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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因为担心?颠簸, 四个时辰的?路一行人生生走了八个时辰,第二?日卯时才赶到外城门前。
期间赵衍迷迷糊糊醒来过一回,盛叶舟喂了些体质改善液后又昏睡过去。
“还好, 老师没有发热。”
盛叶舟赶着马车缓缓靠近外城门官道,听车厢内廖飞羽隔三差五地低声与陆齐铭嘟囔。
此刻城门还未开启, 大门前挤满了进城做小买卖的?百姓,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头。
“叶舟, 还有?多久能进城?”陆齐铭累得都有?些迷糊了, 为不挤到老师, 堪堪侧躺在车厢边上,半个身子都耷拉在车辕上。
“一刻左右。”盛叶舟看了看天色沉声?道。
“五少爷。”
刚抬手勒紧缰绳,吆喝着马儿停下,就听见城门根下突然?有?人?高兴奋地摇着手臂朝马车而来。
盛叶舟转头一看, 面上露出个浅浅笑容。
盛府二?总管, 也是盛禺山身边的?老人?——盛吉。
“吉叔。”
“老奴昨夜就在此处候着……”盛吉抹着额头的?汗,摆手让小厮接过赶马的?位置:“昨日老太爷就入宫求了御医回府,赵先生入府就可诊治。”
盛叶舟点头,抬腿从马车上走下。
赶了一夜马车, 腰背早就颠得疼痛不已,动一动就疼得厉害。
趁着下地活动腰腿之时,盛叶舟也顺势问起?了府中情况:“府中众位长辈身子可还康健?”
“都好都好。”盛吉笑眯眯地回道,说完又添了句:“就是老夫人?想五少爷想得紧。”
府中下人?只知五少爷外出求学,但都不知去的?何处, 拜得谁为师。
此刻盛吉见盛叶舟竟穿着件青色粗布袍子, 发?髻只用根青色带子绑着, 一时竟然?有?些鼻酸。
“五少爷您怎消瘦的?如此多?”盛吉一脸揪心?,眸光就在从小伺候到大的?少爷身上转来转去。
盛叶舟的?个头如风吹般长高了不少, 若两年前还能瞧出几分孩童稚气的?话,如今长相与盛建宗年轻时已有?七分相似,俊俏中还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想起?盛建宗少年时曾引起?不少世家贵女青睐的?往事,盛吉心?中就不由感叹起?日后这盛府门槛又要被媒婆踏破了。
完全对自己长相不自知的?盛叶舟正回想着前世广播体操动作扭腰踢腿。
一个翩翩少年在曦光中做着些怪异动作,还引了不少人?注视。
好在没等多久,城门缓缓打开,盛叶舟复又回到车辕上接过鞭子赶起?马车。
“老奴先回府禀告老太爷和老夫人?。”
进了城门,盛吉就连忙跳上候在门前的?马车抢先回府。
“……”
“飞羽,齐铭,你们二?人?可要先回府?”马车赶到护城河附近时,盛叶舟停下马车叫醒两个还在打盹的?好友。
赶了一夜路,二?人?都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整张脸灰败得就跟受伤之人?是他们似的?。
“先去你家,等老师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再回。”廖飞羽干脆摆手,先前盛吉的?到来他们是全然?不知。
“行!”
马车刚入巷口,已远远有?小厮在巷中候着,见马车慢悠悠地转入巷口,高声?冲后的?人?大喊着:“五少爷回府了!”
