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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岳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哎。”

    圣诞节后,结课考试就一场一场接踵而至了。

    秋时雨作为各项奖学金名单上的常驻选手,不能说擅长考试,只能说这些事情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608有了这么一根金大腿,自然也是减少了对外活动,不是在宿舍抱团、就是在公寓自习室里扎堆。

    对此,乔绛很是纠结。

    “图书馆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女生也进不来男生公寓,去校外那些收费自习室我觉得有点冤种。最重要的是,我如果和她呆在一起,心思恐怕集中不了。”

    李昀州一针见血:“你就是怕挂科。”

    愚栖!

    “谁不怕挂科啊!说出去多丢脸!”乔绛急得脸蛋涨红,“她肯定也怕的……”

    萧苏寒停下笔哼了一声:“那可不好说。”

    乔绛深深吸气:他不想承认自己被打击到了。

    “哎,我要是秋宝就好了,有这么好用的脑子,直接给女朋友管住复习。圣诞节最美好、动听的情话不是‘宝宝,我爱你’,而是‘宝宝,期末我带你拿高分’。”

    秋时雨嘴巴里含着一颗薄荷糖,一颗淡蓝色的小糖球在牙齿和两个腮帮之间转来转去。

    他乍得一听这句话,糖球差点呛到气管里!

    “你其他的领悟都七零八落的,唯独这一句像模像样。”萧苏寒笑得意味深长,“我要是女孩子,我也选秋宝这一款,一道题他起码能给你三次机会领会。”

    秋时雨没呛,李昀州先呛了:“咳咳咳咳咳!”

    只有乔绛抓着头发一脸抓狂:“我真恨我不是给……”

    “哎这话别乱说,你要是给子,那我看还不如赵明思呢,人家起码是很有品位很有风度的那种,体贴又有分寸——”

    连李昀州吓得都口不择言了。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话音猛地收住,并下意识地看向萧苏寒,这哥们儿瞬间充能到底、已经在开大边缘了!

    “你还想得挺美呀,就算先选也选我好吧?”

    乔绛反击:“你这样的,一看就是渣攻!”

    萧苏寒冷笑:“是吗?渣不渣可不是你说了算。”

    乔绛还要再争,李昀州大喊一声:“哎,跑腿到了,我去楼下拿饭,咱们先吃饭怎么样?”

    秋时雨靠着椅子,一脸疲惫地道:“吃完饭要是再吵,要么你们仨全去楼下自习室复习,晚上睡觉之前不许回来;要么我一个人去。”

    此话一出,乔绛收声了。

    萧苏寒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秋时雨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也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乔绛在一旁笑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别走,呜呜呜……

    第53章

    去年期末, 秋时雨的考试战线拉得很长,今年缩短不少。

    虽然两个专业加起来课比第一学年更多,但考虑到翻年过去就是四年一次的闰年, 今年冬天A大放假放得尤其早, 于是两头一统筹,秋时雨最多的一天里安排有五场考试!

    要知道A大一天从早到晚才六大节课。

    “这谁受得了啊, 神经会崩溃吧?怪不得你们班现在只有十二个人!”李昀州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摇着头道,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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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乔绛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什么, 退了三个?”

    “也不算吧, 还是给保留了第一专业的学位, 相当于只退强基, 但接下来不允许再进行其他专业的双选。不过他们就算想选, 时间上应该也来不及了。”

    秋时雨说得淡然,仿佛这事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打回原籍’大学版?”李昀州问。

    乔绛不由感慨道:“也怪不得人家退了!”

    A大是人均状元、遍地是学霸没错, 但秋时雨这种“学神”级别的人还是少, 他拥有的不仅是更高的天赋上限和领悟能力,还有远胜常人的坚定意志与自控力。

    单从信念上说,秋时雨这种人也是极其少见的。

    乔绛已经打定主意毕业就转行,奔着创业去。

    而李昀州呢,考虑到“人生大事”已经在筹划之中,所以他决定研究生阶段转去金融。这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人的基本需求就是生存, 而金融这一行嘛, 懂得都懂。

    至于萧苏寒,翻年过去20岁, 起码还有七年以上的职业赛事生涯,远不到退役射程。至于退役之后的路,毫无疑问是往体育局那边靠的。除了家庭的保驾护航和自身荣誉加持,他自己选的专业也具备一定的前瞻性,为了还算能入眼的绩点更是拼命两头赶……

    这也正常,萧苏寒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适合做什么。

    只有秋时雨,是真的不怕困难,迎难而上!

