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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被死对头的信息素弄哭之后》30-40

    第31章

    沈烬撕咬自己下唇,完全不知道能如何回答。

    难不成他该说,我介意你不把游戏里的唇齿触碰当回事,介意得梦里都骑你身上揍你?

    ——又tm不是真在搞什么死对头变男朋友的狗血剧情。

    他绞尽脑汁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顾屿却格外认真,还拿身份压他:“难道学长打算一直不回复社员微信也不说清楚原因?这好像不符合副社长的担当。”

    沈烬无言以对,小声嘀咕:“这个烤腰子社还真tm让你加对了。”

    “学长说什么?”顾屿低头盯住他,更不肯放过他,“学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

    顾屿藏都不藏一下声音里的清冷笑意,沈烬明知是激将法,却偏偏就吃这套,马上抬头反问:“谁磨磨唧唧了?”

    微风轻漾,拂起顾屿干净的发丝,沈烬直勾勾看着对方,终于咬牙摸出根烟来,语气很坦荡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天瞎jb亲我?”

    不等顾屿反应过来,他立刻加快语速:“当然我知道咱们只是演戏秀给你朋友看但你总不能亲了我还当没这回事吧?”

    他一口气羞得满脸通红,说完就朝顾屿伸手:“赔钱,赶紧的!”

    顾屿原本一头雾水,这一刻眼里却闪过一丝促狭,完全不认:“我……亲你?我什么时候偷亲你了?”

    沈烬本来就羞得不行,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又急又恼:“艹,你tm光明正大地亲还敢问什么时候?——不就是上周江澜生日玩那个嘴对嘴喂薯片游戏?而且,而且还是两次,弄得我差点大庭广众之下撑不住……”

    提到这事沈烬就难受又心慌,马上添油加醋:“当时你就差伸舌头了,不会不认吧?”

    “……”顾屿沉默片刻,如实回答,“怎么会?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

    沈烬心里咯噔一下,拳头痒了:不当回事就算了,居然还敢跟我装失忆逃避自己造过的孽?

    原本想象中的安慰哄人并没有来,沈烬也气自己:你tm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又不是顾屿的错,有这空闲还不如学学怎么纳鞋底卖钱。

    两人意见相左,莫名就为那天是否喂薯片接吻争论起来,沈烬脸红致死也要争这口气坚称亲了两次,顾屿却惶然,认为自己只是尝了两口淡奶油味儿的薯片。

    “常见的薯片哪来的奶油味儿?”沈烬差点把外套脱了扔掉,心里只恨打人犯法,“那是老子甜甜软软的体香,懂了吗?”

    顾屿紧皱着眉头,既犹豫又疑惑:“学长的体香?我真的不记得了——”

    他较真的样子看得沈烬心脏深处发痒,自己又挠不到,可谓难受至极。

    月色如洗,眼见顾屿还想开口解释什么,沈烬实在忍无可忍,当即前踏一步,攥住了他的衣领。

    这个动作两人都无比熟悉,就连夜风都知道沈烬要打人似的猎猎扬起,然而月光醉人的瞬间,沈烬却没有握起拳头,而是咬紧牙关仰头凑上去,忽然气得在顾屿唇上压了一下。

    风声呼啸,顾屿猝不及防,瞳孔立刻放大,视野都开始摇晃。

    他惊慌得想后退,但浑身血液却往心脏反流似的,一下胀得它疼痛不堪,更让他一步也动不了。

    如果他脑子还没出问题的话,那此刻沈烬无疑是在亲吻他。

    而侵入他五感最深的,正是嗅觉。

    淡淡的奶油香瞬间霸占他脑海,蛮不讲理地翻搅他的一切思考,甚至命令他回应沈烬。

    他乱得差点真的沉下脑袋,沈烬却忽然撤去嘴唇,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所以他的触觉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亲吻已经结束,并失落地通知大脑:软软的,有淡淡香味儿,就像柔软的奶油慕斯。

