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到这两张纸上。
“你还能再瞎扯一点。”两米八指着那张复印件,“糊成什么样了?”
柴飒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不说字一样不一样,你看看她几岁?”他指了一下江绾,“报纸多少年前的?你觉得秦始皇让徐福找的长生不老药让她吃了?”
要不是场景不合适,江绾实在挺想笑的,这种惊慌过度之后突然放松下来的心情,很难形容。
有人撑腰的感觉……
很好!
特别好!
秦知言当然不会被他们三言两语给唬住,义正言辞的说,“星火这幅画在国外投保过,当时鉴定是真迹,然后被偷,这幅画突然又冒出来,她——”
指向江绾,“赏画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来画不是真迹,鉴定专家都看不出来的真假,她一眼就看出来不是真迹。”
原来,当时赏画暗中观察的视线,是他……
江绾暗自思索着。
“加上她一手开锁的好技巧,我仔细去看过那幅画,画上能隐约看出32的字样。”他的语气那样信誓旦旦,宛如审判。
“画呢?”柴飒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倒是把画拿出来指给我看啊,空口白牙髓你说?既然鉴定专家都看不出来真假,你是哪儿冒出来的青光眼?”
提起星火,秦知言被噎住。
星火被烧,大家都看着的,他也在现场。
“一定是她用了障眼法,说是画烧了,我没有看到,而且她完全可以伪造一幅画把画换出来,毁掉当年32大盗作案的证据。”秦知言脸红脖子粗的据理力争,“顾老先生可能发现了端倪,她才要杀人灭口,这就是她的杀人动机。”
稍稍顿了一下,“我很肯定,她一定和32大盗有关系。”
屋子里安静下来,牵扯了一条人命,即便他的说辞站不住脚,但是对于命案,人人心里都会有恐惧,特别是大家都意识到凶手极有可能共处一室。
怀疑,疯狂滋长。
不少停留在江绾身上探究的视线变成惊恐、厌恶……
“锁我也能开。”柴飒避重就轻的聊锁,却不聊江和32,目光冰冷的扫过秦知言,忽而释然一笑,“我想起来了,你——不止是个侦探,当年星火投保的保险公司老板是个华裔商人,我要是没有记错,姓秦。”
这点,秦知言没有否认,“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柴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保险公司原本经营就出现问题,星火的赔偿成为压死保险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此之后你就走上非要抓住32大盗的路。”
两米八被点了一下,抢白补充,“所以当年你家大人经营不善,你非要查清楚星火的下落,知道星火现在到了顾家,想知道顾家从哪儿买的画并不难,你发现这就是一场骗保的局。你气不过,烧画,然后被顾老先生发现,动杀心了。”
学秦知言空口说白话的瞎扯一通,两米八学着他义正言辞的模样下判断,“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
同样站不住脚的说法,不过是这两人在偏帮江绾。他们俩不需要像人证明江绾没做过这事儿,只需要让众人思考另外一种可能性。
反正,秦知言打算的是咬死不放,和这样的人说不清,索性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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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闲着,当个重大嫌疑人。
“胡说八道……”秦知言气得涨红了脸。
“够了!”顾白冷冷地吼了一声,打断双方的瞎扯,把手里的资料放到茶几上,“事情交给警方去处理,至于你们两位……”
目光扫过江绾和秦知言,“避免麻烦,请你们两位留在自己的房间。”
顾白显然不想再多说,满身疲惫的站起来走出去,经过管家的时候,吩咐了一句,“叔,我有事问你。”
从头到尾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管家,突然被点名回过神,跟着走出去。
屋子里有刹那的寂静。
“我们应该先想办法下山,离开这里才是首要的,找法子报警而不是相互猜忌。”说话的是魏嘉宇,现在已经不呕吐了,但脸色依旧苍白憔悴。
另外两个吐到天昏地暗的人现在也不吐了,比起来齐怀森的脸色稍好一些,年纪轻相对的恢复也快些。
江绾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和秦知言争执,虽然很想辩驳他的话,但心底的发虚让她不想纠缠。
站起身,想上楼。
秦知言冲她的背影宣告,“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凶手是你。不管是32还是你,我都会找到证据把你们送进监狱。”
离开的脚步一顿。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32……
江绾脚跟一转,走到他的面前,“你既然研究32这么久,他闹出过人命吗?”