盛禺山与盛建宗负手立于门前,马车一停下就有?小厮爬上马车小心?将赵衍用床板抬出。
仍睡得人?事不知的?赵衍浑然?不觉已到了盛府,经由一晚上的?颠簸,右脸更?是红肿发?亮,看着似是比昨日还要严重些。
盛禺山阴沉着脸,隐隐压抑的?愤怒在瞧见赵衍脸时达到顶峰,一向沉稳的?人?突然?骂了句娘:“他娘的?邵有?林。”
“祖父,爹。”盛叶舟上前拱手。
盛建宗心?疼摆手:“先进府先进府。”说着就连忙搂着盛叶舟的?肩膀把人?往府里带。
他将人?亲手送到榆木坡,原以为只在那待半年就要回来参加县试,没成?想去年赵先生来信说要再沉两年,待后年再一鼓作气往上考。
这一耽搁就是两年,没老爷子的?允许他又不能亲自前往榆木坡,日思夜想了两年的?孩子终于回府,却并不是能温情之时。
眼下还是先让先生诊治要紧。
众人?一路疾走,启安院近在眼前。
嘎吱——
房门一合上,盛叶舟的?心?终于落下,重重长吁出口气后,体内疲倦才入海浪般来袭。
“大夫说接骨之事一时半会儿接不好,不若你们先回府给?长辈报个信,等梳洗一番之后再来。”
见廖飞羽二?人?站着打了无数个哈欠,盛禺山干脆道。
昨日收到报信太过匆忙,他也忘记了将此事告知于其他两府,赵先生为三个孩子的?老师,此事要如何处理还得三府共同商议。
大夫临进门前就说过接骨之事没两三个时辰无法完成?,廖飞羽二?人?一想等在此处也无济于事,干脆拱手回府梳洗打理一番。
二?人?相继一离开,柳氏刚好匆匆赶来。
“祖母的?舟儿!”
三位长辈这才心?疼地望着自家消瘦不已的?孩子,心?中酸涩难忍,柳氏与盛建宗差点没心?疼地流下眼泪。
没多会儿,大房夫妻也赶来,一袭绯色官袍的?盛建安整个人?意气风发?,温声?安抚了盛叶舟许久后才在仆从催促下出府上值。
原本的?一家团圆时刻,却在此刻因赵衍之事蒙上了层阴影。
盛叶舟无心?恭喜吴氏怀孕之事,也无心?在祖母身旁撒娇卖乖,他呆呆望着房门口,一时心?绪复杂的?难以自持。
“舟儿,你先回房去梳洗吧,此处有?我们守着。”盛禺山心?疼地轻抚盛叶舟后脖颈,温声?劝道。
盛叶舟点头,垂着头默默回到正房梳洗整理。
昨日早上若在心?绪不宁之时就上街去寻人?,是不是老师断腿之事就不会发?生。
若是按照往常的?性子,他定会上街一趟而不是频频张望院门口。
许是在榆木坡的?日子太过简单,以至于谨慎的?性子都跟着松散不少。
老师之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就是疏懒的?后果……
院中。
管家送上热茶,盛禺山拧着眉头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口。
只觉比平日里更?加苦涩的?茶水使得他心?中郁气更?添几分,重重将茶盏将石桌上一磕冷哼出声?:“好他个邵有?林。”
“儿子还从未见过舟儿那孩子如此沮丧,就是幼时受伤都没见他哼过,想来赵先生之事……”盛建宗满脸忧心?忡忡,方才儿子那让人?捉摸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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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总是让他放不下来。
“此次舟儿回府,我说甚都不能让他再回罗平县。”柳氏道,看向盛禺山的?眸中闪过一丝埋怨之色:“这回伤得人?是赵先生,谁知下回会不会有?那不开眼的?伤到舟儿。”
府中派去保护的?侍卫每每回信儿盛禺山都说盛叶舟过得好,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吃穿用度都有?人?操心?。
可今日瞧着孙儿双手长满老茧,这那哪像是是去读书,想必两年中肯定吃了不少苦。
“儿子也不想让舟儿再回榆木坡。”
见母亲说出心?中所想,盛建宗干脆也小声?帮腔,说话时还是难免瞟着盛禺山神色。