    他仍有点懵,沈烬却不管不顾,语气强硬:“我tm姑且相信你是喝酒断片——现在想起来奶油味儿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刚才两人的嘴唇接触只有短短一瞬,顾屿干渴得厉害,勉强出声:“没想起来。”

    这是实话——虽然那股奶油香十分相似,但他的确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

    沈烬绷着脸看他,原本立起的兔子耳朵都耸拉了下来似的,如同产生了小动物的某种应激反应,看上去生气又可怜。

    这让顾屿艰涩地咽了咽喉咙,一时有些后悔:想必沈烬不会对他说谎,他原本只要认了就好——他这样的酒量,忘记酒后罪行并不稀奇,再不济他找江澜陶晏问一声也行。

    他的大脑擅自命令他赶紧安慰他的小兔子,可就在他想俯身那一刻,沈烬却再度先于他凑上来,掐断了他姗姗来迟的理智。

    不待他完成眼前这一声仓促的呼吸,软热的唇居然再次裹着奶油香气入侵他身心,并猛地钳住他五脏六腑捏紧,疼得厉害。

    被omega如此对待,他的alpha腺体一时躁动,心脏危险得几近情动。

    更要命的是,沈烬硬拽着他衣领加长了这个吻,甚至自以为是地继续问:“现在……现在总能想起来了吧?”

    月光下,那轻轻颤动的唇略为濡湿着,脆弱得仿佛再随便碾弄它两下,就能让它求饶。

    顾屿干咽了咽口水,不知自己为何没把安抚的话说出口,反倒回答:“好像……还是想不起来。”

    沈烬攥着他的手立刻紧了紧,脸上也彻底羞得一阵阵胀红。

    看起来,沈烬羞耻是真羞耻,着急也是真着急——不出所料,沈烬果然又压上嘴唇吻住他,急得脸颊的热度都贴着他摩擦,几乎快烧穿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此言不虚。

    又吻过一遍后,沈烬脑袋一仰:“你再想想,是不是跟那天一模一样?”

    他看起来快绷不住了,整张脸都红得快要融化,也就眼神里还剩一丝倔强。

    顾屿身上原本还有腹部和脑子两个部位在运转,可沈烬这软软一瞪,反而让他的大脑运行都卡住,浑身上下只剩alpha可耻的本能。

    所以明月秋风里,他说。

    “学长再努力试试,也许……我能想起来。”

    那一刻顾屿发誓,他有好好托着兔子的小尾巴,不让对方应激过头、害羞到在他怀里晕厥过去。

    沈烬慌乱又急切,浑身绒毛都炸开来似的,一遍遍碰他嘴唇,一遍遍听他说“再试一次”,到最后终于气得两只手揉他头发:“信不信我现在就咬死你?”

    不远处全是聊天吃夜宵的人,顾屿却仍把沈烬圈在臂弯里,任由他指控,也不反驳。

    直到察觉沈烬的眼神是真的心急了,他才略为征愣,随后松了松臂弯,偷偷揉揉对方后脑勺以示安慰。

    月光藏匿着许多事,他心里充斥着紧张,又似乎溢满了见不得人的欢喜。

    沈烬可不管他在想什么,马上就开始了对他的控诉。

    总之,上至他的小学思想课没学好、下至辉光骑士的语音烦人,凡是和他相关的,无一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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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出声,等沈烬说完,他才回答:“好,学长说得都对,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判刑?”

    沈烬满脸质疑:“怎么,是在反讽我?”

    顾屿却不争气地沉下目光看沈烬的嘴唇,连对方上一秒在说什么都忘了。

    轻风醉人,他趁着唇间香甜,干脆俯身打断沈烬,自顾自地开始他干涩难堪的言语逗弄:“哦,想起来了,好像的确是我喝醉了玩游戏亲了学长,不过……可能还得再确认一下。”

    他承认自己疯了,他就像个调戏纯情omega的人渣alpha,但这已经是他克制到极点的结果,如果他听自己大脑的,他大概能贴着沈烬的耳朵说一句宝宝嘴唇真软。

    不治之症也不过如此。

    他问自己的脑子:你是不是还想添一句“老公好喜欢”?

