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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读书,我也能想办法去欧美的战队。”

    “你放心,其实EU和NA赛区的教练组挺愿意吸纳中国韩国人的,但前提是语言沟通障碍不能太大,我下学期就去了解一下英语怎么考,玩美服天天跟人对喷的经验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一通信誓旦旦的分析后,沈烬开始强调自己也看英语片源无字幕的片子,顾屿埋着头想低落都低落不起来,只能抬手捂他嘴:“……学长看什么片子,最好不要让我知道。”

    沈烬挤在他胸怀,点头小声说“再看你把我扔去喂乌龟”,顾屿明知道这家伙装乖,却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死死抱住了。

    其实,顾屿能想象得到小兔子一个人吃饭睡觉乃至生病的样子,如果真的分隔两地,以沈烬的性格,有可能根本不愿意告诉他,也不愿意他担心。

    所以他沉默良久才攥紧沈烬的手,说:“在这个问题上,我很可能会再亏欠学长一次。”

    换战队,找工作,亦或出国就业,根本不可能像沈烬嘴上说的那样简单轻松。

    不论最后他们会不会经历异地这件事,在他求学的道路上,都需要沈烬做出让步和牺牲。

    “那你记得以后加倍对老子好。”沈烬锤他一下,回答,“钱你赚,家务你做,万一有孩子同样你带,婚前给我三个亿,以后房子车子财产也全部放我名下,离婚了你一分钱也别想带走,还得打断两颗牙留给我做纪念。”

    面对如此过分的要求,顾屿依然弯下腰将脸埋进沈烬香软的衣服里答应下来,自然也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放。

    沈烬拍了顾屿后背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嘴里像是带笑的抱怨,也像是另一种安慰:“那今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再不放手,我腿都得麻了,要不要给你喂口奶再松手啊,小朋友?”

    未来的事或许只能交给时间,但至少,如今他有更足够的理由相信,眼前人会一直温柔地回应他的爱意,他们都不会辜负彼此的真心。

    暖风里,顾屿立刻弹起来,脸都红透了:“……不准叫我小朋友。”

    沈烬恢复往常的样子,马上回了句“好的老婆”——趁顾屿还没动手抓人脚踝,他马上翻身滚到床上,明显是逗顾屿和他玩。

    两人翻滚拉扯半天,看顾屿不再眼眶发红,沈烬的声音才弱了许多:“顾屿……我想再休息会儿,就不陪你做年夜饭了,行吗?”

    他一边揉揉疲倦的眼睛,一边盘算着该什么时候把小曾祖父留下的玉梳送给顾屿,顾屿则回过神紧张地摸了摸他微凹的腹部:“是、是不是我买的药没用?”

    “当然不是了。”见他这样,沈烬努力舒展眉眼安慰他,“有时候什么药都没用,除非把我阉了,懂了没?”

    对方闻言后呆坐一会儿,只能蹙起眉头去拉窗帘,转身时已经低落得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狼崽。

    沈烬伸过手去,却先被顾屿抓住了:“我就在这儿,陪你睡着再去准备年夜饭。要不要给你揉揉?”

    “不用揉也不用陪,我躺会儿,又不是真睡觉。”沈烬裹紧松软的棉被,冲他傻笑,“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搞得太丰盛。”

    顾屿闷闷的,还有心思和他犟嘴:“哦,满汉全席我可以勉强去掉太辣的。”

    沈烬只好无奈笑起来点点头,随后放心地抓着他的手闭上了眼。

    即便他说不睡觉,顾屿也在他身旁待了许久,确定他没那么难受之后才打开手机放到他手边说:“学长以前爱看的那个地理纪录片新出了一期,躺累了可以看。收藏列表里还有其他电影,也可以翻翻。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先做了拿过来。”

    “唔。”沈烬绞尽脑汁想了想,“想吃炸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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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多放点盐。不过丹麦酥也不错,还有上次的酸奶棒——”

    “这么多?”顾屿捏他的脸,“以为我会迁就学长,每一样都做?”

