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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些担心国公爷会因为胞妹的心思而偏了态度,如今得了这话,倒也勉强松了一口?气。

    幽州铁骑不?得入京城,只能在此处安营扎寨,曹信业上了折子,准本明日一早御前献俘。

    营帐外,幽州将士卸下了覆盖在军马胸腹处的轻甲战铠,八百匹高大神骏分散在军营四周,闲闲啃着青草。

    骏马配英雄,幽州军马算是大旻朝最高大强健的马种。

    如此凤臆龙鬐的神骏就在眼前,看得不?远处结伴游玩的锦衣公子个个心动不?已。

    安平长公主次孙梁达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棕色河曲马,神色向往道:“跟对面那神骏一比,我骑的就是头?骡子啊!”

    安乡伯府自老伯爷去世后便日渐没落,方其松兄弟几人更是文不?成?武不?就。

    如今好不?容易巴结上淮安王世子,自是要显摆一番人脉价值,方其松瞥了梁达一眼,装模作样道:“这些马看着高大,但跟幽州铁骑比起来却也不?过?尔尔。”

    梁达:“……?!”

    梁达虽是个只爱吃喝享乐的纨绔子弟,却也历来瞧不?上方其松兄弟那四处钻营却又十分没眼力的模样,只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眼瞎到?这种程度!

    还比起幽州铁骑来不?过?尔尔?对面那说不?得就是幽州铁骑好不?好?!

    淮安王世子见?那军营账外并无旌旗标识,听了方其松的话眼里多?了几分算计,语气倨傲道:“好好的景致被?一群莽夫破坏了去,实在扫兴得很!”

    方其柏闻言竟大言不?惭附和道:“可不?是!何处扎营不?好,偏要在此处碍眼,要我来说,这群粗鄙莽夫扫了世子爷雅兴,合该给世子爷献上几匹骏马赔罪才是!”

    梁达并不?是笨蛋,见?淮安王世子故意挑事,心尖忍不?住狠狠颤了颤,后悔今日没禁得住激,竟然脑子一抽就跟方其柏这白痴赛起马来!

    说起来方其柏屁股底下那匹枣红马似乎也是西域种,听说好像是定国公送给自家妹妹骑着玩的幼马,原本就是幽州军马下的崽儿。

    也不?知方其柏是如何喂养驯练的,长到?成?年时?竟然瞧不?出半分幽州军马的风采,肚圆蹄软,散漫无纪,从京城北门到?碧波湖,竟然还赛不?过?自己的河曲马。

    梁达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方其松兄弟竟真的簇拥着淮安王世子朝对面策马走去,那嚣张跋扈的架势,让梁达这个真纨绔都有些汗颜。

    这半个月以?来各地藩王都陆续派了能力出众的子孙入京,安平长公主府几乎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

    一个个都打着过?继的主意,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社稷稳定,总不?能真任由?天顺帝一意孤行,到?时?候逼得韩首辅造反不?是!

    淮安王世子人品虽然低劣,但在淮安却有武星帅才的称号,再加上淮安王乃英宗皇帝庶出幼弟,与天顺帝血脉最是亲近,倒是很得一部分勋贵宗亲巴结。

    长公主并不?想站队表态,提前便叮嘱过?儿孙也不?准瞎掺和,梁达不?甘不?愿地跟在方其松他们后边儿,琢磨着待会该如何撇清干系。

    曹信业听到?喧哗声走出营帐的时?候,方其柏正对着千户长曹信纪趾高气昂道:“十两银子买你一匹马是看得起你,莫要不?是抬举!”

    “……”

    围在曹信纪四周的兵士不?敢说个个身?经?百战,却也都是经?历过?生死之人,似方其柏这等外强中干的公子哥,于他们眼里就跟跳梁小丑无异。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神情散漫不?屑,根本不?将方其柏等人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人坏笑着架秧拱火道:“嘿!头?,十两银子呢,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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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就够换上一大坛子醉烧刀了,这买卖划算!”

