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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找我的侍郎夫人。◎
日光从身后木窗照射进来,洒在齐书怡的侧脸,留下一抹温暖而斑驳的光影。她微微侧首,举起手臂迎着光线细细打量。
右手指尖在手腕处不轻不重地敲打、滑动。
齐书怡眼前似乎还浮现着赵怀意双眸专注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翘起。
门外倏然起了声响,齐书怡疑惑地望过去。
只见竹六双手攥紧,手背上青筋凸起,面色有些微红,纵使齐书怡不知晓是他告密,面对她时,竹六还是有些难为情,甚至是不敢直视她。
他站在门口,双手骤然松开,像是泄了一口气:“公子请您去醉仙楼。”
齐书怡起身问道,“不是还未到时辰?去那做甚?”
竹六答道,“是与广州城的官吏见面。”
齐书怡眸光微微闪动,不禁心下思忖,赵怀意南下的进程不算快,按理这些官吏应该是早就收到了京城的传书,早早做好了迎接他们的准备。
更不说城门侍卫早已被人暗中下令,赵怀意进城的消息早该传入了广州城说得上话的人耳中。
齐书怡思绪稍顿,心下了然,原来是这样。
醉仙楼离齐书怡他们的客栈不远,往前走两条街便到了。
曹刺史定的是三楼雅间,屋内陈设装潢极为精致。
镂空雕花木窗被人推开,木窗之下摆着一张狭窄长几,上面摆了几盆兰花。兰花的绿叶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花朵娇艳欲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中间摆着一张由黄花梨制成的圆几,几案边沿被雕刻了精美花纹,齐书怡估摸着这张圆几至少能让十二人同坐。
再往左侧横着一张屏风,上面画着苍劲的古松和悠闲的仙鹤,灰白相宜的色调和老练的笔触,让齐书怡不禁多看了两眼。
屏风之后有一把古琴,琴身右侧袅袅香烟升起,齐书怡心道,少了个弹琴之人。
她侧首看向赵怀意,骤然对上他深邃温柔的双眸,有片刻失神。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他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形,刻意扶了扶头上那顶乌纱帽,然后弯着腰冲坐着的赵怀意拱手作揖,嘴上说着恭维讨好的话。
“哎哟,这就是赵侍郎吧?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实在是这两日公务繁多,抽不开身,这才怠慢了您。”
赵怀意坐在木凳上,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冷淡。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简单地回应道:“曹刺史。”
齐书怡扁了扁嘴,心中冷笑,哪里是公务繁多,分明是早就和那支前朝后人勾结在了一起。身为地方父母官,利民之事是一件不做,如今用官职避责倒是一把好手!
曹刺史注意到齐书怡的视线,转身对她做了个辑,眯起三角眼,语气暧昧:“想必这位是侍郎夫人吧?夫人能跟随赵大人跋山涉水来到广州城,可见二位情比金坚!”
赵怀意视线落在她身上,齐书怡脸色顷刻变红了,她从木凳上弹起,似乎那木凳上有什么东西灼烧她的臀部一样,她支支吾吾反驳:“休得胡说。”
然而她的声音很快便被气红了眼的齐书煜盖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齐公主也是你可随意编排的?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曹刺史被他如刀般的眼神吓到,双腿发颤,视线不由自主落到齐书怡身上,又迅速挪开。
他看向赵怀意,求证般开口:“赵大人……”
赵怀意鸦羽轻轻掀合,心情因为那句“侍郎夫人”有些雀跃,指尖轻轻一挑,指向了齐书煜和齐书怡,语气轻柔地说道,“二皇子殿下。”
他突然停顿一下,瞥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倩影,继续道,“和公主殿下。”
曹刺史突然双膝跪地,脸色发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心中忍不住咒骂赵岚卑鄙无耻,竟连皇子公主同行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告诉他!