    不等沈烬爬起来抱拳求成全,顾屿就挠挠他下巴起身:“份量我会都少做点。学长本来就发情期难受,免得一会儿晚饭都吃不下。”

    沈烬裹在被子里跟一坨椰奶团子似的,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小声说:“是挺难受,不过这种发情期附加症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缓解办法……”

    “什么办法?”顾屿不由顿住脚步,问,“我查过很多资料也问过医生,还有其他更有效的办法?”

    被这么一问,沈烬莫名紧张起来,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还不如继续为未来的坎坷伤怀算了。

    所以他只能在被子下偷偷攥紧床单,祈祷顾屿别把话当真,然而对方却继续追问:“应该给学长放点音乐之类的吗……?”

    “……”沈烬将脸埋进珊瑚绒软枕,双颊上因为害羞而逐渐湿红的潮气全被藏了起来。他不敢再看顾屿,只能慌乱岔开话题:“什,什么音乐?又不是给小孩搞胎教……”

    顾屿却很疑惑:“可也有权威文献证明,这个办法的确具有一定作用。”

    他回想和分析了几句自己看过的论文,又察觉到沈烬似乎不爱听,所以他略一揣摩,重新试探道:“是不是需要花不少钱,学长舍不得?”

    事已至此,沈烬急得像热锅里打转的蚂蚁,耳朵烫得快掉下来,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当,当然不是……要真有这种花钱就能解决的办法,我把你卖了都得去试试。”

    这下,顾屿更困惑了。

    他又提出了好几个设想,小兔子都急得马上否定,这让他舔了舔略显干涩的下唇,没辙地问:“难道真把学长阉了……?”

    沈烬沉默数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色通红生起气来,腿也蹬开被子恨不得踹他:“你干脆现在就给我一刀一了百了算了,好歹能在人还不多的大学城后山占个风水宝地——”

    明明……明明只需要永久标记,就可以让omega得到alpha更多更有效的安抚,在发情期好过很多,可顾屿作为alpha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还转移话题,沈烬只好伤心地重新裹紧被子,嘟哝着搪塞过去。

    “算了,只是一些偏方,估计也不管用。我好像有点饿了,你可不能真的饿着我啊……”

    顾屿点头以为小兔子只是正常的情绪波动,于是他俯身安慰般亲亲对方额头,全然没发现小兔子已经缩起颤抖的尾巴委屈得半死,并转身走向厨房,打算多给小兔子准备点好吃的。

    第83章

    顾屿转身离开那一刻,沈烬憋紧了委屈的嘴巴,却还是没能避免它被生生抿成一条直线。

    为什么顾屿一点也没想过正式标记我?简直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模糊的痛觉里,沈烬的逻辑变得很简单:还骗单纯善良的小白兔说要一辈子和它在一起,我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顾屿走后不久,沈烬就热得像烈日下缺水的小鱼,只能夹着松软的被褥,露出一半白软的兔子肚皮反复翻腾寻找舒服的睡觉姿势,但胸腔里一涌一涌的浪潮仍然不断撞击着,让他没一会儿就闭紧双眼睫毛发抖,濡湿了全身。

    好在顾屿放了抑制剂在床头,再怎么难受,沈烬也能摁着抽动的小腹爬起来,带着对小狼崽的怨念先把药打了。

    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薄薄一层暖白色透进来,就像每一个平常的午后。

    沈烬抱着顾屿的枕头愤恨地亲了一口,又气得将脸埋进去压实,才老实下来打算休息会儿。

    随着眼底嫣红逐渐褪去,他的意识也越发模糊,半梦半醒间他无法通过阳光的变化判断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记得后来有人带着紧张的呼吸声靠近他,似乎拿柔软的毛巾擦了他后背薄汗,又贴着他额头蹭了蹭,坐在他床边许久才走。

    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18:40。

    午觉不能睡太死看来是有道理的——日夜颠倒带来一股莫名的失落和孤独感,沈烬坐起身,刻在本能里的第一反应是渴望烟味儿。

    今天好像是除夕,他好像还是独自一个人,也不知道之前省早饭钱买的烟抽完没有。

    可正当他咂咂干渴的嘴,打算去摸外套口袋并差点因此翻身掉下床时,一股力量却忽然扼住他后颈,像逮小猫似的将他抓了回去。

    他只在床边悬空了半秒,身后的人就稳稳抱住他,问:“学长想干嘛?”

