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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贤妻如她》60-70

    第61章

    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气息,还没睁开眼就知道是元贞,明雪霁急急问道:“怎么样,你没事了吧?”

    没得到回答, 他抱她?在?怀里, 明雪霁睁开眼,看见他下?巴搁在?自己颈窝里, 脸贴着她?的脸, 微微闭着眼。

    他好像累了,眉头低垂, 一缕头发钻出发冠,落在?耳边,明雪霁情不自禁地?,细细替他掖进发髻里:“你怎么样?”

    元贞任由她?弄着,身上软洋洋的,连声音也软下?来?:“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他看起?来?那?么累。明雪霁紧紧皱着眉头:“杨姑姑说他们弹劾你,要不要紧?”

    元贞有点想笑, 她?不怎么懂这些官场上的事, 弹劾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那?样生疏,然而她?的关切他听得出来?。这个脸皮薄得要命的女人,居然敢这样向他表达着关切。心里热得很,埋在?她?颈窝里深吸一口她?的香气, 又揉她?的头发:“没事, 我?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

    宫里戒备森严, 偷着出来?一趟并不容易,但她?那?么实心眼儿, 若是得不到准信儿,她?肯定又吃不下?睡不着,说不定还会哭,所以必须出来?看看她?,亲口告诉她?一声,让她?放心。还好她?并没有哭,她?现在?,也比从?前?经得起?事了。元贞又想揉她?的头发,她?躲闪着,不肯让他揉:“弄乱了,让人看见。”

    看见又怎么样,他巴不得让人看见。到底还是揉了一把,弄得她?云鬓松散:“居然没哭,不错。”

    看她?有些懊恼,红红的嘴唇翘起?一点,孩子气的诱惑,心里蓦地?便痒起?来?,低头张嘴,瞄准了脖子要咬上去,明雪霁急急推开,双手都来?捂住:“别,不行。”

    上次就差点被发现,铺子里买卖刚开始,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岔子,不能让他胡闹。

    元贞低低笑着,试着从?别的角度,终归是玩闹的心思居多,被她?躲闪着,推搡着,便也没有真的下?手。突然发现她?其?实灵活得很,左躲右闪的,若是不用强,想得手也不那?么容易——越发撩得他心里热烘烘的,到处都痒了起?来?。

    判断着她?躲闪的方向,忽地?拦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她?红红的唇近在?咫尺,像熟透了的莓果,甜而香软,握紧了,狠狠亲下?去。

    裹住了,想咬又想舔,天知道唇舌之间,居然可以有这么多招数。眼睛不觉闭上了,听见她?慌乱的呼吸,喉咙里幽咽的声,心里火烧火燎起?来?,将人揉了又揉,狠狠往身上拢,想让她?的声再绵些,再软些,再多叫几声。

    然而外?面有轻叩轿杆的声音,提醒他出来?太久了,得尽快回去。

    到处都是耳目,他是不怕,但她?既然不肯闹开,暂且顾着她?吧,谁叫她?脸皮那?么薄。元贞克制着,慢慢松开。

    看见她?蒙了一层绯色的脸,呼吸全都乱了,身前?起?伏着,轻颤。软得很,很想咬一口。一天也等不及了。元贞忽地?伏下?,隔着衣料,轻轻一咬:“我?走了。”

    明雪霁低呼一声,睁开眼时?,他已经起?来?了,去掀轿帘,脱口叫他:“你……”

    他停住,回头看他,明雪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急急拢着领口,羞臊得不敢睁眼,却还是嘱咐着:“千万小心。”

    听见他松风般轻快的笑:“知道了。”

    轿帘落下?,四?周一片安静,他走了。明雪霁蜷缩着捂着心口,隔着衣服,还能感觉到发着烫跳动的心脏。空气里残留着他的气味,让人闻到了,心里就发着软,身上也是。

    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步,踩在?悬崖边上的每一步,让人羞耻,沉迷,又挣扎。

    这天之后,一连几天都没再见到元贞,杨龄一直打听着,于?是明雪霁知道,弹劾的人越来?越多,连皇帝也捂不住,元持听说后带着伤在?早朝时?跪地?替元贞求情,越发让人感叹他兄弟情深顾全大局,恨怒元贞狂悖,于?是近来?的言论已经开始吵嚷着要夺了元贞的王爵,甚至判入牢狱。

    明雪霁满心担忧,幸好近来?铺子里生意越来?越好,每天里从?早到晚都在?忙,才算稍稍能分神?。

    这天又忙到日落之后才能打烊,刚要出门,明孟元来?了,堵在?门口叫她?:“姐。”

    从?开张到现在?,近在?咫尺,他却从?不曾来?看过她?,道一声喜。明雪霁看他一眼:“怎么了?”