盛禺山薄唇紧抿,面上阴沉,听二?人?所言只是不耐地点了点头:“为父心?中自有?定夺,绝不会让舟儿陷于危险之境。”
如今太平盛世,他倒是忽略了平静之下的?暗流。
两年前他已派人?调查过罗平县县令邵有?林,甚至私下里也放了话出去,让其多留意着些榆木坡的?安全。
哪曾想村与村之间争抢地盘没波及到盛叶舟,反倒是邵有?林的?长子竟敢动手伤了赵衍。
思及此,盛禺山眸光一闪,忽地睁开双眸唤来盛吉:“你去安王府,将赵先生之事如实禀告。”
赵衍受伤之事得先告知老安王。
此事根本不用他们动手……
不过片刻,盛叶舟顶着头湿漉漉的?长发?重新回到院中。
望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已调整好心?情的?盛叶舟带着浅笑重新跟祖父祖母问安,最后才将眸光落到大变样的?吴氏身上。
“大伯母。”
吴氏脸色红润,双眸中满是柔情,芊芊玉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看着着实不像是才四个月的?身孕。
“你这孩子,不擦干头发?再出来,小心?惹了寒气。”吴氏温声?笑道,忙摆手让冰兰快拿帕子来。
柳氏起?身接过帕子亲自擦拭,面上也终于带上几分笑意。
见孙儿好奇地望着大儿媳,不由轻笑出声?:“你大伯母怀得是双胎,所以瞧着比寻常妇人?肚子要大些。”
“双胎?”盛叶舟惊奇不已。
竟然?是双胞胎……
“府中今年不仅要多两个弟弟妹妹,恐怕等到过年之时,你这荷包还要被侄子侄女们掏空。”吴氏莞尔一笑,说罢又似是想起?还在屋中诊治的?赵衍,赶忙收起?笑容。
“这两年你不在,咱们府中添了不少孩子。” 柳氏温声?道。
大房盛叶雲今年冬日会迎来第二?个孩子,盛叶林去年娶妻,董氏也怀有?五个月身孕,加上吴氏的?双胎,大房今年就要添四个孩子。
盛叶华乡试不出意外落榜,已重回启明书院入学继续准备明年再次上场,三个月前刚娶的?亲,如今夫妻俩都住在书院。
二?房盛叶钰在盛叶舟离家求学当年年末得长女盛欣微,但听盛叶翰信中所说,因第一胎是女儿,小吴氏不喜这个长女,出生之后孩子多是由符氏带在身边。
盛叶钰在府中安生待了几年,在长女半岁之时突然?说要重新科考,于是又带着吴氏折返启明书院重新读书。
夫妻俩这一去,孩子都没带,直接将还在襁褓中的?女儿放在了盛府。
刚说起?这个从未蒙面的?侄女儿,符氏抱着个身穿葱绿色霞彩锦衣的?娃娃走入院门,边走边哄着低声?哼哼唧唧的?孙女,满脸都是热汗。
盛建宗见状,忙起?身接过孩子。
“孩子都没睡醒,你抱着人?来甚。”
“我听说舟儿回府,又怕微儿醒来寻不着人?,只得将人?一起?抱来了。”
符氏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双眸四处搜寻,终于在主动站起?来的?人?中寻到了盛叶舟的?身影。
“舟儿。”
“母亲。”
盛叶舟接住哭得梨花带雨的?母亲,轻拍后背温声?安抚。
醒来的?盛欣微睁着双大眼,好奇地打量这大哥从未见过的?人?,见祖母抱着他哭个不停,秀气的?小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瓮声?瓮气地指着盛叶舟蹬腿大喊:“包子!包子”
孩子的?童言童语逗得院中大人?纷纷露出笑意,符氏擦着眼泪,哭笑不得:“小丫头刚学会说话,见着谁都喊包子。”
盛欣微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爹或者娘,而是从婆子口中学来的?包子。
“微儿来五叔抱。”盛叶舟拍拍双手。
盛欣微转动着眼珠子,机灵地往盛建宗怀中一扑,两条冲天辫随着她摇头晃脑摇来摇去霎是可爱
“不抱,不抱,抱……哭。”
显然?是方才符氏哭天抹泪的?场景让孩子觉着面前这个五叔不是好人?。
嘎吱——
盛叶舟刚被侄女拒绝,紧闭的?房门突然?拉开,王御医用帕子擦着手上水珠缓步踱出。
“王御医,老师的?腿如何?”
