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孑然一人。
不管殿下喜欢他与否,他们都是拜堂成亲的结发夫妻,是一家人,要荣辱共享,风雨同舟。
肖覃恍然间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愣愣的被虞意牵着,随他去各桌敬酒,由着虞意介绍自己,看着众人或好奇或尊敬的目光,无意识的替虞意把酒都给喝了。
今日大婚,酒不能挡,也不能少敬。这不是什么规矩,只是为了给殿下和他讨个祝福,为殿下多攒些福气。
婚宴进行的热热闹闹,前来道贺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免不了送上几句祝福,脸上皆挂着感同身受的笑。
终于,夜终于深了。
虞意和客人们告罪,摆脱满屋的喧闹,牵着自己新过门的王妃走出正堂,走出院子,走到僻静无人,红色满目的婚房。
“你醉了?”虞意皱眉,“那些酒,挡了也无妨。”
“不能挡。”肖覃没醉,他从那阵恍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抬头发现自己正和虞意站在房门口,身边立着一排低着头,满脸羞红的侍女。
“王爷,王妃,该入洞房了。”一名侍女飞快的抬头说道,脸红的像是要滴血。
今晚她们要一直守在廊下,若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这……
肖覃一怔,下意识看向虞意。
他似乎一直忽略了某件事。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时。
可不单单是让两人见个面、掀个盖头、喝喝交杯酒的。
34. 花烛 “睡,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肖覃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醉了, 否则怎么会眼瞧着那盏红烛摇曳,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屋内太亮。
三排蜡烛把四周照的通明。肖覃能看见床榻上铺着的干花和喜果,幔帐上系着红绸, 桌布换成了红底金丝的,窗户上糊着明晃晃的喜字,香炉点着甜腻的熏香。
火红,暧昧,喜庆。
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这间屋子不是用来给人睡觉的, 而是用来给人办事的。至于办的什么事,连肖覃这种从不接触风月的人都明白了,旁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肖覃手指收紧, 沉着目光看向虞意。后者正站在床边,弯腰把干花拨到一边,空出足够两个人躺下的位置。
“本王疏忽了,忘记叫他们少准备点这些东西, 碍事得很。”
虞意长腿绷紧,倾身向前,捞起角落里被花淹没的枕头。
肖覃咽了下口水, 偏过头移开视线。
怎么办?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碍事?碍什么事?难道真的要……
“想什么呢。”
肖覃回过神, 见虞意双臂抱在胸前, 正倚着床头的柱子看他。
“没什么。”他抿了抿嘴,迈步向虞意走过去, 散落在地上的干花被他踩的咔嚓作响。
两人不知哪来的默契,突然都闭了嘴,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出声,只是沉默着对视。
肖覃走到他面前, 微微低头,缓声问了句:“现在……做什么?”
虞意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在颈侧,忍不住后仰,打了个颤。
“喝交杯酒。”他眼神躲闪,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肖覃。
“嗯。”肖覃嘴里应好,身体却不动,眼神也不动,一眨不眨的盯着虞意颈侧的发丝,那缕头发太磨人,肖覃吐气,它就飘起来;肖覃呼气,它又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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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虞意忍不住催促。
“好。”肖覃克制着退后一步。
虞意站直身子,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肖覃。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双臂交叠,准备喝,却觉得有些奇怪。
“是这样?”虞意迟疑道。
“好像……不是?”肖覃也有些不确定,“我记得章程上有写,进门后先揭盖头,而后……相对坐于床榻……共饮交杯酒。”
两人同时看向那架婚床。
半晌,虞意试探道:“你先上去?”
“好。”肖覃端着酒杯,脱去鞋和外袍,坐在床尾一侧。
虞意紧跟着坐到他对面。
肖覃想了想,执起虞意的一只手,柔声道:“殿下……不必紧张。我们只喝酒,不做其他事。”
“……?”虞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不做其他事?
这是在暗示他?