    明孟元走进来?:“这铺子你别做了吧。”

    明雪霁看着他,因为太没道理,反而不觉得惊讶:“为什么?”

    “从?你这间店开张,勾得人们都往你这边来?,抢得我?那?边的生意一天也做不成,父亲每天都在?骂。”明孟元心里牢骚,沉着一张脸,“我?真不懂,我?才是你亲弟弟,你不帮我?,反而帮着外?人来?弄我??弄垮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帮你?”明雪霁原是要走,此时?索性重又坐下?,“你先前?何?曾开口要我?帮你?若不是这间铺子做起?来?了,你又何?曾看得上我??上次我?不让你以次充好,你又何?曾改过?如?今让我?怎么帮?”

    明孟元答不出。这些天他一直偷偷看着,发现杨龄并不怎么插手生意,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明雪霁一个人张罗,在?此之前?,他绝想不到她?能有这个本事,又如?何?肯让她?插手生意?嘴里还是不服气:“这铺子无?非仗着王府和杨女官的关系揽客,换了谁都能做起?来?,我?便是不请你帮忙,你也不该帮着外?人挤兑我?的生意,说什么以次充好,谁家店不是这么弄?”

    “我?这间店就不是,娘的店也不是,”明雪霁道,“娘一直说要诚信,你都忘了吗?”

    “别跟我?提娘,娘死的时?候我?才五岁,我?能记得什么?!”明孟元烦躁到了极点,“这些年你在?乡下?躲清净,怎么知道我?的难处?父亲本来?就不待见我?,先前?因为就我?一个儿子,所以面子上才稍稍过得去些,后面赵姨娘有了仲仪,他后继有人,我?算什么?我?连条狗都不如?!若不是我?还有些能耐,若不是二妹肯帮我?说话,这铺子如?何?能到我?手里?我?若不顺着他,不能赚钱,早就被他打死了!你妇道人家只管在?家里享清福,你几时?知道我?受的什么罪?”

    “我?躲清静,我?享清福?”明雪霁长长地?吸一口气。不生气,事到如?今,跟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只问你一句,当初我?落了孩子捎信回来?时?,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帮我?一把?”

    “我?……”明孟元结巴了。

    明雪霁看着他。这件事她?想过很多次,明睿既收到了她?的信,明孟元不可能不知道。他连问都不曾问过。明睿不肯伸手,她?无?话可说,可明孟元,他们一母同胞,他不应该。

    明孟元转过脸,不肯与她?对视:“你也为我?想想,你跟父亲闹成那?样,我?要是帮你,让父亲知道了我?可怎么活?”

    明雪霁笑了下?。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往,她?再不会为这个弟弟多花一丁点心思。“那?么这话,我?原样奉还给你。你我?同行,我?若是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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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杨姑姑知道了,我?可怎么活?”

    “你!”明孟元气急。

    转过脸时?,渐渐黑沉的暮色底下?,看见她?脸上淡淡的神?色:“等你铺子关张了,不妨来?找我?,我?愿意帮你跟杨姑姑说说,盘下?来?。”

    明孟元拂袖而去,明雪霁定定神?,出门上车。她?还是不太习惯跟人争执,生气失望都是难免,但经此一回,这段血缘亲情,也就从?此断了吧。

    车子离开,邵七从?墙后走出来?,望着姐弟两个不同的方向,目光深邃。

    明雪霁到家时?,张氏等在?荔香苑门前?,苦着脸:“雪娘啊,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明雪霁点点头往屋里走,张氏便跟在?后面:“你什么时?候回来?管家呀?你那?个妹妹,她?真不是个好东西,娘被她?坑苦了!”