    “算了,反正秋宝家里也没负担,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李昀州小声叹道,又补充了一句,“何况还有个萧苏寒,这小子……”

    这小子,已经把秋时雨当媳妇儿养了。

    A大的元旦似乎总夹在考试周里,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单身的要去考试,情侣也要考试。

    萧苏寒已经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叫醒,但秋时雨早上依旧起不来,他直接拉过床帘探出半个身子,试图把人亲醒,用气声唤道:“起床了,起床了,起床考试了,秋宝,快醒醒”

    宿舍里暖气充足,萧苏寒就穿一件单衣。

    他都没在外面呆多久,就被秋时雨伸手拉过来:“冷。”

    还有这种好事儿?

    萧哥顺水推舟就滚了过去,长臂一张直接连人带被子将人抱进怀里:“一大早就冲我撒娇?早餐想吃什么?”

    秋时雨醒了,但也没完全醒,闭着眼睛任由对方缀吻。

    萧苏寒似乎很擅长感知他的情绪,知道怀里的人在这个时候最软乎,趁着两个室友那边还没传出动静,他肆无忌惮地和秋时雨接吻,一下一下地轻轻吮吻那颗小唇珠,直到对方淡粉的唇变得更艳更润。

    “还不起?”

    秋时雨往枕头后靠了靠,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

    虽然仍然闭着眼,但他的睫毛在轻轻颤动,人显然已经彻底醒了,下巴尖儿埋在被子里,声音带着一股不自觉的糯,却丝毫没有自己正在撒娇的知觉,在被子下面用膝盖萧苏寒,催促道:“你快下去,待会他们起来了。”

    萧哥又不是第一次被室友看见从秋时雨床上下来。

    他根本不怕这个,有恃无恐:“他们能说什么?”

    秋时雨睁开眼睛,用手挡住他再次凑过来的脸:“快下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攥住、然后轻轻拉开。

    紧接着,萧苏寒的头低下来……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有一道浅金色的霞光已经迫不及待地透过白色的纱窗照射到室内。在这样一个注定晴朗的清晨,他们交换了一个早安吻,很轻很柔,动作幅度也仅仅只是贴合在一起慢慢的摩挲,偶尔轻啄一口,免得太过深入、一大早把自己搞兴奋。

    这一吻过后,萧苏寒利落翻身起来,背身下床。

    半分钟后,李昀州也爬了起来。

    他似乎是忍了有一会儿了,穿上拖鞋后一秒也没停留、径直奔向卫生间!

    不一会儿,隔间里就传出了冲水声。

    秋时雨躺在床上,不确定对方是刚醒,还是醒了有一会。

    要是醒了,那李昀州很难不听到他们俩轻声说话的声音,如果屏息凝神仔细听,说不定还真能听到一些其他的细微动静……

    五分钟后,秋时雨也下床洗漱。

    李昀州擦着脸随口问道:“秋宝今天起得还挺早?”

    秋时雨有一瞬间的心虚:“是啊。”

    但对方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神情,他就像往常一样,洗脸刷牙换好衣服之后、直接戴上了双边耳机,准备和女友何芳蕤开启新一天的连麦。

    临走之前,李昀州还不忘给秋时雨加油:“考试顺利!”

    ……

    萧苏寒拿着手套递过来:“发什么呆呢?”

    秋时雨恍惚了一下差点带错一只手,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却又语气坚定地和他说:“我觉得州哥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没事的,知道就知道吧!”

    萧苏寒给他理了理毛线帽卷起来一层的帽边儿,又说道:“乔绛看不出来不奇怪,李昀州如果看出来了也不意外。我甚至觉得他已经不留痕迹地暗示过乔绛和你保持距离了,只是很可惜啊,咱们乔老师似乎并没有接收到这份信号。”

    秋时雨有一瞬间的无语,但关于这事儿他很快就做了决定:“那就顺其自然吧。”

    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后,萧苏寒立刻充满期待!

    什么意思?

    就是给他过明路、发名分的意思!