盛叶舟赶忙转身迎上,有?些急切地朝屋里看了两眼。
“腿是保住了,但日后行走恐怕得用上拐杖,毕竟这位先生的?年纪不轻,恢复绝不可能与年轻人?同日而语。”
“那其他地方的?伤可要紧?”盛叶舟又追问。
“多服几日活血化?瘀的?汤药就无大碍,只是这一年半载可千万不能再受伤,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夫也没法再救。”王御医语带笑意。
“小子会牢记王御医的?话。”盛叶舟连忙躬身行了个全礼。
老师已过花甲之年,到了这个年岁就是在前世也极难康复,如今多亏王御医才能保全下腿,盛叶舟这一礼行得心?甘情愿。
只要能行走就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王御医继续交代了一些日常服侍的?法子。
“老夫在盛府已折腾一宿,事情办完也该告辞。”已在盛府等候整夜的?王御医也疲惫不已,交代完琐事,觉得此事已告一段落,忙拱手告辞。
众人?拱手回礼。
盛禺山亲自送王御医出府。
盛叶舟放慢脚步推门进入房中。
床榻之上的?赵衍已被收拾妥当,半边脸敷着黑色草药,左腿上的?被子高高隆起?。
轻轻掀开被子一看,发?现整条左腿全绑满竹条,为防止碰到,还在腿上罩了半边竹笼固定。
如雷似的?呼噜声?响彻耳旁,在方才王御医接骨之时都未醒来,这半瓶子改善液的?催眠效果实在惊人?。
呼——呼——
落后几步进入房中的?盛府众人?有?些哭笑不得,除了这震天的?呼噜声?外,屋子里还飘着股子似有?若无的?臭味。
赵先生睡得香甜,或许在他们进来之前,还痛快地放了一个,或许是很多个……屁。
盛叶舟见状,心?中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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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落下。
第52章
见赵衍睡得沉, 盛府众人?也跟着放下心来相继离去,只留下盛禺山与盛叶舟祖孙坐在院中等待老安王的到来。
两人?闲聊几句,盛叶舟冷不?丁地话题一转, 淡淡问道:“老师之事祖父可有打算?”
盛禺山侧目,见盛叶舟把玩着茶盏瓷盖, 眸光似是定在了修长手指上不得动弹。
眸底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他问这句话的意思。
“你有主意?”
“罗平县令之子欺行霸市, 伤人?性命, 恐吓城中?商户不?予伤者诊治, 朝廷命官行商贾之事,桩桩件件还不?够他丢了这顶乌纱帽?”盛叶舟淡淡反问。
“若是光凭邵有林当然不?足为惧,但他背后是整个安义府邵氏,想?要撼动如此世家大族可不?是易事。”
孙儿已经长大, 很多事都可以摆在明面上与?之细说?, 盛禺山并未如往常那?般含糊带过,而是直接点明了他为何要等老安王来此的原因。
邵氏虽排不?上宁成国四大家族之位,但其盘踞在安义府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
邵氏掌握着城内数一数二的铁矿资源,邵氏当家人?还是兵部侍郎韩进莒的丈人?。
盛叶舟沉默点头。
盛禺山顿了顿又?道:“邵有林乃是邵氏主家嫡次子, 邵氏为培养自家在朝廷中?的靠山,对他极为重视。”
“邵氏……邵有林……邵凡。”盛叶舟低声呢喃。
话本子里常调侃寒门子弟就算入朝为官也只得在九品芝麻官的位置上打转,想?要身?居高位,无疑难于上青天。
现实也果真如此,想?要步步高升, 在朝廷中?走动拉拢关系是必然之径。
政绩考校想?要取得好点评, 送礼送银子都是常事, 千两白?银,金银玉器, 成堆送往上官府邸都只能?算是同僚之间的正?常走动。
这些?都已是朝中?约定俗成之事。
