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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过任何过界的举动,似乎真的把他当成哥哥一样看待。

    是什么劳什子哥哥,他才不稀罕。

    想做松儿的男人啊。

    他爬上床,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冰冷,内心没有丝毫的睡意,耳边传来程松儿有规律的呼吸声,她像是睡着了。

    程青枝打着胆子爬了起来,跪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根根分明的睫毛又浓又密,宛若工笔勾勒,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层阴影。

    有了除夕夜的冒犯,程青枝的胆子比之前大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的贴近她,手指在她的眉眼间轻轻描摹,最后落在与她的手紧紧相缠。

    他微微俯下身子,浓密的长发如瀑布般滑落,扫在她的脖颈间,程青枝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

    确认她没有醒后,捧着她的手,指尖的香气袅袅娜娜往他的鼻尖弥漫,程青枝被迷得晕晕乎乎,动情的闭上双眼,在她的指尖落下虔诚而卑微一吻。

    指尖与唇瓣想贴的柔软触感,如同在亲吻世界上最娇嫩的花瓣,心脏被激动颤栗的幸福扭曲成奇异古怪的畸形,又仿佛被放在篝火中猛烈炙烤,浑身热烘烘的。

    良久他终于恋恋不舍的从虚幻的兴奋中睁开眼,却对上程松儿目光复杂的双眼。

    程青枝脑子里轰然一响,脊背蹿过一丝彻骨的凉意,脸色如坠冰窟般惨白。

    “松、松儿”他害怕得牙齿颤抖,不受控制的咬到了舌尖肉,痛感迟钝的传来,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做梦,她醒了,真的醒了。

    他刚刚做的那些下作龌龊的事情都比她看到了。

    他还亲了她的手指,她一定是感觉到了,她一定觉得很恶心吧。

    这样的他,不知廉耻,毫无男子规矩,连下贱的小倌都不如,遭万人唾弃。

    他慌张的想要松开手,却在脱离的那一刹那被她猛地抓住。

    “你刚才亲了我,为什么?”

    她说的是肯定句,没有一丝迟疑。

    她果然都知道了。

    程青枝的世界瞬间崩塌,膝盖瘫软下去,长发凌乱的垂在胸前。

    “对不起松儿,我”他紧咬着唇,鲜红的血液从口中渗出,将苍白的唇色染成一片惨红。

    “我该死,我不知检点我”程青枝慌不择路的跪在她面前,他的脑子在轰鸣、在尖叫、在沸腾,手指不收控制的蜷缩痉挛。

    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奢求她的原谅,他能做的只能像条狗一样卑贱的跪在地上乞求。

    “我不该这样对你我魔怔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该死”他不安绝望的跪在地上,脊背像被折断一样匍匐在她身前,疯狂地哀求。

    “我不想听你的对不起,我想知道为什么?”程松儿拉着他的领子,将已经浑身慌乱无措的他扶了起来。

    她捧着他的脸,杏眸直直的凝视着他:“告诉我。”

    程青枝浑身颤栗,连呼吸都颤颤巍巍时断时续,潮湿的眼眶里眼泪一下子就奔涌而出。

    他在她的视线中羞愧的低下头,像阴沟里突然见到阳光的阴暗虫子,亦像在众人面前被扒光了衣服羞辱的荡夫,五脏六腑都在翻搅、抽痛,全身每一块肌肤都被细小尖锐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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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的糜烂彻底体无完肤。

    “我想伺候松儿。”他咬着唇鲜血涌在口中,将爱慕的心挖开,彻底剖给她看。

    被耻笑也好,被当做垃圾秽物随后扔掉,甚至踩在脚下被践踏成泥,腐烂在泥浆里也好,他彻底将他的一切交在她的手里。

    “你想伺候我?”程松儿紧扣着他的腰,步步紧逼:“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分得清你想伺候的人是谁吗?”

    程青枝眼中泪花闪烁却坚定无比:“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程松儿,我很早就知道了,我倾慕的人是你、唔——”

    话音未落,程松儿倾身覆了上来。

    第55章 .正式告白正式告白

    程松儿将他压在身下,一手抚着他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插入浓密墨稠的发间,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

    程青枝脑子里麻麻的。

    除了震惊一时竟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贴在他唇上的柔软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也是他一直可望而不可即,好像在做梦一样。

    松儿亲了他?

