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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摇摇头,周淙便把豆包递了过去:“抱着吧。”
男孩儿喜出望外,接了猫立刻摸出手机拍照,周淙跟着越哥去一个工作台边坐下,越哥稍作准备,看着她的手道:“两个戒指都摘了收好。”
说话间楼上又踢踢踏踏下来个人,一女的“哎哟”一声,“什么客人啊,越哥亲自加班?”
越哥摆好周淙的指头,开了机器一言不发地扎上了,周淙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女人看越哥在那儿扎线,又偏头盯着周淙的脸看:“越哥好久没干这种活儿了,扎直线最考验技术。这绕着指头一圈还得不偏不倚地接上,学徒们都不敢动手,怕毁皮。”
周淙淡淡地笑一下:“我不懂,麻烦越哥了。”
女人又看周淙,勾着眼角笑着问:“你这张脸可真是干净啊,一个痣都没有。我觉得你适合点个泪痣,送你一个痣,要吗?”
周淙轻笑一声:“谢谢,不用了。”
越哥手又稳又快,一气呵成,还真是没眨眼就扎完了,抬眼看见那女的神色,转头跟周淙说:“加个微信吧,以后再来纹身可以先预约,我可不总是破例。”
周淙说不用,然后掏出手机问:“多少钱?”
越哥笑了一下:“那可未必,纹身上瘾,”然后又说,“五百吧,收你个学徒价。”
花五百纹了条黑线圈,听起来也够傻逼了,买这35块钱的戒指够戴到下辈子。
往脸上纹泪痣就更扯了,正常人都嫌晦气要点消掉的。
周淙付了钱,去前台那儿把豆包接过来装进猫包里,那女人突然跟过来搭腔道:“妹妹,送你一个痣的优惠有效期一年,我叫柏瓷,松柏的柏,陶瓷的瓷。”
周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推门走了。
坐到车里第一件事,点开旧衣捐赠的小程序,预约次日上门回收。
这一段故事,到此为止。
又一年多过去,阿婆在暖春的一个夜里安详离开。
那天正好是停暖的日子,3月15日,周淙在原城的家中醒来,暖暖的房子已经冷了下来,她接到周召良的电话,老同志在电话里哽咽着说阿婆走了。
周淙愣了许久,抱着豆包大颗大颗地流着眼泪,头天晚上她还跟妈妈通视频说要停暖了,得注意阿婆别一凉一热感冒,妈妈说阿婆最近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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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杨行每天都带着老太太出去遛弯儿,日子过得可悠闲了呢。
老妈还说这是个暖春,停暖气后不会太冷,而且老太太最近几天精神特别好。那时候杨荷芳就在阿婆家里呢,阿婆还凑过来笑眯眯地问心心忙不忙,清明小长假回不回家看她。
周淙说清明肯定要回去啊,要给阿公扫墓。
杨行在边上开心地插话说宋停也来,到时候一起去吃饭。
几个人隔着屏幕聊得起劲儿,阿婆还笑眯眯地说做了个梦梦见老头子啦,说你阿公还等着我呢。
当时几个人都没在意,杨行甚至还逗着老太太说那就让我爸等着吧,老头子是个温吞性子,不怕等。
可谁能想到,就在那个回暖的春夜里,阿婆追着阿公走了。
周淙静静地放下电话,请假,收拾豆包,回良首奔丧。
舞台上乐声喧嚣,歌手正在卖力地嘶吼着,舞池里群魔乱舞,周淙静静地坐在吧台前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一杯色彩绚烂的鸡尾酒,黄莺支着胳膊问:“口感怎么样?”
“挺冲的,不过后味甘甜。”周淙咽下嘴里含了半天的一口酒,实心实意地点评道,反正她不懂酒,也不知道人家说的层次感是什么。
黄莺微笑道:“文化人,起个名儿呗。”
周淙摇了摇头,一偏头正对上柏瓷直愣愣的眼神,淡定地笑了一下努努下巴:“这儿有个艺术家呢,让柏瓷给你取。”
柏瓷的目光依然黏在周淙左眼尾下的泪痣上,从那惊鸿一瞥的魅色中收回视线想了一下:“叫黑甜梦吧,鸡尾酒起名儿不都这样么,得又俗又文艺。”
黄莺打了个响指:“ok,就黑甜梦。”
周淙喝完一杯就走,柏瓷趴在吧台上扁扁嘴:“真没劲。”
黄莺笑着散了她一支烟:“别费劲了,你带不走她。这一年多你瞧着她隔三差五来喝一杯,次次都有人来勾她,其实这人最精明,时时刻刻都保持脑子清醒。”
柏瓷咬着烟没吸,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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