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说,是系里想把他请来咱们学校授课,但他不是很愿意。”
钟为民在上个月平.反了,正式恢复工作和以前的待遇,但他在中药学院的时候被曾经的同事领导和门生伤透了心,此时也不愿再回去与他们共事,想重新调动一下工作。正巧农大就给他伸出橄榄枝,这本来也是件好事。
但关键是,他前妻也在农大。钟为民当年跟前妻离婚闹得挺不愉快,现在要去前妻的单位工作,他就是心胸再宽广,总是会介怀两分,但不去农大的话,他还能去哪里呢?
秦艽听着,眉头一皱。
贺连生也注意到秦艽的心事重重,饭后带豆宝出门遛弯,也不知道他怎么套话的,等秦艽晚上准备抓头发再次提笔的时候,他忽然递过来两张信签纸。
秦艽一看,居然是一份有理有据,逻辑清楚的申请书!
她自己不会写,那是因为文化水平有限,阅历有限,但不代表她不会看啊,秦艽好好的读了两遍,连连拍掌,“好你个老贺,真有两把刷子。”
“什么是两把刷子呀妈妈?”
秦艽轻轻捏捏豆宝肉嘟嘟的小耳朵,“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我爸爸真厉害!”她高兴的嘚瑟两句,忽然又加一句,“比,比海洋哥哥还厉害哟!”
老贺眸光一动,“赵海洋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人赵海洋现在读书可厉害了,这个学期直接跳了两级,现在厂里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以后了不得呢。”当然,秦艽相信这种说辞应该不是家属区传出去的,以李玉华为首的女家属们都不太喜欢这孩子,估摸着还是赵青松眼看自己升职无望,想要着力培养儿子,故意吹嘘出去的。
老贺想起那个依稀有点少年模样的孩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喜,“豆宝自己玩,别跟他们乱跑,乖。”
豆宝挺着小胸膛答应,“嗯呐,豆宝乖乖哒,不跟海洋哥哥打猫猫。”
赵海洋现在的学习成绩好是好,但秦艽总觉得他邪性得很,家属院很多人都看见他糟蹋小雏鸟的事,无论背后还是当面都跟赵青松反映过,但赵青松这两年越混越边缘,也顾不上孩子了。现在不仅是虐待小雏鸟,路边的野猫野狗,他都想打几下,据说前几天还把一只大肚子母猫的脖子都弄折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赵海洋的不对劲,只有赵青松觉得“打打小动物”不是什么事。
家属们心里犯怵,却也拿别人家孩子没办法,只能交代自家孩子别跟他玩儿,豆宝等几个小女孩更是,必须放大人眼皮子底下,去哪儿都要看着。
老贺将闺女抱在怀里,用下巴上的胡茬去扎她,“乖,爸爸最厉害,赵海洋还不够我一根手指头的,对不对?”
“嗯呐!”
别看豆宝小,但她就是不爱跟赵家俩孩子玩,尤其赵海洋,“豆宝才不怕他,豆宝厉害,爸爸最厉害!”
还捏了捏小拳头,俩大人都被逗笑了。
但他们笑过也就笑过了,心里却都同时警觉起来,看来赵海洋是打算在歪路上越走越远了。
连亲爹都觉得只要成绩好,其它不是事儿,他们自然也不会多管,但豆宝身边有这么个定时.炸.弹,作为父母的他们心里都不会踏实。
“这事我来,我不在家的日子,你们就看好豆宝。”
秦艽点点头,男人自有男人的解决方式,“行,记得别让豆宝看见。”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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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把申请书递交上去,就连龚书记也抚掌称赞。
这下,事情就简单多了,不用半个月,上头就批准了再次垦荒种药的申请,而且面积比秦艽申请书上写的还大,居然是足足五百亩!
这可把所里众人高兴坏了,谁都知道,只要能种出药材,大家伙就有奖金发,就有好日子过啊。
倒是钱桂英,她有点发愁,“这么大的垦荒面积,就是能垦出来,咱们种药谁来统筹?”
