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100-110(第2页/共2页)

了。

    他快速转动脑筋,战战兢兢道:“回大人,那姓喻的郎中,确实是犯了案子,开错了药,害了个孩子,小的这才去抓人的啊。”

    彭浩还不知道任家那对父子的德性?

    任长海抬抬腿,他都知道对方要往哪里撒尿!

    怎么全天下的郎中都九成九的安分守己,到了他仁生堂的眼皮子底下,就今天这个庸医误诊,明天那个草菅人命?

    在他的威压之下,捕快很快说了实话。

    他们一票人都或多或少收了点任欲晓的好处,“就是打算搓一搓那小郎中的锐气。”

    “您问那个孩子?哪能真的出事,听说还在任家,好端端的!”

    既然已求证过喻商枝确实不是什么误诊的用意,彭浩哪里还顾得上此人是不是在大牢里。

    反正是县衙大牢,把人提出来,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么?

    “你亲自去,速速将此人带来!”

    捕快得令,正要跑走,又听彭县令在后面补充道:“来之前记得给他换身衣服,莫要一身脏污,冲撞了夫人!”

    此时尚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一群郎中叽叽喳喳装模作样吵架的任芳晓,尚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她满心以为贺云和肚里的孩子一尸两命已成定局,睁开眼睛,面前的小佛堂线香袅袅,彭浩的正头夫人看起来虔诚无比地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任芳晓跟在后面装模作样,其实心里对这些神佛之事全然无所敬畏。

    直到不久之后,有小丫鬟匆匆来报,说是彭县令从大牢里提出来一个刚押进去的年轻郎中,说是什么神医,这会儿已经进了五夫人的屋子里去了!

    任芳晓手中的一串佛珠险些落地。

    什么年轻郎中,该不会是……那个姓喻的?

    ……

    时间回到两刻钟之前,喻商枝正在牢房里对着墙面出神。

    时间已经过去一日两夜,彭县令迟迟没有升堂。

    他从狱卒的口中得知,这是因为彭县令去了府城,始终未归的缘故。

    牢房阴冷,轻而易举便冻透了他身上的长衫。

    之前厚实的外袍早在入狱之初就被人扒走了,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被,总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也离得风寒不远。

    这会儿已经过了晚间狱卒放饭、巡视的时间,按着昨日的观察,这会儿他们应当都聚在值房里闲聊。

    所以当听见有人朝这边走的脚步声时,喻商枝压根没转身。

    哪成想,狱卒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大串钥匙碰撞出声,竟是一把拉开了他的牢门。

    喻商枝豁然转身,就见狱卒丢进来一个包袱。

    包袱落地,绳结散开,里面赫然是自己的外袍。

    狱卒的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颇有不耐烦之意,但相对而言,已经算是客气了几成了。

    “你小子是个有运道的,也不知大人为何要单独召见你,还让你更衣后前往,说不准你这牢房也蹲到头了。快些把自己收拾干净,就随我们出去!”

    在喻商枝愕然地注视下,甚至有人另外端进来了水盆和皂角,还有一把梳子。

    除此之外,更是解开了他的手脚上的镣铐。

    这换了谁也猜不透情势为何如此,喻商枝只好先适应了一些骤然轻松了的四肢,揉了揉有些磨破的手腕后,迅速拭面净手,简单地重新束发,最后披上外袍。

    狱卒让他从牢房里出来,在光下站着,打量一番后道:“还算齐整,大人应当不会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00-110

    怪罪了,跟我们来吧。”

    旁边牢房里的犯人们一阵躁动,谁也不知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何故刚进来就被放出去了!

    他们怎么没有这等好运道?

    从县衙大牢到县令府邸,路程并不远。

    喻商枝也已拿回了自己的药箱。

    离开大牢后,引路的狱卒就退下,换成一个捕快和两个官差紧随其后,大抵因为他名义上仍是嫌犯。

    而前面走着的,则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人。

    一路上,他提前告知喻商枝贺云的情况,还嘱咐道:“我不知道你的本事究竟如何,但既然大人召见你去,你便要拿出看家本事应对!我可告诉你,这会儿临盆的虽只是个如夫人,那可是大人心尖上的人,肚子里头,是大人盼了许久的小少爷!”

