开始,晏长裕便什么都知道。

    果真不愧是大周惊采绝艳的太子殿下,晏长启与其相比,简直不值一提。陆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出恐惧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向往。

    “殿下,你喜欢上元朝郡主了吗?”她提高了音量。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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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晏长裕脚步微顿片刻,随即,继续向前。

    他没有回答她。

    晏长裕走得很快,几息便出了御花园。站定后,他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眉心缓缓拧起,身上的气息冷了几分。

    “太子是在寻元朝郡主吗?”恰时,从旁经过的卫阳大长公主忽然出声,不等晏长裕回答,自顾自答道,“那你来晚了,元朝郡主已经出宫了。”

    晏长裕转头?看向卫阳大长公主,面上并无焦色,平日如初,他朝她颔首:“多谢姑祖母告知。”

    卫阳大长公主笑?了笑?,看他的目光缓了几分,轻声道:“现在时辰还早,若快点去追,想?来能赶上。有什么误会?,还是早早说开为好。元朝是个好姑娘,你若是真喜欢,可?得好好珍惜。太子,莫要让自己后悔。”

    “那姑娘曾有多喜欢你,有目共睹。”

    晏长裕未应,也未动。

    沉默几息,才道:“多谢姑祖母关心,孤明?白。她只?是误会?了孤与他人的关系,所以?才闹了脾气,孤会?与她解释清楚。”

    “你认为她只?是在闹脾气?”卫阳大长公主皱了皱眉,见晏长裕面色坦然,微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太子还是多放几分心思在这事上。”

    话落,她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晏长裕看着卫阳公主离开的身影,剑眉微蹙。

    “殿下,可?要叫水?”

    东宫。常文瞧了瞧时辰,见已快过了殿下平日沐浴的时间,便小心叩了叩书房的门问。

    宫宴结束后,晏长裕并未去追已出宫的元朝,而是先回了东宫。贺敛的事已不能再拖,他需要回来仔细布划。

    他本是计划等洪文帝下了明?旨,再让贺敛出场的。

    今夜见过陆瑾后,却是改了主意。

    如今洪文帝虽还未下明?旨,但京中都已经知道了晏长启与陆瑾的事,两人的婚事已是明?面上的事了。

    此?刻贺敛出场,其实也算是时机合适。

    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已很晚了,宫门早就?关闭。晏长裕看了看天色,也无甚睡意,便拿了本杂记出来看。

    他的专注力向来很强。

    这本杂记正是他近来最?喜欢的,休息时,最?爱翻看它。

    然今夜,心神却一直无法完全落在书上。半个时辰过去,杂记竟也才翻了两三页。他有些?烦躁,却也没有放下书,而是逼着自己看。结果等他反应过来时,又是一刻钟过去,这一次,他连一页都未完整看完。

    这是极其少见的情况。

    晏长裕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眉心紧拢,心底的烦躁让他难以?静下心来。等到常文来提醒时,他已经又出了一会?儿神。

    “殿下?”

    “备水吧。”

    晏长裕回过神来,倏然站起了身。

    他的动作有些?大又突兀,吓了常文一跳。常文抬眸看去,这才发现殿下面色不是很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可?不常见。

    殿下自来奉行喜怒不形于色,尤其在这复杂的深宫中,更是不能现于脸上。自殿下懂事起,如这般情况,几乎就?再未出现过了。

    “顾决可?回来了?”

    还未走出书房,晏长裕便问。

    顾决被殿下派出去护送元朝郡主了——当然,是悄悄跟在身后。郡主并不知道。

    闻言,常文便明?白了殿下今日为何所困,忙道:“禀殿下,顾首领于半个时辰前回来了。可?要召他前来问话?”

    晏长裕没说话。

    沉默即默认。

    常文心领神会?,即刻就?唤小太监下去叫人了。

    很快,顾决便来了。

    “她如何?”晏长裕直接问。

    顾决回:“元朝郡主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然晏长裕听到这四个字,却觉心中的燥意更深了一些?。

    他耳边再次响起了不久前,元朝在宫宴上说的那些?话。

    “臣女并非胡闹,臣女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也是认真的想?要解除这桩婚约。”

    “臣女与殿下八字相克,若是强行在一起,必伤人伤及,非是良配。”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只?当卫元朝在闹脾气,却不想?这每一句,每一个字竟都记得清清楚楚。

    八字相克,伤人伤己,并非良配?

    这是谁算出来的?

