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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你真该死

    ◎你怎敢这样辱我!黎至,你可真该死。◎

    许襄君静翻册子, 上面绘得实在有些不堪入目,有些页数她都不敢翻看。

    半册没看尽便两颊潮炽身上通热,胸闷嗓涩, 腰腹绷紧犯酥。

    岁蓉听她气息凌乱不成串,纤臂撑着头:“姐姐好生敏.感, 光看几页图身子便这么烫, 难怪你能被拣选来伺候少监大人。”

    语下几许赞叹,又嵌漠然, 好似生了几丝嫉妒。

    “ ”许襄君瞧她恬然自若,体内气血奔涌不止难以平复。

    艰难吞吞干涩喉嗓, 杏手指向那方木盒:“册子本 咳, 我也瞧了。妹妹将那些物件说解说解?我,我从未见过。”

    岁蓉指腹一钩便开了盒子, 满满当当一盒子各色物件, 许襄君看得心律骤停, 呼吸被扼掐住, 目光下意识偏侧。

    她钩住许襄君烧烫腕子:“姐姐不敢看?那一会儿该如何让大人尽兴?”

    许襄君浑身又僵又软, 实在有些撑不住。

    气息在体内拼命乱撞寻个出处, 却始终无解,她呼吸便更软绵颤栗:“你说, 我听 ”改口, “我学着。”

    黎至下职, 推门时又瞧见门被动过,掌下一颤眸子跟着澄亮, 下手推门。

    见人坐在桌前看书, 他提眉欣喜, 翻腕落锁:“你来了。”

    许襄君从书册下抬眸, 灯前她媚眼如丝,眼中水波比往日更甚十分。

    黎至登时喉嗓一炽,滚涌一阵。

    只一眼,他便乱了气息,不由屏气慑息。

    她手上册子倒平在桌面,黎至隔远模糊看清内容,脸色骤变,嗓子干涸的当即哑疼:“你 ”

    怎么看这种东西,他面上倏然红一片。

    黎至惶然内喘一口,意乱心慌提步往她身边阔。

    床榻方向传来一声娇俏脆声:“奴婢岁蓉,拜见少监大人。”

    黎至脚下一滞,猛循声抬眼扫去,一位女子裸呈塌上跪着朝他行礼,青丝瀑布半掩身子,那较好曲线清晰得让黎至身子骤寒。

    他赫然收了目光,心惊胆裂地垂首不看。

    岁蓉发丝间抬眸瞧见桌前人还端坐着,小声提醒:“姐姐,见大人要跪。”

    许襄君指尖一松,册子‘啪’不轻不重响磕在桌面,黎至浑身一惊,胆惊心颤的灭了呼吸。

    她看着埋颈绷怕的黎至,缓缓问:“少监大人,奴婢,要跪吗?”

    灯火中穿看黎至。

    许襄君一字一刀。

    他脸色浑青,张口还没出声,那女子抢道:“姐姐说得什么话,见了少监大人自是要跪的,你怎能如此不守礼。”

    黎至怒从心起面上忿然作色,死死咬牙怒目横眉。

    这是谁!

    许襄君起身,曳好裙角作势要屈身。

    她将礼顿停在半空,森然冷问,双目幽幽盯着黎至:“只是少监大人可承受得起奴婢这一跪?”

    说着动作往下是要跪。

    黎至拎着心惊,两步阔近将她牢牢扶住,颤嗓:“奴才受不起,襄,你千万莫要折煞奴才。”

    眼下这境让他心烦意闷六神不安。

    许襄君瞧着扶她的手,仰头,眸下凌冽如刀,柄柄杀进他心口。却又柔情绰态千娇万态,黎至身子半热半冷,搅得他生死不能不知如何应对。

    她绵软嗓子宛然:“那位妹妹说我礼要周全,奴婢不跪,会不会不合适?”