    她?絮絮叨叨抱怨着,原来?这些天明素心凭着那?些委托书,逼着她?把先前?私吞的东西一样样吐了出来?,她?有心仗着婆婆的威风去闹,赵氏却天天过来?给女儿撑腰,那?是个极精明厉害的,她?说不过骂不过,苦不堪言:“雪娘啊,娘是真过不下?去了,你快回来?吧管家吧,咱们还跟从?前?那?样,啊?”

    让她?们狗咬狗吧,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明雪霁道:“我?腾不开手,铺子那?边离不开人,相公也要我?先顾着铺子。”

    张氏失望着,想了想又道:“你妹妹她?娘说你家生药铺现在?招股,入了股每月都给三成利,真有那?么高吗?”

    明雪霁看她?一眼,她?满脸都写着贪婪,三成利,就算拿出去放高利贷,也不曾有这么高,她?听计延宗说过,生药铺近来?亏得多,明睿大概正着急抓钱填窟窿:“也许吧。”

    若在?以前?,她?会提醒张氏,甚至苦口婆心劝住,但现在?,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氏走后,明雪霁洗漱完翻开记事本,原是想再理理近来?的事,只是看着看着,心思早已经飞了,许多天不见,元贞现在?,怎么样了?

    院墙外?,邵七耐心地?等着。二更近前?,荔香苑值夜的暗桩会换防,他的人观察了许多天,总算摸清了规律。眼下?这换回去的人越过墙垣往别院去,邵七小心跟着,落在?远处,看见那?人进门后,交令时?找的是卫队长黄骏。

    镇北王贴身卫队,无?论廖延还是阮凯都使不动,能够命令黄骏护卫明雪霁的,只有元贞。她?跟元贞,有关系。

    观澜苑。侍卫一闪而入,向元贞回禀:“邵七今天去了独岭,给明夫人的母亲扫墓。”

    给邵英扫墓。邵七,是她?要找的邵家人。元贞起?身。

    第62章

    邵七掠过一重重屋脊, 飞快往下处去。

    街巷在夜色中异常安静,重九刚过,许多家门?前还插着应节的茱萸,远远望见高耸的门?楣, 邵七突地顿住脚。

    黑暗中似有猛兽蛰伏, 让人心中一凛,邵七四下一望, 一切都安安静静, 暗中布置的手下也没有示警,可眼下的情形, 不对。

    不动声色搭上腰间软剑,慢慢向前走去,夜色中有人不紧不慢走出来:“邵七。”

    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负手而?立时如出鞘之剑,凌厉纯粹。更让人惊讶的是,以他的目力, 竟然看不出对方?的深浅。邵七不动声色:“阁下是?”

    “邵海是你什?么人?”来人没有回答, 继续发问。

    带着上位者?的威压,语气不容置疑。邵七笑了下,四周还是静悄悄的,他那些?手下都不曾出现?, 看样子是被对方?拿下了。

    这人有备而?来, 而?他现?在, 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路数。邵七道:“乃是家祖。”

    “邵筠之呢?”来人又问。

    眼下,邵七知道他是谁了。镇北王元贞, 原来这样年轻英俊。

    大半个月前邵家在海州的眼线送信到?浮洲岛,道是有京中来的人在找邵筠之,这是邵海的本名,海商生意多少会沾点黑,是以行走江湖时都会另取名号,这邵筠之的本名,除非是亲近人,没几个知道。

    邵家合族都在浮洲岛,唯一在外的,就是早年随夫婿还乡奔丧,从此下落不明?的女儿,邵英。邵海接到?消息后立刻召回在外跑海的他,命他彻查此事,他先到?海州,几番试探后虽然没摸清对方?的路数,却从对方?身上查到?了明?睿,匆忙进?京来寻。

    才发现?,邵英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而?害她身死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丈夫,当年以明?仰峰的名字与邵英成亲的明?睿。邵七拱拱手:“原来是镇北王,幸会。”

    只有与邵英有关的人,才叫得出邵筠之三个字。暗中派人护卫明?雪霁的是元贞,那么派人去海州找邵筠之的,也只能是元贞,他几番明?里暗里接近明?雪霁,如今找上门?来询问的,自然还是元贞。“多承王爷照应舍表妹。”

    表妹。叫得未免,太亲热了点。元贞冷冷的:“邵筠之就是邵海?”

