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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廊里亮起了?冷白色的灯,更显得窗外的光线暗淡凄惨。

    贺召一个人坐在?走廊里,垂着头,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却感觉不到冷。

    手上新鲜的伤口是打人的时候刚留下的,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狼狈的样子一直到廖满满他们赶来才被?发?现,廖满满见他这样,话没出口,先?把衬衫脱下来递给他,自己只穿着个背心,露着两条壮实的胳膊:“你是要把自己冻死啊,今天这雨这么冷。”

    贺召不肯接,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哑:“没事。”

    小方替他接过来,给他披在?身上:“穿着穿着,起码挡挡风。”

    “到底是什么情况?”廖盈盈拧着眉,满脸愁容,“怎么会这么突然,阿甜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么。”

    贺召心烦地摇摇头,喉咙像是被?堵了?块大石头,什么话也不想说,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不知?道?。”

    廖满满在?走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人进?去多久了??”

    贺召还是那句:“……不知?道?。”

    小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在?为他稳定心神。

    廖盈盈倚着墙,面色阴沉:“肯定是因为李建散布那些谣言和照片,阿甜想替你讨公道?。我早就?说这事儿不能不管,你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别人不会不在?乎。李建既然要用这一点来攻击你,就?代表这种攻击有威力。”

    “啧,”廖满满忍不住插嘴,挤眉弄眼?地使眼?色,“哎呀姐,你这时候说这个干嘛。”

    廖盈盈跟他们不一样,越是遇到事就?越是极端冷静,尤其是在?经历过校园暴力之后,她开始畏惧盲目冲动带来的结果,只想要快速地去分析,去考虑怎么做,想要以最快的时间?摆脱令人窒息的困局。这几乎成了?她不安时的隐形习惯。

    叹了?口气,她捏了?捏眉心:“对不起。我的意思不是怪你。”

    贺召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对,我太自信了?,自以为是,总觉得没什么,总觉得能掌控局面,还劝阿甜不要放在?心上……我明知?道?她不可能不放在?心上的。是我造成了?一切。”

    “好了?好了?,”小方打圆场,“怎么就?成你造成的了?,你那么疼阿甜,她受伤你比谁都不想看见,你别给自己这种没用的压力。”

    贺召失魂落魄地喃喃:“我那么疼她,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廖满满烦得坐不住,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叉着腰:“李建这傻逼,真他妈的祸害。”

    廖盈盈把手搭在?贺召的肩膀上:“这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让阿甜知?道?了?会难过的。”

    贺召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折断了?似的,像是在?逃避,更像是孩童的委屈。他没有半点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样子,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巴,咬着牙。

    吞咽动作咽不下喉间?的苦涩,脑袋里汹涌的情绪涨得他神经发?疼。

    被?雨淋湿的睫毛颤动着,泛红的眼?睛终于是没抗住,落下两滴沉重?的泪。

    “这三年里我经常会怀疑自己到底配不配做她的哥哥,别人都说我对她好,可是我会想,我究竟为她带来了?什么。我自己都没有长成什么好人物,我凭什么去教她,我告诉她的那些事对吗,一直到说完了?我都还不确定。现在?看来,我的确是错了?,我只是在?自我感动。”

    话音到最后,仿佛化在?了?他的嗓子眼?里,每一个字都像粗砺的沙,刮得他生疼。

    甜喜总说他不信任她,有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可是她又?何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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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信任。

    他作为哥哥,或是作为爱人,所言所行未曾给她真正的安全感。

    眼?泪掉得止不住,他好像越活越倒退了?,引以为傲的沉稳冷静和隐忍克制统统不见,只有难受,慌乱,还有无?法缓解的痛。

    吸了?吸鼻子,他茫然地抬起头望向急救室:“她什么时候出来啊……我好想她。”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小方也只能叹着气安慰:“快了?,很快,不会有事的。”

    抢救时间?不长,甜喜主要的问题是胳膊骨折跟肘关节脱位,还有轻微脑震荡。下午她就?醒过来一次,但有点迷糊,意识不清,半睁着眼?睛呆愣了?片刻,说不出什么话,很快又?睡了?过去。