很好,跟着秦所学会了统筹两个字。
“放心,我保准给你们找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专家来。”
“谁呀?”
“钟教授,大家还记得吗?”
老钟啊,那可是比农民还像农民的教授,大家怎么可能忘记,这三年每年的药材产出里,秦艽都做主给他送过一些样品,本来还想给他奖金分红的,但他不要,秦艽就换成了生活用品,吃的米面粮油,穿的衣服鞋袜啥的,尽量最大程度改善他的生活水平。
这些钱都是过明路的,大家自然也知道。
“专家有了,但咱们种啥呢?”
“要不还继续种甘草呗,这个赚钱,周期短。”
甘草秦艽自然是还要继续种的,但五百亩甘草也太多了,一时半会儿采收不完,销售不出去,都是问题。她不懂什么投资理财,但她知道鸡蛋不能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除了这几年已经种过的,咱们再加一样,铁皮石斛。”
“这种药材很罕见吧,咱们去哪里弄种苗?上次我听钟教授说他们所里都没有。”老王补充道。
秦艽想起遥远的老家,有那么一个把山上每一棵草每一粒土都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爱惜的老农——崔五叔。
第54章 豆宝的天赋点
钟为民最近还真在为工作问题发愁, 他还不到退休年纪,工作是肯定要工作的,但无论是回原单位还是去农大都不是首选, 再加上植物所这边现在人员饱和, 以前被下放的老专家们也纷纷回来了,他留在这边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几次接触下来秦艽知道,钟教授是那种很能吃苦,很能专注的实干型人才,但为人处世上,就不那么用心,在人员复杂、勾心斗角的大单位,他其实一点也不开心。
所以,当秦艽找到他, 说起卫生室将要进行更大规模垦荒行动,想请他进去主持这次行动,将来继续为药田做负责人的时候, 他几乎是没犹豫就同意了。
“您就不问问待遇怎么样, 要是我把您诓去做苦力咋办?”秦艽开玩笑说。
钟为民笑了笑, 随即又苦涩地叹口气。
“唯一的闺女早已结婚随军到海岛,我在省城举目无亲,在这里我没什么牵挂了。”还不如去个能让自己专心干专业的地方。
“秦所的能力, 我相信你定能为我创造一个良好的工资环境。”
秦艽看着他的眼睛,保证道:“您放心,进了冷河镇,药田的一切事务, 都是我和您商量着来, 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专业就行, 不必在人际关系和上下级管理上浪费时间。”
“冷河镇啊……”钟为民眯了眯眼,冷河镇是一片刚刚开始开发的□□,他去过他知道,那里其实有无限生机,只是没找到真正适合种植的作物而已。
“至于待遇,我相信组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老头子也花不了多少钱。”余下的,他就想攒攒,以后寄给海岛上的闺女和外孙们。
在冷河镇正好,有钱也花不出去,适合攒钱。
秦艽也笑起来,她知道钟教授这是不想给她压力,特意这么说的,但她绝不会亏待他,以前是因为时代局限,没办法发成钱,但以后就不一样了。
调令一下,找来车子,将钟为民这么多年的家当和惯用机器拉上,秦艽就这么把大专家钟为民给请到了冷河镇。房子是爱兰他们那样的一套凸字房,他一个人本来都不想要,说住青工宿舍就行,但秦艽没答应。
该有的待遇还是得有,这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
为了让他的设备能有个专门存放的地方,秦艽又申请在药田旁边的空地上,给他盖了两间平房,水电全通,完全对照着他在植物所的化验室来设置,包括需要用到的各种溶液、试管、培养皿啥的,只要他提出需求,秦艽就一一满足。
当然,他们现在账上有钱,不需要厂里拨钱,厂里是没意见的。
谁知刚把事情办妥,就听说一个了不得的大事——赵海洋出事了。
“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偏要去撵野狗呢?”秦桂花一边和面,一面跟秦艽说话。
那叫“好好一个人”?秦艽不敢苟同,她倒是对奶奶今晚要做的麻花比较感兴趣。
所里发了分红,她大手笔找附近牧民买了点马油,就想让奶奶做点麻花吃。上辈子她在网络上看见一些生活小技巧,说面里加点马油,炸出来的麻花酥得不得了,那时候也买不到这东西,她一直没机会尝试。
这半年日子好过起来,秦桂花现在会做的麻花可多了去,什么夹豆沙的,白糖的,羊奶牛奶的,还有椒盐的,大的软绵喷香,小的又酥又脆,简直就是豆宝最喜欢吃的小零食,一顿能吃好几根呢!
