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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50-60

    第51章

    ◎好个古板正经的呆子。◎

    虞沛扶着被她扫倒的伏魔宝器, 踉跄起身。

    她把撕碎的瞬移符一股脑儿塞进储物囊里——这些用剩的符纸要不了多久就会散作气流,消失不见——然后谨慎地盯着小毛团子。

    她试图从它的脸上分辨出情绪。

    但可惜,除了能瞧见眼睛和鼻子在哪儿外, 她什么都看不出。

    还有那个“铁片屋”。

    不知它从哪些伏魔宝器上拆下了许多铁片,又拼凑在一块儿, 搭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屋子。

    小屋子里面, 端放着她送它的那小枝野茉莉。

    虞沛打量着那个歪屋子。

    ……

    合着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它却搁这儿玩过家家是吧。

    此时, 毛团儿也回过神,意识到她是来赴约的。

    “咕叽!”它丢下一大块铁片,蹦蹦跳跳地靠近她,还有两三步距离时,突然被她一把揪住, 揣进了怀里。

    跌进温暖的怀抱中,“嘭——”一声, 毛团儿浑身都炸了起来,变成浅浅的粉红色。

    可高兴劲儿还没过,它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抬眼一瞧,它看见她的左肩缠着圈圈绢帛,半掩在宽松外袍底下。

    受伤了?!

    怎么会受伤呢?

    它身上的粉色一下褪得干净, 漆黑的毛隐隐泛出灰白。

    难怪它白日里一直很不安。

    毛团儿慌忙看她, 却发现她已经靠在墙边,阖上眼了。

    “叽……”它挤出声微弱的呼唤。

    睡着了吗?

    见她没反应, 它轻轻嗅起绢帛。在嗅到草药香后, 它温顺地拱了下她的下颌, 伸出两条雾状触手。

    触手尖儿离她的伤口越来越近, 近到仅有半拳距离时, 毛团顿住了。

    奇怪。

    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呀。

    像有人把刀架它脖子上一样。

    它尽量忽略掉那股凉意,不大熟练地夹住她的衣襟口,再小心翼翼地往上一提。

    好啦!

    毛团儿心满意足地收手。

    既然受伤了,就该注意防止着凉才是。

    帮她理好衣服,它又开始为另一件事发愁。

    好几次了,沛沛找它时主人都要出来打岔,弄得它独处时间都少了好多。

    毛团儿安心蜷进她怀里,化成软乎乎的一团,闭上眼。

    可沛沛是来找它的!

    偶尔一次不告诉他应当也没事吧。

    随着它的呼吸越发绵长、平稳,虞沛抬起长睫,清明眼底还余留着谨慎。

    方才她故意露出伤口,也不见它有攻击她的打算。

    是藏得太深了么?-

    过了小半时辰,虞沛终于得到了互动值攒满的提示。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正欲起身,便听见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来了。

    虞沛眉心一跳。

    比她预想的晚了些,不过也不奇怪——这石阁四周布了太多阵法,多少会掩盖住她的气息。

    她揪下毛团,放在地上。

    毛团被晃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咕?”

    天亮了吗?它感觉才合眼呀。

    虞沛小声道:“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走?!

    这字儿就跟钢针似的,一下把毛团的睡意全给戳散了。

    它睁大眼。

    可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又要走了?

    “咕叽咕叽!”它焦灼地跟在她身后,两条触手不住挥舞着。

    就不能带它一块儿出去吗?

    它不想待在这鬼地方了。

    但虞沛头都没回,径直跃出了窄窗。

    落地后,她没急着离开,而是敛住气息站在窗外,透过缝隙观察着阁内景象。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毛团儿无措地垂下触手,眼眶渐有泪意。

    “呜……”

    早知道它就不睡觉了。

    没多久,有人推开了阁门。

    尺殊手提一柄森白骨剑,踏进阁内,神情冷然地打量着石阁。

    与他的从容不迫相反,打从他进门开始,毛团儿就像是看见仇敌般,浑身炸毛,喉咙里也不断挤出威胁式的呼噜声。

    扫视一周后,尺殊看向那漆黑团子,冷声问:“何人进了阁?”