    他就不信了,高度敏感、情商点满的李昀州+七窍通六窍、偶尔灵光一闪的乔绛,大家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会真发现不了四个人之中有两个人完成了内部消化?

    连着四天考试后,萧苏寒率先结束本学期的全部考试。

    到了第五天,他就开始陪考。

    秋时雨这一个月来瘦了得有一小圈儿。

    当然了,这个结论的产生有萧苏寒主观评价的影响,也有冬天衣服穿得多、衬得人比平时更加清瘦的缘故。但秋时雨每年期末的确更加疲惫,好在只剩最后一天就全部考完了……

    “考完之后你能在B市留多久?”

    回公寓的路上,萧苏寒问身旁的人。

    秋时雨打了个哈欠,说道:“可能两三天、三四天?”

    萧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拦住。

    “不过不是跟你,别高兴得太早呀。”

    秋时雨解释道:“这次我爸妈要过来的,一个是陪我检查;第二个呢,是关于我的那床小被子,它毕竟也有很多年了,就算维护得再好,使用寿命也有限。我爸说,他找到了当年生产这款毛毯的老厂长,这次也顺便去拜访一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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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苏寒乍听得到一惊!随后细想又是一惊!

    “你、你胃病不是差不多好了吗?这大半年一次也没再犯过……检查应该就是个常规检查,没、没事儿的吧?”说着,萧哥人肉眼可见地焦虑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紧张的样子太过明显,逗笑了秋时雨。

    “对呀,所以只是个普通的检查,真的。”

    秋时雨背过身倒着走,阳光照在他脸上,一张巴掌大的脸白得有些透粉了,眼底眉梢带着那点儿笑意又差点把萧苏寒看得当场犯迷糊……

    “那就好、那就好!”

    他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复着几个字。

    目光怔怔追随着秋时雨好几秒后,萧苏寒才想起问另外一件事情:“你家里还特地为了那床小被子去找老厂子啊?”

    最神奇的是,隔了十多年,竟然还真的联系上了。

    “我妈妈偶然看到别人的老照片里也盖着条一模一样的毯子,人家那床标签还算清晰完好,放大能看到联系方式,妈妈就试着打了个电话过去,只是那条专线现在都改成别的业务了,不过爸爸还是想办法找到了那个老厂子。”

    “结果不意外,这个厂子十二年前就倒闭停产啦。”

    说着,秋时雨自己也笑了:“我爸爸不死心,拿钓鱼当话头去和人家老厂长套近乎,两人网上聊了小半年才敢提起这事儿。”

    萧苏寒听了,觉得有点儿离谱。

    但仔细一想这是秋宝家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又很合理。

    他的爸爸妈妈将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很认真地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想着给儿子补充一条新的小被子而做各种努力,虽然人家厂子早就停产倒闭了……

    “那见面后呢?我给他俩推荐个钓鱼的好去处怎么样?”

    秋时雨听完先是一愣,又看了看他严肃认真的表情,然后越想越乐,笑得差点一脚歪倒在草坪上,被萧苏寒眼疾手快拉回来!

    他有点羞又有点儿气:“笑什么啊?真的这么好笑吗?”

    “没,没有!”

    嘴上说没有,但笑得真停不下来。

    萧苏寒飞快看了一眼周围,直接将人抱住。

    再然后,张嘴就在他脸颊上嘬了一口:“别笑啦!”

    秋时雨也不生气,戴着手套的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在清脆的“啵”声中回吻了萧苏寒一口,一双带笑的眼睛认真地与他对视:“我是笑你可爱,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萧哥被恋人捧着脸,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下。

    一秒、两秒,坚持到第三秒,整张脸肉眼可见红了!

    “好、好了,这个寒假我也去学钓鱼!”

    秋时雨都懒得戳穿他的目的,只说:“你坐不住的。”

    “那可不能算了,还是先学着吧,说不定我有天赋呢?”萧苏寒开始正儿八经地规划这件事情,嘴里更是振振有词,“而且我觉得钓鱼也不难,我看我爸爸伯伯他们钓过的。”

    算了,劝不住……

    其实秋时雨考完当天,秋家父母就已经落地B市。

    他们定好酒店,先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时隔数年,B市又变了很多。

    与此同时也在变化的,还有他们夫妻二人共同的心情。

    从最初的忐忑心慌,到完成手术后强烈的“劫后余生”感,后来每一次复查,他们的心情都比上一次更加稳定、平和。

    正如当年所愿,秋时雨的确是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他甚至又回到了B市,正在这里继续自己的学业……

    如今这一次再来,夫妻俩心里只有满满的欣慰!