    廖盈盈留在?医院照顾,小方回去处理公司的事,廖满满则去了?警局。

    只剩下贺召一个“闲人”,好像始终没办法冷静下来面对甜喜,大多时候都坐在?走廊里发?呆,不肯进?去看望。

    跟甜喜的情况不同,李建确实要严重?太多,胸腰椎和腿都有骨折,身上那些伤也没少出血,一直昏迷不醒。

    而那些拦救护车的混混,最大的也就?才十六岁,据他们自己说,是李建给他们发?了?微信让他们过去支援,所以他们才决定拦车。可是十六岁又?不是六岁,能不知?道?拉着警报的救护车是在?争分夺秒地抢救病人么。

    廖满满才不信他们的胡说八道?,转头给警方提供了?线索,建议去调查一下一个叫吴瀚海的人。

    李建那么蠢又?那么嚣张,如果让吴瀚海知?道?他敢在?这种时刻招惹甜喜,耐心不足想要抛弃他不是没有可能。

    傍晚,天早早地就?黑透了?,贺召突然接到了?李彭的电话。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彭并没有来医院,开头的第一句是问贺召:“贺总,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贺召沉着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语气却冷到半点都不客气:“我说的话多了?,你问哪句?”

    “小建办事考虑不周,这些年在?外亏欠的钱一直没有往家里提过,我一一核实需要些时间?,是以没能及时回复你。不管怎么说,欠钱还钱都是应该的,我作为他的父亲,有义务替他把钱还上,只不过得麻烦贺总,让那些人带着合同来,我会让财物对照合同,一笔一笔地归还,一分不差。”

    贺召心里烦得很:“那还真是多谢李总的‘配合’,我会尽快把李建违法犯罪的所有证据整理好,如实交给警方,你这钱要是还得快一点,或许能帮他少判好几年呢。”

    李彭明显紧张:“贺总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只要钱还清,你愿意给小建一些时间?。”

    贺召讥讽地笑了?一声:“李总,警方正在?调查李建跟我妹妹坠楼的事,他们找到监控了?,说是李建把我妹妹推下楼的时候自己没站稳,一起掉了?下来。你儿子这叫杀人未遂,还想让我给他什么时间?,投胎的时间?吗?”

    李彭沉默片刻:“贺总,情况我有所了?解,甜小姐没有生命危险,反倒是小建一直昏迷不醒。他是做错了?事,但已经受到足够严重?的惩罚了?,还请你能网开一面,遵守我们之前的谈判条件。”

    谈判,谈个屁。

    贺召起身来到走廊的窗户旁,一手撑在?冰凉的窗台上。雨后的风阴冷地透进?来,他的侧脸半隐在?晦暗的光线之中?看不清晰。

    “姓李的,谈判时间?已经过去了?,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滚。”

    电话挂断。

    李彭怔怔地坐下,叹着气喃喃:“迟了?,都迟了?,伟诚这次怕是撑不住了?。”

    坐在?对面的吴瀚海神色复杂地为他泡茶:“爸,小建这次做事的确是太过分了?,他对人家妹妹动手,还怎么跟人家谈判,这直接导致了?我们的被?动。依我看,这种时候还是得保伟诚。”

    李彭皱眉,不悦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管小建了??可是把他抓进?去,你以为对伟诚又?有什么好处!”

    吴瀚海十分淡然:“爸,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为了?伟诚和李家好。虽然我不姓李,但我身上流着李家的血,我是你的亲儿子。我只是觉得你年纪大了?,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

    不紧不慢地将茶水倒进?杯中?,他恭恭敬敬地用双手端起杯来敬茶:“不如,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伟诚交给我,在?事态彻底崩裂之前护好伟诚的口碑,以后李家的根基还在?。”

    伟诚出了?问题,李彭在?国内早就?没现钱了?,不然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没把李建及时弄出国。他一直打着的都是死不认账的算盘,管那什么诈骗,什么合同,都完全没放在?心上。

    今天无?奈开口答应贺召的谈判条件,不过是缓兵之计,其实压根就?拿不出那么多,窟窿大到卖了?伟诚都不够,甚至连凑出一笔钱来支付对甜喜的赔偿都很难。

    他不意外伟诚会毁在?他手里,意外的是竟然在?这种关头见识到了?吴瀚海明目张胆的野心。

    他们的父子关系是个秘密,交出伟诚相当于江山易主,推倒重?来,大业从此改姓吴。

    只是可惜如今情况实在?由不得他选择,怪只怪李建那坑爹的货,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姓吴……总好过姓别的吧。

