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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此局大凶
◎奴才将这个天下送与娘娘。◎
“皇后娘娘向各宫下了春宴贴。”白衡递她张花帖。
许襄君看也未看, 将茶盏递向对面:“刚出禁闭就举办宴会?月底都要入夏了,皇后娘娘这春宴是怀念禁闭虚度这段时日么。”冷晒声。
白衡颈子梗住,心里惊忧, 这可不兴狂言。
低声提醒:“娘娘。”
黎至双手捧住,垂眸添茶。
许襄君直勾勾看向对面, 她挑唇:“本宫是长的丑吗?你在这儿奉茶有半个时辰了, 为何不敢抬头。”
“ ”黎至倾壶动作一滞,抿唇敛神:“奴才不敢。”
双手捧茶呈递。
许襄君忍俊:“那本宫令你抬头。”
满院子上下都是人, 听到这里略微侧目聚焦。
黎至正要抬头,白衡一件披风由前至后覆在许襄君身前:“娘娘风大。”
抬眸端相, 披风将她下颚以下全都遮盖严实。
黎至唇角微勾:“奴才妄自端目还请娘娘赎罪。”他眉角压几分欣喜与许襄君对视, “娘娘世间绝色,风华无人比拟。”
许襄君眼一翻, 嫌白衡多事, 口未及张, 黎至行退礼。
“今日尚有卷经书未替娘娘默完, 奴才告退。”指尖在茶盘翻覆, 将东西速速收整齐, 起身让与白衡。
黎至刚转身,白衡就准备落座, 许襄君伸手阻拦:“本宫坐那边, 这里是不是风口?老觉得几丝凉气。”强行与白衡换了位置。
黎至听着身后声音弯眉抿笑, 提步走回小佛堂。
未合门,只是跪在佛前燃香默经。
白衡坐主子位子时候战战兢兢, 见婕妤神色无恙才觉着脊背松乏些。
许襄君扔了披风, 满眼嫌弃。
白衡伸手指指自己颈子:“娘娘, 您脖子上有 ”她倏红脸, “有侍寝后留下的痕迹,方才差点就让小黎子瞧见了,还好奴婢手快遮上了。”
许襄君眼一翻,就是想让他在众目睽睽下看好不好。
“我心上人留下的痕迹就是让人瞧的。”毫不遮掩扬起修白颈子。
许襄君觉着白衡也算是见证之一,倾了杯茶,推给白衡:“尝尝,他煮得不错,日后没事教他煮上两壶给本宫。”
白衡笑着捧茶:“娘娘这般得宠真好,要是有孕就更好了,宫内四年多没皇嗣降生呢。”甜笑着抿一口。
句句戳在许襄君肺管子上,她当下敛眸压住神色,茶盏要扔却又转个腕子将其饮尽。
盏子往茶盘上随意一扔起身离开,‘砰’得一声跪了一院子奴才。
白衡首当其冲瑟瑟发抖,头点在地上,不知自己哪句出了错。
这夜许襄君心烦,特意在众人就寝后平珠屋里候着。
待门悄悄打开,门缝挤进抹小心翼翼身影,许襄君轻轻出声:“回来了?我侯了你一炷香。”
平珠闻声惊地跪下,循声抬眸,许襄君从浓墨中走出,雍容雅步。
许襄君胆大聪慧,既然等,必然大致知道她去了何处、做什么了,平珠叩头:“奴与黎公子并无干系,他只是忧心娘娘。”
许襄君走近,“说了没人不必跪我。”
寻处椅子坐下,下颚垫在掌背,松松腔调问:“我不知你却知他,他是忧心有孕这事吗?”很早前黎至怕都在盘想这件事了。
平珠思忖片刻慢慢起身,点头应是:“黎公子怕奴婢有孕,想早早与娘娘契合日子,这段时间隔个三两日便替奴诊次脉。”
她慌嘴找补:“隔着帕子诊脉。”心下惊得惶恐。
许襄君皱眉:“他从未学过医,几时会诊脉了。”
平珠平静说:“黎公子说上次娘娘允他出宫一日取东西,他寻得医师学了一日。”
“一日就学会诊脉?”许襄君有些惊愕不信,诊脉跟背书能一样吗。
