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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嫁给纨绔世子爷》30-40

    第31章 要负责

    白川舟的拇指还在摩挲着她的下颌, 粗粝的质感滑过。

    楚引歌被迫半仰着头看他,凝视他多情的眉眼,耳听他浪荡的言词, 心里想得却是, 明明他后背完好之处手感细腻柔滑, 且看他平日里对自己的仔细, 按理说,他的指腹内不应该有薄茧。

    可那一点来自指尖的粗糙,令细致的抚触更有了真实感, 也在提醒她, 这是她熟悉的茧。

    因为她的指腹内也有,那是长期握剑柄后留下的。

    这薄茧和干粗活的手茧不同,它极细, 若是不留心看根本注意不到,平日里也感觉不出来,只有落在皮肤细润之处时, 才能感到那点微妙的粗砾。

    他白皙玉濯的手指有了这薄茧, 倒是更添了些欲,所经之处带起一阵酥麻。

    这是不动声色的放纵。

    “爷是在偷偷地练剑么?”

    楚引歌看着他的眼睛, 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份情绪。

    他的眸光明显闪了一瞬, 很快就被笑意盖了过去。

    “楚编修难道不知侯府三代内都不可习武么?你这话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靖海侯爷明日就得去养心殿门口长跪。”

    白川舟垂眸, 捏了捏她的脸颊, 声色懒懒, “还未过门就能让侯爷堵心, 这一点夫人还真是甚合我心意。”

    他松了手, 小夫人确实聪慧, 剖玄析微,差点就瞒不住了。

    他的语气中不乏调侃,也有对靖海侯爷的不屑,楚引歌不知白川舟为何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如此大的嫌恶,但他插科打诨的意图太过明显,她不想放过。

    话直追而去:“可你指上有薄茧。”

    白川舟轻哂:“夫人好天真,难道认为只有练剑才会有薄茧?”

    “那爷是怎么”

    “弹古琴磨的,朝夕不倦,日以继夜,”他将两手明晃晃地摊在楚引歌面前,语气轻佻,“可辛苦了,要不夫人吹吹?”

    “”

    楚引歌就知道这人哪有半分正经?

    亏她刚刚还在想,没准他真在偷偷练剑,内暗藏着一颗为将之心,名不显时心不朽,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毕竟他的外祖父可是以一敌万夫的“六城将军”,世子爷的骨子里也应该多多少少携骁勇善战之血脉罢,若如此,她倒是去央求剑师父来指点他一二。

    可谁能想到他是为了练古琴才有的薄茧。

    嗤。

    他一个纨绔怎会爱好如此文人雅士之物,估摸着也是为了周围的燕燕莺莺才去练的,故作风雅罢了。

    楚引歌看着那白如瓷玉的手指展在眼前,心里闷闷的,茧已是看不出来了,在阳光下反倒泛着微微的绯粉,更像个祸水。

    “啪”,她重重地拍打了下他的掌心。

    白川舟有些失神,不明白又是怎么惹到她了,在她的手落下之际,他的大掌就将她的小手牢牢裹住。

    她在掌中挣扎,语气不善:“爷应当叫那些姐姐妹妹去吹。”

    白川舟失笑,紧紧握住她不老实的小手,徐徐道:“夫人这是吃味了?”

    “少胡说,你松开我的手”

    楚引歌挣脱不过,看他握着她的手直往他的脸上碰触,让楚引歌想不到得是,他面上的雪肤竟比玉脂还润,还有仲夏天不常见的凉意,她的指尖忍不住蜷了蜷。

    听他似笑非笑说道:“不过夫人这柔指上的薄茧倒是值得怀疑,而且旁人哪会第一时间就想到练剑?”

    白川舟将她的手从脸颊撤下,细细把玩,“莫不是夫人才是隐藏的剑术高手罢?”