    默然许久,李彭认命般伸手,颤颤巍巍地接过茶:“瀚海,爸只有一个要求,不管贺召那边最后开什么条件,别放弃你弟弟。”

    吴瀚海笑了?笑:“我和他是亲兄弟,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你放心,我个人会出一笔钱帮他度过这次的难关。事后你跟他一起出国,再也不用为家里的事操心了?。”

    李彭面色尴尬地点点头,将茶一饮而尽。

    夜里八点多。

    廖盈盈出去接了?通电话,贺召担心甜喜没人照顾,主动走进?了?病房。

    甜喜正在?睡觉。

    贺召就?静静地坐在?病床前看她。

    她的眉眼?还是那么可爱,面色却异常苍白,红唇没有血色,脖子上还有触目惊心的掐痕。

    廖满满已经去看过监控了?,事发?时的情形就?是他转达给贺召的。他说坠楼之前李建对甜喜动过手,具体怎么动的一笔带过,没有细说,怕贺召多想。

    可是贺召单是听见这简单的几句话也足够胡思乱想很多。

    甜喜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小心呵护疼爱的宝贝。平时他连生气的时候都不舍得说重?话,但凡对她凶一点晚上都得翻来覆去地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而如今却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那么怕疼,那么娇气,坠落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呢。会不会想起他这个没用的哥哥,怪他没有去帮忙。

    小心地摸了?摸她脖子上的掐痕,好像每一寸都疼在?他的心里,催得他眼?眶泛酸,只能逃避一般飞快地缩回手来,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甜喜好像有感应,缓缓地睁开眼?睛。脑袋还是迷糊,有点辨不清眼?前的状况,呆呆地看了?贺召一会儿,伸手去够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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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一下子愣住了?,抬头的那一刻暴露了?眼?里没来得及散去的湿润。

    甜喜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憔悴又?可怜的模样,不禁怔然。

    指尖轻轻地抹在?他的眼?角,仿佛能透过如此简单的触碰感知?到他的苦涩。

    “别哭……”

    气息微弱的两个字,干哑又?难听。

    落进?贺召的耳朵里让他一瞬间?情绪泛滥难抑,掉了?两滴泪。一滴从她手指上滚落,灼得她的手极轻地颤了?颤。

    她小嘴一撇,紧跟着他一块儿委屈起来,扯着哭腔哄他:“哥哥,哥哥别哭。”

    贺召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贴在?唇边反复亲了?又?亲,嘴硬地说:“我没哭,你睡太久眼?花了?。”

    甜喜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抱抱……”

    医生说过她现在?得卧床休养,而且得卧床很长一段时间?。贺召赶紧主动俯身抱住她,顺势让她躺好:“不准乱动,你想气死我么。”

    熟悉的气息压过了?令人不安的消毒水的味道?,甜喜用脸蹭了?蹭他的下巴以示乖巧:“我没有想气你……我们这是在?哪儿?”

    贺召一听,吓得立马松开她,不太确定地盯着她的脸:“你,你失忆了??”

    甜喜眨了?眨眼?睛,被?他一问自己也不太确定。

    “你记得今年多大了?吗?”

    “二十岁。”

    “那你记得现在?是什么季节吗?”

    “……夏天?”

    贺召多少松了?一口气,斟酌半天,到底是没再往下问今天的情况,只是告诉她:“你受伤了?,需要在?医院住两天。我跟廖总他们会在?这陪着你,没什么大事。”

    天知?道?贺召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折磨才终于能说出这句“没什么大事”,但凡她有一点危险他早就?崩溃了?。

    甜喜好像一无?所知?,乖乖地点头,很懂事地说:“那你不要担心了?,不然我看你哭也想哭……我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嗯。”贺召答应下,“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喝甜粥。”

    “好,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门?一开一关。

    甜喜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应该还是她坠楼那天的雨吧……

    翻书的声音很轻地响起,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窗边的位置还有一个病人。

    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放下书主动打招呼:“嗨。”

    甜喜不是很想跟他说话,收回目光。

    片刻过后,她又?转过头去:“嗨,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老安。你呢?”