“你就说吧,他平时打鸟打猫的,以为小动物就是任他欺负的,这次踢到铁板了吧?”据说是赵海洋在又一次打猫打狗的时候,遇上一条怀着孕的灰色的母.狗,他还想打人家,谁知那“狗”居然是头狼!
还是难得一见的以凶悍著称的高原狼,被他追着打了一路,也不知道是狼的母性被激发出来,还是那母狼在狼群里有点地位,嚎了几声就引来十几头小狼崽子,直接把赵海洋追了几公里,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没命了,高原狼一定会把他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时候,这群小狼崽居然又只在他屁股和右手上咬了两口。
秦艽记得,赵青松带他来所里打疫苗的时候,他不仅屁股有两个很大的血窟窿,就连右手都是骨折的,为此还耽误了挺长时间的学习。
“所有人都说是小狼崽子放他一条生路,可我怎么觉着这事不对劲呢?”秦桂花把麻花搓好,准备下锅了。
秦艽赶紧拉住她,“咋不对劲,奶快说说。”
“自从那天被咬伤之后,他老说有狼跟着他,做梦也是被狼咬,人也变得疑神疑鬼的。”
“咱们厂里这么多人,狼怎么敢过来呢,我看啊,他就是疑心生暗鬼。”
原来如此。
秦艽就说嘛,最近赵青松已经带他去过好几次卫生所了,一会儿是吃不下饭,一会儿是做噩梦,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一会儿又是尿炕了。
他这么大的男孩子基本不可能再尿炕,秦艽把脉也觉得他的脉不像肾虚,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估摸着是做噩梦被吓尿了呗!
他虐待小动物的时候,自以为是它们的主宰,小生命任由他拿捏,这次被狼崽子们一吓,那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优越感没了,反倒开始变得胆小如鼠,就连秦盼的小兔子都能把他吓得一惊一乍。
“该!也算报应!”
秦艽可不相信是什么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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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还是老贺做的手脚,让他见识一下生命是平等的,人类再了不起,在比人类强大的物种面前,也就是个小垃圾。
这边刚把化验室盖起来,那边工人也准备好,开始垦荒了。
但跟几年前纯人力挖掘不一样,这一次用的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凿式松土机和中耕机,那效率简直杠杠的!
事情是这样的,冷河镇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秦艽忙着筹盖化验室准备大规模垦荒的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隔壁军垦兵团去,正好那边朱司令的爱人是秦艽的忠实老病号,秦艽不仅治好了她多年的风湿病,平时还经常开调理方子和药膳方子,她现在有病都不在团部卫生所看了,而是往412跑。
最近听说秦艽忙开荒的事,忽然想起团部不是有几台中耕机闲置吗?还有那什么凿式松土机,那可是专门针对石兰省的地质土壤特点设计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她主动提出能帮忙,秦艽高兴,但也不好擅自越级接洽,还是请了龚书记出面,两下一联系,不仅机器送过来,还随机派了几名小战士指导操作,机器在前面犁,工人在后面筛,这开荒效率可不就是突飞猛进嘛!