就连盛建宗平日里也老说?要多攒些?银子等日后给他升迁做准备,就连盛叶舟自己也不?能?免俗。
邵氏举全族之力,就是想?在朝廷中?培养出个属于他们自己的靠山。
因此……邵有林对邵氏而言,就不?仅仅只是个嫡次子如此简单。
“所以此事咱们得等王爷前?来之后才可从长计议,你这些?日子照看好赵先生便是。”盛禺山气定神闲,眸光中?还隐隐含着似笑意。
祖父说?得是从长计议而不?是忍气吞声,盛叶舟只听字眼就知盛禺山心中?早有成算。
“舟儿省得。”盛叶舟会?心一笑,故意冲祖母重重眨了眨眼:“祖父心中?肯定有主意。”
从几年前?国子监那?些?神出鬼没的侍卫出现时盛叶舟就知晓盛禺山不?像是平日里所见那?般简单。
只是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祖父祖母不?说?,他也就当没发现了。
而盛禺山似是也猜出盛叶舟心中?所想?,伸手点了点他笑得皱起的眉心,啼笑皆非道:“猴精。”
“孙儿是猴儿,祖父您也不?是猴儿。”盛叶舟连忙笑回。
“待你满十六之后,祖父自会?告知你心中?所想?之事。”盛禺山摇头轻笑,眸光在远处院门外闪烁的人?影上一划而过,起身?前?落下句:“你只要知道咱们盛府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便行。”
说?罢,起身?朝门外气冲冲跨门而入的老安王拱手行礼:“拜见王爷。”
“无需多礼。”
老安王摆摆手,健步如飞地从盛禺山两人?身?边擦过,径直推门而入。
发须皆白?的老者走得如此飞快,那?根金色的拐杖毫无作用,只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响。
后边跟着的廖飞羽投来个询问眼神,盛叶舟翘起唇角淡淡一笑,瞬间稳下了两个忐忑不?安的好友。
“大师兄!”
没多会?儿,屋内老安王又?急又?气的低吼,接着便是拐杖狠狠敲击地面的砰砰声。
廖山长与?陆父摇着头随后几步跟上。
盛禺山朝盛叶舟几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就在门外等待,随后也背手步入房门。
房门嘎吱一声合上,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少年郎。
“老师的腿如何?”陆齐铭抚着狂跳的心口,口干舌燥地低头四处看。
看到石桌之上的茶壶后,几步上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也不?管烫不?烫仰头就连忙灌下。
“也给我杯。”廖飞羽嘴唇同样干得起了层皮,也不?嫌弃,夺过好友喝过的茶杯就喝。
马不?停蹄赶回廖府,跟家中?长辈禀告此事后匆匆梳洗完就往盛府跑,连着昨天一整日,他们几乎都没正?经喝过水。
来到盛府见盛叶舟神色自若,心中?巨石终于落下,这才觉得五脏六腑都干得要命。
“腿是保住了,但日后行走恐怕不?太利索。”盛叶舟言简意赅道。
路上他们都考虑过最坏的打算,如今一听还能?走路,二人?心中?和?盛叶舟所想?完全相同。
不?幸中?的大幸……
“能?走路就好。”廖飞羽一屁股坐下,松懈下来的身?子忽地全是疲倦袭来,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软塌塌地趴到了石桌上。
“祖父说?日后将赵先生接到府里养伤,一边让先生静养,一边准备明年的县试。”廖飞羽低声又?道。
陆齐铭眨眨眼,惊奇地道:“我父亲来的路上也说?要将先生接到府上养伤。”
说?完,两人?齐齐都转了头来看盛叶舟。
“一切都听老师安排。”盛叶舟无奈摊手。
廖府与?陆府都想?先生住自家府上……
“近水楼台先得月”
日后不?仅方便自己孩子,就是府中?其他孩子请教学?问也方便得多。
但他们都没想?到老师还有老安王这个二师弟,人?能?让师兄舍了王府住到学?生府上去吗!