    虞沛:“……”

    她实在不理解这小古董的脑回路。

    这小毛团子又不会说话,能从它嘴里套出些什么?

    它还能现学着说话不成。

    可刚这么想,她就听见一阵低沉的应答:“与你无关。”?

    等等。

    虞沛僵住了。

    什么动静?

    谁在说话?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毛团。

    下一瞬,就眼睁睁看着它从手掌大小的毛茸茸,逐渐膨胀、变形,最终长成了宽肩窄腰的高大男人。

    说是男人并不恰当。

    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人的模样,而更像是一团漆黑影子。嵌在黑雾面庞上的眼睛流泻出淡色金芒,出挑身形掩在混黑的兜帽外袍下。

    虞沛懵了。

    她原本只是打算借机看看毛团对其他人的态度,却没想过会瞧见这场景啊。

    这是没事就冲她撒娇示好的毛团儿?

    这能是只会咕叽咕叽嗷嗷呜呜的毛团儿?

    这怎么可能是刚刚蹲在角落里给野茉莉搭房子的小毛团子?!

    而尺殊似乎已司空见惯,他道:“我今日无意与你相斗——闯进石阁的人,在何处。”

    那黑影没应声,横手一握,黑雾就在他手中化成一把重锏。

    他持锏而上。

    在那重锏劈来之际,尺殊横剑作挡。

    “铮——!”两刃相撞,挡开的气流扫向四周宝器,划出寸深的裂痕。

    尺殊拧眉:“你这般遮掩不言,是因与闯阁之人相识?”

    黑影一言不发,只顾劈扫着手中的四棱锏,速度奇快。

    虞沛愣盯着两道缠斗的黑白身影,还未从毛团变黑影的巨大冲击下回神。

    忽地,尺殊顿了步,微微斜过脸,瞥了眼那昏暗的窄窗。

    虞沛心紧,直觉不妙。

    她从怀中取出沈仲屿给她的面具戴上,转身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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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尺殊已收回视线。

    在黑影又落下一击时,他收剑回鞘,仅以鞘身挡下。

    “既然不言,便是不知。”他垂手,转身离阁,“若再有人擅自闯阁,当以刀剑候之。”-

    明月高悬,虞沛疾行在密林间,取出三道瞬移符。

    还没等她撕碎,身后就袭来一道剑气。

    她就近撅了根树枝,回身作挡。

    剑气轻易就将树枝劈断,又在空中滞了一瞬。趁这空当,虞沛朝旁跃跳两步,恰好避开。

    不远处,尺殊挡在狭窄山路中,眉眼沉沉。

    “又是你。”他道,“三番五次闯入云涟山,现下又擅闯石阁,已是罪上加罪。”

    虞沛不惧,偏还戏耍他:“依你所说,这云涟山是严守禁地了?可为何我进出自由得很,没受什么阻拦。”

    尺殊面生薄怒,斥道:“狂徒!胆敢肆言,却不敢摘下面具么?”

    “不敢。”虞沛将那半截树枝抱在怀里,往树上一靠,“你见哪门子小偷小贼,是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那占山为王的土匪,也还知道戴面具呢。”

    “胡搅蛮缠。”尺殊冷声落下一句,提着森白骨剑跃行而上。

    虞沛不是没遇见过使剑的人,烛玉就算一个。

    他买过不少宝剑,如今带在身边的这把,是前些年他俩学着书上一起铸的。

    剑仅算得一般,可他使得一手好剑法,一招一式杀意凛然。

    而尺殊的骨剑,则是原著里都特意提过的千古宝器。

    剑脊为鬼王的一截鬼骨锻成,每一寸利刃都由千年厉鬼的鬼息铸得。

    与武器不同,他的剑意恰如流水。

    落剑温和,起剑锋利,招招逼得人难以还手。

    虞沛拎着树枝,挡过十几回合,渐没了耐心。

    她摩挲着指腹,犹豫不决。

    今天没怎么用过灵力,只用一道困诀,应当不会出问题吧。

    正想着,尺殊又提剑迫近。

    不管了。

    虞沛当机立断,抬手掐诀。

    “陵光诀六,困——”

