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点。”
又问:“你吃药了没有?”
菱月靠坐在床头上,点点头道:“吃过了。总要有个过程的嘛。”
顾七伸出手,修长温热的指腹抚过菱月的头发、额头、耳朵和脸颊,好像摸不够她似的。菱月偏头躲开,用手帕掩口,低咳了两声:“七爷还是避一避,这几日不要过来了,万一再过了病去。”
顾七把她揽进怀里:“早点把身体养好,操心那么多。”
菱月偎在七爷怀中,隔着衣料感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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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跳和体温,心口似有一股暖流涌过。
她的手也红红的,顾七捏了两下,说道:“这病来得突然,是不是前几天做里衣累着了?以后就交给针线房去做,或者让丫头们做,你别动手了。”
菱月不认:“和这有什么相干?我又不是没日没夜地做。再说了,我喜欢给七爷做些针线。七爷不也说我做的里衣穿着舒服?”
顾七这才不说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
顾七道:“等你病好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菱月脸上红红的,微笑起来竟也相当动人:“是什么?”
“等你病好了就知道了,是你喜欢的东西。”
菱月抱住顾七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肩头的位置。
她心里清楚,因为二太太的缘故,也因为这场病,七爷这是在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呢。她本来想一鼓作气地把事情对七爷和盘托出的,可是眼下气氛太好了,让她不忍打断。
她想过了,这件事二奶奶绝不会轻易罢手,事情一定会闹到七爷跟前。她与其等着人来发难,不如化被动为主动,索性跟七爷坦白算了。
菱月闭上眼睛,心跳乱了一拍。
第二天菱月烧得更厉害了,顾七派人请来太医,两日后菱月烧退了,就是还有一些咳嗽,得再养一段日子。
两个丫鬟抬进来一个半人高的盒子,说是七爷吩咐的。
菱月心中一动,她亲手打开盒子,是一把七弦琴。
纹理古朴,外观典雅,伸手抚过琴弦,声音悦耳,犹如明月照山泉,是一把极好的琴。
菱月对着琴发了一会儿呆。
晚上顾七回来,问她喜不喜欢,又让她给琴起个名字。
菱月寻思了片刻:“就叫它‘和鸾’吧。”
“鸣凤”与“和鸾”,听起来好像是一对的。
“——和鸾,”顾七慢慢地点点头:“是个好名字。”
丫鬟奉上茶水,顾七让人都退出去,屋子里只有她和七爷两个人。
菱月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开口,顾七见她神色不似往日,伸手探她的额头:“怎么?难道又烧起来了?”
菱月呆呆地摇头:“没有。”
顾七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得外头有杂乱的脚步声,须臾,晴叶匆匆敲门进来,神色间不见往日的沉稳,急急开口道:“荣怡堂来人报信,说老太太晕倒了!”
整个荣怡堂已经乱成了一团,府上数得上号的人都赶来了,下人已经拿了顾府的名帖去请太医,一番扎针行药之后,老太太终于慢慢醒转过来。
太医给开了药方,整个夏天慢慢地过去,秋天到了,顾府里头的树叶都从深绿变成了黄色,太医已经换过一轮,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大夫都给请了一个遍,药方换了不知道多少,都不见多大效用,老太太一日比着一日地消瘦了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老太太这是大限将至了。
老太太心里也有数,一日她把左右都遣了出去,单独拉着顾七说心里话:“小七,祖母这辈子能享的福都享尽了,活到了这把岁数,也是高寿,祖母足意了,没什么想不开的。如今咱们顾府,儿孙满堂,子孙兴旺,别的我都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有一件,祖母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老太太喘了一口气,慢慢地道:“方氏和你五哥的事,我是想想都觉得心里难受。当时你母亲看中了方氏,我当时就觉得她的脾性未必与你相合……那个时候,我要是把这门婚事拦下就好了……婚姻之事,原就不能只论家世……是祖母一时迷了心,结果生生耽误了你……”
顾七轻轻拍打老太太的脊背,给老太太顺气:“那些事情和祖母有什么相干?再说都过去多少年了,孙儿早就不在意了。”
老太太一双浑浊的老眼染上湿意。
大伯哥和弟媳妇偷情,顾府是清流,得遮丑,和方府的关系也得维系,苦果得由顾七这个苦主来背负,是顾府对不住顾七。
顾七温言安慰:“祖母多虑了。孙儿现在生活得很好,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行浊泪从老太太的眼角缓缓淌下:“好什么好?旁人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早就儿女成群了。你到现在连个亲骨肉都没有……”
顾七一番宽慰,老太太的精神头早已大不如前,终于拉着顾七的手慢慢地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屋内半明半暗,顾七在老太太的屋子里静坐了许久,才终于离开。
自从老太太病了,菱月日日都来探望,逢上哪日老太太精神头好,菱月往往一陪就是半日。很奇怪,明明和老太太之间的感情早已大不如前,可是眼看着老太太日渐枯槁,菱月这心里好像慢慢也空掉一块。
昨夜一场秋雨,今朝枯叶满地。秋风吹过,枯叶刮擦地面,刷刷作响。
菱月用帕子掩口,低咳了两声。
许是之前小病,当时咳嗽没养利索,天一冷,又有点牵扯起来。
二太太来探病,正好瞧见。菱月进门小两年了,该吃的药也吃过了,该拜的菩萨也拜过了,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顾七又不肯再纳新人,种种缘故,二太太早对菱月心怀不满,当下训斥道:
“既然身体不舒服,还往老太太这跑什么?老太太如今这样,还能经得起这个?整日整得跟个病西施似的。真要把病过给了老太太,我怕你担待不起!”
二太太跟前,菱月只有低头认不是的份儿。
正是傍晚时分,顾七一进府就径直过来荣怡堂看望老太太,正好撞见这一幕。
顾七脸色当即沉了沉。
隔着一段距离,他分辨不清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大体的情形,却是明明白白的。
这一刻,顾七做下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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