    他嘴唇嚅嗫,却因她以唇封缄,反而从喉咙间泄出一丝短暂暧昧的声调,他耳根霎时通红。

    程松儿撑着手看他,如宝石般明亮璀璨的杏眸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柔情。

    程青枝呆愣的看着她,像傻子似的,目不转睛不敢眨眼,好像生怕自己一闭眼,她此刻的柔情蜜意就都不见了。

    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程松儿不禁一笑。

    凝肌雪肤,眼梢还带着泪,丹凤媚眼被泪水浸透更加勾人心弦,而这双勾魂夺魄的美人目里,只盛着她一个人。

    她低下身子,在他耳边嗓音轻柔:“别走神,专心些。”

    柔软的触感再次贴了上来,程青枝呼吸一颤,心脏激动地快要炸裂,像被人塞进了一团绮丽绵软的云。

    松儿的唇怎么能这么软,浑身散发着让他着迷的香气,比融化了的奶糖还要甜,令他头昏脑涨,脚趾兴奋蜷缩,幸福到几乎痉挛。

    程青枝温柔、不,应该说是温驯的承受着她的亲吻。

    任由她随便怎么玩弄都绝不反抗,像贝类打开了自己坚硬无比的外壳,露出颤巍巍地柔软雪白的蚌肉,娇嫩的柔软只暴-露给她一人观赏,承受着她所带来的一切。

    程松儿在他唇瓣上轻啄着,被他咬破嘴唇渗出来的血痕,也将她的唇色染地艳红。

    她轻笑着,早知道他很早以前识破了自己,她还装什么,纠结什么。

    她撑起身子,看着程青枝胸口剧烈起伏的喘息,柔声笑着将他扶起。

    忍着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女尊男子性情贞烈又保守当然,程青枝的生父许蓝除外。

    这个世界的男子都期待着能在新婚洞房之夜,将自己完完本本的交给心爱的妻主。

    她也想让程青枝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子一样,所以不打算过早的要了他,也想要他知道,自己对他并非那种轻浮随意的态度。

    虽然此刻的程青枝浑身上下几乎蔓延着红潮,丹凤眼里弥漫着水汽,浑身的骨头更是酥了似的,唇瓣鲜红欲滴,还有点点亮晶晶的水渍,像熟透了的红樱桃,汁水横流,果肉糜軟,引诱着人来采撷。

    但程松儿握了握拳,她忍得住。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程松儿的?”她果断摒弃了继续深入进行不可描述的想法,问道。

    程青枝低喘着调整呼吸,长发披散着,几缕发丝垂在鬓角,微红上挑的眉眼如同灌了葡萄美酒,迷醉勾人。

    他声线带着些喑哑:“原来的程松儿不会吃香菜,不会突然改变性情对我好、不会做灯罩,不会写字、题对联太多了,轻易就能看透这副皮囊下换了芯子,一眼看得分明。”

    “”程松儿抿着嘴,原来她的伪装拙劣不堪。

    好家伙她一直以为自己天衣无缝来着,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

    她咳了一声,问:“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程松儿,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程青枝抬起头,艳红的眼角看起来醉醺醺的,眼神却炙热滚烫:“我不会说的,如果不是你今天问我,我或许永远都不会说。”

    “为什么?”

    “我怕我揭穿之后你就会离开我回到妖界,我怕你不要我,怕你弃我而去虽然我卑贱不堪,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留下所以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程松儿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程青枝睫毛颤颤,在她温柔怜爱的眼神下大着胆子在她的手心微微蹭了蹭,像只邀宠的小狗。

    程松儿的心顿时泛滥,但是

    什么叫回妖界?难道?

    她微微贴近,指腹温柔的擦去了他唇角的血迹:“你以为我是妖?”

    程青枝跪坐在她面前,双手撑着被褥,微扬起下巴迎合她,墨澈明润的眼眸醉意熏人,似沉迷在与程松儿肌肤相贴地极乐中。

    “难道松儿不是妖吗?”他痴迷地看着程松儿。

    她以为就算自己被识破,在程青枝心里的形象应该也是高大上那种的,没想到竟然是一只妖怪。

    在古代,妖魔精怪不都是人人喊打吗?