平珠屈在她身前,摇头认认真真回复每一个问题:“奴婢不知,但黎公子已经替奴婢诊过数次了。”
许襄君瞧出她有几分惊心,伸手握住平珠指尖:“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这宫门已经闭不了多久了,你若是想安生,多呆在上辰宫莫要瞎走动。”
“我既能出去,便也会有人进来,你届时不要听人到你耳边挑唆,我给不了你的,她们更不可能兑现。你是聪明的,门一开,你要会分辨。”
句句未说死,但已教平珠汗毛竖起。
这种感觉跟黎至那个半昏的小佛堂感觉差不多,许襄君明明每句话都风轻云淡的温煦,可也实在让人窒息。
许襄君抖抖她手:“我闭宫门小半年,陛下这两个月几近一半日子都在上辰宫,有人按捺不住想要我出去了。”
“我进宫这许久,与众位真正见面机会却不足,好像很多人对我很有兴趣。”许襄君看她,“日后我不会带你出殿,免扰了你清闲日子。”
平珠心下了然,点头,识时务说:“平珠明白,不会让娘娘多为奴婢忧心。”
她不出去就不会有将腌臜谋算打到她头上,许襄君这法子也是护着她的。
再说她就一条命,已然被黎至全权拿捏 许襄君如今倒是多虑了。
许襄君起身:“万事有我在前,你吃好睡好等着一朝成凤便是。休息吧,我今日来就这句话。”
平珠屈身恭送。
诊脉?
许襄君满腹疑窦,翻窗去了黎至小佛堂窗边,才抬手窗便被推开。
黎至伸手钩住她肩,一掌将人提了进去。
今日佛龛前小案收拾得整洁,黎至并未默经。
倒是桌面上摆了只盏,里头茶水注满,椅子也只有一把是拖开状。
许襄君拢眉:“怎得没睡在这儿一人独饮。”
黎至松开手,静片刻声音凉了许多,缓声:“后日宴会与你参加那次一样。”
许襄君闷了声‘哦’,无碍扬起音:“那又如何,一个皇子选妃宴就睡不着?大皇子选妃,和你我有何干系?”依近黎至两分。
黎至避开她,声音又凉下一截,“如若你未进宫,这个时节是不是要准备大婚?届时你会是大皇子明媒正娶的皇妃,日后大殿下若能登基,你便贵为国母,不比如今好?”
话里话外有种她选错路的错觉。
许襄君转转眸子,神采飞盼。
很认真考虑黎至这句话,认真神情令黎至心口空荡一余,他抿紧唇。
许襄君一声哼笑,彻底收力倒在他身上,他如果不扶定然摔倒。
黎至手迅速握住她腰,许襄君就势揽住他脖子,踮脚凑近他耳朵:“然后我会在宫里寻你,再以皇后身份强迫你与我在一块?”
她瑟瑟低笑:“那和如今有何区别,我们还是在秽.乱.宫闱、淫.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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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
许襄君骤然明白黎至意思,收起笑意,赫然冷声厉喝:“你还介意自己是 我们是没春宵一刻过么,平常夫妻做的我们少了哪一样?你说,今日我们补上。”
许襄君手不规矩游至他腰腹,一把狠狠扯开他腰封。
她锤把黎至胸口:“抄了半年经文,你竟还未勘破及时行乐,我好恨你。”怨怪声极其委屈。
黎至脊背僵住,人顿在原地愣着。
黎至按住她的手,卡在这处动弹不得时许襄君咬牙,怨愤地死死盯住他。
他抿唇,拇指指腹轻轻蹭许襄君手背,清嗓,微微垂颈。
“你若为大皇子妃,我不死必定会去投靠,替他出谋划策助登君位,再将你扶上皇后之位。届时你们夫妻圆满,该如何酬谢奴才?”