    “对对,人家看得起你才出的十两,待会儿若是看不?起了,说不?得就一文不?出了。”

    “就是!头?,莫要不?识抬举,赶紧卖给他。”

    曹信纪乃曹氏嫡支四房幼子,自小就是幽州第一霸王,今日还是头?一回有人叫嚣到?他跟前,再被?这帮孙子三言两语挑起火气,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他娘的!哪里来的蠢货,爷特么?需要你看得起!趁老子心情好,麻溜滚蛋!”

    曹信纪右脸颊上有道疤,瞪眼骂人的模样瞧着十分凶悍,一身?血煞之气更是瘆人,方其柏这等长在锦绣堆里的软骨头?哪里禁得住吓,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就连屁股底下的枣红马也不?安地来回踏着蹄子。

    曹信业立在主帐外,不?远不?近地瞧着闹剧,目光不?经?意间注意到?那枣红马前腿蹄子上似云一样的一簇卷毛,再看方其柏兄弟时?,眼里便带上了几分嫌恶。

    见?方其柏叫嚣不?成?,淮安王世子便放下了身?段,客气问道:“各位好汉可是幽州兵士?”

    淮安王世子指着方其松兄弟介绍道:“我这两位好友与定国公乃嫡亲的表兄弟,说起来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梁达缩在一旁看着淮安王世子做戏,心里大约也明白了他的算计,无非就是想踩着方其松兄弟在定国公面前卖个好罢了。

    这手段不?算高明,偏方其柏那蠢货还一脸不?信道:“表哥无诏不?得入京,幽州铁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淮安王世子闻言无奈道:“定国公从北狄人手里收回了桐梓关以?南的河套十八县,如今正是奉诏入京献俘呢。”

    方其柏兄弟闻言脸上露出茫然又惊讶的神色来,那愚蠢的模样跟幼时?几乎一模一样,对于安乡伯府的败落,曹信业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曹启良却有些惋惜道:“方老伯爷曾率兵协助平定西南作乱土司,想当年也是智勇双全一好汉,没想到?子孙却这般不?成?器,如今竟是完全被?排挤在朝堂之外。”

    就连一藩王世子都知道国公爷入京之事,安乡伯府之人竟然连一丝半点的消息都没打听到?!

    曹信业没有要过?去跟表兄寒暄的打算,神情冷淡地回了主帐内。

    那边淮安王世子见?此忙又笑道:“父王常夸定国公年轻有为,在下亦十分敬佩,不?知可否拜见?一番。”

    曹信纪虽是个大佬粗,却也不?是糊涂之人。

    他不?喜欢跟这等装模作样的人绕弯子,有些不?痛快道:“献俘之后再说吧,国公爷现在不?乐意见?外人。”

    方其松才从定国公入京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闻言语气有些不?好道:“怎么?就是外人了?表哥入京为何不?提前写封家书回来?亏得祖母、表妹她?们还日日惦记着他,竟是如此不?知礼数!”

    梁达:“……”

    梁达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没眼力的蠢货,可真特么?脸大!

    淮安王世子却不?是来得罪人的,不?等方其松说完,便又笑着圆场道:“国公爷想来是赶路辛苦,在下便不?打扰了,等国公爷入京后再登门拜访。”

    方其柏闻言却一点也不?见?外道:“何必这般麻烦,表哥应该就在营帐内,让他进去请出来不?就是了,正好一起赛马热闹。”

    方其柏之前还被?曹信纪吓得说不?出话来,知道是自家表哥手下的兵士后,竟然又敢随意指使起人来。

    梁达心里觉得十分可笑,定国公这些年来战功赫赫,手段更是很辣强硬,手掌十万幽州铁骑,便是自家祖父都不?敢小瞧了去。

    方其松、方其柏兄弟乃双生子,比定国公稍微年幼一些,也不?知道表兄弟几人幼时?是如何相处的,好似堂堂超一品国公是他们能随意呼来喝去的一样。

    淮安王世子心里大约也是如此想法,只目光凉凉地扫了方其松兄弟一眼,对曹信纪抱拳客气道:“打扰各位好汉,在下告辞。”

    说完便径直策马离开,梁达紧跟其后,心里决定以?后定要离方家这两个蠢货远一些,免不?得被?连累。

    第四十四章

    林青瑜昨日从王家回来后便有些闷闷不乐, 第二日去神机营上衙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朱成宣对此表示十分理解,有些同情道:“哎,算了, 你就认命吧, 阴差阳错地连最?后一个证人也死干净了,你就算出去嚷嚷自己是穿越者, 也是没?有法子证明什么的。”

    林青瑜不甘心道:“不应该是这样!真假千金小说里身份一般都是能换回来啊!这情节不对?!”