再说?了,就凭老师的犟脾气,说?不?定稍微好些?之后就要奔着回榆木坡也不?一定。
“你吼个屁,老子好好的美梦都被你打断了。”
犟脾气老师被吵醒美梦,一声爆呵从屋内传来,接着就是老安王低声下气的赔罪。
三人?互看一眼,纷纷露出个苦笑。
“说?得对,咱们还是听老师的吧。”廖飞羽咽下口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陆齐铭就直接得多,看看紧闭房门又?看看盛叶舟,干脆道:“老师还是住在盛府比较妥当,我们这两个弟子不?用每日出现在面前?,说?不?定更有利于老师恢复。”
他只想?着亲自服侍,竟会?忘记了老师的脾气。
整个榆木坡,只有盛叶舟才受得了老师比变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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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变脸。
他与?廖飞羽吓得瑟瑟发抖之时,也只有盛叶舟敢沉声讲道理,每每都像是及时雨似的能?浇熄老师莫名其妙窜起来的怒火。
有如此“及时雨”在,他们凑上去作甚。
“陆齐铭说?得太对了,还是盛府最为合适。”廖飞羽连连点头,说?着小心地瞟了眼房门:“老师让我们三人?明年县试下场,不?管留在谁家,总归在安义府不?是。”
陆齐铭与?盛叶舟同时疑惑不?已。
廖飞羽连往后缩,一脸惊恐:“别看我,我也是方才得知,而且此事是老师与?咱们三府长辈共同商议。”
盛叶舟这才记起,昨日早晨老师离家之时也说?了回来有话要说?。
难道就是说?县试之事?
“你们二人?年岁不?小,是该下场试试,如若不?然成婚前?连个功名都没有。”盛叶舟着重看向陆齐铭。
他在几人?中?年岁最长,翻过年已十七岁半,放到平常人?家早可以议亲成婚了。
陆齐铭杵着下巴,极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提起成婚之事就心烦,如此还不?如待在榆木坡自在。”
“若是能?如先生般一辈子不?成婚就好了。”廖飞羽怏怏不?乐地望向盛叶舟:“长子既要顶门立户,还要负担起延绵子嗣之责,半分都由不?得我自在。”
作为唯一不?是长子的盛叶舟,反正?有祖父弱冠前?可不?议婚事的承诺,还暂时无法体?会?到两位好友的心情。
“跟个小毛孩说?这作甚,连姑娘给你写信都看不?出好赖,还能?指望你给我们主意……”廖飞羽明晃晃的鄙视。
陆齐铭点头应是。
“……”
“你们三个还不?滚进来。”
忽地,屋内传来赵衍中?气十足地吼声,伴随着老安王温声劝其别乱动,廖飞羽二人?缩在盛叶舟身?后入了屋内。
屋里几个长辈看见的就是两个高大少年畏畏缩缩躲在身?后,一副让盛叶舟当成挡箭牌的模样。
廖山长蹙眉,唇角随着三人?一步步走近,抽动得更加厉害。
“站到为师身?边来。”
三人?照做。
“你们三人?是为师最后的关门弟子,如今老师受伤,难道就没一人?想?尽尽孝道,把我接回府中?好生伺候?”赵衍横眉瞪眼,衬着其红肿的脸颊,更显几分滑稽。
盛叶舟不?解其意,有些?奇怪地沉声拱手:“学?生不?敢自作主张,全凭老师决定。”
“这会?子倒是想?让为师做主了,三个没良心的小子。”赵衍怒瞪几个弟子。
盛叶舟:“……”
若是平日里出言替赵衍拿主意,恐怕三人?早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儿倒成了没良心了!