    “我叫甜喜,随便你怎么叫。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知?无?不言。”

    “你知?道?今天还有个跟我一起被?送来医院的男人吗?”

    “你是说那个浑身是血的那个?”

    “对,他情况怎么样?”

    “不好,”老安摇了?摇头,“还活着呢。”

    正聊着天,贺召跟廖盈盈一起回来了?。

    甜喜神色微变,连忙老老实实躺好,看起来比谁都乖。

    第54章 结局

    “医院没饭了, 我给大方叔打了电话,让他做好粥待会儿送过来。”贺召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橙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甜喜剥橙子皮。

    廖盈盈直接在床边坐下:“你?可算醒了, 感觉好点了没?你?都要把我们几个吓死了知不知道。”

    甜喜从被子里伸手去摸廖盈盈的?手:“我好多了,真的?。不要担心。”

    廖盈盈反握住她:“快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干嘛突然去找李建?”

    甜喜先看了贺召一眼。

    虽然他一门?心思?剥橙子,表现得不好奇,但心里肯定?也是想知道问题答案的?。事情闹了这么大,不给个交代别想糊弄过去。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甜喜如实解释:“前几天, 我在学校论坛看到有人在说哥哥的?坏话……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有组织的?,所以?发了一个钓鱼的?帖子,没多久李建过来加我微信,问我要哥哥做坏事的?证据……我想着, 正好可以?报警把他抓起来,就?同意见面了。”

    她?说话好像有些吃力, 慢吞吞的?, 还有点喘粗气。

    贺召把剥好的?橙子掰开一瓣塞到她?嘴里, 什么也没说。

    廖盈盈皱着眉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李建那种没原则的?人, 黄赌毒没有不沾的?!你?一个人去见他太危险了,以?后绝对绝对不可以?再这么做了, 听到没有?”

    甜喜点头答应:“听到了, 以?后不会了。”

    廖盈盈又关心了几句,在问到在楼顶的?具体情况时?, 甜喜明显有些抗拒,支支吾吾着说不明白。贺召见状忍不住护短:“好了, 有什么事改天再问,她?需要多休息。”

    廖盈盈说:“今晚我在这陪她?吧,你?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换班。”

    贺召想都不想就?拒绝:“不用。”

    又塞了一瓣橙子喂给甜喜。

    医院规定?晚上一个病床旁边只能摆一张陪护床,廖盈盈陪着甜喜,贺召就?没地方去了,总不能让他去走廊坐一晚上。

    幸好这时?旁边的?老安还没睡,津津有味地听完他们聊天,主动插嘴道:“来我这不就?行了,我孤家寡人,让你?们一个位置。”

    屋里总共就?他们两个病人,协商好了倒也没那么麻烦。

    有贺召照顾甜喜,根本也用不着廖盈盈做什么事。粥是他亲自喂的?,脸是他帮着洗的?,换药换衣服也都是他来动手,甚至等甜喜睡着之后还给她?剪指甲。

    全神贯注又体贴温柔的?样子看得廖盈盈自愧不如,感慨道:“要是廖满满住院,我可没这种耐心伺候。”

    贺召正在用指甲锉帮甜喜修理指甲边缘,头也不抬地说:“阿甜跟别人不一样,她?需要被照顾。”

    廖盈盈困得直打哈欠:“不行了,熬不住了,我得先睡了,有事再叫我。”

    “嗯。”贺召应了一声,并没有要动弹的?意思?,而是这么生生地坐着守了一夜。

    甜喜被李建推下楼这事儿,最大的?受益者非吴瀚海莫属。他忍辱负重多年,白捡了这么个好机会,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光对伟诚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还想把李建和李彭全都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他肯定?会替李建还钱的?,因为他想在云州重新?立足,就?不能得罪贺召,也不能走伟诚的?老路。

    可惜贺召却不想给他面子,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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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廖满满去联系了伟诚的?采购经理。

    这个采购经理是伟诚的?老员工,也是受害者之一。前两年他的?亲大哥被李建的?招商加盟骗局坑走了二?十几万,一时?想不开,吞药自杀,没死成,落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采购经理从?此便联合着财务,着手收集伟诚违法相关的?种种证据,期待着某一天能把伟诚一举推翻。这次就?算没有贺召找上门?,他们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绝对不会让李彭跟李建成功出国。

    第三天。

    警方来医院给甜喜做笔录,冷静下来的?贺召也想要看一看监控,便让廖盈盈留下,自己?跟警察回了警局。

    午饭前,邵子凝突然带着爱心午餐出现在医院。

    甜喜很意外:“你?怎么来的??”

