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裴淞和他对视一眼,当即都猜到了。多半是商瑢的家里人又过来闹。
“走我后面。”路城山说。
裴淞跟着他从仓房走去展厅,边走边问:“上次警察都来过了,怎么这次他们还敢来啊。”
路城山说:“有一种可能是,反正已经留了案底,无所谓了,想闹就闹,大不了蹲牢子。”
想来也是,裴淞抿抿唇,刚好路过GT组,GT组的人也听见了动静,跟着一块出来。
这么一下子顿时裴淞感觉热血起来了,一群维修工看上去孔武有力,几个赛车手又都是年轻小伙,尤其辛洋的另一个队友,长得五大三粗今天没刮胡子。
一过去,果然,服务台后面,另一个后勤的姑娘把戴薇薇护在身后,拿着手机说自己已经报警了。
方才那些打砸的声音是两个瓷杯子被摔碎在地上,砸了一些展厅里不值钱的东西,赞助的摆件、易拉宝之类。
商瑢的爸爸指着戴薇薇大骂:“不要脸的女人!你教坏我女儿!你把我女儿教成同性恋!你教唆她从家里搬出去,你简直是禽兽!是畜生!畜生都不如”
“我草。”裴淞听呆了,“感情他们做父母的是一点儿锅不接啊,偷窥女儿那么多年……”
这时候商瑢的另一个亲戚也开口了,他搀着商瑢母亲,说:“把你们领导叫来,你们这的领导呢,我倒要问问他,雇一个同性恋员工,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们这个单位还要不要脸了!”
路城山回头对他做了个“站这儿”的手势,然后走到商瑢家人们面前,说:“我就是领导。”
这么一站,不怒自威。维修工胳膊上的肌肉和手掌的茧,以及一米八七的个头,路城山今天刘海有些糟乱,一双窄长的眼看谁都像看垃圾。
蛮帅。
果然,商瑢的父亲眼神有些慌乱,嘴皮哆嗦了两下,说:“我可告诉你,我、我有高血压的,这是法治社会!”
“好笑了。”路城山没有疾言厉色,只平平地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说,“这时候想起来法治社会了。”
商瑢母亲将男人一推:“没用的东西。”
尔后指着路城山的脸:“上次就是你维护着,你维护一个同性恋干什么?你看上去人模人样的,你背地里包庇同性恋”
“哎哎哎,阿姨,说话别这么难听。”有人听不下去了。
GT组跟出来的人可不是出来看热闹的,二十来个壮汉往路城山两边一站,裴淞也站过来。
有人说:“不是,阿姨,同性恋违法了吗?而且这东西它是天生的,阿姨,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教’成同性恋的。”
“你放屁!”商瑢母亲歇斯底里,“我女儿单纯得很!我女儿——”
“阿姨!”裴淞上前一步,“阿姨,我是商瑢的同班同学,您真的也要反思一下您自己,商瑢是成年人了,您应该给她最起码的人格尊重。”
商瑢母亲指着他:“哦哦,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就是你小子那天把我女儿从学校带出来,她报警抓她亲妈,是你挑拨的吧!是你吧!”
她喊着就要上来抓裴淞,张牙舞爪,维修工们立刻拥上来,大家都聪明,不动手,嘴里“哎哎哎”着,七嘴八舌地大声说“阿姨可不兴打人啊阿姨”。
其实这年头就是这样,只要别打先手。
自己别先动手,先挨人家两巴掌,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不过竞技体育的人,服从性都很高,路城山没表态,没人会动先手。路城山叹了口气,走到商瑢母亲面前。
路城山说:“他说的没错,商瑢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您真的不必一口一个‘教唆’,以及‘同性恋’并不是犯罪,我司雇佣员工的标准,戴薇薇全部符合,我这里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要脸。”
“好好好。”商瑢母亲笑得扭曲,她甩开自己老公的手,怒斥他,“你他妈拽我干什么,你女儿被人教坏了,你还在这干站着,动手不敢动,骂也不会骂,你个没用的东西!”