    朱成宣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道:“那不是小说么, 要真按照现实逻辑来写,读者早就跑光了。”

    林青瑜闻言怏怏道:“也是,读者只喜欢看真假千金互撕,逻辑什么的都不重要。”

    但林青瑜还是很不甘心,她并不在意定?国公?府千金的身份,但却不想看着有些人明目张胆地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上辈子打脸小说看得多,若是放下尊严面子,林青瑜其实也不是完全对?付不了方元柔那样的小白花。

    可但凡是有些傲骨之人, 谁又能像方元柔那样说哭就哭,装怜扮痴也完全无所谓呢?!

    反正?林青瑜是两辈子都做不到的,她就算一路走来再是艰难困苦, 也从来都是咬牙硬撑着,打死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流露出半分软弱来。

    朱成宣见林青瑜实在无心工作, 便想法子安慰道:“今日早朝的时?候定?国公?御前献俘, 圣上黄昏时?候要为他办庆功宴,到时?候我带你去长长见识,顺便露露脸。”

    说到这里朱成宣又玩笑道:“如今人证物?证都被抹了干净, 但咱们?好歹还有个脸证,不要灰心嘛!”

    王爷姨父的想法大约跟韩令和?昨日的说法一样, 说白了就是将所有的蹊跷线索摆在台前,最?终结局会如何,也不过是取决于自己那位血缘兄长如何判断罢了。

    林青瑜其实是有些期待的,只是却更好奇道:“御前献俘是怎么个献法,将北狄俘虏押到大殿上么?”

    朱成宣面色有些发青,沉默了片刻才木着脸道:“俘虏都被宰了,定?国公?用半人高的两个玄铁箱子装了两大箱子的人耳朵抬到了大殿上。”

    林青瑜:“……”

    林青瑜觉得自家?那位血缘上的兄长大约是个狠人,皇帝跟文武大臣恐怕都被恶心得不轻吧。

    事实上她确实猜对?了几分,那混着冰块血水的人耳朵让包括朱成宣在内的好些个大臣都差点吐了出来。

    皇帝办的宫宴除了皇亲勋贵外,只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其家?眷才能参加。

    林青瑜自己是没?有资格的,只能跟在王爷姨父身后蹭个过场。

    宴会开始之前,男女眷在宫门?口分开,女眷去凤仪宫,男人们?则去太和?殿。

    自家?王妃不在京城,岳母神志不清从不参加这种宫宴,朱成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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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心林青瑜一个人去凤仪宫,便让她以神机营副主?事的身份跟在自己身边。

    林青瑜今日穿的是神机营副主?事常服,松绿色缂丝团领衫,前胸后背处织着鹌鹑图案,头上乌纱帽用的是文绮绫罗,冒顶装饰有玛瑙香木。

    林青瑜和?朱长泽跟着王爷姨父到太和?殿时?,大殿上已经坐了十几名官员,个个身后都跟着一两名年?轻子弟,林青瑜混在其中倒也不显得十分突兀。

    大殿上左右各摆着两排席位,皇亲勋贵坐右边。

    康亲王被小太监引着在坐在右边第一排上首,林青瑜跟朱长泽两个则并排坐在他身后。

    林青瑜今日虽未施脂粉,却也同样未作乔装易容,那艳丽的容貌遮掩不住,引得众人纷纷好奇打量。

    朱长泽在她耳边偷笑道:“阿瑜妹妹今日顶着个女儿容貌,身量却比在场大多数男儿都还要高大,你瞧斜对?面徐尚书家?的那两个书呆子,眼珠子都快困惑得打圈了,兄弟两肯定?在纠结你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嘿嘿……”

    朱长泽刚取笑完别人家?的书呆子,工部尚书徐直便笑问道:“王爷之前说神机营新招了一名女匠人,有巨匠之才,可是您身后这位姑娘。”