    “不错。”邵七笑了下,“多谢王爷传信去海州,在下才能找到?表妹的下落。”

    表妹。他要找的,就只有表妹么。元贞看着他,仔细看的话,他与明?雪霁的容貌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不过这么多年都没上门?,让她独自吃苦受累,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你找她做什?么?”

    邵七觉察到?了他的敌意,可是,为什?么?脑中飞快地推测着原因,口中说道:“家祖很想她,命我接她回家。”

    元贞想也不想:“她不走。”

    走了,他去哪里找她。哪里来的狗屁表哥,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突然来了,就要带她走,做什?么梦。

    邵七慢慢地,握紧腰间剑柄。脸上依旧带着笑:“明?家的情形王爷必定也很清楚,我还有账要跟明?睿算,等算清了帐,大约京城这边也就没有了明?睿这个人,表妹一个人举目无亲,自然要跟我回家。”

    “算账可以,人必须留下。”元贞冷冷的,“否则,连你也一起?留下吧。”

    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邵七平静的声音:“是去是留,难道不应该听她的意思?王爷凭什?么替她做主?”

    凭什?么?凭她是他的人。若是让她自己决定,她心肠软,多半要被哄着去了浮洲岛,邵家听起?来赫赫扬扬,连自家的女儿都护不住,有什?么用?做什?么要她去邵家。元贞不再理会,在夜色中一掠而?起?,向别院奔去。

    在荔香苑内落下,弄开了门?。卧房里灯灭了,她已经睡了,元贞放轻步子来到?跟前,还没伸手,闻到?淡淡的香气,心底先已经漾起?软软的情思。

    在床边坐下,伸手先在脸上试了试温度,漏夜赶来,手有点凉,便哈了一口气,暖热了,唇边不自觉地已经带了笑,忽地往她脸上一放:“醒了。”

    明?雪霁猛然醒来。方?才梦中也是元贞,此时在黑暗里突然看见熟悉的轮廓,一时不知是梦是醒,听见他低低的笑,他拥抱上来,带着秋夜的微凉,还有他身上熟悉的灌木清气,他薄薄的唇蹭着她的唇,碾了几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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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糊涂了,被人轻薄了都不知道。”

    羞臊着,明?雪霁想挣脱他,又忍不住问他:“你没事了?”

    自然不会没事,皇帝好容易找到?这么个好机会,不咬下来他一块肉,怎么可能撒手。然而?她头一句话就是问这个,让他心里熨帖到?了极点。“皇帝想让我身败名裂,随便他,名声这玩意儿别人稀罕,我不稀罕,我到?如今凭的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本事,不需要那些?虚的。”

    所以,还是有事?明?雪霁担心着:“杨姑姑说那些?人要求重重办你,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跟风弹劾的都是皇帝的人,这么一闹,局势倒是更清楚了。元贞伏低了身子,在黑暗中似笑非笑盯着她:“你很担心我?”

    她是担心的,夜夜乱梦,总梦见他出事,醒来时嗓子都是哽咽。可这些?,又怎么能跟他说。明?雪霁立刻否认:“没有。”

    脸上一疼,元贞咬了她一口,他笑得惬意:“口不应心。我就不信你不担心我。”

    明?雪霁一下子涨红了脸。

    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抬腿上了床,明?雪霁一下子慌了,想逃,逃不开,他整个将她抱住,怕她冷,又给她裹了被子,明?雪霁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极力阻挡着:“别,你还穿着鞋,你下去。”

    哒哒两声,他蹬掉了鞋,甩在地上,他低了头,唇越来越近:“脱了,不就行了。”

    他用力吻住了她。

    那些?抵抗慌乱,脑子里密密的防线一瞬间全?都被击倒,明?雪霁瘫软着倒在他怀里,呼吸被夺走,一切都是模糊的,唯一清晰的,是他铺天盖地笼罩着她的气息,原来亲吻,这样让人沉迷。