    说着在他掌下继续屈身,黎至提手摁住她动作。

    艴然不悦地冲口断她话:“你浑来的妹妹,她是什么东西也配做你妹妹。”

    他不敢往床上瞧,愤愤咀齿,盯紧许襄君颈子朝后低喝:“你披上衣裳滚出去跪着。”

    不敢让她走,不处置好许襄君怕是无法消气。且这人见过许襄君,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岁蓉闻此跪伏在床上瑟瑟发抖,满身俱是黎至凛若冰霜的怒意。

    她登时不知该如何作,抑制不住害怕小泣起来。

    许襄君翻手按住他腕子,凛凛柔声:“少监大人太凶了,吓坏这位妹妹该如何。”

    黎至听着一声声妹妹他头皮发麻,梗塞吞咽口:“襄君,我不识得她,我也不知这件事,你 ”

    他完全不知该如何认错,惶惶然抿唇,愧怍道:“你罚我吧,万请你消气。”

    岁蓉伏在褥子间怔愣着听他软声告饶、请罪求罚。

    这,这是御前行走的黎少监?众人口中的那人?

    襄君?岁蓉觉着这名讳好像有些熟悉,仿佛在宫内何处听过,一时想不起。

    许襄君冷笑,拨开他的手:“罚你?您是御前深受皇恩的大人,要巴结求捧的少监大人,奴婢有什么身份敢僭越到大人头上,还是请大人好生教习奴婢规矩。”

    一声声‘大人’,黎至听得胸腔窒息,鬓角生出冷汗,指尖颤了又颤:“你别这样说话。”

    “是我的错。”

    许襄君转身坐在床榻边,瞧岁蓉一.丝.不.挂跪伏的乖顺。

    她晦着眸子看僵站在不远处的黎至:“看我。”

    黎至闻声落在床榻边,本能不敢抬头。但绷着颈不敢不听,视线从地面贴着往上顺着裙角抬眸,半分不敢偏侧,战战兢兢生怕脏东西入眼。

    看黎至这般谨慎畏缩,许襄君吊眸冷哂:“走近些。”

    他身子钉死在原地,喉结急涌,‘不’还在口中没出音,许襄君轻讽:“别让我说第二遍,我让你走近。”

    黎至眼中只能是她,但走近难免会瞧见一旁的那人,他冷汗涔涔,瞬间湿了内衫。

    当下境地他不敢不动地挪步,目光也缓缓垂地,直到床榻前,他阖眼全然闭上,呼吸紊乱无序。

    许襄君侧眸,挑起岁蓉下颚,让她抬头:“你看我们的少监大人俊俏吗。”

    黎至浑身彻底绷死,吁吁喘个没完,狠狠拧眉,胸腔倒抽气,心绪惶悚不安。

    岁蓉凝眸,此刻此正视黎至面容。

    他一身清正身姿处处嵌透着文隽,眉眼五官被温润调和,纤长睫毛晕下的阴影对显出鬓角隐忍的青筋。

    削厉的下颌掺着温润气,没传闻中的狠气,翩翩风姿清新俊逸。

    黎至震颤晕红颈项看得岁蓉目光红涩,指腹钩紧褥子,不由自主说:“俊俏。”

    黎至脑子轰得炸开,登时咬牙切齿,额角颈项青筋愈盛。

    “恩,我们少监大人是俊俏。”许襄君伸手抵住他腰腹,重重落声:“跪下。”

    岁蓉惊着扭头,瞪大眼看许襄君:“你在发什么疯?”

    黎至想也未想,掀衣‘扑通’屈膝跪在许襄君身前。

    她指腹从腰腹因动作顺着划抵住他下颚,黎至身受这一路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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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浑身颤着麻着僵着,万般滋味浑搅,一时神思震荡膨胀,又急急喘出一口气,喉结凝了一块潮红。

    见黎至这样听话,岁蓉惊愕问许襄君:“你是何人?”

    岁蓉震惊在御前行走的少监听她的话中,说跪便跪?少监大人这般不要颜面的?