    徐直倒是比他那两个傻孙子更有眼力。

    朱成宣闻言半点也不谦虚,大言不惭道:“正?是!徐大人做好准备才是,说不得再过两月,便要请你到神机营考核验收了。”

    户部尚书曹丰年?却看不上他这轻狂模样,哼笑道:“王爷前几日为了八百两银子的经费歪缠了老?夫许久,这位有巨匠之才的小娘子可千万要严谨一些,莫要让经费打了水漂,不然下回王爷就算真背着被褥枕头来户部衙门?口打地铺,也是不管用的。”

    “……”

    前几日康亲王找曹尚书讨要经费时?,便是用去户部衙门?口打地铺来威胁的,众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窃笑出声来。

    林青瑜十分动容地看了王爷姨父一眼,心说他老?人家?真是太不容易了。

    林青瑜恭敬对?户部尚书行了个礼,有些腼腆道:“百炼才成钢,机括更需反复验证,大人无需担心,下回王爷若是真要去户部衙门?口打地铺,被褥枕头便由下官来背,下官力气大,顺便还能扛个矮榻过去!”

    “……”

    “噗嗤!”

    “哈哈哈……”

    徐直看着曹尚书幸灾乐祸道:“不愧是王爷看重的巨匠之才,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丰年?,你快快命人将户部衙门?口那对?青石麒麟移开一些,不然康王爷的矮榻无处摆!哈哈哈……!”

    徐直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听到大殿外传来一声“圣上驾到”时?,众人才纷纷收敛笑容。

    天?顺帝穿着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头带金丝蟠龙翼善冠,容貌沧桑憔悴,眉宇间带着几分阴郁之色,瞧着并没?有多少帝王之气。

    倒是走在他左下手?边上的韩首辅大人穿着朱红色缂丝团领衫,前胸后背处织的仙鹤图案,身量挺拔坚毅,神情散漫随意,眉宇间却藏着几分凌厉威严。

    天?顺帝右下手?边上跟着的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长着一对?不同颜色的眼珠子,五官深邃硬朗,明显有着异族血统。

    如是按照上一世的审美来看,安顺郡王大约就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混血王子,凭着这容貌成为顶流巨星都不是问题!

    天?顺帝身后还跟着不少官员,等到众人都依次入席后,林青瑜才发现自家?那位血缘上的兄长就坐在右手?第一排次席,位置竟然排在了安顺郡王之前,就在林青瑜左手?边上。

    本就是以他为由头办的庆功宴,这般安排位置倒也说得过去。

    林青瑜偷偷打量了他几眼,身高至少一米九往上,五官跟自己非常像,只是更加硬朗锐利几分。

    两人分开时?众人还未察觉出什么来,此时?挨在一处时?瞧着便十分微妙。

    朱成宣见皇帝看着阿瑜的容貌愣神,心里是半点也不意外,只看着曹信业,有些刻意道:“阿瑜跟曹公?爷竟然长得如此相像,本王都要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亲兄妹了。”

    能坐在此处的人哪个不是老?狐狸,京城里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都纷纷竖起了耳朵来。

    作为被康亲王看中的女匠人,林青瑜的身世背景早就不算是什么秘密。

    朱成宣此话一出,众人看着曹信业、林青瑜二人的目光更是微妙,里面暗藏着几分猜测揣度。

    安顺郡王,名长庸,字安贤。

    封号名字都是当年?曹氏太皇太后亲自取的,即表明了态度,也算是一种敲打。

    慈宁宫里头有曹氏太皇太后年?轻时?候的画像,朱长庸只一眼便十分不喜这位入了神机营的小娘子。

    曹信业还未回应什么,朱长庸便先?开口道:“世间无奇不有,容貌相似也算不得少见,若真是曹国公?胞妹,哪里还用得着跟铁木机括打交道,合该金尊玉贵地娇宠长大才是。”

    安顺这话一出,一时?也无人附和?反驳,到底是皇帝独子,文武官员虽反对?立其为太子,却也不会当面对?其不敬。

    林青瑜更是左耳进右耳出,小时?候不小心将阿娘的绣架烧坏都没?挨打,自己这辈子虽然不是金尊玉贵,但也同样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当谁稀罕不成!

