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个背人的花园里见到一个小孩。
当时梨花盛开,纯白无暇,香也淡淡的,很好闻,但他觉得那个小孩比满园的梨花还要好看些。
就是,哭的烦人了些。
原来离世的侯夫人是小孩的母亲。侯夫人只有一个孩子,那小孩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虽然又瘦又小,但还是挺好看的。
他就允许他做他的妻子了。
邹言蹊当时跟他说,以后会娶他。
他要用天下地图做聘礼来迎娶他。
小孩同意了。
后来,邹言蹊听说,原来男子是不能嫁给男人的,在大端,甚至是梁国,只有靠小倌迎来送往的馆子里才有男子为妾为婢的事,如此还是令人不齿。
可是他跟小孩说定了啊。
不过,论起来,他当时都不知道这些规矩,小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还要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这亲事,不成了。
那小孩瘦瘦小小的,一脸傻气,只会哭,没了娘,恐怕被人骗了也不知道,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英国公年迈,早就不问世事,邹言蹊的父母母久居京城,父亲官居要职,不便袭爵,英国公的爵位在几方势力拉扯之下,达成共识,就落在纨绔子孙邹言蹊身上。邹言蹊虽未袭爵,但国公家只他一个嫡孙,国公府上下由他主事,连国公印绶也由他执掌。
他好几次派人到靖宁侯府去探口风,想要退了和靖宁侯的亲。他家虽是国公,但子息不旺,家世清白简单,靖宁侯家却人多势众,关系复杂,他屡次退亲,都惨遭拒绝。
想来,那小孩在靖宁侯府处境实在艰难,连这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邹言蹊有时候想到小孩哭的一脸鼻涕的傻样子,觉得自己像一个逼良为娼的恶霸,连夜起来就叫人去退亲。
他对这小孩虽然印象不深,随着时间过去,当时的样子早就忘了,可利害关系邹言蹊如何不知?
小孩虽然傻,容易被欺负,但是毕竟是侯府嫡长,靖宁侯家中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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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无论怎样,他袭爵都名正言顺,是跑不了的。若是因与男子的婚约,外嫁到国公府,成了他被攻讦的利器,就得不偿失。他若有还手之力就罢了,可他那个样子……
实在只能任人宰割。
何必要无端坑害别人呢?
对这个小孩子尚且如此,那对夏成风呢?
邹言蹊游历天下这么多年,所到之处数不胜数,连戏文里他和什么公主、什么书生的风流韵事都不胜枚举,极尽香艳,极尽荒唐,极尽离谱,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传闻……
但有一点没说错,他真的是很无情。
他游历天下,流连花丛,只看名山大川,只看自然美景,心里只放的下巫王山顶的一株西番莲花,只放的下满山遍野的如诗如画的油菜花田,紫荆花海,心里放不下的是满天满目交头接耳、振翅欲飞的鸿雁,临水自照、婀娜多姿的水鸟。
对其他的一切,都十分冷淡,看过即忘。
直到在黑水里,一只洁白无瑕的白天鹅弯着修长优美的脖颈,不停的骚动他的心。
让他想到,那一年,京城盛开的梨花。
那般纯洁,唯美,乖巧灵动,又那般脆弱,惆怅满怀。
偏偏,又那般坚强不屈。
夏成风跟靖宁侯家的小孩不一样,那小孩生来就该是靖宁侯的继承人,他背靠靖宁侯府,一旦没了邹言蹊这个掣肘,只要保全自己,安静长大,就可以了。
夏成风不知是什么来历,每每在前线出生入死。上次见他,是在边境线,他孤身一人深入前线,被敌军大举搜查,现在又以一人之力,自身为诱饵,引梁国大军进伏龙山,他身受重伤,还要在山中没日没夜的奔波,设下陷阱,一声不吭的藏身在逼仄的树洞中不知多长时间。
纵然他本事过人,但也不可否认,这些无不是以身犯险,九死一生。
他能做到两州总兵,实至名归。
他浴血奋战,胆识过人,智计无双,不出几日,夏成风于伏龙山大败梁军的事,就会传回京城,传遍端朝。
当真是前途无量。
如此亮眼的后起之秀,谁不艳羡,谁不眼红?
这个时候,仅仅因为邹言蹊的不小心,假借夏成风未婚夫的名义行事,就已经给夏成风带来了不好的影响,给他增加了各种无端的风言风语。名声受损就罢了,还害他被退亲。
人言可畏,邹言蹊可以不在意,他什么都有了,他需要一些负面言论来平衡他的位高权重,但夏成风呢?
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这般坚定勇敢,光彩夺目的人,不应该无端承受这些非议。
还是那句话,何必要坑害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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