    许襄君莞尔破颜,指尖挑挑:“这位妹妹问我是何人,你告诉她我是何人。”

    喉间滚热触了她指尖,黎至嗓子嘶哑,低沉着声:“夫人。”

    许襄君满意地笑出声,伸手把褥子掀岁蓉身上,将人牢牢裹住,侧眸瞧她:“听见了?我是他夫人。”

    岁蓉捏紧褥子,胆战心惊:“可宫内没传少监大人有对食 ”余光游到枕边木盒上,岁蓉将声音稳了稳:“就算大人有对食,也不是不能再多增一人,大人受过奴婢服侍自是会喜欢的。”

    “大人这等身份身侧怎会只有一人。”

    “ ”

    许襄君指尖错力,生掐了下他。

    黎至勃然大怒冷戾叱咤:“你住嘴!”

    那人没着半缕,他既睁不开眼也动不了手,实在可气。

    一腔杀意遮掩不住却又无法,堪堪伸出手揪住许襄君膝头裙子:“奴才这就让人进来处置了她。”

    这话让岁蓉惊怕,吓得捏紧褥子往床里躲,惊怕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

    黎至要动,许襄君抬足踩上他膝头,将人生生碾在脚下。

    “我让你起了吗?”

    黎至肩胛一绷,塌肩,咬牙:“是,我跪着。”

    许襄君颦眉,今日好生来气,缓了半响气都顺不了。

    她俯身压看黎至:“你怎敢这样辱我!黎至,你可真该死。”

    字字咬牙切齿,像将人刮骨抽筋拆吞入腹也不平怒气般。

    黎至膝头被碾的疼,抬手握住许襄君脚踝,软声求道:“我该死,你 奴才任你罚骂。”

    岁蓉看他跪在一位女子面前这样求告,登时对二人关系有个清晰理解。

    心胆俱裂的忙朝许襄君跪伏:“还求这位姑娘饶命,是奴婢死罪,不该在您面前肖想大人 ”

    许襄君没理她,握住黎至手层层钩散自己衣带。

    他闭眸感知指尖的系带一一散开,紧闭的眼皮跳个没完,干涸嗓子几近颤不动。

    细声惊叹:“有人。”

    许襄君将他手按在自己最后一件小衣上,抬指解了颈后系带。

    黎至胳膊垂下瞬间将布料拽进掌心,他慌得腕子一抖:“你 ”

    残存心绪崩塌,差点睁了眼。

    许襄君握住他腕子,将这件小衣塞进他腰带里。

    黎至浑身一个机灵,绷着半身不知许襄君什么意思,忍着疼吞润嗓子。

    “我要你这样跪到院中让人看,你应不应罚?”

    黎至面上肌肉再度绷紧,额角突突两下,涩着嗓嘶哑:“奴才应。”

    岁蓉看他一身墨绿官袍腰上挂着赤色鸳鸯小衣,整个温煦模样嵌几分乱.性,她光是看便乱了气息。

    宫内传闻的杀神这么 惧内?

    黎至抖抖唇,轻轻问:“跪多久你才能消气。”

    许襄君从发间拨了支金簪,挑起黎至下颚,他仍旧闭目,对榻上一切不看。

    “这样没有体面你也应?我怎么不知你是这样的人?”

    刺冷像划进心尖,黎至本能顺着力道仰起下颚,将颈子给她,生死全然交托。

    “奴才做错了事,不敢不应。”喉结上下涌动个没完。

    许襄君抿唇莞尔,腕子翻手直直刺进褥子,岁蓉脑子一空,心口疼痛骤剧,她缓缓低头,目光未至人便一口气提不上来,仰死在床榻间。

    长发盘地,肩颈裸在褥子外,死得十分漂亮。

    “你妥善安排她去处,不然本宫真让你这样跪在众目睽睽下。”字字咬恨,如何也纾解不了的那种。

    听见闷声,黎至徐徐睁开眼,满目是她,温厚着嗓子:“是。”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第62章 万物化生

    ◎你往下屈就一分,我情愿去死。◎

    黎至跪在案旁掌灯, 许襄君每翻一页,沙沙碎声便牵紧他惶遽不止的心。

    他细细磨着牙龈,喉结一涌再涌:“你, 别看了。”

    不是什么好内容。

    音下带颤带湿沾热,听得满耳倒像在怎么样似。

    许襄君充耳不闻, 眸子从书册浅抬, 他眼下耳垂喉结全凝了重色。

    她嗤笑声,用册子掩住半张脸:“为何?”

