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了他的命。
对方放在她下颌处的力道渐渐收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下颌骨捏碎。片刻,一道温厚的佛香落下,男人恨恨地命令:
“说话!”
那手从她的下颌滑下,落在她纤细的颈上。她脖颈处的肌肤白皙、细腻,只一下,其上便多了几道绯红的手指印。
兰芙蕖被他掐着,眼尾微红,便是这一点红晕,宛若罂粟花靡靡盛开,她美得愈发惊心动魄。
她忍着痛勾唇,声音平静:
“杀畜.生,还要什么理由么?”
“你——”
对方气得,险些跌倒。
下人见状,匆忙将他扶稳了,“大人,您当心些,莫再扯到伤口了。这兰……兰氏,大人要如何处置?”
“杀。”
柳玄霜冷冷挥袖,将那柄沾了血的匕首扔到下人怀里,“就用这把匕首,把她的皮剥了,挂到南院院门前,给那群人一个警示——对了,记得要生剥,千万别划坏了这张貌美的小脸儿。”
此话光是听着,就令人十分胆寒。
下人心头一悸,哆哆嗦嗦地领命:“是……”
柳玄霜转过身,“兰芙蕖,你若是现在求我,本官或许会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似是有重物砸落在地。他疑惑地转过身,竟看见屋内众人扑通通地跪了一地。
“大、大人,这匕首……”
柳玄霜不解,皱眉:“不就是剥个皮,怎这般慌慌张张的。”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男人垂眼,捡起兰芙蕖裙边的匕首,瞳仁遽然放大。
他赶忙用袖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直到刀柄上的图案完全露出来——
这不擦还好,一擦,他捧着匕首的手一抖。
这……
这怎么可能?
匕首上……怎么会有金纹游蟒?
他浑身一震,连忙望向跪在一侧的女子。
“这匕首,是从哪儿来的?”
兰芙蕖看着,不过顷刻之间,男人吓得面如死灰,执着匕首的手也哆哆嗦嗦,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金纹游蟒,乃皇家所用。
她一介罪奴,如何使得了这种东西?
见此匕首,犹见……幼帝。
柳玄霜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如一根绷紧的弦,却见少女面色平平如常,似乎压根儿不知这匕首的来历。
他的语气温和了些,将女人从地上搀扶起。
她的胳膊躲了躲,一双眼亦紧盯着那柄匕首。
那柄,明明刺入柳玄霜胸膛,却被他毕恭毕敬地、高高捧起的匕首。
她还未开口,身后便有仆从小心翼翼出声:
“这柄匕首,奴才见过,是沈大人身上的,想来应是御赐之物。沈大人向来不喜人近身,这等御赐之物,怎么会在兰姑娘身上……”
柳玄霜眸光一变,吓得面色灰败。
“沈蹊?沈、沈蹊人呢?”
“回大人的话,您让奴才紧盯着沈大人,他如今,已离开驻谷关,不知往何处去了。”
……
且说另一边。
皇命急召,沈蹊回京。
从驻谷关回京都,要途径清凤城,沈惊游带着应槐驭马疾行,终于赶在第二日日落之前入了城。
沈、叶两家婚事虽已作罢,可清凤城城主对这位后起之秀是极为赞赏,沈蹊作客,他自然好生招待了一番。只是不知为何,对方行色匆匆,丝毫没有留眷之意。
像是要急于赶往京都。
用完晚膳,他竟欲上马,日夜兼程。
此举看得城主十分惊愕,忍不住问:“沈将军此番进京,是有何等急事?”
正说着,有人轻轻叩响房门,只听一阵铜铃声响,一名姿容出众的女郎身披羽纱,缓缓走入堂中。
“沈将军。”
来者正是安翎郡主,叶朝媚。
对方朝他依依行礼,沈蹊亦回之一礼,举手投足,皆是从容大气。
城主一心想撮合沈蹊与女儿的婚事,见状,便找了个由头离去。
周遭女使退散,偌大的客堂内,只剩下沈蹊、安翎郡主与应槐三人。
叶朝媚是心思活络之人,先前便听闻沈蹊去了驻谷关查军饷。她深知,军饷案这一趟浑水有多深,他正在查案,突然被调回京城,定是京中出了异动。
查到了些,不该查的人。
周遭一阵静谧,叶朝媚打量着身前男人的面色。
“是圣上急召将军回京么?”
大堂之内,灯火明白如昼,沈蹊心中亦明澄如镜。此番查军饷,他一路顺藤摸瓜追到了户部,户部身后的那人,正是当今圣上的叔父——郢王殿下。
定是郢王在幼帝身边吹了耳旁风。
他此番回京,实属无奈。
可君命难违,又不得不回。
“沈将军,恕安翎多言,军饷一案,牵扯之人众多,水至清则无鱼,将军查得太干净,反而会引火上身。”
沈蹊捏着茶杯,轻轻“嗯”了一声。
也不知,他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安翎本不想管他的闲事,奈何父亲一直将自己往沈蹊身上推,她便试着去点点面前之人。可话刚一落,她又骤然明白过来——这么通俗浅显的道理,自己一介女流都懂,沈蹊又何尝不明白?
月色穿堂,落在男子莹白的耳环之上,折射出点点碎光。
安翎郡主见了,便道:“将军这对耳环,倒是别致。安翎从未见过习武之人,也有这般七窍玲珑之心。”
忽然,院内传来异响。
沈蹊握着杯盏的手一顿,低低一声:“进。”
立马有暗卫破门而入。
叶朝媚惊愕地看着,那名黑衣之人闯入迎客堂,对方眼里似乎没有她这个郡主,只朝沈蹊匆匆一拜。
“大人,驻谷关出事了。”
沈蹊微微蹙眉。
只闻暗卫道:“柳玄霜将日子提了前,欲在后日迎兰姑娘入门。”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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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从座上站起身。
“沈大人,”叶朝媚看着他的背影,不解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他阔步走到红鬃马前,声音清冽:
“回驻谷关。”
此言一出,不光是叶朝媚,应槐亦是一愣。
“主子,可是圣上已召您回京……”
沈蹊全然无视他的话,将缰绳一握,一个利落的撩袍,翻身上马。
寥寥月色之下,他腰际芙蕖玉坠叩动长剑,发出泠泠声响。
“沈蹊,你这是在抗旨!”
叶朝媚追入庭院,不可思议地望向马背上的男人。只见他身形落拓,冷风吹得他衣摆微扬。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在违抗圣命,是要杀头的!沈惊游——”
夜色如墨,他勒紧缰绳,眼神坚毅。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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