不等他回答,径自往下说,“你很清楚,32从来没有杀过人,你说我和32有关,杀人的指控多可笑!”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他,“32手里没有人命?怎么可能没有人命。我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秦知言越说越激动,“你们说得没错,星火当时投保的就是我爸的公司,因为这件事,接连丢了保单,欠下一屁股债,搞得我家破人亡,这不是32手里的人命?我父母的命不是命?”
这几句话比他刚才说得任何话都要重,字字泣血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江绾的身上,她想反驳,很想告诉他,当年的画早就换了,后来骗保的事根本和32无关,他恨错了人。
但她说不出口,32并不无辜……
她的父母一点儿也不清白!
而且,她还不能暴露身份,父母的死她得查,很多事不能摊开在人前。
突然明白过来,秦知言父母公司的破产让他对32产生了执念,自己又何尝不是势必要查清楚父母的死呢?
只是32藏得太好,秦知言无从下手,所以一有蛛丝马迹就把他逼成了这样。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江绾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不放心的三个男人立马跟上楼,只是经过秦知言的时候,不再对他剑拔弩张,虽然三人的心里依旧觉得他脑子缺根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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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诅咒
◎顾白和许希宁的过往◎
太阳升高, 伴随而来的是无比的闷热,吝啬的风偶尔吹过都带着热浪。
没有冷气的房间里酷热难当,却丝毫融化不了那越滚越大名叫疑团的雪球。
两米八看着席泽辰, “你为嘛跟着来我房间?”
没人回答,他也不恼, 随意往地上一坐, 知道屋里气氛不对,他扯了句, “这房子的信号不对劲,有人开了屏蔽器, 早上的时候我四处看过。”
有人开了屏蔽器!
也就是即便不停电照样和外界联络不了。
大家困在这里, 这场雨帮了不少忙。
三个病,一幅画, 一条人命还不够吗?
究竟在策划什么?
“能找到吗?”柴飒问了句。
“我尽量。”两米八喘了口气, 在柴飒包里翻找小的检测仪器, “待会儿我再去转一圈找找。”
“我刚才大略检查过尸体。”柴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避讳席泽辰, “尸体上有股味道, 像是白磷。”
稍稍一顿, “我在他嘴里闻到了酒味儿,但被烧过, 我闻得并不确切。”
白磷, 酒味……
屋子里陷入沉思, 只有两米八跳脱的在想,飒飒果然是警犬!
江绾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什么凶案……白磷、酒此刻在她脑子里被屏蔽在外, 她更想知道席泽辰究竟是谁?
闹闹这个小名是哥哥给她取的, 她出生的时候, 哥哥已经3岁。小时候她哭,哥哥总说她闹,久而久之,闹闹就成了她的小名。
席泽辰为什么会知道?
脑子里这样想着,嘴里已经不自觉地把“你怎么知道闹闹?”的疑惑问了出来,几个人的视线停留在席泽辰的身上。
他环视屋里的三个人,不难看出这两人和江绾的关系很好,她问这个问题也没有避讳他们。席泽辰也就没有避讳,缓缓开口,“我以前常常去你家……老师……”
顿了顿,看她情绪平和才重新开口,“也就是你爸爸,教过我画画。”虽然只是指导过几句,但对于他来说,这也该称为老师。
江绾看着他的眼睛,仔仔细细……
想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他撒谎的痕迹,可惜……除了真诚和提起老师两字时候的哀伤,再无其他。
“撒谎!”她不信。
她从来不知道爸爸有徒弟……
如果有,她不可能没有见过。
“你考上大学的时候,那天……你……我在你家。”席泽辰没有提及那天的争吵。
可她听明白了,是她和父母争吵的那一天。
思绪翻涌,争吵的前一晚深夜,想着如何跟父母摊牌大学专业的事情,她彻夜难眠,始终没有想出什么好对策。
下楼倒水的时候,看到好些天没有回家的哥哥在楼下,带着淡淡的酒味。
“闹闹,怎么还没睡?”哥哥顺手给她倒了杯牛奶。
她一口气喝了半杯,“你偷偷喝酒?”