豆大的汗珠滑落至他的眼睫,他眨了眨眼,试图将汗珠抖落,不料它竟从缝隙流入眼中,瞬间逼出一阵泪花。
可在场的三位没有一人宽赦他,他便一动不动地跪着。
曹刺史如今五十有三,在广州城任职二十三年。二十三年早就让他养成了目下无尘的性子,向来只有别人跪他的份,没有他跪别人的道理。
跪了不过一息,曹刺史就觉得膝盖隐隐作痛,他甚至在想,刚刚不应该跪下的那么快。
他们虽然是皇子、公主、权臣,可毕竟比他小了近三旬,或许自己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但是他已经跪下了,便没有轻易起身的道理。
曹刺史试探着开口:“殿下……”
门外倏忽传来喧闹的人声,眨眼间就有三五成群的人走进雅间。
八只眼睛望着屋内的场景,瞬间哑然无声。
他们互相使着眼色,这是何意?
我们不是来给下马威的吗?
可曹刺史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站起身,嘴唇翕张。
下一瞬,齐书煜冷冽的眼神便落在他身上,意味不明地:“嗯?”
曹刺史又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说话。
门口的四人也是有官职在身,只是比曹刺史品阶低,见他这个样子都下意识跪下。
赵怀意双腿交叠,低头轻笑,“各位大人都跪在门口做甚?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齐书怡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似乎是漏了什么,怎么感觉赵怀意和齐书煜之间好像隐隐有了变化?
不然此刻怎么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合作得十分愉快?
在场几人都是常混官场,与富商接触之人,被人祈求过,奉承过,自然也这样对待过别人。
几人不禁心下发怵,面面相觑却迟迟没有动静,直到楼下小二的吆喝声传来才踉跄起身。
是包厢上菜的讯号。
齐书怡顺势坐下,依然是赵怀意身侧的位置。
齐书煜默默收回伸出去的手,沉默了片刻,在齐书怡左侧坐下了。
接二连三的菜上来,大抵都是齐书怡没见过的,津液在口腔中迅速分泌。
一旁站着的五人,喉头也艰难地滚动两下。
一餐结束只有齐书怡最满足,她慢条斯理地擦拭唇角,然后望向赵怀意,清澈的杏眸似乎是在问他,“这就好了吗?”
赵怀意问她:“想待在这儿听吗?”
齐书怡犹豫了片刻。
赵怀意继续道,“可以在附近转转,有几家书斋糕点铺。”
齐书怡离开后,雅间的空气就瞬间沉闷下去。
赵怀意和齐书煜一左一右坐着,一个端正矜持,一个狂狷佻达,只是眼神都同样阴戾。
二人的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顷刻间,他们便觉得有人掐住了他们的脖子,并且还在渐渐收紧。
他们无法说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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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说话。
赵怀意看向曹刺史,唇角轻勾,带着几分嘲弄:“两个问题。”
扣在曹刺史脖颈处的无形之手似乎松开了,他脸色涨红,大口大口喘着气,三角眼中露着无尽期待。
是他看错了京城来的年轻人,只要过了此事,送走他们,他便依然可以做他的青天大老爷,在广州城只手遮天。
赵怀意:“赵岚吩咐你做什么?”
曹刺史瞬间睁圆双目,嘴唇嗫嚅,不知道是诧异赵怀意问得过于直白,还是惊惧他知晓此事是赵岚授意。
然而,赵怀意却没有那么多耐心,他看向另外一人,“你说。”
曹刺史突然冲向前来,被赵怀意的眼神喝住,双手颤抖,“我说,我说,他们知晓得不如我多。”
“公主……”曹刺史才刚刚开了个口,赵怀意和齐书煜两道不悦的目光便齐齐射向他,霎时间,他的额头有滚落几滴汗珠。
“她说京城来了个官儿,要探查我们的家底,估计会断我们……”曹刺史觑着二人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接着说:“断我们的财路,她让我别担心,说来人只是个毛头小子,让我磋磨磋磨……”
赵怀意不置可否,立马问了第二个问题:“她养兵了吗?”
雅间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地看向赵怀意,尤其是齐书煜。
曹刺史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
赵怀意站起身,半垂眼帘,对齐书煜说道,“我问完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齐书煜还怔愣在赵怀意刚刚问的问题里,下意识抬首看他:“什么就交给我了?”
“这些官吏怎么处置,还是你这个皇子来决定比较好,我一个三品官员不好越俎代庖吧?”