    喻商枝认真听罢,心里一阵意外。

    没想到自己遭人陷害,到头来竟是因为这般缘故,得以暂离牢狱。

    一行人很快来到彭府。

    因贺云难产,彭府之中所有人都神色凝重,来去匆匆。

    到了后宅小院,喻商枝已能闻到寒风也吹不散的浓烈药味。

    此时距离贺云破羊水已经过去将近六个时辰。

    大部分的产妇,这会儿的产道都应当开得差不多了。

    便是少数动静慢的,根据情况喂下催产的汤药,加之稳婆协助,亦能顺利生产。

    但这位五夫人的情况,显然更棘手一些。

    屋中,彭浩正在焦急等待喻商枝的到来。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现今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等到真正见到喻商枝时,他才发现,原来贺云说的年纪轻轻是这个意思。

    在他的印象中,郎中年岁在四十以下,就足以称之为年轻有为了,君不见方才屋子里那一帮子,加起来都有好几百岁了。

    这人,真的医术了得么?

    彭浩一时觉得自己也是昏了头,居然为了几句模棱两可的传闻,就把这么个“嫌犯”从牢里召见出来。

    但如今来都来了,他见对方气定神闲,不见惊惶,决定还是给其一个机会。

    “草民喻商枝,拜见彭大人。”

    喻商枝没有功名在身,来到此地,也不得不见官行礼。

    “起来吧。”

    彭浩坐在堂上,觑着这名年轻人。

    他搁下手中茶盏,热茶烫口,他心焦气躁,几乎没喝多少。

    “本官心知,你或许心有冤屈待陈。而本官此前听闻你医术了得,故而现今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将功折罪,本官自会为你求得清白。”

    彭浩认为这话出口后,但凡对方是个聪明人,就定能听明白。

    喻商枝没让他失望。

    这个年轻人闻言再次行礼。

    “草民谢过大人,大人英明!”

    喻商枝背着药箱进了里屋,彭浩和彭夫人也一道跟了进去。

    彭浩扫了身边人一眼,刚想说什么,却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芳娘人呢?”

    彭夫人抬了抬眼皮。

    “芳娘说自己心口不适,寻了郎中,正在外间看诊。”

    彭浩现在无心在意这点小插曲。

    至于喻商枝,他在见到贺云后,总觉得这名女子的眉眼之间有几分眼熟。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促其顺产。

    此刻的他,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戴罪之身”的身份。

    贺云是县令如夫人,按照规矩,需得垂帘,手腕上覆薄帕诊脉。

    这等细节其实也很考验郎中的水平,诊脉乃是见微知著之事,容不得半点错漏。

    好在这点干扰,不会对喻商枝造成影响。

    彭浩夫妻二人立在一旁,注视着这名过于年轻的小郎中。

    喻商枝的诊治不多时便结束,得出的结论与先前那群郎中差别不大。

    “如夫人脉弦滑,间有胸闷气短、头晕目眩之症状,阵痛虽烈,却周身无力,乃是气滞湿郁导致的难产。”

    虽然这句话彭浩今晚不知道听了多少回,可喻商枝的诊断结果,与外面那群老郎中一致,即可说明他的水平的确没有问题。

    “那该如何是好?再这么拖下去,怕是要胎死腹中!”

    喻商枝假装没听出彭浩这句话中,隐含的舍大保小之意。

    他问过方才其他郎中开过的催产汤药,眉头微颦,看起来并不赞同。

    “大人,依草民看,如夫人的难产,除气滞湿郁之外,兼之还有如夫人身为女子,身量窄小,从而交骨不开,以及胎儿产位不正的缘故。因此单纯使用催产药,必定难见其效。现今如夫人已经用上了参汤,继续拖下去,无论是夫人还是腹中胎儿,怕是都难逃一劫。”

    他垂眸看向眼前地面,沉声道:“若是大人信得过草民,草民有一方法可以一试,有九成把握,保如夫人母子平安。”

    作者有话说:

    本来以为三千搞定,结果一路写到六千,改一改就这么晚了,大家晚安啦,明天见

    ——

    1、“气滞湿郁,壅塞胞宫”“胸闷气短,头晕目眩”等症状描述,均参考自网络感谢在2023-09-26 17:24:252023-09-26 23:4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露為雙 20瓶;好想洗头 10瓶;bluedream 8瓶;小雨 7瓶;小熊寻宝屋 5瓶;不知道叫什麼、mirrofly、3450916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三章