    那个瞬间,沈烬迷糊得像遭遇了陌生人的入室抢劫。

    直到看见顾屿的脸逐渐清晰,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早已上了大学,沈烬才回过神,忍不住恢复可怜的模样,一头钻进了顾屿温暖的怀抱里。

    他都快忘了顾屿现在是自己男朋友,所以委屈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不然我能在哪儿?”顾屿一手环着沈烬腰,一手轻拍后背,“看学长午觉睡这么久,怕你醒了找不到我会很难过。”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对方肚子,问:“还疼吗?”

    沈烬的手死死抓着顾屿衣襟不肯放,声音却小:“……疼。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连药都没有太大用,也不知道有你陪着能不能好点。”

    “或许是天气太冷了?”顾屿心疼又不能过分着急,他小心地搂着沈烬帮对方抹去额头汗水,又亲又抱哄了许久,对方才恢复一点精神,语气也有了起伏:“反正我没有难过……甚至可以说还在生气。”

    “……生气?”明明沈烬年长一岁,顾屿却轻轻揉捏他后颈,当他是小孩似的温声问,“请学长明示?”

    原本僵硬的脖颈得到放松,沈烬舒服得像只小猫一般忍不住蜷进顾屿臂弯,半天才说:“你还问。”

    “我刚才都主动暗示你了……”

    他声音虚弱了点,半天才解释清楚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不过话一说完,他就拿手心捂住顾屿整张脸,不让他看也不让他说话:“当然,我的意思是……是你、你是不是不行?”

    失去视野的顾屿顿住一秒,紧张却不肯服输地掐住沈烬的腰摁了摁肚子:“学长确定吗?谁上次说太*了快死了?”

    沈烬小猫似的哼哼了好一会儿,总算想到该怎么反驳:“明明是你每次都跟没见过omega一样恨不得压进生殖腔——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想标记哥哥很久了?”

    他原本认为以顾屿的性格,绝对会娇羞躲避推开他跑掉,没想到对方忽然倾身压上,膝盖直接顶住了他。

    “……这还用问?”顾屿低沉的气息裹着他发烫的耳朵,故意喊道,“哥哥?”

    发热期的omega实在不禁逗,沈烬慌忙搂紧顾屿脖子,免得暴露自己腰身虚软的事实:“你怎么这样……”

    一点也不纯良。

    顾屿拢过他湿成一片的后颈长发,嘴唇磨着他侧脸,声音低得像在说悄悄话:“学长第一天认识我?我好像一直都这样吧。”

    不等沈烬辩解,顾屿就毫不掩饰地继续说:“学长居然会以为,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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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记学长?”

    “那我该不该告诉学长……从知道学长是omega的第一秒起,我就想标记你,甚至恨不得你立刻趴在沙袋上向我求饶?”

    耳边气息滚烫,沈烬几乎陷落在顾屿怀里,就差给自己两巴掌——他居然相信一个alpha单纯可爱没有标记的心思?md,也不知道到底谁太单纯。

    “……不对,咱俩那会儿不还是死对头吗?”沈烬疑惑,顾屿却嗫嚅一声,理直气壮:“那,谁不想看自己的死对头一抽一抽的哭着求自己还要?”

    “……”沈烬沉默两秒,拳头比脑子先动,顾屿反应很快,立刻松了手躲开他一拳,两人追到客厅,沈烬才勉强抓住顾屿的衣角将他摁倒在沙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好的心疼我是omega呢?”

    顾屿紧张地拍拍沈烬的背,表面倒冷静回答:“不矛盾,alpha本来就都是精神分裂。”

    “……看出来了。”沈烬逼问,“是不是还想过强制标记我?”

    “……”顾屿轻咳一声,说,“在发现学长跟体育系那帮人关系很近之前,还不至于这么极端。”

    沈烬连着在他腹肌上狠狠拍了两下:“那我是不是该夸你真棒啊,顾屿小朋友?”