这一番闹,闹得雷声大雨点小,砸了几个不值钱的东西,警察到了后,叹说,又是你们。
家事闹去公安是最烦人的,烦就烦在讲道理讲法律都讲不通。上了年纪的人朝地上一躺,说自己心口疼说自己慢性病。虽说这些都有解决的办法,但烦人得很。
又是拷监控录像,带回局里问话。
警察带人走之前,裴淞没忍住,又跑出来,在警车旁边对商瑢母亲说:“阿姨,同性恋不是犯罪,商瑢是个好学生,大学四年每次考试都是高分,晨跑没逃过,彻夜不归的通报没上过,志愿活动每场都报名,校园小猫绝育她也捐过钱,您实在不应该用‘同性恋’三个字掩盖掉她这个人。”
然而这时候商瑢的母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上手就要挠裴淞的脸,路城山跑过来握住裴淞的手腕将他向后拉,同时另一只手挡住他脸顺着力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你长本事了》26、第26章
道一起将人向后带,商瑢母亲的指甲划了一道在路城山手背。
“哎哎哎”警察立刻上前,把她按进警车,“真是,怎么又上手了,哎哟,你可老实点儿吧!”
警察转而去看路城山,问:“又伤人,我真是服了,你这个鉴个伤吧?”
路城山先看了眼裴淞,说:“不了,不至于。”
“也行……”警察看出来路城山是嫌麻烦,“那你得消毒啊。”
“好。”路城山点头。
警察被这家子人搞得也是无奈,并且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商瑢家里人就是不想让戴薇薇安稳上班。
戴薇薇坐另一辆警车走了后,孙经理接到了总部的电话,他避到了个没人的地方才接起来。
“路工。”裴淞捧着路城山的手背,“我帮你抹点碘伏吧。”
他端着路城山的手仔细瞧,这手上有些陈年旧疤,有些是早年比赛留的伤,有些是后来修车的时候伤到的。
“冲冲水行了。”路城山把手抽回来,喉结动了动,转身对其他人说,“好了进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作鸟兽散。
姜蝶今天来得最晚,她打着哈欠拎着煎饼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来晚半个小时,却落后了一个版本。
姜蝶游走在所有仓房,把各个版本的故事听了个遍,最后回到场地组的时候,路城山冷漠地看着她。
因为去德国之前,她把订的新一批刹车碟地址填错,填去了她自己家里,而她本该在今天把那箱刹车碟带回车队,但她的手里此时只有煎饼。
冒着热气的煎饼。
姜蝶颤抖着手,将煎饼递了递,问他:“路工,您吃了吗?”
“我刹车碟呢。”路城山问。
姜蝶眨眨眼试图眨出来一些泪花,无果,只能说:“我忘了,我上年纪了,你要体谅我。”
“……”路城山无奈。
他从法拉利车身右边站起来,扭头看了眼赛道,确定裴淞还没跑完,才走到姜蝶身边,小声说:“我答应他了今天给他装新的碳陶刹车。”
姜蝶挑眉:“小裴?”
“对。”
姜蝶一笑:“那你就拿出你总工程师的顶级话语权,你告诉他,今天没有碳陶刹车了,放眼这偌大的车队,有人敢多问一个字吗?”
确实,姜蝶说的没问题。
车队的生态就是这样,就算总工程师说今天太阳是蓝色的,大家也只会说,太阳是该换个皮肤换个心情。
姜蝶见他眼神躲闪,立刻开启反击:“路工,路工?别不出声啊,我明天肯定带来,今天你就告诉小裴,说今天没有新刹车碟,不难吧?”
确实不难,一句话的事。
转眼的时间,那个穿着祈祷小熊的赛车手抱着头盔拎着头套,快乐地跑向路城山:“路工!路工我跑完12圈了,可以换刹车了吗?”
裴淞看见姜蝶,打招呼:“姜工好。”
又低头看路城山的手背,说:“早说了我来给你涂,你这碘伏是避开伤口绕行的路线吗?”
“哟。”姜蝶早听说了路城山出手护崽的情况,但还是装作关心,“伤着啦?怎么回事儿呀?”
裴淞如实相告,又把整个故事说完了一遍。
姜蝶嗯嗯着点头,然后问裴淞:“那你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的呢?”
裴淞耸肩:“不怎么看待。”
姜蝶瞄了眼路城山。路城山不想让姜蝶再继续问出什么诡异的问题,直接打断她,告诉裴淞:“姜蝶没把刹车带过来,今天没有新刹车给你了。”
裴淞当即像商场门口塌下去的气球人,简而言之就是没气了,字面意义上的。
就在路城山打算干脆拆了自己阿波罗ie的刹车给他的时候,年轻人眼珠一转,他先看了眼姜蝶,然后拉着路城山,把路城山拉向自己一些。
又为了不让姜蝶听见,而附在路城山耳边,用手拢着,说:“这样,我去辛洋他们组的仓房里,偷一套刹车碟过来。”
路城山还没说什么。裴淞又说:“你掩护我,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有两套碳陶,我从赛道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刚拿的快递。”
“怎么样。”裴淞期待满满地看着他。
路城山淡漠地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那些警察走远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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