“喝酒用得着偷偷?”哥哥把她的头揉成鸡窝,小声解释,“我朋友心情不好,陪他喝了点儿,谁知道他喝的烂醉,给他扛回来了。”
那晚,她心事重重也没有多问。
所以……
“你是哥哥的朋友?”
席泽辰点点头。
哥哥的朋友,所以他会知道自己这么多事……
回忆起来并不难,哥哥和她一样,并没有朋友,可他在上大学之后常常和她描绘大学生活很不一样,因为他认识了臭味相投的朋友,和他一样,爱画成痴。
也是在那时候,她也对大学生活开始期待起来,会不会和以前念书的时候不一样?
自己是不是也能在大学里交到朋友?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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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然而止!
“那他现在……”
还没等她问完,席泽辰快速点头回应,“我说过,你可以信任我!”
江绾懂了,没再多问。
不过,两米八不懂啊!
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飘忽,这是哪门子的哑谜?
关键时刻,柴色比他机智很多,知道两人不想说,看反应知道这人信得过,他适时岔开话题,“说说案子,顾家的事,你肯定知道的比我们多。”
话是对席泽辰说的。
其实,席泽辰和顾白只能算关系不错的校友,多年在外,对顾家了解并不太多。他只能说说自己知道的事儿,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他和顾白是大学校友,不同专业。
前者学画画,后者学艺术品鉴赏。
顾白是学校里的名人,念书的时候就非常有生意头脑,在炒画和捧新锐画家这方面相当有天赋。
连带着他的恋情也比较有名,即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席泽辰在认识他之前,或多或少也听过不少。
许希宁是学画的,热爱画画。
但上天没有给她太好的天赋,在同专业里的学生里,她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是平庸。
即便她日画也画,她的画依旧少了灵气。
顾白却死心塌地的爱上她,近乎疯狂的追求她,热烈而真挚。
很快,两人陷入热恋。
只要她想要的,顾白恨不得把命都给她,花费大量财力为她筹备一场又一场的画展,即便她的画并不出色,在顾白的追捧宣传下,终究是混出了些名气。
顾白是个生意人,却在和许希宁的恋爱中完全不计后果。虽然许希宁有了点儿名气,但她的画价值不高,前期的宣传投入和后来的收入完全不成正比。
亏钱亏的厉害,顾白甘之如饴,甚至乐此不疲。
在许希宁身上亏的资金,他当然得从其他地方挣回来。
学校里不缺有灵气的画手,缺的只是机遇。
顾白愿意为他们创造机遇。
席泽辰是在那时候认识顾白的。
顾白主动找上席泽辰,想要捧他。后来知道席泽辰根本不差钱,也根本不想用炒画的方式来博眼球,他更愿意随心所欲的画画,不牵扯利益。
一来二去,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顾白很忙,忙着填补因爱情产生的财务窟窿,天天奔走生意,还得顾着课业。
每次和席泽辰聊到许希宁的时候,说的都是要和她结婚,未来美好的婚姻生活,甚至连孩子叫啥他都想好了……
谁知道,临近毕业的时候,许希宁和顾白分手,理由是觉得他满身铜臭,用钱去评价艺术,冠冕堂皇的借口。
席泽辰再看到顾白的时候,他颓废的不成样子,喝得醉醺醺说胡话。才知道许希宁爱上了别人,一个穷酸落魄的街头画家,生活拮据,却让她义无反顾的甩了顾白。
谁能想到,两人再一次碰面,许希宁和他倒是成了同行,虽然在这一行混得不咋样,却改变不了成为当年她嘴里满身铜臭的事实。
对顾白来说,这是在明晃晃的打她脸。
当年为了爱抛弃他,后来想要成为他养她的爱情。
在这场感情里,顾白无疑输得一塌糊涂。
这些让江绾明白过来,为什么两人见面的氛围这么奇怪,还有顾白对许希宁不留情面的斥责。
实在是难以想象,顾白这样精明的狐狸,居然曾经为爱痴狂成这样。
“顾老先生……”席泽辰呢喃,皱着眉思索片刻,“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相处,我认为他是个霸道且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和江绾对视片刻,她立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客厅的那幅竹子?”