    “又想逃跑?”尺殊翻过手腕,意欲斩断即将缠缚住腰身的赤息,同时伸出另一手,下意识去捉她。

    可他到底慢了拍,只来得及揪住她的袖口。

    衣袖被他揪得一歪,露出些许缠在肩头的绢帛。

    虞沛侧身看他。

    风满野林,月光摇晃,在她身上镀了层朦胧的影。

    那双猫儿眼也像明月似的,如映白雨乱玉,惊得他身形一怔。

    虞沛没动,睨他一眼:“守山的,耍流氓不成?”

    “并非。”尺殊倏然回神。

    分明没瞧见什么,他却直觉做错了事。

    他松开手,眼神一时不知该往何处放,如玉脸庞涨出些许薄红。

    “抱歉,是我失礼,唐突了姑娘。”

    “你这人……”虞沛拉好外袍,隔着面具上下扫他一眼。

    好个古板正经的呆子。

    哪有人追着追着敌手,突然松手不说,还反过来给人道歉的?

    第52章

    ◎平日里有多闹腾,最近就有多安静。◎

    虽作羞赧, 尺殊还没忘了围在周身的赤息。

    他提剑挥下,就在刀刃逼近时,那圈赤息陡然向四周扩散而去, 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圈住了周围树木。

    尺殊心道不好,横过长剑。

    可这一剑到底没挥下来——虞沛不知从哪儿撅了根竹子, 从上而下狠劈向骨剑, 震得他手腕作痛。

    又抬脚一踢,恰好踢在他的剑鞘上。

    剑鞘在半空翻转几周, 最后落入她的手中。

    亦是同时,圈住树林的赤息急速收紧。

    葱郁树木从四周倾压而来,尺殊抬手作挡——

    “行宿涌泉,化盾——”

    近乎透明的灵息从他的指尖散出,化为一面水盾, 勉强挡住了倒下的粗壮树枝。

    可他却被严严实实地困在了树木织成的牢笼中。

    虞沛就在这牢笼外头,站在枝干上俯视着他。

    她一手拎着他的剑鞘, 另一手转着断枝:“小少主原来是水灵息,藏得倒够深。”

    这贼人实在太过嚣张!

    透过枝叶缝隙,尺殊冷视着她:“擅闯云涟,又行偷窃之事,是罪上加罪。”

    “偷?可我分明是正大光明地抢。”虞沛转着那通体温润的剑鞘, “况且你也拿了我的东西。若想讨回这剑鞘, 也得一物换一物才是。”

    “痴心妄想。”尺殊另一手已抬起。

    见他意图结印,虞沛停下动作。

    水灵修虽多修御术诀, 可真要打起来, 杀伤力也不小。

    “既然不愿归还, 那就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把镯子还我, 再来找鞘吧。”像是在闹市地摊上投罐那样, 她将断枝往他面前一投,便朝后跃跳两步,消失在夜色中了。

    “站住!”尺殊被投来的断枝挡去片刻视线,再看时,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紧拧起眉,拢手横袖一扫。

    十几棵断树俱朝旁飞去,声响巨大。

    不多时,一手持“夜巡”木牌的高大男人赶来。

    “少主,属下——”

    他忽地顿住,看着眼前插了满头枯枝落叶的少年。

    ……

    他们少主何曾这么狼狈过。

    被夺舍了吗?

    尺殊横过视线:“如何吞吞吐吐?”

    “少主恕罪。”夜巡使俯首说,“属下感知到山上有灵息波动,但山外结界并无异常。”

    尺殊移回视线,持着骨剑的手攥得死紧。

    “向天域递信,山外与石阁各需多布三层结界。”他顿了顿,语气寒彻,“再请格杀令。”

    格杀令?

    夜巡使一怔。

    当真有人闯进云涟山了?