    一家三口在第二天中午见面,吃了今年第一顿团圆饭。

    秋时雨见到爸爸妈妈,听到二人异口同声的一句“瘦了”,鼻腔里忽然一酸,莫名的觉得委屈,撒着娇说道:“是吧”

    秋爸爸赶紧拉着他坐下:“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秋妈妈看着儿子摘下来拿在手里的毛线帽,和修剪得有型清爽的短发,心里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念头来。她想了想,并没有绕弯子试探,而是出于对儿子的了解和信任直接发问——

    “阿雨谈恋爱了吗?”

    秋爸爸给儿子分享渔获照片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从小到大,秋时雨在父母的注视下都很难做到撒谎,而在他犹豫的这几秒中里,充分了解儿子的父母已经知晓了答案。

    “人家怎么样?和爸爸妈妈说说嘛!”

    “是你们学校的同学吧?比你大还是比你小呀?”

    秋时雨深吸一口气,答道:“是同学,比我大一点点。”

    秋爸爸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满眼笑意:“大一点没关系的,她是哪里的人呀,你跟人家在一起有多久啦?”

    这话秋时雨答得也有些磕巴:“呃,有半年多了吧。”

    秋爸爸立刻道:“半年多?儿子,爸爸作为过来人告诉你,纪念日这些日子还是得记准点,几月几日一定要对好,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

    正说着呢,萧苏寒的语音通话弹了出来!

    特别设置的提示铃声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秋妈妈推了他一把:“行了,你出去接吧,别说太久呀,不然你喜欢的那道拔丝地瓜要变成糖浆地瓜了。”

    走出包厢,绕到餐厅外面,秋时雨这才接起语音——

    “在和爸爸妈妈吃饭?”

    “知道你还打过来!”

    萧哥打得什么鬼主意,秋时雨也知道。

    其实二人关系稳定下来后,他就没有了对家里隐瞒的意思,早说晚说都是说,区别在于是自己主动交代,还是父母通过蛛丝马迹发现情况。

    当然了,今天这种情况属于双方都配合。

    “所以他们知道啦?”萧苏寒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发现了,但也不算完全发现。”

    萧哥懂了:“他们还不知道秋宝谈了个男朋友,对吧?”没等秋时雨肯定,他就开始自我安慰、自我鼓励,“也行,慢慢来吧,咱们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人今天意外得好说话,秋时雨反而不适应。

    他问:“你……你不生气不难过?”

    “生气是不生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生你的气。难过的话,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儿吧,但鉴于你直接和父母坦白了恋爱的事儿,我这心里又舒服起来了!”

    总而言之,萧苏寒是一个很擅长自我消化的人。

    秋时雨无奈抿了抿唇:“真乖”

    “我这么乖,给个麦吻不过分吧?”萧哥顺杆儿就爬。

    “mua!”

    “太短了,我都没听清楚。”

    “就是这么短,行了,我该吃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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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回到包厢,那道拔丝地瓜的丝儿果然有些发粘了。

    秋家两位家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情窦初开、打了个电话就面色微红的儿子,一人给他夹了一筷子:“来吧,甜甜蜜蜜、黏黏糊糊的拔丝地瓜,你每回复查完都撒娇要吃,爸爸练这道菜练了十年,还是抵不过这家的味儿……”

    第二天休息好,秋时雨就在父母的陪同下做了检查。

    说是复查似乎更准确一点。

    除了因为之前的神经性胃炎,还有其他检查。

    重点关照的是小时候动过手术的心脏,那道疤痕经过十多年的自然消褪,如今小到需要凑近仔细看才能发现,已经完完全全地融于肤色了……

    “这种情况就是孩子幸运、也争气,这么多年你们做父母的也保护照顾得很好,所以他现在和普通年轻人也没什么两样了,能跑能跳,只是体质上稍微欠缺了一点儿抵抗力。”还是那个医生,他看起来老了不少,但依然精神充沛,“现在医疗技术更先进了,应对当年那种情况会更轻松。总之都过去了、都好起来了!”