秦艽是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看着一天一个样的冷河镇,一望无际的荒地被开垦成平整的土地,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就连豆宝都知道指着远处的荒地叫“平平”。
翻出来的荒地里,有很多红柳和梭梭的树根,家属区的小孩们趁着周末都会去捡,捡回家晒干之后能烧火做饭,是石兰北部难得一见的柴火。
秦家不缺,因为秦艽每年都会单独拿钱从南部买些柴火来用,还有双职工的福利煤,但耐不住秦桂花女士心痒痒,总觉得大家都去捡的东西,自家不捡就是吃亏,就是损失,于是每天教豆宝跟着大孩子去捡。
秦艽也想给豆宝一点小事做做,就不拦着,只每天帮她戴好小帽子,穿上长衣长裤,提个小篮子,就当户外运动罢了。
可一连捡了几天之后,秦艽发现一个问题……
看着院子里依次排开晾晒的树根,她有点头大。
这些树根,每一根都是一模一样的长度,而且每一根都是直的,没有一点弯曲。
粗细暂且不说,能做到长度一样的直条,秦艽忽然能理解豆宝为什么每天篮子里都没多少树根了,因为那些太长太短或者弯曲的,她通通不要呀!
“豆宝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捡一样长度的树根呀?”她问过别的小孩,自家豆豆不是每次都能捡到一样长度的棍子,但她会跟人换,这明显就是有选择性的留下,而不是随机事件。
豆宝正低头摆弄那些树根呢,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因为火柴就是一样长的呀。”
秦艽想起家里的火柴,去年老贺复习高考,她一直在旁边翻书看,老贺为了哄她,就拿火柴棍给她摆书上各种各样的形状和电路图,美其名曰锻炼她的横向思维和大脑额叶功能,秦艽嗤之以鼻。
什么嘛,两岁的小孩你给她说这个?
可小丫头却像上瘾一般,天天缠着爸爸给她摆弄火柴棍,这一年爸爸不在家,她自己也能摆着玩。
最开始能照着日历摆一些阿拉伯数字,后来能摆简单的汉字和三角形正方形,再后来能摆出复杂的五角星和多边形,最近更离谱,她居然会自己考自己,随意改变图形了!
比如此时,她看着自己摆出来的三条边一模一样的三角形,歪着小脑袋琢磨一下,随意移动几根木棍,图形就变成了六边形……秦艽能看出来,是因为她正好顺着路边小花坛的边缘摆放,而且她是一个学过几何数学的成年人。
“豆宝为什么要这么摆呀?”
“妈妈你看,一共六根棍子,这几根棍子的位置一变,面积就比以前大了一半。”
秦艽:“?”她压根没注意好吗?只有六根吗?还真的是耶……
等等,她怎么知道大了一半?她又怎么知道什么叫“面积”?
“爸爸教我的。”豆宝似乎看穿妈妈的疑惑,自己又低头琢磨怎么变换位置增加或者减小面积。
“那……你能告诉妈妈,长方形的面积公式吗?”秦艽不信邪,你一幼儿园都没上的小屁豆子,居然知道什么叫面积,吹牛吧!
眨巴眨巴眼,“我不知道。”
秦艽得意一笑,就说嘛,你连公式都不会背,你就会算面积,欺负你妈我只是小学毕业吧。
然而,下一秒,豆豆却悠悠来了一个超超超长句子:“我用眼睛看就知道面积,长方形和三角形是最简单的,六边形就这样,妈妈你看这根木棍一动,它就变成两个长方形一个三角形,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多少啦,要是还不会的话,我就移动这根,它是不是就变成两个三角形和一个长方形啦妈妈?要是还不会,那我就多加两根木棍,让它先变成一个长方形,再减去多出来的三角形……”
秦艽:“?”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啥!
