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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五、入瓮(第2页/共2页)

; “弦清也该回家了,不然阿娘会担心的。”崔泠对着崔伯烨一拜,在她走出牢门时,身后响起了崔伯烨的声音。

    “你的身子……能养好么?”崔伯烨关切问道。

    崔泠知道父亲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回首恭敬答道:“父王若要儿好,儿便能好,担起该担的责任。”

    招赘郎君,延绵子嗣。这是父亲想要的,也是崔泠现下能给父亲的最实在的定心丸。至于他日大权在握,给与不给,就不是父亲能左右的了。

    “杨猛去准备热汤了,喝过再走吧,”崔伯烨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崔泠自然是必须接受的,所以欣然笑道:“好。”转过身去,笑容隐没在了水牢的阴翳深处,她知道父亲是打定主意了,等于她的女帝之道刚刚开始。

    同是皇室血脉,若不想坐以待毙,便只能往上爬,坐到大隆宫的至高处。唯有如此,方能真正掌控自己的生与死。

    大雍,熙平三年,秋。

    大夏水师强袭北境。靖海王崔伯烨亲率三艘战舰诱敌入平澜湾,大胜。斩获万人敌首,毁夏军水师二十七只战舰。夏军残部败走沧海,北境兵危,解。

    ——《大雍书·烈祖传》

    战报递至京畿时,是大胜后的第三日。

    京畿的秋雨好不容易停歇,薄纱似的乌云笼在月亮附近,渲得满城凄迷。月光悠悠,落入燕王府的中庭,斜着亭檐照亮了一半白玉棋盘。

    盘中黑白二子厮杀得难分难解,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萧灼一袭白裘裹在身上,捏着黑子清脆地落在了天元之上,眯眼看向对面的对弈人:“阿娘,可要当心啦。”

    崔昭昭向来不喜穿雍容华贵的服饰,在府中多半是劲装打扮,偶尔还会着甲带弓,打马京畿郊外打上半日的猎。

    虽然她已过四十,可容光依旧,尤其是那双凤眸,绝艳之中透着一抹英气。

    崔昭昭捏着白子,却不急着落子,悠然问道:“你可想好了,把这枚黑子放在这般重要的位置。”

    萧灼自然想好了。她虽然也有皇室血脉,却终究是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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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人,若想掌控乾坤,做一番想做的事业,要么扶立个傀儡,要么找个同心同德的。傀儡一道,上辈子她已经尝试过了,崔叔泗那几个儿子虽然不成器,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一不小心栽在了最不起眼的崔三公子手上。

    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靖海王家那个小丫头可选了。

    上一世她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只可惜,没能保下那小丫头的性命,萧破飞马赶去刀下留人,还是迟了一步。

    至于为何看中她,那可是幼时的一段小插曲。

    萧灼偶尔忆起,还是会抿唇轻笑。那么一个病弱小丫头,教训起人来竟是头头是道,把先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也怼得哑口无言。

    有趣,有趣得紧。

    “阿娘,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萧灼端起茶盏,泯了一口。

    崔昭昭笑笑:“也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完,她的白子落在了棋盘的一角,“叫吃,这一局,夭夭输了。”

    萧灼眨眨眼,笑意微浓:“哎呀,让阿娘赢一次可真不容易!”

    “说什么呢!”崔昭昭敛了笑意,确实,她鲜少能下赢萧灼,万万没想到今夜这一局下得这般激烈的胜局,居然是闺女让她的!

    萧灼放下茶盏,杵着腮指指棋盘,一本正经地解释:“喏,这一步,我若下那边,阿娘早就输了。”

    “你信不信……”崔昭昭磨了磨后槽牙。

    萧灼慌忙跑至母亲身后,给她捏起了肩膀:“阿娘不恼,儿说的其实不是这盘棋。”

    崔昭昭已经按住随身的佩剑,神情肃穆:“那是什么?”

    “楚州。”萧灼从天元上拿起那枚黑子,“那小哥可是我千挑万选的伶人,如今完成了任务,阿娘,你说我该赏他的家人多少银两呢?”

    崔昭昭恍然:“你说的是……”

    “嗯,那个突然被抓住的细作。”萧灼神情自若,笑得骄傲。伶人用命演了一出细作卖主,换楚州那对父女起念自危,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

    “你就不怕计划失败,反倒引火烧身么?”崔昭昭有些后怕。

    萧灼胸有成竹:“他说的都是真话,我又没参与背刺靖海王叔,就算被发现是我把人推过去的,他们也当谢谢我提点了他们。”

    “那你抓住的那个细作呢?”

    “好好养着,到了该现身之时,再让他现身。”

    萧灼歪头望向庭外的天幕,意味深长:“还有七日便是中秋了。”

    京畿这场浑水啊,也当请诸位来好好吃顿团圆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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