    丝竹声响,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间水晶珠帘逶迤倾斜,帘后有人披纱抚琴,琴音流淌,清冽空灵,似穿过山峦的清风,又似湖面泛起的浪花。

    待琴音被鼓点取代的时?候,一个个穿着彩色霓裳的美娇娘从珠帘后鱼贯而出,长袖翻飞似云间仙子。

    林青瑜看着众人表面觥筹交错,言语欢畅,但仔细观察,却又发现其实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也不过是寒暄敷衍。

    朱长泽小声道:“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

    林青瑜点头道:“还不如去春岚院听戏呢。”

    只是再无聊也不能离席,林青瑜从桌案上抓了一小把没?开口的松子准备打发时?间,却因为掌握不好力道,一捏就连皮带壳捏成了粉碎。

    朱长泽在一旁瞧得咂舌,忍不住指点道:“你稍微收着半分力道试试。”

    林青瑜不是非常精确地收了半分力道,那棕色松子依然碎成了渣。

    朱长泽:“收一分试试?”

    依然碎成渣。

    “收一分半再试试?”

    ……

    等林青瑜连续捏碎七八颗后,朱长泽终于忍不住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对?面陪着外祖父坐在左上首位置的表哥一眼。

    阿瑜妹妹这力气骇人不说,下手?还非不清轻重,表哥以后若是真娶了阿瑜妹妹为妻,这房中之事怕也要谨慎小心一些,说不得神魂颠倒时?就会丢掉半条性命去。

    林青瑜并不知道朱长泽此时?脑海里都在想着什么黄色废料,在她犹豫着再想试试的时?候,左手?斜前方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收着七分力道大约就差不多了。”

    林青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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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了曹信业一眼,收着七分力气轻轻一捏,棕色松子壳碎成两瓣,玉白的果仁落在手?心里。

    曹信业大约是不爱笑之人,面容有些严肃道:“相夫教子并不是女子的宿命,擅长格物?机括也并不是丢人的事情。”

    林青瑜:“……”

    他是在安慰我么?林青瑜正?疑惑的时?候,曹信业说完又转过了头去。

    跟林青瑜隔着一张桌案处,斟酒的小宫女不甚打翻了酒杯,琉璃盏里的葡萄酒染红了安顺郡王的月华色缂丝织四爪金龙图案长袍。

    安顺郡王阴沉着脸离席,这小小插曲并未引起众人注意,却不知道会因此将庆功宴推入高潮。

    第四十五章

    林青瑜掌握好力道后, 很快便剥好了?一小把松子,正准备跟朱长泽分着吃的时候,凤仪宫里的管事太监面色苍白地走进殿来。

    那管事太监不知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皇帝面上先是露出几分喜色, 接着却又神色复杂地看了曹信业一眼,叹气道:“众爱卿尽情畅饮, 曹国公与朕去一趟凤仪宫。”

    这变故来得莫名又突然, 见皇帝跟曹国公当真离开, 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韩首辅,实在想不明白皇帝这回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韩首辅轻笑一声,起?身道:“这热闹看来是瞧不成?现场了?,既然无此,老夫还是早些?回?府去陪夫人吧。”

    韩首辅说完,竟然真任由孙子扶着,溜溜达达地出宫回?家去了?。

    高阁老等人紧随其后,其他官员见此也纷纷离席。

    朱成?宣转了?转眼珠子, 喃喃道:“本王难得回?京一次,还没去给皇嫂请过安呢。”

    朱成?宣说完,转头就带着林青瑜跟朱长泽两个?也偷摸着去了?凤仪宫, 那引路的小太监只眼睁睁看着,半分也不敢阻拦。

    凤仪宫内此时同样早早就散了?宴席, 大殿内安平长公主正面色不好地坐在左上首, 秦婉儿?垂眸给祖母顺着气。

    安平长公主看着眼前这对野鸳鸯心里是憋不住的火气,抄起?桌案上一碟桂花糕兜脸砸在两人头上。

    安顺郡王连忙将曹芳菲护在怀里,任由那白瓷盘砸在自?己身上。

    安平长公主见此更是怒火中烧, 指着曹芳菲恨铁不成?钢骂道:“你、你怎么就这般不知道廉耻!如今叫这么多人瞧了?去,我看你要如何?收场!”