    对方起身将他抱进臂弯用力蹭了蹭额头,听起来居然不太甘心:“可是谁让他们都比我高一点……”

    看顾屿这么委屈,沈烬也只敢在心里嘀咕:alpha怎么总是在一些奇怪的事上很敏感?

    “你都189了,还想多高?”沈烬往上窜窜,窝进了顾屿胸怀,“早知道当时就该找个机会让你强制标记我,免得现在白天还要用抑制剂。”

    两人缓了一会儿刚才加快的气息,很快,顾屿环着沈烬腰的手往前收了收,再次问他:“还疼不疼了?如果不标记学长的话……学长发热期会有多难受?”

    “这哪儿说得清。”沈烬趴得倒很舒服,“刚才醒了要不是看到你,我可能得抽包烟哭半小时才能清醒……”

    omega的发热期和alpha的易感期不同,不论生理还是心理的变化都会更极端,像沈烬这样天生就软的,更是异常脆弱。

    顾屿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除了担心自己的幼稚没经验,他更担心沈烬能不能承受:“虽然我没试过,但理论知识了解得很多,就怕学长不行。”

    “我能不行?我好像才是那个耕不坏的地吧——”沈烬强装自信抬头看顾屿,没料到却撞上了一双紧张异常的眼睛。

    对方舔舔干涸的下唇,好一会儿才克制地退了半个身位,长舒一口气认真问:“学长真的明白永久标记的意思吗?”

    沈烬还来不及害羞,顾屿丰富的理论知识已经脱口而出——怎么架起来舒服省体力,哪个角度能精确找到生殖腔,该如何有效安抚omega的紧张和痛苦,甚至包括最佳次数、持续时间和可能发生的意外,顾屿都清清楚楚。

    沈烬逐渐红了脸,整个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紧张痛苦,还,还有意外情况?”

    “……”顾屿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迷糊,所以立刻皱眉,比拿稿子念科普的语速还快,“永久标记需要不断重复和加深印记,有的甚至要持续好几天,这对omega来说几乎是一个心理和生理上双重折磨甚至羞辱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omega出现高热、剧烈疼痛、出血乃至休克的都有,学长怎么好像一点也不了解?”

    说完顾屿逼近过来:“学长分化得晚,我甚至怀疑你肚子里的腔体刚发育好没多久,太嫩了,生理年龄还不如我,根本不适合承受成结和永久标记。”

    或者更简单地说,不论发育程度如何,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在毫无定数的大学阶段就完成永久标记。

    沈烬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下他反倒被盯得心虚起来,赶紧护着自己肚子:“我,我哪儿知道这么多,我还以为你陪大爷我爽爽最多痛点就能完事——”

    “……”顾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拽着他手腕将他提溜起来扔回卧室,顺便把手机塞给他,“备忘录里有我复制的资料,关于永久标记的,学长连带注释都给我好好看明白,一个字也不许漏。”

    没想到顾屿还查阅过这么详尽的资料,沈烬微微一愣,只好嘀咕“大过年的怎么还给孩子布置作业”,但在顾屿凶恶的眼神威胁下,他只能乖乖缩回去,捧着手机逐字逐句阅读。

    未来的家庭地位,简直可想而知。

    沈烬不禁开始担忧自己以后得跪键盘,当然,更值得担忧的恐怕是手机屏幕上的图文。

    关于永久标记,他并非真的没有了解过,但如此详细或者说完全omega角度的科普他还是第一次见——后半段关于标记失败的意外情况愣是把他看得头皮发凉,连图片都只敢草草扫一眼略过。

    要不是顾屿炸好了薯条端进来,他恐怕连发泄情绪的机会都没有。

    “吓死了。”沈烬坐到床边非要靠进顾屿怀里才愿意啃薯条,脸上更是愁眉不展,“你给我看这些,万一我以后真不允许你标记了怎么办?”