    “确认?”沈烬反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怎么确认?”

    他不自觉咬了咬充/血饱满的唇,这一次,换顾屿低下滚烫的脸凑向他,紧张得就像在做学术讨论:“学长什么时候这么笨了,当然是……再让我试一下。”

    周末的夜晚足够热闹,夜风吹着肉类烤熟的味道四处飘散,成群的大学生打闹嬉笑,可谁也没看到墙边的树影下,正发生着什么。

    空气只在这一处烫出火星子来,沈烬被拉着又亲了四五下,才想起推开顾屿:“你……你tm到底确认了没?”

    虽然他不想和那温暖有力的胸膛臂弯分开,但不远处同学众多,他还是怕别人发现自己正被一个Alpha拥在怀里啃咬。

    “……嗯。”终于,顾屿通红着耳根松手回答他,“确认了,我负全责。”

    沈烬立刻慌乱地侧过身,恨不得把自己的奇葩脑子挖出来送给科学机构研究研究,他擦擦嘴唇,赶紧说:“不算你全责,当时也替我解围了。”

    顾屿喉咙动了动,不解“解围”的意思,沈烬便吞吞吐吐描述了几句,说:“算了,我的垃圾运气一直这样,抽到最难的题也不奇怪。”

    可顾屿却转到他身前,红着脸替他理了理额边碎发,低声问:“那……当时是谁抽的大冒险游戏内容?”

    眼前的alpha靠得有些近,沈烬的脊背狠狠紧了紧,但片刻后,他又觉得你为了验证所作所为把我欺负得都流汗发软了,替我整理整理也是理所应当——所以沈烬低头任凭顾屿摆弄,只说:“是以知抽的。”

    顾屿停了停动作,随后替他挽好外套袖子,说:“嗯,我大概知道了,我会再问问江澜和陶晏的。”

    说话间两人的呼吸都在缠绵,可谁也不肯率先为了刚才的“验证”而羞涩,沈烬明知道自己该害羞得立刻跑掉,却还是硬着头皮拽顾屿手臂:“走了,回、回去吃烧烤。”

    他心如擂鼓,却偏不屈服,仿佛没把这似是而非的“亲吻”当回事似的,继续说:“另外,确认了就记得赔偿我,别想糊弄你爹。”

    顾屿自然和他旗鼓相当,马上回答:“好,学长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

    沈烬舔舔嘴唇上的草莓香气,说:“这可是你说的,等我想好了就来讹你。”

    顾屿竭力压着呼吸,嗯了一声道:“随你。”

    两人说得轻松,其实回到桌边后都心虚得不敢再看彼此,秦逐狐疑问:“炭火烤的是腰子还是你俩的脸?干什么去了?”

    沈烬左右乱看,半天才出声:“……打架。”

    其他人听不得这个,纷纷质疑起来。

    “怎么打?唇枪舌战是吗?”

    “来,现场表演一下你俩怎么打的,我录个像举报给学校。”

    “行了,烤腰子拿去,补补。”

    起哄声里,沈烬也没想到自己会替顾屿把那份烤腰花推走,并口不择言,仿佛已经提前开始护着顾屿:“他身强力壮,根本不需要补这个……!”

    第32章

    任谁都会问沈烬从哪里知道顾屿身强力壮的,他意识到说错话,干脆坚称:“我看过顾屿揭电线杆上富婆重金求子的宣传单,不可以?”

    秦逐却满脸嘲讽地看着他,故意问:“你是不是真不行,沈烬?”

    沈烬知道自己斗不过秦逐,干脆拿手肘捅捅顾屿,想着甩锅:“来,你亲自告诉他我行不行。”

    他用肢体语言示意顾屿好好说话,对方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学长那么多次‘不行了’是说的外语?”

    其他人都笑得不收敛,一副懂了的样子。

    “唷,看来身强力壮是真的。”

    “这就是你们都想找大一学弟的原因?”