    元贞闭着眼睛,沉醉中蓦地想到?,他是决不能放她走的,什?么浮洲岛,什?么邵家,她有他就够了,只要他在,就没人能让她再有一丁点儿不痛快,她不需要别的任何东西,她只需要有他。

    她越来越软,像水波像柔丝,他却截然相?反。欲望不可抑制,元贞翻身压下。

    “别,”她似是突然惊醒一般,挣扎起?来,“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他又不是计延宗,又不会负她。元贞低着头,擦着脖颈吻下去,兔子一般柔软暖和,恨不得扎进?去钉死了,让她再逃不脱。

    明?雪霁激烈地挣扎着。先前令人晕迷的沉醉全?都消失了,惊恐,抗拒。怎么可以呢,她过不了自己这关。挣不脱,他太有力气,她连他一个手指都掰不开,他越来越紧,在撕扯中又来吻她,明?雪霁用力咬下去。

    元贞一个激灵。不很疼,然而?足以让欲望暂时退缩,稍稍放开些?,她立刻挣脱,光着脚往下跳,元贞一把抓住:“回来。”

    她不肯回来,拼命挣扎着往外跑,元贞起?身,强行抱她回来,她在他怀里发抖,挣扎着抵抗着,那些?汹涌的欲望被怜惜取代?,元贞拽过被子裹住她,放她在床里:“行了,我不动你。”

    压制着躁动,隔着薄薄的衣物一下一下抚着她,她今天在亵衣之外又穿了寝衣,是怕冷,还是怕像上次那样突然被他带走?她这样小而?谨慎的心思,也怪有趣的。

    明?雪霁紧紧裹着被子发着抖。第一次找他时她做好了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然而?他没动她,甚至连任何过分的要求都不曾提过,这让她抱了一丝侥幸,越拖越久,这份侥幸越来越深,便以为以他的品行,总是会等到?她和离,可近来几次,却让她越来越不确定。

    “冷?”元贞觉察到?她在发抖,大约刚才跳下床逃走冻的吧。他热得很,可以用他的热,去暖她。探手进?被子里,她的脚冰凉,也是方?才冻的,鞋都不穿。要握住,她又拼命躲闪起?来,元贞不容她躲,握紧了,慢慢搓着,“说了不动你,就不会动,躲什?么。”

    柔软,滑腻。不知道有什?么能相?比。小小的握在手心里,搓几下热了,小小一个一个脚趾,软软的圆圆的,怎么能这样可爱。

    真想,吃掉。

    明?雪霁缩着脚趾,又被他掰开,他揉捏着,让人羞耻,又涌起?模糊的热意。他们不能这样,她还没有和离,她必须尽快和离。断续着,压抑着问:“我外公?,他们,有消息了吗?”

    元贞顿了顿,想起?邵七,想起?他平静地问:是去是留,难道不应该听她的意思?

    有些?生气。无非仗着是她的亲眷,从前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就要带她走。然而?她那么惦记着邵家。她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他极少顾忌别人的心思,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然而?是她,他不能不顾虑。她会是什?么意思呢。元贞揉着捏着,忽地说道:“找到?了。”

    “真的?”她惊喜起?来,靠近着问他,软软的脚踩在他的手掌里,“在哪里? ”

    这样的欢喜,也让他生气。元贞攥紧了:“邵筠之就是邵海,说得那么厉害,连你跟你娘都护不住,你还惦记他们做什?么?”

    “肯定有原因的,我爹改了名字,躲在京城,他们都没收到?信,又隔得那么远,”她辩解着,对从不曾见过面的人,偏偏那么亲热,“肯定有原因的,等我见到?外公?,问问就知道了。他们知道我了吗?”