齐书煜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去何处?”
赵怀意转身,唇角轻勾,“当然是,找我的侍郎夫人。”
齐书煜抄起圆几上的酒壶,砸了过去,“青天白日,做什么美梦?!”
醉仙楼对面有一栋二层茶馆,一楼摆放着各种茶叶,而二楼是品茗区。
齐书怡站在楼下四处张望,冲小厮招招手,问他:“广州城可有什么特色茶叶?”
小厮热情道,“有!凤凰单枞,茶香清香持久,滋味浓醇鲜爽,润喉回甘,要带女郎去二楼品品吗?”
齐书怡侧首,“愿充凤凰茶山客,不作杏花醉里仙里的凤凰单枞?”
小厮依稀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似乎是店家让他们背的推销语?不过他脑子不太灵光,记不住这些,但不妨碍他点头。
总之卖出去再说。
小厮道,“对。”
齐书怡轻轻道,“一楼买一些便好,不必去二楼品茗了。”
小厮笑眯眯道,“好嘞!女郎……”
“哟,这是哪家的女郎,好生俊俏。”
一道尖细的身影从一旁传来。
齐书怡抬眸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朱色缕金缎面圆领袍的男子正走过来,他嘴角勾着戏谑的笑容,眼神上下扫视着她。
齐书怡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浑身汗毛立起,好不自在。
她望了一眼身边的小厮,原本还笑得从容热情的人,现下瑟缩着脖子,浑身都在发颤。
齐书怡心下了然,这便是广州城的权贵了。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确保一会儿不会波及其他人,眼睛紧紧盯着男子的动作,袖中的匕首已经悄然露出了一道冷光。
男子笑着向她走来,“女郎这样盯着我,可是对我示好?”
齐书怡忍住心下恶心,冷冷盯着他,再等等,要出其不意,一击制敌。
男子逐渐走近,伸手就要揽住齐书怡,突然,一只手从身后圈在齐书怡腰间,将她抱向身后,一只手紧紧捏着男子的手腕。
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愿充凤凰茶山客,不作杏花醉里仙——黄柏梓先生的对联。
凤凰单枞的描述来源网络资料。?
第 42 章
◎赵帝死了。◎
腰间掌心的温度很烫,顷刻驱散了裹挟在齐书怡身上的冷意,她怔怔望着赵怀意,手指勾住他领口的布料,微微蜷缩。
赵怀意双目微眯,一双狭长的眼睛里,两颗幽暗黝黑的眼珠,泛着冷厉。
齐书怡纤长的眼睫轻轻下垂,她知晓刚刚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此人是赵怀意的族亲,前朝另一支后人。
赵怀意五指收缩,一拽一按间就将男子的手骨弄的咔咔作响,一字一顿地喊道,“赵青。”
赵青脖子后仰,双目充血,仿佛有一股无尽的愤怒和痛苦在他体内沸腾。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但换来的只是赵怀意越捏越紧的手掌。
他睁圆那双与赵怀意有三份相似的眸子,表情扭曲,声音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赵怀意!”
赵怀意将齐书怡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屈起手臂捂住她的耳朵。
“怎么?”他掀起眼帘,冷冷看向赵青,轻飘飘问道。
手骨断裂的痛感一阵阵袭来,直冲赵青的头盖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按压不住心中怒气,气得眉毛发抖。
“放手!”
赵怀意嗤笑一声,甩开了他的手。
赵青疼得龇牙咧嘴,抱着手臂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威胁道,“你们给我等着!”
赵怀意松开怀中的齐书怡,眼帘半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轻声问道,“没被吓到吧?”
齐书怡摇摇头,举起手中的匕首给他看,“没有。”
赵怀意看着她掌心的红,温声道,“回去涂些修颜膏。”
“哦。”
齐书怡侧首看向一旁的小厮,唇角一勾,声音轻柔地说道,“一盒凤凰单枞。”
小厮被刚刚的场景吓到,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听到齐书怡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下。
不一会儿,他便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过来,赵怀意自然地付钱接过。
齐书怡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她问道,“阿兄呢?”
赵怀意:“在雅间询问曹刺史。”
齐书怡:“那你怎么出来了?”