    “你俩做个人吧,要不是我有国家发的身份证,我真得以为自己是路边的一条狗。”

    沈烬前功尽弃,只能拿手背冰了冰自己的脸,偷偷在桌下“打”顾屿一拳:“我护着你夸你能揭宣传单,你却说我不行?”

    顾屿一边吹风褪温,一边在喧闹里低声纠正沈烬:“富婆重金求子我没见过,倒是见过兔子朝我摇尾巴,求我给他一口兔粮。”

    两人连对视都不敢,沈烬却不服输:“行,手撕过狮子老虎的兔子让我转告你,你的兔粮很好吃,但它建议你下次别紧张手抖了。”

    “……”顾屿咬牙切齿要夹走他的鸡腿,“明明是它像刚蹦完马拉松。”

    两人连对视都不敢,却能为了一个鸡腿拿筷子打架半天,直到沈烬的声音开始哼哼唧唧的,顾屿才把鸡腿还给他,放软了声音说:“学长怎么像没吃过鸡腿。”

    沈烬在笑,脸还是红通通的。

    “很少吃……”

    还没长大时,鸡好像没有鸡腿,鱼只有鱼头,草莓也发青发酸。

    可现在他多了一些回忆,只要想起顾屿扔在他盘子里的虾仁蟹肉,他就能笑起来,心头发软。

    “少辣味道也不错。”沈烬把鸡腿扔给他,“我还有一个,这个先赏你了”

    “拿我买的东西赏我?”顾屿却不再和他动筷子,转而不紧不慢看手机上的游戏教学,道,“食不言寝不语,快吃。”

    两人默契地没再提刚才的唇间试探,到聚会结束分别时,顾屿仍微红着耳根垂眸看空气:“明天过来打扫,包午饭晚饭,有什么想吃的?”

    沈烬反方向抬头看天,边想边回答:“藤椒鸡和冻腌生虾……吧。”

    他脸上热热的,以为这家伙改了性,可他忘了顾屿始终是顾屿——对方马上转身离去,说:“好,记住了,这两道菜都没有。”

    他懵了几秒才从幻想里回过神来,马上想脱外套扔过去:“你的衣服!”

    “你留着吧。”顾屿远远朝他扬了扬手,“忘记几天没洗了,学长记得洗完还我。”

    “我艹……”沈烬赶紧脱下来闻了闻,好在外套上还没什么味道。

    他把衣服攥在手里,本不想再穿上,两个室友却拉着他手臂强行把他塞进去,说:

    “你跟爹装起来了?”

    “学弟特意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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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原味,来来来,别浪费了。”

    月光照亮校园行道,也照亮路边闭着花瓣的娇羞木芙蓉,秋夜温柔多情,总是让人流连。

    后来,三人一路追打着往寝室走,沈烬干脆迎着风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低头埋下脸肆意笑起来,不再有任何反驳。

    当天夜里,沈烬洗漱完趴在桌上降温许久,又反复拉着抽屉,良久才取出了一个老旧的木盒。

    秦逐问:“这是什么?”

    看到盒子里躺着一把玉做的梳子,他有些惊讶:“我艹,你在融创乐园当NPC当得穿越了?”

    “老人留给我的。”沈烬拿出梳子爬上床,说,“赶紧睡觉,这都几点了。”

    秦逐疑惑了片刻后顺手关灯,也没再多问。

    屋内暗下来,沈烬把梳子放到枕边,随后才缩进被窝里,偷偷回想关于顾屿的一切。

    想着数年前初次相见,想着那场大雨,想着顾屿温热的怀抱,也想着明天就可以再次和顾屿相见。

    不知不觉,胸膛的起伏重新加快,他有点跟不上呼吸,又轻微地咳起来。

    “没事吧?”许停云听到他的声音,问,“要不要吃点药?”