可是……可是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和这人进行到那一步。
洞房花烛夜,做点什么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虞意不想,他希望两人第一次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想肖覃只是因为所谓“洞房花烛”而被迫接受。
“我知道,当然不做其他。”虞意斩钉截铁地说。
肖覃闻言,自然的点点头,表情却微不可查的一暗。
殿下果然不愿。
虽然他本来也无意冒犯,更不打算让虞意因为“这是成亲应该做的”,而勉为其难的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可若是殿下愿意,他们能心意相通,能像寻常人家相爱的男女成婚一般,那该有多好。
虞意轻咳两声道:“喝吧,喝完早些睡,明日还要入宫见父皇。“
“殿下说的对。”肖覃整理好情绪,两人手臂再次相交,喉结滚动,这杯攒了许久的酒终于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肖覃放开手臂,看着眼前的人。
暖黄的灯光下,虞意凌厉的眉眼被照的柔软,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细密的阴影,长眉舒展,脸色微红,温暖如春。
肖覃捏着杯子,感觉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来,奔腾着涌到四肢,顶的他指尖发麻。
他呼出口气,暗骂自己心太急,殿下不愿就是不愿,这会又热起来,难道还想强来不成?
虞意坐在对面,肖覃不敢再看,闭上眼缓了一会,再睁眼时却觉得不对——
方才在席间喝了几杯酒,进门时脸上就带着几分醉意,本也正常,可这人现在却满脸潮红,连露在外面的一截脖颈,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意。
“殿下。”肖覃皱眉,倾身上前碰了碰虞意。
“……嗯?”虞意呼吸有些乱,体内突如其来一阵热意涌动,压都压不住。
他抬头看向肖覃,四目相对间,两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肖覃翻身下床,几步冲到桌前,拿起酒壶仔细闻了闻。
“这酒……”肖覃猛的回头,看向虞意,“被下了药。”
想来也对。两人之间虽然暗流涌动,可在外人看来就是正常成亲,大婚之夜本该是浓情蜜意之时,担心刚成亲的新人放不开,用些无伤大雅的东西来助兴可是再正常不过了。
谁料刚刚两人各怀心思,竟一时没能察觉。
“殿下……”肖覃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东西的效果本就因人而异,眼见着自己反应不强烈,虞意却越来越不对劲。
“他们敢!?”虞意一边燥热,一边又怒火中烧。
这些人敢随随便便就在自己和肖覃喝的酒里下药,他甚至半点都不知情,若是让肖覃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那……那他会怎么看自己?
想到这里,虞意转身就朝门外走。
今天不把敢这么做的人腿给打断,这事就不能随便算了。
“殿下!”肖覃着急去拦他。
外袍都脱了,又热出一身汗,这么出去不得受凉?
“放开。”虞意哑着声道。
“别生气了,”肖覃从背后抱住他,箍在怀里不让他往前走,“没人陷害,这恐怕只是些助·兴的药,主事的人把咱们当真夫妻,新婚之夜酒里搀点东西也正常,殿下不气了,乖。”
虞意不信:“这药效还不够?还想如何?”
肖覃无奈。
这药的浓度确实很低,效果也不猛,甚至只能称得上是聊胜于无,可殿下偏偏对其敏感的很,反应如此强烈,倒真像是有人心怀不轨故意为之。
“殿下,”肖覃缓着声,安慰的顺着虞意披散的长发,“别生气。”
“若是实在难受,明日骂他们一顿,叫他们不敢擅作主张,今日有喜,咱们就不气了?嗯?”