    意外之所以称为意外,是因为它们出现的概率极低,或许沈烬不需要对小概率事件了解得如此全面,但顾屿却回答:“永久标记是人生大事,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到头来分手需要动手术清除标记,承受伤害的永远是omega——反正我作为alpha一点不吃亏,学长才应该了解清楚再做选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呼呼的随便做决定。”

    “……谁让哥哥就这么喜欢你?”沈烬嘴上不太正经,但视线却始终没离开屏幕,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挣扎着嗫嚅道,“不是我胆子小怕疼啊……主要是最近野区改版风水不好所以我,我想再考虑几天……”

    知道他是害怕了,所以顾屿单手从背后搂着他,轻声安抚道:“我明白。”

    “我也知道发情期很难受,所以不管标记与否,学长都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告诉我,我会陪着学长度过的。”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像之前一样临时标记,只是次数不能太多,免得对你的腺体不好。”

    沈烬仰头看着顾屿倒转的脸,问:“什么感受都可以告诉你?不会觉得我矫情?”

    顾屿看傻子似的问了一句能有多矫情,他便比划起来:“比如——比如刚才睡着之前我有点不舒服,还是自己爬起来打的抑制剂,为这点事都快委屈死了。”

    他嚼着薯条说话,腮帮一鼓一鼓的,像只表情呆滞专注嚼草的小兔子,顾屿忍不住使坏伸手捏住他腮帮,回答道:“那为什么不叫我?”

    “这还要主动叫你?”沈烬艰难撑开他的手说话,“心灵感应都没有,咱俩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看沈烬不那么难受了,顾屿也故意认真起来:“行啊,等我有空上老君山进修进修?”

    “别,顾道长,我还想跟你多快活两年。”沈烬吃完了薯条,翻身起来,“对了,年夜饭怎么样了?你别弄太麻烦,我真觉得两菜一汤就够了。”

    睡了午觉起来,沈烬看起来精神许多,笑起来连脸上血色都明显了。

    顾屿捏着他遍布针孔的手,晃了好几下才开口道:“只会吃饭的人少对厨子指指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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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认为两菜一汤不够。”

    至少,对那些除夕夜被赶出家门的孩子来说不够。

    对于除夕这个节日,顾屿记得实在太清楚。

    在并不算很遥远的回忆里,沈烬就站在寒风中独自抽烟,周围万家灯火照亮寒冬,却似乎没有一盏与他相关。

    顾屿也曾真真切切路过那个夜晚,但那时他却不肯面对对方的拥抱和求助,反而放任对方一个人与冰冷破旧的小旅馆作伴,经历了孤独又无助的最终分化。

    直到现在,他也始终想回到那个夜晚——如果不能,他便只能寄希望于创造更温暖的回忆,温暖到每当沈烬想起除夕时,最先想到的不是那个晚上,而是与他共度的这一夜,或者说,每一夜。

    “我选了学长最喜欢吃的菜。”顾屿说,“还有酸奶棒和其他甜食,待会看晚会的时候吃。”

    沈烬不由放下薯条:“万一吃不完会不会有点浪费?”

    “麻烦学长不要低估两个成年男性的食量。”顾屿话说得平静,其实多少也心虚自己是不是准备了太多,只好不留痕迹地找补,“而且有个叫冰箱的东西1923年就被发明出来了,学长没听说过?”

    “行行——知道我的小草莓博学多才了。”沈烬起身推推顾屿后背,“走走走,上桌之前我要先试吃一遍。”

    他一路推顾屿进厨房,非要摆拍对方做饭的照片发电竞社群里,以至上下几届的社员都看到消息,纷纷发出了问号。

    【?大家晚上好,除了你俩】

    【美好的除夕止于19点20分,谢谢你沈哥】

    【?为什么你们寒假还在一起?】

    【还能为什么,TMD下阴阳和合散了吧】

    沈烬一一回复过去,问:【你们沈哥这家庭地位怎么样?】

    秦逐不屑:【刚才还跪在地上磕头求他配合摆拍呢吧?】

    吵闹一会儿,社长舍身取义发出第一个拼手气红包,沈烬领了好几个“手气最好”后,端菜时都忍不住和顾屿分享战果:“看来今天运气好不是假的,只可惜秦逐发的那个只领到1.8,他还嘲讽我……”

    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全部上桌,沈烬正打算好好拍两张照,顾屿却忽然拿起手机转账给他,说:“你也可以截图嘲讽秦逐学长。”

    沈烬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数字5200,难免愣了愣:“……你哪来这么多钱?背着我卖血去了?”

