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声音很低,接过单子就走。
“哎,也别太担心,好好休息,没有头晕啊,呕吐什么的,就没大问题。”
等宁潇道过谢,跟姜知瑶也出去以后,钟亦翎才啧啧两声:“姐,你平时对我又打又杀的,对别人都那么温柔,真是精神分裂啊。”
钟亦芥冷哼了声:“滚出去,别找打。”
钟亦翎迅速滚了出去。
池蔚然是她校友,她私下也在家宴上见过他几次,对这人的印象很复杂。
她算是叛逆的了,没听家里安排读了医,但池蔚然更决绝一点。而且又习惯嬉皮笑脸,不知情的人扫过去,还以为脾气好的不行。
要说壳子底下的剑锋有几多杀意,谁也不信。光看那嚣艳养眼的皮囊,还真看不出来。
这种人最可怕。常年有伪装保护的外壳,真实心意谁也猜不准。
但刚才,应该是……
出现裂缝了吧。
想起那个叫宁潇的,钟亦芥没忍住笑了笑,笑到一半眉头微皱。
不过,怎么觉得她有一点点面熟。
在今天之前,她们也没见过啊。
休息的时候,钟亦芥边吃饭边回想,最后掏出手机给至交好友拨了个电话。
她们基本算同行,都在各自行业的顶尖医院工作,只是治的地方不一样——顾南卉在瑞平南路350号,精神类排行第一的地方。
“哎,卉子,最近怎么样?”
“vip单间!哎潇潇,这样就方便了哎,我晚上可以陪你床!”
姜知瑶把她小心扶到床上,兴奋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宁潇被她神态逗笑,又牵到痛处,倒抽了口冷气,不想让她担心,又赶紧恢复正常表情:“不用,你就吃你想吃的,这边有食堂,我到时候……”
“姜知瑶。”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吻厄》25、二十五
一道男声忽然平淡地打断了她。
“十分钟后再进来。”
姜知瑶有些愣住,但视线转过去,看到男人站在阴影处,白衬衫领子上沾了几滴发暗的血迹,额前的发微微沾了点湿意,在接近暮色的天光里显出寂灭魔魅般的美来,令人不敢直视,目光触及就会烧灼受伤。
面对这样陌生的池蔚然,姜知瑶立马点头闪身走人,临走前安抚地拍了拍宁潇:“乖我看着给你买啊!”
池蔚然跟宁潇,这两个人无论谁的情绪开始滑向谷底,她都不会轻易招惹的。
等姜知瑶贴心地把门关紧,整个空间才彻底静到了底。
池蔚然没说话。
宁潇也不想这么焦灼地等下去,主动开口破了冰,不太在意道。
“医生都夸我了,说我骨密度肯定比别人高,那伤口浅得要死,不过砚台也轻,哎,那个是池爷爷留下……”
“宁潇。”
池蔚然走近,垂眸看着她,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块阴影,看得宁潇差点晃神。
很快,又被一句话蹬清醒了。
池蔚然非常平静,轻声道:
“你记住,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也不需要你来挡。”
“能听懂吗?不需要。”
宁潇怒极反笑,也不管后脑勺那点轻微的拉扯痛了,直接下床,伸手在他胸口上猛地一推,一步一步逼近。
“池蔚然,你别他妈在这给我玩文字游戏,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只狗在我面前被揍,我也会救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想做的事别人拦不住,我想做什么,你也少管!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最讨厌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尤、其、是、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该说谢谢就说谢谢,该送礼就送礼,别逼我伤养好再揍你一顿,你自己要躲了有那么多事吗?!而且这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吗,背着投资人冒险,你知不知道你要做的研发,资金砸下去可能都没半点水花,你想让员工们跟着喝西北风啊?”
宁潇一口气说完,累得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没好气道:“哑了?”
池蔚然盯着她,很久没说话。
宁潇也看不清其中情绪,只是觉得他视线沐在夕阳光照里,仿佛那些漂浮的淡金色的尘,轻飘飘的,又带着很淡的哀伤。
一闪而过,像是幻觉。
池蔚然目光微移,看向伤口的方向。
他忽然开口,叫了声她名字,只说了很短一句话。
“宁潇,算我求你。别再受伤了。”
声音像没有重量的羽毛,落点更轻。
“我怎么都行。”
男人的眼角下方微微泛红,喉结动了动,好像说这句话用了他极大的力气。
夕阳似火,在落下之前,把屋内骤然点亮了。
整个房间在光里,人也在光中。
显得这一刻更像梦了。
宁潇一键变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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