    喻商枝打算用的药方,名为“开骨散”

    喻商枝这个九成把握, 是斟酌说出口的。

    若是不在这般场景下,他或许不会说得这么绝对。

    但以他现在的身份,想和仁生堂抗衡总是差点意思。

    唯一的办法, 便是像方才彭县令所说——

    “将功折罪”,换来一个彭县令所谓的“公正”。

    讽刺的是, 听彭县令话中藏的话,明显已经知晓喻商枝下狱,是仁生堂在背后搞了小动作。

    官商相护, 被殃及的人还要努努力才能“脱罪”, 想想真是齿冷。

    不过比起那些, 喻商枝更关心贺云的情况。

    他见彭县令夫妻还在犹疑,不得不再度强调, “大人,您若不尽快做决断,便是华佗在世, 怕是也难救下这对母子。”

    喻商枝特地咬重了一个“子”字,彭县令周身一震。

    他没再思索太久,果断道:“本官可以让你放手一试,但前提是,你所开药方需交给其他郎中过目。你初来乍到, 按律仍是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00-110

    嫌犯,本官不可轻易将夫人与孩子的性命尽数交托于你的手上。”

    喻商枝轻轻摇头道:“大人所言有理, 但草民亦有一个请求。”

    得到彭浩的首肯后,喻商枝开口道:“此方乃草民家传医书中所写, 按理不可轻易示人, 但既然是大人的命令, 草民不敢不从。只是交由其他前辈过目, 可以,但不可以是仁生堂的郎中。在下听闻,城中千草堂、同和堂的郭郎中、许郎中乃是妙手回春,医德高明的前辈,若此二人也在大人府中,草民愿与其协作,竭尽全力,救治如夫人与其腹中孩儿。”

    果然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仁生堂是什么货色。

    眼下彭浩哪里还顾得上任长海和任芳晓的那点面子,当即大手一挥道:“本官答应了,就依你说的做,只是……”

    他看向喻商枝,“若是如夫人与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后果。”

    不多时,从牢里出来的小郎中要接手病患的事情传到外间,在场的郎中们一片哗然。

    为首的仁生堂派来,较为年长的一名郎中,姓潘。

    他见管家出来传信,还点名让郭、许两个郎中进去,却忽略了仁生堂的二人。

    潘郎中当即站起来道:“严管事,大人此举,甚是不妥啊!咱们城中有名有姓的郎中,皆在此商讨办法,大人何以去相信一个心术不正、招摇撞骗的庸医!”

    那严管事是彭府管家,闻言揣起手道:“潘郎中,大人并非不是不信任诸位,只是诸位忙活半天,皆无结果。不过大人说了,还请诸位继续在此候着,等如夫人平安生产后再离开。”

    他老神在在地说完,便招呼郭、许二人快步走了,连多看潘郎中一眼都不曾。

    潘郎中磨了磨牙,只得暂时坐回原处,焦躁不安地摆弄着掌心里的两枚核桃。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鬟上前送茶时,袖口不经意滚落了一个纸团。

    潘郎中面不改色地将其藏起,随后以“更衣”为托辞,暂时离开。

    走出小院,他便立刻循着纸团上的指示,快步走到了附近的一丛竹林当中。

    任芳晓和丫鬟一道站在林子深处,见有脚步声,连忙上前。

    “潘叔!”

    潘郎中是仁生堂现在最得任长海信重的郎中,差不多也算是看着任芳晓姐弟俩长大的。

    一直以来,他都定期前来彭府,给包括彭浩在内的所有人问平安脉。

    而任芳晓迫切怀子的秘方,与害贺云今日难产的药物,都是通过潘郎中之手倒换入府的。

    只是此时此刻,两个人的脸上都不复平静。

    尤其是任芳晓。

    “潘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姓喻的郎中,不是因为和父亲作对,被阿晓送进去的么?怎么好端端的又出来了,还要替那贱人看诊!”

    潘郎中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比起任芳晓,相对而言,他的心中更有谱。

    “大娘子莫急,我看只是大人慌了神,恨不得将这城中所有懂点医术的人全都叫来一一试过罢了。那郎中年纪轻轻,能成什么气候?还是个戴罪之身!等到看完诊,八成还要回去蹲大牢的。眼下五夫人已是危在旦夕,别说是一个小郎中,谁来了都没用。”

    任芳晓沉了沉肩,抿唇道:“当真?”