    谁能这么大胆。

    他不敢多想,忙应了声是,匆匆离去。

    拂净了满头枯枝,尺殊又去了趟石阁。

    这回他没进去,而是站在窄窗外。

    那小贼是要偷走宿盏的心脏吗?

    他看向窗内。

    里面,那颗邪心已恢复冷静,如往常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坑底。

    若是要偷拿心脏,既然已经到了石阁,缘何不拿走?

    他目光稍移,落在石阁角落。

    那里端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屋子,里面似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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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没看清,便有一阵风将碎纸吹至他面前。

    尺殊抬手一抓。

    是张符箓的碎片。

    边缘正逐渐化为灰烬,轻轻一捻,整张纸就都消失不见了。

    瞬移符。

    尺殊的脑海中再度映出那双明月似的眸子。

    他拧了眉,捻净最后一点灰烬,转身离开。

    半月后,池隐东街口。

    沈舒凝望了眼停在河畔的飞槎。

    再不到一刻钟,这飞槎就要驶往天域学宫了。她和沈叔峤打早就来,为的便是送虞沛几人去学宫。只有爷爷身子仍不大利索,留在府中。

    从池隐出发去学宫的弟子不少,这会儿东街口已经满满当当全是人。

    她不大高兴地挪开眼。

    大半月里,她的个子拔高很多,脸也瘦削了。不过看着康健些许,精神气也足。

    只还是个爱掉泪的性子,话没吐出来,眼圈就先红了。

    她眼里只有虞沛,全然没顾旁边还站着个同样要去学宫、身子还没好全的二哥。

    “小虞姐姐,听闻去学宫,头半年里都不能离开。”

    她早打听好了。

    那什么学宫建在艘巨大的云舟上,每日就在天际飘来飘去,根本摸不透在什么地方。

    “是有这规矩。”虞沛说,“头半年所有新弟子都在天录斋,要等半年后过了考核,才算正式入学。”

    沈舒凝不想听那学宫是如何留人的,她只清楚一件事:“这半年还不算正式入学?那不是得过好几年才能见你了?”

    打从她生下来,就属最近过得最快活。以前沈家管得严,没什么贵女找她,她也不能离府。而这些天就不一样了,整日跟着小虞姐姐玩乐修炼。

    “好几年?”沈仲屿瞥她一眼,“沈核桃,你倒不如抬头望着天,再算一遍日子。”

    “为何?”沈舒凝倒真照做,仰起头望了眼天。

    “人算不如天算么。”沈仲屿道。

    沈舒凝打了个哆嗦:“……滚吧你,仔细待会儿从飞槎上掉下来!”

    真是!

    姊妹与兄弟到底不同。

    她不愿再看他,挨近虞沛,从怀里掏出一只手钏。

    “这手钏我买了一对,你一个我一个——听那些贵女说有什么手帕交,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你要走了,总得送你个礼物吧。”她把手钏塞给虞沛,“我真没别的意思。”

    “好漂亮。”虞沛接过手钏,从储物囊里取出一支漆金符笔,“刚巧也有东西送你。”

    “送我做什么。”沈舒凝别别扭扭地偏过脸,只时不时扫那支符笔一眼,“又不是我去学宫。”

    “不是手帕交吗,哪有我单拿礼物的道理?”

    沈舒凝眼睛一亮。

    “也不是非要这个说法啦,就是……就是,”她面上装得自在,眉梢却是压不住的笑,“你去了学宫别忘了我就成。”

    那边,有人在飞槎上唤道:“诸位学宫弟子,马上便要出发了。”

    沈舒凝往飞槎瞥了眼。那处,姜鸢已打前上了飞槎,烛玉和沈仲屿却还候在河畔。

    一见就知道在等谁。

    她挑挑眉,压低声音道:“虽说沈仲屿是我哥,但既然成了手帕交,我肯定要站你这头的。”?

    虞沛不解:“我和沈师兄又不是什么仇敌,你站哪头不都一样么?”