    他琥珀色的瞳仁在日光下更浅了,看不出情绪,但语气中确实毫不掩饰地试探。

    楚引歌未料到他反应这么快,玩火自焚,自掘坟墓,说得便是此刻的她罢。

    “我这薄茧是画画留下的,平日里也没见世子爷执笔弄墨,才猜您是不是会舞剑,未料爷竟会弹古琴,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说得言之凿凿,使力往外抽,却被他握得更紧。

    白川舟还在细细揉搓着她的指腹,笑说道:“日后府上,我抚琴,夫人在旁作画,还真是美事一桩。不过夫人别以为这一打岔,我就会忘了刚刚所说。”

    他的手一顿,桃花眼眸微弯看向她,语速很慢:“想好了么?是叫夫君还是,咬你?”

    她明显感觉到他握在皓腕上的力道重了些。

    他不会是要咬她的手罢?

    极有可能,楚引歌的眸色一暗,她还记得他曾说过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当初她咬了他下颌,他就咬下了她衣襟上的盘扣,她刚刚将他的手指咬出了血,他不会

    这疯子倒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他的唇边沾着她的血,她不禁心一抖,可在这苍天白日之下,叫夫君,她也实在是开不了口。

    “棠棠!”

    楚引歌一听声音,忙按下自己的手,顺带着将他握在腕上的手也压在了袖下。

    回头看,是阿妍在唤她。

    楚诗妍还在马车上,与他们稍有些许距离,从车窗内探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又唤了声棠棠。

    楚引歌的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冲她打了个招呼。

    但口中却切齿低语:“爷先松手,待会我们再好好商量。”

    那人未语,但在袖下的袖下却是玩得更花了。

    单手抓握着她的手背,拇指的指背却在她的掌心轻轻剐蹭,又酥又痒,令她控制不住地想笑。

    眼看马车在树下停驻,楚诗妍从车上跳下,正往他们这侧小跑而来,楚引歌软了声音:“爷行行好,这让阿妍瞧见成何体统?”

    那人还是未放手,这次改成了轻勾,用齐整的指甲往手心那么轻慢地勾了一下,又一下。

    蝉鸣浓烈,不知名的果子落在了马车顶上,滚了几下,掉在地上,一半是日光,一半是树影。

    可楚引歌当下已失了聪,目也盲,所有的感知皆在她的手心里,那寸寸轻勾,勾得她的心都痒了,腿发了软。

    这坏家伙什么都不说,就是在逼她说,逼她作出抉择。

    阿妍的脚步是越来越近,楚引歌忙说道:“可不可以有第三选择?”

    他胡作非为的手总算停了下来,饶有兴味:“说说看。”

    “我给你写情笺,好不好?”

    楚引歌看他对那封信反应那么剧烈,都没听到她的解释,就将她拉到石洞里料到他应当是喜欢这样的玩意。

    她的声色在求饶时极软极柔,听得人心都会化了,白川舟从鼻中溢出一声笑,他之前有多少次被这声音迷惑了。

    小骗子。

    不过这买卖,还成。

    他很满意。

    眼看阿妍就要跑到跟前,身后还有紧跟的刘嬷嬷和一众小厮,楚引歌的唇色发白,心往下沉,这还未过门,被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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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众看到牵手也太放荡了些。

    难道真是自己赌错了?

    正当阿妍停步的一刹,楚引歌才感到袖下的手中一轻,他松手了。

    耳边是他用气音凝成的轻语:“三天。”

    三天写出来交给他,时间倒还宽泛。

    楚引歌撇了撇嘴,看眼前的阿妍气喘吁吁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似有很多话卡在咽喉里,正平息了些欲往外说,扫了身边的人一眼,又将话呑了回去。

    恐是这些话不能当着白川舟的面说。

    楚引歌偏头,笑中带着歉然:“爷,您去马车上稍等片刻罢,可以先想想中午去哪吃,我和阿妍讲几句就来。”

    烈日骄阳,盛暑难耐。

    楚引歌将楚诗妍引到树下,见离那辆豪奢马车有点距离,应是听不到了。

    才开口问道:“阿妍,你可是去慎刑司了?”