    潘郎中捋须道:“大娘子不信任老身,也该信任老爷,咱们做的,必定是滴水不漏!”

    得了对方的这句话,任芳晓总算是稍稍放心,冷笑一声道:“既如此,那便是最好的。等到那贱人和肚里的贱种死了,老爷定也不会放过那姓喻的郎中。”

    以防被人发现,两人匆匆碰头后便立刻分开。

    任芳晓知道事态会如自己所料想的发展后,也懒得再回去演戏,直接托丫鬟去告知彭夫人自己身体不适后,悠哉悠哉地回自己的小院了。

    而此时屋内,喻商枝已经与郭郎中、许郎中见了面。

    人命关天,又是彭浩亲令,三人无人敢怠慢。

    郭、许二人的名声,乃是喻商枝某次听周澜提起过的。

    千草堂与同和堂的药材,也一向是周澜供货。

    几方合作多年,交情匪浅。

    因此喻商枝观二人见了自己,面露疑虑,索性搬出了周澜的名号,果然对方的面色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原是周掌柜的朋友,失礼、失礼。”

    郭郎中名郭乔,许郎中名许广,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喻商枝见了,都该叫声前辈。

    好在有周澜的人情作筏子,郭乔和许广就算再不信任喻商枝,面子上还是过得去。

    听闻他有所谓家传的难产方子,更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你想如何做,且说来听听看。”

    喻商枝打算用的药方,名为“开骨散”。

    “此方专治因气虚、气滞、交骨不开所导致的难产,辅以针刺催产、推拿正胎之术,可保如夫人母子无虞。”

    郭乔和许广对视一眼,显然二人都从未听闻此方。

    至于针刺催产、推拿正胎之术,他们并非不会,只是就像喻商枝所说,这三个方法,缺一不可,必得相辅相成,才能挣出一线生机!

    他们很快表态道:“你将此方写下,咱们三人商议一番,若是真的可行,我二人愿意遵从彭大人的意思,与你协作医治如夫人,届时若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二人自也会承担责任。”

    这句话对于喻商枝而言,实在是意料之外的。

    他自己还有个“嫌犯”的身份,更是个县城里的生面孔。

    郭乔和许广不自恃身份,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现下还表示愿意分担责任,足以可见此二人的品性确如周澜所言,是值得称道的。

    时间紧迫,喻商枝当即挥笔写下开骨散的药材配伍。

    其中最重要的四味药材,分别是当归、川芎、炙龟板和益母草。

    郭乔看了一眼,缓缓点头道:“当归、川芎活血行气,与孕妇而言,少用可安胎,多用则可催产 。”

    许广也道:“这炙龟板用在此处,多半是为了颐养阴气促使开骨,再加一味益母草……甚妙,甚妙!”

    中医用药,药材浩如烟海,有百千之数,无论是有或无、增或减,都是考验医术的地方。

    喻商枝见郭乔和许广对自己开的方子没有异议,算是松了口气。

    在这两个前辈面前,拿出真才实学,换得他们此刻的尊重与信任,才是对病患最佳的结果。

    而后二人又提了些许建议,喻商枝听罢思索之后,抬笔修改一番,郭乔作为三人之中最年长的一人,果断拍板道:“咱们就用此方!”

    很快就有人拿着药方飞奔而出,前去抓药。

    在汤药煎煮好之前,还需推拿矫正胎位、针刺促进宫缩。

    而喻商枝摆出当初陶南吕所赠的金针时,旁边许广的目光在上面多停了一瞬,随后并未说什么,只是看向喻商枝的眼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00-110

    神又多了一层深意。

    针灸催产,需取合谷、三阴交、至阴、肩井四个穴位为主穴,血海、太冲为配穴,加之贺云腹痛剧烈,喻商枝又酌情追加了地机一穴。

    郭、许二人中,许广更擅长针灸,他果断与喻商枝一道,开始凝神为贺云施针。

    腹中胎儿在这番刺激下,胎位似有变动,可还是不够。

    随后又是一番推拿按摩,好歹是将胎儿的胎位推正。

    期间过程,虽三人都在,但无形之中,已全然是喻商枝为主导。

    郭乔和许广几乎都已经忘了喻商枝的年龄,在他们的眼中,喻商枝展露出的手法能力,已完全胜得过行医半生的自己!