    “你不明白。反正……”沈舒凝琢磨着开口,“我平日里总说三哥比他靠谱,但心里也清楚,关键时候唯有他最靠得住——我不是要为他说话。那个叫烛玉的是不错,但小虞姐姐,我哥也很好的,真的很好!”

    虞沛更懵了。

    她知道啊。

    沈仲屿人要不好,原著里男女主能为他的死而发疯么。

    但怎么就跟烛玉比起来了。

    “先就这样吧。”沈舒凝瞧出她的茫然,亲昵抱她一下,不忘嘱咐,“小虞姐姐,若收到我的信了,定要记得回我!”

    虞沛应好。

    然后精神恍惚地上了飞槎。

    刚上飞槎,她耳畔就传来提醒——

    【检测到关键剧情:飞槎争斗。系统正在为您接收NPC任务,请宿主耐心等待。】

    虞沛回神。

    她想起来了。

    原著里,在飞槎上的确闹出了不小的矛盾。

    天域学宫建在一座神出鬼没的云舟上,这飞槎便是特意迎接新弟子的,须得坐上两天两夜。

    而在飞槎上闹事的,就是男主闻云鹤的弟弟闻守庭。

    原书中,男女主为大师兄的死哀毁骨立。失去大师兄的庇佑,身边又无婵玥仙君,他俩就成了丢了壳的蜗牛,谁都能欺负。

    最不知轻重的就是闻守庭。

    他不仅屡次在他俩面前提起大师兄的死,还处处为难他们。甚至用化物诀变出凶兽,故意吓唬姜鸢,导致她受了重伤。

    闻云鹤对他的挑衅一忍再忍,终于在姜鸢受伤的那刻爆发。不仅用强大灵力逼走闻守庭,还使出了中级诀法——孟章第三诀——为姜鸢疗伤。

    正是此举,引起了天域十二道君中的祖晔道君的注意,并在之后收男主为徒。

    系统:【下面为宿主发布NPC任务——确保男主能够使出孟章第三诀,获得祖晔道君的关注】

    虞沛扫了眼飞槎上的人。

    除却五十多个新弟子外,飞槎上还有学宫派来的十个乙等弟子。而这十个乙等弟子,基本都与祖晔道君认识。

    也就是说,必须要让他们看见闻云鹤使出孟章第三诀。

    可关键是……

    虞沛移回视线,望向着急忙慌赶来的闻云鹤。

    他身子不好,又走得急,须臾就冒了热汗。但确定沈仲屿没事后,他嘴一咧,便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乐得跟个傻子似的。

    虞沛:“……”

    她该用什么办法逼出这傻白甜的潜力。

    算了。

    先试试再说。

    她看向身旁面色发白的姜鸢,问:“姜师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话一出,闻云鹤就看过来了。

    他敛住笑,有些紧张:“师姐?”

    “无碍。”姜鸢摇头,“只是有些晕船。”

    晕船!

    虞沛倏地看向闻云鹤。

    快去!

    用治疗术疗她!

    孟章三诀说白了也是治疗术,用在晕船上也是可以的吧。

    如她所想,闻云鹤快步走近。

    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姜师姐,刚好带了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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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晕船很有好处。”

    “嗯……”姜鸢微低着头,白皙指尖贴近瓷瓶,“多谢师弟。”

    “只是顺便带了些,师姐无需言谢的。”闻云鹤挠挠后脑勺,耳根发烫。

    姜鸢:“这瓷瓶很好看。”

    闻云鹤:“是,山下瓷窑烧的。”

    ……

    姜鸢:“里面的药似有不少。”

    闻云鹤:“嗯,十九颗。”

    ……

    姜鸢:“飞槎飞得很高。”

    闻云鹤:“对,已看不见地面的人影了。”

    ……

    姜鸢:“天气很好。”

    闻云鹤:“是很不错。”

    ……

    在旁看完全程的虞沛默默移开视线。

    真能聊啊两位。

    “你也晕?”左边一直沉默不言的烛玉突然道。

    虞沛一怔,看向他。

    可刚对上她的视线,他就别开脑袋了。

    这小半月里,烛玉一直在陪着她测试灵力使用的极限。咬过他好几回,终于得出结论:每回至多能使用两个中级诀法。

    能测出来是好事,只是有一件事怪得很。这两天烛玉总拿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平日里有多闹腾,最近就有多安静。

    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总避开她的目光。

    右旁的沈仲屿也望了过来。

    “虞师妹不舒服么?”