    他又为何?

    她想逗逗他,便顺势问他:“既然你知道我是妖,为什么不去找捉妖的尼姑女冠来收了我?我们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程青枝摇摇头:“我不会找她们来,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这样”

    这样松儿就不会离开他了。

    他语意未尽,眼尾痴缠荼蘼艳红:“而且松儿如果想吃我一定早就吃了,我能能被松儿吃掉我也愿意的,听说妖都喜欢吃人的心脏提升修为,若是我的心能帮到松儿我再开心不过了。”

    程松儿紧紧握着手,心中震撼激动。

    她没想到程青枝竟然

    她握住他的手,像方才他偷吻自己一样,在他的指尖上落下轻轻一吻。

    程青枝倒吸一口气,殷红的眼尾闪烁着莹亮的微光:“松儿、不,你不能、”

    这样卑微的事合该是由他来做的,程松儿不应该沾染半分。

    她就应该如高贵神祇一般,由他卑微匍匐地侍奉。

    “什么不能?”程松儿抬眸看他,怜惜的在他眼梢轻啄,将他揽入怀中:“我们之间想做什么都可以。”

    程青枝跌入她的胸口,脸贴着她的胸膛,顿时红得滚烫。

    鼓动地心跳在他耳畔,如夜深人静地温柔海波,让人迷醉沉溺,恨不得永远坠入海底,溶陷在她的体温中。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程青枝靠在她的怀中,喃喃道。

    程松儿点头:“当然。”

    得到肯定答复地程青枝颤抖的手臂攀上了她的腰肢,幸福的闭上眼睛,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情难自抑地呜咽。

    身体炽热几乎快要融化沸腾,他对程松儿的渴求已经到了变态扭曲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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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意刻进了骨子里,为她地一切沉迷、深陷、无法自拔。

    可另一边,他又为自己不堪的出身而感到卑贱。

    于是在极度鲜明的对比之下,他越发觉得自己卑贱如蛆虫,而心中对程松儿的绮念痴妄便成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地渎神。

    他的松儿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而她的信徒却对她藏有如此龌龊不堪的想法,他下贱、无耻、肮脏、是这个世界上最恶臭地存在。

    他曾以自己为耻,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恩准了他肖想地一切。

    程青枝将头埋入她的胸透,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怎么哭了?”感受到胸前忽然一片湿润的凉意,程松儿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试图将他安抚。

    程青枝脊背猛地一颤,敏感的弓了弓背,就好像她的掌心是在他的心上游走,每一次触碰都引得他浑身颤栗,发出幼犬般的哼唧声。

    “我”他咬着牙:“我只是太开心了。”

    程青枝将头埋得更深,脸颊赤红的松开环绕在她腰间的手,颤巍巍地准备解开自己的衣带。

    他想将自己彻底的献给她,纵然在她的眼里,或许什么都算不上

    但贞洁已经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是他的一切。

    “你——”程松儿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地程青枝一下猝不及防,他抬起头,眼中噙满泪花,泪珠垂挂在睫毛上。

    猛然间,程青枝脸色煞白,冲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一个耳刮子,白皙的脸瞬间红肿。

    “对不起我误会了松儿的意思,我以为是我该死”自卑的暗流变成滔天巨浪,遮天蔽日在他的心口猛烈撞击。

    没等程松儿反应过来,程青枝又抽了自己一巴掌,响亮的声音在沉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他真下贱,怎么会因为松儿愿意亲他,就得寸进尺的以为她愿意和他做那等龌龊不堪地下流事。

    “你、你疯了?”程松儿将他的双手控制住,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在这样的情况要了你。”她深吸一口气,为了怕刺激他,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抚。

    果然,程青枝激动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程松儿抚摸着被他自残的脸颊,怜惜道:“我原本是想等饥荒过去,带你离开程家村,去城里做个小买卖,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再将你明媒正娶,没想到竟然被你误会了。”

    “娶娶我?”程青枝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是不可抑制的震撼。

    第56章 .吃肉吃肉

    程青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愿意嫁给我?”程松儿抚着他的脸问。

    “愿意!我愿意!”程青枝拼命点头,差点又咬到舌头。

    他本以为能够伺候程松儿就已经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他的身份如此卑微。

    只期望能留在松儿身边,为奴为侍,白天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晚上替她暖床,用尽浑身解数伺候她满意就够了。