    顾屿却波澜不惊地歪头:“当然是压岁钱。你先截图,剩下的一会儿给你。”

    “压岁钱?”沈烬张了张嘴,莫名有些局促甚至愧疚,顾屿则看穿一切拿筷子敲敲他的筷子,说:“堂姐和我一个远房舅舅给的,每年都会有,和我爸他们无关。”

    沈烬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又在瞎想,赶紧夹菜岔开话题:“我,我也没说这个——看这个青菜,它多青。”

    顾屿低笑一声招呼他继续吃饭,窗外灯光全部亮起,照得半边天都像一条满载花灯的河流,楼下偶尔有喧闹人声传来,沈烬也像第一次过年似的兴奋,说:“附近有烟花燃放点,待会儿零点我们可以到阳台看。”

    “学长居然不问我要不要一块去放烟花?”顾屿有点好奇,没想到沈烬理由充分:“晚上太冷,你肯定不同意我出去,我估计我给你磕两个响头都不行。”

    “我看是学长自己懒得跑吧。”顾屿从容喝汤,“说得好像我限制你人身自由。”

    “……”被拆穿的沈烬略显心虚,“反正我哪儿也不想去,还不如空调热风里待着多打两局游戏。”

    他好像没什么别的愿望,只是想留在温暖的屋子里,顾屿拖着长长的尾音回答了一个“好”字——接下来的饭桌上,沈烬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时不时还要回复群里的消息,忙得顾屿催他一下他才多吃两口,到后来顾屿干脆没收他手机,让他好好把糖醋排骨和蜜汁烤鸡吃了才算完。

    电视上的新闻随着沈烬嘟嘟哝哝快撑死的声音播到尾声,两人收拾好碗筷,正好赶上晚会开播,沈烬躺在顾屿大腿上看开场歌舞,手里还捧着半盒吃不完也舍不得放下的牛奶小方:“你是不是不认识几个明星?我给你介绍?”

    顾屿偷偷从他盒子里拿了一个小方放进嘴里,鼓着腮帮道:“你说。”

    “卧槽,你怎么偷吃我东西?”沈烬作势要抢回来,“这是我老婆专门给我做的——”

    顾屿眼疾手快又偷了两个,表情还一脸淡然:“那你老婆知道你躺我大腿上看电视吗?”

    “别,他还不知道咱俩的关系。”沈烬收回手,嘴角都快咧到天上,“给你吃给你吃,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歌声交错过后,没什么笑点的小品、稍显尴尬的魔术、眼花缭乱的杂技歌舞就跟往年一样毫无波澜地出现——顾屿向来觉得晚会无聊,但沈烬却和他截然相反,不仅会和他分析魔术的手法,还会教他认人、把wb热点分享给他,甚至连那些无趣的小品相声,都能时不时把沈烬弄笑。

    观众席上同样传来阵阵笑声,顾屿始终低头看着沈烬,捏着对方手腕的力道也渐渐变紧了。

    ——明明他的学长这么爱笑,也这么容易满足啊。

    第84章

    想到沈烬去年还在一个人过年,顾屿忍不住拉着他往他手里又塞了吃的:“学长要是喜欢,我可以陪你重温一遍以前的——”

    “啊?”沈烬看着他,在理解了他的意思是“陪你把去年的春晚重温一遍”后,沈烬吓得差点坐直:“狗都不看。”

    惨遭嫌弃的顾屿沉默两秒,掰着他下巴一边塞东西一边问:“我们现在不是正在看?”

    沈烬咬着他给的酸奶棒,嘟嘟哝哝的:“本来我过年喜欢打游戏的……都怪你做的好吃的太多了,要是以前的我看到,得跪下来求你让我吃两口,谁还打游戏?”

    “……哦。”顾屿冷冷伸手,要抢他的酸奶棒,“都怪我,噎着学长了。”

    “哎别别别。”沈烬见势不妙,赶紧架起顾屿的手臂把自己搂进怀里,故意夸奖道,“除了小草莓大得不行的,没什么能噎着我的。”

    顾屿红着脸皱皱眉,总觉得自己很冤枉:“……我什么时候拿它噎过你了?”