    楚诗妍惊诧:“棠棠怎么知道?”

    楚引歌指了指站在门口的奴从,“刘嬷嬷向来不离楚府,贴身伺候楚夫人,可她今日却跟着你,想必是楚夫人让你去看阿兄了罢?”

    今日请期,王氏应是怕楚诗妍捣乱阻拦,特意支开了她。

    楚诗妍点了点头,又听到棠棠对母亲的称呼带着疏离,她心中泛酸,“棠棠,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阿妍,别自责”,楚引歌拍了拍她的肩,“可是跟阿兄说了我定亲一事?”

    楚诗妍一听,眼泪夺眶而出,摇了摇头,“哥哥那么壮实的一人瘦得只剩骨头了,可他满口问得都是你,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我不忍心告诉他。”

    “他还同我说,下次将你也一起带上,说是见到了你完好无损才踏实。”

    楚诗妍抱住楚引歌:“棠棠,我求你去见见哥哥好不好,他好可怜。”

    衣襟被泪晕湿了一大片,楚引歌拍着她的背,毅然拒绝:“阿妍,如果他拿我当妹妹,我去见他无可厚非。可我不能明知他对我存有这样的心思,还去见他,这是在害了他和我呀。”

    “可是哥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楚诗妍在她的肩上抽嗒,想到哥哥在牢中手缚镣铐,脚戴铁链,一挪步,那些刑具就稀里哗啦地响动,她的泪就不住地往下落。

    “棠棠,你就去见见他吧,你就以妹妹的身份去见见他吧,让他在牢中活得不那么清苦。”

    “可"

    “棠棠,阿妍不要你写情书了,用省下的时间去见见哥哥吧,就去看一面,求求你了。”

    阿妍的泪肆无忌惮地顺着她的脸颊,透过她的衣衫,落进她的心里。

    楚引歌知道自己应该心更狠一些,可阿妍的哀求太过恳切,她对阿妍,实在是没有办法狠下心。

    这个她在楚府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给了她许多慰藉。

    她没法狠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拒绝她。

    “好罢,等明日下值我去一趟。”

    楚诗妍得此一言,才止了哭声,眼睫带着犹怜的泪珠,从袖中拿出两百两银票,忙塞进楚引歌的怀里。

    “这是去慎刑司的打点,棠棠收下,你去看哥哥一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楚引歌看着手中的银票,苦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在马车上就猜到我会同意是罢?还在这跟我唱苦肉计。”

    “棠棠是世间最良善之人,”她擦了擦眼泪,眸光闪闪,“棠棠,在得知哥哥爱慕的人是你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惊喜,你做我的嫂嫂,我们又可以生活在一处了,我最爱的女子和我最爱的哥哥成了婚,生下一个我最爱的小侄女……”

    “阿妍”,楚引歌打断了她,“我已定亲,十月初六就要嫁入侯府,这话日后莫要再说了。”

    十月初六,楚诗妍听到日子怔了怔,这不是哥哥的生辰么。

    但她没有说什么,羽睫轻眨,看来棠棠对哥哥确实无意,连他的生辰都不记得。也是,每年都是她提醒棠棠准备礼物,到时间了再一同送过去。

    棠棠能记得她的生辰,姨娘的生辰,宋誉和宋师父的,她都会早早地准备生辰礼,她并不是记不住,只不过对哥哥无心罢了。

    两人没再多言就分别了。

    楚引歌将银票收好,走上马车,刚落坐就瞧见了对面的那张脸阴沉得能滴黑水,漆眸暗深。

    她掀开车窗,看到刚刚所站的树下来了几个乘凉的老者,嘴巴张动,似在交谈,她侧耳倾听,依稀只能听到一两个字,尚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聊什么。

    世子爷又不习武,应当更没法听清她和阿妍的谈话。

    但面前的人满脸都是可见的怏怏不悦。

    楚引歌狐疑,这是饿坏了?