许襄君冷眸。
不听不听,尽是混账话。
黎至倏然掐紧她腰,喉结上下急涌:“我若那时性子邪性见不得美满,便会作局要挟一国之母委身奴才也未可知。”
“许襄君,我待你,只是少了男人觉得女子是私有物之心罢了,你能强要我,但我不能违背你任何意愿。”
黎至一手擒住许襄君下颚迫她抬头,眸中全是她。
明明满腔情愫,却在极力克制。
许襄君看不懂,懵然问:“怎么,发生了何事?”
想到刚从平珠那边来,她眸子跟着浑然深邃,唇角哆嗦,“是平珠有 ”
黎至含住她的唇,有些难过:“是。”
抱紧她:“求你将你的计策说与我听,我不能看你涉险。如果涉险,当初真不如不进宫,嫁与大皇子富贵一生多好。”
他吮了下许襄君嘴角,颤颤巍巍抖着嗓子:“或者,你去侍寝吧。”
许襄君整个人挣扎起来,横眉怒目:“你说什么?黎至,你说什么。”
黎至抱住她,声音浓郁:“皇嗣之事何止极刑,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许家百年大族,你怎能什么都不顾。”
“这些我尝试过了,你不能再重蹈覆辙。”声音悲凉,浸染得许襄君觉得骨髓都疼。
许襄君咬牙,手揪紧他肩上衣服:“我入宫这么久,你看过我爹爹、外祖父、堂亲表兄们给我递信么?席嬷嬷拿着我的手信给了爹爹,他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混账事。”
“我早就被逐出许家了,许家宗祠是他们的宗祠,祖宗是他们的祖宗,与我何干。”
“我没有九族,只有我一个。”话说得利落又干脆,仿佛再说旁人家的事
黎至人一怔,神色惊白:“你。”
揽住许襄君腰肢的臂膀用紧几分力,怎么也疼惜不过来她。
许襄君从他轮廓边沿望向身后佛龛的半面相:“你爱看杂文轶事,我便总是到处收录。去年夏初我收过一本江湖野集,是本灸穴移脉之书,由于你并不涉猎此道,当初我还准备出售。”
“后来才知道这本书大有来头,里面并不是故事,是真的可以改变脉象。”
她拉紧黎至的手,看着他:“平珠如果真有身孕,移脉便好,宫内御医瞧不出什么的,这些我都反复确认过。生产更简单了,只要我犯了错闭锁在上辰宫无人帮衬,谁都发现不了什么。”
“这些事并不难,我一人能成,与你说什么说。”
黎至两臂僵硬,许襄君晓得他害怕,从平珠入宫他就一直在害怕‘有孕’这道鬼门关。
“当然,我会吃些苦头,但并算不上什么。”
他喉咙涌噎,满是心涩:“那我能做些什么。”
许襄君弯起眼睛:“你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就好,让我能一直看得见你。”
黎至拥紧人,浑身轻轻颤个没完。
“我最初本想入宫与你厮守在一处,得不得宠并不在意,但席嬷嬷说宫内一砖一瓦都吃人。”
“我若没有帝宠便护不住你,日后若无子嗣傍身,陛下宾天大行后,无子嗣妃嫔要陪葬,夏明勤不配我为他殉葬。”
“我要与你百年好合,故而当此险招一赌值得。”
“所以黎至,日后你该如何待我?”