    本着关怀原则,他又细细询问了秋时雨的日常生活学习。

    秋妈妈想起儿子一个人去医院看病,诊断结果出来了才打电话回家,心里百感交集、顿时双眼泛红:“我害怕他累着!”

    “孩子也大了,他自己的心里会有分寸的……”

    一家三口出了医院,又慢悠悠地步行去了小时候复查后每次必逛的公园,湖里还留着些残荷枯枝,水里头偶尔晃悠过几条锦鲤的身影,胖乎乎、肥嘟嘟的,一张嘴开开合合、似乎在搜寻水中的食物。

    “阿雨小时候很喜欢去门口那个店买老式面包喂鱼。”

    秋爸爸指了指水里的大胖鱼,笑道:“它们也长大了。”

    秋时雨问道:“那个卖鱼食的大妈不来了吗?”

    “这鱼都肥成这样了,随便在水里搜摸点儿吃的得了。”秋妈妈拿出手机拍照,清脆的快门声把本要游走的几条大胖鱼都勾了回来,它们仰着头大张着嘴吸了几口空气,又失望地摇着尾巴游走。

    这鱼简直跟成了精似的,也太现实了吧!

    秋时雨拍了照发给萧苏寒:“看,大胖鱼。”

    萧哥很快确定了他的坐标:“在宁湖公园?我小时候也去那儿玩过,那湖里的鱼不是我说,全是精怪,‘鱼均’年龄比我俩的岁数加起来还大!一有人走到岸边,就游过去张大嘴等投喂,没人喂它又甩屁股走人。”

    秋时雨抿着唇憋笑,生怕爸妈一个回头发现。

    他只能飞快地回了一个表情:[啊是吗啊好神奇呀.JPG]

    萧苏寒又转了条语音过来:“说不定我们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遇见过了呢”

    第54章

    小时候就见过?

    虽然秋时雨也希望在过去的某一天, 他和萧苏寒短暂地相遇过,就算那时两人并不相识、没有任何交集,哪怕只是擦肩而过呢……

    但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秋时雨刚长到医生建议的手术年龄, 就被秋家父母从G市带到B市做了手术。在当时看来,称得上是相当成功且幸运的案例, 术后恢复等等更是一路开绿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步入正规,顺利地不可思议!

    手术后最关键的一到三年, 他们又陆续来过好几次B市。

    正如秋爸爸所说, 每次一家三口过来, 秋时雨都和父母撒娇想吃那家老字号的菜。

    但他人小, 又长期忌口, 能吃的实在不多。

    于是, 老师傅拿手的一道拔丝地瓜就成了他整个童年时期的惦念。拜托,那么甜而不腻的滋味, 幼崽时期被严格管控吃糖的秋时雨根本拒绝不了!

    除此之外的要求, 就是来宁湖公园逛逛。

    十多年前的宁湖公园比现在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甭管周末还是工作日,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可惜的是,秋时雨的小身板实在是脆弱,他只能看别的小孩儿爬上爬下地奔跑、跳跃,累得满头大汗之后,理直气壮地要求父母给买雪糕、汽水以及各式各样的零食。

    而小阿雨能玩的, 仅仅只是买一块面包去湖边喂鱼。

    他的心很软、也很天真, 想把面包喂给更瘦小一些的鱼,但它们往往就是争不过大胖鱼, 挤不进去,只能捡一些吃剩下的零零碎碎的残渣。

    所以……

    “就算某天我们真的都在宁湖公园,也不一定能碰上。”

    “参考你现在的性格推测小时候的个性,你大概率会去坐碰碰车、打气球、套圈儿,画沙画、画存钱罐儿,再不济就租个船去湖上晃悠一圈。而我,也许会一边喂鱼一边看着飞快经过的某条船,然后跟妈妈说:以后我也要玩儿!”

    回到酒店,秋时雨和萧苏寒接通语音,续上白天的话题。

    萧哥听着既心酸又心疼。

    因为这些的确是他小时候玩过千遍百遍、直到腻味的。

    “小时候我妈让我别只顾着疯玩,多去湖边赏景看鱼、收集素材,免得回头写作文死活憋不出那几百个字儿。早知道你蹲在湖边喂那些大胖鱼,我真是……我真是夏天晒死、冬天冷死都要守在你边上!”