    甚至若是以后松儿身边有了心仪的高贵男子,他已经做好了下跪乞求他开恩的想法,只要能留在程松儿身边,他做什么都可以。

    要是、要是松儿能够开恩,准许他为她生儿育女,绵延子嗣,他会更加疯癫狂喜。

    但他浅薄自卑的内心,从来不敢痴心妄想正夫之位。

    却没想到竟然由程松儿主动提了出来,满天狂喜涌入他的脑中在山呼海啸,他想歇斯底里地尖叫来缓解涨满胸腔地暴烈汹涌的爱意,可下一秒,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程松儿温柔耐心的哄着他,知道这些话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这一晚经历了太多,不过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程松儿很开心。

    好不容易将他哄得不哭了,她摸着他红肿的眼睛,轻声柔道:“太晚了,早些休息了,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程青枝睫毛微颤,被泪水灌洗过的眼眸澄澈如水:“那那我能离松儿近些吗”他勾着程松儿的腰带,贝齿紧咬着唇怯怯地解释:“我我有点冷。”

    冷?现在可是六月。

    她晚上睡觉热的恨不得把自己脱光光。

    但是,谁能拒绝一只小可爱的主动贴贴请求呢?

    她可是个正常的女人啊。

    “好。”于是她点头同意。

    闻言,程青枝伤痕累累地唇边勾起微微笑意,抱着自己的枕头蹭蹭蹭、蹭到了程松儿的枕头边。

    躺在她旁边的时候,程青枝的嘴角始终是上扬的,就像内心被糖果填满,眼中再也没有任何忧愁,完全信任的贴在她身边。

    他大着胆子,伸出手勾了勾她的手指。

    程松儿没有拒绝。

    程青枝笑得更开心了,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带着浸润的媚意。

    在她的默许下,他变得更加放肆,藤蔓一样开始攀附上她的手臂。

    然而,程松儿却就后悔了。

    此刻他们两个基本算是同床共枕,睡着的程青枝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幼崽,薄薄的毯子盖在他身上,能清晰的看出他身子蜷缩成小虾米状。

    他紧紧搂着自己的手臂,就像、就像小狗紧紧抱着自己最爱的骨头,身子更是埋进了她的怀里,炽热的体温在仲夏夜几乎快要烧透了的热气中紧紧贴合。

    程松儿紧闭着眼,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此刻的程青枝,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脸上还带着一丝泪痕,肌肤润泽,奶白如雪,浅浅的呼吸好像在无形间疯狂散发着信息素,勾起她内心最糟糕的想法,将他蹂-躏摧残。

    她屏息克制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冷静下来。

    但程青枝时不时在她怀里动一动蹭一蹭,到了后半夜都依然躁动的无法安静下来。

    她终于忍无可忍,摁着他的脑袋,箍在自己怀里:“别乱动,睡觉。”

    “嗯。”程青枝终于安静了下来,蹭了蹭她的锁骨,随后趴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格外安分——

    一夜终于过去,程松儿一觉醒来,感觉怀里有点沉。

    她睁开眼一瞧,程青枝正眼巴巴地望着她,明明是一双勾魂夺魄地丹凤眼,此刻却像一只等待主人苏醒地小狗。

    “早啊。”她微微一笑。

    程青枝抿着唇,脸颊通红,但眼眸中幸福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起身做了起来,趁着他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程青枝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后更是羞赧的低下头,羞涩地像个新婚小媳妇儿。

    程松儿最受不了他这副模样,特别想逗逗他。

    “怎么天一亮就害羞了,昨儿个是谁还想宽衣解带,口口声声说想伺候我来着?”