    娇俏脆媚带着余音狠狠钩住他胸腔。

    黎至眸子颤栗, 唇角绷更紧,不知该说什么, 伸手捏过书打算投进火盆。

    许襄君一指按住他手背, 黎至咬牙哼了声。

    身上不稳晃动,另一只手上烛台蜡油颠泼, 划到手背、腕子, 刺烫让他又从胸腔吐口浊气, 连带着细喘几声难抑制。

    火光飘摇。

    烛火靠近才看清他额上全是冷汗, 双眸挣扎湿漉。

    她婉转着音靠近:“我看这些你怎么这样了, 你知道内容?想过我像册子上那样伺候你?”

    黎至猛惊, 斩钉截铁:“没想过,不敢。”

    额上冷汗细密又覆了层, 紧紧肩胛。

    这种册子是专门绘制给宫廷内那些高位内侍意.淫仿学, 里面女子大多呈屈辱状任人摆.弄。

    许襄君抿笑, 敛眸端量他:“你果然知道内容。”

    他咬牙,面上隐忍愈盛。

    许襄君挑眉, 微微仰起下颚瞧他, 一副‘看你狡辩’。

    黎至颤着伸手揪住她裙角:“宫内皆知我好书, 常有人投其所好, 没书封我原以为是什么绝稿私印,哪料 ”

    许襄君松开书,往前俯身:“你自小过目不忘,一眼便能记下许多。”

    衣裙飘垂在他膝头,黎至忍不下又喘一口。

    看着黎至心慌意急踧踖不安,她笑出莺声:“你记下了多少。”

    耳边犹如炸了枚爆竹,他咬牙栗然:“合得快,没记住。”

    黎至脖子都红透了。

    许襄君横眉嗤声,还想遮掩,鬼信。

    他目光稍抬半寸,便见她衣裙松散,里头没穿小衣,一切光景半遮半掩让人头眩眼花。

    脑中自动补整,他喉头紧涸,有些发疼。

    他赤着眸不敢看又转不开,费力张口:“你饶过我吧。”

    掌下重力将她裙角攥紧,纤长分明指节绷浮青筋,膨胀的心绪由这种具象进许襄君眼中。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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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襄君取走他手上烛台搁在一旁,将他手背滴下蜡油撕下,细长红痕明显。

    微末触碰让他惊着缩手,又舍不得驳她力道,忍着没动,反是胸腔起伏更为急促。

    他摇头。

    “那你低头看看自己。”许襄君指腹轻拢,拨过衣衫随意裹身。

    可她没穿小衣,布料贴身更是凸显身段,衣料起伏犹如雨中山势,朦胧美感浸漫心头。

    黎至收不住气,脑中神思溃散,只能听着她指令行下意识动作。

    垂颈,腰间革带挂着件赤红鸳鸯小衣,深绿职袍衬着艳色,他促乱不已的气息遽尔断裂,两眼顿然赤红。

    “许襄君!”

    腕子用力,一把将人摁进怀里。

    凑近咬忍着气吁:“我错了,你消消气,我真不知情,天亮查清楚定给你满意。我发誓,明日我便将送人的门前杖死,灭了诸人这道心。”

    嗓子越来越哑,碾着分分思绪。

    黎至垂颈贴上她额头,恳切求道:“饶了我,宽谅奴才这一次。”

    许襄君发丝这时盘绕在颈侧,黎至腰背麻痒,不由掌下用力,将腰肢再握紧两分。

    这等碰触让人更生贪.欲,掌下游攀到她后肩,揪住衣衫却不敢往下,轻问:“能不气吗。”

    许襄君衣衫不整地贴他怀里,撑起身仰颈凑黎至耳边:“你应过与我玉帛相见的,还作数吗?”