    说得像是两人真在宁湖公园错过好几次一样。

    秋时雨笑得越是淡然,萧苏寒反而越在意。

    他是真的很想补偿秋宝充满遗憾的童年,连声说道:“等春天开学,我们再一起去宁湖公园玩儿,春天小学生都有春游活动,到时候宁湖公园又会热闹起来!”

    “你的意思是,咱们过去和小学生抢着玩?”

    萧哥没觉得哪儿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道:“同乐的事怎么能叫做抢呢?平时三两个人去坐大转盘,那工作人员不也得开机让你玩儿嘛,只是人多玩起来更有意思。”

    不然等春天一结束,就该进入备赛奥运的最后阶段了。

    正想着呢,秋时雨也提到这事,但他丝毫没有被绕进去。

    “什么时候不能玩儿呢,还是以后再说吧。你开学后应该没时间,好好训练备赛最要紧。”

    萧苏寒有点失落,但总归分得清轻重缓急:“听你的。”

    只是萧哥脑瓜子转一转,另一件心事几经酝酿后滑到了嘴边:开春的事情以后再说,那眼前这事儿总不能忘记吧?

    “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他想起去年“救了大命”的备忘录,它成功提前一天提醒了自己的生日。那今年呢?没道理两人在一起之后,秋时雨这小子反而不记得男朋友的生日吧?

    “什么事?你不是在基地么,今天没晚训?”

    当秋时雨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是真的一丁点儿痕迹也会不露。所以此时此刻的萧苏寒根本分不清对方是真忘了、还是在酝酿什么惊喜,一边忐忑又一边期待。

    “晚训什么呀,这都快过年了!”

    秋时雨慢吞吞哦了一声:“那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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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苏寒一颗心都快被他揉得皱巴巴的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小年前是隔天晚训,今晚不训就明晚训。小年后只练白天,过年从大年三十开始放三天假,初三就正常收队了。”

    总得来说,击剑队的管控不是最严的,但也绝不轻松。

    “这样啊”

    这样是哪样啊?

    到底什么意思嘛……

    萧哥实在忍不住了,抓心挠肺一般的煎熬!

    他索性反问:“你呢,明天去拜访人家老厂长,后天就直接回家吗?”真的不记得我的生日了?不会吧、不会吧!

    秋时雨本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故意先逗两下再说。

    “爸爸妈妈机票都买好了”

    萧苏寒深深吸气,又急促地呼气,但反复几次之后仍然不能平静,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秋宝,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了?你再仔细想想看呢?”

    逗到这儿就得停了,再过就不好了。

    于是秋时雨轻声叹气:“他们买好票当然是他们先回家!”

    萧苏寒高悬的心放下一半,他屏住呼吸。

    “我呀,还得留下做一件事情。有个关系很亲近的朋友过生日,我得陪他一起,他马上就20岁啦,是整岁大生。说起来,那位朋友和你一样大呢!”

    这一下,简直把萧哥说迷糊了:

    不是,你那个朋友,难道不是我吗?还是说另有其人啊!

    秋时雨隔着语音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茫然,终于不逗了,老老实实地交代:“也就是说,你生日那天刚好不用晚训,对吧?”

    萧苏寒下意识答:“不用,我那天下午也有半天假。”

    答完之后,人才反应过来,他骤然提高音量、气呼呼地说:“你在逗我玩儿?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很希望你主动提起的,偏偏要逗我……”

    秋时雨笑着哄他:“怕你没时间呀,我也不想你失望。”

    萧苏寒仍然有点气,解释道:“接近年边好请假,何况那天还是我的生日。之前队里有人满18、20,老王可是批了一整天的假期!”

    他没敢跟秋时雨明说:人家的整天假,是因为家人朋友要从老家赶过来陪伴。

    萧苏寒一B市土著,给他歇个半天够意思了!

    “这样啊”

    “是啊!”萧哥莫名又硬气了起来,胆子一横,直接问道,“秋宝一定给我准备了惊喜吧,距离我生日还有两天不到,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秋时雨被他逗乐了,生怕自己忘了这回事……

    “如果方便的话,到时候我直接去你那儿吧,我妈妈之前给萧二毛织了一件围脖,刚好一起带过去。”

    萧哥前半句还在高兴、喜上眉梢,听到后半句顿时酸了!