席泽辰点点头。
两米八没明白,习惯性的去摸电脑想查查竹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有网。
他把希望的目光转向飒飒……虽然他面无表情,好像认真在听的模样,多年好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也不懂。
暗自在心底松了口气。
幸好,有人陪着当傻子啥也不懂的感觉——真好!
江绾知道他们俩对画不懂,细细解释起来。
众所周知,竹是君子,但竹子有一个特性,竹极其霸道,竹生长的地方其他植物很难生存。
顾鑫均手里明明有许多画,他自己又是看画方面的行家,能不了解自己的画功?
他依旧把自己画的竹子挂在入屋的显眼处,让人夸赞吹捧,这才是他的心思。
席泽辰像是印证她说的话,聊起从长辈口中听到的关于顾鑫均的事情。
当年,他也是个穷小子,却异军突起,接连倒卖几幅画挣了钱。娶了富家千金,没多久生下儿子,看起来人生完美。
后来离婚,闹得沸沸扬扬。
其实,私底下有个说法,顾鑫均想侵吞老婆娘家的事业,小动作不断,这才让顾白的妈妈清醒,当机立断挥剑断情。
离婚前,早就安排好和他割裂资产,高调恶心他一波和爱人出国,双宿双飞。
席泽辰不是八卦的人,对这样的事都是一笑了之,不予置评。
但随着和顾白接触的多,发现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看起来,顾白回国之后接管了生意,其实顾家的生意一直是顾鑫均在运作。
而顾白做生意的成本,其实是他妈妈资助的。
外界说他接管生意,他也不好公然拆自家台。
“既然聊到成本问题,我想到件事儿。”柴飒看了眼两米八和没有网络的电脑,现在查不了,只能先放一放,“顾鑫均当年是个穷小子,他做生意的成本哪里来的?”
两米八了然,“有网就查!”
柴飒点点头,“你们想,三十年前,他突然发达了,以前觉得可能是前妻资助,现在看来,他是先有了名气才认识的前妻。钱哪儿来的?三十年前……我能想到的就是这幅星火了,不翼而飞到国外,三十年后又重新到他手里,他怎么知道画没被烧的?”
第46章 诅咒
◎聘请侦探◎
“这幅画, 我倒是这几天跟顾白打听过。”席泽辰想到顾鑫均惨死,顾白保持冷静控场的样子,恰好说明父子俩的关系不和睦, “这个地方其实顾老先生早就看中了,顾白以前就听他念叨过星火, 好像早就知道星火没被烧, 一定会到他手里的样子。”
冲收藏馆的方向努努下巴,“那地方里外设计包括全息投影都是先弄好, 才买到这幅画的。”
这是势在必得的信心!
他说起第一天晚餐聚会之后的事情,顾白因为看到许希宁, 情绪不太好。当年爱的那么轰轰烈烈, 再见面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
完全没有想到许希宁会回国,这些年她都在国外和她的爱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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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顾白回院子之后喝了不少酒, 席泽辰趁机问了画的事儿。
顾白含含糊糊的说, “呵……他对那幅画着魔了, 我妈……嗝……和我说, 他就是个混蛋……一直要买……买这幅画……酒……呵呵……告诉你, 没酒……睡不着的……混蛋……女人没一个好东西……”颠三倒四的。
可惜,现在和外界失去联络, 查不了任何资料, 联系不上顾鑫均的前妻, 要不然可能会套到点有用的资料。
都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但四个人凑在一起并没有理出什么思路来。
“我们从头理, 既然绕不开这幅画, 就从这幅画开始。”江绾提议, 想到席泽辰去过她家, “你看过星火的真迹没有?”