    “黎至,你总不能在我面前正一辈子衣冠吧,就我一人不知廉耻这不行,我们要一起不知才痛快。”

    黎至绷紧身子僵成石壁,无序气息却突显诚实。

    他耳廓烧烫,这些话却像火棍子搅进心脏般,一阵好死。

    冥茫间他死去活来地挣扎残存意识。

    许襄君伸手抵开人,黎至顺着力道被撑离,叩紧肩头的手松开。

    与他通红炽热的双目对上,她咬唇娇嗔正经道:“我才十六,你说过我余生还长,那你不会要我‘守寡’吧,至死也体验不了这册子上描绘的极乐?”

    她纤指抚上桌上一叠书册。

    黎至喉头气息撑顶,可见的肌肤全红,浑身颤栗急促且汹.涌。

    “这 样你就,不计较今日?”话吐得甚是艰难,双目已昏,头胀欲裂。

    许襄君目光从无封书册挪到一旁木盒,喃喃:“嗯。你都这样取悦我,再同你置气岂不显得我不饶人么。”

    混账理智残败下,他哑嗓,吐口潮.热:“好。”

    她目光一怔,瞧他气蒸似的脸笑出声。

    “那你自己褪,主动权给你你会不会好受些?书读多了人难免迂腐,你慢慢挣扎,我候得起。”

    许襄君往后斜依在案上,支臂撑头悠哉,掐眸细细游在他身上各处。

    黎至从跪坐姿势挺.腰,拔肩跪直,抬手先取了巧士冠,松掉固发的簪,锦缎似的墨发落肩,许襄君赞道:“你头发真漂亮。”

    黎至紧抿了抿唇,指节绷着停在领口,喉结在指尖下错落滚噎。

    长发散下,本就温润的面庞更显柔和清逸,眉宇间英气惹目,文士才气挤进五官,下颌至颈线倜然。

    许襄君目不转睛,细声哼笑:“原来你这样这般风流俊逸,以后你都松发吧,我喜欢看。”

    黎至唇角颤了颤:“好。”

    指尖停在领口一直不动,许襄君闲目挑着急不可待。

    却启唇说:“不急,你整理好心绪再继续,我今日瞧不见便不走了,少监大人慢慢来。”

    黎至眼下阴影颤颤,缓声沉滞:“我身子不好看。”

    他自己也不敢看。

    许襄君拍拍册子:“里面都绘了,我也了解得七七八八,好不好看要看了才知道。”

    她也被脑中混账折磨许久,怕黎至继续不动作,凝噎嗓子:“那位妹妹说要侍奉好你,怕我无知败大人兴致,应着她学识渊博今夜我学了不少。”

    眼波潋滟带钩。

    黎至抬眸锋利扫她,倒‘嘶’口,浑得学识渊博!

    咬牙:“你 ”

    他们时日还长这遭总是躲不过,黎至指腹下力解了衣裳,动作利落起来。

    许襄君撑直身子看他。

    “再避,当真对不住襄君一腔赤诚。”他哽噎下,余音同心慌紧张忧怕一道吞了。

    许襄君见他绷紧得肩线,缓声:“那位妹妹说你成年受刑,身子除不尽,这图上绘得应该和你不一样。”

    黎至指尖力道骤然失衡,错手将革带铜环扯坏,小衣掉落时他迅速钩住,怕落地染灰。

    他眼下粉色加深,深促口气,衣裳此刻松挂身上、又披头散发,实在不成样子。

    许襄君敛眸垂了眼他分明指节握着她的赤红小衣,鸳鸯正在他掌心。

    她自哂笑笑:“我同你也一年了,竟然不知这些,今日其实也没让我多生气 ”

    她伸手拾起掉落在衣裙上铜环,捏在指尖:“毕竟我受用不少。”

    看黎至又不动,手上铜环扔他胸口:“继续啊。”

    心口被轻击,黎至换手拽开里衣系带。

    厚沉着嗓:“你不能学她那些,这都是那些略有权势的内侍仗势欺人辱人的法子,我捧着敬着你都不够,舍不得你这样。”

    他盯紧许襄君眼睛:“你往下屈就一分,我情愿去死。”

    她瞳孔震动,哑了嗓,人软靠在案桌上。

    “这就是你明明知道其它快活法子,也不肯告诉我的原因?”