虞意不知被哪句话说服了,肖覃只感觉怀里人由紧绷到放松,最后彻底卸了气。
“别抱着我。”这人怀里太热,虞意觉得自己几乎要化开,难受的挣扎两下。
“嗯。”肖覃犹豫片刻,退后松开手。
谁知没了支撑,虞意竟一时脱力,险些站不稳,好在肖覃眼疾手快,揽着他坐到床边。
他着急,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虞意难受。
“窗户打开。”虞意咬着牙,压抑着呼吸。
“可……”肖覃有些迟疑,但见虞意实在忍的辛苦,还是起身走到窗边。
他打开窗户,把外面守着的几名侍女吓了一跳。可怜这几人站了半夜,堵着耳朵,怕主人有吩咐她们听不见,可若是不堵,又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公…公子,啊,不,王妃。”侍女见肖覃脸带潮红,眼角含情,不好意思的又往院子里挪远了几寸,想了想背过身去,到底还是把耳朵捂上了。
肖覃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走回床边,问虞意有没有觉得好些。
虞意艰难的摇摇头。
他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燥热,难耐,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而且偏偏只盯着几个点玩命的灼烧,全身的热意都往身下涌过去,那股急于发泄又找不到出口的感觉持续不断,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他想让肖覃出去,这人呆在身边,他实在是忍的太辛苦。可大婚之夜,难道还能把人赶出去睡?那样只怕不用等到明早,今晚府里就该有谣言,说他不满意新娶的王妃,不愿和他睡一张床。
“殿下。”肖覃声音喑哑,是他错了,不是这药对他没用,而是见效太慢,否则这会儿他怎会莫名其妙的燥热起来,只是看一眼虞意,便觉得指尖发麻。
不行,肖覃想。
现在太早,要克制,要有礼,不能冒犯。
“睡,睡着了就不难受了。”虞意自暴自弃的翻身上床,尽量平躺着,把呼吸放缓。
但越是刻意忽略,便越是感到焦灼和急切。
明日真该把那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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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奴才好好教训一顿!
“……”虞意说要睡觉,肖覃便躺下,可躺下归躺下,他哪里睡得着?
一想到这人就躺在自己身边,隔着不到一拳的距离,他就克制不住胡思乱想。
肖覃起身,找了半天也只找来一床薄被给虞意盖着,自己合衣躺在另一侧。
旁边人呼吸越来越重,他闭眼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一翻身,撑着床塌把那人困在怀里。
“殿下。”空气都是热的。
“…说。”
虞意真是意识不清了,这么被肖覃压着,竟然还敢半撑着身子脱衣服,边脱边仰头,避开身上那人的遮挡喘了几口气。
肖覃不动,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脱的只剩里衣,然后脱力倒回床榻,半睁着眼看他。
“……怎么不说话?”
“还难受么。”肖覃沉声问道,目光晦暗难辨。
“难受。”虞意拿手遮着眼,汗几乎把里衣湿透了。
“我有办法,不知殿下可愿意一试?”肖覃盯着他。
“……什么办法?”虞意脑子已经停了,一时间竟没听懂肖覃在说什么。
肖覃不说话,探手挑开被子,挑开虞意的里衣。
后者瞬间弹了起来,细腰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等等。”他的呼吸又快又急,可肖覃不等他,动作又轻又缓。
“殿下。”肖覃唤他,微哑的声音里带着引诱。
虞意抗拒不了,遮着眼不去看,只能被动的承受。
肖覃穿的整整齐齐,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可虞意却快要被他弄脏了。
“还难受?”
虞意不说话,也说不了话,咬着牙忍过一阵又一阵的浪潮。
四柱的花床稳稳立在地上,肖覃坐在床边,目光却一瞬也不肯从虞意脸上离开。
虞意突然扬起头,眼角泛着泪光,无声的喘着气。
痛苦又欢愉。
逐渐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35. 七子【倒v结束】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手。”
虞意挡着眼, 呼吸渐渐放缓。
肖覃收回手,顺便替虞意把撩起的衣服放下来。
沉默片刻,他捡起地上的被子盖住床上那人, 转身走出门,站在廊下。
他干了什么?
他刚刚……殿下会生气吗?
肖覃越想越心焦。
刚刚屋内气氛太磨人,他竟一时昏了头……虽说殿下没拒绝,听声音自己也没弄疼他,可, 可这未免有些太冒犯了。
他该敬重殿下,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公子……”侍女颤颤巍巍的凑过来,探头喊了一声, “可是要热水?”