原来,死记硬背套公式是普通人的思维模式,在小学霸眼里简直都是弟弟!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碾压了,咬咬牙,算了,她本来就是学渣,还是学会扬长避短吧。
但从这一天开始,秦艽就不再阻拦闺女捡树根了,反正她捡回什么样的,都有她自己的原因,也让奶奶别烧她的“劳动成果”。
哦不,准确来说,算是豆宝的智力成果。
等秦艽发现她能完整地用木棍搭出一栋正方体小房子的时候,开荒已经接近尾声,时间来到了第二年春天。
1979年春天,整整五百亩荒地全被翻好晒好,经过一整个冬天的修养,有些地方甚至能长出几根新绿色的小草芽,秦艽开始往里下种子。
这一年来,开荒每天都在烧钱,机器要烧油,战士要供饭,临时请的工人要开工资,一万一的结余没多久就用光了,后来还从信用社贷了三万元的款项,才终于把开荒进行到底,加上现在买种苗的费用,卫生所已经欠债四万元了。
大家也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现在慢慢觉得没什么了。
毕竟,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有上一次的成功经验傍身,秦艽和钟为民都不慌不忙,先把能买到的种苗栽种下去,但资金有限,依然还有几十亩距离的土地无种可下。
钟为民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往雪山脚下眺望:“这几十亩正好是离雪山最近的,表面看气温低,但那些冻土层不是真正的永久性冻土,其实是能种东西的。”
秦艽挑眉,她有点拿不准,但她相信钟为民的专业性:“可种点什么好呢?”
忽然,她想起个事,“您说种铁皮石斛能行吗?”
去年开荒前她就专门给老家五里屯打过电话,跟崔五叔聊过。崔五叔这几年用自留地培育铁皮石斛,当初的三株已经被他培育成好大一片,至少上千株是有的,这几年凭借着跟老药师的关系,他们家可是赚了不少外快,俨然已经成为整个五里屯最殷实的人家。
就连大队部李本分和王丽芬,都向他买植株,准备在大队部也开展种植呢。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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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铁皮石斛价格在这儿摆着,种什么样的粮食也比不上种药材不是?
谁知钟为民却摇头,“不行,虽说石斛喜阴喜凉,但它对土壤肥力要求也高,雪山脚下温度太低,肥力不足。”温度太低,微生物数量稀少,肥力自然就上不去,这不是他用科技手段能改变的。
秦艽一想也对,其实根据石斛的药性也不难推出其生长习性,她也是病急乱投医,“那要不就先算了,咱们再等等,先把目前能种的种下。”
钟为民实在是舍不得浪费一分土地,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办法。
秦艽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发愁的当天晚上,所里就接到从老家五里屯打来的电话。
第55章 红景天与爱兰生子
电话里传来一把苍老但富含喜悦的声音, “来娣啊,上次你不是说要种石斛嘛,叔给你带点东西过去。”
村里人, 还是习惯叫她来娣, 习惯了,也亲切。
“老五叔,我正想跟您说呢,石斛我们冷河镇这边不适合种植,您还是留着自个儿种吧,别到时候给糟蹋了,可惜。”
“真的不要了吗?”崔五叔很是失望,他都准备开挖了。
秦艽细细的解释一遍,也感谢他的美意, 去年跟他说的时候太晚了,那个季节不适合移植,他就说今年一定要早早的给送过来。
“那成, 那叔这里还有一样种子, 听人说挺适合你们那边种植的, 这几天你们谁有空回来拿一下,你知道的,叔没出过门, 怕出去就找不着回来喽。”
秦艽笑笑,见他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配合他留点神秘感挺好的, “成, 我让我大姐夫回去拿, 正好他要回去给孩子开证明。”
婚后没多久爱兰就怀孕了,现在都快生了,老家的乡亲们啥也没说,但心里都知道,这证明从始至终有问题的是刘加伟,爱兰这么多年都被耽误了啊。
“成,家里正好有几斤鸡蛋,我让小廖知青一起带回去,给爱兰补补身子。”
秦艽嘴上答应着,也不想让他们吃亏,心里寻思到时候就让大姐夫给崔五叔和丽芬婶子家送点吃喝。
爱兰的户口一直留在五里屯,孩子就只能跟着她,现在要为生孩子做准备自然得回去开证明。这几年村里的工分啥的王丽芬都帮她记着,以后交公粮提留款啥的也还要麻烦他们呢。
一个星期后,廖志贤扛着一个大包回到家。
“红景天。”
秦艽先是一愣,忽然双眼冒光,“真是红景天?”