    她尝试问道:“爷想好去哪吃了么?”

    他没答她的话,反冲外扬声道:“立冬,去兰陵胡同。”

    兰陵胡同?

    楚引歌想了想,邺城一百零八胡同,这兰陵胡同排在最适宜居住的首位,坊内绿树成荫,环境宜人,且私房佳肴的别院较多,是王公贵族们常去的场所。

    可这得提前预定座位罢,他们这样冒然去,恐是会一场空。

    楚引歌看了眼世子爷正淡漠从容地喝着茶,不由地猜测他早早定好了?

    倒是有这可能,只是不知身上带得银两够不够,她揪着自己的衣摆,恐是要将阿妍的两百两拿出来先垫付了。

    马车驶离街巷,马蹄嘚嘚地踩过地面,重复且单调。

    白川舟开了口:“你们聊了什么?”

    楚引歌一愣,他的语气中充盈着不满,正眼眉轻提地望向她。

    那口吻好像……在审问。

    楚引歌给自己斟了口茶水,隐去了部分,简而化之:“哦,阿妍去见了阿兄,我想着明日下值也去见见。”

    阿兄……啧,叫得可真亲切,亲热,亲密。

    白川舟的眸色深了几许,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你和楚翎关系很好?”

    “还行,我们交谈甚浅。”

    楚引歌实话实说,她和楚翎本就没什么交集,除了一同坐过一次马车,他送了那罐玉膏之外,就没有过多的言谈,她至今都搞不明白,楚翎为何会想娶她。

    但这话落在白川舟的耳里却是另一番遐思,交谈甚浅还能让人受牢狱之灾之苦时,心心念念地牵挂,这交谈深了还了得。

    他轻哼了声。

    楚引歌怕是自己听错了,直到下马车时,又听到了他哼了声,“明日下值我们一块去,去见见你的,阿、兄。”

    “阿兄”两字被他咬得有些重,带了点不可名状的咬牙切齿。

    楚引歌觉得好笑,跟着他下了马车。

    入眼的门匾上书“蔷薇居”二字,黑底金漆,盛气飒爽,威风凛凛,她以为这是什么私厨小院,但在右下方还有几个白底小字——“牧之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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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婚宅。”

    白川舟一把抓过落在他身后发懵的姑娘,指着门槛,语气有点凶巴巴:“站上去。”

    楚引歌不明所以,但见他面色整肃,便依言照做。

    门槛稍有些高,她垂眸低头,一手扶着木制镶金门框,另一手的皓腕被他握着,只觉腕上的力道有些重,有些疼了,但她尚不清楚他要干什么,没好意思说出口。

    就那么生生地受着,可他的手掌不知为何变得滚烫。

    好不容易站稳后,她刚要抬头,却见眼前的人略弯了腰,凑在她的跟前,她没法避让,唇就不经意地扫到了他的额头。

    过程极短且促,仿若没有发生。

    可唇上沾染的薄荷气息却不容置喙。

    那一瞬间亲昵的触感,让楚引歌倏尔僵住,她抿了抿唇,燥热也在后知后觉地汹涌袭来。

    她望向他。

    白川舟依然是那样微微俯身和她平视,他的睫毛又长又密,语气带点漫不经心和理所当然。

    “楚引歌,你在你家亲了我,就不可再肖想旁的男子了,什么阿兄阿弟都不行。”

    楚引歌讷讷,怎么就成她亲他了,不是他自己故意靠过来的么……

    又见他唇角总算漾开了笑意:“亲了就得对人负责,知道没?”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我短暂地吃了会醋,还好老婆亲我了。

    棠棠:???????