“嗯,”肖覃回过神,深吸一口气。
“池子里备好热水,”肖覃顿了顿, 又补充道,“再打两桶凉水来。”
“……?”侍女有些疑惑,不知肖覃在这冷天要凉水干什么, 但也不敢多问, 小跑着叫人去准备。
肖覃又在门口站了片刻, 等彻底平静下来,才打开门进去。
虞意坐在床边, 胸口起伏,皱眉看着地上,不知想些什么。
“殿下?”肖覃犹豫着唤道。
虞意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出声,眼角还带着方才的余韵。
肖覃不敢盯着看, 只好偏过头道:“已经让人去准备热水了。”
“嗯。”虞意应了一句,声音有些哑。
也许是因为刚才……想到一半,肖覃立刻背过身,强迫自己停下。
绝不会有下次。
他在心里默念几遍,转回去就见虞意一脸复杂的盯着自己,目光里含着千言万语,肖覃看不懂。
难道真的生气了?
肖覃眼神一暗。
这可如何是好?
“公子,热水备好了。”侍女敲了敲门。
“知道了。”肖覃应了一声,走到床边。
虞意站起来,觉得腿有些软,兴许是方才姿势不对,曲的太久。
某刻画面一闪而过,虞意轻轻闭了闭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肖覃。
两人明明还没到能做这种事的地步,自己怎么能……
想到这里,虞意莫名有些烦躁,抬手砸了下床边的立柱。
肖覃吓了一跳,也没心思管虞意生不生气,三步两步走到他面前,捉住那只被砸的通红的手。
前两次的伤还没有,这人又这样,到底知不知道要爱惜自己?
肖覃想说他,话没出口却又咽了回去。
自己有什么资格管,殿下这样,受这些伤,难道不全是因为他吗?殿下已经待他太好了,现在就算是生着气,也不肯跟他发火,反而去折腾自己的身体。
肖覃皱眉,轻轻放开这人的手,侧身让开路。
“热水备好了,殿下去吧。”他轻声道。
“嗯。”虞意从他身边经过,看都不看他一眼,肖覃盯着他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怪他太心急,这样殿下以后还怎么和他相处?
“你先睡——”虞意走到池子门口,犹豫片刻,还是回头说了一句。
他要缓一缓,没必要让这人陪着他熬夜,成亲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折腾一天,这人也该累了,虽说看他方才的力道,倒不像是累的样子。
肖覃闻言眼神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虞意入门时没注意,脚下一滑,险些摔在地上。
“殿下小心。”肖覃跑过去,伸手扶住他。
虞意还没站稳,便感觉一股惊人的热度透过布料贴过来。
他触电般的抽回手,后退几步,眼神躲闪。
“我……先进去了,你早睡。”
“嗯。”肖覃表情黯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勉强对虞意笑了笑,“殿下快去吧。”
果然生气了,甚至连碰都不愿意让他再碰。
虞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嘴,几乎是逃进了浴池。
太差了。
他的表现,太差了。明明可以说些话来缓和气氛,却硬生生搞得这么僵,这可是新婚之夜。
浴池周围热气蒸腾,药力和酒意越挥发,他越清醒,也就越后悔。
虞意呆立片刻,还是叹了口气,将自己泡进池子里。
他强迫自己想点别的。
捱了半晌,思绪终于开始回到正轨,想起明日要带肖覃入宫,心下忍不住有些担忧。
见虞胤江也就罢了,可是要连皇后一块见……倒是有些麻烦。且不提那女人会不会对肖覃动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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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明日朝上几句“寒暄”问话,只怕也足够恶心人。
算算日子,虞恣也该从北疆回来了。虞胤江的寿宴也不远,平静了好些日子的朝堂,又要开始暗流涌动。
今夜是难的宁静。
只是这份难的宁静,却被那杯酒,被自己给毁了。
虞意沉沉的叹了口气,仰头靠在池边。
他不求肖覃对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思,只求两人能不疏远,维持现状,他便已经觉得很好了。
“……公子……凉水……备……”
隔壁断断续续传来侍女的声音。
虞意凝神听了片刻,听见什么“凉水”“隔间”,心下觉得不对,想了想起身披上衣服,绕到浴池背面的隔间去。
肖覃背对着他,脊背笔挺,双腿微分,正在宽衣解带。
虞意嘴角抽了抽,刚想退出去,就见这人探手提起一桶水,兜头浇了下去。
……?
如果他刚刚没听错的话,这是凉水?
这人疯了吗?