    明明向来是他主动,他卖力,他认真学习探索,而沈烬虽然嘴上花里胡哨,实际却什么也不会,只懂咬着枕头又呛又哭,所以顾屿从来没想过让这家伙动嘴,以免兔子急了真的会委屈咬人,又哪儿来的噎着对方?

    “噎别的嘴不算噎?有些alpha怎么这么不负责。”沈烬总有自己的歪理,“小草莓……我还想吃薯条。”

    “油炸食品少吃。”顾屿怀疑自己嘴上叫沈烬学长,实际却在给沈烬当爹当妈——他起身捧捧沈烬的脸,转身去厨房,“……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等几分钟后炸好薯条回到客厅,看沈烬高兴得像在啃金条,他又忍不住圈紧沈烬,把下巴搁在对方肩头悠悠道:“算了……学长的爹妈要真是我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沈烬满头问号拱进他怀里非要他叫哥哥叫老公认清辈分,那是后来的事了。

    很快,窗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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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有了人声,临近午夜,沈烬握着温热的半瓶低度酒问顾屿:“你确定不来一口?”

    “我确定。”顾屿对自己的酒量有十分清晰的认知,“免得一会儿没人照顾你睡觉。”

    他可不想往后沈烬关于除夕的回忆是他喝醉了想吐发酒疯,沈烬还得帮他洗脸脱鞋刷牙费尽力气把他弄回床上睡觉。

    “睡个觉也需要你照顾?”沈烬虽然连微醺都算不上,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溢出来的笑意,“听起来像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不,刚出生的婴儿还差不多。”

    顾屿一脸平静,就跟自己没在开玩笑似的:“每个人体质不同,一米八的巨婴也是有的。”

    淡淡的发酵酒香萦绕在温暖光线里,沈烬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回话,只是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笑了很久,连呼吸都是香甜温热的。

    顾屿顺势揉着沈烬柔软的衣服将对方拥入怀中,酒精气味儿滚烫,似乎也熏了他的胸腔和心扉。

    电视上还在播放着热闹的春晚节目,顾屿忍不住问:“在想什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至少,以沈烬的酒量那是一点儿没醉。

    沈烬用脸颊蹭了蹭他耳朵以示回应,依然没有回答。

    顾屿轻笑一声,手指穿进沈烬发尾,摸了摸对方后脑勺:“学长不说我也能猜到。”

    “激将法对我没用。”耳边沈烬的呼吸声明显委屈起来,声音也埋在他肩头,听起来闷闷的,“我就不说,你别想猜到。”

    顾屿才不管他,继续问:“学长是不是在想,如果这时候陆叔叔在就好了?”

    他毫不犹豫——毕竟小兔子的想法太好猜了,前一秒还活蹦乱跳嚼着好吃的,后一秒就耸拉耳朵萎靡不振,必定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儿。

    果然,话音刚落他后背的衣服就被沈烬揪紧了——对方满腹被看穿的不甘,却只能放弃挣扎抓着他肩膀突然猛擦了一下眼睛,或者说,忍了很久,也不算突然。

    顾屿就知道是这样。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则关于家人团聚的无聊小品,他拍拍沈烬的背嘲笑道:“也只有学长看这个会哭了。”

    沈烬急于否认又难以掩藏,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扭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终愤恨回答:“……春晚导演应该给我打钱!”

    听得出来,沈烬的难过很快就更严重了:“虽然我和陆叔叔并不认识,但我还是有点想他。所以我刚才忽然就想,你是不是不止一点点想他……”

    “……早知道不让你喝酒。”

    顾屿无奈垂下眼眸,他刚想抬手拍沈烬后背,这家伙居然马上借坡下驴假装打嗝,想以喝多了蒙混过去——这让顾屿忍不住眉心一凝,狠狠加重了掌心力道:“别装。”

    被打的沈烬蹭蹭他颈窝,真痛了似的叫屈道:“轻点。怎么能大年三十虐待老婆?”