“我确认过,说是崔五叔遇到一个昌都来的倒爷,说他手里有以前上贡给皇家的仙草,崔五叔怕你用得上,就用自己种的铁皮石斛跟他换。”
现在的红景天不像后世,随便进个药房都能抓到,现在只有西部某些高寒山区能种出来,还多数是野生的,产量极低且不稳定,价格可不是一般贵。
再加上目前国外发现红景天对心肺疾病具有奇效,偏偏又只有龙国部分地区才有,很多国外药企都在打这主意,高价收购呢……秦艽仿佛看见许许多多的小钱钱向她飞奔而来。
“有多少?”
“一百二十斤,一两不少。”
秦艽狂喜,随即又是感动,当年自己只是出于职业道德试试给崔五婶做治疗,就连种铁皮石斛也有自己的私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崔家还一直记着她的恩情,愣是给她送了这么份大礼。
“红景天是一味益气活血,通脉平喘的中药,一开始只生长在青藏高原上,能有效缓解高原缺氧症状,当年康熙御驾亲征的时候,才抵达西北高原就出现心慌气短恶心呕吐的缺氧症状,还是当地人献上的红景天药酒起了大用,为此康熙还给它赐名‘仙赐草’,成为御用贡品。”廖志贤对这些很感兴趣,以为秦艽是不知道,连忙解释道。
秦艽点点头,“将来,很多药商会发现,红景天不仅能治疗缺氧,还能治疗肺气肿、冠心病等多种心肺系统疾病,甚至还能缓解亚健康的疲劳、乏力等症状。”
更有甚者,发现红景天能美容养颜,很多护肤品里都有添加,它的经济价值变得更高。
而现在,只有部分国外药商发现它的价值,这对龙国来说就是一个先机!
秦艽兴奋地搓手手,一百二十斤红景天的种子,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礼了。
她前几天种药的时候还问过钟为民教授,看能不能买点来种上,钱不够可以想办法贷款。
现在野生红景天主要在藏区,但她记得几十年后人们发现石兰省北部也适合种植,甚至这边的土层更厚、昼夜温差更大,出产的药材品质更好。但钟教授说这药材比较稀有,就是省中药研究院里也没有。
钟为民见到这么多货真价实的红景天种子,也是差点惊掉下巴,当即别的工作都丢开,一心研究怎么育苗的事来。
他也不敢一次性全用完,先用三分之一,等育苗成功移植成活之后,这才赶紧把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如法炮制。
秦艽正常上班时间要坐诊,还要处理所里大事小情,下班或者星期天则要去药田里打下手,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老贺好容易放暑假,一整个假期居然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看见她。
不过,秦艽忙,他也没闲着,每天去陈老实验室帮忙,对于他身后的小尾巴,大家都习以为常。
“听说贺工家孩子小,家里也没人带孩子,只能当爸的带呗。”
“诶不对,我怎么记得,贺工家有个奶奶啊,年纪不大,以前一直是她带孩子的啊。”
豆宝歪着脑袋看着这些穿大白褂戴口罩的叔叔们,脆生生地说:“我太奶奶要去医院照顾大姨,我跟爸爸来上班,我不会捣乱哦。”
为了证明“清白”,她还十分乖巧地举起空无一物的双手,晃了晃,自己坐到隔离门外。
很多电子元件都是要在防尘实验室完成的,只有换了工作服才能进去,豆宝知道那道门不能进,于是乖兮兮的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玩儿。
她拿着两本小书书,坐得板正地看起来,中途会自己抱着随身小水壶喝水,看一会儿,自己起身上个厕所,又看一会儿,然后跑到窗口往外眺望。
妈妈和小姨说了,不能长时间看书,中途向远处眺望,看看绿色风景,能缓解视疲劳。
是的,她豆宝就是这么个严谨认真又格外自律的小孩!
