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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 纵情 殿下不能委屈自己。(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鬓边待诏》31.纵情殿下不能委屈自己。

    正月初一那天的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深深照进屋子,爬上海棠红豆双绣立屏,映得屏风上的红豆莹莹欲落,海棠颤颤舒展。

    裴望初背对着屏风敛衣而立,姿秀神逸,如一尊精雕细琢的玉摆件。

    识玉带着端水盆的婢女沿垂廊走过来,婢女垂首不敢乱看,识玉悄悄指了指屏风后,无声地询问他现在能不能进去。

    裴望初接过婢女手中的铜盆和棉帕,“交给我吧。”

    识玉了然,默默带着婢女退出了上房。

    裴望初将棉帕搭在手臂上,左手端盆,右手在屏风横木上轻轻敲了敲。

    “殿下,水来了。”

    谢及音正歪在茶榻上阖目休息,发丝凌乱,衣衫斜皱,嘴唇莹润欲破,眼尾绯红若绛梅欲展。闻言,她睁开眼睛,清了清嗓子道:“嗯,进来吧。”

    仍有几分哑意,却不是纵情欢愉后的惫懒,而是戛然而止的空泛。

    可这怪不了别人,刚刚……是她临而生怯,推开了他。

    裴望初端着水盆和帕子,垂目走到茶榻旁。和谢及音相比,他已神态如常,气定神闲地将帕子浸水拧干,态度柔顺地朝谢及音伸出手,“要我帮您擦拭,还是您自己来?”

    那覆着帕子的手骨节分明,如白玉雕琢,谢及音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刚平静几分的心绪又泛起了波澜。

    刚刚就是这只手,自她颈间抚下,一路挑开她的裙带,掌心抚过之处,生出酥痒与灼热,勾起她身体里隐秘的渴望。

    衣衫层层剥落,身体贴得更近,清冽如竹上雪、濯濯如柳间云的气息笼住她,营造出一方诱人沉溺的梦境,诱哄她放松戒备,交予身上人。

    细碎的吻落在耳边,谢及音听见裴望初低缓的声音问道:“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那时她有一瞬间的思绪迷茫,直到裴望初屈指侵入她最隐秘的地方,谢及音攀着他的十指收拢,眉心深深蹙起。

    “抱歉……我轻一些。”

    本就温柔的动作更加轻缓,然而那陌生的触感还是让谢及音十分紧张,她先是扶住檀木茶案的边缘,忍了又忍,最后仍将裴望初推开,扯过外袍披在身上,背对着他坐起来。

    内室静悄悄的,后窗外,有两只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垒巢。

    裴望初怔忡片刻,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默默背过身去,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

    谢及音听见他穿衣整冠的声音,玉带扣上时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殿下若是不想见我,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的声音依然清润和煦,如春风轻拂,谢及音心头微微一动,“等等。”

    裴望初的脚步在博古架旁顿住。

    “我想洗脸……能帮我打盆热水来吗?”

    裴望初在屏风外等热水,谢及音歪在茶榻上,双手捂着脸,心绪起伏不定地叹气。

    说来有些荒诞,她与崔缙尚未圆房,对某些事,她只听年长女官教导过几句,事实上一点经验都没有。

    她心中迷茫,忐忑,不知该怎样配合一个男人,是会疼还是……

    倘她一无所知这件事被裴望初发觉,他心里说不定会可怜她,一个琴瑟不调、春闺寂寞的公主,怪不得会向太成帝讨要他,殷切地要将他留在身边。

    谢及音不希望他这样想,不想让他临走之前还要可怜她一把,也不想毫无准备、如此仓促地成事。

    屏风外响起轻叩声,裴望初端着铜盆走进来,将湿热的帕子呈上。他动作从容,神情平和如旧,看不出气恼与扫兴,仿佛他们刚刚并未险些成事,而只是寻常对坐品茶清谈。

    谢及音心虚之余不免有些好奇,想试探他是否真的如面上这般平静,毫无芥蒂。她没有接那帕子,而是将手腕伸到他面前,示意他帮她擦拭。

    裴望初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将帕子覆上她的手背,细细擦过她的手掌与每一根指缝,又沿着她的手腕直到肘弯,最后帮她放下袖子,仔细理平衣上的褶皱。

    裴望初将棉帕重新洗了一遍,问谢及音:“要我为您擦脸吗?”

    谢及音仰面望着他,疑惑压过了尴尬,问道:“刚刚我出尔反尔,败了你的兴致,七郎难道不生气吗?”

    柔软的帕子覆在脸上,在睫毛间氲出一层薄雾,裴望初的声音透过帕子落进耳朵里,“情之所至为欢,两心相悦为好,我求的是情投意合的欢好,若只为逞欲而强迫殿下,是禽兽之行,君子不为。”

    情之所至,两心相悦……

    谢及音心头微微一颤,似春风吹皱,荡起层层涟漪。

    脸上变得湿润清爽,裴望初走到妆台前,取了一指润肤的花膏,在手背上揉开,捧起谢及音的脸,涂过她眼尾、双颊、下颌。

    清淡的兰香在呼吸间逸散,谢及音握住裴望初的手腕,问他道:“原来巽之也讲君子之道,我曾以为你纵情不羁,并不在乎世俗的准则。”

    一个守礼的君子,应当不会越过男女之防,为一个初见的女子绾发;不会不惜声名、不爱气节,折身做侍奉妇人的待诏。

    裴望初垂目一笑,目光落在她莹润若水的朱唇上。

    他启唇道:“这世上不止有一种君子,亦不止一种君子之道,且其道在心,不在行仪之间。行仪间的君子,殿下目之所及,各个都是,服长袍玉冠,鸣鼎食之钟,执簪缨之礼。可各人心中到底几分苟且,几分磊落,只有自己清楚。”

    谢及音思忖道:“七郎言外之意,你心中是磊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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