“当然!”席泽辰没有否认。
“我觉得我爸的画和真迹不太一样。”江绾看过画之后就有这种感觉,当时说不出所以然,现在多了一个看过画的,说不准能有什么发现。
听她这么说,席泽辰凝眉思索,在仿造画方面,江绾的父亲有绝对优势,难辨真伪这四个字并不是说说而已。
但《星火》着实奇怪,他看到的时候也明显察觉到有不同,第一眼甚至怀疑不是江绾父亲仿造的,要不是江绾的反应肯定了是她父亲的手笔,他还真摸不准。
“想不出来,索性按记忆试试重新画下来。”席泽辰建议,期待的看着江绾,他早就听说过江绾在画画方面其实很有天份,只是后来很排斥再拿起画笔,“我跟你一起,我们试试看。”
略微思索,江绾就答应下来。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既然这两人要画画,柴飒和两米八也不好在房间闲着,坐以待毙不是他们的风格。
“你在屋里别出去。”两米八收拾了背包,把该带的工具装好,“我去弄网络的事儿。”
柴飒看着席泽辰,“别让她落单,我待会儿出去先给你们找画画的工具。”还不放心的叮嘱江绾,用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才明白的密码,避开席泽辰的视线,手指在空气中轻轻点着传达给她。
「要是这小子不对劲,立马动手放倒,两米八给你留了甩棍,你收好。」
这小子指的自然是席泽辰。
江绾深深看了老柴一眼,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等两人出去,房间门关上带起一小股风。
席泽辰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某个聊天界面递给她看,“你哥现在很好,很安全,你放心。”
聊天界面里,一个是席泽辰,还有一个确实是她哥,她随意看了下把手机递回去,“他说朋友会帮忙,原来是你……”
江绾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想说不用,想到她对自己的不熟悉,这样生疏客套也是正常。
席泽辰对她并不陌生,虽然拢共见过两次面,但总听到关于她的事。在她念大学拒绝回家的时候,他时常拜访她家,通过她父母和兄长的念叨了解许多事。
在她父母惨遭杀害之后,江绾的哥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状态并不好,常常不说话,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画画,只有和他聊到江绾,才会重新焕发出生气。
信任需要过程,一起画画无疑是拉近距离最好的方式。
两个人的面前一人摆着一个画架,一个画记忆里的真迹,一个还原32大盗的赝品。
房间里开着窗,热风带着丝丝颜料的味道肆意飘散。
柴飒在各处走走停停,原本用手机记录的东西,为了省手机电,老老实实拿着笔和本子走几步就停下来写写画画做笔记。
待走到电箱前,若有所思。
工具房里没有配件,也没有测电笔之类的工具,显然是策划好短时间不让人修复供电的,但并不是没有办法搞的。
柴飒能修,他只是在思考要不要修?
在他看来,黑暗中可能更方便行动,今天不一定能离开,他打算等天黑去探一探顾鑫均的院子。
目前最重要的,他更想知道顾白和管家究竟聊什么?
案发的时候,作为侦探没身份在那时候多问,最主要的是顾白不想和侦探打交道。
顾家,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顾鑫均惨死,杀人动机是什么?
仇杀?
情杀?
杀人夺画?
看起来都在围绕着《星火》,诅咒杀人这一套他是不相信的。
诅咒的说法从三十年前开始。
三十年前青鸟先生一家和他的徒弟葬身火海……
如果真的有关系,那么现在是仇杀?
仇从何来?
当年的火灾?