    知道,还派了人来,还想带走她。元贞冷淡着声音:“知道。”

    她一下子欢喜起?来,带着笑凑在他怀里。她几时这么主动,对着他笑得这么开心过:“他们来找我了吗?我去找他们也行,有没有告诉我外公?我娘的事?要不先别说?我外公?很疼我娘的,我怕他老人家听见了难过。”

    心里越来越不痛快,元贞低着眼:“如果他们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明?雪霁太欢喜,不曾发现?他的异样:“我要和离,然后把我娘的坟迁走,像你那样!我想去海州,我想了好久了,我想看看海,看看我娘的家……”

    “然后呢?”元贞打断她。真是恼火啊,她想的这些?,竟然没有一件,跟他有关。

    然后?明?雪霁思索着,因为太兴奋,脑子里乱哄哄的,许多事情也想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慢慢来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还有茶叶铺子呢,才开始做起?来,等我和离了,更要好好做起?来。”

    心里越来越恼火。连铺子都想得到?,唯独还是没有他。元贞沉着脸:“没了?”

    没了,吧?虽然想过很多遍,然而?事到?临头,还是激动得不知所措:“没了,我外公?来了吗?他在哪里?”

    所以,还是没他什?么事么。元贞猛地松开她。长腿一撩下了床,走出两步到?底又不甘心,回了头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呢?”

    明?雪霁猛地一惊,想要拉住,他已经走了,走得太快,带起?一阵凉风,幽幽地刮在脸上。他生气了。明?雪霁披着衣服追出来,外面黑漆漆的,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生气了,从前他的生气总是很短,也从不曾对她发作过,可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气得走掉了。

    明?雪霁裹紧衣服,一颗心沉下来。不是没有想,是不敢想。那是他呀,那么高高在上,只能仰望不能触摸的人。她算什?么呢,这么没用,还嫁过人。他从不曾跟她说过什?么,他们本来就是短暂的相?遇,她想过他会向她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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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酬,可从没敢想过在那以后,她和他还会怎么样。

    可他现?在,逼着问她,以后,会怎么样。明?雪霁想得痴了,拽着衣襟,久久站着。

    元贞踩着夜色回到?别院,心里一股怒气始终不消。她想的将来居然全?不曾有他,这个兔子一样柔软的女人,好硬的心肠!

    可他,也绝不会让她就这么逃了。径直来到?廖延的居处,一脚踢开门?。

    “王爷!”廖延猛地惊醒,翻身坐起?。

    “把宫里的人手都撤回来。”元贞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廖延掩着怀追出来:“王爷还在宫里,撤了人手护卫上难免有疏漏,要么再等等?”

    元贞没理会,径直往自己院里去,廖延紧紧追在后面,隔得老远,还能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怒意,深更半夜的,又是谁触怒了他?廖延想不通,眼看他踢开门?进?了屋,小跑着跟上:“王爷不回宫吗?”

    “不回。”元贞甩了外衣,冷冰冰的,“出去。”

    廖延没走,急急劝谏:“王爷擅自出宫的话陛下肯定会借题发挥,皇后殿下也不好做,那些?言官又要抓着把柄攻讦了……”

    “我不出宫,他就不借题发挥了?”元贞没了耐心,“出去!”

    廖延眼见他怒得很,也只得退出来,正想去找黄骏打听消息,黄骏已经来了:“王爷刚从明?夫人那里回来。”

    所以是明?雪霁惹恼了他?廖延皱着眉头,这种事,却不是他这个长史能管的了。

    砰,屋里一声闷响,廖延和黄骏同?时回头,没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确定的是,元贞这次,是真的动了大怒。

    屋里,元贞一拳砸在墙上,仍然止不住怒气。这个全?没心肝的女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竟然全?不曾想过跟他的将来!要去海州,要丢下他跑掉?做梦!

    身上还残留着她的香气,手指还有她肌肤柔腻的触感,元贞垂着眼搓了下,他不会让她走,只要他不放手,她哪儿也休想去。

    明?雪霁彻夜失眠,天快亮时稍稍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她起?晚了。急急忙忙洗漱了出来,门?口处张氏拉着赵氏正往里走,亲亲热热,根本没有昨天背地里说起?时的咬牙切齿:“亲家母,你昨天说的那个入股……”

    财迷心窍,无药可救。明?雪霁自顾走着,赵氏看见了,斜着眼睛叫她:“大姑娘站住,我听素心说了,你近来威风得很呀……”

    明?雪霁没停步:“姨娘有话,等我有空再说吧,忙。”

    姨娘?赵氏气得咬牙,看见青霜跟着也不敢怎么样,张氏连忙拉着她往里走:“我手头还有点银子,我先入个股,利钱还能不能再高点?”