“你也不?用为难盛小五,本王明日就派人?来接你去王府。”老安王啼笑皆非地看着师兄冲几个弟子挤眉弄眼,摆明了就是不?想?去王府。
“不?去。”赵衍一转脸干脆挑明。
本来还想?让三弟子中?一人?谁主动提出,他就作势拗不?过只好留下,好歹在弟子面前?不?消顾忌说?话,也不?用去了王府处处受宫中?繁琐礼仪所扰。
“本王知大师兄不?喜烦扰,给你单独准备个院子如何?”老安王又?劝。
“我就留在这,你王府厨子没有盛小五手艺好。”赵衍还是不?为所动。
若是想?去王府,早些?年他就被师弟接进了王府颐养天年,何须还会?跑到榆木坡去度日。
在哪都不?能?失了自在,否则就是皇宫也不?含稀罕。
听到这,盛叶舟哪还能?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忙笑眯眯地上前?去殷勤地帮老师扶了扶枕头笑道:“学?生也舍不?得老师去王府,您得留在盛府让我们好好尽孝才是。”
“可有听到?我自有学?生会?好好服侍,你哪来的就回哪去,别在这打扰得大家都不?得安宁。”赵衍不?耐烦摆手,说?罢就将双手塞回被中?,看似打算还要再睡一会?儿。
“大师兄。”老安王真是拿这个师兄没办法,花白?的长须都无奈地翘了翘。
“王爷您大可放心,赵先生留在我盛府,盛某定当好生以待。”盛叶舟忙笑着拱手。
“罢了罢了,随你吧!”
面对倔强的大师兄,就是老安王也没辙,气愤地使劲跺了跺拐杖后转身?离开。
“本王会?派几个人?来伺候,这事儿您可不?能?拒绝。”
人?是同意留下了,不?过走之前?老安王还是不?放心,打算入宫中?求个御医来盛府再诊治诊治。
作为留下赵先生的盛府,盛禺山面上笑意明显,捋着胡须慢吞吞随着老安王走出。
接收到自家祖父眼神的廖飞羽装没瞧见,垂头立于床前?,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老安王几人?前?脚刚走,赵衍就立马变脸。
“过几日待为师伤势稍稳定些?,便回榆木坡去了。”
三人?:“……”
“看甚看,还真想?让为师留在安义府受你们孝敬?”赵衍拍拍完好的右腿,面上满是嫌弃:“就算腿瘸了还有手呢,爬也得爬回去。”
赵衍的固执三人?都很清楚,廖飞羽与?陆齐铭聪明地选择闭口不?答,又?当起了聋子。
盛叶舟淡淡的“哦”了声,而后轻轻整理衣袖,好半晌才道:“学?生可担不?起老安王的怒火,若是您真想?回,那?大可趁今夜房中?没人?之时悄悄离去,到时学?生也好向王爷有个交代。”
“你个臭小子!”赵衍气够呛,此刻腿上疼痛都比不?上盛叶舟顶嘴引起的怒火。
“老师就留在安义府好好养腿才是。”盛叶舟叹了口气认真道:“况且榆木坡也没个正?经大夫,难道您真想?成瘸子?”
“此次您出事,学?生祖母昨夜吓得夜不?能?寐,定是不?会?让我再回榆木坡,难道您就忍心让我们每日都担心您在榆木坡如何过日子?”
盛叶舟面上认真,边说?边伸手扯了扯廖飞羽的衣袖。
廖飞羽得信儿,忙舔着笑脸上前?躬身?道:“老师,您就留在盛府好好养伤,如此也好教导我们几人?,待明年咱们仨一举给您拿三个秀才功名回来。”
“我们定给老师您拿个三榜第一回 来。”
陆齐铭左耳刚听到好友说?到三个秀才,完全是下意识承诺了个三榜第一,说?完才惊觉失言,忙捂住嘴满面悔色。
盛叶舟:“……”
廖飞羽:“……”
可赵衍正?专心听弟子们说?话,听到这,双眸就是一亮,挣扎着开口道:“话可是你们所说?,三榜第一!”