一路走,一路思索,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顾白的院子外。
透过落地玻璃能看到客厅里,顾白和管家一坐一站,见到他来,顾白邀请他坐,欲言又止的样子。
柴飒也不急着说话,静观其变等着他先开口,从他进门开始,顾白的视线一直在打量,他全不在意,一副敬请欣赏的模样。
斟酌了一会儿的顾白,拿出了他的果断,“我想正式聘请你找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不想在警察来之前让事情更加恶劣。”
虽说疑人勿用,用人不疑,但顾白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儿想法。
主要柴飒有一张文弱书生的脸,加上他微卷的短发,看起来更像是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大学生。怎么看都和侦探不挨边。
其次凶案发生在这里,这里的任何人都有嫌疑。
不过,站在生意人的角度考虑,这件事要尽快解决。
“我们会全力配合你。”顾白下了决定,尽量摒除对他的疑虑。
“那就请顾先生包涵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柴飒表明自己接了这件委托。
顾白扬手,让他随便问。
“顾老先生离世,顾先生看起来并不太难过。”柴飒没藏着掖着,顾鑫均死了没多久,尸体都还在冒烟,顾白看起来已经完全调整了情绪。
直白一点说,现在看起来他已经不像是刚死了爹,只是个要把事态影响降到最低的掌权人。
“你们父子之间感情不好?”用的是疑问句,确实肯定的语气。
这样的话听在耳里,无疑会让人不悦。
站在一边的管家微微拧眉,倒是当事人顾白脸上神色不变,“确实不太好!”承认的相当坦荡。
“不过……”顾白的话顿了顿,“我们父子之间感情和你要查的凶手没什么关系。”
意思很明确,别再往下问。
柴飒也识相,扭头看向管家,依旧是一副没有杀伤力的书生样,问出让人难以回答的刁钻问题,“顾老先生让你收起来的《星火》,现在放哪儿了?”
把一开始画被烧的事儿直接摆到台面上,牵扯了人命,他实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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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浪费时间绕弯子。
管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皱纹都拧在了一起,双眼里都是被看穿的震惊。
“刚才叔已经和我说过了。”顾白没想到柴飒已经知道烧画是自导自演,吩咐管家,“叔,说说你知道的。”他不禁多看了一眼柴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愣神的管家点了点头,“这件事,要从先生买到这幅画开始说起。”
房子建好之后,管家就来了这里工作,应该说他们父子三人都在帮顾家工作。
顾鑫均住到山上以后,生活很简单,除了偶尔有客人来找他之外,天天在自己院子里,饭菜也是管家端来吃。
管家没念过书,大字不认识几个,但他看得出来,顾鑫均收藏的众多画中,最喜爱的就是《星火》,因为画到手的时候,他就天天看。
这幅画,大部分时间都在老爷的卧室,还是这一次要供人欣赏特地挂到收藏馆的。
顾鑫均并不难伺候,一日三餐和吃药,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待着。
“吃药?”柴飒问了一嘴,“都有什么药?”
“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的,先生的血压有点高,每天要量血压和吃降压药,还有些软化脑血管的药,钙片……”管家如数家珍。
“顾老先生平常除了画之外,还有什么爱好?”
管家摇了摇头,“没有特别喜欢的事儿了。”
“他喜欢喝酒。”顾白有不同的说法,“每天都要喝酒。”
“喝酒哪儿能算爱好?每天喝点儿酒好。”管家没觉得喝酒有什么不对,在他家里,人人都会喝,村子里半大小子就会喝酒。
柴飒想到了在尸体上闻到的酒味儿,“他今天早上喝过酒吗?每天喝多少?”
第47章 诅咒
◎可凶了,要吃人一样!◎
这个问题都不用思考, 管家立即回答他,“他回来以后一直在喝酒,这几天喝的比以前多点儿。”
“你说说烧画的事儿, 这几天的事情,不要有遗漏。”柴飒让他继续往下说。
大概在两个月前, 顾鑫均收到过一封信。
这年头, 寄信的都是来自银行的账单,谁还会写信?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像是被放在门口的。
打扫的阿姨发现,一开始以为是宅子里的人东西掉门口地上了, 毕竟外人很少到这里来。捡回来问了一嘴, 都没有人丢东西,索性拆开来看了一眼。
白纸上打印着几个字:星火是假的!
这封信最后被送到了顾鑫均眼前, 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时时刻刻对着那幅画。
虽说他原本每天也差不多, 但管家能感觉到不一样。
以前他看那幅画不知道是在研究什么?