    秦逐估计是忍了,但没忍住:“你爸妈怎么就这么不做人?”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沈烬回应着室友的关心,顺便炫耀,“明天去顾屿那儿应该有十全大补汤,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但皎洁月光下,沈烬的思绪还是微微被拨乱,再次翻过身时他看向那把白玉做的梳子,脑海里久违地浮现出许多人的影子,最终定格在同一家医院的走廊。

    或许所谓的父母不做人,也不是全无理由。

    那年高考第一场,他曾遇到过一个小小的意外。

    概括起来,是清早他出门时,家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突然发病的弟弟。

    为此他急得给沈岳城和120打电话,又把弟弟送上救护车才赶往考场,素昧谋面的监考老师倒比他还急,说幸好没过15分钟,让他赶紧进去做题。

    后来,他忘了作文最后几十个字是怎么凑完的,只记得自己挨了一巴掌。

    母亲颤抖着手问他,只有你在家,你不送弟弟来医院你去考试?你能考上什么好学校?万一真出什么事怎么办,高考是不是比你弟弟的命都重要?

    那时,沈烬站在宽敞明亮的医院走廊,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什么。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次小事,后来父母才没花太多钱让他治疗肺炎,而是拉他离开了那家医院。

    本来,受寒感冒引起的毛病通常没什么传染性,但考虑到万分之一的风险,父母还是把他送回老家,让他和年迈的老人待了一个暑假。

    老人是他曾祖父最小的弟弟,因为儿时用药不当医成了哑巴,一生没有婚娶,见到他来,自然开心得拉着他的手不放。

    对方尚且年轻时,小辈们常争着给他一口饭,让他帮着做了许多农活,如今年老了,倒少有人管他。

    儿时的沈烬每每回老家,这位小曾祖父都会高兴得神神秘秘拉他进屋——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摊开来,全是沈烬最爱吃的话梅糖。

    所有子孙辈里,小曾祖父最喜欢沈烬,那些年他逢人便会先比一个手势,一直从腰比到胸口,想问有没有看到这么高的孩子回村里来。

    所以再次相见,沈烬抱着小曾祖父就哭了。

    老人一时高兴他回来,似乎又知道他受了许多委屈,所以总是用皱纹干裂的手摸他苍白的小脸,还带他去找镇上最好的医生,买了不少的药。

    亲戚的谈资里说,老人一生都是孤苦的,不过村里人都讲,那是个很厉害的小老头,会咿咿呀呀跟人学下象棋,会追着打那些占了他田地的人,还会用电视看许多节目。

    高三那年暑假,或许就是沈烬活了18年来最温暖的日子。

    他在小曾祖父的保护下生活了两个多月,得到了从未得到过的庇佑,还以为这样的日子总能再有几年,可有一天他却见老人穿着鲜艳寿衣、招呼他吃一桌丰盛的饭菜,所以他不得不反应过来,老人已经自知时日无多。

    那个午后,大概是多年来沈烬哭得最厉害的一次,小曾祖父知晓他伤心似的,抽着烟袋慢慢拍他的背,凭着年轻时识过几年字,提笔告诉他:往后有吾保佑,定否极泰来,来生,再做吾子孙。

    那好像是沈烬第一次,觉得出生在这个家是自己一生所幸。

    第二日,小曾祖父便没再睁眼,只在枕边留下一张硕大的黑白照片、一封遗书。

    遗书里写,吾一生自在,除不能言语外,无病无灾,已无所憾,今与世长辞,余下谭家村二队房屋一处及一万八千元整,均归属曾孙侄儿沈烬,另有此生未送出的玉篦梳一把,如遇佳人,可做祖传物件相赠。此番西去,吾只望再逢当年村东李屠户父子,重战棋盘楚河汉界,吾必胜之。

    老屋的木窗透进一簇簇安静的日光,沈烬跪伏在床边又哭了许久,但心中那个多年解不开的结,却似乎有了答案。

    后来老人下葬时,厅堂里跪着许多挤不出眼泪的人,唯有沈烬看着黑白的遗像,朝小曾祖父笑了笑。

    活着很好。

    总有父母把孩子当做出气筒,当做随意处置的私有物,当做自己失败人生的写照,也总有些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沈烬站在穿堂风拂面的灵堂里,已不再想求那个原由。