    曹芳菲此时也有些?害怕, 只望着安平长公主哭求道:“姑祖母,我与郡王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了?我们吧!”

    皇帝带着曹信业踏入大殿的时候,正好听见曹芳菲这番肺腑之言。

    天顺帝面上泛起?几分笑意,曹信业原本就冷硬的面容却瞧不见多少变化。

    天顺帝跟安平长公主见了?礼,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了??姑母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原本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的胡皇后闻言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来,语气平淡无波澜地解释了?原委。

    总结起?来其实也就只是一句话,曹芳菲跟安顺郡王在月下荷塘边上的廊桥里接吻被包括安平长公主在内的一干女眷撞见了?。

    至于细节经过却是一点儿?也禁不起?推敲的。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宫宴主人不怎么精心安排的一场算计,只不过曹家姑娘被亲的时候,瞧着似乎也没有半分不愿意。

    天顺帝闻言看着安顺郡王,同样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朕之前便应承了?你,会找机会亲自?跟曹国公提说亲事,你怎么就这般不知礼数,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来!”

    安顺郡王闻言配合道:“父皇,我与菲儿?早就心悦彼此,此生非她不娶,求父皇成?全。”

    天顺帝看了?曹信业一眼,语气无奈道:“你唐突了?别人家府上的千金,连累得朕也跟着你一起?丢人,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成?全你?”

    安顺郡王大约是鼓起?了?勇气,对着曹信业弯腰深深行了?一个?揖礼,语气诚恳道:“国公爷,我与菲儿?偶然邂逅,自?此互通心意,今日之事实乃情不自?禁,自?当向您请罪!只是我对菲儿?之心却日月可鉴,发誓此生只菲儿?一人,若有违背,便让我不得好死。”

    安平长公主盛怒过后,此时心头却十分奇异地平静无波起?来,看着朱成?宪父子俩这般做戏,只觉得可笑有滑稽。

    天顺帝父子俩的大戏已经唱完,曹信业却还是冷着脸不接话,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尴尬。

    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缩在角落处的安乡伯府众人竟跳了?出来。

    方?元柔期期艾艾地走到曹信业面前,含着泪羞愧道:“信哥儿?当年?一走就是十五年?,模样变得姨母都快认不出了?。姨母对不起?你,想到菲儿?是姐姐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平时便舍不得严厉管教,宠溺成?如今这倔强任性的模样。”

    “今日做出这种事情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呜呜呜……”

    安乡伯太夫人拄着拐杖,闻言同样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喊着“冤孽啊,冤孽!”

    听见婆婆又叫唤着这句口头禅,安乡伯夫人许氏险些?要当众翻个?白眼。

    大约是觉得如今的曹信业还是当年?那个?懂事谦让的孩子,许氏竟然大大咧咧建议道:“信哥儿?,要我说既然菲儿?跟郡王殿下乃郎情妾意,不如就成?全了?他们,选个?好日子尽快办了?婚事,那些?长舌妇人也就嚼不出什?么舌根来。”

    秦婉儿?被许氏这话震得脑袋都有些?发懵,心说安乡伯府长辈的想法果真是独特又奇葩,不愧是能教养出曹芳菲这种奇女子的人家。

    秦婉儿?今日之前还在为祖母要将自?己许配给安顺郡王而烦恼怄气,这时候却能心情轻松的看戏,顺便对曹国公升起?几分同情来。

    曹信业面上依然瞧不出是何?想法,只奇怪道:“表妹与郡王殿下郎情妾意跟我定国公府有何?干系,即便要成?全他们,不是也应该由王家说了?算么?”

    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天顺帝父子跟安平长公主祖孙四人都有些?摸头不着脑,胡皇后脸上却露出几分思量来。

    方?元柔反应极快,昨日离开王家时她便想到有这么一出,如今只装作?不解道:“信哥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信业从一踏入凤仪宫大门时便是强忍着恶心看这些?人表演,此时早就不耐烦,直言道:“从林宏山上门认亲,到姨母与林宏山养女见面,姨母又何?必在此装糊涂。”

    方?元柔看着曹信业与林青瑜极其相似的容貌,抖着嘴唇失望又痛心道:“姨母当年?连自?己亲生骨肉也顾不上,只时时刻刻守在菲儿?身旁,信哥儿?竟然也听信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么?”