那几天里, 他看着画像是——疑惑, 或许是那封信的缘故, 让他怀疑画的真伪。
没多久,他打电话联系顾白, 接受了他拿出参加画展的提议。
要知道顾白提议的时候, 顾鑫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完全不想要这幅画亮相于人前。
但他有个要求,希望在画前弄个提前赏画的问卷。
给画展造势制造噱头, 顾白肯定没有意见, 配合问卷弄了一波小动作, 就把画展推得人尽皆知。
能来这里的人其实都是顾鑫均自己筛选出来的, 顾白事后留意过,选出来的人有个特点,在觉得《星火》是真假这个问题上,都选了假。
赏画的日期定下来之后,顾鑫均让管家提前去把发电机毁坏。
管家心里疑惑,但东西是顾家的,老板让砸了,他当然照做。况且发电机一直放在杂物间里,平常用不到的时候根本不会发现它已经坏了。
所有人抵达的当天晚上,也就是5月20日,顾鑫均吩咐管家第二天晚上弄坏电箱,烧了画框,上面的画只是顾鑫均随手画的而已,《星火》早被顾鑫均收起来,提前放到了车子后备箱里。
和柴飒他们料想的一样,下不了山,画又被带了回来,管家将画取回来交给了顾鑫均。
他做了这些事儿,问过顾鑫均为什么要这样?
顾鑫均和他说要找人,其余的并没有多说。
管家觉得他是在找当初把信放在门口说画是假的那个人。
谁知道,大早上就出事儿了。
大清早的时候,管家到顾鑫均的房里,看他的样子是一整夜都没有睡,酒味很大,卧室里有个空酒瓶和酒杯,应该是一直在喝酒。
他劝了几句让顾鑫均休息会儿,顾鑫均让他去打听一下山路通了没有?自己则是要到收藏馆去看看画。
醉醺醺的,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管家劝不住,只能扶着他到收藏馆。到门口的时候,顾鑫均打发管家走。
看他自己能走,管家想着去问问儿子阿水下山的事儿。
他没有耽搁多久,阿水不知道山路通了没有,但答应下山去瞧瞧。没其他事儿,管家回院子,谁知道就看到着火了……
顾鑫均整个人都烧起来,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中邪一样,居然还在笑……
“画在哪儿?”
柴飒的问题是顾白回答的,“父亲收起来了,卧室和书房里没有。”
画没有被烧,收起来后不翼而飞……
可能不是不翼而飞,“想想屋子里有没有保险柜之类的。”柴飒提醒他们俩。
管家摇摇头,他来这里之后没有看到过这些。顾鑫均最喜爱的就是收藏馆,如今工资发放都是手机转账,只有过节时候顾鑫均发红包会吩咐人去取崭新的现金。钱直接放在书房的抽屉里,连锁都没有。
管家不知道,顾白更不知道,他和顾鑫均的父子缘薄,卖地建房都是顾鑫均自己打算的,也是他花钱。
在顾白看来,顾鑫均的事情他最好不要比手画脚,也轮不到他来管。
他们父子相处向来是顾鑫均直接吩咐,顾白能办的办,办不了的想折子尽量办,平常时候不会有太多交集。
顾鑫均没搬到这里的时候,父子俩就没有住在一起,搬到这里之后见面的机会更少。
当时装修的时候,完全是按照顾鑫均的喜好来。
但要知道他有没有吩咐人订保险柜这件事并不难,稍加打听一下就可以,不过现在联系不上外界,等于两眼一抹黑。
“房子的图纸还在吗?”
问题抛出去,得到的还是两个人的摇头。
不过顾白给了个很不错的建议,“你可以去我爸的院子看看,可能电脑里有,不过没有电……电脑开不了,但你可以进去到处转转。”
末了,很严肃的提醒他,“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万一警察来了,现场破坏了影响侦查。”
“我懂规矩。”柴飒没反驳他,看来顾白确实很想抓到杀害顾鑫均的凶手,不像是假惺惺的装样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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