    邵子凝说:“妈妈把我送来的?,她?跟廖阿姨去外面聊天了。”

    把饭盒打开,卖相很漂亮的?饭菜被一格一格地拿出来摆上小桌,邵子凝邀功似的?看着甜喜,等待她?主动开口聊天。

    甜喜问:“你?做的??”

    邵子凝:“当然不是,是外公做的?。”

    甜喜狐疑:“……你?外公干嘛给我做饭?”

    邵子凝:“是给我做的?,我分给你?吃。”

    甜喜:“……”

    说着话,邵子凝已经爬上了病床,把鞋子踢掉,递给甜喜一双筷子,自己?拿了勺。

    甜喜想说,她?吃得起饭,倒也不用跟一个小孩分一份。可是邵子凝很热情,一大颗虾球留给她?,一大块猪排也留给她?,还特意端来了排骨汤,一整碗都推给她?。

    她?还没来得及尝,看这架势直接不敢动手了:“怎么都给我啊,你?外公做饭很难吃吗?”

    邵子凝说:“你?是病人,要多吃好吃的?。”

    甜喜不太信:“……真不是因为你?外公做饭难吃?”

    邵子凝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你?尝尝吧,反正毒不死。”

    甜喜夹起虾球咬了一口,味道其实还算凑合。

    香味混杂着蔓延在病房里,把隔壁老安给馋得不行,眼巴巴地瞅着她?们:“那个,你?们这菜,看起来,还不错哈……四个馒头吃得了吗?……”

    甜喜跟邵子凝对视一眼,默契地把不爱吃的?芹菜和青椒推了出去。

    等邵颜跟廖盈盈聊完进屋,屋里三人正围在一起吃得起劲。老安不被允许坐甜喜的?床,只能自己?搬着板凳在旁边,替她?们解决了芹菜和青椒之后还被额外赠送了一根鸡翅。

    邵颜哭笑不得:“怎么感觉凝凝在阿甜妹妹跟前胃口都变好了。”

    廖盈盈说:“可能是因为两个小学生,比较有共同语言吧。”

    吃完饭,邵颜把邵子凝留在了医院,不知道要去忙什么事情。邵子凝从?小书包里掏出瓶瓶罐罐,说是她?最新?研制的?“指甲油”,专门?带来给甜喜染指甲。

    甜喜看着这五颜六色的?染料,满脸扭曲地拒绝:“……不了吧。”

    邵子凝果断换目标:“那给老安。”

    老安受宠若惊,一边伸出手一边有些害羞:“染什么色的?,我能挑挑吗?我喜欢红的?,黄的?……还有绿的?也不错,都给我来一点。”

    甜喜倚着枕头看热闹:“祸害了他可就?不准祸害我了。”

    邵子凝认真地调配老安需要的?颜色,不忘回甜喜:“知道。”

    午后的?阳光从?大玻璃窗洒进来,照得邵子凝就?像个可爱洋娃娃。老安看得出神,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邵子凝抬头,很快又低下,忙着继续调配:“我没见过爸爸。”

    老安浅浅地勾着嘴角,眼神格外温柔:“你?爸爸一定?跟你?一样漂亮。”

    邵子凝难得没回话,可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哪有什么感觉。

    三个不同年龄段的?人相处得还算愉快,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夕阳渐起,邵颜前脚把不舍离开的?邵子凝领走,贺召后脚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自己?家的?饭盒,应该是又找大方做了晚饭。

    他脸色不太好,见甜喜坐在床上更是直接耷拉下脸:“医生不是要你?躺几天么,谁让你?坐起来的?。”

    廖盈盈替甜喜解释:“没坐多久,她?总躺着也不舒服。”

    甜喜连忙点头。

    贺召把饭盒放在桌边,携带着满身?的?低气压,开口就?下逐客令:“廖总你?先回去忙吧。”

    廖盈盈愣住:“坐一会儿不至于吧……我没功劳还有苦劳呢,这就?赶我。”