    虞沛:“倒还好,就是有些不习惯。”

    下一瞬,她面前就递来两样东西。

    左边递来了一个白瓷瓶。

    右边则是几张药膏。

    “刚巧有些药。”两人几乎同时道。

    虞沛面露狐疑。

    这两人,怪怪的。

    她没作多想,就近拿过了右旁的药膏。

    “谢谢。”-

    一整个白天,任务都毫无进展。

    原书里闻云鹤本就是被逼到极致才反抗。而现在他乐得自在不说,闻守庭也没冒出来作乱,就更不容易使出中级诀法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小半宿,虞沛才勉强睡去。

    可刚阖眼不久,她便又缓缓抬起眼睫,眸中不见丝毫情绪。

    她坐起身,在半空耐心嗅闻着。

    渐渐地,一丝复杂而诱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虞沛下了床,循着那股气味找去。

    直到走至一扇木门前,她才停下,抬手敲门。

    片刻,门从里面开了。

    仅有一条窄缝。

    门后,烛玉眉眼沉沉地望着她,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出现。

    第53章

    ◎“等尾巴没了,我再送你回去。”◎

    虞沛推门。

    可没能推动。

    烛玉抵住门, 只留下那么一道半掌宽的缝隙。

    “白日里接了别人的药,如今又来找我做什么。”他扯开笑,却透出冷意, 像是心底的酸涩快要压不住了似的,“难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半分脾气么?”

    他语气中的不快作不了假, 要放在平时, 虞沛早与他拌起嘴了。

    眼下不然。

    她只抬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仿佛他那些大起大伏的情绪都与她无关一样。

    半晌等不到门开,她渐没了耐心,想走。

    可就在她转身之际,一只大手从门后伸出,紧紧抓住她的腕, 也打破了这僵局。

    紧接着,她身子一歪, 就被拉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烛玉紧搂着她的腰,脑袋虚靠在她肩上。

    “真是……”他似是叹了口气,“当真没脾气闹你。”

    虞沛鼻尖轻耸,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淡香。

    她心满意足地回抱住他,脑袋蹭了下。

    烛玉抬手, 轻一推, 门便合上了。

    这样的夜晚,近半月里已不知有过多少回。

    刚开始帮她测试灵诀使用的上限时, 还算顺利。

    两三回过后, 他开始有意减少改灵丹的用量。

    本来是想尝试着让她适应他的灵息, 也免得以后再闹出意外。但不知是不是喝多龙血带来的副作用, 她的确逐渐接纳了他的灵息, 却产生了其他依赖性——常在夜里找他。

    第二天又忘得干净-

    烛玉在床边坐下,顺手燃起一盏烛火。

    而他怀里的人,已经习惯性叼咬住他的颈子。

    犬齿毫不收力地扣进,淡色金芒从伤口流泻而出,又尽数逸散在她的唇齿间。

    疼痛袭上,烛玉闷哼一声,搂着腰身的手圈得更紧。

    经过这几回,他已清楚她并非渴血,而是攫取着龙血里的灵息。

    说白了,就是将他当成了补灵的丹药。

    没过多久,虞沛就失去了兴趣。

    她抬起脑袋,在跳动的烛影里对上那双凤眸。

    “尾……巴……”她慢吞吞道。

    烛玉拿指腹擦净她唇角的淡金龙血,摇头:“不行。”

    虞沛一个劲儿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烛玉低头——白天里高束的马尾散开,披在身后,这使他少了些平日的张扬,多了些温色。

    “上回就说了,那是最后一次。”

    虞沛不大高兴地蹙起眉。

    然后断断续续道:“耳……朵……”

    “也不行——上次不也说了么,是最后一回。”烛玉回拒得更快,他挑眉道,“何况我又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儿了,岂容得随意作弄。”

    虞沛的怒容越发明显。

    她别开视线,不再看他。

    僵持片刻,还是烛玉先开了口。

    “你倒是惯会想着法子耍弄我。”他抿了下唇,“这回依你,不过当真是最后一次了。”

    虞沛将脑袋别得更过,还是不看他。

    “两样都让你玩,随你多久。”烛玉低声哄她,“别气,好不好?”