    第32章 讨回来

    楚引歌看着白川舟的耳尖在微微染了红, 绻了点旎色。

    原来羞赧的不只她一个。

    他的耳朵好像更诚实些,能将那些不动声色的心思都剖于眼前。

    她还记得上一次看他耳根发红,是他来收卷时想帮她擦唇角的墨汁, 可他莫名就将帕子丢给了她, 让她自己擦, 她那时以为白川舟是在介怀她斥他“登徒子”, 才羞愧到耳根沁了红。

    但现下看来好像不是,他那时也在害羞?可楚引歌不明白,他那时在羞涩什么。

    她又想起他发红的耳尖后面有颗小小的痣, 不知此刻是否在发着烫

    楚引歌挪开了眼神, 淡说道:“过了请期,京兆府就有婚书留底,律法会对爷负责的, 我怎敢乱来。”

    也就是说,他们从今日开始,从法上而言, 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那依夫人之意, 若无律法,就不想负责了?”

    “我”

    这话听着, 怎么感觉她像个提起裤子就走的负心汉,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行罢, 你不想负责的话, ”白川舟眼眉上挑, 琥珀瞳仁在背光处暗了些许, 唇角却落了笑意, “那爷就委屈些, 当个男宠也行。”

    “”

    “走, 带你的男宠去看看你家。”

    她的男宠

    楚引歌失语,这人好像总能将所有的话染上吊儿郎当。

    她被牵着往府里走,绕过影壁,举目四顾,见佳木葱茏,大片大片的蔷薇花烂漫绽开,再进数步,步移景异,乃是客室厢房,宇榭楼台,从外看明明这院子不大,但未料到咫尺之内大有乾坤,闻着蔷薇暗香,令人如痴如醉。

    她突然反应过来:“爷说这是我家?”

    他还说了两次。

    白川舟轻笑了声,将她带到书房里,松了手,从抽屉里拿出地契,光从窗外透近,楚引歌垂眸就赫然看到那光圈上浮着的“楚引歌”三字,她心里一怔。

    只听他慢悠悠地说道:“买来送你的,算你的嫁妆了。”

    楚引歌想到立冬说世子爷这两日办大事去了,原来是来置办院落了。

    她小声嘀咕:“爷这是何必呢。”

    “你也不用太感动。”

    白川舟看她的眼睫微垂,眼睑下投了一片阴影,看不到眸底的情绪,不会是要哭了罢?

    他有些慌,只见过她泪盈于眶时的模样,若是真嚎啕大哭该如何是好。

    他坐在木椅上,给她斟了杯茶,试探地去转移注意:“棠棠觉得我们婚后是住熙园呢,还是梨园,抑或是阆园?”

    楚引歌的指端还握着那张地契,明显没听到他的问题,抬眼看他,眸底是可见的担忧。

    她的娇唇轻启:“可如果我们如果和离了,这处宅子该如何是好?”

    他最近好像太过入戏了些罢。

    他们是如何定下的婚,他又不是不知。说到底,他们只是表面夫妻,没必要将里子也做透了。换做寻常夫妻也大有和离的,更何况他们这样本就不牢固的,若他知晓她是个上天入地,爬屋跃脊的女剑客,恐是更难以接受。

    侯府三代内不能有武人,自是包括媳妇。

    所以若是日后真到了被拆穿的那一天,这婚纵使他不和离,自有侯爷会迫他离。

    无论怎么看,他们这婚姻都像是过不到头的样子。

    若是和离,根据大宣律法,“弃妻,畀之其财”,也就是说,妻子可以带走所有的嫁妆,夫家不能收走。

    楚引歌呷了口茶:“爷,等午膳后,我们就去趟''经界所'',将这宅子过户给爷。”

    话音刚落,她就被白川舟一个大力拖拽,等她反应过来是,她坐在了他的修腿上。

    凛冽的男人气息已陡然占据。

    目光瞬息相撞。

    他的视线下移,看着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因刚喝过茶水,还泛着水润,更显得红艳,愈发地扰人心智。