    贺召说:“我已经把公司的?事暂时?交接完了,接下来可以?慢慢照顾阿甜,别耽误你?休息。”

    廖盈盈也不勉强,拎起包说走就?走:“行吧,那我回家补觉去。”

    甜喜知道贺召今天去了警局,但不知道他去干嘛,看他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太高兴的?事情,拉着他的?手说:“哥哥你?坐。”

    贺召看了她?一眼,在床边坐下。

    不顾他始终冷着脸,甜喜主动把手指塞进他干燥又温热的?手心:“今天邵子凝来了,说想给我染指甲,幸好我没同意,你?去看她?给老安染的?,可丑了。”

    贺召敷衍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没心思?听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有问题想问你?。”

    甜喜转移话题失败,心里愈发没底:“问呀……”

    “二?中附近监控并不少,但只有唯一一个监控的?角度正好拍到了事发的?楼顶。我已经看过了。当时?你?跟李建起了冲突,是他把你?推下去的?,对吗?”

    “对。”

    “但是你?本来可以?躲过去的?,对吗?”

    甜喜愣住了,眸光轻颤:“什么?”

    贺召紧盯着她?的?表情:“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出,我也不可能看错。阿甜,不要对我撒谎。你?是不是故意的??”

    甜喜指尖一紧,沉默着动了动嘴唇。

    那个监控的?拍摄范围并没有记录下当天最完整的?过程,而是从?她?扔掉手套之后才开始。也就?是说,她?打李建的?画面通通没有,李建打她?的?一秒不差。

    她?的?确是能躲过去,可她?却跑到了水泥围栏旁边,堵死了自己?逃生的?路。

    从?李建抢手机,到追她?,打她?,再到最后一起坠楼,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就?像三年前那个从?楼梯上踩空把自己?摔成瘫痪的?主播一样,李建的?反应被她?预判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自己?送进了对方的?陷阱中。

    倘若对方对她?没有恶意,自然皆大欢喜。倘若对方想要害她?,那就?会在陷阱中同归于尽。

    谁让她?不怕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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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思?维真的?不正常,只问结局不问代价,狠起来连命都不要。

    贺召见她?沉默已经明白了答案。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抽回手

    ,站起身?来。粗丨重的?呼吸消不散他心里的?火,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无力,说什么都空洞。

    在回程的?车上他思?考了很久,忽然意识到相识这三年里,甜喜或许根本就?没有真正地听过他的?话。

    他自以?为把甜喜教得很好,其实不过是被她?的?伪装所骗。她?因为过分依赖他,害怕失去他,所以?才总是刻意表演得乖巧纯善。

    之前她?找叶敛青当假男朋友时?也是一样,只要觉得是对他好的?,觉得是能让他开心让他满意的?,就?会抛弃原则和道理不顾一切地去做。她?甘愿忽略自己?的?心情,甚至淡漠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情况的?可怕让贺召心底发凉。

    疼她?爱她?到最后,结局却落得如此荒唐可笑。

    就?好像精心呵护了一株小花,小花却为了展现让他喜欢的?美?丽,把根扎进了带毒的?土壤,结出了恶魔的?果实。

    这应该算他做人的?失败吧,也是他这三年的?失败。

    喉间滚动,贺召的?坏情绪压抑到了极点,转头想走。

    甜喜一下子慌了神,眼泪瞬间盈满。苦于身?体不舒服下不了床,只能委屈又无助地叫他:“哥哥!哥哥不要走……哥哥……”

    余下的?字句哽咽成了含糊不清的?哭声,呜呜咽咽着化成尖锐的?冰锥,扎进贺召的?心口。

    他差点就?要摸到门?把手了,颤抖着却捏成了拳。

    站在门?口的?两秒钟煎熬如年,他到底是不舍得就?这么把她?扔在身?后。她?还受着伤呢,她?那么可怜,那么无助,她?得多疼啊……

    都怪他把她?给惯坏了。

    强迫自己?收敛好所有情绪,贺召转头又坐了回来,面无表情地拿过饭盒,好像只要不去看她?的?泪眼就?能不心疼似的?。

    “吃饭。”

    公事公办的?冷漠让甜喜眼泪更甚。

    她?抽泣着朝他伸手:“哥哥……”

    贺召躲开:“别动我。”

    甜喜直接泣不成声,还管吃什么饭,低着头用手背不停地抹眼泪。

    贺召这心也没好受到哪里去,把饭盒“哐啷”放下,声线绷紧:“你?哭什么,很难过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很难过。我对你?有很多很难实现的?要求吗?我不过是让你?好好爱自己?,让你?去做对自己?有益的?事,为什么不听。”

    第55章 心软

    甜喜认错态度向来积极, 一抽一搭地说:“对不起,哥哥。”

    贺召不满意:“你对不起的是我吗?”