    两人偶尔交换颜色时,眼底俱有掩饰不住的震惊。

    在针灸与推拿都结束之后,府中下人及时送来煮好的汤药。

    在丫鬟接过,正要喂贺云服下时,喻商枝却出手拦了一下,另用勺子放入口中尝味后才道:“可以了。”

    郭乔和许广将此举看在眼中,各自凝神细思。

    长夜漫漫,不知何时天明。

    贺云服下第一剂开骨散后腹部阵痛加剧,宫口终有渐开之势。

    一个时辰之后,在喻商枝的授意下,又送服了第二剂。

    如此重复两轮,终于在晨光熹微之际,稳婆擦了一把满头大汗,惊喜道:“开十指了!夫人,可以生了!”

    在服药期间,贺云一直咬牙攒着力气,哪怕疼到极致,连大声喊叫都不曾。

    到了此刻,由于喻商枝用药得当,加之先前已将胎位矫正,产道大开,虽说等待的过程无比漫长,可真到下力气顺产之时,却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

    不出半个时辰,产房好歹是传出了独属于婴儿的啼哭。

    熬了一夜的彭浩一下子蹦起来,稳婆堆满笑容,开门报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个小少爷!”

    “当真?是小少爷?孩子如何?快让郎中进去瞧瞧!”

    稳婆袖手笑道:“大人放心,喻郎中、郭郎中和许郎中已然第一时间就进去了,少爷无事,夫人也无事。虽说小少爷未曾足月,是长得小了些,但方才的哭声大人可听着了?有劲得很呢!是个命大的孩子,往后必定福气连绵,大富大贵啊!”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终于让我中年得子,我彭家有后了!”

    彭浩夫妻俩熬了一夜,终于在天光大亮之时,等到这个喜讯。

    两人紧紧握着手,好半晌彭夫人才看向稳婆道:“听你说,云娘也安好?”

    稳婆颔首,“回夫人的话,五夫人这会儿在昏睡之中,不过郎中瞧过了,回头好生做个月子,调养一番就成。”

    彭浩方才光顾着打听孩子,这会儿可算是想起生孩子的人,随即对自家夫人道:“云娘对咱家有功,可要好好奖赏!”

    左右这个孩子都要挂在自己名下,彭夫人素来也喜贺云进退有度,是个识大体的,眼下一口应下道:“老爷所言甚是,此事妾身定会安排妥当。”

    “好!很好!快,你我进去一道看看孩子和云娘!”

    看到孩子时,彭浩只觉得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虽说孩子是小了点,脸蛋皱巴了些,可这正经是老彭家的子孙!

    彭夫人也适时在一旁道:“瞧瞧这孩子,像极了老爷呢。”

    彭浩乐呵呵地看罢,又去瞅了一眼昏睡中的贺云,嘱咐了下人几句,让她们好生照料。

    因着这个孩子而忙忙乱乱好半天后,彭县令才得空,将喻商枝三人召到了外间。

    这会儿已然临近上午巳时,沉沉的冬日天空中坠着一轮黯淡的太阳。

    屋内地龙烧得火热,彭县令言笑晏晏,将面前的三个郎中好生赞许一番。

    在场的郭乔和许广虽年长,却不居功。

    彭浩喜得贵子,还保下了贵妾的性命,现下是看谁都顺眼。

    他当场赏了郭乔和许广不少银子,又让底下的人去遣散外头那群不中用的郎中。

    待屋内只余下喻商枝一人时,才啜了口茶水,继而道:“喻商枝,你果然没让本官失望,没想到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明的本事。”

    喻商枝垂首恭敬道:“谢大人夸奖。”

    如今贺云母子平安,彭浩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只是上一句话说完后,他便陷入了好半天的沉默。

    不是他不想食言,只是怎么想都知道背后主事之人是仁生堂。

    涉及任家,事情还真的棘手了起来。

    彭浩正忖着如何给任长海递个话,让他自行寻个由头,令那对苦主夫妻来衙门撤诉,好使得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结果还没等他想出个章程,耳朵一动,竟是隐约听见了县衙门口鸣冤鼓的鼓声。

    彭浩掏了掏耳朵,赶忙命人去前面看看是出了何事。

    很快就有人飞奔进来禀告道:“大人,敲响鸣冤鼓的是个成大牛的汉子,他声称自己前日受奸人蛊惑,诬告喻氏医馆郎中喻商枝草菅人命,现在良心发现,要揭露那于背后指使他的奸人!他还说,自己的妻儿被对方囚于府中,请衙门为他做主!”

