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
桌面一陡,半掌人险些被晃倒,年轻人滴溜溜的从餐桌上滚下,被同伴们七手八脚的拖扯过去。
葛利沃夫被这群家伙森然的目光盯过来的时候,不由想起曾见过野地里的野狗群,在黑夜里闪着红色的眼睛凶恶的围捕落单的旅人,讥讽地勾起唇角。
“友好一点,崽种。谁不是从蠢货过来的呢?”他摊摊手。
那柄剑还在他的手里,随着主人的动作反射着酒馆里昏暗的光。
他们看着这个气质散漫、英俊的雇佣兵。
欺负新来的蠢货,算是佣兵中一项不错的休闲娱乐,并且广受好评,但这项娱乐绝对不包括招惹老佣兵油子。
这时那些酒馆里漠不关心的佣兵们开始有些兴趣的往这边看。
葛利沃夫说实话没什么起眼的,甲,皮革,匕首,长剑,通身的装备毫不惹眼,有些甚至能看出有些年头了,能看出来保养的很不错。
如果对方但凡有点眼力的话,就该知道这些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可惜这里昏暗嘈杂,人们喝得醉醺醺的。
叫这群恶霸犹豫了一瞬的原因是他的脸:看他行动间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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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是混迹江湖的老资历了,但看他的脸,你会怀疑这是哪位国王或是领主的私生子跑出来混生计了。
像是爵位在身的公子。
艾恩说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出来做佣兵活计,反而显得整个人更加恶劣。
葛利沃夫扫视全场,有些手痒。
他背过手去摸了摸匕首上缠着牛皮的手柄。
终于还是没忍住。
“麻烦把一切损失记在骑士长的账上,谢谢。”
他说道。
御前会议结束后。
艾恩与梅蒂拉翻身上马,并行离开了国王陛下的红匣堡。
两人共行,并非梅蒂拉乐于交际,相反她性情十分冷漠。
此刻她的衣袍的口袋里正装着一份首相大人的手信。
信件的封面上用银色烫漆印着一座高塔,塔顶高悬一颗明星——是一份需要送给白塔的信。
为此她有些烦躁,去又不能不去,于是佯装无事跟在骑士长后面出神,好像连翘班都理直气壮了起来。
艾恩装作没有发现,说道:“葛利沃夫从沼泽森林回来后情绪好像一直不太正常。眼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惹事了。”
梅蒂拉在出神。
作为一个在没有魔法的世界生活了二十许年的魔法师,魔法复苏这件失控的走向让她实在难安,而白塔那群老东西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时太阳正盛。
艾恩眯起眼睛,光折碎在蓝色的瞳中,身边的红发魔法师面无表情,走神走到千里之外,真是好风景。
他只好继续道:“葛利沃夫需要一个去处,您在王都郊外的灰阁楼位置很不错,可以麻烦您先收留这个可怜的男人一阵子吗,产生的一切费用由我来付,并且还会拨给您一笔不菲的…”
梅蒂拉慢慢回神,“我觉得不太合适。”
艾恩继续说完:“…不菲的费用,每月三百阿德金币,这是首相大人的意思。”
屈服于金钱的魔力,红发魔法师平静地表示,“二楼还有几个杂物间。”
行至大路,两人告别。
艾恩看着梅蒂拉骑着雪白的骏马向远方的白塔去,隐约可以看到遥远而洁白的塔尖。
不管是谁也好,是亲见真龙的他们,还是黄金椅上的诸位大人,只怕眼下没有一个情绪正常。
远处一队巡逻的骑兵向这边巡来,整齐的向骑士长行礼。
艾恩颇具耐性的向这群好小伙们点头致意。
并且意外得到了葛利沃夫的消息。
“那位大人昨夜在破靴酒馆和一伙雇佣兵干了一架……将酒馆的损失记在了您的账单上。”
艾恩:“……”
梅蒂拉纵马向白塔而去。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伏在马背上的她慢慢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魔法复苏与巨龙的消息被大人物们紧把着,暂时还未传到平民的耳朵里。但这种消息是拦不住的,左右不过是这个月的时间了,噩耗会像龙卷风一般席卷整个大陆。
她忽然想到艾恩将葛利沃夫安排到她郊外的阁楼:
魔法复苏,国王陛下不会再有耐心教给谋逆者该如何向伟大的国王顺服低头,只能用一点“偏激”的手段……位于郊外的阁楼显然十分适合差遣某人来来去去,干一些“隐秘”的活计。
这让她又想起了葛利沃夫,那个慵懒的,惯用冷冷的眼神观察一切,嘴边永远挂着调侃的男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匕首用的很好,他的剑用的很好。
利刃是通往死亡的路径。
一柄剑能杀死的人是有限的,但是魔法呢,巨龙呢,随之复活的一切魔法生物呢?
没有魔法,人类只需与自己相争。
现在,敌人要卷土而来了。
梅蒂拉停下马,深深的望了一眼这热闹的人群。
临近寒冬,已经没什么鲜花了,七八岁的卖花女不知道在哪里寻到了一丛绛色的蔷薇,高高举起花篮给那些乘着车经过的贵夫人们看,口中喊着“这是寒冬的蔷薇花,多么珍贵,就像夫人您一样美丽”。
她哪里知道只要夫人们愿意,寒冬她们可以将整个城堡的壁炉烧得温暖如春,什么样的鲜花都会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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