    明?雪霁来到?铺子时,邵七早已等在里面,他没说话,深棕色的眸子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明?雪霁心里一动:“邵老板?”

    “叫我表哥就好。”邵七走近了,声音轻柔,“我是海州邵家人,祖父命我来接你回家。”

    眼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明?雪霁哽咽着:“表,表哥。”

    镇北王别院。

    元贞歪在椅上,廖延在回禀:“处置下来了,罚俸三年,闭门?思过,兵权交由威远将军接管。”

    半晌没得到?回应,廖延抬眼,看见元贞一直望着窗外,心思明?显不在这上头。他在想什?么?廖延也吃不准,提醒了一声:“王爷?”

    “叫计延宗来见我。”元贞转过头,“告诉他,我知道那天下山的消息是他走漏的。”

    听见隐约的脚步声,很急,很轻快。她来了。邵七去找她了,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她总算还记得,过来跟他说一声。

    明?雪霁飞快地往别院走着。若是以往,她是不敢来的,怕被发现?,可现?在她那么欢喜,她顾不得了。

    表哥来了,外公?知道了,舅舅也知道了。表哥说能和离,会迁走母亲的坟,那些?坑害了母亲的人都会得到?报应。心里像烧着一团火,明?雪霁越走越快,她得告诉元贞,一直以来只有他推着她逼着她往前走,她终于看见希望了,她要头一个告诉他。

    前面人影一晃,元贞出来了,一言不发,打横将她抱起?。

    “你放我下来,”明?雪霁挣扎着抵抗着,小声央求,“我有正事跟你说,你快放我下来。”

    元贞没说话,抱着她走进?书?房,掩上门?,又放她在躺椅上。

    湘妃竹的躺椅,摇晃着,坐不稳,他按住她的肩,居高临下,低头吻她。

    明?家宅院。

    门?外的家丁撂倒了一地,明?睿搀着赵氏不停地往后退,哆嗦着:“你是谁?光天化日的,竟敢在天子脚下打劫?”

    “我是谁?”邵七笑了下,“海州邵家,邵筠之孙,邵洵。”

    明?睿脑子里嗡一声响,瘫倒在地。

    计延宗匆匆赶到?别院,沿着宽阔的青石板路,往书?房去。

    对元贞的处置下来了,很重,一是手足相?残,有悖纲常人伦,二是擅自离宫归家,欺君之罪,虽然没有夺王爵,然而?夺职赋闲,以后想起?来也难。

    然而?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他必须想个法子,把这件事弥补过去。

    快步走着,脑中急急思索。这消息是她告诉他的,如今他暴露了,她怕是也逃不掉,他倒没什?么,他总能想办法给自己开脱,可她那么胆小老实,若是王府的人去训斥问罪,必定要吓坏了。

    她这么爱他,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总要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一向谨慎圆滑,从不舍得让名声受损,但这次哪怕背上瑕疵,也得把她摘出来。

    计延宗来到?书?房门?前,双膝跪倒:“王爷。”

    没有人回应,门?掩着,门?缝里隐隐约约传出声音,元贞应该在里面。计延宗跪着,又忍不住,从门?缝往里看。

    第63章

    一门之隔, 元贞听见了计延宗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现在,到了门前,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响, 他跪下了, 他开口,叫:“王爷。”

    元贞立刻捂住明雪霁的耳朵。

    捂得很紧, 让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这样她就不会知道计延宗,她的丈夫就跪在外面。她羞耻心太强, 若是知道了,接下来的事,他就不好做了。

    门外,计延宗跪着,下意识地看向门缝。

    门内,元贞松开捂着明雪霁耳朵的手?,压住她的肩,低头?吻她。

    明雪霁慌乱着, 他站在躺椅背后, 这个位置她够不到他,更不好去推他,他压着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一言不发吻着她。这个角度怪异得很, 他的态度也怪异得很, 强横霸道, 不容拒绝,像狂风骤雨, 抹去人心里的一切。