赵怀意:“我询问完了。”
齐书怡点点头,倏然用清澈如玉的双眸望着赵怀意,轻声说:“那我们去街上逛逛?”
她的声音温柔而细腻,仿佛一根轻盈的羽毛,在赵怀意的心里激起了一阵涟漪。
赵怀意眉眼弯成月牙,温柔地回道,“好。”
齐书怡和赵怀意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石板路上,各种声音交汇在耳边。
倏地,齐书怡扯了一下赵怀意的袖口,她指了指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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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子,侧首看向赵怀意:“是之前的那名女子。”
赵怀意垂眸看着攥着他袖口的手,然后视线渐渐上移,落在齐书怡脸上,淡淡嗯了一声。
齐书怡道,“不知道昨日那三个人会不会再去找她麻烦。”
“不会。”
“嗯?”齐书怡看着赵怀意,疑惑他怎么这么笃定。
赵怀意道,“她与那三个男子都是赵府的人,以她那日的表现,若是再受一次欺辱必是会捅到赵青面前,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街上。”
齐书怡若有所思地点头,嘴唇翕张。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两人转身,看见了齐书煜。他满脸疲倦,仿佛找寻了许久。他拉住赵怀意,语气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力量,“走,陪我去个地方。”
赵怀意收回自己的手,表情淡淡:“你去便你去,拉着我做甚?”
说罢,他瞥了一眼齐书怡的表情,似是怕她误会什么。
可齐书怡如今的心思全在赵府婢女身上,她挥手催促道,“快去快去。”
齐书怡看着赵怀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才转身寻找那名女子。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子显然是吓了一跳,脊背僵直,目露惊惧,待看清来人是齐书怡后,微微松了口气。
她扯了扯唇角,“是女郎啊。”
“好巧呀。”齐书怡歪着头,微微笑了笑,杏眸瞳孔闪烁着剔透的光亮,看上去好不单纯。
齐书怡靠近女子,“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呢?”
“女郎唤我寒梅便好。”寒梅下意识福身,却被齐书怡用手托住。
齐书怡茫然地眨眼,“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女郎是高门女子,名讳岂是寒梅这种粗鄙之人能知晓的,女郎莫要消遣奴家。”寒梅低下头,声音急促。
齐书怡沉吟片刻,退让似的说道,“不愿唤名讳,那知晓姓总可以吧?日后你要寻我,也知道上哪去寻。”
“我姓齐。”
寒梅蓦地抬起头,问道,“女郎是外来客吧。”
齐书怡没应声,寒梅便当她默认了。
她自顾自道,“广州城是没有齐姓的。”
广州城里百家姓,但没有一家姓齐,也没有第二家姓赵。
广州城到底离了京城太远,任职官员又经年不换,许多消息被刻意压攒或者传播,寻常百姓便无法分辨虚实。
赵岚及笄后便主管了府中一切事宜,她似乎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帝王梦,久到齐广登基数年都不曾醒。
她不许广州城中有齐姓家族,更不许有人与她同姓。
所以齐书怡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寒梅便知晓她不是广州城的人,她甚至觉得齐书怡的姓就是当今圣上的姓。
齐书怡若无其事地说道,“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
寒梅攥紧手中的竹篮,难以置信地看着齐书怡,心下不禁忖度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书怡又笑起来,语气轻松:“毕竟我现在站在这片土地上,我没有走,广州城便会一直有齐姓。”
寒梅深深望着她,手指不停扣动竹篮上的竹编,心脏在胸腔猛烈跳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叫嚣。
试一下吧?也许就能解脱了。
寒梅脚尖前伸,突然问道,“女郎认得齐广吗?”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用齐广这个名字,那就是——大齐皇帝。
齐书怡嘴角轻轻勾起,“认得。”
寒梅缓缓松下一口气,肩膀塌了下来,这些日子她常在府中听到一些碎语,比如齐帝派了大臣清剿他们,那个人还是前朝遗孤。
他们耻笑齐帝无能,咒骂遗孤不孝。
可寒梅觉得他们才是疯魔了。
明明谋反的是他们自己。
二十年前,京城。
彼时京城也是四月天,只是下着瓢泼大雨。
雨滴落在殿檐上,清脆的一声又一声,像是在给宫殿中此起彼伏的尖叫奏乐。
殿内横七竖八的尸体还在不断留着鲜血,从殿内一路流淌至殿外,和雨水交融在一起。
地上的水是红的,天上的云是黑的。
身穿玄黑劲装的赵亲王手持长剑,剑身拖在地上,缓缓向跪坐在床榻之下的赵帝走去。
赵亲王面色阴沉,眸光幽深,“大哥,你说父皇为什么选你做皇帝呢?明明我更聪慧、更得臣心,为何他偏偏要守着嫡亲的传统,封你为太子让你做皇帝?”