虞意还没来得及出声喝止,肖覃甩了甩脑袋,便要去提第二桶。
“肖覃!”虞意沉声喝道,“风寒还没好利索,不要命了?”
就算外面是酷热难耐的三伏天,也没有对着头浇凉水的道理!
“……殿下?”肖覃惊讶的回头,见虞意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口,目光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
虞意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着不发火。
“让人再备个池子,去那里面洗。”他尽量平静的说道,“我去塌上等你。”
“……好。”
肖覃本想着浇些凉水能让自己冷下来,免得一会睡觉时又不小心逾矩。
谁知一桶水浇下去,身上是冷了,但一见到这人,脑子里又烧起来。
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肖覃叹了口气,草草洗完澡,出门回到卧房。
虞意没睡,半靠在床头,望着那只快燃尽的烛火出神。
肖覃抿抿嘴,走过去规规矩矩的躺在另一侧,又规规矩矩的拉上被子。
“殿下,睡吧。”
“嗯。”虞意回过神,呆了半晌眼神才恢复聚焦,他有些困,做了那种事之后本就容易困,刚刚又在热水里泡了许久,这会儿只感觉骨头都是酥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睡吧。”他挨着床沿躺下,尽量不碰到肖覃。
“往里来些,免得夜里滚下去。”肖覃向外挪了几寸,轻声道。
“挪了。”虞意大概动了头发丝的长度,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
肖覃也不说话,两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盖着大红的喜被,不约而同地祈祷:
快些天亮。
“肖覃,肖覃?”虞意被段方竹喊起来,倾身拍了拍肖覃的腰。
昨晚两人一直捱到后半夜才撑不住睡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睡觉不老实,醒来后虞意发现自己躺在肖覃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腰也被松松的环着。
“嗯……”肖覃皱眉,含混的应了一声。
“醒醒,要进宫了。”虞意无法,只好凑到他耳边喊他。
肖覃僵了一瞬,随即睁开眼,彻底清醒过来。
“殿下。”
“醒了就起来,别磨蹭。”
肖覃坐起身缓了几秒,觉得一阵头昏脑胀,此刻离两人睡下还不两个时辰,顶着这幅鬼样子进宫,虞胤江不多想才怪!
虞意站在镜子前,段方竹正在给他理腰带。肖覃也不敢耽搁,暂时收了旁的心思,飞快的洗漱穿衣。
王妃的衣服规制不适合他,端王府特意赶出来几套和虞意差不多的,两人换上之后倒也相配。
“走吧。”见他收拾好,虞意不等,迈步就往外走。
肖覃愣了愣,苦笑一声,摇摇头跟上去。
进了宫,虞胤江早就在殿内等候多时,皇后坐在他身侧,笑盈盈的望着他们二人。
“皇上,您看呐,这端王和王妃,可真有一家人的样子。”
“不错,朕看也是。”虞胤江含笑着点点头。
“父皇。”
两人跪下行礼,齐声向虞胤江问了声好。
“好好好。”虞胤江大笑,忙让他们起来,吩咐人赐座。
“萧覃昨天可是累着了?”虞胤江瞅着肖覃的脸色问道,“朕听说你前几日染了风寒,可还有事?”
“谢陛下关心,臣……儿臣已无大碍。”肖覃有些不适应,别扭的改口。
虞意心下一动。
他有时对着虞胤江也不自称“儿臣”,猛然间听肖覃这么喊,心里像是有根弦被拨了一下。
肖覃边和虞胤江说话,边偷偷打量虞意,见他从早上起床就一直绷着的脸色缓和不少,也跟着放了心。
虽然不知为何,但这人能不生气就好。
“嗯,没事朕就放心了。”虞胤江笑着点点头,又道,“只是感情好也应当节制些,免得败坏了身体。”
“是。”虞意从善如流,扯谎扯的面不改色,“好在儿臣府上还有几个侍妾,不必日日都让肖覃劳累。”
“……”
虞胤江有些尴尬,嗔怒的瞪了虞意一眼,转而向肖覃安慰道:“你别听他瞎说,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朕讲。”
肖覃无奈,只得轻咳两声道:“儿臣明白。”
皇后默不作声的旁观,见肖覃一脸“委曲求全”,忍不住有些失望。
可惜了,若是虞意对这萧大公子是个真心的,那倒可以利用一二。
“对了,”坐了片刻,虞胤江似是想到些什么,“你七弟今日下午便到京城,嚷嚷着要给你贺喜去呢!”