黎至肩胛僵硬,手叩紧她颈后狠狠吻下去,碾咬得让人无法招架。
许襄君转瞬便软在他身上,就连喘息也不给她留。
黎至第一次这般狠命与她厮磨,唇齿间无休无止。
“那就让平珠一举得男,奴才将这个天下送与娘娘。日后世间万万人,无人再敢悖逆娘娘一个字,谁都不能让你伤神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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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口业之报
◎你乖乖不来招惹本宫,本不会如此。◎
五月底的天, 燥气早早笼在人身上,难受得要命。
她坐在轿撵上,风都是加过温的, 许襄君颦眉。
白衡识眼色手上没完地打扇:“这还未真正入夏,娘娘便如此畏暑, 过段时间该如何是好。”
“不出门呗。”许襄君倾仰脖子到风上, 今日神色格外惫懒。
白衡费解,哪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不喜爱到处跑动的。
也就只有她家娘娘爱在屋内听经不出门, 小小年纪就闭殿不与任何人走动,当真奇怪。
到了立政殿, 按照宫内老规矩, 妃嫔坐殿上前排,未出阁的贵女们隔坐在殿内下席。
但今日许襄君的坐席就很奇怪, 她坐在那些贵女们的首席。
白衡身形一动要寻人我问个明白, 许襄君一手拉住, 神色示意。
一位青衣宫女走近, 朝许襄君极其规矩行礼。
“皇后娘娘说宫内与您年纪一般的无几, 教婕妤心性困住了。今日有往昔姐妹入宫, 便坐在一块儿玩笑闹闹,忆一忆当时的情谊好解解闷。”
许襄君眸下凝动, 坐这里确实比坐那边少是非, 一群奶娃娃。
颔首:“是, 襄君多谢皇后娘娘照拂。”说着落了坐。
白衡却总觉着不对,倒茶时凑近:“皇后娘娘当真如此好心?”
许襄君一碰温热的盏子, 蹙眉缩了手:“她就是想教我看看自己的选择, 用她们堵我心。”
白衡看着一片摆放精致的案几, 心都不爽快, 拧眉:“奴婢还是去叫人换位置 ”
许襄君罢手,示意无碍。
门前排着队进来诸位贵女,都是熟悉面孔,不少曾是许襄君闺阁密友。
按序进来瞧见席头是她,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许襄君接帖来春宴是过来敷衍规矩的,从头至尾好吃好喝随性,有人与她说话她便应上一声,不过大多都无人敢同她搭话。
宴会按照那时几乎复刻走完一遍,每一个节目、大致流程一模一样,像故意做给她看得样。
许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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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不免起了涟漪,仿佛那晚殿外有股寒风越进门萦在她心头,她捏紧袖口,心尖恍然。
殿上跪了位紫衣女子,是皇后刚刚钦点的大皇子妃。
秦贵妃朗笑,起身敬酒:“贺喜皇后娘娘,这新选得皇子妃真是标致,不比上一位差呢。”
“只是娘娘今日偏殿可备好?万一又有人不适要歇息,宫内再出现个什么奇景怎么是好?”
这女子惊得磕头,匍匐在大殿中央。
皇后凤眸怒瞪秦贵妃,掌心掐紧一杯薄酒:“身子不适是要歇息的,但世间万事万物若都循规蹈矩,能出什么奇景,那种妖冶世上有一无二。”
皇后亲自下场将这位扶起,拉到上座按放在贴身位置。
所有目光自然而然聚焦在许襄君身上,她撑着下颚,满是无碍地饮下一杯果酒,仿若殿上谈论的不是她。
照旧该吃吃该喝喝。
皇后这时突然兴致大起,停了歌舞说想听听年轻人们的日常,让这群贵女们一人讲上一件来助兴。
每一个人都在她耳边说得是近些时与家人、闺阁间与家兄姊妹的日常,她们或掩笑、或羞涩、或侃侃而谈,人人爽朗天真万般耀眼。
许襄君听着倒是觉着这些离自己远了很多。
半年,却觉得这些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一一点着,皇后不知失误还是故意,闻声停了问:“可有还有未讲的?许襄君,你怎么不说。”
殿上安静起来,被猝然点名的许襄君也是一怔。
“臣妾的日常?”许襄君放下酒水,抿笑:“除了侍寝便是在上辰宫听经,并无什么有趣的。皇后娘娘想听哪一段,襄君可以细细讲来,不如讲讲青素?”