赵亲王突然笑了起来,剑身在地上划出火花,直指赵帝,“就你这种昏聩无能,沉迷美色的人也配当皇帝?!”
赵帝双腿在地上无助地蹬着,随手捡起身边的玉枕,在身前用力的挥舞,“来人!护驾!护驾!有刺客!”
“大哥,我是三弟啊,哪里有什么刺客?我只是想你把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啊。”
赵亲王似乎已经疯癫,说的话都毫无逻辑了。他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嘘,外面没有人了,都被我杀了,二十多位妃子,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都没留。”
“大哥不想见见他们吗?不应该下去陪陪他们吗?”说着,赵亲王就举起了长剑,毫不犹豫地划过赵帝的脖颈,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哈哈!这天下……”赵亲王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整个人面朝地倒下背后贯穿一道利剑!
齐广扔下弓箭,跑上前来,“陛下!”
他抱着赵帝尚存余温的尸体,心中愤怒悔恨交织,如果他早一些赶到,或许赵帝不会死!
一刻钟前,有一名宫女冒雨敲响了将军府大门,敲门声震天动地,刚躺下榻的齐广立马穿衣起身。
宫女看见齐广便连忙跪下,“将军,赵亲王谋反了!”
齐广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宫女哭诉道:“赵亲王假传圣旨紧锁宫门,在宫内大开杀戒,奴婢从萧墙逃了出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寻求将军了!如今也不知晓宫内情况如何了。”
齐广来不及多想,吩咐了宫女几句就往皇宫方向跑,等他到皇宫时,正好看见赵亲王举剑欲杀赵帝!
他当即捡起地上的弓箭,迅速张弓搭箭射穿了赵亲王的背,可到底还是晚了。
赵帝死了,死在亲弟弟的手中。
这时,天边的曙光渐渐亮起,暴雨停止,整个皇宫被雨水冲刷的干净整洁,冷风一吹,便能看见血迹斑斑的地面。
齐广呆坐在原地,身边渐渐围着收到消息陆续赶来的大臣。
他们唏嘘几句便七嘴八舌的争吵着新帝的人选。
突然,有人将话题引到了齐广身上。
那人说:“争来吵去,不如就交给齐将军吧,毕竟齐将军也算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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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有功。”
那人双眸透着精光,心下盘算,齐广一介武夫,定是没有治国之能,我推他上位,他便会信赖我,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我的傀儡。
可是他忘了,齐广也曾是少年探花郎。
作者有话说:
勤之:老婆,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要让我走!我害怕二舅哥带我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舟舟:广州城地图快要完结了,还有一个地图正文就可以完结,目前有一个现代番外,想问问饱饱们有没有什么想看的番外,没有的话,写完那个番外就可以全文完结了\\O/?