    顾屿当然满意地揉揉他头发,说:“算学长识相。”

    随后他一边拍沈烬后背一边听电视里的声音,眼前的屏幕似乎有点模糊,但他却头一次没有觉得胸口窒闷和呼吸困难,只是单纯的思念。他说:“这个女演员是姆爸最喜欢的春晚演员,他觉得就她的小品还算好玩。可惜他和我过最后一个春节那年,她的节目没有上场。”

    沈烬手心收紧,似乎觉得说错话想要蹭蹭他的脸安慰他,他却轻声道:“学长不用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对方支吾两声,藏到一半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憋回去就钻进他怀里抱住他,他像拥着一团发热的绒球,忍不住主动将脸蹭过去,生怕脆弱的小绒球一会儿为了这点事哭断气。

    明亮暖光照着他们,如同当年那盏路灯后的月光,从未改变。

    即便沈烬在哭,顾屿也总觉得怀抱里散发着热烘烘的香气,如同刚出烤箱的蛋糕,始终是微甜温软的——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沈烬后背,像是在吓唬对方:“放心,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但事实上,顾屿更像是在告诉沈烬,他们还有很长,很好的未来。

    “等我们几十年后再和他相见,我会很肯定地告诉他,他经历了很多苦难带给我的生命我有好好利用,我有理想,有朋友,有人牵挂也有人爱,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去过很多好玩的地方,比任何人都幸福快乐地过完了这一生。”

    说着顾屿稍稍松开臂弯,望向了沈烬流泪的眼睛:“到那时候我再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告诉他有了你,我才没有浪费他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如果没遇到沈烬的话,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但沈烬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当即哭得更凶了:“……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想过自杀?”

    顾屿一时愣住,微微张嘴解释道:“这倒没有……”

    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和真正打算自杀还是存在着本质区别的。

    可沈烬却不信,低头抱他抱得更紧,甚至捶了他大腿两拳:“……到时候我要和陆叔叔告状。”

    “唔——”顾屿再唯物主义,也觉得这事儿开始不对劲了,“其实你陆叔叔还挺能唠叨的,学长放过我行不行?”

    沈烬使劲摇头,很快没法说话了,顾屿只好抽了两张纸巾过来,说:“哭成这样,导演不仅应该给你打钱,还应该请你去现场当观众。”

    对方只能抓了抓他衣服以示反抗,趁这家伙没办法出声,顾屿偷偷打开手机摄像头,记录下了自己想哭却扬起的嘴角和沈烬倔强的后脑勺。

    毕竟,跨年的朋友圈总是需要一张真人出镜素材的。

    0点步步临近,等电视里主持人要开始倒数了,哭够了的沈烬才猛地直起腰,着急来不及准点看烟花了。

    但顾屿却捡起他的拖鞋,一秒便单手将他抱起来走向阳台,就好像知道他不想错过这一刻。

    灯火通明,一道道光瞬间汇成宇宙最亮的河流,沈烬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顾屿扔到了阳台栏杆前,随着最后一声倒计时响起,天边一刹亮起最灿烂的烟火,照亮了他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睛。

    “新年快乐——沈烬。”

    寒风里,顾屿的声音无比温柔和郑重,如同等了很多年才等到对沈烬说这句话的一天。

    新年的欢呼声一并炸开,沈烬匆匆想起这一刻要抬头望向对方,却在半途被对方弯腰的动作生生截住。

    那双眼眸中像有春雪融化,也像流淌着一整条银河。

    沈烬怔愣几秒,直到顾屿低头亲了亲他额头,他才在那股温热的触感里回过神来,赶紧抓住对方的手回了一句,新年快乐,小草莓。

    烟花绽放的声音很大,但顾屿低头轻笑的声音却盖过一切噪音,融进了沈烬心头。

    从前沈烬也看过很多次新年的焰火,但那些热闹却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

    除夕夜照旧是一家人挤在客厅看无聊的晚会,每当他想拿茶几上的零食,母亲都会让他少吃点免得不够分,小小的他常常紧张失落但不会说什么,只是听话地把手里的糖放下,坐到一旁继续看电视。

    酥心糖有很大一罐,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让他拿,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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