先前故事中间的打笑戛然而止,生停在她身上。
许襄君作势要细讲,皇后剜她一眼,怫怒:“散了。”起身就走。
阖殿上下皆行跪拜送驾。
皇后身边大宫女引领着众人去旁边戏楼,说不爱听戏的随意逛逛,晚间还要留用晚膳。
许襄君未出阁都不爱听这些,便带着白衡找了处偏远小亭躲清静。
娇俏着同白衡抱怨:“什么时候才结束,还有几个时辰可真难熬。”
这可是在立政殿,白衡冒犯扯扯她衣袖:“娘娘,慎言。”
许襄君照是无忌,不懂什么慎言。
撇嘴:“你瞧这种宴会多无趣,除了吃跟喝,动都不能动。你还总想着让本宫出殿,宫内高低是个无趣。”
还不如在殿内同黎至呆在一块儿,哪怕只是看着也赏心悦目。
白衡噤声,半响徐徐开口:“其实在宫中找其它娘娘对弈绣花、听曲儿品茗、赏花观月都是有趣的。”
许襄君想想,这些同黎至做是真有趣,便不知可否地点了头。
想起黎至那日叮嘱,她笑着拉住白衡:“走,听闻本宫跪的那处皇后娘娘换了块新地砖,我们去瞧瞧什么花样。”
白衡:“您日日在上辰宫未出过门,怎会知道此事。”
到立政殿门前一看,果真换了。
原本龙凤浮雕换成了整块脂玉的‘万福金安’,一万个不同的福字雕刻的极有寓头。
许襄君衣角掩口笑出声:“真换了。”
心下‘啧啧’。
白衡连忙按住许襄君雀跃动作:“娘娘这在立政殿,您收着些,被人瞧着了不免告于皇后,您少不得一顿斥责。”
许襄君挑眉,并不在意,目光一直搁在这块万福地砖上,笑意愈胜。
“参见襄婕妤。”三人由远至近,走到许襄君身前行礼。
语调却带股赤.裸裸奚落、瞧看意味,白衡提眸便对上不善。
为首的是宗正寺卿家的嫡长女,顾元菱,大她一岁。
顾元菱一身绞金织锦富贵,身上各个物件皆不落俗,本清秀丽人,却败在骨子自恃甚高上。
整个上京她能入眼的才子佳骏屈指可数,黎至当属头名。
许襄君敛眸,‘平身’未出口,顾元菱先行起了身,身后两人惊着半抬眸子,左右不敢动。
顾元菱挑眉,倩笑:“娘娘,方才我在那边瞧见你之前的夫君了,大皇子此刻正同刚新封的裴家小姐说笑呢。”
她凑近:“你入宫了,宫外各个宴会上少了你,我当真参加不惯。”
白衡作势要喝她没规矩,许襄君一脚踹她膝盖上,顾元菱‘砰’地跌跪在地上。
反应过来,她抬头龇牙:“襄婕妤,这是皇后娘娘的立政殿。你一个小小五品焉能在皇后殿中动用私刑,目无国母你是何罪。”
掷地有声条理清晰,难怪敢上前挑衅。
顾元菱撑地就要起身,许襄君一步跨至她身侧,脚尖碾在顾元菱膝窝,将人狠狠踩在地上。
冷峻清质:“本宫没让你起身你便不能起,其罪一。你私将本宫与皇子配对侮本宫名声,编排皇子,给陛下叩顶帽子,其罪二。”
许襄君佝腰,“你这么想次次与本宫出现在同一个宴会上?那简单。”
她捉住顾元菱腕子,狠狠将人拖拽起:“陛下每日勤勉,此刻许在含元殿批阅奏折,本宫这就带你去。”
许襄君压近勾唇:“你想要个几品,什么封号自己睡出来即可。”
顾元菱被唬,人直接傻掉。
哆嗦:“你敢,你小小年纪不要脸主动献媚勾引陛下,就当所有人都与你一样不成!”