第 43 章
◎她中了情香。◎
赵亲王番地在广州城,此次千里迢迢进京是为了给赵帝贺生,许是开始就起了谋反的念头,竟是将一众直系亲眷都带来了,足足一百五十人。
齐广当夜便派了人围堵了赵亲王在京城居住的府邸,除了与赵亲王合谋的那支禁军和负隅顽抗的家眷,齐广都放了生路。
他甚至安排好了马车,送亲王妃和尚且年幼的子女返回广州城。
不料亲王妃于马车前自刎,血溅当场,留下一脸惊恐,诧异的长女和幼子。
一行一百五十人,最后只有三十人存活。
可说到底,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寒梅虚长赵岚三岁,记事已经清晰,她很感谢齐广愿意留他们一条生路,此后也更加安分守己。
回到广州城后,赵岚受到的打击太大,疯魔了好一阵,她与杏桃日夜照料,直到第二年春她的情况才有了好转。
只是清醒过后她便对皇位有了变态的欲望,她认为天下是她的,双亲是被齐广杀害的,她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及齐广。
再后来,赵青也开始记事了,赵岚便每日给他灌输这些思想,起初寒梅还会劝阻,后来气急的赵岚直接将她贬到偏院扫杂。
一日赵青经过偏院,见寒梅貌美,便逼迫她春宵一刻。
没几日赵青面觉得腻了。
寒梅又成了府中一个不起眼的婢女。
齐书怡听完一阵唏嘘。
“你想离开赵府吗?”齐书怡轻声问道,声音虽然轻,却清晰地传入寒梅的耳朵里。
寒梅倏然抬眸,那双含泪的双眸直直地看着齐书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和期待,“想。”
做梦都想。
齐书怡轻轻地拭去寒梅眼角的那滴泪,轻声道,“很快了。”
和寒梅分别后,齐书怡便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雀跃,食指情不自禁勾住腰间钱袋的绳子,屈起手指绕了两圈,一路哼着小调回到了客栈。
齐书怡吸了吸鼻子,觉得今日房间里似乎比昨日香一些,但齐书怡没有多想。
她扑倒在床榻上,紧紧地抱住被衾,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稚童般滚了两圈。然后,她忍不住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清晨的鸟鸣,清脆而悦耳。
她和赵怀意之间真的没有血仇。
她可以和赵怀意在一起了。
许是过于兴奋,齐书怡觉得血液都在倒涌,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衾里,片刻后,她仰起脸,双眸有些迷离。
齐书怡揉揉眼睛,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她突然觉得身上好烫,脸烫,手烫,小腹烫,就连她呼出的气息都是湿润且炙热的。
她整个人就仿佛被烈火炙烤般,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叫嚣着不满。
齐书怡用手撑着床起身,可平常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她如今做起来却分外吃力。
手肘突然弯曲,她又跌在了床上,她扯了扯领口,大口大口地呼气,嘴里发出破碎的嘤咛。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好想碰碰什么。
齐书怡颤抖着,蜷缩的手指骤然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齐书怡从袖口摸了出来,是那把珠光宝气的匕首。
久旱逢甘霖,齐书怡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那把匕首,从匕柄到匕鞘,每一厘每一寸都被她掌心温度捂热。
不够还不够。
齐书怡的意识如缥缈的烟雾般摇曳。她的双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使,下意识地摸索着匕鞘,将它与匕身分离。
然后,她的手掌缓缓地、缓缓地伸向那锋利的匕刃。
“齐书怡!”
赵怀意推门而进,眼神定格在齐书怡手中的匕首上。他的心一惊,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升起。
若不是刚刚那股没来由的、迫切地想要见到齐书怡的念头,他是不是就只能看见她倒在血泊之间的样子了?