    后来,正如小曾祖父所说,他运气挺好地被C大录取,也没有听别人的卖掉老家土房换三万块钱,而是收拾好那三两间屋子,拿着小曾祖父留给他的1万8千块,离开了家。

    F区距离C市大学城只需要两个小时车程,但从此就算做山高水远,断了牵挂。

    去年寒假时,父亲也曾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他回不回家过年,他很自然地回答:一直装好人累不累,沈岳城?世上是有报应的。

    儿时,父母想一了百了把他送人都不止一两回。

    不爱便是累赘,更何况他从小就成绩普通,又被查出有朝omega分化的可能,他只是不愿回想,也不愿承认。

    沈岳城愣住几秒,骂他一通挂了电话。

    沈烬搁下手机继续玩自己的游戏,偶尔抢抢群里发的红包,也算心情不错地过了这个年。

    时至今日,他好像真的得到了神明保佑,有了勇气去走自己的路,又总是遇到很好的朋友和老师,甚至……还能有机会再揍顾屿。

    他握了握手中玉梳,又把它塞到枕边,随后忍不住拿出耳机,拨通了和顾屿的语音。

    对方一秒接起来,却隔了一会儿才说话:“咳,什么事?”

    沈烬舔舔嘴唇没出声,而是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上眼睡觉。

    那一刻他察觉自己厉害了不少,至少,气顾屿时已经脸不红心不跳。

    这就叫打扰完顾屿,自己还能先睡。

    他听着顾屿的声音,嘴角微微扬起,死活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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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顾屿很快也会认为他按错了键,挂断这通语音。

    然而话筒那边却只传来沉默的呼吸声,沈烬昏昏沉沉,模糊间好像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对他说,晚安。

    次日,沈烬是被充电提醒叫起床的。

    迷糊中他看到屏幕上语音还连通着,不免立刻清醒,本能地回想自己有没有打呼噜说梦话。

    “我艹……”他憋着一口气平复了昨日的所有心情,缩小窗口说:昨晚按错了,你怎么不挂语音?我都没电了。

    顾屿淡淡道:冷知识,对着手机下方的孔吹气,能充电。

    不等沈烬骂人,顾屿继续说:学长按错的,凭什么我挂语音?

    沈烬气得连发三个猫猫打人表情包:信不信我揍你?

    顾屿回了个一样的表情包:打你。

    两人在对话框里互发表情攻击了三分钟,沈烬玩累了,翻身下床说:11点半到你那儿。

    他换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枕边,心里暗暗说:曾祖父,以后也一定要保佑我。

    随后他走在周日的阳光里,忍不住又小跑起来,11点20不到就到了顾屿的住处。

    开门闻到泡芙的香味,他低头想窜进去,却被顾屿逮住,往背后塞了条干净的毛巾。

    “怎么一脸汗?”顾屿说,“垫垫后背,不然身上出了汗容易着凉。”

    “路上跑了会儿。”沈烬拿了泡芙在屋内转转,打算先做一些擦抹的工作。

    空气里都是香酥饱满的甜味儿,他时不时会到厨房观察中午吃什么——发现真的没有昨天说过的菜,沈烬有点遗憾,擦玻璃发出的声音都低了八个调。

    顾屿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道:“天气变化,少吃生冷辛辣的东西,你还想不想治好?”

    沈烬愣了愣,不服地回答:“我烟都戒得差不多了,这不比高考圆锥曲线还难?”

    “最难的一道题好像一向是数列吧?”顾屿简单识破他的忽悠,说,“你想吃鸡和虾,我有别的做法,不接受改菜单。”

    “噢……”沈烬好奇很久了,“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以前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顾屿轻描淡写回答:“高三暑假实在无聊,学着试了试——只要脑子不笨,看两遍食谱照着做就行了,没什么难的。”

    沈烬狐疑:“你骂我?我做出来怎么没这么好吃?”