后面跪的两位缩在地上,诚惶诚恐头都不敢抬。
许襄君听罢蹙眉,“正好宫内无聊,就缺个年纪相仿的作陪,本宫瞧着你正好。”
说着将顾元菱一把拽过,强扯着就往立正殿外走。
顾元菱赫然大叫挣扎,许襄君觉着聒噪,指节从鬓角拔出一支钗,狠狠抵她脖子上。
顾元菱瞬间噤声。
“你乖乖不来招惹本宫,本不会如此,造的口业自己偿吧。”
手强叩着顾元菱往立正殿外走,白衡急得速速跟上,许襄君扭头:“让她们跪着,皇后若知道了 ”
她斜目瞧眼顾元菱,勾唇:“就说本宫闺阁好友,宗正寺卿家的嫡长女央求本宫要求见圣颜。本宫扭不过好友相求,便去了含元殿。”
顾元菱挣扎咆哮:“许襄君,你好不要脸,谁想 ”
许襄君指尖一颤,顾元菱颈侧吃疼,话当即顺回嗓子,只字不敢言。
她冷眸看白衡:“谁说辞与本宫不一致,那定然是在撒谎想诬陷本宫,且等着本宫秋后算账。”
说着压着顾元菱就走。
一路上顾元菱叫骂好求都没用,到了含元殿门前,顾元菱扑腾朝她跪下,紧紧揪住许襄君裙角。
“方才是我,不不,是臣女口不择言出言冒犯娘娘,还请娘娘恕罪。我不想入宫,求你别 ”她哭出声。
许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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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你嘲讽我献媚时怎么不是这般?”
顾元菱磕头:“是臣女出言不逊,我这就自罚。”说着抬手准备掌自己嘴。
许襄君扣紧她腕子,止住她接下来动作:“你打伤了自己,毁面有辱天颜怎么办。”
一步退让也没有,语调刚硬到就是要把她送予陛下。
顾元菱红着眼睛咬牙,“许襄君,我就说你几句,你竟要推我入宫做那种老男人的妾,你好狠的心。”
许襄君‘扑哧’一笑,顾元菱称呼夏明勤老男人还挺形象:“你倒是清楚。你这几句让我好不痛快,我焉能让你舒坦。”
提着人就进了含元殿。
康灯老远看着人便开始拦,许襄君只附耳一句,康灯立马撤了人开门恭请她入殿。
先一步领着开路。
一进门,夏明勤果真是在批阅奏折。
听着动静夏明勤抵掌抬头,正要喝看见许襄君,搁下手上折子,温声:“你怎来了,难见到你出殿。”
许襄君松手,屈身行了半礼。
抿声提点顾元菱:“触怒陛下便是死罪一条,你且好好应付。”小小一笑,看着好戏般。
顾元菱一个机灵,此时已经退不得,咬牙僵在此处。
康灯一喝:“还不行礼。”
顾元菱这才两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伏拜下去。
“这是谁。”夏明勤下龙椅,走近将许襄君拢在怀里。
许襄君仰头,明媚道:“臣妾尚在闺阁中时的好友,她说她钦慕陛下已久,方才可央求了臣妾好一阵说要见陛下,臣妾不忍好友的钦慕之心失望,便大胆带来见陛下了。”
她揪揪夏明勤衣袖,满脸娇弱可亲:“臣妾错了没?”轻声询问。
顾元菱慌促,极力辩解:“不是,是襄婕妤要挟臣女而来。”
许襄君歪头,捏住夏明勤圈紧她的臂膀:“元菱意思是从立政殿到含元殿,这么远的路本宫强迫你来的?你不倾慕陛下?”