    “我”程青枝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小巧白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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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垂红得滴血。

    程松儿靠近了他,鼻尖几乎与他相贴。摸了摸他昨日扇自己耳光的地方,即使过了一夜还是有些肿。

    “还疼吗?”程松儿问。

    程青枝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昨夜的狂喜让他早就忘记了疼痛,整夜未眠,就怕这只是一场梦。

    她拿了药膏出来在他脸上涂了淡淡一层,叮嘱道:“以后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打坏了多可惜。”

    “嗯。”程青枝咬着口中的软肉,松儿喜欢的,哪怕紧紧只是他这样脸皮,他也一定会好生包养。

    涂好药膏,程松儿起身,准备下床。

    谁知程青枝的反应比她还快,看见她有准备下床的动作,一改跪坐在床边的姿态,下了床,拿起她的鞋子,捧着她的足尖准备为她穿上。

    “你做什么?”程松儿被刺激的一个激灵,连忙把脚收了回来。

    程青枝抬起头,眼眸澄澈:“为松儿穿鞋啊。”

    说完他脸色浮上一抹红晕:“男子理应照顾女子的饮食起居穿鞋是再基本不过的。”

    程松儿一个激灵,顿时觉得自己像封建社会万恶地地主老爷,而程青枝就是她强抢过来的小妾室,不情不愿的做着卑微服侍人的事情。

    尤其他的侧脸上还微微红肿着,我见犹怜地可怜样,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她光脚踩在地上,拿过他手里的鞋子,自己穿上:“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

    “我知道了。”程青枝眸中明显失落,看得程松儿内心愧疚。

    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种给人穿鞋的活太卑微,我不想让你做,太委屈你了。”

    程青枝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她,眼中光芒炙热:“我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卑微,能伺候松儿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意义。”

    “”怎么办,完全说不通啊。

    或许对于程青枝这样的古人来说,程松儿现代人地思维观点他很难理解吧。

    这里的男子确实要伺候妻主洗脚那些,但是还尚未到连穿鞋都要夫郎伺候的地步。

    只有大户人家,小侍满院的小姐夫人们,才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但也都是暖床小侍做的,正夫是不会做这种掉价的事情。

    但程青枝好像很是乐此不疲。

    她无奈,只好岔开话题。

    “我一会儿出去打麻雀,你就在家里等我。”她拿起昨天做的弹弓,麻雀很小一只,用箭反而不方便。

    程青枝从地上站起来,熟稔地为她整理衣襟:“我知道了,吃了早饭再走吧,不然胃会疼的。”

    程松儿点点头,程青枝拿出藏好地窝头,窝头又干又涩,吃进口里还都是渣子,她飞快的吃完,然后拿着弹弓走了出去。

    走到村子外头,昨天遇到在路边吃观音土哀嚎地流民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绕了过去,来到之前发现麻雀的地方静静蹲守。

    不会儿两只麻雀就停在了榆树树杈上,由于榆树叶都被饥荒中的人拿去吃了,整个树枝也光秃秃地,一眼就能看出麻雀停在哪里。

    她拉开弹弓,屏息凝神。

    啪——

    很快一只小麻雀应声倒地,另一只惊恐飞走。

    程松儿提着小麻雀往村子里光明正大的走,故意让村子里的人都看见。

    这些人因为昨天才抢了徐叔一家的粮食,可以暂缓饥饿,所以看到程松儿手里那只瘦骨嶙峋地小麻雀都没有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只是感叹道程松儿真是好运,几天没吃饭却能逮到一只麻雀,小虽小,但拿回去炖汤喝,又能撑上一天。

    不过程松儿此刻倒不是这些村夫们议论的重心,重心是嫁给地主女儿的林玉秀回来了。

    地主家被烧后,偌大家业付之一炬,田契地契奴仆地卖身契统统没了,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刘珍也在大火中被烧死,剩下地主老两口,一夜之间从地主沦为流民,还要被从前欺凌地佃农欺辱。

    林玉秀从混乱中逃回了程家村,浑身狼狈不堪。

    程松儿到家地时候,只看到徐叔和林玉秀两人抱在一起哭。

    她连瞟都被瞟一眼,而是看向早早等在门外迎接她的程青枝。

    程松儿出去打猎地时候,程青枝就一直听她的话,紧锁房门一步不出,只偶尔从窗户缝隙往外瞧,等到日头上移,看到她归来的身影,他才打开门,像终于等到主人的小狗,飞一样的冲出笼子,在她身边摇着尾巴。

    “松儿,你终于回来了!”程青枝轻快的笑着。

    程松儿扬了扬手里的小麻雀,高兴地对他说:“青枝,中午我们吃肉。”