这天,秦艽刚从药田回来,就看见豆宝正坐在办公室等她,两条小腿晃荡晃荡,小水壶斜挎在身上,两个小揪揪还保持着上午出门前的样子。
豆宝有强迫症,表现在外形上,就是她不喜欢一切不能对称的东西,包括几何图形,包括两个小揪揪。
扎的位置必须一样高,拢过来的头发必须一样多,头绳颜色必须一样,连松紧程度都得一模一样,不然她会自己弄。
秦艽怕她小人儿弄疼头皮,每天早上出门前都给她扎得一模一样,有时候她忙不过来,是老贺扎的,那不得了,小强迫症遇到老强迫症,父女俩恨不得用圆规和三角尺来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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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宝等妈妈呢,你爸还没下班?”
“嗯呐,我来告诉妈妈一个好消息,不对,两个好消息。”
秦艽失笑,“好,你说。”
“嗯,第一个好消息是,小姨回家啦。”秦盼因为理科成绩突出,跳过级,今年已经上高二了,正是学业紧张的时候,而且是在省城上全省有名的好学校,平时都是一两个月才回一次家。
秦艽见她在理科方面是真有天赋,干脆就给她在省城找了名师辅导开小灶,每个月光辅导费用就抵别人两个月工资。
秦艽不心疼,因为她自己是学渣,就特别羡慕学习好的,自家妹妹有这天赋,花点钱算啥?
倒是秦盼,心疼坏了,总觉得自己这几年让三姐花了很多钱,所以愈发加倍努力的学习,周末都不回家,哪怕给养车来到学校门口接她,她都不回去。
最近不是放暑假嘛,他们学校带队去京市参加数学竞赛,她是其中之一,为了备赛更是连家都不回了。
“你小姨可真是难得回来一次呀。”秦艽寻思着,待会儿吃点什么,忽然想起,“那第二个好消息呢?”
小丫头的臭屁,能放在最后说的肯定是她最高兴的。
果然,豆豆大声道:“刚刚太奶奶打电话,我大姨生啦!”
秦艽一愣,算算日子,确实是离预产期也就个把星期了,大姐怀象好,吃嘛嘛香,孩子长得大,应该会选择剖腹产,所以早早的提前半个月就上省医院去了。
“今天生的吗?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嗯呐,太奶奶说吃中饭的时候生哒,是个小弟弟哟!”
秦艽高兴得摩拳擦掌,跟性别无关,只要是大姐生的,啥样的她都喜欢。当然,对于秦桂花女士来说,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盼了三代的男孩,虽然不姓秦,但总归是自家血脉。
用她的话说,她们老秦家也不是一门寡妇了,以后小屁豆子也有个弟弟给她撑腰了。
秦艽:“……”
孩子剖出来足足有八斤二两,一身的胎脂厚厚的,大得不得了!小名就叫小八斤。
爱兰结婚晚,总觉得自己是不会怀孕的,当知道怀上的那一天就一万分的小心,但凡是秦艽说有营养的适合吃的,小两口都可着劲的买来补。
别人孕早期孕反严重,还会瘦点,她是吃嘛嘛香,刚开始不觉得,等到了孕晚期,两三天一个样,大家才发现长太快了,请镇上有名的接生婆摸肚子,人家当时就说得控制了,不然得生个小八斤。
虽然这年头没几个八斤,真能长这么大是所谓的“福气”,但秦艽却很担心,一直让大姐控制饮食,主食控制在一个拳头大小,让多吃蔬菜……可就是这样,也控制得太晚了。
好在,去省医院剖腹产,有惊无险。
秦艽心疼极了,“奶你可别只顾着孩子,要多给我姐调理身子,这么大孩子她受老大罪了。”
“你放心,你大姐夫比我还上心呢,还说要把他妈从海城接来带孩子呢,出院我只负责照顾你大姐一人就行。”
“也别大鱼大肉的补,清淡点,多吃蔬菜和牛肉鸡蛋,那些油油的肉汤少炖点。”
老太太撇嘴,哪个坐月子不想吃点好的?油油的还不好吗?她们那个年代能喝碗油油的肉汤,那真是立马做鬼也心甘情愿了。但她知道老三现在是全家人的主心骨,她说什么自己只能听什么,反正她不会害爱兰就对了。
俩人又聊了几句近况,知道大家都好端端的,秦艽也不担心。
其实奶奶在省城这半个月也不好过,听大姐悄悄说她经常失眠,总会想豆宝,吃啥都会念叨小屁豆子没吃过,小屁豆子没玩过,活脱脱一空巢老人。
奶奶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帮着她们带孩子,带大她们又带她们的孩子,年轻人怕她累,但她却怕帮不上孙女们的忙。
回到家,秦盼听说大姐生了个小八斤也很高兴,这几年她虽然一直在外面上学,但也经常打电话,感情还是好的。
忽然,想到什么,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报纸,“三姐,给。”
“啥呀?”