    黎至朝内塌肩,人佝偻有蜷缩之势,声音骤然忧戚难过,悲鸣道:“我这副样子已然是辱你了,此罪万死难赎。”

    许襄君贴近,握住他的手:“没有,你没有。”

    “我们是两情相悦情动所致,这乃阴阳天道,你没读过?”

    黎至伤黯神色一下便被许襄君带偏,他曳眉垂看她娇靥:“你都在闺阁看什么书了?”

    许襄君认真憋笑,清嗓诵道:“天地絪緼,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她顿一下,继续忍笑:“一阴一阳之谓道,生生这谓易。”

    “某位高学士对《易经》六十三卦‘既济’注释你读过没?还有位李学士注释的乾卦、坤卦形象什么,他为咸卦注释,初六:咸其拇。六二:咸其腓。凶,居吉。九三:咸其股,执其随,往吝。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九五:咸其脢,无悔。上六:咸其辅、颊、舌。”

    黎至心里明镜似得懂,只是越听人越昏,身子被掀进火炉,烧灼得理智彻底崩溃。

    她怎能将咸卦这般自若说出口!

    许襄君仰颈吻在他绷紧的下颚,吃吃笑道:“我们衣裳半褪,贴肤相拥,你竟要在此时考校我学问?”

    牵带着黎至的手扯了他最后根腰带:“是我学识不足,便不能说服你同我行鱼水之欢、云雨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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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黎至浑身汗涔涔地躁.动。

    什么学识不足,是学识太足,这都学了些什么。

    他昏目抬手掐住许襄君颈后,拇指由后划至她下颌,一顶,便迫她牵颈抬头,微微垂颈便含住她唇角。

    许襄君环上他腰,一手贴着缓缓往下。

    相触游走牵动了黎至神思,他脑中茫白一瞬,陡然握住她腕子贴到那处。

    人猛地一颤,喉咙跟着哑了:“襄君,我不正衣冠了。”

    许襄君细细触着,摸到伤处留下的疤痕,她缩了下手,又贴紧:“疼不疼?”

    黎至狠喘了口,抬手揪紧她肩头:“不疼了。说好的玉帛相见,你也要褪净才是。”

    一个用力,剥了松拢在她身上的所有衣料。

    惊愕之际张口给了黎至趁机,俯身拢压住,钩紧她舌尖,喂了她一声笑。

    大抵隐忍太久,黎至此时收不住力道,抵着她颈狠命亲吻不准许襄君退。

    她眼中蓄泪,一大颗坠在黎至臂上,烧了下人才略醒半分神,轻捧着吮干泪痕。

    握着衣衫铺甩在小案,缓缓将人拢在案面,又要亲吻时许襄君侧躲,便印到她肩头。

    黎至侧头看她雾蒙蒙眸底:“怎么?”

    看着他眼底滚烧的欲.望,许襄君按上木盒:“岁蓉还教了我些旁的。”

    黎至想也不想摁住她手,厉声:“说了,你不许用那些法子自辱。”

    “啊?”

    “那用在你身上算辱没你吗?”

    黎至吊眉:“什么?”

    许襄君挣开他手,抠住锁扣打开伸手要取里头东西,顺着一眼,黎至便被盒中之物梗得浊气反怄,胸腔沉闷被撞疼。

    僵着按住她:“你!”

    那个叫岁蓉的同许襄君讲解了些什么!该死!真该死!

    许襄君目的明确,在黎至按住之前从里面抽出了条红色长绳,红绳每半掌距离便有只铃铛,一串抽出来叮铃响个不停。

    绕耳碎响炸得黎至脑仁疼,掐紧她素腕,赫然低喝:“不许用!”

    许襄君瞪着眼睛:“你竟然知道用处?”

    黎至胸口急涌起伏,赤红着眼涩涩开口:“不知道,不许你用。”

    观他闪躲神情,许襄君龇牙:“你知道,你又知道,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东西!”