    方?元柔似心痛得喘不过气来,捂着心头悲伤道:“你将菲儿?托付给姨母的时候你外?祖母也在一旁,如今你既然怀疑上了?菲儿?的身世,姨母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你不信我,难不成?连你外?祖母也不信了?么?”

    安平长公主此时终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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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讶道:“曹芳菲身世有什?么问?题?难不成?她不是曹家姑娘?”

    曹信业并?未回?答,只定定看着安乡伯太夫人,慢条斯理问?道:“外?祖母,您告诉我,曹芳菲当真是我母亲所生么?”

    安乡伯太夫嘴唇开开和和半晌,艰难稳住心神后,才语气坚定道:“菲儿?当然是你母亲所生,菲儿?眉眼几乎跟敏姐儿?长得一模一样,你可千万不要被外?人蒙蔽了?去,狠心弃自?己血脉亲人于不顾啊!”

    “呵!”

    曹信业那一直冷硬的脸上此时才终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似回?忆般道:“阿娘生妹妹时疼了?一日一夜,我当时便守在产房门口,清晨时候我听见房里没了?声息,赵麽麽她们更是哭成?一片,我便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儿?子闯入母亲产房,不合规矩也乱了?伦理,想来赵麽麽跟秋月姐姐她们肯定是隐瞒了?过去,所以姨母才不知晓的吧!”

    曹信业看着方?元柔,语气狠厉道:“阿瑜刚生下来时被痰堵了?肺管,险些?窒息死去,赵麽麽她们没有法子可想,还是我动手给她按压吸出来的,之后又亲手给她换了?襁褓衣裳,这些?……,想来姨母也是不知晓的吧。”

    “……”

    趴在凤仪宫雕花格子门后听着墙脚的林青瑜不知道屋内众人听了?这话是何?种反应,但她自?己眼里却是早已蓄满了?泪水。

    朱长泽惊讶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朱成?宣转身拍了?拍林青瑜肩膀,叹了?口气,安慰道:“莫要难过,总归也算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曹信业说完后便再也没心情继续跟安乡伯府的人歪缠,神情淡淡地跟皇帝、皇后以及安平长公主行了?礼后,便告辞离开。

    听墙脚三人组被曹信业碰了?个?正着,林青瑜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泛起?几分委屈,眼睛里的泪珠也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曹信业抬了?抬手又放下,嘴角抽动了?半晌,才勉强勾起?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调侃道:“我当初给你按压胸口时,也是收起?了?七分力气,生怕把你像松子一样捏碎了?去。”

    林青瑜破涕为笑,将自?己还未来得及吃的一小把松子分享给了?他。

    第四十六章

    无论?古今, 人探听八卦的欲望总是极其强烈,宫宴散去还?未到两日,定国公府千金被掉包之事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安顺郡王与?曹芳菲之间那点子风流韵事倒是少有人谈论?。

    杏林街锦绣茶舍后院的?雅间里, 董子琳斜靠在墨蓝色玉兰花织锦大靠枕上?,撇了撇嘴幸灾乐祸道:“没了定国公府千金的?身?份, 曹芳菲跟安顺郡王那感天动地、至死不渝的深情厚谊怕是就要变味儿了, 真是好一场镜花水月哟……”

    董子琳这话说得颇有深意?, 冯蓁蓁听完却不以为然,面上?只无趣道:“父亲曾评价说定国公曹信业乃杀伐果断之人,即便曹芳菲仍旧是定国公府千金,曹国公又哪里允许自家胞妹的婚事被这般算计!”