    顾屿却记仇至极:“不用硬夸,我前不久才被人说过不如食堂。”

    “……”沈烬只望他放过,“当时以为你不想负责所以才口不择言的。”

    可话一出口,沈烬就意识到不妥,立即直起脊背补充:“我,我是说不想被仇人白占便宜——你昨天不是承认了要给我赔偿吗,我想好要什么了。”

    顾屿紧张地剁着蒜末,声音低了不少:“噢……学长想要什么?”

    沈烬看着他的背影,如同被娇惯得离不开人的小动物似的,只把发烫的脸贴向玻璃,就像贴在了顾屿后背。

    “想要……每天来吃你做的饭。”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心擅自在说,想常常见到你,想待在你身旁,想四只爪子都举起来,想……要你抱抱我。

    第33章

    静谧的秋日阳光里,顾屿差点一刀切到手。

    身后的玻璃门莫名发出叽叽呀呀的声音,他有理由怀疑,沈烬是在用脸擦玻璃。

    “吃饭而已,不干别的……”沈烬好像知道他没那么好客,所以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似的,“一顿饭30餐标,我每个月给你900,算是让你赔偿你的厨艺,怎么样?”

    顾屿定定心神,心里暗自哼一声,想:呵,天天来吃饭?还以为又要我赔偿你一次标记。

    他用力吸了吸气才勉强没切到自己的手,良久,他吐出回答:“自己做没那么高成本,反正我也喜欢做饭……学长直接来就行,不差把你养好的那两口。”

    “不行,那也太黑心了。”沈烬走过来看他切东西,“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学生,你花的也是你爸的钱。”

    “嗯。”顾屿把肉倒进锅里焯水,说,“但……他给他养的omega买一个包都人均几万,我不多花他几百块钱不是亏了?”

    “人均?”沈烬稍微惊讶,又低了音量,“对不起,我道个歉,你好像很少提你爸的事……”

    刚才还想着要眼前的alpha抱呢,这下好像突然猜到了对方平时不近omega的原因。

    “嗯,也没什么可提的。”顾屿继续处理着手里的虾,语气很平静,“做生意的,赚了钱出轨,很常见的事——我姆爸去世后,我爸身边就更不缺别的omega了。”

    沈烬看着顾屿挺拔干净的背影和劲瘦的腰,一时默然。

    良久,他才磨磨蹭蹭走过去,一边帮忙洗土豆,一边说:“我不该嘴贱提这个。”

    顾屿好像没生气,反而轻轻揭过,只是打开手边盖子,夹了块做好的酥肉塞他的嘴:“那就少说话。”

    “卧槽,烫烫烫……”沈烬一下被迫抽出思绪,只能仰起头,迅速用腮帮哈气。

    他沾湿的手没空去碰嘴里腾着热气的食物,慌乱间只能抓抓顾屿衣服,就像受到欺负的小动物似的,生气地拿前爪钩一下顾屿袖子,又没什么杀伤力。

    顾屿低低轻笑,钓着他的脑袋一般,抬了抬筷子说:“自己吹。”

    眼见顾屿要把筷子撤回,沈烬赶紧吹了两下,一口把东西咬进嘴里才安心。

    他嚼着腮帮里满满的肉,声音含糊说:“好吃是好吃,但是……”

    “没有但是。”顾屿生气捏他腮帮一下,随后放下筷子,把他的手腕拎起来示意他水太冷:“别添乱,你东西擦完了就去玩游戏,饭做好了我叫你。”

    “……但是肉的形状切得太大了点!”

    可沈烬偏偏要把话说完,也偏偏要添乱。

    他短暂地踌躇半步,随后一把从顾屿身后抱住对方的腰,强行把手伸到顾屿的黑色围裙前——擦手。

    “……沈烬。”顾屿浑身一僵,压着声音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干嘛?”沈烬听出他不服,干脆又抱了一下,“你围裙是进口真丝做的吗,爹擦两下手都不行?”

    “……”顾屿呼吸急促,当即拧起眉头,洗了一下手转身抱起他,随后不顾他挣扎将他扔到客厅沙发,说,“以后禁止进厨房。”

    “……不进就不进,你、你别瞎抱。”沈烬“屈辱”得满脸通红,声音却理直气壮,“你腰围都多少了,怎么感觉比以前粗了一点?”