“ ”顾元菱磕头,哆哆嗦嗦:“不是,臣女是钦慕陛下,但只是钦慕,并无其它情意。”
她狂妄起身,目瞪许襄君:“本就是你用簪抵住我脖颈,强迫我来的含元殿。”
许襄君瘪嘴,从夏明勤怀里跳出来:“顾姐姐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说我有孕即将侍奉不了陛下,你在本宫面前主动请缨,怎到了御前你便这样诬陷与我。”
她扭头砸进夏明勤怀中:“陛下,我没有说谎,就是她要来的。”
顾元菱被人平白无故扣上这盆污水,识时务竭力隐忍。
一旦有人说谎,那必定要择出一人,陛下当下根本不会听她解释,许襄君不废吹灰便将她钉在当下境遇。
夏明勤愣住。
捕捉到重点后拥紧许襄君:“康灯,快宣御医,快,全都宣来。”
手安抚着许襄君肩背:“朕知道,襄君不会说谎。”
冷漠瞥眼跪在殿中人,冷喝一声:“滚出去跪着。”
含元殿又一次因为许襄君招齐御医,当数人一道诊完脉,齐齐向夏明勤恭贺。
“襄婕妤将将两个月,如今胎象并未坐稳,娘娘尚要注意。”
夏明勤揽住她赏了不少东西,指腹曾擦许襄君额角:“你无论诞下皇子还是公主,都晋封昭仪,封号届时再想如何?”一字一句温柔缱绻得紧。
余光瞧见许襄君锁骨上还有一两抹淡痕,低笑着轻轻吻上去。
“襄君年纪小小为何喜欢这些。”言语中也透着欢喜。
许襄君敛神,闭口不答,咬牙没哼出声。
夏明勤折子都不批了,乘着轿撵将许襄君好生送回上辰宫歇息。
皇后在晚宴上听到含元殿传来的消息,恨不得呕血。
顾元菱因冲撞襄婕妤,被罚跪了一夜,次日册了贵人,留住上辰宫隔壁。
陛下说许襄君有个同龄密友,能陪着解闷。
顾元菱搬进寝宫时,狠狠哭了一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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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她可无辜
◎卿卿性命罢了,你一根头发都比她精贵。◎
许襄君隔着院子听到顾元菱哭声, 扯住黎至衣袖掩笑:“你可知道她是谁。”
黎至垂眸瞧着她晶透指腹:“不知。”
“陛下在杏花园钦点你时,顾元菱在后宫瞧见你了,之后敏佳郡主生辰宴上, 她可众目睽睽下扬言钦慕你,希望你去她家提亲。”
许襄君龇牙, 细微声音黎至听了满耳。
黎至吊眉抿笑:“连我有心上人都不知, 所谓钦慕也只浮于表面,不抵我多看你一眼。”
他今日神色格外锐利, 偶有目光打量她右臂肩胛:“你人选应当错不了,瞧着她也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日后若有人教唆必然留下蛛丝马迹, 我们翻身也容易些。”
许襄君撑着下颚在他案头:“你可会觉得我这计策顾元菱无辜吗?”
黎至落笔默经, 满卷行云流水沉作痛快。
“宫中诸位与你不甚相熟,想从你这处下手太难, 你择出这样一人为刀是最好破开眼下局面, 她若聪明也不会有因果轮报, 日后一切皆是她自己所选。”
“再说, 卿卿性命罢了, 有何无辜不无辜, 你一根头发都比她精贵。”
黎至喉头凝噎,思索片刻郑重问:“先将平珠送走安胎?”
许襄君摇头, 一副娇恶:“等她要显怀时在, 万一夏明勤发疯可就难办, 我才不要同他一室。”
黎至颔首:“也好,我会仔细照看, 你们不会出任何意外。”黎至端腕, 下笔利落俊逸。
许襄君坐他对手位, 身形尽量都是朝左歪着。
黎至有个念头突起, 口干舌燥的在心里绞了半响,他缓声:“若是辛苦,靠我身上来?”