    白川舟切齿道:“楚引歌,像你这么会气人的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上回是听她说若是婚后遇到心仪的男子,这回又听她说和离,这人就是没想过好好跟他过一辈子。

    楚引歌想站起来,却被他圈在怀中,他单手绕过她纤细的后腰,牢牢禁锢,让她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却攀上了她的喉,修指扣着她的细颈,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

    她被迫仰头,见他的眸色深邃,桃花眼眸泛着波澜。

    楚引歌心中瞬时金鼓雷鸣,知道恐是惹了他不快。

    他该不会是要掐死她了罢?

    瞧瞧这淡薄的夫妻情分,恐怕还未过门,就得先去官府将婚书要回来了。

    他们恐怕是大宣史上未办婚宴就要和离的夫妻了罢。

    不过想想也是,哪有在人家兴头上泼冷水的。他都准备了两天,又巴巴地说了两次“你家”,想必是很满意自己送的礼。

    她这是扫了他的兴。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主。

    楚引歌忙将地契放置一旁,但手却扶上了他的肩,看准他喉结上方的廉泉穴,若是他真要对她下杀手,她总得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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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波流转,仰头直视着他的视线,巧笑嫣兮,话锋一换,:“爷还不饿么?要不先去用膳罢?还是去听涛楼,我带够钱了,爷可尽情”

    “点”还未说出口,楚引歌就感觉自己的右唇被点了下。

    不,确切地说是咬了一下。

    迫她仰头,然后,带着狠戾的,惩戒的,宛如烙印般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一触即离。

    他咬得也不疼,但后劲极大,那铺天盖地的薄荷气息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楚引歌愣神,手就软了,从他的肩畔滑了下去。

    他这才看到她手腕的那一圈红痕,便起了身,拿了膏药细致涂抹,挑眉道:“楚引歌,你这张嘴除了气我就不会说声疼么?”

    这一看就是被他握的,她的皮肤皙白,稍重些就会留印子,颇有点触目惊心。

    他的指腹放柔了许多,但语气却依然有些不善:“下次再说和离,就对你不客气了。”

    药涂罢,白川舟就起了身,大步往外迈去。

    楚引歌触了触自己的脖颈,指尖又往上碰触到了发烫的唇,怔怔。

    按照他的意思是,他咬了她,还算客气的了?

    她跟了上去:“爷去哪?”

    “做饭。”

    “嗯?不是我请你吃饭么?”

    “所以是你做饭。”

    “”

    他脚步迈得极大,楚引歌得小跑跟上:“可我不会做。”

    虽说王氏苛责,但她和姨娘倒也未落到自己动手洗衣做饭的地步,而且素心苑的小厨房也是用她的俸禄扣着,她确实没进过灶房。

    白川舟听闻,停了几瞬说道

    :“行,那我做。”

    又神色松散,懒懒地笑了声:“毕竟最近行情不好,什么都得会些。”

    楚引歌没太听清,就见那抹玄蓝拐了个弯,她忙提着裙裾小跑了上去-

    直到第二日在揽月楼磨法翠色粉末时,楚引歌看到那清绿之色,不由地想到昨日白川舟做的手打面,上面就飘着这般绿的青菜。

    她又莫名地将他做饭前说的话拿出来咂摸,才反过味来,明白其意。

    她猛然站起身,粉末洒落了一地。

    行情男宠

    他说的是最近男宠的行情不好,所以他什么都得会些,包括做饭。

    这人怎么能那么堂而皇之地说着这般戏谑之词

    楚引歌的面色蓦然就烧了起来,唇上被他咬过的地方也变得灼烫。

    “楚引歌,昨日休沐,山上那老和尚来我家了。”

    宋誉从梯子上下来,见到地上的狼藉,轻啧了声,又看到她面色发红,才觉不正常。

    走过来看着她,关切问道:“起热症了?”