    董子琳生了一双灵动有神的?狐狸眼,此时却气?得瞪圆,好?没意?思道:“你?真是个木鱼呆瓜,本?小姐实在不屑与你说道。”

    冯蓁蓁被她嫌弃惯,心里头是半点也不在意?, 嘴上?还?反过来吐槽道:“已成定局之事,非要自己再假想编排出千百种因果来,你?乐意?说?, 我还?没工夫听呢。”

    “……”

    王幼熹盘腿坐在矮踏上?,手里捧着一盏香茗, 浅浅饮了一口, 神色闲闲地含笑?瞧着好?友斗嘴热闹,心里却自顾自想着心事。

    前日傍晚宫宴上?,王幼熹也是曹芳菲与?安顺郡王在月下廊桥边互诉衷肠的?目击者之一, 她到如今还?记得安顺郡王对曹芳菲许下的?誓言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得骤然撞见的?众人肉麻牙酸, 但曹芳菲听了这些话想来应该是极其感动的?,即便被安平长公主训斥责骂,她面上?也是一副生死不弃、忠贞不渝的?模样,好?似别人都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一般。

    可惜,曹芳菲或许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安顺郡王对她的?所谓“深情厚谊”,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她本?人,又有多少是因为定国公唯一胞妹这层身?份呢?若是没了定国公胞妹这层身?份,安顺郡王还?会继续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定国公曹信业不满十岁便上?战场,如今也才只刚二十出头,却将十万幽州铁骑闹闹握于手中,更是重整了幽州曹氏之威名,可想而知?其心性手腕之强韧!

    无论?曹芳菲身?世如何,圣上?与?安顺郡王的?算计必是不能如愿的?,所以无论?首辅大人也好?,高?、董两位阁老以及京城各大世家勋贵也好?,都是半点不着急地抱手瞧着乐子,只因为此谋算从一开始,结局便已注定!

    不过若曹芳菲身?世真有问题,对定国公府倒也算是好?事,至少曹国公不用对执迷不悟的?胞妹下狠手,倒是王家怕是要多上?一些烦心事了。

    董子琳是个见不得别人隔岸观火的?性子,跟冯蓁蓁互呛了几句后,便又目光闪闪地看着王幼熹,揶揄道:“幼熹,若是多了曹芳菲这样一位堂妹,你?家以后这日子,想来肯定是热闹非凡又多姿多彩得很!”

    “……”互相伤害么?

    王幼熹心头一梗,默默放下手里青瓷荷花茶盏,出其不意?地扑过去抱着董子琳就上?手挠痒痒,又笑?又气?道:“你?个心眼儿只有芝麻大的?促狭鬼,我叫你?继续幸灾乐祸!”

    “噗嗤,呵呵……,我实话实说?么,你?心眼儿才只有芝麻大!别挠了,哈哈哈……”董子琳极其怕痒,跟个麻花似地扭来扭去。

    王幼熹身?量力气?都不如她,眼见着就要被董子琳挣扎开来,并反过来制住。

    冯蓁蓁见此立马过去帮忙,将董子琳一双手闹闹抓住。

    梁婉儿进到雅间里,绕过黄杨木屏风后,便看见几个贴身?丫鬟都是一脸无奈地守在旁边。

    董子琳三人则是衣衫不整、发髻零乱地打闹在一起,极其宽大的?黄杨木矮榻上?,素色织锦的?抱枕坐垫被踢得四处都是。

    梁婉儿按理说?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却还?是忍不住吐槽道:“真该让前日在宫宴上?夸你?们的?长辈们都来瞧瞧……,瞧瞧你?们私下里是如何端庄娴静、克己守礼的?。”

    董子琳三人闻言瞬间停了下来,兴致勃勃地将梁婉儿围了起来。

    丫鬟走过来要为董子琳整理衣衫发髻,董子琳却没工夫配合,只拽着梁婉儿的?胳膊,灵动的?眼眸里冒着光急切道:“可算把你?给?盼来了!快说?说?……,阿瑜妹妹当真是定国公府千金?”

    王幼熹也好?奇道:“长公主殿下今日一早不是派了四位心腹麽麽去了神匠坊么,可确定了?”

    冯蓁蓁也插言道:“多半是确定了,听说?那四位心腹麽麽去了神匠坊后,又转头去了安乡伯府。”

    “……”

    梁婉儿瞪了三人一眼,没好?气?道:“你?们倒是个个都消息灵通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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