    甜喜哭到气都喘不顺了,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干脆紧抿着?嘴巴不说话,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贺召却没打算像以往那样主动服软来哄她,只?是沉着?脸,固执地等她的答案。

    她是被个被抛弃过的孩子。

    从小她就知道,哭不能解决任何困难,苦才是人生中摆脱不了的命运。

    如?果不是因为有贺召宠着?, 她绝对不会学着?把眼泪当做武器。

    褪去脆弱无辜的伪装,她并?非像贺召以为的那样怕疼,即便早知道要从二楼掉下去摔伤,心里?也没?惊慌过半分?。

    其实?她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 只?是在乎贺召对她的感情和态度罢了。

    不想让贺召生气,不想让贺召失望, 更不想让贺召放弃她。

    “对不起, ”她重新组织语言, “对不起我自己……”

    贺召极力?克制着?想要立刻去拥抱她的念头,一字一顿, 无比冷静地说:“你以前说过,不想让我难过, 想让我开心, 而你是个很有主?见很有目标的人,那么,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觉得自己不要命地去找李建, 是为我好?”

    甜喜再一次朝他伸手,不多?解释,只?管认错:“我错了……”

    她身上到处是伤,左臂骨折,肘关节脱位,打了石膏不方?便大幅度活动,只?有右手还灵活点,试探着?用手指轻轻地触丨碰他的手背。

    贺召仍然不满意她的回答,但又实?在是不舍得看到她无助可怜的样子,到底还是随她去了,没?有躲开。

    千言万语,反反复复,归根结底,全都是因为他不舍得。

    一次次地为她改变原则,一次次地为对她妥协服软。

    他觉得他们以前吃过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变得好起来了,就算让她放纵一点,任性一点,又能怎么样呢,无伤大雅。

    只?要她能好好爱自己,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去支持,却没?想过正因为这样没?有底线地宠爱,所以反而害了她,让她如?此随性妄为,连这么大的事都不考虑后果。

    “甜喜。”

    他很久没?这么叫她的名字了,听着?有些陌生。

    “我是个成年人,自己长脑子了,虽然学没?上多?少,但是踏入社?会也有好几年。你不会以为我没?爹没?妈又没?背景,能走到今天真是因为运气好吧。”

    甜喜咬着?下唇连连摇头。

    “你可以质疑我,可以不相信凭我的本?事能处理好一切,但你要记住,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帮忙。就算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再聪明,再能耐,我不需要。”

    甜喜一点一点地把手指又塞进了他手心:“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呢?”贺召的语气冷漠又疲惫,“大道理讲得再多?,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听。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约定?,如?果像这次坠楼事件一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我们断绝所有关系。你去找一个能让你放心的人,我配不上做你哥哥。”

    甜喜的脸“唰”地白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倔强的双眼盈着?泪仔细地确认他的表情:“我不。”

    “哦,也是,你不要命的时候应该也没?有那么在乎我们的关系,你哪管我会怎么想。要不干脆等你下次坠楼的时候,我直接一起跳下去算了,随便是死是活,就看我们谁命大,谁也别怨谁,这总行吧?”

    甜喜更加用力?地摇头,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个不停:“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这么说。”

    贺召心疼得不行,忍不住也红了眼眶,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发抖:“你错哪儿了?”

    甜喜吸着?鼻子哼哼地哭,不管不顾地往他跟前凑,想让他抱:“我会好好爱自己,不让你担心。”

    贺召反驳:“不对。你爱不爱自己又不是我的事,我担心你纯属我犯贱。”

    “不是不是,”甜喜去勾他的脖子,“我会好好爱自己的,真的,我会努力?变正常,你不要这样说了……亲亲好不好?”

    他狠心地别过脸去:“不亲。”

    “可是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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