    纵然早就知道结果,彭浩还是多问了一句。

    “这个叫成大牛的,他所说的奸人是何人?”

    来人飞快答道:“回大人,乃是城中医馆仁生堂背后的东家,任府!”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下午出门,所以来不及写完了,先发这章,晚上回来再更一章~

    小喻快回家了!

    ——

    1、本章提及的开骨散、针灸催产的穴位等,均参考自网络搜索内容,小说之言,请勿当真(鞠躬)感谢在2023-09-26 23:42:232023-09-27 17:3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葫芦 12瓶;bluedream 8瓶;晚櫻夜飄、mirrofly 5瓶;69223292、孤舟弄影、爱糖的小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四章

    为何不趁此机会,反将任家一军?

    温宅。

    天边晨光已盛, 年年不知为何突然哭闹不止。

    羊奶也喂了,尿布也换过,就是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本以为是犯了婴孩常见的肠绞痛, 可温野菜和孔麦芽依着喻商枝先前说过的法子,又是揉肚子又是按穴位, 还是没有用。

    温野菜一夜未眠,这会儿顶着满眼的血丝,强打着精神抱着他哄。

    范春燕在一旁举着各种小玩具逗弄, 奈何年年全数视而不见。

    温野菜把孩子往上抱了抱, 一边轻轻拍着背一边道:“兴许年年是想爹爹了, 是不是啊年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100-110

    年?再等等,若是顺利, 说不准爹爹今天就能回家了。”

    孔麦芽皱着一张小脸,“若是师父在,定能看得出年年是为何哭闹。”

    又哄了好一会儿, 年年大约是哭累了,抽抽噎噎地半阖上小眼睛。

    温野菜接过范春燕递上来的帕子,轻轻替他擦干脸蛋,直到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离了里屋, 总算是敢大声说话。

    温野菜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辰, 长出一口气道:“都打起精神来,一会儿那成大牛若是当真进了衙门, 咱们得了信, 就一道过去。”

    事情推到这一步, 起因还要从昨夜说起。

    温野菜睡不着, 却不妨碍他强行把温二妞和温三伢都赶回了屋里,不让这二人陪着自己熬。

    直到后半夜,温三伢睡得迷迷瞪瞪时被人叫醒,他穿了一副裹了斗篷,都屋里探出头,看清来人时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贺师兄?你怎么来了?”

    被章志东领进院子里的,正是贺霄和他的随从。

    而接下来贺霄说的话,让温三伢一下子清醒过来。

    “温师弟,我有关于喻郎中的消息!”

    因为贺霄的到来,温家所有人都爬了起来,各个脸上不见睡意。

    温野菜熬了两夜,脸色已很是不好,多亏他是农家出身,往昔又是个猎户,才没有倒下,若换了别的弱柳扶风的小哥儿,怕是站都站不住了。

    “贺公子,敢问可是贺娘子从县令大人府中传来的消息?”

    最早喻商枝出事,温三伢就提到过贺霄的姐姐是彭县令的如夫人之一。

    当时虽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拜托贺霄一个少年去麻烦亲姐姐,可到底还是存了一线希望,让贺霄给贺云递了个话。

    谁也没想到,贺云真的在关键时候,帮了喻商枝一把。

    贺霄也是深夜从府中溜出来的,不敢乘马车,一路都是由小厮护着快步走来,这会儿还微微气喘。

    温野菜见这孩子小脸都冻白了,赶紧去给他拿了个手炉,又端了盏热茶。

    贺霄缓过劲来后,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姐姐的贴身丫鬟传了信到贺府,道是姐姐怀胎八月,明明还未足月,不知为何吃了午食后突然发动,且情势很不好。彭大人延请了整个城中的名医,尽数没有办法,这等时候,我姐姐便突然想起了喻郎中。她跟彭大人提了一嘴,没成想彭大人还真的应了,当即就将喻郎中从牢中提了出来!”