齐书怡被他的声音吓到,匕首从手中脱落,赵怀意立马冲上前来踢远了那把匕首,紧紧抱住她,却被她滚烫的体温惊到。
赵怀意抬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齐书怡看他。
而如此亲密地接触,瞬间齐书怡心中燥热熄灭了几分,齐书怡躲开他的手,将脸埋在赵怀意的脖颈处,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空气中的迷香早就挥散了,但看着齐书怡的模样,赵怀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书怡中了情香。
赵怀意将人抱回自己的房间,命人打来几桶冷水,小心翼翼地将齐书怡放进水中。
齐书怡打了几个哆嗦,不满地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比起冷水,她更喜欢贴着赵怀意。
她不禁有些委屈,她觉得赵怀意好坏。
他竟然不帮她。
她的衣裳被冷水打湿,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赵怀意慌忙移开视线,右手在衣袍上撕下一块长条,蒙在双眼处。
然后左手伸入水中,搂在齐书怡腰间。
赵怀意搂上来地那一瞬间,齐书怡舒服地发出一声吟哦。她右手搭在赵怀意的胳膊,轻轻一拉便顺势抱了上去,整个人又再次贴在了他身上。
赵怀意僵硬着身体,耳尖染上了绯色,手背青筋暴起,呼出的气息也粗重许多。
他声音沙哑:“皎皎。”
而齐书怡置若罔闻,左手按在赵怀意的后颈,将他整个人往自己的方向压,唇瓣微微擦过他的耳垂,语气迷离又让人发热,“赵怀意,我好热。”
赵怀意眼帘半垂,不禁收紧了放在齐书怡腰间的手,他们的上身紧紧贴合在一起,胸口处冰凉又滚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齐书怡从水中捞了起来。她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湿漉漉的发丝缠绕在他颈间。
水滴滴落在锁骨,一路滑进赵怀意胸口,赵怀意的喉结不自主上下滚动一下。
齐书怡顺势将双腿盘缠在了他的腰间,下巴抵在他肩头,整个人牢牢挂在他身上。
赵怀意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柔软,她的气息清晰可闻。他甚至觉得,此刻中了迷香的不是齐书怡,而是他自己。
“皎皎,明日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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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赵怀意抱着齐书怡,一步一步走向床榻,小心将她放下,然后用被子包裹住她,他担心齐书怡受风寒。
他背对着齐书怡,扯下眼前的布料,隐忍地捏了捏眉心,走到门口,沉声问道,“医女到了吗?”
“到了到了,公子到了。”竹久带着一个医女走上前来。
医女进门时,赵怀意突然叫住了她,“解药呢?”
医女有些愣神,呆呆道,“尚未诊断,我不好下药。”
赵怀意道,“那你先去诊断,确定药方之后先用我试药,一炷香后再让她服下。”
医女沉默了片刻,淡淡应下。
赵怀意对竹久说道,“取一套女子衣裳和一套新的被衾。”
医女将解药交给赵怀意,说道,“女郎吸入的迷香不多,又用冷水泡过,吃下此药不久后便会恢复正常。”
赵怀意毫不犹豫地吞下解药,将手中的衣裳和被衾一同交给医女,“麻烦你替她换上,多谢了。”
齐书怡依然坐在床榻上低着头,湿发贴在她的脸上,鼻尖红润,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偶尔发出破碎的嘤咛。
倏忽察觉到有人坐在她身边,抬起充满雾气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医女,似乎是辨别出来人不是赵怀意,她便后仰着身子。
眼见人就要磕在床角,医女手疾眼快地揽住她,垂眸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少女,张了张唇。
却见怀中的少女艰难地从被衾中伸出手,抵在她的肩上,无力地推她。
“走、走开。”
“不要你。”
医女侧首望向房门,开口道,“是公子让我来的,我给您换衣裳。”
齐书怡轻轻掀起眼帘,说话断断续续,语气委屈:“他为何不来?我愿意和他……”
齐书怡止住了话匣,起初她不知晓怎么了,但触碰到赵怀意的那一刻她便知晓了,她被人下了情香。
这种事情她在话本中看到过不少,她自然是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抵触的。
医女的手指不经意划过齐书怡胸口,她瞬间弓起身子,吟哦出声。
医女慌忙道歉,“抱歉,”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药瓶上,算了算时辰,说道,“女郎服药吧。”
赵怀意阖眼,脖颈的筋络在皮肤下跳动,他用力捏响指节,沉沉呼了口气,“去查查赵青竟然做了什么。”
他沉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寒霜,冰冷而凌厉。
竹久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但没走几步又被赵怀意叫住了。
“再去准备几桶冷水。”赵怀意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竹久下意识看向赵怀意下身,又瞬间挪开视线,低头道,“好。”
赵怀意取下手上扳指,缓缓褪去外衣,露出精壮有力的胸膛,线条流畅的腰腹,下身凸起的尺寸也格外惹眼。
五指覆在其上,轻、缓、重、快如此交替,许久过后,赵怀意闷哼出声,手指沾染上滚烫的液体。
他缓缓掀起眼帘,拿起一旁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然后泡进了冷水里。?
第 44 章
◎当然是跟你一起。◎
又过了半个时辰,赵怀意才从木桶里起身,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
“进来。”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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