肖覃闻言有些惊讶。
虞恣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36. 寿宴【三合一v章】 没有什么前生今世……
“等出了宫, 我亲自去接他。”虞意道。
京城是个染房,只要身处其中就难免被影响,甚至连虞恕那样的蠢人也想要争储, 连萧栖那样整天只想混日子的纨绔子弟,也对朝堂上的潜规则烂熟于心。
朝堂夺权就像在下棋,新皇登基既是上一盘棋的结束,也是新一盘棋的开始,每个人都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要想摆脱这种无声无息的禁锢,摆脱潜移默化的侵染,唯有一个办法可以做到:放弃, 然后离开。
虞恣七岁时就跟着自家舅舅舞刀弄枪,稍微大些开始嚷着要去北疆跟着狄将军做事。当时太子圣心未失,皇后也怕他们两人兄弟阋墙,痛快的就把小儿子送了出去。她原本算计的很好, 太子继位,亲兄弟掌握着北方三十万大军,将来自己做了太后定能高枕无忧。可她千算万算, 也没想到太子这么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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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虞意从小习武, 但和虞恣是两个师父。他跟着虞胤江身边的大内高手, 学的是真刀真枪的杀人之术,可虞恣不同, 他先后师承几位将军,无一不是战功赫赫,杀伐气十足,武功或许没有那么高,但论气势, 论冲锋陷阵,论统率千军,虞意自认比不上。
“诶,哪有兄长去接弟弟的道理?”虞胤江摆摆手,“你刚成婚,还是在府里陪陪王妃才对,虞恣那小子闹腾的很,先让他进宫来跟朕说说话!”
“是。”虞意无奈。
去城门口接个人而已,累倒不算累,虞胤江这是真被自己说怕了,怕他新婚第一天就要去做别的事,冷落了肖覃。
殊不知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娶回家,留在自己身边宠着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故意冷落,只是经过昨晚一事,想起那些意乱情迷的声音,那些失了分寸的动作,虞意就不知该如何面对肖覃。
四人又坐了半晌,有大臣在门外求见,虞意适时起身向虞胤江告辞。
“嗯,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要紧事,就进宫和朕说一声。”虞胤江站起身,神情略微有些暗淡。
娶了妻便有自己的家庭,皇家亲情本就不深厚,他只盼着自己这最宠爱的儿子,日后不要和他生分了就好。
“是,儿臣告退。”两人起身行礼,并肩走出大殿。
虞意察觉到虞胤江的心思,却不知该作何感想。若是这一世一切顺利,他能和虞胤江和和气气的相处到最后也说不准。
“去哪?”肖覃跟着虞意上车。
虞意皱眉,思考片刻道:“今日天晴,带你去街上转转。”
肖覃好奇:“哪条街?”