    “你是怎么和妈妈介绍萧二毛的?”

    “我说,这是我和朋友一起养的猫。”

    萧苏寒意味深长地重复道:“朋、友?”

    秋时雨微妙一顿:“也许她这两天也意识到不只是朋友。”所以逛街时又买了两卷毛线,打算在今晚到明天之内加紧赶织一顶小帽子,类似欧洲宫廷风的睡帽,刚好能给壮得像只小猪的萧二毛修饰一下小脸。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萧哥更酸了!

    “我什么都还没有呢,萧二毛围脖和帽子都凑一套了?”

    他想了想,决定提前行使自己作为寿星的任性:“秋宝,现在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成全。”

    “什么?”

    “年假回来我就要去B国集训,想借你那条围巾用。”

    秋时雨隐约猜到是秋妈妈初冬寄来的那条:用料是精挑细选的纯正羊绒线,乍得一看和那些纯色系围巾没什么两样,细看之下针脚和明暗纹路极其用心讲究,有种内敛的洋气!

    而这条妈妈牌手织围巾,也是他今年冬天最常戴的一条。

    萧苏寒缺这条围巾吗?

    萧毛毛的枕头和毯子都是爱马仕的,何况他自己?

    所以这小子缺的其实是来自秋妈妈对萧二毛那样的关怀!

    但秋时雨没有立刻答应:“到时候见面再说吧……”

    “二毛那孩子可有二十斤?那是有点胖呀!”

    秋妈妈看着萧苏寒新发来的二毛视频,一在怀疑自己给它的睡帽织小了!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多,她甚至都想把那条围脖儿拆一截放放尺寸,生怕二毛这大胖脖子(它其实没有脖子)戴不上去。

    秋时雨有种莫名的羞耻:“没有的,二毛那是腱子肉。”

    “还腱子肉!阿雨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

    秋爸爸在一旁听着直接被逗笑了:“你小时候一直想养萨摩耶还记不记得?一年级刚刚上学那会儿,实践课要贝壳,爸爸妈妈带你去市场买新鲜的,结果看到人家老板养了一只好大的萨摩耶,扑到你脚边乱蹭,你直往妈妈怀里躲。”

    秋妈妈也想起来了:“那只萨摩耶都可以叫萨摩猪了!”

    “那也是腱子肉,哈哈哈……”

    秋时雨:羞耻感持续加重!

    ……

    第二天去拜访那位老厂长,路上秋爸爸说起他昨晚的梦:

    “我昨天梦到二毛来咱们家了,三天直接干完了一袋猫粮,妈妈给他买了一箱鱼、一箱虾、一箱鸡胸肉,二毛哼哧哼哧,直接吃成了一只黑白猪!”

    秋时雨:这个梦也是够可怕的。

    秋妈妈指点他:“你这不是普通的梦,是预知梦!”

    说着,秋爸爸思及二毛的由来,夫妻俩默契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微妙地笑了起来

    到了地方,一家三口下车,被老厂长的儿子迎进大门。

    “这是之前厂子里分配的老楼了,只不过,当年那批老员工现在基本和儿女搬出去住咯!”老厂长比想象之中要硬朗,他看了看秋时雨,和秋爸爸笑道,“你这个儿子很有书卷气,你们俩口子教养孩子有一套啊!”

    秋爸爸也不扭捏:“这孩子现在还算争气,也多亏那床小被子从小护着他。”

    “是他自己的福气咯……”

    秋时雨在家属区附近逛,走远后就听不见大人们的谈话。

    他围着一片郁郁葱葱的香樟树,绕到了后面的一排二层楼高的小白楼,楼旁种着玉兰树,在严冬季节努力朝上伸展着花枝,一朵朵白色的花苞迎风摇摆,犹如蜡雕一般清澈透亮。

    呆呆看了一会儿,秋时雨拿出手机拍照。

    等他背着光翻看刚刚的成果,才发现墙角树根旁还有一只玳瑁猫入镜。

    将照片发给萧苏寒,但对方这会儿应该在训练。

    秋时雨也不急着要回信,更多时候,他和萧苏寒的状态就是如此:等待也可以是一种很好的心情,因为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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