    楚引歌摇了摇头,将那张妖魅众生的脸从脑袋中晃走。

    接话问道:“剑师父说什么了?”

    宋誉口中的老和尚就是左渊。

    当初剑师父非得收她为徒,硬逼着她练剑,于她是痛苦一事,那时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剑师父却让她提水桶扎马步,爬树揭瓦,活脱脱地改了她本是内敛的性子,她很不满,但却让宋誉很羡慕。

    他曾三番两次请求剑师父收他为徒,可剑师父就说和他没有眼缘。

    宋誉气不过,就骂他是有眼无珠的老和尚。

    这称呼就一直延续到现在。

    宋誉说道:“老和尚念叨你最近怎么都没去天佑寺,问你上哪快活去了,怎么都没带上他。”

    “"

    “那你怎么说?”楚引歌收拾着地砖上细末,手上一顿,“你不会告诉他们我要嫁人一事了罢?”

    宋誉摇头:“你不是想自己告诉他们么?我可不敢越俎代庖。”

    楚引歌这到觉察出宋誉的优点来,他不爱管闲事这点是将他们的友情延续至今的最根本原因。成亲一事总归是要让两个师父知道的,但就怕师父们知道她和一个浪荡子在一起后,打断她和他的腿。

    她猜测剑师父不舍得打她,应当会去打世子爷的,但宋师父却是舍得打她的。

    为了她和他的腿考虑,她决定能瞒一天是一天。

    她将细末捧在手心,好奇问道:“那你怎么应付剑师父的?”

    “哦,我说你就照常上值,老和尚倒敏锐,问那下值呢?”

    楚引歌也看向他,莫名觉得不妙,这人和宋师父一样,不爱管闲事却也不会撒谎。

    “我就说你一下值就被人接走了,不知道去哪,他们又逼问我是谁,当时老和尚可是拿剑抵在我的喉上,”宋誉停顿,颇有点做了好事的骄傲,“但我誓死没告诉他们名字,就说,一个男人。”

    “宋誉,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

    还一个男人,他怎么不说一个年方二十一的男人。

    楚引歌切齿地将手中的细末全抖在他身上,面上阴恻恻,冷笑了两声,“我剑法好,尽量一刀结束你的命,别怕师兄。”

    “”

    宋誉忙用护住自己的咽喉:“楚剑客饶命,有个事你或许感兴趣。”

    “说。”

    “我早间去永凤宫的书房时,看到娘娘神色仓皇得在收拢一副画秩。”

    因宋誉被选定为“成童礼”的画师,他得在成童礼之前的每一天,都去永凤宫给娴贵妃和四皇子作一幅画,以此来熟悉他们的一颦一笑,这样方能在生辰宴当天一个时辰内出画。

    熟能生巧,贵在有恒,对于画师更是如此。

    楚引歌垂手,隐隐约约心里有了猜测,眸色中带了认真:“什么画?”

    “《赏莲图》。”

    宋誉说道,“我虽没看过全貌,但这么些天看这头顶上的莲已是极其熟悉技法,那画露了个荷叶边,我就敢肯定是谢师的真迹。”

    楚引歌心下诧异,如果宋誉真没看错,那传闻会不会也有可能几分真?

    传闻中谢师和娘娘的关系就不一般。

    说他曾是娴贵妃的老师,但因阻拦皇上将她纳入后宫,谢师才会被贬谪,所有的字画皆被烧毁。

    可现在娘娘的手中却有着最负盛名的《赏莲图》,这让传言倒有了几分真实。

    不过对楚引歌而言,确实是个好消息,她本来对于生父生母死因一事已陷入绝望,现下又如枯树逢春,发荣滋长。

    虽然她和娴贵妃不甚相熟,但她们共同认识,一个男人

    楚引歌拍了拍手:“不错,饶你一命,再探再报。”

    薄暮冥冥,下值钟声飘荡悠扬。

    楚引歌和宋誉走至宫门,远远地就瞧见了那辆奢华的马车。

    她其实有些奇怪,他能将“蔷薇居”那院落布置得典雅脱俗,怎么这马车天天显在人前的,却装饰地这么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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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怕所驰骋之处不知道是他世子爷驾到似的。

    宋誉用手肘戳了戳她,轻笑道:“一个男人。”

    “宋编修,你的命不要了是么?”