    “不告诉你。”顾屿鼻子里哼着气,返回厨房剁完一菜板土豆丝才低低说,“腰围77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烬没听到顾屿在嘀咕什么,他一边摆弄手机,一边故意放大音量:“有空我帮你量量怎么样?我的腿比游标卡尺还精准。”

    反正顾屿也拿他没办法,权当给死对头心里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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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半分钟后,顾屿却把那碟酥肉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道:“学长刚才说……什么东西比游标卡尺都精准?”

    沈烬还没来得及抬头,顾屿就满脸冷漠,抓住他小腿要拉他过去。

    他一惊,扭动身体想挣脱,顾屿却作势要往两侧掰压他膝盖,搞得他一时间惊慌可怜,唯独嘴上还硬:“我……我是说螺旋测微仪!”

    好在顾屿没有真要动他的意思,反而扯过一旁的毛毯盖住他的腿,转身说:“酥肉别吃太多,待会还有正餐。”

    沈烬点点头并着膝盖,吓得差点把双腿拧成麻花,再也不敢造次:太危险了,刚才他甚至以为,面前的alpha真对他产生了某种过激的想法。

    18到19之间……怎么想都会疼。

    他贴着膝盖把脸埋在软融融的毛毯里,问自己:你tm没完了还?

    他蹭了几分钟毛毯,生生把泛着一层薄薄粉色的脸蹭成淡红色,才停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发尾。

    等饭菜好了,他坐到餐桌边的第一件事,是取下扎狼尾用的黑色发圈,说:“拿去,这是对你厨艺的奖励——为父的限量珍藏版发圈,你可以戴在手腕上。”

    “我的厨艺就只值一个发圈?”顾屿的目光顿了顿,问,“我戴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挡桃花吗?戴上这个,别人肯定以为你名草有主了。”沈烬一点不心虚地说,“加上我八字很硬,出生那天又天降祥瑞、七星连珠——所以理论上说,它还能辟邪。”

    顾屿沉默数秒,半天才撇开视线,盲人似的摸了发圈戴在左手腕上,回答:“嗯,最近老做噩梦,也许有用。”

    沈烬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很满意。

    两人吃完饭,沈烬便去了卧室继续自己的打扫工作。

    按理说周围一切照旧,沈烬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地拿起枕边孤零零的白色小熊,去书房找顾屿问话:“顾屿,你把那只很帅的棕色小熊弄哪儿去了?——这里,有个领结那只。”

    顾屿指尖轻抿,他从书桌里抬起头,莫名一脸委屈的样子。

    “?”沈烬疑惑地晃晃手里的白色小熊,有点担心,“白白的男朋友呢?”

    他连名字都取好了,也决不允许有人拆散这对恩爱情侣。

    顾屿这才舒展眉头,缓缓扯了扯嘴角,起身带他回卧室。

    开了衣柜门,顾屿把棕色小熊拿出来,塞到沈烬手里:“给。”

    说着他轻轻挽起衬衫袖子,在棕色小熊面前露出手腕上的发圈,才继续道:“既然是白白的男朋友,你以后就别抱着它睡了。”

    “……?”沈烬满头问号,顾屿却憋了很久似的,忽然在转身时说:“97、77、90,我只说这一次,数据更新之前别问了。”

    午后阳光温暖,顾屿说完就满脸生气地离开,留下沈烬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终于只剩了满脸震惊。

    第34章

    没办法,沈烬只能摸了摸自己的胸和腰,倍感挫败:alpha成年以后的身材变化原来这么大?

    刚认识时,顾屿说话都带着点儿冷漠的奶气,可变声期一过,对方的声音明显比他低了几个度,那时沈烬也曾有过同样的挫败感。

    可是这一次,沈烬却发觉自己不止是屈辱,脸还有点烫。

    “……艹。”他拼尽全力也没能把那三个数字从脑子里驱逐,只好安慰自己:呵,体型差也不能完全说明问题,等我有空注点水,差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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