    “王爷,”明雪霁在迷乱中挣扎着,努力想要阻止,“我、我还有正、正事要说,我表哥……”

    她想说她已经找到了亲人,表哥来接她回家了,表哥说肯定能和离,说母亲受的屈辱虐待都?会讨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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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跟他分享她的欢喜,还想告诉他,她只是暂时?去海州看看,这边有铺子?,有他,她会回来的。

    可?表哥两个字刚说出?口,唇上突然被他咬了一口,疼,他拧着眉似乎很不愿意听她说话,尖尖的牙齿咬住软软的肉,怎么都?不肯放松,明雪霁疼得叫出?了声,在间隙里,听见门外异样的响动,不知是有人经过还是什么,痛声卡住一半,拼命忍住,又来推他。

    门外,计延宗心里突地一跳。他听见了女人的声音。书房里不止有元贞,还有个女人。是谁?中秋宫宴上被元贞抱着躲在山洞里那?个吗?可?为什么,听起来这样熟悉?

    门内,元贞捏住明雪霁的下巴,逼她仰着脸,方便?他亲吻。心里带着恼怒,表哥表哥,她叫的好生亲热,真是让人生气。牙齿一合,再想去咬她,她怕疼,扭着闪着,极低声的央求:“别,别。”

    她声音低得很,大约是听见了外面有动静,怕被人发现。她不知道,外面的就是计延宗。元贞带着恶劣的情绪,忽地别开脸向她耳朵上一咬,她猝不及防,终是叫出?了声。

    门外,计延宗一下子?挺直腰,心脏疯狂跳动。这声音,太熟悉了,像她。怎么可?能!可?还是忍不住膝行向前,门缝太细,不敢扒开,只能极力凑近了去看。

    门内,元贞抬眼,看向门缝处。是计延宗,他趴近了,从他特?意留出?来的门缝里,往里面看。躁动着,又恼怒着。她想丢下他跑掉,那?个狗屁的表哥,她才见一面就那?么亲热,他偏不让她如愿,今天就让计延宗亲眼看看他和她是什么关系,今天就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才是她的男人。

    元贞吻下去,用唇堵住明雪霁的声音,她还在推他,挣扎着不肯,真是固执,兔子?一样的力气,还想跟他对抗。一伸手?扯掉她的裙带,将她两只手?攥紧了举过头?顶,绑在一起。

    樱色的裙襟散开,绣着蔓草的花边,两手?对合,不松不紧绑住,从椅背垂下。现在,她挣扎不得,任由他采撷。元贞又看了眼门缝,低头?。

    明雪霁怕到了极点。湘妃竹椅打磨得很光滑,露出?来的手?腕挨上去凉凉的,抬眼,能看见他一点点逼近的脸,他眼睛很亮,瞳孔深黑,带着她看不懂的恶劣情绪,明雪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从来不曾这么对她,挣扎着央求着:“你放开我,我表哥还在等着我……”

    表哥表哥,又是表哥。元贞死死吻住,再不让她有机会说出?那?两个字,余光瞥见掩住的房门极细的一动,计延宗在推门。

    沉重的门扇极慢地打开一点,计延宗控制着力度,浑身都?绷紧了。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如今他还触怒了元贞,他不该轻举妄动的,然而里面的声音太让人不放心,怎么听怎么像她,但?是不可?能,她绝不可?能在这里,更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这样软腻的,带着颤带着气音,让人一听见就热血上涌的呢喃,只有床笫之间,他曾听她发出?来过。又怎么可?能在这儿?,镇北王别院,元贞的书房里。

    屋里,元贞盯着那?条细细的缝隙,慢慢扩大,但?还是不够大,不能够看见什么,计延宗的胆子?还有芥子?大,知道他在里面,就算听见动静,就算起了疑心,也不敢看。

    真是,没用的东西。元贞收回目光,身下山峦起伏,她在挣扎中,柔软的身段刻进?他眼中心上,喉结动了下,元贞挑开领口一点,低头?吻下去。

    明雪霁叫出?声,立刻又咬牙忍住,躲闪着,怎么都?不肯让他继续。元贞停住了,他依旧压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簪子?。

    是她掉的那?根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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