    黎至嗓子嘶疼,伸手从她指尖拽住要扔:“我不知道,但就是不行。”

    扯拽间铃铛又是一阵碎响,许襄君顺势将红绳绕上他腕子:“好不好听?我觉得这个很好,我很喜欢。”

    她轻声蛊惑,“你试试,它声音好不好听。”

    指尖穿过他指缝相握,牵动手,铃铛零零脆脆响起来,犹如细风呢喃碎语,清质又绵长。

    他残存意识铜铃覆没,喉结滚噎。

    见黎至渐渐不排斥,许襄君莞尔,将红绳一圈圈绕他纤白腕子上,透瓷肌肤缠绕上红绳,红白交错间是颗颗铜质铃铛,每一声脆响错杂,实在动人。

    这手掐住许襄君腰肢,呼吸跟着铃声七零八乱。

    慢慢气息也交错进去,屋内各种微声搅得一塌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她无力攀挂黎至肩头,人恹恹软在他臂膀中,就连喘气都张不了口。

    黎至哑嗓:“铜铃浸染水渍声音不脆了。”

    还特意抖动腕子摇响,几颗铜铃声音愈发沉闷生涩,是不好听了,可有那么两颗还是清脆的。

    许襄君撑着最后力气软求:“你再不让我休息,我一会儿该没力气走回去了。”

    耳边拢声:“明日十五,宸妃娘娘要闭门礼佛,你有时间休息。”

    她细咽一声,指尖无力攀揪他:“求你饶了我罢。”

    腕间铜铃叠叠碎响,黎至沉下嗓:“饶不了。”指尖摩挲她腕子,“求你让我放肆回。”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感兴趣的话,可以搜搜高罗佩对《易经》六十三卦“既济”的卦解。

    李敖对《易经》第三十一卦“咸”的卦解。

    第63章 聚少离多

    ◎你我夫妻一体,旁人不能,我能。◎

    许襄君顶寒回到上宸宫, 进屋直接歪到桌前,仰头灌下两盏茶。

    平珠闻声先是拢紧孩子,再惊着循声望去:“娘娘回来了。”

    闲适扫眼平珠, 辰安在她怀中揪着她发尾笑,许襄君边解衣裳边钩唇:“还是亲娘亲。”

    这才几日, 辰安便与她亲昵得不像话, 多是人羡慕晋王亲近她,平珠得了个旁人艳羡不来的好差事。

    平珠垂眸看眼孩子, 嗓子滚凝番,似有某种情愫未断未明。

    许襄君将一身宫女服饰褪下藏好, 瞧眼平珠, 认真说:“你准备好便跟本宫说,按约本宫该送你为妃了。”

    平珠抱紧孩子, 猛然抬头看向她。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活下来在许襄君身边能给她造成多大隐患, 甚至知道黎至肯定对她有杀心。

    平珠不明白自己为何能活到现在, 许襄君这话给她的震撼不亚于每日清晨醒来那一瞬。

    瞧她惊愕, 许襄君只是笑笑, 看着辰安软糯乖巧面庞。

    “你去陛下身边吧,若本宫横遭意外, 会把孩子还给你。你无权无势乃宫婢, 有你做这孩子母妃, 太子登基也要顾着皇族体面不对他赶尽杀绝。”

    许襄君含糊支吾实情:“就是你们日子不太能好过,但你亲手抚养他长大、见他成亲生子, 怎样?”

    平珠抱紧孩子, 肩胛激动地耸动, 倏地跪下:“娘娘。”

    她好像在许襄君疲惫不堪言语中, 听到了微少的托孤之意,未及细思,后半段亲手抚养与见他成亲生子,让平珠忽略掉开句微妙。

    激动吞嗓:“娘娘大恩,您真是好人。”

    好人?