    身边的人瞬间就如风般飘远了。

    楚引歌轻啧,不知阿妍看中他何点了,性子无世子爷的那般意气风发,爽朗清举,样貌也全没世子爷那般眉清目秀,神玉为骨

    见立冬跑上前来,她敛容,压了压向上的唇角。

    “夫人,爷昨晚连夜去了织州,不一定能赶得回来,让我送您去慎刑司。”

    “织州?”楚引歌问道,“他去那里作甚?”

    织州离邺城不算远,六百里地,但来行也得一天。

    立冬笑了笑:“爷说那里的织云锦色泽鲜妍,天下一流,他算了算日子,再不赶着做婚服,恐是来不及,他便连夜赶过去了。”

    织云锦寸锦寸金,寻常百姓穿不起,王公贵族用时都得斟酌几分,但因产量低,若是买不着,用次一等的苍锦也是极好的了。

    楚引歌倒是没多想,只觉这纨绔对婚事确实有心,但也确实很闲,为了布料能特意跑一趟。

    立冬又从袖中拿出一字条,很是神秘:“夫人,这是爷走之前让我交给您的。”

    楚引歌怕他又说令人脸红之词,没好意思当面展开,上了马车,才敢徐徐看之。

    上书只寥寥一语:“补偿我。”

    龙飞凤舞,语气轻佻。

    纵使只是看字,楚引歌已然能想到他说出此话时的那懒散口吻,漫不经心又充满蛊惑。

    她一阵面热,将纸揉成一团,丢至一边。就买几块破布,还要补偿……他肯定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车轮辘辘,那纸团也跟着来回摆动。

    在慎刑司门口停驻的那一刹那,楚引歌又将那字条抚平,悄悄地放于怀中……

    而另一边的白川舟其实并未去织州。

    早在确定要娶楚引歌时,他就遣人去购置了上等的织云锦,那些锦缎此时正安稳地放在库房里。

    他也想随她去慎刑司,见见那有非分之想的阿兄,但他此刻动不了。

    他正单腿高悬,躺在天语阁暗室的榻上,纱布裹缠了数圈,依然有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出,可想见是极疼的。

    痛感阵阵袭来,让他不由得想到昨夜那一顿鞭笞落下时的强烈感知。

    他也觉得该打,从他知道楚引歌的身世时,他就知道这一顿打定是躲不了的。

    而打他的不是旁人,是楚引歌的师父,谢师的密友——宋沂。

    白川舟苦笑,他只是没想到宋沂会直接找到天语阁来。

    在天快破晓之际,众人屏退之后,宋沂一棍就打在了他的膝弯处,令他直扑跪地。

    宋沂颤举着手指着他,“你明知道她是谁,还要娶她?你怎么敢的啊!”

    “她的父亲死在谁手上?那七十八条人命又是被谁抹杀了去?啊?白牧之!你这个字是谁取的,你有没有良心!你有想过她得知真相后该怎么面对她自己?你非得让她也死在你父亲手上,你才甘心是么!”

    白川舟不发一语,生生受着他在腿上的棍打,暗风从方砖渗上来,寒涔涔地直往他的膝骨里钻,那一刻他才觉天语阁的地砖过于冰凉了。

    直到他的喉间涌出一口鲜血,如红蔷薇在砖上盛开,将那些冷风都逼堵进了暗缝里。

    宋沂才气喘地将棍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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