盛叶舟:我没说?。
廖飞羽:我没听清楚。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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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各种许诺各种说服, 赵衍终是答应住下,不过还是婉拒了盛禺山另挪院子的?安排,留在启安院与盛叶舟做起了邻居。
这一住, 就是大?半年,后?来还是廖山长再三邀请下才搬去了廖府短住些时日。
这一年间, 三弟子还是如同在榆木坡之时,早晨来到?盛府听老师授课, 下午就在启安院盛叶舟书房中学习直夜饭之后才会离府。
意料之外的?, 随着?赵衍身体逐渐恢复, 邵凡伤人之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竟完全再未听到?半点?消息。
偶尔老安王来访,也没从?他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
赵衍如无事发生,盛禺山那句从?长计议也好像随风散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长辈们不提,盛叶舟也不问。
大?家都好像无事发生般继续学习生活, 直至翻过年迎来了县试-
宁成三十五年二月初五, 南康县。
天光未亮,盛府老宅内上下就已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院内灯火通明,盛禺山与孙氏早早穿戴整齐,坐在正房中双双看向房外天色。
“连下了好几天的?雨, 不知这贡院里可有漏雨?”柳氏忧心忡忡地望着?依旧淅淅沥沥的?天。
都说春雨贵如油,对老百姓们来说,春雨一下,新一年的?辛勤播种也就将开始。
往年这雨也就下个两三天便会晴上几日才会再落,哪像今年, 雨断断续续下了十来日, 叫安义府内冷得宛若初冬。
盛禺山起身打算出屋, 柳氏忙喊停人,上前将大?氅披上, 低声?埋怨道:“咱们这把年纪受风寒可不得了,还不知注意着?些身子。”
待大?氅披好,盛禺山紧皱眉心才走出房门,独自一人前往祠堂。
今日不过是盛叶舟的?第一场县试,但盛禺山翻来覆去整夜都没能?入睡,一大?早起来就说要去祠堂给祖宗上香祈求护佑。
目送雨中渐渐走远的?人,柳氏一声?轻叹这才披上大?氅道:“你们去唤五少爷起床梳洗。”说罢自己折身往厨房而去。
府中三个嫡孙,只盛叶舟独自一人参加科考,这对整个盛府来说,都是大?事。
一人科考,牵动了盛府半府人,盛禺山夫妻与二房夫妻半个月前都随盛叶舟一同回老宅住下,前几日就连吴氏也带着?龙风胎儿女?赶了回来。
安义府的?尚书府眼下就盛建安一个长辈因政务不得回南康县。
安排好饭食,柳氏才走到?中堂就见二房夫妻已到?,观二人面上倦色,想必昨夜也是整夜辗转难眠。
见到?柳氏,盛建宗忧心无比地起身看向厅外天色道:“我专门寻衙门好友问过,考生不得穿大?氅棉衣入内,连炭炉都不得携带。”
未防作?弊,考生只得着?单衣入贡院,且因县试不用过夜,未避免失火之危连炭火得不携带入内。
“若不是舟儿这几年身子骨越发康健,今日这县试说甚我也不会让他去考。”柳氏皱眉应道。
就因这连日不断的?小雨,使得众人都心中忐忑不已。
“求老天爷快些收去雨水,保佑舟儿能?平安中榜童生。”符氏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虔诚许愿,柳氏甚至听到?她喃喃自语念着?只需考试当?日暖和就成。
“笔墨纸砚父亲可都准备妥当?了?若是没备儿子这就去备。”盛建宗又不放心地问了遍。
“你父亲都已准备妥当?。”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盛建宗整个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仿佛今日入考场之人是他似的?,转来转去就是寻不到?安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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