    话落,他瞧见她那半掩在发丝下的耳尖动了下。

    她偏回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似在考验他的诚心似的。

    在那样直勾勾的打量下,烛玉渐觉耳朵泛烫。

    她平常对这些就有兴趣,不过不大表露出来。如今意识不清,倒是实诚许多。

    他有意摆出正经面容,又强调一遍:“这是最后一回了。”

    虞沛没应。

    他也不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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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答出什么话,开始将灵力有意引向发顶。

    不多时,便有一对跟鹿茸差不多的龙角顶开乌黑发丝,出现在头上。

    他的龙角已不像幼时那样柔软,可也还没完全长好。颜色偏浅偏白,不似其他龙族那般坚硬,还覆着层浅浅、柔软的茸毛,摸着像极短毛的猫。

    随着龙角长出,他的侧颈也渐生出一片淡金色的波浪细线,掩在发下。

    虞沛看见,平静的眼里泛起一点光亮,伸手就要碰。

    烛玉在半空捉住了她的手。

    “最后一回。”他再三强调,反倒像是跟自己说的。

    虞沛挣开他的手,像对待幼犬那样,轻抚了下龙角。

    因着不够坚硬,他的龙角比耳朵还要敏感。微弱的痒落在角上,就跟羽毛阵阵拂过似的。

    烛玉呼吸顿乱,身子跟着一抖,龙角上浅浅的茸毛炸起,显得蓬松了些。

    虞沛的注意力全在毛茸茸的角上。她还模模糊糊地记得一团毛茸茸,好像比这圆些、胖些。

    不过也有相同之处。

    毛烘烘的,还喜欢炸毛。

    痒意逐渐转为切实的触摸揉弄,烛玉屏住气息,烫红从颈子一直蔓延到了耳上。

    “沛——嗯……沛沛,”他不受控地低哼出声,面上薄红更甚。终于,他耐不住地握住她的腕,嗓音作哑,“不可以。”

    虞沛垂下眼帘。

    他的眼瞳泛出金芒,像天际太阳那般漂亮,不过又沾了些水色。

    湿漉漉的太阳。

    虞沛稍稍弯了下眼睛,又捏揉了下那毛茸茸的龙角。

    果见他身形发颤,呼吸压抑不住地急乱。

    她前几次便发现了。

    那小狗似的角跟开关一样,捏一捏,他就会变成被风吹的草叶子。

    乱抖。

    可好玩儿。

    还有鳞片。

    虞沛移过目光,落在他颈上。

    那些布在侧颈的淡金曲线,此刻正如扇贝,随着他的呼吸翕合着。

    而被她咬出的伤,像极水面上的粼粼涟漪。

    她挨近那些翕合的龙鳞,又一咬。

    没使出之前那般大的劲儿,可也不轻。

    过度的酥麻从鳞片泛开,径直窜向腰眼。烛玉瞳仁一缩,圈着腰的手倏地收紧。

    与此同时,他的双腿消失不见,换之以一条浅金龙尾,重重压在榻边。尾巴尖儿拖在地上,不算安分地摆动着。

    此时,外面传来阵脚步声,又在他门前停下。

    “烛道友?”是闻云鹤的声音。

    烛玉停住,抬起汗涔涔的面庞:“何事。”

    “噢……就是听见你屋里有声响,所以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无事。”烛玉应道,“弄掉了些东西。”

    “这般么。”对相熟的人,闻云鹤常是别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飞槎上布了结界,便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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