“我常去的那条,”虞意不知想到些什么,忽然笑了下,吩咐外面的人驾车。
八里街,虞意确实常去。
在热水里闷了几个小时的土豆,沾满廉价香料的烤饼,花里胡哨的五色彩石……那条街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虞胤江赐给他的东西,没有名贵的首饰珠宝,动辄几十两银子一尺的布料,一掷千金才能进门的酒楼戏院。
说起来虞意得知这条街的经历,实在不怎么让人愉快。
小时候虞意身边总有一批纨绔子弟围着,各家都想认这位大名鼎鼎的二皇子殿下,甚至比结交太子还要急切。他那时还没养成现在这强势又吓人的性子,不堪其扰又不懂拒绝,日复一日出入形形色色的各式酒楼。
某天他实在是烦的很,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手中还提着一壶不知哪家公子塞过来的酒。
他一个人在街上转,转着转着就走到一条巷子,巷子里烟火缭绕,吆喝声不绝于耳,有位卖酸梅汁的小贩问他想不想尝尝,他尝了一口,看了看手里银制雕花的酒壶,第一次觉得自己前十几年的生命原来这么无趣。
倒不是说那酸梅汁有多好喝,几钱银子的东西,能比的上宫里御赐的佳酿吗?可虞意就是觉得不同,就是觉得手中的酒壶面目可憎,觉得喝那一口酸梅汁,整个人就安静下来,连日来的浮躁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他开始拒绝旁人的宴请邀约,闲来无事就到八里街转转。上一世他也带肖覃来过,当时那人说这种地方在江南随处可见,京城应当也有很多,只是虞意没发现罢了。
虞意不置可否。
肖覃说的没错,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们这些所谓的“贵人”,一眼就能鉴别出一副字画的真伪,却看不见京城的真实面貌。
“殿下——”肖覃见这人又开始发愣,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虞意回过神,惊觉他们已经下了马车,站在了巷子的入口。
“我们进去吧。”
“好。”
巷子里人很多,肩碰着肩,脚挨着脚。肖覃走了一会便忍不住,伸手握住虞意的手腕。
“这样不会走散,也不会被撞倒。”肖覃感觉这人又要往回抽手。
“那便握着吧。”虞意挪开眼,尽量忽视手腕处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
肖覃眼睛一弯,带着虞意穿过拥挤的人群,边走边询问哪些摊贩好玩。
“都还不错,”虞意认真思索,“左手边那家卖烤饼的,前面那家卖点心的……都可以去看看。”
他每说一处,肖覃便点头记下,牵着他一家一家的逛过去,买来的东西不要人提,都自己拿在手上,后来实在太多,又分了些让虞意包在怀里。
两人边走边看,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到头,来到一家卖红绳的铺子前面。
肖覃盯着看了几眼,突然想到什么,走过去问道:“老板,这怎么卖?”
虞意跟过来,心下一动。
肖覃身上果真没有半点世家公子的习惯,买东西不会直接扔钱,而是先问价格,再耐心的一件件挑。
“哎哟公子,买给心上人?”老板笑呵呵的说,“二十文一条,都是我家娘子自己编的!”
“是心上人,”肖覃偏过头看了看虞意,又补充道,“已经成婚了,是我内人。”
“……?”
“恭喜恭喜,”老板笑着拱了拱手,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锦盒摆到肖覃面前,“若是新婚,买这盒子里的,寓意好的很!”
“确实是新婚,”肖覃一笑,翻看着盒里的几条红绳手链,“这不同颜色的珠子,可有什么不同?”
“自然是有的,”老板极有经商头脑,早就琢磨出一套自己的理论,当下兴致勃勃的冲肖覃介绍起来,“这蓝色的,代表的是因缘邂逅,说明你们二人缘分很深,以后定能长长久久;绿色的呢,象征着你们情比金坚,日后定能有福同享!”
“这颗白色的怎么只有一条?”肖覃捡出那条红绳,对着阳光看了看。
“那颜色卖光了,只剩下一条了,您要就拿去,我给您算便宜些?十三文,怎么样?”老板道。
“嗯,”肖覃身上正好剩下三十三文碎钱,索性点点头,“蓝色,还有这条白的,挑个好看的。”
“好嘞!”老板麻利的挑出一条圆润饱满的递过来。
肖覃付好钱,转身走向一旁等着的虞意。
“手给我。”肖覃道。
虞意看着肖覃拿着的两条大红色的“手链”,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罢了,丑是丑了点,藏在袖子里也没人看的见。
肖覃莞尔,低头认真把蓝色那条系在虞意的手腕上。
“殿下也帮我。”肖覃系好,把白色那条递给虞意。
虞意接过来,边系边随口问道:“这白色又有什么寓意?”
什么“姻缘邂逅”,什么“情比金坚”,不过是颜色不同的几颗珠子罢了,一听就是那老板自己编的,得亏这人还会信。
“……呃,”肖覃愣了愣,才发现老板方才竟没解释,于是转头问道,“老板,这白色的有什么寓意?”
“公子,”老板吓了一跳,眼珠子转了两转,灵机一动道,“这白色的……它……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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