    那场刺杀因?何而来,晏长裕比谁都清楚。况且,他从不信命,更不信天,只?信自己。

    是不是良配,该他说了算。

    他脸色很凉,眸色更冷,须臾,冷冷道:“下去查清楚,镇国公府到底是寻得什么庸才,竟算出这种荒唐的卦象。寻到之后,好好教导一番。”

    顾决愣了一下,才忙低声应是。

    不等顾决离开,他忽而又道:“派人盯着礼部那边,莫要再出了这种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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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顾决退了下去,男人的面色依旧很冷,仿若凝了一层冰霜。

    “殿下,可?是在为郡主今日提解除婚约一事烦躁?”常文上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长裕的神情。

    解除婚约四个字一出,晏长裕便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想?说什么?”便连声音也比平常还要冷冽。

    常文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问:“殿下这般烦躁,莫不是对?郡主动了心?”否则,他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

    毕竟一开始,想?要解除婚约的不是殿下吗?如今郡主主动提起,还专门提供了那般合理合情的理由,结果殿下非但不高兴,还罕见的不满,甚至还特意让顾决盯紧礼部——这是担心有人从中作梗吧?

    “以?后不要问这种无用的问题。”这是今夜晏长裕第二?次听见了,他眉峰拢得更紧,“无论是否动心,孤与卫元朝都已有了婚约,早晚要成婚。”

    便是梦中……或许,该说是前世,他与卫元朝不也成了亲吗?

    如今,他不过是遵循前世的轨迹而已。所以?动不动心,并不重要,毕竟结果不会?改变。

    而且——

    “是她说喜欢孤的。”他淡声陈述事实,“况且,孤与她在野外?独处了一夜,孤说过,会?娶她为妻。”

    所以?他不理解,卫元朝缘何会?忽然反悔?

    “她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呃……

    常文虽然活了好几十年,但他又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也未曾深入接触过姑娘家?,一时也有些?被难住了。

    他想?了想?,才试探地说:“许是因?为嫉妒?”

    “嫉妒?”晏长裕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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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也知道,外?界都传您爱的是陆姑娘。元朝郡主既心悦您,自然会?在意。老奴记得,自从那日赛马后,郡主便不同以?往了。”

    赌气宣布不喜欢殿下,往日送到东宫的东西?全断了,再未如之前一般腻在殿下身边……

    常文斟酌着说:“老奴没娶过妻,但在宫中待了多年,见过许多娘娘。这情之一字,其实充满了独占。娘娘们面上贤惠,其实心底里?都是极想?独占夫君的。哪有女子不妒,若是不妒,无非是不在意罢了。”

    “郡主金尊玉贵,万千娇宠的长大,想?来更不能忍受这些?。”毕竟谁都知道元朝郡主性子霸道,喜欢的东西?,从不容人染指。

    东西?如此?,夫君更如此?。

    晏长裕若有所思。

    “殿下若是与郡主解释清楚,想?必郡主的气也消了。”常文提议,“也可?以?送点礼物,最?好是亲自选的,如此?更显用心。郡主那般喜欢殿下,定然不会?再与殿下置气。”

    听完,晏长裕又看了常文一眼,须臾,淡淡道:“下去多领三年的俸禄。”

    “诶!多谢殿下赏赐!”

    常文立时就?笑?开了,忙行礼谢恩。

    了却了心事,找到了问题所在,晏长裕的烦躁自然就?消了。眼见着时辰不早,他便叫了水沐浴,洗漱过后,便安置了。

    他伤未好,又忙碌,确实累极,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一夜,又梦到了卫元朝,或者说是梦到了前世的记忆。

    如常文所说,女子哪有不善妒的。梦中,他与卫元朝已成了婚。两人平日相处还算和谐,只?没没涉及到陆瑾时,卫元朝会?与他闹别扭。

    既已成婚,晏长裕其实已经放弃了曾经的计划,所以?婚后几乎与陆瑾没有交集。毕竟在梦中,陆瑾也嫁给了晏长启,成为了五皇子妃。莫说他对?陆瑾本就?无情意,便是有,他也不屑于惦记他人的妻子。

    那是他们成婚一个月后。

    卫元朝去参加了一个赏花宴,回来时面色便不怎么好。晏长裕瞧见了,但也没多问,他并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毕竟卫元朝身边跟着人,若真是大事,早就?有人通知他了。

    只?是用晚膳时,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卫元朝主动说出来。

    结果她没说。

    只?是这夜就?寝时,她拒绝了他的求欢。

    晏长裕虽不沉溺女色,但正常的夫妻生活还是不排斥的。卫元朝也从未拒绝过这事,然今夜,她推开了他。

    橘黄的烛光下,女子精美的面庞染上了霜色,却显得越发冷艳了一些?。晏长裕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她的眉目间,最?后在那双水润饱满的红唇上停顿了一瞬,问:“怎么了?”

    “晏长裕,”她仰头?看他,目光很认真,“你喜欢我吗?”

    “为何问这种问题?”他面色淡淡,漫不经心回,“无论喜欢与否,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所以?喜不喜欢,重要吗?

    “卫元朝,孤的妻子是你。”晏长裕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话题上,既然卫元朝今夜不想?,他也没强迫她,只?径直吹灭了灯,淡声道,“不早了,睡吧。”

    屋里?顿时暗了下去。

    晏长裕没再去看卫元朝的神情,而是躺下,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这些?日子来,他要忙得事情很多,少有松快的时候,本就?疲倦至极了。

    只?是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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