    程青枝眼眸一怔,随后笑意更深。

    第57章 .解围解围

    这还是程松儿第一次直呼程青枝的名字。

    以前她碍于要伪装原主的身份,不得不一直叫他做哥哥,但其实他今年十九岁,比她还小一岁呢。

    而且他乖巧又温顺,从来不敢跟她说一句重话,生活中也样样为她做到妥帖,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撕破了这层窗户纸后,再叫那一声‘哥’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虽说只是一句称呼,但她更想用在该用的情趣上。

    程青枝垂眸,红着脸,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去给你做饭”他接过她手里的小麻雀,腼腆的躲进厨房里。

    一转身,正好看见衣衫不整的林玉秀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神像蛇一样怨毒。

    程青枝脸上的羞红顿时退了下去,丹凤眼冷漠的向他一扫,与刚才娇羞宜人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他进了厨房,开始起锅烧水。

    麻雀体表多有细细的绒毛需要用开水烫过之后,将小绒毛一根一根拔掉。

    正在院子的徐叔也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抹去了眼泪,隔着院子问程松儿:“松儿妹子,你这麻雀在哪里打到的?我想让我家女儿也试试。”

    林玉秀还能活着跑回来,徐叔心里固然高兴,但高兴之余就开始发愁。

    粮食全部被抢,就剩下他放在卧室的几块热糕没有被抢,但是原本家里五口人就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又多了一个林玉秀,更是雪上加霜。

    被抢后这两天,他几乎一口东西都没有吃,饿的都快站不起来了。

    现在他迫切的想找到吃。

    程松儿说道:“村道外头的树杈上,我也是偶然遇见的,不过我刚才抓到一只,就剩下一只鸟,受了惊吓飞走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徐叔连忙谢过,进屋催促自己两个女儿也赶紧过去碰碰运气。

    这时林玉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抹去了脸上的灰尘。

    程松儿看出了点苗头,转身想走。

    但林玉秀已经来到了篱笆围栏前,泪眼婆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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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松儿姐姐,好久不见。”

    程松儿礼貌的点了点头。

    就在林玉秀张口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厨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程松儿想也没想就直接进了厨房:“怎么了?”

    程青枝蹲在地上,捂着手。

    “给我看看。”她紧张地查看。

    白皙无暇似美玉的手腕上非常明显的红痕:“这是怎么回事?”

    程青枝低声道:“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烧热的锅沿,被烫了一下,不过不打紧的。”

    额前凌乱的碎发遮挡住他此刻幽深的眼眸,他是故意的。

    用烫伤的借口,将程松儿从林玉秀身边拉回来。

    林玉秀重回程家村给他极大的危机感,雄性之间天然的竞争性让他对林玉秀产生了极强的戒备心,即便是以前他已经与刘珍成婚是都没有消除过,更何况如今刘珍已死,刘家已经倒塌。

    他进了厨房之后,一直没有放过外头的动静,当听到林玉秀又恬不知耻的操着可怜兮兮的嗓音上前与程松儿搭话时,男性之间的忌妒被放大到最大。

    可他不能在程松儿面前表现出明目张胆的嫉妒心,这是犯了男德大忌。

    女子也不喜欢善妒的男子,可强烈的嫉妒心、占有欲是天生的,哪个男子愿意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其他不知羞的男子来往?

    虽然表面上在心上人面前装作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背地里已经不知道撕那贱人多少次了。

    滋生的忌妒心让程青枝故意将手腕放在烧热的铁锅上,没有烫手是因为松儿曾经对他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这双手。

    果然程松儿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回来。

    “烫到了就别再碰水了,剩下的我来吧。”程松儿说道。

    “不行,这怎么可以。”程青枝连忙拉住她的手。

    洗衣做饭本就是男子应该做的最基本事务,如果不做这些,那还有什么资格待在女子身边呢?