许襄君弯起眼睛,转瞬便挪过去,用左肩轻轻靠上他。
仰起头在他肩上:“昨日我去立政殿看了门前地砖换成了‘万福金安’,一整块脂玉雕刻,上面许多字都没你写得好看,还妄称大家,可笑之极。”
声音娇俏,如仰慕人的小姑娘。
黎至闻她喜气,轻浅哼笑,胸腔带动肩胛抖了下。
许襄君因此闷哼一声,黎至当即停笔不敢动:“昨日宴前我给你钉下三枚金针移脉,平珠说昨夜你疼的在床上辗转难眠,为何不找我。”
他侧头,在许襄君头顶轻声问:“奴才能放肆吗。”
含带隐忍,气息微微乱了几分。
许襄君吊起音,转身拥住他臂膀,诡笑道:“你想如何放肆。”秀眉黛目,盈盈秋水。
黎至清嗓,目光敛她脸上:“我想看看那三处金针。”
许襄君勾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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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疼不能动,有劳你 ”她略微起身,攀在黎至耳边,“替我宽衣。”
“ ”颈侧热流涌动,黎至肩胛僵住。
他喉咙急促上下滚动,蹙眉:“这般疼?”
许襄君眼中是黎至侧颜,风姿特秀,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倾身吻上他耳垂,细语娇嗔:“疼,可疼了。”
万般风情绕缠他心口,黎至一怔,掌心不受控擒住许襄君腰肢,迫使她不要再往前。
仿佛所有崩坏就在下一瞬。
许襄君剜他一眼:“不解风情。”
捉过他的腕子扯紧衣带,借带着力让黎至将自己衣襟松开,转身俯撑在满篇经文的小案上:“看吧。”
黎至吞咽一口,垂目瞧着手上衣带,与她肩头若隐若现即将滑落的布料,水红色轻纱漫了他一身。
他深吸两口气抬手:“冒犯了。”
拂开她脊背上的发丝,修颈立显,白得刺目。
黎至哽咽,钩着她肩头衣裳微微用力。
入眼的妙肤比那晚清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冰肌玉骨,整张背瓷白得犹如璞玉一块,极其牵人心神。
只可惜背上靠右嵌了三枚金针,周围红肿不堪,隐隐渗血,坏了人心神。
黎至掐眸,不敢动,嗓子干涩嵌满心疼:“我帮你取出来吧。”
指腹刚触到她背上,许襄君钩起衣裳不让他有动作。
“谁知道什么时候御医会来,你取了再施针又麻烦。力道、位置没控制好御医诊出来得就不一样,这些我尚能忍受。”
许襄君拉扯衣裳时被外力禁住,回头,黎至正垂眸瞧着她右肩,嗓子沙哑:“你流血了。”
温热指腹覆在伤处附近,许襄君心狠狠一跳,在小案上一颤嘤.咛一哼,撑皱了黎至刚写的经文。
黎至深思混沌,垂颈轻轻吻上她肩头,玉体香肌美人怀。
略微粗粝唇峰触感实在让人肝颤,许襄君抠紧案几,哆嗦着说:“无碍,若真受不住了再找你取。”
这句说得实在勉强。
这些针为了不让人发现,基本都是折断半根全部没入皮肉里,哪有那么好取。
黎至一只手环到她腰前,将人摁进怀里,唇角搭她耳后:“就要这一个孩子,舍不得你吃这般苦。”
这些针要整整嵌在许襄君背上十个月,根据不同月份取出,再按照脉象重新刺.入.体内,受罪至极。
小小三枚金针不亚于刑房里的十八般刑具。
许襄君扭头,对上他深邃又充满欲气的瞳孔。
“自然,届时我服下一碗红花汤,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能再成孕,就这样与你慢慢厮守便好。”
黎至臂膀用力,将人扣紧在怀中,心思繁复:“你怎能做到如此呢,许襄君。”
轮廓鲜明的下颌线抵在她肩上,一阵肌肤相贴。
许襄君贴在他怀里涩涩笑:“因为你是黎至。”
黎至每每听到她如此坚定且毫无目的的直白,心中便是惊涛骇浪。
许襄君什么也不为,只为他是他。
这样的他也是他。
黎至埋进她颈子中,勒紧臂膀:“接下来所有风雨都有奴才顶着,娘娘想如何都行。”
许襄君乘机拉住腹前的手,微微侧头,唇角擦上黎至下颚:“倒是有一件所想。”
字与字间嵌着无数期盼。
黎至身形一震,嗓子滚了又滚:“晚些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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