“你自己看。”小姑娘还挺高冷,抿着薄薄的嘴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着光。
不近视不夜盲,真好。
“我看看。”豆宝早等不及了,这张报纸刚才她就看见了,但小姨说要等妈妈回来一起看,这是惊喜。
“咦,这是小姨耶!”
秦艽一看,报纸头版头条上刊登了一张照片,虽然里头有四个人,但秦盼是唯一的C位,不仅照得最清晰,手里还捧着一个大奖杯,眼里的光芒自信极了,仿佛是在居高临下的看镜头。
豆宝虽然还没上学,但她认识的汉字不少,一目十行看下来,“小姨数学竞赛得了个人一等奖,团体二等奖耶!”
秦艽读了两遍,确定豆宝没看错,这才抱着秦盼亲了两口,“咱家小老四读书就是厉害!”
秦盼面上依然很冷静,但心里却热乎乎的,她终于没让三姐失望,真好。
第56章 大丰收
秦艽他们刚看完报纸没几天, 学校就来了电话,说是秦盼这次在全国竞赛中出色的表现,被青大数学系主任看中, 向她抛出保送的橄榄枝。
本来, 她到秋季入学才上高三,但有了这个保送名额就能提前入学,她连高三都不用上了!
学校高兴,全家人高兴,唯独秦盼不怎么高兴,因为她还不想这么快离家。
毕竟,相比读书,她还是喜欢跟奶奶三姐和豆宝在一起。
秦桂花把她骂了一顿,多犹豫一秒都是都是对保送名额的不尊重, 对青大的不尊重。
就连豆宝也说,让小姨先去京市,等她长大, 她也要去京市跟小姨一起上学。
“得了吧你, 小屁豆子, 你还连幼儿园都没上呢。”
秦艽和老贺这才想起来,豆宝满四周岁,是该上幼儿园了。
石兰乡下的幼儿园一般只用上一年, 所以他们一直想的都是等她五岁或者六岁再去学校,上学太早怕她理解能力跟不上,和比自己大的同学没有共同语言啥的,谁知豆宝却主动要求要提前上学, 而且要上小学。
秦艽和老贺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和同意。
是的, 他们都同意。
毕竟豆宝这几年出色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学习能力摆在这儿。
很快,秦盼背上行囊,由三姐夫送到京市学校,秦艽就给豆宝送到了小学一年级,让她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
这一趟,贺连生顺便也回去看望一下大哥大嫂小虎,贺宝生的厂子去年年底转成了承包制,由一名羊城商人承包过去之后,工资涨了不说,因为工龄长还分了房子,一家三口搬出春华胡同,住进了窗明几净的楼房。
安淑珍则在冀北省老家,和弟弟妹妹以及青少年时期的玩伴,承包了几座荒山,搞起了农业果树种植。人虽然跟北大荒时期一样,黑黑瘦瘦的,但精气神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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