    “松儿让我来吧,我只是手腕烫到了而已,手没有受伤,这些粗活不是你应该做的,唔——”程青枝瞪大了眼睛。

    程松儿知道自己语言上拗不过他,便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程青枝脑子一嗡,即使昨天已经那样亲密,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厨房门大喇喇的开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看见程青枝刷的一下红了脸。

    “你去旁边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好。”程松儿露出强势的声音。

    程青枝羞着脸,乖巧的坐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温度太高,没一会儿就闷的一身汗珠子。

    程松儿感觉把热水倒在木盆里,放在院子中间,开始给小麻雀拔毛。

    反正她本意也是让更多人看见,所以也就不需要遮掩。

    拔毛本就是小事一桩,但程青枝看着心疼坏了,在旁边不停絮叨。

    松儿水烫不烫?凉一会儿在弄吧。

    今天太阳毒,松儿热不热?我去给你拿扇子。

    然后蹬蹬的跑回屋,拿了一把蒲扇在旁边给她扇风,扇底凉风驱逐了她一身灼热暑气,额前碎发轻轻飘动挂在眼角,他还亲昵的伸手将碎发别在她耳后。

    看着这样的场面,林玉秀敏锐的眯起了双眼,眸中一片深不见底的黝黑。

    不知为何,这次回来,他总觉得程青枝和程松儿之间的关系跟以前不太一样。

    尤其是程青枝,即使在饥荒年中他眼中的光彩也从未消失,反正更加熠熠生辉如同琉璃华彩,眼神紧紧的黏在程松儿身上,恨不能一时半刻都不分开。

    难道

    一种不好的想法在心中升起,林玉秀瞪着双眼,内心醋意蔓延

    被开水一烫,鸟毛很容易就剔除干净,剩下的肉还没有小孩儿的手掌大,可就是这些肉,也足以让人眼馋。

    徐叔看得眼神直冒贪婪,催促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赶紧去打麻雀,一边又开始苛责自己的女婿李氏,说他刚嫁到自己家,家里就被人抢了,是个丧门星,把全部的怨气都撒在李氏身上。

    这两天李氏颗米未进,脸色铁青,嘴唇煞白,走起路来腿都在打颤,感觉像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徐叔是一点都不心疼,彻底发挥了恶毒公公的本性,还直接上前踹了一脚,李氏无力的栽倒在林玉秀面前。

    林玉秀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嫌弃的动了动脚,移到一边去。

    程青枝也听到徐叔那边的动静,看着李氏倒地不起的样子眼神一阵恍惚,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从前被虐待的样子。

    自己从前似乎也是这样被打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熟悉的恐惧感令他掌心濡湿,下意识的往程松儿身上贴,寻求安全感。

    程松儿也看不下去这样的场面,开口说道:“徐叔好歹李氏也是你刚过门的女婿,粮食被抢也不能怪在他头上,何必这样对他。”

    徐叔一愣,公公打女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谁家的公公不给新嫁进来的女婿立规矩?不然新女婿以为公公脾气好就能使性子,一步登天了!

    他当初嫁进林家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好不容易等他自己熬成了公公,却不能管教自己的女婿了?

    即使心里不舒服,徐叔也暂时不愿意跟程松儿闹不快。

    他打哈哈的一样的笑道:“瞧你说的,公公管教女婿是天经地义,谁家都是这样的,松儿妹子你就是心太软,我跟你说,要是不好好管教新郎,以后就容易蹬鼻子上脸”

    程松儿笑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只知道一家人应该和睦相处,互相敬重,娶夫郎不是为了让全家欺负的。”

    李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替他说话的程松儿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徐叔紧拧着眉,瞪了李氏一眼,随后说道:“话虽如此,但女婿是我们家出了彩礼花了高嫁买来的,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妻家的人了。我做公公的自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外人也管不着松儿妹子,我看你你年纪小,还未成婚,等你以后娶了夫郎就明白了。”

    程松儿笑得嘲讽:“我确实不明白,也没机会明白,幸好我父亲早逝,未来夫郎没有公公,也少了翁婿矛盾,自个儿的夫郎,自个儿疼就行了。”

    这话简直像给了徐叔一通窝心脚,心口莫名堵得慌。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林玉秀忙跟了进去,他以为程松儿刚才一通话惹恼了徐叔。

    他连忙替她开脱解释:“爹爹,你别跟程松儿一般见识,她就是那样的女子,心直口快,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谁知本以为应该大怒的徐叔,竟然低声笑了起来。

    “爹爹你怎么了?”林玉秀疑惑不解。

    “你以为我在生她的气?我确实气她让我丢了面子。”徐叔笑着,眼中染上一丝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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