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秒都会被这里污浊的空气污染,他迫不及待踩下油门,一脚轰出去老远。
站在巷子口,感受晚风吹过劣质的油烟味,音遥头一次觉得心情如此平静,好像这个世界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股风消散而去。
“诶!这是遥遥吧!是遥遥没错!”一声叫声突兀响起,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记忆中的声音亲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小名,哪怕过去了很多年,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模样,他们都永远记得自己的名字。
一个大婶扔下手中的水桶飞奔而来,拉着音遥的手怜爱地左看看右看看,嘴里还不住嘟哝着:
“遥遥你这么久也不回来看我们,老张!遥遥回来了快出来!”
大婶一嗓子,整个第三区都能听到。
瞬时间,无数的人从他们的小破屋里跻身而出,纷纷奔向这边。
虽然音遥看不见,但可以想象得出他们脸上温暖的笑意,像是静谧的小巷中最后一抹霞光,用他们本就不算明亮的光线为自己照亮了回家的路。
这是个破败的地方,但对音遥来说也是最有人情味的地方。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我没钓,是他们劣性O也要咬》5、第5章
尽管他曾经也嫌弃过这个混乱的平民区,可这里还是毫无怨言的再次接纳了他。
打小看着音遥长大的邻里街坊们热情地拉着音遥去他们家里吃晚饭,他们没想过要从功成名就的音遥身上获得什么好处,只是多年不见,无尽的思念罢了。
“遥遥,吃菜吃菜,你早说你要回来我好去菜场买点吃的,你看看这什么也没准备。”
大婶嘟哝着很是愧疚。
“没关系。婶婶做的饭我什么没吃过。”音遥笑着摸了摸碗筷。
一点都没变,就连瓷碗还是自己从小用到大的那只。
因为没有父亲,妈妈又忙着打零工赚钱,所以音遥小时候几乎可以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今天去东街的婶婶家,明天去西街的爷爷家,这些人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音遥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小孩一样照顾。
在他离开这里的那天,街坊们替他感到十足的开心,但同时,又觉得万分不舍。
“遥遥,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婶婶觉得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婶婶伸出手在音遥面前晃了晃。
面对慈爱的街坊们,音遥毫不犹豫承认了:
“我失明了。”
听闻此言,思维敏锐的大叔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气得到处找鸡毛掸子:“我就说那个什么司?司容是吧,这么多年找不到眼角膜,你一去他就找着了,感情是和姓廖的勾结好了,妈的,他们在哪,看老子不给他们松松皮。”
音遥摇摇头,鼻根有些酸酸的。
“没有,是我出了事故。”
他知晓大叔的脾气,这句给他们“松松皮”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但大叔真要跑去了第一区,恐怕门没进就得让人打一顿抬回来,他还是不想街坊们为他受伤难过。
“没事啊遥遥,要是那个姓廖的不要你了,你回来找婶婶,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这些人,没什么文化,甚至可以说没有教养,可他们爱憎分明敢说敢做,相较于第一区内那些冷漠高贵的优质人群,至少他们身上拥有人的血性和良知。
吃过晚饭,又闲聊几句,音遥觉得时间不早了才打算打道回府。
街坊们担心他,一直目送他上了出租车,又一堆人挤在出租车外和司机叮嘱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目送音遥离开。
想起那个医生白天所说的话,音遥觉得,只有在这个地方,受伤的心似乎才能得到一点安慰呢。
回到廖垣宇豪宅的时候,司容已经先一步到了家,听闻他的手术依然成功,音遥忽然觉得当初他这角膜交的实在憋屈。
司容坐在沙发上,眼部缠了厚厚一团绷带,却并不影响他优雅端着精致瓷杯享受生活,爱尔兰红茶特有的清香味弥漫在整个大厅。
听到声音,他放下茶杯,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音秘书,是你么。”
音遥不想理他,径直往楼梯处走去。
但他听觉似乎比普通人要发达,马上循着声音追到音遥身后。
但他又不像音遥,对这栋别墅内的摆设根本不清楚,没走两步,就听他脚底绊了什么东西重重摔倒在地。
音遥:这人演起来还没完了是吧。
“音秘书,医生说我大概一周后就能拆线。”即使趴在地上,但司容谈吐依然温文尔雅,他甚至还刻意摆了个比较优雅的姿势给音遥看。
音遥不想听更没兴趣,上了楼,刚脱掉外套,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他用裤腰带想也知道是哪个没皮没脸的,扣子解了一半,干脆冲门口冷喝一声:“我要休息别来烦我。”
门外响起从容不迫的回应:“嗯,音秘书你好好休息,晚安,做个好梦。”
音遥不明白,这人是真的疯了么,明明自己都那样对他横眉竖眼的,他怎么还越战越勇继续黏上来。
音遥也没想太多,就当他本性就是贱,就喜欢被人敲打着才舒服。
半夜,音遥睡得正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他缓缓睁开眼睛,听着廖垣宇喝得醉醺醺的还一路引吭高歌,他烦躁地捂上被子打算继续睡。
“咚咚咚!”隔壁忽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容——容!容容!你睡了没有!”廖垣宇不知道喝了多少,说话都大舌头,看样子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大脑麻痹后完全变成了酒精的奴隶。
他在用力敲打着司容的房门,敲的地板都跟着发颤。
“容容,我,我有话想和你说,我太急了,今天非说不可。”
音遥忽然来了兴致,他干脆下了床踱步到房门后,双手抱臂倚着门板,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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