    许襄君嗤息暗笑了笑,褪得只剩亵衣,掀被坐床上:“叫白衡进来梳洗,本宫该去礼佛了。”

    抬手散了髻,双眸疲惫不堪得往下坠合,人困恹恹地撑在床头,俨然一副身子孱弱休息不好,神色苍倦得够叫御医诊脉了。

    许襄君为表对佛祖诚心,一身素袍素髻、早膳未用就去小佛堂。

    黎至进小佛堂,瞧她弓背跪睡在蒲垫上,青素衣裙在地面曳出朵花,长发青素得盘在衣裙上。

    不知情的人从外看进来,当真是虔诚非常。

    他笑着走近,伸手将人扶住。

    许襄君缓慢醒神,毫无力气地揪住他衣袖,迷迷糊糊细哼:“干嘛。”

    满靥睡眼惺忪,睫毛扑闪灵动,但始终睁不全眼睛。

    许襄君对自己到来展现无限理所必然,仿佛走到她身边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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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是他。

    他轻声坠在耳边:“你不信这些,无需这般虔诚跪在此处,一上午了,再这个姿势下去你该起不来身了。”

    伸手揉捏许襄君小腿,那里已然绷紧。

    黎至横眉,在她低吟下放轻力道。

    许襄君摇头,闷哼:“不会,习惯了。我不信神佛,心中可以无它,但不能行无信。”

    她声气薄且嘶哑:“现在才什么时辰,今日你不上职么。我好累,你让我再睡会儿。”

    脑袋再次栽叩在蒲边交叠的手背上,浑身倦怠的是一动不想动。

    黎至叩紧她肩头:“我替你跪,你去榻上休息。门外有盛松守着,不会有人知道。”

    许襄君迷迷瞪瞪抬颈,哼声不解:“礼佛还能替?”闻所未闻。

    “你我夫妻一体,旁人不能,我能。我们在此处告过天地的。”黎至将人拢住,这次许襄君没挣扎,顺势倒他怀中沉沉闭目。

    有黎至,许襄君全无忌惮睡了个饱,天大地大都能甩手给他。

    待到申正方缓缓醒神,许襄君看着头顶许久不见的景象出神。

    她好久好久没有睡在这张榻上了,那时在这里醒来身边总有他。

    抬臂支手撑起头寻人,佛前黎至挺俊背影岿然不动,俨然比她虔诚。

    她就是来应诺兼躲觉,对神佛不曾有过敬畏之心。

    掀眼,佛像庄严宝相不掩慈悲,正气凛然不避和蔼。这副慈悲和蔼黎至曾经也有,现下 应该也有。

    许襄君推推额角,浑身酸麻反让她气郁,耳旁碎响起阵阵不绝的铜铃声,她赫然腰间一烫,急急吐口浊息。

    黎至闻到动静,诚心朝佛像叩拜几礼才起身,起身时身子顿顿有些迟缓。

    他走到桌前给许襄君倒盏茶,捧给许襄君时指尖不小心触了下她,黎至当即身子一颤,脚下颠开半步,登时眼下赧红。

    许襄君捧着茶轻咳:“我下不了床了 腿软。”

    黎至眸子浑浊荡起涟漪,小喘一口,喉结哽噎了下张口没说出声,少顷才低声:“门前白衡放了饭菜,我不能露面便未帮你取进来。你,襄君饿不饿。”

    照黎至对旧物的系恋程度 许襄君一把握住黎至右腕,布料下有什么东西一颗颗地硌着掌心,黎至狠狠一颤。

    果然!

    许襄君勾唇抿笑。

    他下意识挣脱动作在看到她指尖时松开力,只是红了颈,眸光低垂。

    许襄君指腹扫动布料下那些颗颗硬.物,却无论如何也拨不响。

    黎至被触得麻痒,悻悻抽回手:“别。”

    瞧他搐缩动作,许襄君仰口茶。

    “别?真怕人知晓你不该取下藏起来嘛,还敢绕在腕子上这么堂而皇之出门。黎至,你好大的胆子。”

    黎至肩胛绷紧身子颤颤,惊着心怵目:“我一早将人在门前处置了,因此落了陛下责罚,故而我能来片刻。”

    片刻?这来了怕是有两个时辰了,若御前找不到人

    许襄君急问:“现在回去晚不晚。”

    见话题引开,他颓颓惊吞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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