    温野菜一把就近抓住了温二妞的手,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彭大人不打算追究这个案子了?”

    贺霄肃着神色,摇摇头道:“依我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彭大人如今注意到了喻郎中,此事便有转圜的余地。若喻郎中当真能救我姐姐,事情就更容易解决了!”

    温野菜只觉得事情似乎变得又简单又复杂,睡眠不足让他双眼干涩,脑筋都快要转不动了。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看向贺霄道:“虽不知贺娘子是什么情形,但若商枝去了,贺公子你尽可放心,他定会全力以赴,保贺娘子平安。”

    贺霄用力点了点头。

    他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最担心的人自然是姐姐,可就像贺云一样,贺霄也没忘记温家的请求,以及身陷囹圄的喻商枝,故而选择第一时间就溜出贺府,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

    得了温野菜这句话,他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

    “也不知为何如此,我姐姐一向身体康健,怀了身子之后,更是小心谨慎,何以会突然难产呢?”

    在场的人中,只有孔麦芽最得喻商枝的医术真传,她思索半晌,蓦地开口道:“若是孕妇平日里不见什么异常,那说不准是饮食出了问题。”

    贺霄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这……这也不应该,彭大人十分看重我姐姐的这个孩子,她入口之物,都是小厨房专门做的一份,也都一一查验过。”

    孔麦芽未知全貌,不敢随意揣度,可人心可畏,最终还是点到即止地说道:“这饮食上的差错,不一定要做得很明显,有些东西少吃一点并无所谓,可若日积月累,加之与孕妇体质相冲,是有可能酿成大患的。”

    贺霄听罢,半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重重地抿了一下唇。

    之后他看起来做出了某个决定,起身向温家众人告辞。

    他是夜里瞒着家里人跑出来的,也幸而临近过年,书院已经放假,不然第二天怕是都爬不起去上学。

    温三伢也跟着把他送到门口,临走时握了一下他的手道:“贺师兄,贺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平安顺产。”

    贺霄百感交集,轻轻点头道:“借你吉言,喻郎中也是一样。”

    贺霄走后,一家人便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眼看黑夜转为白昼,院外街市渐渐传来熙攘人声时,温宅门口又停下两辆马车。

    程明生夫妇与周澜落座堂屋,后者还带了好些个温补药材。

    “温哥儿,现下虽说喻兄还在狱中,可你们一家人也得保重身体才好。这些东西都是从自家铺子里拿的,不值什么钱,煮汤时丢些进去,也能补血养气。”

    温野菜推脱不过,只得收下。

    而他们三人前来,自也是有要事相告。

    朱碧桃率先开口,“咱们先前不是和县衙大牢里的一个牢头搭上了线,那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昨晚喻郎中已经被彭县令请去给临盆难产如夫人看诊。那人的原话是,这会儿有什么办法,就尽快使出来,加把劲,人都能捞出去。”

    她说罢,看了一眼自家相公,又望向温野菜。

    “只是这下一步该如何,还是要听你的意思。若是想使银子,你也别怕手里银钱不够,我们都在这里,都能帮一把。”

    温家几人闻言,先是都松了口气。

    既然就消息里是这么说的,那八成贺霄的姐姐已经脱险。

    随后温野菜将关于乞儿、成大牛和贺云的事全数相告,三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亏他们还以为,温野菜面对这等大事,精神头上能撑得住就算不错,哪成想温野菜悄无声息地,已经料理好了几件大事,甚至还把成大牛关进了自家地窖!

    温野菜未曾在意面前三人的惊诧,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出身乡野,见识短浅些,恐是思虑有所不周。可我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若单单使点银钱,人是能出来不假,可那日官差来封店、抓人,闹得声势浩大,周遭人尽皆知,就算人出来了,这盆脏水依旧泼在身上,洗不干净。往后名声有损,如何在这城中立足?”

    况且……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很快,在场众人都听见温野菜继续说道:“况且仁生堂如此纵人生事,他们才是草菅人命的那一方,难道就眼看着他们全身而退,毫发无伤么?”

    听罢温野菜的发言,周澜沉吟半晌,提出一个建议。

    “既然现今我们手上有乞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